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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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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脚,被大门的门槛一绊,从门里飞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啃泥。良久才听得他发出一阵震天的号哭:“你敢打我?你等著!”
酒楼里的人同时哄笑起来。
老板却面如死灰。
“老板,这个家夥是什麽人?”王天逸问老板。
老板看了他们三个一眼,突然低下头来,思考了良久才说:“没什麽,他就是个吃霸王餐的小混混。”说著抬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正好和王天逸的四目相对,浑身一震“今天多谢各位替我主持公道。”
然後摆了摆手,大堂柜台後面的一个夥计马上过来,“老四,这几位是见义勇为的大侠。我记得今天早上他们订的六人的客房,你去把各位领到三人客房去。钱照旧。”
“哈,老板,这怎麽行?”张川秀一看这等好事,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三人间客房的每张床位可是比六人间贵很多。
“这顿我请。晚饭也是小店请客。”
赵乾捷他们三人假意推脱了几下,最後终於领了老板的“好意”。
他们第一次出门就遇到了可以打得过的流氓,还有什么比这种行侠仗义更让人心情舒畅的?
第七节 鹿邑恶霸
王天逸吃过饭後,信步来到店小二说的地方,果然这里路边靠墙摆著一溜小摊,有卖字画书籍的,有卖布匹的,有卖小饰物的,还有卖胭脂水粉的、算命测字的。
他在书摊上挑了一套《三国演义》,这套书写於元末明初,王天逸以前就读过,“谋略写的很好”,王天逸用手轻轻摸著厚厚的四本线装书的封面,嗅着书香出神。
就在这时,另一位挑书的客人看了他几眼,问道:“这不是昨天在四海客栈逞威的小哥吗?”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人认出了,王天逸有点发愣,不知道是该笑笑表示侠客的潇洒呢,还是不屑的扭头冷哼表示高手的高傲。
但人家根本没打算奉承他,那人很吃惊的说道:“你们牛啊,打了徐爷还不赶紧走?还敢溜街?”
“啥?”王天逸失口而出,他可没想过这人居然这么说:“为啥要走?”
这时,人家的朋友已经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一脸后悔多嘴的模样,不再理王天逸,匆匆离开,只剩下背影和风里带来的“……天高地厚……愣头青……”的议论留给了呆如木鸡的王天逸。
联想到四海客栈的老板对那个姓徐的态度,王天逸再笨也知道不妙:老板骗他们了,那个姓徐的背景不简单,他的四海客栈就是庙,自己三人就是和尚,他担心自己几个跑了,有人找上门来不好交待,故意把自己三个留住。把房间变成三人间是让他们三个和其他的客人隔绝,不会知道徐家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天逸的心跳有些加快,作为第一次出远门的后生,在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全是不安。
“这位老人家,有事想问问你。”王天逸把书撩在书摊上,一抱拳对卖书的白发老人说。
“哦,您还要什麽书啊?”老人以为王天逸还要继续买。
王天逸扭头看看身边、路上的行人不少,转到书摊里面,贴近老人问:“请问贵地徐家是怎麽个情形?”
“什麽?!”老人眼神变得有点惊惶,他打量了王天逸一眼,很冷漠的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别问我!”
