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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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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锦袍华服,收入颇丰,他们的生活不亚于任何一个财主。
建康曾经有个鼓词就是讲有个团头收留了一个落魄才子,还把女儿嫁给他,并给他盘缠去京城赶考,最后高中状元。
他们出身各异,有的确实是乞丐起家地,但任何一个乞丐都以他们为奋斗目标,尽管团头不是乞丐。
王天逸第一次来周团头的家,他拒绝了去大厅里等忙得不可开交的周员外来见他,他就站在院里踱着步等着,旁边是带路的王大立和九纹龙在恭谨地陪着。
他并不认识这个员外,这不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已,公事。
“哎呀,这不是锦袍队王司礼吗?”周团头匆匆走了过来,他四十多岁,是个雪白的胖子,江湖的风雨没有给他脸上留下任何褶皱,保养的好像皮肤要渗出水来。在旁边的管家作势搀扶下,他一路行来,满脸堆笑赶紧给院里那个面色阴冷的刀疤年轻人行礼,行完礼,他笑起来:“我曾经在飞鹰楼见过您,不过您未必认识我这乞丐头子。嘿嘿。”
但面对他的恭敬礼数,王天逸抱着胳膊,连动一下都不动,冷冷地打量着他,一抬下巴,算作傲慢的回礼。
一见面就被面前这个年轻人嚣张地无礼以对,周团头一愣,立刻直腰指着管家鼻子大骂:“混蛋,你怎么不请王司礼进大厅上茶?他是锦袍队的指挥官,你懂不懂?王八蛋,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团头和汗流浃背的管家。王天逸没心情看他们做戏,他抱臂来回走了几步,单刀直入地问:“周团头,你知道不知道你们现在隶属于锦袍队?我中午派人来通知你,你难道没听见?”
周团头何尝不知道他们被商会“借”给了锦袍队,但一个“借”字让他们建康三十四个丐帮团头一起暗地骂娘。
任何大门帮都有丐帮,那是因为丐帮不仅赚钱一点不比正经生意差,而且好像主根上蔓延而出的须根,深深插进周遭的土壤里,眼线众多,消息灵通。
而正因为这个生意收益颇丰,任何一个团头的交椅都热得发烫,能抢得头破血流;抢上了也不一定能坐得稳,你必须打点真正的丐帮帮主──商会。周团头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了,已经喂饱了上头直接管着他的商会人物,这可是真出血本啊。
他们怕地就是上头为了多吃点,玩什么“合、拆、转”。
无论是团头负责地盘合并、还是大团头地盘分拆,抑或者是被转去别人负责,这对每个当事团头都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惨事。这就意味着你得为了新位置新的屁股安稳,而削尖脑袋、继续放血、展开新的钻营。
这次他们被突然地毫无预兆地“借”给锦袍队,他们也曾经去求过商会那些老朋友,不料这些乞丐头子的头子却和团头一样气得骂娘,因为命令直接来自扬州,建康商会一点法子没有!
锦袍队是干什么的?
丐帮和帮派的生意,不是战斗部分,团头也不是武林高手,他当然不清楚锦袍队那些一夜之间蹦出来的生面孔有什么值得他真心尊重地,不过是一群高手而已。
高手?
乞丐还看不起这些高手呢。
我们要饭乞讨起码还给帮里那么多银子,你们能干什么?能屙银拉金吗?除了飞扬跋扈欺负弱小还会干什么活计?
再说你们锦袍队不就是迎送宾客的仆役吗?比龟公和姑娘还不如!你们才成立多少时间?凭什么把历史悠久的商会丐帮让你们指使?谁认识那一群脸生的人?
任何位置都是靠银子和斗争才坐稳的。
谁会甘心?谁会服气?也不知道要借多长时间,对方会不会狮子开大口,大家都在祈祷真像命令说得那样,只是为了缉查刺客。但查个屁?能查到怎么能自己脱逃??武林大会一开完就马上一切归位吧。
所以没有团头去主动见王天逸,那说不定是没事找事,既然这个司礼没主动找过自己,那何必去羊入虎口呢?兴许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回去了。
而今天锦袍队一个人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周团头家里,含混不清地要求他们今天立刻清了所有乞丐和流氓,还要布置暗哨和护卫。
为什么?
