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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月梧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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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攻击之后必须收拢,而且距离很长,所以它的攻击节奏慢!
但洪筱寒受伤了!
保镖们最头疼的就是要保护的人受伤,而且还是腿上!
趁枪手收枪的间歇,王天逸一把拎起血流如注的洪筱寒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被王天逸夹在腋下的洪筱寒这才睁开眼睛,眼中地世界已经斜了过来,而且还抖动个不停,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王天逸蒙面巾下面的嘴,始终闭着的嘴形成一个刚毅的弧形,但洪筱寒却看到这张钢一般坚毅地线条尽头却挂着一丝笑容!
在这种局势下,他还能笑?这是什么人?只觉得诡异的洪筱寒,浑然忘了腿上冷飕飕的凉。
长枪的攻击节奏虽然慢,但攻击的强悍却是可怕地。
而此刻枪手已经曲臂挺枪又追了过来。
已经到街边的洪筱寒只觉得王天逸身后传来一声大吼,接着自己就被王天逸夹着在空中转了个圈,洪筱寒已经清楚的看到了那长枪还有长枪上方那双眼睛,只感到恐惧在一阵阵的冲击着头皮。
但下面地感觉几乎让他再次晕了过去,因为他发觉自己在头冲着枪手前走!
不是走,而是冲!
洪筱寒只看到那杆白里衬红的长枪陡然消失不见,转而是枪尖破风之声大作。
一物带着风声直朝王天逸胸前而至,若是碰到肯定是血肉横飞的惨状。
但头皮发麻的洪筱寒来不及闭眼,因为双方对冲都是何等之快:一人追,一人前跑之际猛地转身回冲,距离如此之近,以至长枪攻击距离面临被压制的危机,不得不提前发动,这一切距离何其之短?时间何其短暂!
短得洪筱寒根本来不及闭眼,他看到了王天逸的一切动作。
王天逸一侧身,旁人看来只觉快,而王天逸夹着洪筱寒却是清楚,这股转身的力道大的几乎把他的腰折成两段!
侧身,快!
枪刺,击空!
洪筱寒只看到那条透着红线地白影擦着王天逸的胸膛,从他平举的左臂下穿过。
若是剑攻进了长枪的攻击盲区,那长枪危矣!
而长枪的盲区是有名地大,就是枪尖到枪手的长度!
王天逸已经闪了进来!
但他右手夹着一个大活人!
谁也不想提着一个百十斤麻袋和人打架,可是有时候不得不提!
提着麻袋如何打得赢?
这就是高手和低手的区别!
洪筱寒见识了什么叫做高手。只见王天逸平举的左臂突然化作了一团模糊的影子,穿过枪杆!
王天逸的左手剑朝下疾斩!
一剑断枪!
但枪手绝没有后退,他把半截枪杆往身边一拉,用尖锐的削断面又刺了过来。
按常理而言,王天逸断枪容易,难地是收剑!
因为任何兵器都必须收回来才能打出去,就连拳头也一样,要在一手抱人的情况下单手断枪所用的力道绝对极大,因为这种时候你无法精准地控制力道,更要命的是全力斩出后,不能发力追击,因为你右手还携着一个百十斤的麻袋呢!
但洪筱寒看得清楚,王天逸绝没有试图去收剑,他的长剑就顺着断枪的力道继续朝地上下斩。
唯一不同的是,剑到中途,王天逸撒手了。
那把锋利的剑一头刺进了地上的泥土里,直挺挺地插在了那里,不甘心地摇晃着,而长剑的主人却空了手,手比剑谁轻?
收不了剑却可以收手!
