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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栽在自己手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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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许老师失联的?”
“对,哥他很久没回来吃饭了,我打电话跟他确认中午想吃什么好让厨子加菜,他后来一直没接电话,我想他可能在开车不方便,就联系了跟着保护他的灵使…结果也联系不上…”
听到这,祁野大概明白这事很麻烦了,说不定许照真的遭遇了不测,可是开奖的为什么是两个人呢?对方是想混淆视野,还是拉他一起做垫背?
“别慌,你先就近派一些灵使到城西的宅子看看?”
许眠嗯了嗯:“你现在在殡仪馆开追悼会是么?我也派一些灵使过去,要出什么事儿也能给你搭把手。”
祁野没有推辞:“多谢,我先冷静下想法子找你哥。”
“嗯…”许眠沉沉的答了声,挂断电话前突然道,“祁小哥,你也千万别出事,不然阿骁那边我没法交代。”
“我明白,你快去吧。”
“嗯挂了。”
挂断电话后,祁野重重的叹了口气,各种猜想纷至沓来往他脑子里挤,乱糟糟一团全然理不出头绪。
强行把他和许照变成锦鲤,这人究竟想干什么呢?如果说之前的行为是收集欧气,那现在对方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偏离了‘猎杀锦鲤’的初衷,只是刻意又牵强的追求某种仪式感。
又或者…根本不存在什么仪式感,只是某种达到目的的手段或混淆视听的障眼法?
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他和许眠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呢?
祁野回过头,发现原本礼厅的人都几乎都走到门口,像盯着什么奇珍异兽般看着他,这些人清一色穿着素色葬礼正装,祁野一时无语,甚至错觉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他,而这些人都是来给他送葬的。
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
“祁野,你没事儿吧?需要帮忙说一声啊。”终于有人打破尴尬的沉默开口了,是刚才主动搭话的杨导。
“要不我们报警吧?”
“这种事警察不会掺和…”
“在场各位不是很多御灵界大佬吗?办法总是有的吧!”
“话可不是这么说,之前鬼市上的大佬会比现在少吗?还不是出了那样的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来,几乎忘记自己来参与追悼会、殡仪馆需要肃静的基本礼仪,事实上现在基本没谁顾得上死者家属作何感想。
就在嘈杂混乱的葬礼上,祁野突然变了脸色,他中指上的契线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他心中一跳,寒冬腊月的额头突然爬满冷汗,一个不好的猜测闪了出来——
叫祁野这个名字的,除了他,还有黑黑!
如果对方的目标模棱两可的写着祁野…
正在这节骨眼上,一则铺天盖地的报道闯入大家视线,城西郊外的一片别墅区发生火灾,过火面积超过300平方米,火灾的正中心正是许照那栋外形像棺材的不祥别墅,附近十多栋空楼也一道葬身火海。
火势已经持续了近二十分钟,因为冬日风干燥又急,加之别墅附近成片成片的枯树导致火势绵延不断,救援灭火工作很难开展。
火势蔓延了快半小时才被人发现进而开展救援活动?
城西那片别墅区虽然僻静但也不至于这么荒凉吧?大火烧了二十分钟都没人察觉?这绝对不可能,除非有人用了什么邪门术法进行结界屏蔽!
这个人究竟打算做什么……
祁野的心渐渐往下沉,他强迫自己终止混乱的猜测冷静下来,视线扫向看热闹的众人:“杨导,可以借一下你的车吗?”
杨导也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干脆道:“行,你要去哪我载你。”
他印象里祁野一直没车,某次拍摄过程中还了解到对方未成年没考驾照,而他自己的车技客气了说,年轻时还是二环内深夜飙车十二少之一呢。
“多谢,去城西的别墅区。”
“火宅那儿?”