你给个理由吧?我们只是“借”给你们而已!
一天不做生意要损失多少银子?
周团头盘算片刻,就有了决定,他不禁庆幸自己碍于面子,只让管家去接待那个小孩,这莫名其妙的命令不如就说自己不知道,拖了吧!
所以周团头没有做任何布置。
此刻锦袍队那个脸上带刀疤的司礼居然找过来了,居然不依不饶地论起来了,周团头眼珠一转,立刻有了主意,他弓着腰笑了起来:“王司礼,我实在抱歉得很,您派人通知的时候我在外面检查地盘生意。我一回家,商会的刘掌柜又来了,看看,他刚走,您就来了,老实说,我也是刚知道这事。您现在要清除吗?我马上派人去办。”
“清?客人都走了。”王天逸冷着脸说道:“你要清什么呢?”
王天逸说话实在又硬又冷,加上那口气分明就是不给对方面子,周团头被王天逸堵得够呛,但他也是江湖上混出来,根本没有冷脸,马上笑了起来,连连给王天逸作揖道:“那是我不对!哎,都是因为王司礼刚借了我们,大家还不熟悉,近来我地盘屡有斗殴发生,我忙得焦头烂额,本想几天前就去拜望您的,结果拖到现在!是我错了,请司礼堂中高坐,在下有点心意奉上。”
说罢就扭头低语让他管家去准备一盘银两,一会奉上来。
但王天逸冷笑一声,抱臂的双手变成背负,他围着周团头慢慢踱步,好像在盯着一头猎物,冷笑道:“借,按帮规,你就是我属下!我的命令你必须执行,你的团头信物呢?拿出来!”
要知道团头信物就是类似官场官印一般的东西,毕竟江湖之大,大门派手下众多,谁也不一定都认识谁,有时候就需要你出示下信物表明身份。
闻听王天逸要自己信物,周团头脸色变了,身上的肥肉都一起哆嗦了一下,白肉变作了青肉。他赶紧跑到王天逸身边,急急说道:“司礼,您误会了,请堂里谈……我给您……”
“我说地是拿出信物来!眼里没有帮规吗?你敢抗命?”王天逸凶狠地打断了他的话。
看王天逸那副模样,周团头只好苦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把青皮鞘短剑递了上去,肚里却考量着这短剑一脱手再要回来需要付出多少银子,是直接给这个无耻的司礼,还是还要打点商会的朋友,变向要回。不管如何,脱了手再回来就要银钱!
这些白花花的银子让他浑身的肉都疼得跳了起来,嘴里却强道:“真地是误会啊,我和商会管丐帮的刘掌柜是好朋友,张文房是我的老上级了,他现在是林谦会长的助手,我们都是一家人……”
王天逸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他把玩着那短剑,抽出来看了看剑身,笑道:“果然是信物,连刃都没开,这能割肉吗?”
“割肉?废话,你不正在割我的肉吗?!”周团头脸都急绿了,那信物在眼前跳来跳去,却就是拿不到手里,他多希望王天逸能马上还给他,他贴到王天逸身边,头低到王天逸腰带那里,焦急地解释道:“王司礼,都是误会,属下真错了,我马上就您赔礼,绝对让您满意。”
“你让我今天颜面扫地,你拿什么赔?”王天逸在周团头眼前晃着那把短剑,笑道。
“五百两您满意吗?”看着王天逸那冷笑的脸色无丝毫变化,周团头急得满头大汗。王天逸冷哼一声,手捏着那短剑往身后一摆,后面站着的赵爵易愣了一下,赶紧躬身双手把短剑捧到了手里。
“八百!还不行?一千两!属下给您认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看王天逸果然要拿走短剑,周团头急得跳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拽住了王天逸的袍角:“王老爷,属下这次确实是错过了命令,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改正,那团头信物就给属下留下吧。”
王天逸毫无表情,他扭了头,对赵爵易打了个手势。
“什么?!”赵爵易的脸立刻扭曲了,他看了看王天逸又看了看拽住他袍角的胖团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算了。”王天逸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抬手捏住赵爵易手中短剑剑柄,抽出了整个短剑,捏着剑柄夹在了手里。
“王老爷,一切都好商量,这次我真地错了,我愿意赔偿您。”看着王天逸又拿回了短剑,周团头立刻眼睛一亮。
“有赔偿自己上司的?”王天逸问道:“你赔得起吗?”
