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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锁心玉外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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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嘴脸,再也不想回忆起曾经虐在四爷身上的那一道道伤痕。她痛苦的闭上眼,又猛然拔出了长剑,用力横向一削,登时将沈雄的脑袋割了下来,终于再也没有了那充满阴霾回忆的声音。
晴川转过身子,走回胤禛的身边,同时边走边道:“高无庸,去大当家的尸体上找出解药。沈雄这个人一直很小心,所以把解药放在了贴身部位,你在他的尸体上翻找一下,拿给本宫。”
“嗻。”高无庸躬身退下。
少时,他将一个小瓶递到晴川面前,道:“皇后娘娘,解药找到了。”
晴川拿过药瓶,仔细辨别,这果然是消功散的解药,因为她当初曾偷偷的见到沈雄将它藏在身上。晴川打开瓶口,倒在手心中,想要将药丸喂入胤禛口中,可惜胤禛此时处于昏迷,无法张嘴吞咽。
晴川灵机一动,轻轻将药丸放在胤禛的双唇间,然后用嘴贴上去,深深一吹。胤禛似乎昏迷中感觉到什么,做了一个吞咽动作,同时恋恋不舍的吸吮了一下那两唇间的花蜜。可惜晴川已经抬起身,她凝望着胤禛已经渐渐平缓的模样,站直了身子,宫外的恩怨已经了断,宫里的是非也该做个了结了,她轻昂素面,道:“高无庸,摆驾回宫!”
几个侍卫用制作的担架抬着尚未清醒的皇上,一路队伍浩浩荡荡的走出阴暗牢房。晴川伴在君侧,阔步前行,手始终不离他的掌心。
她抬头一望,终于走出这间带给她阴霾的黑屋了,摆脱了那个阴冷不堪的回忆,温暖的气息扑上身体,是一种久违的愉悦和放松。
经过硕长的隧道,终于走出了这个已经消亡的罪恶村落。晴川直立于遍地狼藉的泰陵之中,环顾着那空旷的石棺,还有已经四处掀翻的砖石,以及那带给她悚然阴影的隧道口。她长长舒了口气,是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要做的是带上微笑,迎接下一刻。
高无庸的声音又想起在身边:“真是上苍见怜,让皇后娘娘死而复生,可见就连老天也不忍香消玉损,感动于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既然皇后娘娘没有仙逝,那奴才便派人将娘娘的棺柩与灵位撤去。”
“不用。”晴川断然拒绝了这个本属于常理的做法。
高无庸投去惊疑的目光,因为按常理来说,人活着的时候摆着灵柩,供着灵位,是对人的大大不尊重,是对人的诅咒,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呢?
而晴川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脑中突然闪过一些念头,才让她情不自禁的遮阳脱口而出。只因她想到:自己此时已经算是在历史上“死”过一次了,况且已经被宫里的官员记入史册,那么就不算违背历史了吧?如果完好的留着这个陵墓,留着自己葬陵的时间,留着皇室祠堂里的灵位,同时不再变动史册的记录,那么既可以让自己躲过这场死劫,又可以保证了历史不被改写,岂不是两全之策?
