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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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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茅房也是你家开地?”岳中巅挣脱了赵爵易,异常迅速地站到另一个马桶旁边,掏出了话儿,和王天逸肩并肩的方便。

“岳掌门,以前的事儿我不想提了。”冷眼看了看旁边的同样不设防的岳中巅,王天逸冷冷地说道:“我今晚要送别章掌门,我是代表长乐帮,你和他同是武当势力的柱梁,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何必呢?识相的,唱个诺告辞就算了,今晚的事情没人追究。”

“何必什么?多什么路?”岳中巅很有信心扫了扫王天逸身下。哼哼一笑:“我也要送别他啊。”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华山算什么狗屁东西!”王天逸猛然转头,脸上再也没有任何伪装,密布上面的是赤裸裸的凶相。

“哦?给脸?”岳中巅饶有兴趣看着王天逸在装回东西,脸上却仍然一副痞子相:“四年前,要我给你这个青城的脸,现在倒过来,你给我……”

他话没说完。

因为没法再说完。

王天逸不轻易露出凶相,但一旦露出凶相,就打定了主意。

整装完毕的他,不理岳中巅还在放水,满脸扭曲如妖魔的他猛然转身一手叉在了岳中巅脸上,猛地扠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

岳中巅脑袋撞在了墙上。

整个人被王天逸单手扠在脸上推飞了起来,双脚离了地,连水都划出了弧线。

这短短的飞行,直到被王天逸摁在了马桶旁边的墙上,才停了下来。

整个脸被那只手挤在了墙上,脸都变了形,但小便却还在继续,不能不继续,只是不再冲进马桶里,而是顺着香气四溢的墙流着发骚的曲线。

“我不仅可以杀了你,我还能杀了你全家!”王天逸咬牙切齿地盯着岳中巅从自己指缝里露出的那只眼珠叫道:“对你这种垃圾的生死而言,我和千里鸿根本没有分别!别再惹我!杂种!”

一瞬间,这个嚣张的华山掌门就被自己的司礼生生摁到了墙上,而且还不得不保持着小便的姿势,这诡异而凶猛的一幕打傻了两个随从,赵爵易和刘定强都愣在了当地。

“杀了我?”岳中巅的脸挤在墙壁和王天逸的铁手之间,已经被挤压地不成人样,只有指缝里的那只眼珠可以转动,它转了转,下面嘴突然发出一阵大笑:“你真厉害啊?”

“你?”看着对方在这种情形下都无所畏惧,王天逸不由地也呆了一呆。

“操你娘!”被压在王天逸爪下的岳中巅脸突然一下抽搐,大吼一声骂中,岳中巅猛地一挣,头猛地从墙和王天逸手掌间挣脱出来。

“你!”王天逸还没想到下一步踹岳中巅哪里,对方已经回过头来,那双精光四扫的目光看了看王天逸,一阵大笑又起。

说时迟那时快,岳中巅竟然猛地转过身来,身体如僵尸般一跳一跳起来,长乐帮三人同时僵硬,因为他转身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地是他竟然有意握着他那话儿一跳一跳。

岳中巅还在撒尿!

转瞬间,香房里对着长乐帮三人立刻多了无数一串串晶莹的水滴直喷而去。

手法简直如唐门的漫天花雨!

但唐门的漫天花雨比起这种暗器也黯然失色!

这种暗器!

怎么躲?!

怎么闪?!

别说一流高手赵爵易了,他已经弓腰转头了。少林第一俗家弟子也是面如土色,手臂不自觉架到了脸上,这辈子不知道有多少高手能让这样一个高手把手臂架起来防范攻击。

别说少林第一俗家高手,饶是写过《巷战夜诛》的杀人行家,长乐帮锦袍司礼王天逸,面对这种暗器也只能瞠目结舌,缩肩屈膝闪避。

但哪里避得开?

武神也避不开!

“哈哈哈哈哈!”狭小香房里的漫天水滴中,是手握话儿一碰一跳的华山掌门的狂笑。

“我操你娘!”一声怒吼把屋梁的土震得唰唰下落,睚眦俱裂的王天逸一脚踹在华山掌门地胸口中!