“您讲,您讲,一切好说。”以为对方要开价,周团头在王天逸面前弓着腰搓着手,像极了一条哈巴狗。
“好说?你让我丢面子,我要你赔命!”一声冷哼声中,王天逸捏着短剑的手臂整个不见了,却化作了一道影幕,风一般刮过胖团头那白嫩的脖子。
风还没过,王天逸一腿飞起,闪电般踹在了胖团头右肩,这个巨大的肉山立刻转着飞摔出去。
身体飞转、落地、翻滚,随着团头的身体轨迹,风中划着一个圆形的赤色圆环,立刻狂涌而来血的腥味。
周团头雪白多肉的脖颈一侧正响着风声。血如果喷得太快,那声音就像风声。
那里被他没开刃的短剑开了一个深深的口子,鲜血喷得好像涌泉一般,喷得又高又远。躺在地上,周团头如同梦游一般,翻着白眼珠,伸出肥大的手捂住了那创口,喷泉不见了,但血柱争先恐后从指间蜂拥而出,瞬息间在他头颈下的泥土蔓延开来。
依然轻轻捏着刀柄,王天逸一甩,钝刀上血滴落地,剑身又恢复了纯净。马上他一脚踩在了周团头胸口,让想翻滚的周团头动弹不得,鲜血在另一边狂涌而出。
王天逸低头打量了一眼一尘不染的袍子,扭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手下,满意地说道:“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改变主意不让你来做吗?新手和老手地区别。你肯定会让他的血喷得到处都是,把你自己和我弄得浑身是血。我讨厌人血的龌龊,它们又腥又脏。我宁可去杀猪,也不愿意杀人。”
被王天逸踩在靴下的周团头浑身抽搐,血已经不再喷了,而是开始流了,失血的他,脸白得像白。
“啊!!!!”管家这才回过神来,他捂着头,发出一声足以撕裂别人耳膜的尖叫。
“你!”直到主人鲜血差不多流尽,周团头豢养的护院、保镖、打手这才从极度震惊中回过头来,他们操起家伙朝王天逸冲了过来。
赵爵易闪电般地从背后操起了双戟,挡在那群虾兵蟹将和王天逸之间,风里飘散的剧烈血腥和王天逸的冷酷,刹那间让他浑身热血沸腾。他手里的双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这血腥气息让他不由不战栗得激动起来。
赵爵易在战栗,而王天逸身体静得如同一块铁石,他看着围过来的那群人,他抬手大喝道:“你们是要蔑视帮规?还是要和长乐帮为敌?啊?!!!!”