因此,她甜甜一笑,对高无庸道:“不需要撤灵柩和灵位,本宫要你留着它们,至于宫里负责撰写记录的官员,等回宫后你通知他不必再做改动。本宫复活的事,只需天下人知道即可,无须后人皆知。另外,本宫反而还要让你去找一具女尸,放在本宫的棺柩中,并要将泰陵里面收拾妥当,恢复原样,然后封陵。”
高无庸挠着脑门,皱眉忖了片刻,咦道:“可是,奴才怎么也想不明白娘娘的用意啊。”
“你无须知道太多,因为本宫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你只需要按照本宫的意思去做就行了。”晴川笑着望他。
高无庸连忙弯下身去,道:“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晴川点头,“你安排一些人留在这里负责泰陵的复原,一切按照本宫的意思打理完毕,便可封陵回宫复命。剩下的人,随本宫与皇上启程回宫。”
“嗻。”高无庸领下懿旨,便连忙去一旁分配人手了。如此火急火燎,只因他也急于回宫,毕竟他也是奔着“国不可一日无主”而来的。
当他一切安排妥当,皇上已经被送上了专程准备的黄色马车,皇后娘娘伴在君侧,而浩荡的人马也都齐齐的跟在后面准备待发。高无庸知道此时就剩自己没准备好了,便连忙跨上一匹马,临行前还不忘回头对陵墓里干活的侍卫扯起嗓子道:“都好好干哈,给皇后娘娘办事可不能怠慢了。”
“嗻。”后面传来高昂的回应声。
就此,浩荡的队伍开始辘辘前行,奔着皇宫的方向扬尘而去。
为首的马车因疾行而翻扬起黄色的轻纱帷幔,飘飞着宛若一只华贵的蝴蝶。里面有安然若睡的胤禛,而旁边的晴川正低头微笑着抚摸胤禛的眉宇、眼睑、双唇。她抬头望望车外,感受着明媚。她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原来历史真的不会被改变,只不过隐藏在历史中玄机后人又如何能得知呢?
逃过了孝敬宪皇后的死劫,确实烟消云散了,但是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她苦涩又无奈的摇摇头,只能等宫中的雾霭也一同散去,方能圆满。她的眼神坚定起来,此去回宫,必让奸人受挫,永不翻身!
第四十六集(上)咎由自取
浩荡车队已经行至半途,晴川向前方张望着,似是已经望到了久经风霜毫不褪色的红墙碧瓦,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威严庄肃却又充满甜美回忆的严谨气息,同时也似闻到了御花园传来的阵阵花香……
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晴川低头望去,正对上胤禛认真注视的目光,因此面露惊喜,道:“胤禛,你醒了。”
胤禛想要起身,但是身上的伤口被牵动引起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晴川面色一紧,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不要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谁知胤禛猛然将上前的晴川搂在怀中,紧紧地拥在胸口。晴川害怕自己会碰到胤禛的伤口而使他更加疼痛,便想要挣脱开。不料胤禛的手臂反而更用力了,他在晴川的耳畔淡淡笑道:“是你不要乱动,你的挣扎会碰触到朕的伤口。”
晴川只得安静老实的伏在他肩头,偷偷一笑,道:“可恶的雍正。”
胤禛这样抱着她,脸上清淡的笑意已经掩盖住了痛楚神态。他转眼望望车外,浑厚平缓的声音从微扬的嘴角发出:“朕刚才昏睡中隐约听到你封陵留柩的用意,你是否已经逃脱历史的噩耗?是否再也不会离开朕?”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刚才只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此刻梦已经醒来。”晴川抬起头,认真的望着他深邃却柔缓的眼睛,“我还是胤禛的晴川,还是雍正帝的孝敬宪皇后。”
胤禛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深长的吻去……
经过一路奔波,威严耸立的皇宫已经逐渐印入眼前,越来越近。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迎接着皇上的队伍,而门口的侍卫也早已纷纷跪在地上,恭候着皇上回宫。