那老人见王天逸还站在自己摊子旁边,居然“咳!”的一声向王天逸不停的吐了几口浓痰,王天逸赶紧後退几步避开。那老人把王天逸逼开,就蹲下扭头不理他了。
王天逸越来越感到事情变得不妙,已经没有什麽心情继续在街上闲逛了,他拿著书往客栈走,心头疑虑万端,这个徐家看来是不好对付的,现在已经出了青城派的势力范围,但离青城也不算很远,想来不致於对方不买自己青城派的面子。
“不会有事的。”他安慰自己。一瞥看见路边的胡同口的地上插著一个白布幡,上面大书两排八个大字:“铁口神断代写书信”。因为是个小胡同,没有大路上的寒风,一个算命术士把招牌插在大路边招揽顾客,自己却把卦摊放在胡同里避风。
“这里人少。试试。”王天逸一扭身撇进了胡同口。
“大师好。我想算个命。”那个算命先生一天都没有什麽生意开张,看见一个穿的整齐腰悬长剑的瘦瘦的青年人进来,不由的大喜。
“小哥,坐、坐、坐。”算命先生嘴都咧到耳边了,从卦摊後面赶紧站起来,指著前面的一个板凳说。
这个算命先生:满面风尘,嘴边的胡子上还挂著食物碎屑,破旧的道袍上打著几个杂色的补丁。
“有戏。”王天逸暗自点头。两人各自在卦摊前後坐下。
“听小哥口音不是本地人,倒是有点青州口音。”算命讲究读心术,说是读心,一开始就要看对方的穿著、打扮、口音、神色来相机而动。“看他腰里有剑,必是个刀头上舔血的主,年龄不大,还是外地人,这种人最好骗了,我得好好周旋一番,搞几串铜钱才好。”算命先生暗地里下了决心。
“小哥想算八字还是看手相啊?”不等王天逸说话,算命先生自顾自的说了起来:“看小哥面相是命里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此刻我看见小哥头上有黑气盘旋……”下面算命先生正打算做出一副摇头叹气的表情,“先生,我测字。”王天逸看著他那副表情微笑著打断了他。
“哦,好啊,请写。”算命先生拿出一叠草纸,把毛笔头的尖含在嘴里把墨化开。
王天逸把笔接过,写了一个“徐”字,“这个嘛,徐字啊,嗯……”算命先生把纸接过来,看了一眼,正盘算怎麽把此字说得极凶,突然卦摊下面有东西碰自己的腿,低头一看,是一个手捏著著一锭银子点自己的大腿。
算命先生吃惊的抬起头,看见王天逸一只手放在卦摊上,另一只手却伸进卦摊下面。
“小哥,你的意思是?”
“先生,我想请你说说这个鹿邑的徐是怎麽回事。定有重酬。”
“你说徐家?”算命先生大骇,把身体往後猛地一退,脊背紧贴著墙。
“这里没有人。如果你告诉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算命先生惊恐的看了王天逸一眼,又往胡同口外面盯了几眼,现在是下午了,太阳照不进这狭窄巷子来,显得外面的大路上特别亮堂,路上没有人经过。他又低头看了看那锭银子,吞了一口口水,原来冻得发白的脸上因为心情激荡泛上了红色。
“我是个外地人,今天经过鹿邑而已,明天就走。我指天发誓不会告诉别人的。”王天逸又强调了一句。
算命先生一咬牙好像下了决心,一把把银子从王天逸手里抓过,塞进了怀里。然後又双手拿住了王天逸放在卦摊上的左手,扭头冲胡同口大声说到:“小哥手相不错啊,我给你好好说说。”王天逸知道他这是怕外面有人偷听,算命先生喊完这嗓子,扭头用极细的声音把徐家是怎麽一回事向王天逸说了一遍。
算命的说的又快又急,但是王天逸已经明白了:徐家祖籍山西,已经在鹿邑生活了三代了,是鹿邑的一霸,在鹿邑欺男霸女,明抢暗夺。徐家的老爷子徐君致现在已经快五十岁了,原来是山西铁鞭腿法的传人,死在他那条腿下的武林好手、无辜平民不计其数。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徐文麟,三十岁,不仅学了老爹的一身功夫,而且据说十年前有个路过的武林高手收了他做挂名弟子,传了他一个月的刀法,武功据说更好,曾经一人当众击杀了四个路见不平的刀客。他不仅武功更强横,而且比他老爹更霸道。
徐家父子恃强凌弱,又收了一大群打手为虎作伥,鹿邑方圆五十里内半数的良田都被徐家父子强占了,鹿邑的所有店铺每月都要付给徐家一大笔保护费,鹿邑人每到婚丧嫁娶还要付钱,若是谁家女孩漂亮,说不定还会被徐家父子糟蹋。
而且鹿邑位於两省交界处,是行商的必经之地,不时有土匪山贼出没,传说徐家勾结省界的土匪打劫过路商贾。
总而言之,徐家就是鹿邑只手遮天的人物,鹿邑人听到徐家二字就浑身发抖。那个被打的账房是徐家的远房亲戚,虽然不会武功,但因为很会敛财,是徐家父子的心腹爪牙,很得徐家信任。
王天逸听完,不禁咬牙切齿,身为武林中人,老师经常说要惩恶扬善。但是铁鞭腿法他听老师讲过,那是一种很有名的腿法,威力很大。从胡同里走出来,是等著徐家来报复还是息事宁人的走人两种念头激烈碰撞,毕竟徐家是地头蛇,而且从武功来看,自己三人是青城派的戊组,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
思前想后,王天逸长叹一口气,决定了回客栈就退房走人。
行侠仗义重要,但小命更重要。
没了命的大侠怎能锄强扶弱的?