“嗵!”岳中巅身体如脱线纸鸢飞速回飞,脊梁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软软顺着墙壁下滑,连脱出裤子的那话儿都歪在一边,吐出几口黄水。

他终于解完了。

看着自己锦袍上斑斓的水渍,王天逸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他一步跨前,揪住岳中巅袍子前襟,把他顺着墙壁又举了起来。

“洗个澡,爽不爽?”看着王天逸那要爆出眼眶的眼珠子,岳中巅舌头伸了出来微微一转,舔干净了嘴角了血迹,却对王天逸摆了一个猥亵之极的笑容。

“你这杂种!”弓腰转头的赵爵易还是不够快,脸上被一串尿淋了个结实,生平从没受过此辱的他胸口都要炸裂了,看着王天逸把岳中巅举在墙上,怒如火烧,撩袍扭腰,一个“飞天爆裂腿”对着岳中巅高高暴露在上的脸就飞踹过来了。

他要把这个人的脸和鼻子一起踹到墙里去!

但他没有踹到。

在他的靴底距岳中巅鼻子只有一寸的时候,一只手撩到了他脚腕。四两拨千斤,这小小的往上力道,立刻让他离地飞踹的身体失去任何平衡,在空中就是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这真是结结实实一跤。

跌在了马桶脚下,这小小地一拨,结实的让所有力道都贯穿了他的背部,他呲牙咧嘴地想站都站不起来。

王天逸拨的。

等刘定强有些疑惑地扶他起来,他却看到满脸扭曲的司礼竟然在放岳中巅下来。

虽然是放岳中巅下来,但王天逸脸上地肌肉如沸水一般在抖动,他冷笑,但是迅猛之极的愤怒让这冷笑看起来倒像是哭:“岳中巅,你这孙子,想借我们的手了结性命不是?”

“你这懦夫,了结性命不过一把剑横过脖子就够,要是你是狗日的胆小鬼,一根绳就够!像女人那样!何必找我们?!”王天逸咆哮着吼岳中巅。

“你以为我们会如你如愿?在这里用一点小事就了结你的狗命?我告诉你,你想错了!我是借刀杀人的行家!我怎么会让你这杂种如愿?千里鸿握着你家人是不是?握着你党羽是不是?”王天逸看着岳中巅笑得很残忍:“我要慢慢等着看,你这一家子是怎么在江湖上湮灭的。”

“他妈的青城杂种!”岳中巅捂着胸口,那里被王天逸踹了一脚,正如烈火般灼烧,他慢慢地坐到地上,笑道:“不要讲什么借口,你不敢就是不敢,你他妈的没种!”

“没种?”王天逸低头看了看胸前那些水渍,咬牙切齿地抬头道:“梁子结下了!我很希望你落到我手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哼!”岳中巅不屑地哼了一声:“狠话谁不会说?轮得到你吗?”

王天逸一言不发地把坐在地上地岳中巅拎了起来,他看着这个掌门,笑了:“你也不是就能说狠话?你现在这种废物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要我杀你?要我揍你?你配吗?我杀地都是身家万金的豪雄,我揍地都是一诺万金的游侠,你还有什么?有什么?”

摸了摸岳中巅光滑的面皮,王天逸表情却如摸过一条蛇的皮肤,他恶心又嘲讽地说道:“你狗屁都不是,只顶着一个掌门的虚名,你除了脸皮还有什么?所以你就算攻击也只能用自己这脸皮!”