车队缓缓驶入宫门,宫中已经跪满了文武朝臣,后。宫妃嫔,侍卫以及太监宫女,他们在之前以为皇上遇难,此时得到了皇上回宫的消息,自然都欢喜万分,全部出来恭迎圣驾。
高贵的黄色马车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车队前面的侍卫纷纷退到两旁跪在地上,给皇上让出一条道路。
黄色帘幔被掀了起来,渐渐露出了里面的风光。当大家看到孝敬宪皇后搀扶着受伤的皇上从中走出来,无不吃了一惊,张大了嘴惊得不知所措,甚至一时都忘记了朝拜。
而更为吃惊的是后。宫的妃嫔,不过她们虽然吃惊,却也不至于忘形失态,倒是其中的两个人略显异样:裕妃已经惊讶的叫出声来,惊恐布满她的睁双眼;而齐妃两只眼瞪得快要掉下来,久久怔在那里,犹如见到了鬼怪。这两个人表现出来的不是吃惊,而是恐惧,因此在人群眼中格外显眼。
晴川一眼便瞅到了她们,嘴角泛起的傲意,目中闪烁的凛然,一并向着她们投射过去。
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高声震呼中,不安的齐妃和裕妃也连忙随之垂头俯下身去,不敢再正视晴川的目光。
晴川认为路途奔波劳苦,胤禛又身负重伤,此时应该先带他回去休息,至于齐妃和裕妃,随后处置也不迟,反正她们是逃不出宫的。因此,晴川暂且收回了目光,搀扶着胤禛,在万众的跪拜中,回到养心殿中。
迎接圣驾回宫的朝拜过后,裕妃不知是怎么回到的翎坤宫,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就走了回来。屋里的猫咪还在慵懒惬意的安睡,她将它抱在怀中,抚摸着,又摸摸微微鼓起的小腹,不知不觉哭了出来。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叹息一声,已经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是难辞其咎,难逃正法的追究了。既然事已至此,也算是因果报应,她毫无怨言,毫不退避。只可惜,腹中还有胎儿,这是她唯一最珍贵的东西。因为即便得不到皇上的爱,能得到他的血脉,在她认为也是一种莫大的施舍和幸福。
她将猫咪紧紧搂在怀中,失声痛哭出来,泪水打湿在两眼茫然透亮的猫咪身上。
她突然在想,倘若能够有幸得到圣恩诞下龙裔,定要教他淡泊名利,不争宫中储位,不谋心计,与世无争,何尝不是宫中的一种生存之道。宫中争斗猛如虎,碰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只希望自己的皇儿不要步入自己的后尘。只可惜,自己此时的透彻为时已晚,不知罪孽深重的自己还能否得到圣恩降子。
她这样想着,只有不停的哭泣,抱着那只同样孤独的猫咪,只可惜猫咪不懂她的泪。
咸福宫,是齐妃紧张慌乱的步伐,她一冲进屋就忙着收拾包裹,同时换下了自己这身妃嫔服饰。
叶嬷嬷心中也一样着急,道:“娘娘这是想做什么?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傻事?现在本宫无路可退,即便是一条死路也要试一试。”齐妃将包袱往肩上一撘,“本宫要逃出宫,你留在这里不要声张。”
“可是娘娘走了,三阿哥怎么办啊。”
听了叶嬷嬷这句话,齐妃突然怔住了,步子戛然而止。片刻过后,她有了主意,道:“本宫不能死,死了弘时就成了孤儿。对,本宫要活着!本宫先逃出去,皇上应该不会将本宫的罪过归咎在皇子身上,等本宫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弘时,等有了机会,就让他偷偷逃出去与本宫团聚。”
“这……”叶嬷嬷沉沉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娘娘就快些去吧,奴婢会看好机会,冒死也要帮娘娘达成心愿。”
齐妃点点头,已经来不及多说话,飞快的奔出屋门,没想到刚跑出去几步,忽然被闯入的大片侍卫拦截下来。
齐妃面色一惊,知道大事不妙,往后退了几步。按照她的作为,本应该痛喝这些奴才,但此时的她已经不敢做声。
“齐妃娘娘这么慌张是要去哪?”侍卫全都走进了咸福宫的大院,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齐妃望望后面,没有见到皇上和皇后的身影,心底松了口气,道:“本宫只是觉得无聊,闷得慌,便打算在宫中随处走走。”
“随处走走?”侍卫头领笑起来,“娘娘散步需要乔装打扮吗?还背着沉重的包裹?”
“大胆,你们敢质问本宫?”
