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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有法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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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泰·德萨米
【由文,】
'商务'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法'泰·德萨米《公有法典》
中译本序
十九世纪四十年代,是空想共产主义思想在法国影响最大、传播最广的时代。十八世纪末随着法国空想共产主义者巴贝夫被处决、一度销声匿迹的巴贝夫主义在这一个时期中又公开出现,它甚至具有了比在巴贝夫时代更加广泛的社会运动的性质。泰·德萨米就是当时这一思潮最著名的代表人物。
德萨米的一生是短促而又紧张的一生,他的个人生活的编年史是同他的革命活动史分不开来的,而他的个人的传记,也就是他的政治活动的传记。《公有法典》是德萨米唯一的一本重要著作。在这一本著作中,他尖锐地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的社会秩序和政治秩序,同时也极其详尽地阐述了关于建设未来理想社会的一些基本原理。
自从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摧毁了封建制度并为本国的资本主义的发展开辟了广阔的天地后,到了十九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中,法国现代化的工业有了迅猛的发展。当时法国共有十二万四千家大中企业和一百五十四万八千家小企业。在生产集中的北方省份,有十二家大工厂,每家雇佣的工人均超过了四百人以上。但是,工业的发展不但没有给法国劳动人民带来幸福,相反的,却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陷入苦难的深渊。而工人阶级队伍的不断壮大,又使得工人同资本家之间的斗争,逐渐从日常的经济斗争演变为尖锐的政治斗争。1831年11月和1834年4月,里昂纺织工人两度举行武装起义,就是这一斗争的集中表现。
德萨米作为一个敏锐的思想家,预感到了“七月王朝”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并且倾听到了革命的暴风雨日益临近的声音,洞察到了“大厦将倾,四海欲乱”的革命形势。他的这种感受都反映在他用四年顽强的劳动写出的《公有法典》这一本著作中。不过,他声明自己写这本书,绝不是要作为一个“预报灾祸的预言家”,而是要作为“一个热心的社会秩序的建筑师”,以便向自己的同胞提供一些建造未来宫殿即理想社会所必需的材料。
德萨米在他的著作的序言中,首先把他那个时代说成是充满了灾难和痛苦的时代:工业成了人们之间进行血腥搏斗的舞台,机器违背了自然的规律成了大多数人的真正灾难;商业方面盛行着欺诈和投机倒把的风气;工人阶级肩负着沉重的劳动担子,却遭受着资本家的残酷无情的剥削,而广大的人民群众则生活在赤贫之中。接着,他一针见血地把这一切混乱的、丑恶的现象,都归咎于资本主义私有制。
问题的症结既然在所有制上,那么象当时某些资产阶级思想家那样只主张进行政治改革,如确立所谓主权、实行普选权等等这一类治标办法,只能是“隔靴搔痒”,不会产生任何实际的结果。德萨米认为,如果人民得不到面包和教育,所谓人民主权不过是一种辛辣的讽刺而已;在保持社会地位不平等的条件下,选举权越是普遍,人民身上的镣铐只会越加沉重。德萨米这一番精彩的见解,在时隔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对于资本主义社会说来,依然具有普遍的现实意义。因此,德萨米不赞成上面那些政治改良的办法而主张直接诉诸社会革命,以便建立人与人之间社会地位的平等。正如恩格斯所说,“那时平等的要求,已经不再限于政治的权利,而扩大到每一个人的社会地位;证明了应该消灭的不仅是阶级的特权,而且是阶级区别的本身”。①德萨米的思想可以说是最鲜明地反映出当时这种社会平等的要求。德萨米认为实行财产公有制,就是达到社会平等的可靠保证。
①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38页。