“吐!”王天逸一口痰吐在岳中巅脸上,笑道:“可惜在七雄面前,你的脸皮是垃圾,一文钱都不值。”

“我几年前怎么不杀了你?”岳中巅任由那口痰慢慢滑着脸皮朝下淌,眼睛看定了王天逸,慢慢说道。

“你配吗?”王天逸一笑,揪着岳中巅前襟的双手一用力,把这个华山掌门扔回了马桶和墙之间,“你是个该死的杂种,以前是,现在也是!”王天逸用手慢慢比划过脸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冷冷地说道。

“愚蠢的杂种!你自己玩吧,自己去死吧!”王天逸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不理坐在马桶和墙之间的那人,挥挥手,刘赵二人就要退下。

“我不愚蠢。”坐在墙角的岳中巅一手握住了马桶边沿,艰难地站起身来:“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于公说,你在搞乱我的宴会,和长乐帮作对,你该死!于私说,我应该马上在马桶里溺死你的!”王天逸冷冷地停下脚步:“我很乐意这么做。”

“叫你的手下出去,我是杂种,但我不愚蠢。”岳中巅慢慢坐在马桶边上喘着粗气说。

“你这疯子!说你狗屁啊!”赵爵易本来就想一脚踹死这王八蛋,但被自己上司一手绞,摔了个七荤八素,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听这疯狂掌门屁话,不由得怒从心起,心里实在想司礼命令打死这个混蛋。

“王天逸,我是个王八蛋,但我蠢吗?聪明人会做这些事吗?”看着抱臂的王天逸,岳中巅收了先前的狂气,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王天逸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你太蠢。”

岳中巅一愣正要说话,那边王天逸已经挥手让自己两个手下出去:“你们出去,守住门!”

“司礼?”刘定强看了看满脸仇恨的赵爵易,替他问了一个问句。

“出去!”王天逸坚决地一挥手。

两个手下疑惑地出去了,王天逸抱着臂,在岳中巅面前踱步:“反常为妖。”

“不错……”岳中巅的笑容还没绽开,就被饿狼般扑来的王天逸扼住了脖子。

“岳中巅!”王天逸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你他妈的说不出有用的话,我就让你喝尽马桶里地琼浆!”

“放心,我知道你会喜欢的。”岳中巅撑着发紫的面皮咳嗽地笑着,肆无忌惮。

“因为在赵乾捷事情上,我不顾一切回护了他们,千里鸿很恼火,章高蝉也很恼火,千里鸿让我明日去送他,同为武当傀儡,千里鸿自然希望一家亲,同时让人看看他的仁义,我操他娘!”岳中巅每说一句话就咬牙切齿骂出脏话:“所以我本来希望你们能搞我一顿,杀了我?这个你们没胆,武林大会啊!所有婊子都要立牌坊。你,长乐帮的,敢杀我,武当的掌门?”

“我明白了,”王天逸继续抱臂看着眼前地昔日仇敌:“你想脸上挨揍,说昆仑或者武当揍地对吧?这很简单啊,你自己揍自己脸上几拳不就好了?”

岳中巅冷笑了几声:“你装糊涂吧?我自己揍我自己,我还想活下去,活到天开见日的时候!我等你们这种情形已经好久了,昆仑和其他门派在一起,我被算计了也不知道是谁算计的时候,这样才好栽赃!”

王天逸嘿嘿一笑,抬起头道:“我和章大哥关系好得很,你这奸人不怕我告密?”

“哈哈!”岳中巅从马桶上站起身来,指着王天逸的鼻子笑道:“你和章大哥关系好?笑死人了!寿州大败怎么回事?你在里面是干什么的?长乐帮多少年了一直只有蹂躏武林规矩的份,还没有被人蹂躏的历史!除了昆仑!你说你?笑死人了!哈哈!”

听着他的嘲笑,王天逸却没有恼,他转了转,笑道:“你怎么不找慕容的人?要知道我们长乐帮和武当,比慕容和武当还差着一份!”

“找慕容?”岳中巅冷笑起来,他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脖子:“我还想活不想活了?千里鸿最怕的就是这个!我身后其实跟着两个尾巴,但是他们胆小,被你们挡在厅外了!”

“但你怎么找上我了?长乐帮大人物多得是!”王天逸以冷笑对冷笑。

“因为我跟你熟啊!”岳中巅冷酷地一笑,他指着王天逸的鼻子说道:“你脸上的那道疤怎么来的?还记得吧?青城的一个戊组废物,竟然成了长乐帮司礼?我和你熟。”

王天逸嘿嘿冷笑起来:“你竟然还敢说这个,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我也不过是被扣薪的份,你信不信?而且你还打算挑拨长乐帮和武当的友谊,你,华山掌门,岳中巅,你罪该万死!”