“以後有机会我会回来替鹿邑百姓出头的……”他无力的自言自语道,当然,他也根本不相信自己这句话。
“青城的出头大侠,留步。”背後传来一个声音。
第八节 翩翩公子
王天逸愕然回头,却见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立於身後冲他微笑。
这公子身穿一袭白色丝绸面的棉袍,脖子上围著银色的貂皮围脖,腰扎雪色束腰皮带,皮带头上镶著一块硕大的绿色玛瑙,头带黄金发冠,插发髻的发簪居然是白玉做的,棉袍下露出黑色武士皮靴。
二十出头的样子,皮肤如剔透的白玉一般,生就一双凤目星眼,两道细细的卧蚕眉虽细却如墨勾过一般黑,鼻如悬胆,红唇白齿,竟然比女人还漂亮。
只是还带着武器,他腰里的达扣上悬著一把黑色长刀,刀鞘上等距镶嵌的四颗青绿黄蓝的宝石和刀把上的红色猫眼交映生辉。
虽然面容秀美无伦,却丝毫没有阴柔之气,反倒衬著这身行头显得英姿勃发、令人不可逼视。
王天逸从未见过这等风流人物,就是他们公认的青城第一帅哥的大师兄韦全英和他相比也要自惭形秽。
看著王天逸居然看见自己就呆住了,这公子得意的一笑,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王天逸从失神中惊醒过来。
“呵呵,徐家父子比你刚才听到的还要厉害。”那公子笑著说。
王天逸几乎要跳了起来,刚才和算命的说话他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啊。
看著王天逸惊疑不定的神情,那公子咧嘴一笑:“我没恶意。我耳朵好,经常碰巧听见别人说话,当然是无意的啊,嘿嘿。”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著自己的耳朵。
“那个徐文麟两年前在鹿邑当街格杀的是太行四刀,武功挺好,应该是近战的一流高手。”那公子含笑看著脸色已经变了的王天逸说到。
“而且徐文麟父子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们在他的地盘上当著那麽多人的面打了他的得力助手,以後被传出去,他们怎麽抬的起头来?怎麽也会找回这个面子的,嘿嘿。”这位富豪公子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王天逸的脸色越来越绿。
“多谢阁下告知。请问你怎麽知道我们是青城的?”
“嗯,你想得很周全啊。我和你们住在同一间客栈,你们出手教训徐家的人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著,然後我问店小二,小二说你们自己在入住册子上写的是青城弟子。”公子打著一个响指说。
王天逸苦笑不得,自己三个哪里想到在客栈里会得罪地头蛇,“那阁下是徐家的朋友还是青城的朋友?”