空出来的那只手空中急拿,一把握住了还在空中飘落的另外半截长枪。
接着洪筱寒的腰又好像断了,他又被朝另一方向甩了出去,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枪手正踉踉跄跄的朝后退去,就算蒙着面也可以看到眼里全是骇惧,因为他一手捂着血流如注的右臂,地上扔着一截孤零零的断枪,枪刃上干净地很,枪杆断处却染满了鲜血。
王天逸和枪手的断枪互刺中,尽管他手里还携着一个人,但他又赢了。
洪筱寒看见王天逸一弓腰,从地上轻巧地拔出了直直插在土里的长剑,对那受伤的枪手看了一眼,转身继续朝街边跑去。
街心太危险。
以少打多的人最怕的就是开阔地,除非他是章高蝉。
而王天逸虽然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但他不是章高蝉,而且他也喜欢以多打少,只不过有的人被付酬劳就是要在以少胜多的情况下也尽可能取胜的,这样的高手被称为精锐。
王天逸就是这样的人。
※ ※ ※ ※ ※
洪家的大堂空荡荡的,但佣人们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仿佛老爷就在近前。
老爷就在近前,但是却在密室里,这密室就在大堂的后壁后,此刻洪宜善又是叹气又是咬牙切齿,不停握紧拳头。
洪筱寒只是轻微的皮肉伤,上药包扎之后,他又一瘸一拐地进来谢王天逸了。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洪宜善全是心疼,嘴里却骂道:“你说你不想读书,想学武艺,老子就花了那么多银子给你买书给你请老师,练了十多年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打不过那些混蛋,刀子来了躲还不会吗?两腿不会跑吗?却傻不拉唧地站着不动,还闭眼!你手里拿着唐门的第一等好刀,到头来,却被人家曾先生连刀带人一起抱回来,你说你都学了什么啊?早知道让你考功名了!你连这种小流氓都应付不来,以后怎么继承家业?不争气的小兔崽子!迟早气死我!”
说罢心疼儿子,又不好当着外人说什么,只能连连叹气,而洪筱寒则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天逸微微一笑,说道:“洪爷不必苛责寒兄弟,今天那几个杀手身手都好得很,就算我如果不出奇不意地各个击破,也不一定能讨得好来,您没看见那几个人只是受了伤,我一个都没留下吗?”
这话听起来让洪宜善舒服得很:是刺客太厉害,不是你儿子太无能。
但是嘴上还谦虚:“可是这混蛋太不争气,居然闭眼!别说武林高手,就算街头流氓斗殴也知道不能不看敌人吧?别看你老子我多少年没动手,我现在对付十几个小贼也能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王天逸又接着说道:“这事不能怪寒兄弟,我说过了,寒兄弟是衔着金汤勺出生的,天生的富贵命,这种人生来就是享福的,那里用到去经历那种刀头舔血的事情。我见过不少初出江湖的少年,别说寒兄弟主要打理家族生意,就是那些门派训练出的少年才俊,第一次战斗的时候吓得跟木头似的,刀要砍到眼前了,谁能不闭眼?我可以,可那是我训练出来的,无数次看见兵刃冲着眼砸过来的经验磨出来地,你平常不经常血战的话,能做到这个?”
“所以,我说嘛,寒兄弟的命比我的好太多了。我巴不得遇见刀就闭眼,嘿嘿。”王天逸嘻嘻的说了一遍,洪宜善黑着的脸终于明朗起来了,洪筱寒也笑了起来。
说到此处,王天逸脸一阴,沉声道:“不过洪爷您最好加强自己和少爷的保护,出入多带高手,不要像这次一样就一个能打的跟在身边,一刀就被料理了,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这次是谁干得呢?有枪有刀,”洪宜善咬牙切齿的念叨着:“还刚从风枪门出来,时机拿捏地真不错啊。”
不过他虽然心里有了人选,但却是两张虚情假意的脸一起浮现在心里,谁都有可能!洪宜善眉头不仅皱了起来,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来,一张脸变得惶恐起来,额头上也出了冷汗,他对王天逸怯怯地问道:“曾兄弟,你的身份不会被查出来吧?”
王天逸知道他怀疑自己被识破了,其他两家知道了洪宜善给长乐帮告密说他们贩卖私盐,从而派杀手要对付他儿子。
告密的人总是心虚。
而被告密的人知道了告密者之后没有不咬牙切齿的!
更何况告的和被告的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王天逸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我行事很稳当,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侦察,我认为我没有露出破绽,寻常找你是做生意,这次来找你也是从秘道进来这密室……”
看了看洪宜善的紧张之色并没有消除,王天逸又说道:“如果我暴露了。他们要找麻烦,第一个也许是要除掉我,但顾忌到我身后的长乐帮,他们可能不敢;我们都知道江湖上没有不恨告密的,不过要是找你麻烦的话。何必要杀你儿子,不怕打草惊蛇?不怕你报复?应该直接找你的,嘿嘿。”
“而且您既然打算一股脑废了其他两家,在寿州独大,肯定也考虑了失败的可能。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您还是做了,大约是考虑到您的恩师是高明海吧,他不仅是武当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现在是武神的岳父,他在寿州周围的不少产业都入了干股,大部分都是您在打点或者帮忙呢。他一年地收入有一部分是仰仗您这得意门生啊,谁敢动您这样的高足呢,您是有恃无恐啊,嘿嘿。”
听这个长乐帮的家伙把自己心里的打算猜了出来,洪宜善担心报复的恐惧消了大半,而对方对他底细的清楚却让他有裸体行走在街上的感觉:长乐帮的人都知道了,妈的,江湖上谁还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就算知道又怎么样,大家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才奇了,一力降十巧,有后台才是真本事,怕个屁啊。
不过他还是有点期望,期望王天逸是大人物,这样毕竟有群下层人不知道他的底细,毕竟就算再无所谓,裸体走在街上也不舒服,那样人和野兽有何区别。
所以洪宜善问王天逸道:“我发觉特使您不仅武艺高绝,而且见识谈吐极其不俗,想必您在长乐帮也是担任要职的人吧?”