“对。”
“成,跟我来。”
杨导没多问什么,在一众参加葬礼的人的注视下,爽快的带着祁野来到地下停车场,两人上来车:“你坐稳了,如果路况不是那么糟,半小时内我能把你送到那。”
如若正常情况,从殡仪馆道城西郊外别墅区至少得一个多小时。
“拜托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时,外边已经围满了闻讯赶来抢热点抢头条的记者,杨导骂了声娘,娴熟的转动方向盘避开蜂拥而至的采访人群。
“这种热点也想蹭,不想想怎么给自己子孙积德。”
虽然没人愿意这么说,可大家心里都这么想,这会儿拍到的祁野,很可能成为锦鲤杀事件下一个牺牲者的遗照。
等祁野真的出事了,这些生前最后的照片放出去,一定能引起不小的轰动带来巨大的关注和流量。
杨导在公路上飞速行驶,完全不顾违章扣分,不多久就将十多辆浩浩荡荡的新闻采访车抛在两条街后。
坐在副驾驶上的祁野脸色青白得可怕,中指上的魂线彻底消失了,他只得紧紧拽住胸前的养灵坠,祁野的动作有点神经质的祷告意味,就似害怕这条连着他脖子的细线也突然一同消失了似的。
眼见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心里默念黑黑,缺如泥牛入海全无回应。
而在他手心沾了他温度的黑曜石,光泽正在一点点变暗变淡!
杨导看他这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没多言,专心致志一路向城西别墅区驰车狂奔。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已开到西城区的长夏街,这里距离别墅区还有不到三公里,已经能隐隐看到西南边滚滚烟云升腾而起吞噬了地平线,浓烈的燃烧气味弥漫在城郊上空。
他们的车被交警拦了下来,道路已实行管制,无数辆救火车朝西边驶去,警笛四起刺得祁野心烦意乱。
“前面车子不让走了。”杨导抿着唇,将车子靠边停下,不耐烦的拍了拍方向盘。
祁野解开安全带:“剩下的我自己走吧,杨哥,谢谢你。”
杨导抬起眼看这个一脸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年轻人,虽不知对方的理由,但从祁野的神态里看出他不得不这么做的执拗,于是也没多劝,只爽朗的扯了扯唇角:“不客气,注意安全。”
冬日天光短,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可西南面的火光将夜空映得如白昼一样,末日的白昼。
祁野的手机响了,是许沉风的来电——
“祁野,你别自己过去,我和眠眠马上就到了。”
祁野急急的喘着气,没有正面回应:“和许照取得联系了么?”
电话那头的许沉风没有悲伤的余裕,坦白道:“还没有。”
“行,先不和你说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祁野就要挂断电话,许沉风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祁野,你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我手上的契线消失了。”
电话那头终于沉默一瞬:“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刚挂断电话,祁野便不顾封锁道路往西南方向跑,他有种预感,消失的契线和这场火有关,而且说不定。。。他有种预感…黑黑被困在那所屋子里。
即使只是毫无根据的揣测,祁野也要亲自去确认,比起证据他更相信自己对于黑黑的第六感。
可没走几步,祁野的脚步倏忽顿住。
他身体一僵,脸上血色顿失,在夜幕与火光的映照下苍白如死人。
脖子上轻微的触感划过,黑色细绳毫无征兆断裂,养灵坠实实在在的落在他手里,祁野张开并拢的五指,原本温润剔透的黑曜石碎成数瓣,毫无光泽的躺在他掌心上。
养灵坠,居然碎了!
第60章 揭秘
时间倒退三十分钟,黑黑在一阵强烈的热浪及微微刺痛的灼烧感中惊醒。
引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房间; 原本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积了层薄薄的灰烬; 窗没关; 窗帘摇曳得像招魂的幡; 吹进屋中的风弥漫着干燥呛人的燃烧味。
天没黑透; 窗外明晃晃的光将黑黑刺得头疼欲裂,他微眯着眼坐起身; 看到墙上的钟面时针已指向五点; 这在腊月的冬城天早黑了; 而这明晃晃的光……
他再次看向窗外; 翻飞的帘子后是厚厚一堵火墙; 不停往上窜的火舌从高大的枯枝伸向被照亮的夜空。
黑黑的神情凝住,跳动的火光让他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被火围困,一如当年。
正在这时,掩着的门响了。
他回过神道了声请进,对方才斯斯文文的推门而入; 是端着餐盘一脸平和的许照。
“许老师?”黑黑揉着太阳穴; 感觉眼前看到的一切像是幻影般不真切。
许照脸上一如往常温和斯文的笑着:“抱歉; 擅自把你请了出来; 我手法不熟练,可能你会有点头晕头疼的不适症状; 只能忍一忍了。”
“……?”