“啊哈,我是个过路的商客,谁的朋友都不是,最近闲得发慌,想看热闹而已。我怕你们三个被人打了都不知道是谁打的啊。当然我估计徐文麟也不敢把你们三个杀了,还要给你们青城面子嘛。但是他也算你们的江湖前辈,说不定会打折小辈的腿,嘿嘿”
“多谢阁下指点。还未请教阁下大名。”王天逸听了这话,冷汗冒出来了,但还是按江湖规矩致谢。
“慕…秋水。”
“告辞了!”得赶紧回去通知同门,王天逸心急火燎的转身想走。
“慢。今天你们对不会武功的那家伙仗义出手,兄弟是佩服的紧啊,”慕公子转著左手中指的上的宝石戒指,“青城派是江湖有名的名门正派,你们的身份都在客栈里传开了,客栈里的朋友人人树大麽指了说你们青城弟子不错。徐文麟是什麽人?想来你知道了,客栈里的人也都会知道,要是知道你们青城的怕一个鹿邑的欺压百姓的流氓败类,夹著尾巴跑了,青城派可就丢大人了。当然了,我看各位都是侠义中人,这样向流氓低头的龌龊事情你们青城的大侠怎麽会做的出来呢?是不是啊?”
王天逸被说的一愣,马上被自己刚才想赶紧从青城跑掉的想法羞愧的脸都红了,“承蒙公子看得起青城,我们青城弟子没有怕死的孬种。告辞了。”
见王天逸跑远,慕秋水一笑,想“这小子真容易上套啊。”路边的一个长随模样的长须中年人牵著一匹骏马,走到慕秋水旁边,恭敬的说道:“公子为何要把徐文麟的事情告诉那个青城的?”
慕秋水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说:“我是让他们青城的三个好好准备啊,仓促间被徐文麟父子打败的话,我们看不到热闹啊。”
“那为什麽不把徐文麟是凤凰刀林羽的挂名弟子的事情也告诉他们?”
“於叔,那凤凰刀可是江湖鼎鼎大名前辈啊,我可不想把青城弟子给吓破胆,没胆量斗,那样也没意思了。再说这几个家伙不过是一群愣头青而已,我看未必知道凤凰刀是谁。另外当年不过是凤凰刀路过此地去京城,被徐老儿伺候的舒服,就在徐家指点了徐文麟一个月刀法,收了个挂名弟子。至於徐文麟能学到几成刀法,今天说不定可以看看。若是打起来,那三个青年人背後有青城派,不像太行四刀是独行侠客,死了都找不著人收尸。徐文麟顾忌青城的面子,肯定不敢杀人,这样不能放开手脚反而可以更好的观察他的所作所为。我可不想青城的被一刀劈死,那样就没意思了。”
“那公子认为谁徐会赢?”
“昨天看了那个青年出手,确实基本功打得不错,看了他们三个年纪,估计也入青城有三年了,精髓肯定还没学会,我看徐会把他们教训得鼻青脸肿。”
“公子,那我们明天还要按大老爷的吩咐去徐家拜访一下吗?”於叔恭敬的问。
“看情况了,如果徐的功夫确实厉害,那去拉拢一下也无所谓。反正最近我闲着无事。如果一般,那还去干什麽?你以为我喜欢和流氓打交道吗?”
“公子明断。”
“刚才让你去看徐家的情况怎麽样?”慕秋水问。
“我回来的时候,徐文麟已经在门口了,家丁也聚齐了,因为中午那个账房屁股被踢得骑不了马,徐文麟刚才又骂又跳的找人去找马车了,很快就会过来了。”
第九节 舌如枪戟
现在是下午,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酒楼里空空荡荡的,王天逸急急忙忙的穿过酒楼,来到四海客栈的院子里,这是酒楼和供客人住宿的木楼围出一个“回”字形中间的一大块空地,没有几个人,冬日午後的太阳照在空地上铺的青石板上,显得院子里空荡荡的。
“小二,你把我们的房间换到哪里去了?”想到自己吃完饭就去买书了,不知道三人客房在哪里,就拉住一个经过的店小二。
“啊,青城的三个侠客吧?你们现在在二楼甲十五号房。”
王天逸爬上二楼,双手用力推开门,张川秀和赵乾捷正在午睡,被开门的巨响惊动了,一下子都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逸啊,买书回来了,怎麽那麽毛手毛脚的啊?”张川秀看著王天逸手里提著的书,被吵醒了他有点不高兴。
“师兄,乾捷,咱们可能有麻烦了!”王天逸说。
“怎麽回事?”