王天逸笑而不答。
洪宜善这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赶紧要洪筱寒过来再次道谢,王天逸倒也坦然受之,言语里对洪筱寒透着亲近。
洪宜善琢磨看这个家伙举止确实很不俗,肯定在长乐帮也是个不小的角色,不妨借机拉拢一下感情,人在江湖,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所以洪宜善叫出儿子,给他说让他去拜王天逸为义父。
洪筱寒听说要拜这些东西,高兴非常。
与其说年轻人崇拜英雄,不如说他们崇拜强者:一个看起来平凡的剑客突然摇身一变,散发出森森寒气,冷笑间格毙三条大汉,压服两人;又或者孤身一人杀退三个杀手,单枪匹马携伤者破围而出。
对于年轻人而言,只要被格毙、被杀的人不是自己,谁不想纵横杀阵所向披靡?谁不想举重若轻地把别人的性命握于自己手上,这样地事情谁不觉得豪气冲天,谁不觉得热血沸腾?谁不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大部分人都是幻想、都做了基石。
在洪筱寒眼里,王天逸的魅力就在于他杀戮机器一般的冷静和高效,这样的顶级高手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是大帮派中训练出的精锐,是强者门派和弱者帮会的本质区别,他早就对这个高手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人家又救了他的命,所以满口答应,不过他有些犹豫地说道:“不过拜他为义父是不是不妥?曾大哥很年轻啊。”
洪宜善打了儿子脑壳一下:“你懂不懂做生意啊!你都知道他能不知道?他能不推托?他拒绝第一次,你就顺杆爬,说和他结拜兄弟!我们一片诚意,这对他也没坏处,江湖上结拜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是喝杯酒,卖个人情而已,我不信他好意思拒绝两次!”
事情还真如洪宜善预测得一样,王天逸第二次不好拒绝,笑着就认了一个干弟弟,洪宜善一边笑,一边盘算送给这家伙最少多少银子才能既买了长乐帮高手的一个心,又不浪费呢。
不过王天逸没要银子,他笑道:“伯父啊,我最近收买了不少情报,花了不少银子,经费不够,我手下又调了一批粮食过来,您看能不能买下?”
洪宜善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坏了,莫非这家伙要敲我一笔?我收粮食都是最低价进,上次市价买了他的粮食了,是看他是自己招来得特使,不得不把自己这里当了银号。现在莫名其妙地又来卖,难道要自己赚一笔不成?他是长乐帮的人,我又不敢得罪,啧啧,坏了坏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心里叫坏,嘴上却没闲着,他叹了口气:“唉,曾贤侄啊,最近我的银子都换成粮食压着了,手上没多少闲钱的……”
不过王天逸说了一句话,洪宜善马上大叫一声:“那怎么成!”,听来十分的无奈和不乐意,肚里却乐开了花。
这句话是:“我缺口不大,您随便给价。”
※ ※ ※ ※ ※
“贾六义这小子有种啊!厉害啊!”乐和兴奋得手舞足蹈,刚才手下送来了情报:洪筱寒遇刺,一个保镖一个车夫被杀,洪筱寒受伤。
虽然没有杀了洪筱寒,但隔山观虎斗的人最是开心。
况且斗的人是自己的对手。
“这下我们风枪门可以看好戏了,哎,赵爷,您怎么了?”乐和这才发现上面派来的大人物赵乾捷心不在焉的在听汇报。
赵乾捷哦了一声,挥了挥手说你继续说,心里却翻腾了起来:他找我来做什么?我们见面之后说什么?我……唉,老天在上,我赵乾捷没有做对不起天逸的事情过,但怎么老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呢?唉!