根据德萨米的设想,在公有制度下,除了人们日常所使用的必需品外,一切财产都应当属于公共所有;大地上的一切产品都应当为所有的人共同享用。社会是一个团结一致的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中,人们利害相同,祸福与共,应该经常互相服务。人们的智力生来是平等的,即便由于后天的条件造成了这方面悬殊的现象,那也绝对不应该影响到人的社会地位的平等。人们都是自由的,而这种自由永远不会蜕化为利己主义和无政府状态,它将受到科学和理性的约束。在公有制度下,既然人人都可以享受别人的劳动产品,那么,除了老人、孩子和体弱多病的人而外,任何一个人也就有义务参加劳动,那怕是出类拔萃的科学家和艺术家,都不能有什么例外。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德萨米的人人普遍劳动的思想,要比早期空想社会主义者莫尔和康帕内拉这方面的见解远为彻底。
在德萨米看来,公有制度中包括着自由、平等、博爱和统一。因此,它是一种最符合人的本性和最符合科学和理性的要求的制度。他大声疾呼道:“公有制!公有制!所有可能达到的善和美都概括在这一个名词之中了。”②在这一点上,我们也可以看出德萨米思想上深受摩莱里等人的唯理论影响的烙印。因为这些人在评价一个社会制度的优劣时,不是看它是否符合生产力发展的水平,是否符合广大劳动人民和无产阶级的利益,而是以它能否符合所谓人的追求幸福的本性和永恒不变的唯心主义的理性为转移。
②本书第26页。
在未来的社会中,应该采取哪一种分配方式为好呢?对于这一个问题,当时的空想社会主义者和空想共产主义者各持不同的看法。圣西门及其门徒主张应采用“按能力计报酬,按工效定能力”的原则,而巴贝夫和巴贝夫主义者则赞成采取绝对平均主义的办法。德萨米认为,圣西门的原则仿佛是要确认以能力和工效为基础的新型的不平等,亦即承认新的精神贵族。他断言,不论是财富上的不平等或者是精神上的不平等,归根结蒂只会产生种种罪恶和堕落。而巴贝夫等人所主张的绝对平均主义的分配原则,在德萨米看来也是行不通的,因为人的爱好和要求千差万别,难以强求一律;如果实行平均主义的分配,要是分配的份额是中等的话,它只能满足一般人的需要,却不能够满足要求特别高的那一部分人的需要;反之,分配的份额是很多的话,那末,对于要求不高的人来说,又将成为一种负担和苦恼,同时也会造成物质上的浪费。
根据德萨米的看法,最好的分配方式应该是所谓按比例的平等或相称的平等。在这里,德萨米一字不易地重复了摩莱里下面的话:“[人]本着自己的能力、知识、需要和特长参加共同劳动,并同时按照自己的全部需要来享用共同的产品,享受共同的快乐。”①德萨米举出公共食堂是最能体现这种平等的精神的。他说,在这种公共餐桌上摆着丰盛的酒肴,它们“都是属于大家的,适应每个人食欲的大小,而且适合每个人的口味。……就让皮埃尔只吃一个鸡蛋,让保罗去吃一头公牛好了(请原谅我过甚其词!),没有人会对此提出非议的,因为谁都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①德萨米说,这就象一个走到泉水边去解渴的旅客,绝不会嫉妒那比他更渴的人大口大口地畅饮清泉,因为这种东西是大自然慷慨地赋予每一个人的。德萨米这种按比例平等的思想,无疑是对共产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的贡献,它不但包括着“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思想萌芽,而且还隐约地指出了实行这种分配必须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社会的物资要丰富得象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濆涌趵突的泉水一样,才能在分配时不致遇到困难。
①本书第17页。
①本书第48页。
如果说德萨米在分配问题上是接受摩莱里的思想的话,那末,他在关于未来社会的结构、劳动组织和生活安排等等方面,便是接受傅立叶的学说的影响。如同傅立叶一样,德萨米也认为未来的共和国应该由统一的、协作的经济单位组成。所不同的是,这种协作的经济单位在傅立叶那里称为“法郎吉”,而在德萨米这里则称为“公社”而已。这种公社将集中城市和乡村的一切特点,它既从事农业又从事工业,而在土壤不适宜种植农作物的地方,则因地制宜把重点放在手工业上。每个公社平均有一万个社员,都设有供自己社员活动的公社宫。公社宫建筑在中央地区,而耕地、果园和牧场等则分布在公社宫的四周。公社里也成立公共食堂,以便消除由于一家一户开伙所造成的人力和物力上的浪费。所有的社员都于规定的时间内在公共食堂进餐。每个公民都有自己舒适的个人宿舍,而且房子的格式和布置几乎完全相同。