这群被周团头喂饱的打手被这杀气腾腾的一喝,眼睛才亮了起来,除了地上那具正在急剧失去生气的周团头,他们也看到王天逸的锦袍,看到了那代表高级身份的鹰标。
人有时不能犹豫。
只要一停,马上就后退。对前任恩主的感恩戴德立刻就被眼前这个死神的残忍和冷酷吓退。
所有人都垂下了兵器,不再敢再看王天逸,同时怯怯地朝后退去。
捏着那团头短剑,王天逸眼睛朝周边扫去,谁和他目光相交就是一个哆嗦。
一看到那双眼睛打量自己,九纹龙脖子马上像折了一样低了下来,他咚地夹紧了裤裆,那里一股热液正顺着大腿咕咕而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王大立站得离王天逸最近,被吓得几近疯癫的他突然下跪,不停地磕头,大喊着。
“啪。”王天逸把短剑扔在了王大立面前:“从现在起,你就是新团头了。”
“小的……”王大立呆了半晌,突然又连连磕头:“小的只是一袋弟子,这责任重大,小的怕承担不起。您另找他人吧。”
“我说了是你就是你!承担不起?那就把信物送回来!亲自来找我!”王天逸冷笑起来:“丐帮那么多人,我不信找不出不用放血的就当上团头的人来!”
说罢,他大步走到王大立身边,敲着他的头叫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我指认的新团头。任何人与你为敌,跟你作对,来找我!我替你料理掉!”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愈发冷酷:“但是如果你办事不合我意,我就料理掉你!”
说完王天逸一拂袖子,领着赵爵易就往门口走去,但走到一半,他又停住回过身来指着王大立大喝道:“你!洗了澡再来见我!”
周团头被放光血一个时辰后,尽管王天逸并没有去通知他们,建康长乐商会丐帮还活着的三十三个团头,同时站在了锦袍队总部,连坐也不敢坐,头也不敢抬,在院里排了整整齐齐的三排,一起在等着这个人回来训示。
※ ※ ※ ※ ※
面对周团头这个胖子,王天逸毫不犹豫放光了他的血,没半点手软和仁慈。
但对着此刻前面坐着的这个胖子,王天逸却只敢坐半个屁股的椅子,还一直嘿嘿地陪着笑。
因为这个胖子不是丐帮的,而是黄山石的亲信苏晓。
苏晓看着面前诚惶诚恐的王天逸,看了看面前桌子上放的那叠报告,问道:“这就是你的……?”
“是啊!”王天逸赶紧站了起来,满脸笑容道:“在我递交上去前,想请您先看看。能不能提点意见?”
这报告正是王天逸写的关于刺客被救走事件的调查报告,王天逸根本不信自己能再次捉住逃跑的赵乾捷,救走他地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赶紧把报告赶出来了。
但这东西合不合上面口味呢?
虽然刘远思管着这事,但黄老和霍长风是一伙的,而苏晓正是黄老的亲信,王天逸自从不用给青楼牵马擦台阶开始,就不停和苏晓拉关系,银钱根本跟土一样送出去,现在这种东西能不先给苏晓过目吗?
苏晓点了点头,拿起报告,却直接抽出最后两页看了起来:那里就是结论所在。
“你说是慕容世家运气好?恰好碰到了你们?”苏晓眉头皱了起来。
“那肯定啊,一是他们运气好,二是我们内部泄密,但我已经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每个主要人员挨个排查完毕了!那么只有第一种可能。”王天逸急急地说道。
苏晓看着王天逸那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扑哧一笑,把那叠报告漫不经心地甩到了王天逸面前:“我很想帮你撕了,你可以不信我,你交上去吧,黄老替你撕。哈哈。”
“请大哥给个指点。”王天逸脑门上的汗密密麻麻地出来了。
“看你懂事。刘远思已经得到了情报,”苏晓指着王天逸,冷笑道:“你下面人泄密。”
“不可能啊,”王天逸张着嘴瞪着眼说道。
“我已经说完了,随便你了。”苏晓端起杯子开始喝茶。
“大哥,那人是谁?”王天逸猛地趴在了桌子上,直直地看着苏晓。
“好像姓刘的低级队员吧。”苏晓一笑。
“没人知道所有细节,要既能伏击我的鸽巢,还能伏击赵爵易箭手位置,除非是我们锦袍队三个司礼啊!”王天逸大惊失色:“我知道刘定强是去过慕容世家,但是他就是真听见了机密地点,也就是知道鸽巢地点暗语,至于泄密,也无法泄得如此彻底啊!”