“奴才不敢,奴才们只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看守住咸福宫,不让这里的任何人离开半步,尤其是……齐妃娘娘。”
一听这话,齐妃的脑中轰隆一声闷响,双腿一软瘫坐下去。
养心殿,胤禛已经休息多时,此时正在龙椅上翻看着奏折,这几日不在宫中,政事都无法得到处理。他忽又想到这之前自己做出的那个一月后离宫并退位给弘历的决定,当下摇头轻笑,看来此番举动是不必要的了。
晴川微笑着走过来,“在笑什么呢?”
“朕记得当初本打算将朝政打理妥当就交给弘历,随后去泰陵与你相守,没想到这个打算终究无法继续下去了。”胤禛合上一本奏折,充满笑意的眼神望向她。
晴川上前将他手上的奏折拿到一边,道:“那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啊,反正天下还是你的,来日方长,慢慢执政,不需要这么着急了。其实你本就不应该提早退位让贤的,你瞧,连老天都不想让你这个想法得逞。”
这样说着,她同时在心中叹口气:或许正是他的这个决定,才有幸让自己死而复生,想想看,万一自己真的死了,按照胤禛的想法和决意,他可就要提早结束执政生涯了,但是历史终究不会被改变。是历史的不允许,才让自己侥幸逃脱了历史的魔掌,所以,自己还是多亏了胤禛。
随即,她又面色认真的道:“胤禛,关于我这次的死劫,与宫里的某些人有着直接联系,我想应该到了惩奸除恶、恩怨了断的时刻了。”
“你是说?”胤禛神色也随之一紧,眼中一丝心疼,同时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与冷酷。
“我在受害的时候,清楚的看清了凶手的嘴脸。多亏上苍见怜,让我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折身回来,让我得以日后揭发凶手,拨云见日。”
“她们是谁。”胤禛眉头蹙起,目色凛然,冷峻的面庞微昂间泛着急切与怒意。
“请皇上召传齐妃和裕妃,一切来龙去脉即将揭晓。”晴川直身立在君侧,应声道。
胤禛冷言唤了一声“高无庸”。
“奴才在。”高无庸连忙上前答应。
“传齐妃裕妃。”胤禛冷漠的语气已经像一柄利剑在指向奸人,暗眸直直望向前方,刚毅沉稳的面容透着一股凉意,迸发着令人不可抗拒不敢亵渎的帝王之气。
“嗻。”高无庸弯下身去,扯起嗓子长长的应了一声。
第四十六集(下)咎由自取
少时,齐妃裕妃怯怯步入养心殿,齐声作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胤禛冰冷的声音威慑在整个大殿中。
两人闻之浑身大颤,虽然还是不敢抬头,但迫于帝王的威严,只得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皇上,目中充满了哀求、惊恐、心虚……
晴川冷笑一声,慢步走下来,踱到她们的身旁,盯着她们的脸,道:“本宫有这么可怕吗?让你们都不敢正视本宫。”
“臣妾不敢。”齐妃连忙冲她低头作礼,随即装作冷静的望向她,可惜终究藏不住眼中的慌乱。
而裕妃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臣妾罪孽深重,请皇后娘娘责罚。”
齐妃转头瞪了她一眼,心想自己当初真是失算,跟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合作,东窗事发竟然要不打自招。眼下齐妃自知也难逃干系了,甚至连最后争辩的希望也渺茫。
不过……齐妃突然又想到一点,才没有让她也跟着齐妃跪下去求饶。便是她此时心怀侥幸,但愿裕妃能不在皇上面前把她招供出来,而让裕妃独自承担责任,或许还能狡辩蒙混过去。虽然皇后心知肚明,并眼见实情,但齐妃自认为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足以颠倒是非。因此,她暂且不动声色,只是这样低头望向裕妃。