“不要玩这套了。”岳中巅表情肃然对王天逸挥了挥手:“你们和武当的关系我不管,但你们既然让行刺武神的刺客溜走,加上你们对昆仑的寿州大败,你们什么态度一清二楚。”

“别胡说八道了!”王天逸一声怒吼,他指着自己头上的伤疤叫道:“这就是被刺客同党打的!”

“我说过,你太不小心了,是不是最近太得意忘形了?”岳中巅丝毫不为所动,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这几年在长乐帮怎么混地,但我可以猜到。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是一个废物,脑子里除了青城姓韦的那些废物什么也没有!结果你怎么样?你倒是忠诚啊!老子佩服!”

“但我怎么听说你血洗青城追击队?屠城双煞?两千两的头颅?你的忠呢?”岳中巅笑眯眯的说道。

“我现在随时可以弄死你,就算现在不搞你,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我也可以让你死。”王天逸眼睛慢慢地盯紧了岳中巅。

“呵呵,你这种人太老实。老实人很没用,但也很厉害!”岳中巅挑衅地笑道:“用得好,你是一条绝顶的好狗!看看赵乾捷,他武艺不如你,但他忠诚老实不输于你,他做了多大的事?!厉害啊!这短短几年,你能从寿州大败还能爬出来当上司礼,你小子不简单啊!我想,我现在是给长乐帮银钱,不需要你们费一分一毫,你们当我是条狗也好,当个流氓也好?愿打愿杀都好,我不过提出一个合作的法子,我在武当内部,还能给你们情报,交不交我这个朋友,听不听随你!”

王天逸安静地听完,撅了撅嘴,冷笑道:“不要拿我和赵乾捷比,他跟了你这种人,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生意归生意……”

王天逸没说完,岳中巅就嚣张地打断了他:“人品?没错,老子是个欺男霸女的杂种,不仅如此,”他直视着王天逸的眼睛道:“如果有可能,我也恃强凌弱,比如抢了某个小门派虾米的好东西了,我无所顾忌!”

在对方如此挑衅自己过去,王天逸脸上那条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留下的伤疤急速地变红,他看着岳中巅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杂种还这么嚣张吗?杂种都是该死地!”

岳中巅毫不示弱地看着对方那用血铸造出来的眼神,几乎鼻子碰住了鼻子,他冷笑道:“该死吗?这几年你做了什么?那金相士本是黑道一雄,十年前贪污公帑奸杀大嫂杀尽三十六结义兄弟;而那陶大伟龙门镖局出身,却勾结黑道洗劫镖银,连诛追杀而来的少林十二高手,这样的匪类此刻却大摇大摆地在江湖招摇过市,听命于你麾下。你做过什么?长乐帮的司礼?我真佩服你啊。”

王天逸看着岳中巅摸着下巴笑道:“你消息灵通啊。”

“让那种禽兽听命于你,你是杂种吗?”岳中巅冷笑道。

“呵呵,”王天逸笑道:“没错,以你华山那种门派而言,你不过是个小杂种,我是大杂种。”

“哈,”岳中巅一声笑:“老子没皮没脸,不过是个老痞子而已。现在这脸皮更期望你给来上一拳。老杂种打小杂种,看呆小笨蛋!大家各得其所!”

“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王天逸问道

“我明天给武神牵马!大家都看得到!”岳中巅笑道。

“你保证你能给他牵马?按你的身份能这样做?”王天逸一转眼珠。

岳中巅跳了起来,下身那条话儿跳来跳去,他大喝道:“小杂种这都做不到吗?你太小看我了!”

“操你大爷!”王天逸一把楼住了岳中巅肩膀:“你这个杂种太逗了!”

“谢谢!可惜我只剩一张脸了。”岳中巅嘿嘿冷笑着。

“承认自己不要脸,是真流氓,兄弟佩服。”王天逸伸出了手:“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以……”。

“青城的笨蛋?”