“徐家是鹿邑的一霸,就是今天咱们教训的那个坏蛋说的那个徐家。”王天逸理了一下混乱的思路,把了解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什麽?!那个徐家这麽坏!咱们要不要今天替天行道把徐家父子干掉啊?”张川秀刚听了一点就大叫起来。
王天逸苦笑了一下,把徐家父子的武功说了,张川秀和赵乾捷的大侠脸马上立刻凝固了。
良久,张川秀说道:“要不,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还是送请帖要紧。这些害人虫等咱们回来再收拾他们。”
赵乾捷说:“我觉的徐文麟也不一定敢把咱们怎麽样,毕竟咱们是青城的啊。刚才天逸也说了,客栈里的人可能都知道咱们是青城的了,这样跑了会丢青城的脸的。不过”他沈吟了一下,“最好不要动手。”
“对!咱们用江湖规矩好好说说。不行就说点软话。”张川秀大声说。
“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青年组排进前十的,流风剑法已经练得八八九九了。”
“乾捷不要说废话,我就不信他一个小小地头蛇能把江湖有名的青城怎麽样啊。”说话的时候,张川秀已经底气不足了“你看呢,天逸?”
“我看还是等著吧,就算我们可以跑出城去,还是会被追上的。现在检查兵刃吧。”三人互相看了一会。开始沈默的检查佩剑。
三炷香以後,楼下一阵喧哗,听声音好像跑进来几十个人。
“来了!”青城的三人一阵紧张。
“鹿邑徐文麟拜会青城派的三个朋友。请朋友出来说话。”一个声音中气十足的传了进来。
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青城的三个人拿好兵刃,推门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从栏杆上向下望去,空地上呈扇形站了有二十多个人,都穿著家丁衣服,每人都带著刀,不过却没有抽出来。
中间站了三个人,右面是今天中午被打的那个瘦子,他好像屁股很痛,不能站很长时间,呲牙咧嘴的不停的把身体重心在左右腿上换来换去,所以来回摇摆的身体好像一只野鸡在发情,左面的是客栈老板,他正点头哈腰的向中间那个人说著什麽。此刻他正向二楼看来,四人目光相交,楼上的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下得楼梯,三人和徐文麟相距十步立住。此刻徐文麟脸上的一道皱纹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此人中等身材,看起来有点单薄,穿的是湖蓝色的丝绸武士装,一张苍白的马脸,还算英俊,眼神凶的可怕,嘴角紧紧的绷著,左手下垂,右手神经质的摩娑著腰上的刀,往那里一站一身的邪气。
这个时候,四海客栈沸腾了,客人们都从房间里出来,依著栏杆看,路上的百姓很多跑进四海的酒楼,酒楼每个朝里的窗户都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脑袋。
“好啊,打架了。”
“快点打啊。你说谁能赢啊?”