^奇^晴川同样凝望着跪地的裕妃,道:“既然你已知罪,那便无须本宫浪费口舌,自己说出来吧。”
^书^“是。”裕妃不敢抬头望她,只是垂着头,声音瑟瑟发抖,“臣妾因一时热血上头,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便做了傻事,与齐妃一起谋划杀害皇后娘娘。后来臣妾依照齐妃给的图纸,找到一个道士求取了一颗能致人性命的丹药,也就是当日坤宁宫中逼皇后娘娘吃下的那颗。臣妾自知罪孽深重,难辞其咎,甘愿受罚,只是……”
^网^说到这,她低头望着自己微微隆起尚不明显的小腹,终究是没敢说出口,因为她不知道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心情,以及皇上会是怎样的心情。在她认为,或许皇后会斩草除根,而皇上或许会念及骨肉,便暂且没敢对着皇后说出来,而是道:“希望皇后娘娘能从轻发落,臣妾必定衔环结草不忘恩情。”
^整^齐妃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最后一丝细微的希望也破灭了,暗恨裕妃终究是一五一十的全讲了出来。她轻微的一怔过后,连忙跪下去,连连叩首道:“皇上开恩,皇后娘娘开恩……”
^理^晴川转眼望向齐妃,冷笑道:“你一定不会想到本宫能死而复生,因为就连本宫也没有想到。但是本宫却清楚的知道,若非你的怂恿,裕妃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你就是幕后推手。本宫清楚的看清了你邪恶的嘴脸,永远不会忘记你在坤宁宫留下的谄媚笑声,狰狞容颜,夺宫诡计。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妾……臣妾……”齐妃颤抖着,低着头支支吾吾,却怎么也讲不出话来。或许是吓得说不出来了,也或许是不知该怎么说,已经没有了辩解的力气。
晴川见她已经无话可说,便转身对胤禛道:“皇上,真相已摆在眼前,请皇上发落。”
胤禛紧皱眉头,眼中被愤怒、震惊、愕然以及更多的怜惜和自责所充斥,他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冰冷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闭目深吸一气,再次睁眼时,已经换上了凛然的目色,他起身“噌”的一声拔出了墙上悬挂的宝剑,“朕将亲手处斩这两个奸人,以儆效尤!”
话音一落,便有几名侍卫上前架起了齐妃和裕妃的身子。
裕妃眼见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况且此时是面对皇上,正是说出来的大好时机,便心中紧张又急迫的道:“皇上且慢,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臣妾……”
谁料刚刚说到此处,从门外突然冲进一个身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夺声先道:“皇阿玛请开恩,求皇阿玛不要杀死额娘。”
因为被他抢言,裕妃没能继续说下去,便转眼望了过去,原来是三阿哥弘时。
此时的弘时已经长成了少年,吊起的眼角似乎带着一股天生的戾气。原来他刚才一直躲在门口偷听,此刻正跪在养心殿中,不停的叩首,“皇阿玛放过额娘吧,儿臣日后定会尽心尽力为皇阿玛分担朝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希望皇阿玛看在儿臣的份上,饶过额娘一次吧。”
胤禛发出一声冷冷的轻笑,“朕何时说过需要你分担朝政?”
弘时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抬起头来,“皇阿玛的身边只有儿臣和四弟两位储君人选,难道儿臣的才能比不过四弟?”
胤禛眉头蹙起,凛然望向他,语气平缓的道:“你为何一切都要与弘时相比?”