“先恭喜你,中奖了。”说着,许照打开开奖页面展示在黑黑面前; 脸上有种扭曲的款款温柔,“这次中奖的人有两个,你和我。”
说出口的话却和他温文的态度相反,让人火大。
黑黑从他的态度里瞧出点端倪,不动声色的看着笑容模糊的人:“搞半天幕后大佬原来是你啊?许老师。”
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许照要说这些,他已经心里有数了。
许照声音很柔,柔得恶心:“失望了吗?”
黑黑:“不敢,只不过贼喊捉贼,未免太老套了。”
许照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我也是煞费苦心的,希望祁先生你别往心里去。”
黑黑微眯起眼:“别往心里去?不好意思啊,我可能会在心里骂死你。”
许照扶了扶眼镜:“反正时间不多了,别把时间浪费在骂我上。”
说着,他把餐盘往床边的桌子上一放:“我看冰箱里还有许多没料理的恶灵食材,闲着无事就给你做了一顿。”
黑黑淡淡的看他,又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恶灵料理,气定神闲:“断头饭?”
“请慢用。”
黑黑伸头去嗅了嗅餐食,即使掺杂了燃烧呛人的烟味,食物本身还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怎样变态的人,才有可能在被漫天大火包围的情况下优哉游哉处理冰箱剩下的食材,做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断头饭。
这是什么恶趣味?
黑黑也懒得多说,把餐盘端了起来直往许照脸上砸。
什么番茄汤咖喱汁糖醋酱糊了许照一脸,黑黑镇定道:“吃饱了。”
许照的唇角抽了抽,抬手将额前淌着的汤汁擦了擦,又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用桌上的湿纸巾一点点把镜片擦干净。
黑黑:“这么好吃的一顿饭,我自己吃独食心里过意不去,让许老师也尝尝。”
许照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冷了下来:“祁野,我可没打算把你写得这么暴躁。”
“……?”
“无论如何,这么糟蹋食物都是不好的。”
说着,许照竟然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黑黑:“你猜到了多少?”
窗外火光冲天,其实黑黑经历过上一世业火的围困,对火光是有生理性畏惧的,可此刻他却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开口:“你用十一个锦鲤的魂做引子,布下天煞咒,这间别墅天然风水恶劣阴煞极重,做阵眼最合适不过。最后的开奖时刻,你利用天煞阵的力量强行把我从养灵坠里弄出来,也把你自己传送至此,如今你我被困于此插翅难飞。”
许照欣赏的看着气定神闲的黑黑,满意道:“都对了。”
黑黑:“那我可以问你了吗?”
许照:“别客气,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黑黑的第一个问题:“你想对祁野做什么?”
许照饶有兴味挑了挑眉,明知故问:“你说哪个祁野?”
“这个世界的。”
许照语气淡淡的,摇头:“不会对他做什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合理的,而且我的任务也不包括他。”
“任务?”黑黑狐疑。
许照:“对啊,我的任务是剔除多余的角色,让这个世界的剧情线回归正轨。”
“什么意思?你把我们理解为角色?”
许照莞尔:“你不需要理解太多具体的含义,放心好了,我不会无聊到去动这个世界的祁野,把你弄走就可以了。”
黑黑:“所以,你的目标是除掉我?”
许照歪了歪脑袋:“答对了。”
不知为何,黑黑松了口气,这变态搞了这么大阵仗,还好不是针对祁野的。
许照继续道:“不过很麻烦的是,根据这段时间我的观察,如果把你弄魂飞魄散,祁野怕是也消停不了,就这点比较头疼。”
黑黑:“……”
“不过这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之后他们如何,与我无关了。”
黑黑:“大费周章的布下天煞阵,是谁在背后帮你?”
许照叹了口气,摊手:“哪有人帮我?我都是靠的自己,可费劲了。”
黑黑心中登时了然,原来许照没灵力这件事也是迷惑选项,可为什么连许家人都没察觉呢?