王天逸正等着见他。
第十四节 明月雄心
听闻洪筱寒遇刺,风枪门的乐和掌门以为他的老对头贾六义会意气风发,可惜贾六义并没有意气风发。
没有人会认为一个脑袋被人打破正老羞成怒、跳脚大骂的人会是什么意气风发之人。
酒楼上一个隐秘的贵客房内,晃掌柜一个人正优哉的喝着小酒,不过面前的桌子上却摆着两副用过的筷子。
现在那个人已经走了,而晃掌柜怀里则多了一张大额的银票,正是这张轻飘飘的一张纸让晃掌柜酒不醉人人自醉起来,并未喝多少脸却红扑扑的。
就在这时,门被粗暴得推开了。
晃掌柜抬眼一看,却是不认识的一个人走了进来,看武器装束像江湖中人,身为贾六义的亲信之一,他在寿州城里向来是横着走的,自然不怕什么江湖之人,更况且是在自己地盘的酒楼里,所以他大声地呵斥起来:“混蛋,谁让你起来的?我不是说过……”
但这个人却不是一个人,在屋中立定之后,后面又跟进几个大汉,中间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手里还风雅地捏着一把折扇。
看见这个人,晃掌柜变了脸色,他惊恐地站了起来,不知要说什么,对方却先打招呼了。
“老晃,你好啊。”文公子微笑着打开了折扇:“刚才和洪家的叶杨喝得不错吧?怎么?谈什么生意啊?”
“被发现了!”晃掌柜五雷轰顶般呆住了,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胸前,此刻怀里那张轻飘飘的纸再也不是醉人的佳物,却变成了噬人皮肉的鬼怪。
他多么想一切可以重来,让那张纸从自己怀里消失,甚至从来都没有打过它主意,但太晚了!他不仅怀里揣着贿金,而且他和叶管事已经被看到了。更要命地是被这个文公子带着人堵在了屋里!
晃掌柜很清楚:这个文公子看起来像个文人模样,但却绝对是个深不可测的家伙,昆仑向贾六义介绍了他,然后贾六义很快就有了廉价而充足地食盐货源,在江湖上能轻易搞到这么多货的人能简单得了吗?更厉害地是,这个人的底细他们都不清楚,而秦明月也是故作不知。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贾六义和昆仑都非常仰仗这个家伙,不仅把他奉为上宾,甚至还在他藏身之处放置了大量地武士作为保镖。
被这样的家伙堵到了,下场能好得了吗?
江湖上最恨吃里爬外,好像整个天下人都厌恶这种事情。晃掌柜那满是汗滴的脑门里面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想到这里,晃掌柜颤抖地往下看了看,身边地桌子腿那里正靠着一把合鞘刀。
文公子看到晃掌柜的眼神,呵呵一笑,说道:“老晃,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走,找个地方说说清楚。”
说着合拢了纸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手掌,优哉优哉地看着晃掌柜,摆明了一副吃定你的架势。
看着文公子那猫看老鼠的表情,以及他带来的两个武士,一股死到临头却不甘心的恨意涌上晃掌柜心头:“老子当年也是武士出身!坐以待毙不太亏了吗?!”
“你去死吧!”他怒喝一声,一矮身猛地抽出宝刀,挫身往正中的文公子砍来!
面对晃掌柜鱼死网破般的钢刀,“呵。”文公子报以一声冷笑,往后退了开来,他可不是武士,武功也不怎样,但就算武功高绝,他一样也会退,因为他的使命不是打架的。
果然眨眼间,晃掌柜就被几个好手摁在了地上,文公子走上前蹲在晃掌柜前头,用扇子敲了敲挣扎不休地头,笑道:“果然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就凭你这身肥肉也想一骑当千?省省吧,你以为你在唱戏啊?”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骚动,文公子站起身子朝后看去,却原来是贾六义带着手下来了,“贾爷,您怎么来了?我给你说过了你手下有人吃里爬外,你还不信,看见了吧?”文公子打招呼般说道。
但贾六义的反应却出了文公子的意外,他看了看被狼狈地摁在地上的晃掌柜,然后满脸怒气地对文公子叫了起来:“这是我自己门派的事!凭什么你个外人随便插手!让他站起来,我有话问他!”
文公子被贾六义的愤怒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贾爷?他可是和老洪家的心腹有一腿……”
“我知道!”贾六义冲着文公子吼了起来:“我自己清理门户不成啊?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啊?”