“因为只有这样,儿臣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从而不断上进。同时还能证明自己比四弟优秀,让皇阿玛发《奇》现儿臣的能力。儿臣毛《书》遂自荐,自认为有能《网》力担当朝政,有能力为皇阿玛分忧。”弘时跪在那里,义正言辞的道着。
他虽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旁人眼中还处在无知懵懂的年纪,但在他眼里,已经只有“储位”两个字了。从他懂事那天起,额娘就不断教导他要强大自己的实力,给他灌输夺取皇位的使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额娘和自己过上好日子,这甚至已经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胤禛蓦然仰面朗笑起来,当笑声停住,他的眼中依然是深不见底的冰寒与冷漠。他面色从容的缓步走过来,“你很自信。”平缓浑厚的声音伴着稳健的步伐,只是手中一直握住的宝剑闪着凛冽的寒光,不曾脱离他的手掌,如同他暗眸中一如既往的冷意。
弘时年经尚轻,涉世不深,此时只看到了皇阿玛的笑,却没有看出隐藏在深处的寒冷,便又引以为傲的接着道:“儿臣与皇阿玛一样冷酷果断,睿智坚决,因此一定会取得与皇阿玛一样的政治辉煌。四弟秉性善良,虽然会成为交口称赞的仁君,但处理国事上却注定了优柔寡断。所以儿臣认为,儿臣会跟皇阿玛一样成为一个盛世明君,将我大清传承千载繁华。”
“可是争储斗争向来残酷,如果有一天,你不幸失手,被弘历夺了天下,你会怎么做?”胤禛立在他身前,低头望向这个双眸还带着些许纯真的孩子。
弘时神色坚定,昂头望着皇阿玛,道:“皇阿玛若是有朝一日将江山托付给儿臣,儿臣定然小心经营,绝不会让它丢失。另外皇阿玛也大可放心,如果四弟想要觊觎皇位,儿臣也会念及兄弟之情来处理的。四弟处处不及儿臣,相信皇阿玛不会埋没金子,同时儿臣也定然不会有负皇阿玛的厚望。”
胤禛缓缓弯下身去,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才能够听到的私语冷冷道:“为了给弘历留下一个稳定的基业,朕留不得你。”
说话间,他已经将手中的宝剑“噗嗤”一声,连根刺入弘时的胸口。
随着弘时的一声惨叫,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张大了嘴却不敢叫出声,只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这近似疯狂极度残忍的一幕!
虽然晴川早就知道这一段“雍正弑子”的历史传闻,但是此时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浑身颤了一下。天啊,虎毒不食子!历史中所记载的弘时是因放纵不羁而被赐死的,但是另有传闻是雍正为了弘历才亲手杀死三子弘时,原来这件事是真的,并被自己亲眼所见,而且起因于自己的亲生儿子!
晴川不敢想象足够令人亲手弑子的勇气需要多少,理由需要多少,但她清楚的知道,胤禛的爱与恨来的是那么强烈,那么深沉。
又随着胤禛的起身,长剑从弘时的胸口缓缓抽出来。而弘时的身子也随之失去了支撑往后倾倒着,同时一手指着皇阿玛,道:“原来皇阿玛你……”
他终于知道皇阿玛的想法了,也终于知道储位对他来说终究是一场梦,只可惜是在皇阿玛的剑下、在死之前清楚的。不过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在认清人生梦空的时刻,死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或许还会是一种拯救和解脱。
“即刻诏告天下,三阿哥弘时放纵不谨,削宗籍,赐死。”胤禛长身而立,背过身去,长剑垂在身侧握于手中,剑尖还滴着鲜红的血迹,一滴一滴无声的摔在地上,混入已经蔓延开的血泊中。
第四十七集(上)水落石出
弘时的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蔓延到齐妃的脚底。齐妃睁大眼睛,整张脸因恐惧和惊异而变得扭曲。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开侍卫的束缚,冲上去将弘时奄奄一息的身体抱在怀中,痛哭道:“皇上,求你传太医救救时儿,他还是个孩子,就算有千错万错,说了皇上不满意的话,也不至于死啊,况且,他还是你的皇子啊!皇上,求求你,求求你。”
“朕已经诏告天下,弘时已死。来人,快将三阿哥的尸体抬下去入棺。”胤禛冷冷的语气回荡在大殿上,只留给齐妃一个冰凉的背影。
“嗻。”侍卫应了一声,上前强硬的拖起弘时就快要断气的身子,硬生生的从齐妃怀中拽走。
弘时用最后一丝力气伸直了胳膊,望着越来越远的额娘,想要抓什么,可惜已经被侍卫拖出了一段距离。弘时终究是放弃了,同时放弃的还有额娘时刻在耳畔灌输的与生命一样重要的争储夺位的意志。他手臂一松,身子也软了下去,侍卫们就像拖着尸体一样,向着门外走去。
齐妃哭泣着,想要去追,可惜被几个侍卫按住无法动身,只得趴在地上哭号着:“皇上,你好狠,就算臣妾做错了事,跟时儿又没有什么关系,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你又为何拿我的时儿出气。臣妾知道,皇上就算对时儿有所不满,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其实更多是因为臣妾的罪孽,才使皇上对时儿的过错不肯放过。倘若不是臣妾有罪在身,不至于令皇上龙颜大怒,不至于令时儿惨死。我的时儿,我的时儿啊……”
这样哭了一阵,她忽又大笑起来,让所有人听了都毛骨悚然。她蓦地转身抓住身旁的一名侍卫,咯咯笑道:“时儿,你是我的时儿吗?你一定是的,不要在跟额娘开玩笑了,额娘离不开你,离不开你啊!”