接着他说道:“而且那个人有点木,但人品不错,这点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是泄密的人。”
“人品不错?江湖上人哪有这么简单?不过随便你了。”苏晓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嘿嘿。”
脸色灰白的王天逸捏着自己那叠报告,木头人似机械的走出飞鹰楼,外边夕阳的日光让他晕眩。
“司礼你没事吧?”秦盾关切地问道。
“你,赶紧给我去找王求贤!他这狗日的究竟提供了什么情报?”王天逸失态的吼叫了起来。
第三十七节 飞鹰鸿毛(五)
在王天逸接见过团头后的第二天上午,命令如雪片般飞下,所有的锦袍队新手偷偷骂着娘无头苍蝇般从锦袍队总部涌了出去,连昨夜出任务的秦盾和叶小飘、赵爵易等七八人也不能幸免。
而在后院,王天逸、陶大伟和金相士摈出了一切闲杂人后,开始了秘密商议。
商议很长时间后,三个人脸色都很不好。
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静了好久,终于金猴子耐不住沉默,他看着高高在上不礼歪坐的王天逸,谨慎地选择词汇,小心地说道:“司礼,您认为这样做合适吗?我不是胆小的人,这您知道。现在我们刚来建康,锦袍队刚成立,根基还不稳,正需要韬光养晦。如果如此狠手,属下怕坏事。”
“我也不想。”王天逸并没有怪罪金猴子反对他,他一声叹气。
“从帮规来讲,我这脑袋等于还悬在半空呢,戴罪立功的头目如果继续失手,随时可能被处决。所以我必须拼命去为霍家父子做事,力求脱颖而出!让其他人没有闲话,让他们父子满意。我们这次针对昆仑是立了功劳的,但最后这结尾令我恶心,我不满意!我都不满意,霍长风能满意?不仅要功劳,而且我要办成一件完功!”王天逸摸着头上的伤恨恨地说道:“而且,我们已经知道刘定强根本无法泄密!他根本没任何过错!顶多是马尿喝多了,居然要转去慕容世家谋职,这他妈的真是个混蛋,蠢啊他!”
“属下明白,这是责任归属问题。”陶大伟欠身说道。
王天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是责任归属。如果是刘定强泄密,那我也脱不了责任!我是怎么管教手下的?我是怎么策划行动的?我是怎么过滤情报的?他出事就是我这个司礼出事!但如果和他无关,是慕容世家情报得力,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顶多下次更小心些好了,我们是完功!”
接着说道:“责任归属是其一,第二是我要护犊子。在暗组的时候,我们可以对其他友军或者商会无法无天,一言不和,我们就可以把对方眼珠子抠出来,谁敢追究我们的责任?锦袍队和暗组做地是一样的事情,我身为长官,做地就是要爱护部下,如果部下犯了错,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捅破天能多大的事啊?!锦袍队和暗组都是卖命的勾当,我身为长官都不能保护部下,谁他妈的给你卖命?天生下贱吗!刘定强出事也是在我手下期间出事的,老子不保他保谁?!”
“司礼爱兵如子,我等都是有目共睹。”陶金两人一起拱手。
王天逸挥了挥手:“我们最终目的只是打造一只强悍战力,我不当爹当妈,怎么能让这群又蠢又傲的家伙围在我身边?”
“第三,刘定强是俞世北的人了。”王天逸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俞世北我一直在经营。优势是因为古大哥有灵,我们都是受过古大哥恩泽的,天生就是兄弟,不妙地是这个混蛋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现在觉得我是他的竞争者,对我很防备,还不时下绊子。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只能装傻,他是少帮主身边的红人,也是我们接近少帮主身边的一个踏板,不管如何,都不可能跟他翻脸。现在我刚刚把刘定强的隶属关系转到他的护卫队,刘定强如果出事,他也要受牵连了,怎么识人的啊?居然把一个叛徒带在身边!肯定要以为是我给他使坏,那就糟了,以后要一起在霍无痕那个混蛋手下并肩做事的啊。所以不论多少代价,也要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刘定强摘出来!”