“不要提那个了!”王天逸哈哈一笑。

岳中巅紧紧握住了那只手:“长乐帮干将!”

“把你那话儿收起来。”出门前,王天逸笑道。

※  ※  ※  ※  ※

“你们干什么的?”桂凤一脸晦气地出了厅门,直指门口两个蹲在那里的人说道。

“我们是和岳中巅岳爷一起来的,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我是衡山……”两人弹簧般地弹起,一脸媚笑地还没说完。

“滚你妈的!什么岳爷!给我赶出去!”桂凤本来就恨死岳中巅这个搅局的,刚才听王天逸一阵耳语,说居然这王八蛋还有两个跟班在外边,气不打一起出,当即出来,没想到果然有两个一脸欠揍表情的人在外边等着。

听命而来的人早得了王天逸的命令,哪里是什么赶出去,简直是从楼梯上一路打下来的。

就算没有王天逸命令,昆仑的手下也早知了岳中巅纯粹搅局来的,哪里有什么好脸,跟着也是连踹带踩,阴招连使,两个人等从二楼滚到一楼的时候,连他们的妈都认不出来了。

里面岳中巅倒也识趣,喝了几杯,胡说八道了一会后,就东倒西歪地告辞了。

一群人都舒了一口气。

岳中巅走了,大伙又热闹起来。眼下人人也差不多酒足饭饱了,一些江湖中人想去玩了,特别是远道而来的昆仑低级手下,章高蝉点头,刘三爷招呼着不少人去隔壁赌场或者青楼乐和乐和,昆仑和长乐帮人好得和兄弟一样勾肩搭背地下楼去了,乱哄哄的一闹。大厅里剩下的人却不多了,大家都各谈各的,也准备散了。

“章大哥,可否移步赏月?”王天逸笑着说道,自己却先端着酒壶到了阳台。

主宾请主客,章高蝉焉能不给面子,他也跟着王天逸到了阳台。

外边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楼下的街道上宛若被铺了一层银霜。

“天逸,刚才的岳中巅真是对不住了,”章高蝉觉得自己和岳中巅同一阵营的,此人无理取闹让很多人脸色都发青,搅了下热闹的气氛,王天逸也被挖苦了不少,不管自己一样的被岳中巅插科打诨般的讽刺嘲笑,心里一股一股的火往上窜,但致歉的时候却还不得不为岳中巅打圆场:“我也不知道,岳中巅这样一个华山掌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地会如此不顾身份,说说说……”

“章大哥,不必如此,要致歉的是我。”王天逸靠在栏杆上笑道:“这本来是我给你送别,把门却不严,嘿嘿。”

“岳中巅不是针对你,他家原来的掌门是我……是我干掉地,他心里自然有气。现在一个大人物落到他这般地步也真够可怜的,唉。”章高蝉闭目摇头。

“章大哥,都是江湖人物,不必这么多愁善感。他这样羞辱我们,你还替他着想?您真是心好。”王天逸冷笑一下:“这里谁是干净的?谁走运那是命好,谁倒霉都是活该!”

“啊?”章高蝉抬起头,王天逸这冰冷无情的评断让他吃了一惊,好像有点不认识地看着王天逸。

“啊,我说得有点言过其实了。”王天逸赶紧补漏洞:“江湖上还是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前辈,也有像您这样的德才兼备的雄鹰!我这么说,只是岳中巅和我过节大了!今天他也有对着我来的劲头,不全是对着您来的。”