公社的劳动是引人入胜的,它是按照社员的天然爱好来分配的,所以能够使每个人都感到满意。劳动的过程分得很细,并且经常变化:每个劳动者在一天之内可以接连不断地改变工种,这样就可以满足人对于多样化的爱好,而不致于感到单调和厌倦。在农业劳动上,将采取各种各样的劳动保护措施,如设置既保暖而又通风的活动帐篷等等,以便社员在劳动时不致受到严寒和风雨的侵袭。
但是也必须指出,德萨米只是在关于未来社会的一些具体措施上接受傅立叶的影响,而在一些带有原则性的问题上则和傅立叶的主张根本对立的。例如,“傅立叶主义还有一个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不彻底的地方,就是它不主张废除私有制。在傅立叶主义的法伦斯泰尔即协作社中,有富人和穷人,有资本家和工人。全体社员的财产构成股份基金,法伦斯泰尔经营商业、农业和工业,所得的收入按以下的方式分给社员:一部分作为劳动报酬,另一部分作为对技艺和才能的报酬,再一部分作为资本的利润。原来在关于协作和自由劳动的一切漂亮理论后面,在慷慨激昂地反对经商、反对自私和反对竞争的连篇累牍的长篇言论后面,实际上还是旧的经过改良的竞争制度,比较开明的囚禁穷人的巴士底狱!”①在德萨米的“公社”中,则全部财产都是公有的,人人都是“公社”的平等的一员,人人都有义务参加劳动,同时也有同等的权利来享受自己的劳动产品和一切的生活福利。这就是德萨米的“公社”同傅立叶的“法郎吉”根本区别的所在。
①恩格斯:《大陆上社会改革运动的进展》,《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579页。
德萨米还在科学和艺术的问题上同法国十八世纪启蒙思想家卢梭持相反的见解。卢梭认为,科学和艺术的进步只会败坏社会的纯朴风气;并且使得人类堕落。德萨米虽然也承认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科学和艺术曾经教导人们粉饰和崇拜种种罪恶的行为。但是,他坚决认为这种过错是在私有制度方面,而不在科学和艺术本身,所以,不能因此就贸然铲除科学和艺术,如同不能因为某些医生把病人治死就取缔整个医学一样。只要废除了私有制,“那时,将再没有竞争、争吵和战争;科学和艺术将不是不公平和堕落行为的帮凶,而是获得持久的幸福、真正而完善的文明的又一种手段。”①
①本书第202页。
德萨米生活在法国工人运动汹涌澎湃的十九世纪三十年代至四十年代。他不但孜孜不倦地宣传共产主义思想,创办报刊杂志和组织共产主义聚餐会,而且还积极参加了空想社会主义者布朗基所领导的“四季社”和“中央共和社”,从事实际的革命活动。因此,他和以前的空想社会主义者有一个显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不是超然地站在阶级斗争之外,代表各个不同阶级的利益,而是开始脚踏实地投入到工人运动之中,为无产阶级立言。他在自己的著作中把实现共产主义的希望寄托在“无产者”身上。他大声疾呼道:“无产者们,各国人民谋求复兴的机会有时在一个世纪内只出现片刻!当这个时刻来到时,务请你们当心,不要因为争吵和分裂而错过了它!”②诚然,他所理解的无产阶级还不是真正的工业无产阶级,而是包括着城市小手工业者和乡村贫苦农民的广大劳动者阶级。但是,他这种依靠无产者的想法,比起三大空想家一味期望王公大臣和权贵人物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幻想,毕竟要切实得多。
②本书第241页。
我们知道,在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学说中虽然也不乏一些真知灼见,但是整个而论,无非都是个人的脱离当时阶级斗争和现实的一些主观臆想。斯大林指出空想社会主义者“没有阐明生活的法则,只是飞翔在实际生活的上空”①。而德萨米却与此不同,他“把唯物主义学说当做现实的人道主义学说和共产主义的逻辑基础加以发展”。②《公有法典》一书中所反映出来关于人性本善和人的智力平等,关于经验、习惯、教育万能,关于外部环境对人的影响,关于工业的重大意义,关于享乐的合理性等等思想,都是属于唯物主义学说。马克思认为,唯物主义学说“同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③因为既然承认人性本善,承认人的性格的恶劣倾向都是外部环境影响所造成的,那就自然会得出改造外部环境以适合人的本性的结论。因此,马克思把德萨米叫做“比较有科学根据的法国共产主义者”。