“哇,青城剑和徐大公子啊,这次要开眼界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天逸三个无奈的四处看了一下,好像唱功蹩脚的演员被推到一个舞台上。突然王天逸看见了那个翩翩公子慕秋水,他此刻正在二楼拐角的上等客房前面的栏杆处,左手端著一个茶壶,饶有兴趣的微笑。身边的两个随从把其他人从他们这块赶开,在挤满了人的栏杆上,只有他这里是空荡荡的,显得极其惹眼。
“在下鹿邑徐文麟,各位青城好手来到鹿邑,徐某未能照应周全,实在惭愧,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还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
出人意料的是,徐文麟极其的有礼貌,三人都有点手足无措,期期艾艾的把姓名报了一遍。
“我对青城向来万分敬仰。今日表叔得罪了青城的大侠,实在是一大误会啊。表叔,你得罪高人侠士,今天小侄也没有办法了,你就像青城的高手赵乾捷兄弟叩头谢罪吧。”说完狠狠的瞪著身边的瘦子。
“不用,不用。误会而已。”每次说话都出乎了意料,赵乾捷慌乱之下连连摆手制止。
“哈哈,那样我就代表叔谢谢赵兄了,要不青城大名远扬,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那赵兄是原谅我表叔了?”徐文麟笑著说。而赵乾捷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谅岂敢,原谅岂敢,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张川秀急忙说。
“青城名扬天下,青城侠义精神江湖有名,青城的每个人都是大侠心胸。”徐文麟微笑著说,然後列了一串青城高手的名字,杨月海也被提到了,吹的他们简直是神仙在世、菩萨重生,阿谀奉承到肉麻的极致,估计青城开山鼻祖听了都会脸红,然後转过头来笑著问:“赵兄,请问青城派是不是这样的?”
“那是江湖中人过奖了。”提及师门,赵乾捷客套了一下。
“谁说过奖?那赵兄是说我对青城的敬仰是口不对心咯?那就是说我徐某人是个口不对心的小人咯?”徐文麟话锋一转。
“哪里哪里!不是这个意思。”赵乾捷赶忙说道。
“我敢对天发誓我说得都是心里想的!赵兄我想你身为青城弟子,不是心口不一的小人吧?”
“当然不是!”
“当然不是?那你敢像我一样发誓说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徐文麟以玩笑的口吻说道。
“敢啊。”话到这个份上,赵乾捷不得不说。
“那赵兄,青城是不是以侠义为重?”其实每个帮派都自称自己以侠义为重,这已经是套话了。
“是!”
“那你身为青城弟子,肯定也是以侠义为重吧?”
“是啊。”
“那以剑客身份却痛殴手无缚鸡之力的体弱之人是侠义吗?赵兄你说是侠义吗?”徐文麟这段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愈来愈高。
“不是。”赵乾捷在徐文麟突如其来疾风骤雨般的问话已经有点脑子不转了,顺口就出来“不是”二字。
“好,不愧是青城弟子啊。还有一事要请青城大侠主持公道。”徐文麟一个眼色,客栈老板赶紧招手,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是中午受伤的那个店小二,另一个是个没见过的老头。
“这位是鹿邑最有名的医生孙白山,你们可以去打听一下。孙医生,请问像这个孩子这样的伤要花多少钱能治好。”徐文麟指著那个店小二说,那个小二额头被划破了一个麽指长的口子,“清理伤口,包扎敷药,每十天换次药,换三次就好。”
“会留下疤痕吗?”徐文麟说。
“我有祖传的灵药,这个疤痕会细到他老婆都看不出来。我一直以治这个出名,鹿邑人都知道的。”
“赵大侠,我这个表叔一气之下打了这个小孩子,把额头给他划破了。你说我该怎麽赔偿他?”徐文麟笑著问赵乾捷。
赵乾捷已经看出势头不对,一时间竟然没有找不著词。
“徐公子,你应该赔偿他的药费。”王天逸看赵乾捷已经慌乱不堪了,替他说道。
“不止要赔偿医药费还有赔偿四海客栈老板的误工费对不对啊?赵大侠对不对啊?青城的赵大侠对不对啊?”徐文麟一直问了赵乾捷三遍,赵乾捷只能说了个“对”字。