“一定要把刘定强摘出来,这样最好,您和俞世北都不会受牵连。”陶大伟说道。
“他妈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出面帮刘定强一天搞定了。”金猴子一脸懊恼地摇着头:“昨天刘定强急着走,锦袍队就那么让他生厌吗?飞鹰楼管人事隶属的那杂碎,还给秦盾挑刺,说刘定强的转函只有您一人签字和评语,而俞世北没签,说不符合帮规不给转,连秦盾给他看俞世北的亲笔信也不管用。秦盾跟我说了后,我二话不说,走进他房间,把他的手摁在桌面上,操起他的算盘砸碎在那杂种两指之间。那混蛋立刻吓昏过去,他主管立刻出来,二话不说就把刘定强的隶属转了,没想到,……他妈的!谁知道刘定强居然被人下套了!”
王天逸阴着脸,慢慢说道:“我知道,商会有很多人对我们不忿,想对我们欺生?哼哼,我们暗组出身的人怕你欺生?笑话啊。我昨天看着那个乞丐头子喋喋不休给我谈他在商会的关系,我在想:你说吧,说吧,就算你在商会能通天能怎么样?玩算盘的能斗过我们玩刀的?我不给你用舌头说理,你不配,我也烦!我直接给你用刀子讲讲江湖道理!哼哼,一个时辰间,整个建康丐帮就老老实实地跪在了锦袍队脚下。有些人,你不给他们讲道理,他们就是一群傻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而现在,”说到这里,王天逸站起身来,冷笑道:“我就要和建康商会讲讲道理!”
看着抄起双剑大步步出厅堂的王天逸,金猴子笑了起来:“司礼,林谦又会骂得您狗血淋头的。”
王天逸回过身,嘲笑般摇晃着身体,摇着手里的剑道:“可怜的林会长,不再是镖局掌柜,也不再是暗组二当家,刀太软了。他会恨我的!不过,他和盛老越恨我,我就越得意!哈哈,跟我来,让我们替我的小兄弟刘定强讨回个公道来!”
※ ※ ※ ※ ※
日近正午,刘三爷正在招待一批好朋友喝酒,都是曾经的同门,比如青城派的刘元三、武当木行任职的张大元等等。大家喝得兴高采烈、勾肩搭背呼兄喝弟不亦乐乎。
就在酒场上最热闹的时候,刘三爷的副手进来对他附耳说了几句话,刘三爷扫了一眼酒宴上的宾客,毫不犹豫地站起来赔罪告辞。
因为锦袍队司礼王天逸来了。
不是一个人来,还带了他的两个副手和两个教官前来。
人不多,但声势浩大。全是曾经的暗组魔神,一个新人尾巴也没有。
刘三爷起身地异常坚决,虽然喝得脸上已经红扑扑的,但他交代管家在自己后厅布置酒席的时候,仍然细声慢语,异常谨慎。
王天逸这个名字在建康已经再次不同。
从他是自己青楼一个接客牵马擦台阶的仆役到他突然掌管一方机构开始,他的名字就一直在增重。
很多人在谈论他。
他总是和最震撼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原来是昆仑,现在是商会了。
昨天他又干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
下午刘三爷手下青楼,一个商会的掌柜被匆匆地从美女身上叫起,连靴子都不穿就跑出去了。
这掌柜,刘三爷太熟悉了,就是建康丐帮隐形的帮主:曾经掌握所有团头的升降,曾经规划过所有团头的地盘,他在丐帮就是神。
所以他富贵逼人,是建康青楼的豪客,自然是刘三爷的好朋友。
但他赤脚跑出去的时候惶恐地不再像神。
锦袍队司礼王天逸亲手肆无忌惮的在光天化日下用极端残酷和不体面的方式杀死一个商会的丐帮在任团头──这就是所有的原因。
商会的负责丐帮这块的所有人都出离了愤怒,他们怒不可遏。
但商会要对付王天逸还缺乏帮规武器,确实只要是借给他,他就有处置团头的权力。
不过商会还有同样厉害的兵器。
穷在闹市无人知,富居深山有人问──周团头是个财主,所以他有得是亲人,悲痛欲绝的亲人。
惨死的周团头有一妻二妾,还有几个成年孩子,以及无数亲戚,而且周团头的家就是他遇害大院的后院,在王天逸指定的新任团头王大立还没上台一个时辰,悲痛欲绝的周团头亲人就把他从周团头座椅上打得抱头鼠窜,如果王大立不是一个优秀的乞丐,有着卓越的逃生经验,他肯定活不过那天。