文公子有些惊异地看了看这个暴怒的掌门,打了个手势,让他手下的两个人把晃掌柜拉起来。
“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和他说!”贾六义的这个命令更让文公子出乎意料,他急急劝道:“贾爷,这家伙铁了心地吃里爬外,刚才还想玩狠的,您最好留几个人在……”
“都出去啊!”
看了看贾六义的那么多手下在门外盯着自己,面色都不善,文公子一摊手,领着自己的人走到了回廊里,看着贾六义把门关上,一个人和自己的亲信谈话。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贾六义大声命令道,眼睛却狠狠的看向了文公子。
关上门,贾六义看了看低头坐在那里的晃掌柜,叹了口气。要是平常他大约不会这么对待那文公子,但是在昆仑的秦明月那里他吃了一肚子的气,老觉得自己被昆仑当枪使,而昆仑和自己的合作又是后台千里鸿亲自命令的,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小孩被大孩子欺负了,打是打不过,也没胆子干,去家里大人那告状,却发现家长也不向着自己,整个一没人管。
贾六义能咽得下这口气嘛?刚气得要死的时候,手下又报告文公子去逮晃掌柜了,晃掌柜出卖情报这事贾六义本来已经听文公子给他通风过了,但晃掌柜是他多年的手下彼此总是有感情的,因此找证据抓人的事办得不是很利索。
但没想到文公子,这个昆仑牵线认识的掮客自己把他手下逮了!
就算管教不听话的孩子,也得是父母来管啊。你一个外人凭啥就给我小孩一耳光呢?这些事情加上昆仑的气,让贾六义自己留在了屋里。
赶走了外人,一个人对老晃的时候,贾六义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这种事的下场只有一个,这谁都清楚。
所以他只有怒视着低头无语的老晃,正觉得没活可说的时候。晃掌柜“啪”的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泪流满面地哀求道:“当家的,看在我多年为您奔波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混蛋!你出卖情报给老洪那王八蛋,这是叛徒!你居然还有脸求饶?”贾六义坐在桌子旁边,猛地一拍桌子:“你把我的脸在外人前面都丢尽了,你知道不知道?”
说着贾六义越骂越痛快,把受的气都放在了手下身上,一边说一边用脚去踹晃掌柜。
听着当家人宣告自己的命运,身上还不停被打,晃掌柜的眼泪干涸了,他突然一把拉住了贾六义的脚,抬头大喝道:“我死你也别想痛快!”
说罢由跪而起,一拳打在贾六义眼上,把这个大汉从椅子上一下子就干到了地上!
一拳打翻贾六义、已经无所顾忌的晃掌柜又一下子骑在贾六义身上,拳拳到肉的一阵猛殴。
晃掌柜以前是练家子,当上头之后自然武功慢慢就废掉了,但他只是个掌柜,而贾六义却是贾家老大,所以贾六义的武功还给老师得更加彻底,而且发号施令惯了的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面前比奴才还奴才地晃掌柜敢这么干?!
因此惊呆了的他只能捂住头脸,在地上滚来滚去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
谁也不会想到,寿州城里原本两个风光体面的人物此刻正在像街头痞子一样互殴,而且贾六义明显落了下风。
被打了十几拳,脑袋被花瓶打开了花之后,贾六义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大声地叫了起来。
叫得是两个字,反复地大叫。
救命!
贾六义的手下本来都站在门口,早就听见了里面有打斗的声音,还以为是贾六义教训叛徒,没想到后来听出了叫救命的居然是当家的声音,这才一窝蜂地破门而入。
接着就是“老爷受伤了!”“他跳窗跑了!”“追啊!”的声音,文公子的一个手下问道:“我们要不要追?”
文公子看了看前面乱成一团的房间,厌恶地甩出三个字:“追个屁!”
他直接去找了秦明月。
“废物!”文公子恼恼的骂道:“我替他出手,他还让他跑了!”
秦明月微笑着替客人倒上茶,笑道:“夜莺人人都是精英人物吧?他们不能和你们组织比的。”
“话不多说,”文公子展开扇子心烦意乱的扇了几下,说道:“我可能已经被盯上了,近期我就离开寿州,善后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那寿州的事你们办妥了?”秦明月问道。
“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文公子说道。
“果然是精英,这么快就已经了得此事了。”秦明月钦佩地说道:“和你们合作真是愉快啊。请喝茶。”
文公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和昆仑合作也一样啊,我对你们帮派的做事深为赞赏,现在的江湖小门派像你们这样强力而高效的太少了。”
秦明月却微微一怔,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文公子话里无意中带出来的那个“小”字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有些心烦意乱的文公子却没有注意,他接着说道:“寿州的门派还有晁门这些掮客门派都太弱了,经不得风浪,一吹就垮,我们才有些狼狈,希望贵帮能够再接再厉,撑起新生意的大旗,否则总有一天除了七雄谁都没钱赚!”