许照看出他的狐疑,笑微微道:“我想要隐藏的东西,你们谁也不可能觉察得了。”
毕竟,他作为穿越到书里完成任务的‘穿书者’,拥有特定的技能卡和隐藏权限。
也就是说,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他这人怕麻烦,而且时间有限他不会做多余的事。
接到的任务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把黑黑从这个世界线弄走就好了,而达到这个目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其灰飞烟灭。
如果任务失败,他自己就要死在这个世界里,连同现实一并被抹除。
所以不能怪他,为了保命人都是自私的。
当年他写下祁野被穿书的设定,最后为了圆回故事让祁野诈尸,成为厉鬼祁黑黑,又骚操作让祁黑黑再次被业火灼烧,最后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虽然被无数读者寄刀片,但他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放逐到这本书里。
还是一本已经严重ooc的书,故事里的祁黑黑回到所谓的、其实根本不存在的原书,穿上马甲作为鬼守在无知无觉的祁野身边,一路开挂。
他接到任务时曾经有过无数种猜想,祁黑黑当年下场凄惨,起手一副好牌却因设定打得稀烂,作为一个“祁野”的失败品,他必定内心不甘导致性情阴郁。
如果一个把自己活得很失败的人,面对时间倒转,获得洗牌重来的机会,一定会竭尽所能的让自己避开所有错误选项走上人生巅峰吧?
而黑黑确实这么做了,可他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帮助曾经的自己这么做。
为什么不取代这个世界的自己,以他的身份好好活下去呢?这样就解决了一个世界线两个祁野共存的问题。
穿书的许照想不明白,在他的认知里黑黑的所作所为是极度不合理的。
直到他因为任务,利用许照的身份接近他俩,才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是单调的‘我’和‘我’,也不是简单的‘我’和‘你’,而是一种更复杂的共生。
“你早不是许照了吧?”
“彼此彼此,我们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许照回以温文的笑,“你是从上次手机解锁密码那儿察觉到了?”
黑黑坦诚:“只是有所怀疑,没想太多。”
“9月23,是我真正的生日,用习惯了改不掉。”
黑黑冷笑:“…这可不是好习惯。”
许照不置可否,继续用一种暧昧得恶心人的语调发问:“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和你一道儿中奖一道儿赴死吗?”
黑黑理所当然道:“正常,如果你不死遁,之后祁野不会让你好过。”
许照哈的一声笑:“我的台词,可真是都让你说了。”
黑黑懒得搭理他,就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一样冷静道:“那你说说,如果我极力反抗,要突破天煞咒活着出去,概率是多少?”
许照沉吟片刻,言简意赅:“零。”
黑黑点头,又道:“那如果,祁野赶来救我呢?假如我没猜错,这会儿他应该差不多到了。”
许照游刃有余一笑:“你没猜错,中奖的消息一曝光,祁野就往这边赶了。”
顿了顿,他的笑容加深了:“不过,做为人,他是进不来——”
许照话音未落,黑黑手上的鬼刃已经削了过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鬼力不济,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一把鬼刃,虽然刀刃没有以前锋利也没以前的戾气,但黑黑出手毫不含糊,若非许照避闪得快,他的脑袋早被削掉了一半。
即使知道得手的概率为零,黑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不依不饶提着鬼刃如飞虹一般掠出,身行化作虚影朝许照刺去,可对方只掏出一张连符咒的算不上的卡片,当空轻轻一划,灼热的空气立刻张开一道屏障,为他把锋利的鬼刃凛冽的杀意隔绝在外。
任黑黑如何用鬼刃切割穿刺都无济于事。
许照轻微的叹气:“我说了没用的,你省点气力吧。”
他可是有特权的人。
说完这句话,许照似嫌弃黑黑的鬼刃晃得他眼睛生疼,不耐烦的打了个响指,屋子四周的玻璃窗齐刷刷的四分五裂,砰的一声无数碎片朝黑黑袭来!
黑黑知道要避闪,可身体却像被灌了铅般动弹不得,最后只得任一股强大的推力将他按到墙上,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玻璃碎片穿透四肢,将他像个耶稣一样钉在屋子里的油画上。
鬼虽然没有血,也无所谓伤口,但是对疼痛的感知却不比人类少,特点情况下甚至更强烈。
黑黑疼得身体猛的抽搐,却自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声音。
许照撤下结界走近被钉在墙上融进画里的黑黑,自下往上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没戴眼镜的眸子里闪过病态的狂热:“我没想到过真有一天能看到这个画面,怎样?和你上一世被业火烧得灰飞烟灭的情形很相似吧?”
黑黑疼得目光都散了,咬紧牙关发问:“你完成任务之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许照耸耸肩:“不怎么样,没了你我,这里的时间线照常推移。”
黑黑盯着他手里的卡片:“你的特权里…包括抹除人记忆的数据吗?”