一盏茶功夫后,马蹄声暴风雨般在周团头府第外边响起,一个锦袍年轻人进了周团头府第,他身后跟着的四个同样身着锦袍的少年,跟着的还有丐帮一袋弟子王大立。
泪流满面大呼救命的他其实不是跟着,而是被押着进来的。
周团头的生前的保镖打手布列墙边看着他们,还有商会的几个掌柜,一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如何对付疯狂的亲戚们。
这些悲痛欲绝的亲人正打算抬棺去锦袍队府第,势要长乐帮给个说法!
锦袍队用棍子和武功让王大立再次坐上了那把椅子,而那些亲人连家都没有了。
等到见王天逸的时候,刘三爷和手下的保镖管家都是弓着腰迈过门槛的,尽管是在自己家里。
“刘三啊,哈哈。”和刘三爷不同,王天逸是马上大笑起身,和刘三爷抱了个满怀。
看对方那神情,刘三爷才放下了一颗忐忑的心,他也抱住王天逸笑道:“听说兄弟你最近又出名了啊。”
一群人分宾主坐下,王天逸和刘三爷地位最尊,两人并肩坐在一起,鱼翅鹿茸熊掌流水般地上来。
此刻,刘三爷手下的一个保镖端着一个铜盆恭恭敬敬地上来,刘三爷看着王天逸笑道:“老兄净手吧,知道你爱干净。”
王天逸挥手道:“这次我不打算洗手。”
刘三爷赶紧让人把铜盆拿走,宾主互敬一轮美酒后,刘三爷放下杯子笑问道:“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你这大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看看,连陶、金两个司礼也带来了,哈哈。”
王天逸漫不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公函递给刘三爷,却是商会对王求贤和刘三爷的赏格。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收过你情报啊?”王天逸伸出筷子边吃边说道。
刘三爷看了一眼那公函,却笑了起来:“哈,这群吃货居然给我也记功?居然还给了赏银?不过,这点钱是寒碜我和你啊!我不要了,就当请你喝茶了。就这点小事你也事必躬亲啊,哈哈,咱们锦袍司礼真是会过日子啊。”
“钱是不多。”王天逸吃着菜,说道:“可是,你老兄什么时候给我过情报?我怎么记不得了?这王求贤是谁啊?”
听到这个问题,刘三爷眼睛转了转,他思考了片刻,继续笑道:
“王求贤我根本不熟,他还是你家秦盾介绍过来的,要去慕容世家谋职。看着小秦的面子,我就顺手推荐给慕容世家的丰掌柜了,听说他根本没入慕容家法眼,灰溜溜地又回来了。
这么点小事,我实在忘了这个家伙说过什么了,不过肯定不是大事。你知道我这里虽然替商会打点生意,但我也搜集情报。每天情报都几十几百的,不重要的事情我也记不住,肯定随手往商会那里一丢就回来了。
你等下吧,我下午就去查查那段时间我报上去的情报,查到了给你送去。你可知王求贤那天报的情报?”
王天逸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菜,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看着刘三爷笑道:“王求贤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报的情报。”
坐在门口的陶大伟一拱手,朝刘三爷笑道:“刘三爷麻烦你了,还要查。”
“嗨!陶先生你说什么呐!”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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