看着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众人都面面相觑,心中共有一个疑问:难道齐妃娘娘疯掉了吗?也难怪,一下子承受这样的痛苦,自身万劫不复,就连亲生骨肉也不得善终,突如其来的打击又如何能一起承受的来?这让所有人都无声的叹了口气。
又见齐妃紧紧抓着那个侍卫的臂膀,眼中闪烁着欢喜,道:“时儿,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额娘的。你知不知道,额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你,额娘做那些事还有什么意思呢?额娘当初拿着藏满毒虫的舞衣,假借裕妃之手赠给皇后,为了让她毁身。额娘做这样的坏事就是为了你啊,谁料最后却是自食恶果。而这次的丹药谋害,也是为了你啊,皇后死了,弘历的后台就会崩塌,才能让你争储的机会更大一些。谁料都是裕妃那个笨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想利用她,反倒被她给害了。”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吃了一惊,得知了阴谋背后的隐情,真相总算大白于人心了。当下又听齐妃还要做声,便都暂且不动声色,继续侧起耳朵听下去。
齐妃轻拍了几下那侍卫身上的尘土,目露慈爱,道:“哦对了,弘时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件事我想你是时候知道了。不过你可要答应额娘,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啊。他们要是知道了,咱们母子俩可都活不成啦。”
她笑着盯着对方的眼睛,稍稍一顿,才放慢语调继续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你只是额娘的私生子。”
最后那三个字是拖着长音讲出来的,话音一落,她便咯咯的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笑得快要流出眼泪。场下登时一阵哗然,众人瞠目结舌。胤禛在愕然的同时,眼中更多的还有愤怒、憎恨、惊异……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凛冽如刀的戾气,混合着帝王的神圣威严迸发出来,令人畏惧,不敢亵渎。
他快步上前,一把揪起了齐妃,逼上前去,“你说什么!”凛冽目色伴着冰冷凶戾的语气射向齐妃。
然而齐妃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只顾得东张西望,口中呢喃着:“时儿,时儿,时儿……你在哪里,时儿……”
胤禛愤怒的将她推倒在地,用另一只手的宝剑指了她,冷冷道:“你这疯女人,杀了你倒便宜了你。朕要让你一生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说完,他怒然抬剑,只听“噗噗噗噗”的四声,齐妃的四肢已经被斩了下来,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躯干,汩汩的流着鲜血。
齐妃惨叫着,在地上扭曲着身子,但是失去了四肢,只能在地上来回滚动。
胤禛直身,冷眼望去,“来人,传太医将齐妃的伤口愈合,并将其做成人棍打入冷宫。朕要让她活下去,终生尝尽孤苦无依的滋味,饱受身体的折磨。”
晴川看到这血腥残忍的一幕,吓得扭过头去不敢再看。直到被赶来的太监抬出了养心殿,并收拾好地上的血迹,才敢回过身来。
只见大殿中只剩下裕妃未处决了,她那苍白的唇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被两名侍卫擒着,恐怕已经瘫坐在地上。
养心殿片刻的沉静,胤禛蓦然将凛冽的目光转向裕妃。
裕妃对上这个锐利如剑的眼神,登时浑身一颤。望着皇上缓缓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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