①斯大林:《俄国社会民主党及其当前任务》,《斯大林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53年版,第9页。
②马克思:《神圣家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第167—168页。
③同上书,第166页。
我们指出德萨米在自己的学说中发展了唯物主义的同时,也应该着重指出,他的唯物主义是十八世纪法国旧的机械唯物主义。这种唯物主义缺乏辩证法,把一切的物质运动只看作是机械的运动,把世界只“看作是一种具有自己的齿轮、传动带、滑轮、发条和重锤的灵巧的机器”。④此外,德萨米还用这种唯物主义来解释社会生活的各种现象,因而在某些问题上得出了唯心主义的结论。例如,德萨米把人性看作是一种脱离人的阶级性和具体历史条件的抽象的、永恒不变的东西;把共产主义看作是自然界所固有不变的基本规律。德萨米认为,共产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的任务,就是探索和公布这一基本规律或根本法,使现在的人为的法律来服从这一根本法。当这一目的达到后,人类便不再是不幸的和丑恶的了。就这几点而论,德萨米的学说显然又同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历史唯心主义体系是一致的。
④本书第245页。
德萨米在自己的著作中,虽然也严厉批判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但是他由于受到了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还不能阐明这种生产方式的本质,因之也就不能去克服它。他对工人阶级的苦难深表同情,对无产阶级的受剥削的现象十分愤慨,他把这种剥削叫做“谋害行为”。可是,他不能说明这种剥削的内容,以及这种剥削是如何产生的。特别是德萨米还不能够从法国当时激烈的阶级斗争中得出阶级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动力的结论,也不能够从社会地位上发现无产阶级是创造新社会的力量。
正因为存在着上述的历史的局限性和个人认识的局限性,所以尽管德萨米的学说在某些方面比起其他空想社会主义者有了重大的发展,但是它依然没有越出空想的范畴。把社会主义从空想变成科学这一伟大而艰巨的任务,只是在《公有法典》出版后五年,才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光辉地加以完成。
《公有法典》的中译本在1959年和1964年曾分别由三联书店和商务印书馆各出过一版,是根据苏联科学院出版社出版的俄译本转译的。这次出版的新译本系直接根据法国巴黎社会历史出版社1967年法文版重新翻译的。除了补充和纠正俄译本中少数漏译和误译之处外,还补译了俄译本中所没有收入的第十二章的全文。在这一章中,德萨米对于资本主义工业所造成的对环境的污染和危害性揭露得淋漓尽致,使生活在一百多年后的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当代人,读了德萨米这一方面的文章,不能不对他当时的远见卓识感到由衷的敬佩。
郭一民
1964年1月写
1982年4月修改
致辞
在公有制度下,道德来自于物而非来自于人:我们为别人服务反过来变成为我们自己服务;只有在共同幸福中才能得到自己个人的最大幸福。
——霍布斯
这次革命将是最后的一次革命,因为此后社会的组织将直接有利于进步。
1843年·巴黎
这部著作已经写完。全书不超过十四到十五个印张。然而,我却要向读者提供一个完整的体系。我抱定以不超出这一数字为准则。这是一个硬性的准则:我只有用顽强的劳动才能把这本法典压缩成这样一个不很大的篇幅。这样,读者便可以得到时间上和金钱上的双重节约。
本书将用光纸于每星期日以一个印张的篇幅分册刊行。预定者,每册出版后均按户送递。
另有印刷精美的封面,将随最后一个分册附送。
序言
让人类消除对未来的恐惧吧!
——马布利
古谚说:贫困和不安全是两个十分坚硬的枕头。
如果有无可争辩的真理的话,这一条便是。如果曾有过这两种灾难都不幸地经常存在的时代的话,那就是当代。
哎!既然单是不安全就足以破坏我们强烈的欢乐,戕害我们整个生存,那么,贫困与不安全的致命结合又该产生多少灾难!多少焦虑和苦恼!多少困惑和忧伤!带来多少个不眠之夜啊!……这是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①!这是西绪福斯②和丹塔尔的悬崖峭壁!③这是丹瑙的女儿们的一只无底桶①,任你竭尽全力也休想把它灌满!