“和你也有过节?”章高蝉问道。

王天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靠着栏杆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好像已经靠在那里多少年了,他眼睛看着虚空,手指慢慢比划过自己脸上那道巨大的伤疤,声音如同呼啸而过的夜风一般空洞遥远:“以前,有一个忠诚的傻小子,还没出山,心也和您一样好,那真是受了耳光还会替对方着想啊!有一天他受命送回给师门的寿礼,那时候他把这寿礼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因为这是给他恩师的礼物,连晚上都恨不得抱着寿礼睡觉。但他遇上了一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至少,在当时,那就是大人物,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分别。而且他还是那傻瓜门派的座上宾、掌门的好朋友,这样一个看起来、听说过无比值得尊敬的人竟然直接抢了寿礼。然后我又,不,那个傻瓜居然不要命地又把寿礼抢了回来,这下可捅了大麻烦了,惹了不能惹的人物咯,什么门派荣誉,江湖规矩,仁义道德,全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从那个傻瓜能活到现在的我,只能说我命好。我命好,那么对岳中巅而言,我也只会说一个词:你活该。”

“什么?”章高蝉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明抢你寿礼了?他那时候也是华山的大人物吧?他能明抢?那不是强盗吗?”

王天逸有些凄凉地笑了笑:“他这种身份怎么能抢?那是青城的寿礼,青城对华山而言是小门派,所以不是抢,是赏脸拿而已。拿,而且是赏脸,哈哈!”

“衣冠禽……唉!”章高蝉一跺脚。

“看,这大人物出来了。”王天逸朝楼下一歪头。

章高蝉跟着朝楼下看去,只见岳中巅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楼宇的阴影,直朝街对面的一辆马车走去,身后是两个被武当派来的跟班,一个摁着腰扶着脑袋,一个瘸着腿捂着肚子,被揍后连走路都走不直了,却艰难地想跟上岳中巅潇洒飞快的步伐,哪里可能,只留下一路“唉吆唉吆”的呼痛声,如同岳中巅后面跟了一条巨大而痛苦的尾巴。

走到马车边,岳中巅慢慢地转过头,眼睛看到了楼上看着他的两个熟人,他转过身体,对着二人拱了拱手,笑道:“多谢款待了,别送了!下次再请我啊!哈哈!”

“这王八……”看他如此得意,章高蝉脸上也挂不住了,禁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但“蛋”字还没出口,武神的舌头就僵硬了,身体也趴在了栏杆上,目光好像被楼下的什么东西牢牢缠住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街道上奇变突起。

本来最后奚落了一下武神和王天逸两人,岳中巅志得意满地转回身来,伸手就要去拉车门,但就在此刻,背后一股劲风斜地里撞了过来。

“小心!”

“什么人!”

两个倒霉跟班也来不及叫疼了,惊叫声合着劲风同时撞击上了岳中巅。

因为酒色气的消耗,现在的岳中巅武功早有退步,不过就算不算真正的一流高手,但华山岳中巅也是江湖上打滚杀出来的,身手不是吃素的。

说时迟那时快,岳中巅一个斜弓步稳住身体,一个外肘就朝外打过去,不仅先小防一下最近身,也借力转身迎敌。

刹那间,来袭的敌人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穿着普通,只是用丝帕蒙了脸,扑击之势凌厉,但最关键的是此人是徒手!没有武器!

“来的好!”岳中巅单肘打空顺势摆臂出去,转眼间那手又如毒蛇的三角头一般唰的一下咬向腰里长剑,左脚却同时旋风般地摆起,直踹来敌的迎风小腿胫骨。

小腿摆踹只是阻敌,只是要争取一点点时间,只要拔出腰间长剑,对付一个徒手的敌人那简直如砍菜切瓜般简单。

战术简练,训练有素。

但来袭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小腿一抬,闪开了华山掌门的迎风踹,没有腿支地,整个人立刻朝岳中巅飞了起来,如一条巨大的鲤鱼在朝岳中巅投怀送抱。

“杀!”岳中巅左腿踢空,敌人正飞舞在左侧,身为剑客出身的人往往最受不了手中无剑,于是岳中巅没有用正拔剑的右手阻击,而只是用左手直劈敌人头颅,还是想阻敌片刻争取拔剑出鞘。

敌人可是徒手啊,只要不是武神,谁可以空手应对华山掌门的利剑?