“那是,我们一定努力。”秦明月笑着点头:“也请你们多与协助。”
送走了文公子,张觉进来看到秦明月一人在黑影孤零零的坐着,上前问道:“他要走了?后续生意谈妥了没有?”
没想到秦明月却不答话,握着茶杯悬在空中,眼睛盯着那茶杯不动,好像痴了一般。
“护法,您怎么了?”张觉问道。
秦明月这才好像从出神回过头来,他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口里喃喃道:“小门派?掮客门派?这就是你们给我们设定的江湖位置?”
“什么事?”张觉吃惊地张大了嘴。
但秦明月没有理他,他怔怔地瞪着茶杯,怔怔地瞪着。
突然间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碎,秦明月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自言自语般说道:“绝不!哪怕让我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把昆仑送入云巅!”
第十五节 趋利避害
“刚才的名贴你递的?曾一净?”一个随从打扮的高手进来问道。
客厅里的王天逸赶紧站起来,抱拳道:“不错,正是在下。”
“得罪了。”那高手一挥手,四个大汉就把王天逸围在了中间。
王天逸笑了笑,平举了双手,八只手把王天逸搜了个遍,确定了他身上确实没有没有任何兵器后,才对王天逸一躬身,退出了客厅,还随手带上了门。
客厅里马上恢复了黑暗的寂静,只剩自己一个人的王天逸静静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来了。
门吱吱地又被推开了,一个人轻轻地迈过门槛走了进来。
王天逸抬起头,没有起身,没有行礼,只是注视着那人。
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样地注视着他。
“乾捷,我来找你了。”王天逸吞了口唾液,润了润干燥的喉咙才说出这句话。
“嗯,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赵乾捷摇了摇头,却也没再说,因为没什么可说。
有恩吗?就是有,也是互相有恩;
有怨吗?也许有,但也是无奈的命运;
要谈恩怨吗?
不。
对曾经的知己故交而言,谈恩怨已经撸去了这感情;
而这感情赵乾捷并不想撸去。
有的人总是恩怨难分,而恩怨可以抹杀关系,却抹杀不了那种情。
就算现在这情份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也一样。
就在赵乾捷还在被昔日带来的忧伤笼罩之时,王天逸却动了。
他一样没有再开口。
他身体一直,两腿一曲,咔吧一下跪在了赵乾捷面前。
“你你你……你这是做什么?”赵乾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脸上已经变了颜色。
他印象里的王天逸的膝盖是黄金铸的,就算面对什么强敌什么困难,王天逸也没有跪下过。作为和王天逸一类的人,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们都羞于膝盖着地。
而此刻王天逸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
只说了一句话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师弟救我性命!”王天逸仰头长叹。
赵乾捷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地踏上一步,伸手就去挽王天逸:“你这是怎么了?”
但手被一把攥住了:“乾捷救我全家!”
“先起来再说!”躬着腰的赵乾捷额头上已经沁出阵汗珠。
但王天逸的膝盖却好像长在了地上,“若是你不答应,我绝不起来!”王天逸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绝望:“我现在只能求你了,赵大爷!”
好久之后,赵乾捷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你父母都被握为人质,而且你也立了军令状,如果带不回盐货去,全家都会化为齑粉?”
王天逸仍然直挺挺地跪着,他无力地点了点头。屋里没有点灯,黑暗吞没了这个跪地男人的大半个身子,让他的点头好像是夜里枯枝无力的颤动。
“你……”赵乾捷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一矮身抓住了王天逸的衣领,大声吼道:“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何要做把父母牵连进来的事情?!你以前怎么做的,现在你怎地反而不知道了呢。你这人怎么不会趋利避害呢?!”
王天逸被揪得晃来晃去,突然凄然一笑:“我有什么法子?我只是个雇佣武士,还是个东躲西藏的逃犯,东家要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我还有一家老人要养啊。我要是懂得趋利避害,我怎么会混到眼前田地?”
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奈苦笑的男子,脑海里那昔日热血男儿相貌渐渐模糊,换上了这张被江湖风霜吹得惨然的江湖中人的脸,赵乾捷一声悲叹,放脱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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