①根据希腊传说,纪元前四世纪时叙拉古王迪奥尼西阿斯于饮宴时,在他的廷臣达摩克利斯的头顶上,用一根马鬃悬挂着一把宝剑。这个典故用以表示千钩一发,岌岌可危的意思。
②西绪福斯(Sysiphe)是希腊神话中的科林斯王,因侮辱天神被贬冥界罚作搬运巨石上山的苦役。山势陡峭,他刚把石头搬上山去,石头便又滚入深渊中。喻徒劳无益、永远不能完结的苦役。
③丹塔尔(Tantale)是希腊神话中的吕底亚国王,被罚冥界历劫。他立在齐颈的湖水中,头上悬有熟透的果子,待渴而欲饮,湖水便从唇边退去,饥而欲摘食悬于头上的果实,果实即上升,备受折磨。
①希腊神话中,埃哥斯国王丹瑙有五十个女儿,她们受父亲的教唆而杀死了各自的丈夫,因此均被投入地狱,罚在无底桶内注水。喻永远完不成的苦役。
的确,谁能算得出,人类过去和现在每天给这个恶魔吞噬了多少智慧和精神的力量!
因此,哪一个名副其实的人不深深感到分裂、不和、敌对和战争等种种可怕的后果呢?只要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能遭受由于盲目的偶然事件而带来的不测苦难,谁的心不会由于忧虑和痛楚而紧缩起来呢?
而且,谁能够夸耀自己可以逃脱这种危险呢?
千百万各类的劳动者不断默默地饱尝最剧烈的痛苦!
整个工业不过成了经常的搏斗场所,成了狭窄的、血腥的竞技场。在这个竞技场上,人数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千百万激烈的敌手相扑、互撞、彼此压榨、互相扭打、无情相拼,你把我推翻,我把你压垮!
最美妙的科学发明(机器),由于严重干扰了自然规律,竟成了极大多数人的真正灾难,并且象那需要有牺牲和唱哀歌的战绩一样,为了它要造就的每一个幸运儿,竟至断送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劳动、积极性、才智、俭朴、纪律性、谨慎、节约——总之,最模范的品行都不能确保任何一个人不受可怕的贫困之打击!
我们看到,象埃西浦·莫罗①(新的吉尔贝)这样的人,在物产丰富的地区,竟尝到了饥饿的种种折磨,在受尽了穷困和绝望的苦难之后,而死于收容所之中!
①埃西浦·莫罗(Hégésippe,1810—1838年)——法国印刷工人出身的革命诗人,曾参加过1830年7月革命。后来因受失业、穷困和饥饿的摧残,于1838年死于收容所。
不幸的布瓦耶亲手点燃的火炉还在冒烟!
投机倒把的魔鬼控制了一切人的心灵,每天都在亵渎着一切,直到司法的神圣殿堂!
可恶的破产不断地威胁着每一个人,使前一夜的富豪第二天陷于最可怕的赤贫境地!
连那些屡次迫使帝王的权杖屈服在他们的保险柜前的腰缠万贯的银行家们,也经常堕入偶然变故的深渊之中!
昨天塞纳河上还漂浮着一具巨贾的尸体。他是证券经纪人,交易所经纪会议的常务理事。由于一度(也许只有一天)也想去碰碰运气,以致弄得声名狼藉,不得不葬身于波涛之中……因为,必须承认,我们这个时代,自杀已成为一切失望、一切痛苦、一切幻灭、一切不道德行为的共同出路!
怎么!难道自然注定要让我们经受如此多灾多难的折磨、如此猛烈的打击、如此可怕的挫折吗?
事实上,一看事物的变化情况,人们就会对此发生怀疑。
的确,我们的道德家和哲学家的徒劳无益的科学,这许多世纪以来又取得了什么结果呢?他们的备受夸赞的体系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宽慰呢?……他们似乎已经用尽一切办法,他们只注重于政治形式,在不平等与垄断、奴役与专制的恶性循环中不断兜圈子!
至目前为止,只有极少数的人①敢于去锄掉罪恶之树的老根。因此,它绿叶成荫,日益浓密,把大量的灾难和罪恶投向人间,这一切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呢?
①在这些勇敢的革新者当中,应该特别指出摩莱里(Morelly)和爱尔维修(Helvétius)。后者仅仅因为获得强有力的庇护才免于活活被烧死。至于摩莱思,只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人,一个贫苦的小学教师而已。因此,人们拒绝把声望赋予他的著作。当时的资产阶级民主制度要比贵族更热心布置沉默的阴谋去反对《自然法典》,于是该《法典》便被人们置诸脑后了。我担心,我这本《法典》也会在某种程度上遭受同样的命运。——原注
然而,问题已接近解决的阶段了。我要指出的是,目前在人民群众中激发出来的这种磅礴而壮丽的理性高涨,便是证明!