“孙医生医药费是多少?我是说最好的药啊?还有这孩子的每月工钱是多少啊?”徐文麟问医生和客栈老板。
“药费二十两。”“工钱每月十两碎银。”
“治病要浪费一个月,你放他一个月的假让他修养。药费总共二十两,我给老板十两算误工费,给这个小二十两算工资。总共四十两纹银。来啊,拿一百两银子来。给四海老板二十两,其他的给这个店小二。”徐文麟一挥手,一个家丁就托著银子上来分给那两位。
“青城各位,你们说我做的对吗?楼上的各个客人也做个见证。”徐文麟笑著说。
“对”“这个徐公子还不错啊”楼上的各个看官大声鼓噪。
“哈”拐角的慕秋水一笑,对身边的於叔说:“对个屁。强吃白食,打伤小二,欺负看客,活脱脱的一个乡巴佬强盗,这个徐文麟口才不错啊,几句话好像把那个账房洗的一干二净,看来已经和老爹商量好这个计策了,有备而来啊。这个徐君致挺狡猾阴毒,看来果不其然。青城的那几个愣头青估计已经被这些江湖伎俩耍得找不著北了。好戏快开始了。”
“做的对。”青城的三个人已经感觉哪里不对劲了,但是仓促之下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这样说。
“好!不愧是青城的人。我表叔身无武功,赵大侠却是青城侠客,你痛殴我表叔,不是有违侠义吗?!”徐文麟开始转入正题。
“他吃白食,无故打店小二。”王天逸说。
“我不是刚才已经算清楚了表叔的账了吗?刚才青城大侠原谅了他,还说我赔钱给客栈、店小二的做法是对的啊!哦,我表叔弄脏了各位的衣服,呵呵,下雨天走路,被旁边的行人不小心溅起的泥水弄脏了裤子,就要把这个路人打一顿吗?这是难道是侠客的作为吗?这是暴徒!你们青城派的侠义不会为了一件衣服打人吧?”徐文麟越说越得意,心里不禁佩服起老爹来了,这些话老爹都想到了,他没想到自己如果被弄脏了裤子,岂止打一顿,是要杀人的。
“来人,给青城的几位大侠送几套好衣服来。”说这话的时候,徐文麟故意把大侠两个字说得又慢又重。
三个家丁捧著三套武士装上来。王天逸他们只好说:“不用了,这是小事。我们没放在心上。”
看青城派的三个人被说得哑口无言,徐文麟让他表叔把衣服脱了,这家夥的身体早就让酒色掏空了,露出一个都是排骨的躯体。背上都是巴掌大的青黑淤痕,屁股上红肿得老高,是一个完整的脚印形状。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来算算我表叔和青城大侠的账吧。”徐文麟冷笑著说。
第十节 请君入瓮
“江湖中人,讲究有理走遍天下。各位是行走各地的商贾或者云游江湖的大侠,或者是鹿邑的百姓,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各位说是不是这个理?”徐文麟双手抱拳,对著看热闹的人转了一个圈作揖。
“没错!”商贾和武士在楼上大喊回应。酒楼上的鹿邑本地人也跟着大声起哄,不管徐家口碑如何,他们只想看热闹。
“现在我表叔和四海的事情了结了,青城的大侠是不是也要给我表叔一个交待?”徐文麟这话是对著围观众人说的。
各位看客巴不得把事情闹大,跺脚鼓掌大呼:“是啊,没错。徐公子继续说!”
“不知道徐公子打算怎麽算账呢?”张川秀问。
“青城的各位大侠问我怎麽算账?各位说我按刚才的算法算好不好啊?”徐文麟没有理张川秀,仍然问那些观众。
“没错。赶紧算啊。”四海客栈又是一阵声浪。
徐文麟现在不理会青城的三人的意见了,开始自己按设定好的剧本演戏了。
“孙医生,你看表叔的伤要多久能好?”徐文麟问。
那个医生围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子检查了一番,“徐先生右手手骨折断,背上的伤看起来是外伤,但是有没有内伤现在是不知道的,得用一月观察徐先生的身体状况、有无便血等现象出现。毕竟是青城派的武功,我担心内脏受害。”
“若是只是外伤怎麽样?”徐文麟现在的脸色像罩了霜。
“那样用一下药物经心调理,三个月应该没问题。只要不便血什麽的就没事。”
“多少钱?”
“五百两银子。”
“如果有内伤怎麽办?”
“那样就麻烦了,估计要休养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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