但敌人知道自己是空手,他根本就打算和岳中巅切磋空手破白刃的神话。

岳中巅强在剑,他强悍则在徒手。

转瞬间,空中的敌人两手同时钳住了岳中巅攻来的左臂,岳中巅还没来得及惊呼,那敌人靴子踩地,浑身力道顿时发动,双手握住岳中巅一只胳膊,另一只靴子却撑在岳中巅腰间,刹那间,岳中巅这魁梧的身材腾云驾雾般在空中被转了整整一圈,然后如一条巨大麻袋那样被狠狠地抽在了地上。

“摔技高手!”

浑身都要散架了,岳中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拔剑!”

幸好敌人只是继续钳制他左臂,而没有追击弄断他左手,岳中巅奋力跪在了地上,咬着牙从快要摔散的身体下面抽出了长剑。

右腕后撤,剑尖在月光下划出一条朝后延展的银色光晕。

要想打出去,得先收回来。

谁都知道,刹那后,这轻轻的后撤的光晕会变成一道直刺敌人胸膛的闪电。

但没有闪电,连光晕也消散了。

有一双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扼住了岳中巅右腕,宛如扼住蛇的七寸,剑光顿时死了。

“救命……”岳中巅跪在那里,已经被完全控制,他不过才犹豫刹那,就猛然抬头,朝刚才他正嘲笑地的那些人要喊出那三个字:“救命啊!”

但他依然没有喊完,第三个敌人又出现了,他如鬼魅般走出黑暗,站到了正像大雁展翅一般跪着的岳中巅背后,给这个正在抬起的脑袋套上了一只麻袋。

接着就是对着这只扭动的麻袋一阵拳头乱殴。

等岳中巅眼睛才看到月光的时候,岳中巅身边早没了人。他感到的唯一事情就是:自己的脸上的肉正如一朵花儿那样急剧绽放,不停绽放。

然后面朝银色和金色交错的地面,慢慢趴了上去。

一切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

“哎呀!岳大爷,您没事吧?”两个跟班这才回过身来,一瘸一拐地扑了上去。

他们今晚先被揍傻了,刚刚又被吓傻了。

所幸岳中巅没什么事,除了满头的包和满脸的青红外,他自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慢慢抬起头去,楼上看风景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回家!”岳中巅艰难地笑了笑,爬进了大车。

※  ※  ※  ※  ※

一行车马行进在建康黑黝黝的街道里。

章高蝉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

他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

看着岳中巅被人袭击,他本想跳下去出手,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岳中巅毕竟是他认识的人,而且很可能马上就横尸街头。

但王天逸拉住了他:“章大哥,人做多坏事了,总是有报应的。何必这么着急呢?”

章高蝉一愣,岳中巅另一幅嘴脸立刻涌上心头,好恶和生死撞了一下,他不是那么坚决的人,他犹豫了。

还没犹豫完,那边已经打完了。

标准的揍人。

而且是揍脸。

岳中巅绝对没事,怕是连伤痕都不会有。

“你干的?”章高蝉扭头问王天逸。

“谁知道谁?”王天逸笑道:“让我的贵客不好受,他也不好受。他活该。”

这一刻章高蝉有了快意的感觉:看着刚刚羞辱自己的人被人狂揍,真是解气。

“要分别了,真舍不得您啊,要是没事尽可来找兄弟,我们可以一起打猎钓鱼。”王天逸坐在章高蝉对面笑道,很真诚。

章高蝉握住了王天逸的手,突然说道:“有没有安静的地方,我想和你再喝一杯。”

王天逸有点吃惊,还要喝?自己的礼节已经周全了,你不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滚蛋,你还想干什么?你没看见老子眼珠里到处是血丝吗?老子能和你比吗,我这几天睡了才几个时辰,现在还灌了一肚子的猫尿,坐着都要睡着了,现在还要我陪你?

“我也正有此意啊!章大哥和我想一块去了!”王天逸满脸惊喜地双手握住章高蝉发烫的手掌。

“好好好!我看看这地面!”王天逸看了看现在的位置,能想到附近属于长乐帮地盘还比较安全的地点,却只有张川秀一家。

本来不想牵扯他太多,但现在王天逸也身心俱疲,仓促下马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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