闻言,许照先是怔了怔,旋即不可思议的笑笑:“你是想让我抹除祁野的记忆?”
黑黑:“……可以吗。”
如果他不能回到那孩子身边的话,让他忘了自己比较好吧?不然以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不得把自己折腾死。
黑黑非常清楚祁野能做出什么来,可以说…他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许照叹了口气,像看什么稀奇事物似的盯着黑黑看:“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祁野啊。”
黑黑:“……”
“谁不想让自己多留下点痕迹,让更多的人记得呢?即使我在扮演许照的角色,也在尽力对眠眠好,希望他以后回忆起我来,不全是讨厌的记忆。”
黑黑:“……”他不想和这个变态解释,解释了变态也不会懂。
许照看了看系统显示的行踪记录盘,突然敛了笑,脸上出现大惑不解的神情:“不是我不愿帮你完成狗血的剧情,而是——”
黑黑看他分了神,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咬紧后槽牙将手臂从玻璃钉中生生拔出,皮肉连着筋骨被扯下一大片,他忍着剧痛从许照手里夺走那张什么都没写的卡片,他猜测,这就是对方所谓的‘特权’。
他需要‘特权’,无论是为了继续活在这个世界,还是清除祁野记忆的数据。
可就在他夺过卡片的一瞬间,大地开始剧烈震颤,直插入云霄的火墙迅速坍塌,火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只刹那,被结界保护的别墅整个吞没于火海之中,所有一切顷刻化成飞灰。
连带着许照最后惊愕交错的神情。
直到最后一刻,黑黑也不知道许照究竟是看到了什么露出那种诡异又惊讶的神情。
那张‘特权卡’被高温灼化,和黑黑一道化作了飞灰。
应该说,和他的灰烬融为一体。
第61章 再遇
许眠一行人赶到火灾现场时,火场中心发生了爆炸; 十多米高的火墙瞬间崩塌炸裂; 汹涌的火势直窜云霄撕裂夜空。
爆炸的一瞬间; 许眠的心凉了半截; 许沉风那通电话后; 他们怎么都联系不上祁野,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忙音状态; 完全连不上线。
这一声爆炸把地都震摇晃了; 别墅区方圆两公里都被迅速窜起的火舌吞没;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祁野和许照凶多吉少。
许眠极力将悲伤压在心底; 一边暗暗的深呼吸止住因难过而发抖的身体; 一边青白着脸奔走在救援的火场中。
火势这么凶猛,最后的爆炸惊天动地撼动半个冬城,加之现实版锦鲤杀成为近期最大的热点,这次爆炸中心又是《锦鲤杀》作者许照的别墅,数重巧合撞在一起; 几乎整个冬城的民众都在关注这匪夷所思又惊心动魄的锦鲤杀事件。
全城的新闻采访车都出动了; 浩浩荡荡的停泊在火场外围; 看热闹的人群几乎堵了一条街。
火势太凶猛没人能靠近; 各路媒体人员只能在外围采集现场照片采访路人。
大火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突然天降暴雪; 腊月的风呼啸卷着雪絮,铺天盖地的白渐渐平息了汹涌跳动的红,滚烫的大地渐渐被冷静被凝固; 大雪下了不到二十分钟,火势渐渐收住了,半小时后完全被控制住。
令人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救援队进入火场搜救后发现,除了一具被烧得需要医学鉴定的尸体外,并无其他遇难人员。
这么凶的火这么恐怖的爆炸,只有一人不幸遇难吗?