我相信,为了促成问题的解决,一切具有善良意愿的人的通力协作不会是多余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敢于命笔。
因此,我所进行的工作,绝不单纯是一种破坏性的工作,而主要是一种建设性的劳动。我不是一个灾祸的预言家,只报灾害、风暴、崩溃、覆亡!相反,正因为我感到暴风雨行将来临,正因为我已听到这幢破旧的大厦正发出彻底倒塌的崩裂声,我作为一个热心社会秩序的建筑师,才从今天起把自己的一得之见献给共同的家庭。就要把我所勾画的蓝图,全心全意奉献给我的同胞,让他们评议和思考。
我着手这个重大的题目,决不是轻率从事的。我把全部思想集中于此已有四年多了。我深信,只有通过思考和试验,才能够找到建筑未来宫殿的必要的材料。
现在我的著作已告完成,我的思想已完全定形,我的信念已坚定不移了。我已对我们伟大而美妙的社会机构的所有部分一一加以分析。我曾仔细地对此逐一考察,然后又依次全部汇集起来加以思考,从而掌握其协调关系,并且可以说是听到其要随之而来的普遍的和谐的声音。最后,因为我已没有丝毫的疑惑,因为我已感到能够向所有世人指出救世宝鉴的光辉,我才以空前未有的巨大热情高呼:公有制!公有制!①
①我在这本《法典》中所要叙述的原则,将在最后的印张中,以社会政治法律草案的形式加以归纳。——原注
第一章 本书的计划
“只要哲学家未越出真理的界限,不要责难他走得太远。他的职责是标出最终的目标,因而他必须到达这个目标。如果他还在半途,就大胆地打起旗帜,那末,这面旗帜是可能把人引入歧途的。反之,行政官的责任,是按困难的性质,安排行进,标示进度……如果哲学家不达目标,他便不知道他在何处;如果行政官看不到目标,他便不知道应该往何处去。
智慧的光辉正是从所有属于某一主题的真理的相互关系及其总和中产生的。没有这种总和,人们永远不会感到自己是个有相当教养的人,而常常会以为掌握了某一真理,可是随着进一步的思考,又不得不把它放弃。”
——西哀士
为了判断事实及其相互关系的价值,为了追溯目前行动的间接的和最初的原因,并确定未来的行动,重要的是要有一条可靠的原则,象试金石一样,人们可以经常借助于它。
我在自己的早期著作①中,已初步叙述我要建立的公有制所依据的原则。现在我力图把这些原则说得更明确些。
①《平等论》、《平等主义者》、《拉麦涅(Lamennais)自己批驳自己》。——原注
我再说一遍,我的准则,我的可靠的规则,乃是关于人类机体的科学,换句话说,乃是关于人的需要、能力和欲念的知识。
从这一观点出发,我认为下列原则是任何社会组织的基础:
一、幸福。存在着人的一切愿塑、一切行动所追求的目标、终极点。这一目标、这一终极点就是我们本身自由的、正常的和全面的发展,就是我们一切需要(肉体、智力和精神的需要)的完全充分的满足。一句话,就是最符合我们本性的生活。
这就是我们称作幸福的境界。幸福的一切因素在地球上都存在着。我在描述公社的时候,以及在公共卫生的一节中,会有机会证明这一真理,并且让人能够感触它。
二、自由。人的自由在于实现他权力之内的东西。我之所以说他权力之内,那是因为,用爱尔维修的话来说,如果把我们不能象鹰那样穿越云层,象鲸鱼那样在海里游泳,或者不能成为国王、教皇,都认作是不自由,那是滑稽可笑的。
因此,自由同胡来或任性是没有丝毫共同之处的。在正常组织的社会中,它将永远适合于个人和共和国的最大利益。个人愈自由,国家就愈繁荣,反过来说,国家愈自由,个人愈幸福。因为自由就是人的一切,包含他所拥有的最重要和最神圣的东西:它是一切社会生存最强大的动力。
然而,有些人从目前状况的角度去判断未来。他们坚持必须经常提防所谓背弃自由的情况,因为——他们反驳说——不论立法者如何明智,自由总趋向于蜕化为利己主义和无政府状态。多么荒谬啊!依我们的看法,对于自由所可能有的最好的约束,是科学和理性;科学和理性不断向我们呼吁:
不要损害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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