数重巧合再添上这个算得上幸运的巧合,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不出所有人的预料,也没辜负所有推理爱好者的期待,更没让所有抢热点的自媒体失望,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的医学鉴定出来了,死的人正是许照。
正是应了锦鲤杀的诅咒,这本书的作者成了最后一个献祭者,为这场横跨了十二个月的‘玄学谋杀’事件划上了圆满句号。
许照的生日是11月22日,这次事件又被玄学、推理爱好者命名为「1122事件」。
令人毛骨悚然。
这会儿大众的关注点开始转移到另一个中奖者——祁野身上。
关于祁野那日的行踪、之后他的下场众说纷纭。
有说那天他是从殡仪馆直接赶到火场的,追悼会上众人把他猝不及防的神情看在眼里,祁野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有说那天他知道自己中奖后并没有很惊讶,反而冷静得令人害怕,赶到火场的行为指不定也是贼喊捉贼,连带着一道儿中奖也是为了给自己洗脱嫌疑;
……
关于祁野是不是幕后boss的猜想在各社交平台上被讨论到烂,几乎每天都能在微博热搜上看到他的名字,但没有一个人能把他策划这场锦鲤杀人的动机说明白,他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
而且还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
祁野的个人微博因此粉丝数暴涨,两天之内破了千万,可之后再没人登录过这个微博账号。
据说,祁野被这场火烧成了植物人。
那日除了唯一一个遇难者是许照外,还有一个被担架抬走的伤者,那个人正是从火场中被挖出来的祁野。
祁野被送到医院后直接进行了抢救,命是暂时保住了,但一直没醒过来。
当日媒体浩浩荡荡的采访车一路跟到医院,最后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许家派出江湖人士拦下,记者们只抓拍到了赶往医院的憔悴中年男子、和眼睛都哭肿的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
除了他俩,祁野似乎再没有亲人了。
而且后续报道中有提到过,这对宁姓父子和祁野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没采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记者们不肯罢休,几乎将医院附近两条街的旅馆都订满了,守在祁野病床前的宁叔叔从没想到自家孩子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宁叔叔还因为祁野的事,辞去了常年奔走外地的工作,几日几夜守在病床边。
他平日里不说什么,但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从没对他撒过娇的孩子很心疼也很心酸。
祁野就是太懂事了,什么都不肯同他说,什么情绪都藏得好好的,懂事到不近人情。
当宁叔叔正焦头烂额准备筹钱支付高额的医药费时,发现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付掉了,他查了很久,才知道是许家人付的。
许眠说,这是之前祁野在他这打工还没付的钱,之前欠了他几十万,现在正好一点点用医药费抵消。
事情的真相如何,宁叔叔不可能知道,许眠为了让他安心还认认真真的伪造了自己拖欠工资的字据。
而宁叔叔也戴上老花镜,认认真真的去确认。
好在他不懂,真信了。
而那群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记者,到底还是抓到了些能吸睛的八卦。
有人采访到当时在火场附近的围观人员,那人说当时他不怕死趁乱溜进火场废墟,清清楚楚的看到西南边有个人影从废墟中走了出来,除了衣衫被火烧得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裹了层黑灰看不清原本面容外,身上似乎并没有被烧得重伤的迹象。
那个人脚步踉跄但是始终没倒,他在被大雪覆盖的灰烬里朝一个男子跪下,似乎在恳切又哀伤的乞求对方什么…
被采访者说,因为那夜雪很大,把周遭照得明晃晃的,所以他隐隐约约的看到了——
那个站着的男子,轮廓有点像许沉风。
这个报道一出来,还没来得及窜上热搜,就被许家花大价钱压了下来。
后来一旦有再次窜起的苗头,就出现该男子疑似流窜精神病人的报道,渐渐的没人相信这个都市传说一般的‘真相’。
许沉风看着慢慢平息的舆论风向,对一旁昏迷不醒的祁野苦笑:“这交易真他娘不值,骗了你一顿跪,就爽了那么一下,可把老子亏惨了,最大的宝贝都给了你。”
新年已经过完了,天气开始渐渐回暖,医院外翻飞的雪渐渐融化成淅淅沥沥的春雨,许沉风看着玻璃窗上凝结又滑落的水珠自语:“你在那个世界,遇上的是有血有肉的祁野,还是已经化作厉鬼帅气又可爱的黑黑呢?”
许沉风对着灰沉沉的天幕感叹,无论如何,真令人羡慕啊。
很多很多年前,在许沉风还很小的时候,一场大病让他跌入诡异的梦境,梦境中,他阴差阳错穿越了世界线,遇到了那个在万千修罗中浴血而战的祁黑黑。
那会儿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被吓得屁滚尿流哇哇直哭,几个恶鬼把他按在地上要拆他的骨吃他的肉,他叫得嗓子都哑了,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梦魇里。
是那个狂傲不羁笑起来好看又吓人的鬼,轻而易举把按住他的鬼都吃了,魂线一拔放嘴里一吸,什么凶神恶煞通通乖乖的往生去了。
那个鬼走近他,将他像小鸡一样拎起,笑出一口大白眼:“哪来的白白嫩嫩的小屁孩?这里是地狱,不是死人就是鬼的,快滚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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