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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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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恶心,墨燃觉得这样子不好,以后年纪大了要得毛病。
  他以前才懒得管楚晚宁吃些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且不说喜欢这码子事,便是出于尊师重道,他也得好好饲喂自己的师尊。
  但是投喂楚晚宁是一门学问,和喂猫似的,不能一股儿脑硬塞,人家不会想吃,他也强求不来。
  所以墨燃灵机一动,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楚晚宁碗里。
  “师尊,你尝尝这个。”
  果不其然,楚晚宁皱眉道:“我不喜欢五花肉,你拿走。”
  墨燃早有准备,笑道:“听说做的很甜,是江南风味呢。”
  楚晚宁道:“江南烹肉,和这个不一样。”
  “你都不吃,怎么知道不一样?”
  “看样子都能看出来。”
  “可是厨子说就是江南风味啊。”墨燃抛下网来,准备等猫上钩,笑道,“孟婆堂的厨子是老厨子了,他说的还能有错?定是师尊离乡太久啦,忘了家乡的红烧肉长什么模样。”
  楚晚宁道:“……胡言乱语,这个我怎么可能弄错?”
  墨燃就自己吃了一块,似乎是真的很认真地尝了尝,恳切道:“我觉得还真是师尊错了,这肉甜味着的很重,不信你试一块?”
  楚晚宁浑然没有觉察到墨燃的别有用心,他有些不忿,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红烧肉,送到嘴里。
  “怎么样?”墨燃忍着笑,看着上钩的大白猫。
  楚晚宁严肃地蹙着眉头,说道:“不是,八角茴香味太重,我去跟厨子说去,江南的红烧肉就不是这么做的。”
  “哎哎——”墨燃立刻拉住他,禁不住有些无语,谁知道这家伙会这么较真?要真跑去和厨子争论起来,自己可不就露馅儿了?忙道,“师尊不急,这会儿厨子正忙着呢,既然师尊尝过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啦,一会儿我去跟他说去,咱们先把饭吃了要紧。”
  楚晚宁想想也是,便又坐下来,继续闷头吃饭。
  墨燃就又开始盘算着哄骗他,这回夹了一块鱼。
  楚晚宁的筷子顿了一下:“鲥鱼?”
  “嗯。”
  “不吃,拿走。”
  “为什么不吃?”
  “不喜欢。”
  墨燃就笑:“是不是刺多?”
  “……不是。”
  “可是师尊每次吃鱼,挑的都是那种没刺的,或者刺大容易挑的,师尊该不会是不会吃小刺儿鱼吧,哈哈哈。”
  他熟知楚晚宁性格的软处,拿捏得极好,楚晚宁果然又上当了,他有些薄怒,说道:“真荒唐。”夹起墨燃给他的鲥鱼吃了起来,身体力行地表明自己并不是不会吃刺多的鱼类。
  就这样,楚晚宁在墨燃的哄骗之下,不知不觉吃了比平时多得多的菜肴,几乎是各类蔬菜禽肉都沾了一遍。本来一个人吃很快的一顿饭,糊里糊涂就拖了大半个时辰还没用完。
  待他们收拾碗筷出去的时候,薛蒙他们早就走了,孟婆堂的弟子也只剩三三两两,墨燃陪着楚晚宁走在返回红莲水榭的林荫小径上,斜阳向晚,暮色四合。
  晚风吹拂,他把手臂枕在脑后闲散地走着,忽然就笑了。
  “师尊。”
  “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喊喊你。”
  “……我看你是晚上吃撑了。”
  墨燃就笑得更温柔了:“是啊,好撑。师尊,我以后能不能都和你一起吃饭?”
  明知道墨燃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楚晚宁的心跳却仍然忍不住漏了两拍,还好目光依旧很沉静。
  “为什么,你和薛蒙吵架了?”
  “没有没有。”墨燃摆了摆手,笑道,“只是太久没有和他俩一起吃饭了,隔了五年,再坐一起,觉得有些别扭。要是师尊觉得我碍事,那我明天就另外找个位置,自己一个人吃好了。”
  “……”
  他当然不能说是“你一个人吃饭我觉得很可怜”,也不能说“我想多给你喂一些菜”,这些话都不用出口,墨燃就知道是行不通的。他只能示软,得说自己一个人可怜,得说自己需要人陪,楚晚宁素有善心,他是不会拒绝的。
  墨燃简直都能看到他眼里的动摇了,只差最后一点点力度。
  于是继续道:“不过其实,我真的不是很想一个人吃饭啊。”
  “为何?”
  墨燃垂下柔软的眼睫,笑容里一半情绪是真的,一半则是为了哄诱楚晚宁而生的:“师尊不觉得吗?一个人随随便便地吃完东西,那叫果腹。”
  他顿了顿,在一片锦绣红霞中,掠开被风吹到额前的碎发,他梨涡深深,复又凝视着对方。
  “要是两个人一块儿吃,聊聊天,说说话,吃到嘴里有味道,落入胃里是热的。那才是吃饭。”
  “……”
  “师尊,明天还能跟你一起吗?”
  小狼狗烫心暖胃的话要真的说起来,实在是令人招架不能的。
  墨燃固执地令人心动,他说:
  “师尊,我在外头一个人过了五年,你醒了,我都是跟你一起吃的。”
  “没你,我不习惯。”
  “我不吃兔头,也不吃鸭脖啦。”说到最后,他噗地笑起来,去拉楚晚宁的衣袖,耍无赖一般,“跟你吃小葱豆腐、桂花糖藕,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他要不说这一出还好,一说,楚晚宁忽然想到了什么陈年旧账,脸就沉了下来,末了冷笑两声,道:“可以是可以,但早上你得跟我吃一样的。”
  墨燃还没反应过来,先答应了再说:“好啊,一样的什么?”
  “咸豆花。”楚晚宁无不残忍,“加紫菜。”
  墨燃:“………………”
  敢情这是翻他还是夏司逆的时候,一起吃火锅时记下的仇呢!
  楚晚宁磨着牙根,一字一顿:“还有虾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既然今天有剑三四格,那就……《各位主角可能会玩的剑三门派》,委屈各位不玩游戏的妹子了23333
  墨燃:我玩气纯吧,听说自古纯阳多渣男。
  楚晚宁:楼上不要抢我职业。
  墨燃:好吧,那我玩剑纯吧。
  南宫驷:我大天策有狗。
  叶忘昔:那就玩个大唐城管
  薛蒙:唐门夜店堡,炮哥了解一下
  梅含雪:明教,我为什么没出场?因为我隐身了。
  师昧:看起来万花会比较好,玩个花哥吧
  薛蒙:楼上真的不考虑玩个花姐么?23333可以当我绑定情缘奶,我不介意你人妖号。
  师妹妹:(微笑)少主,我们来比比身高吧~


第146章 师尊,她要成亲真的跟我无关啊
  自那天起; 孟婆堂里就出现了一个奇景。
  从来没有闲人敢擅坐的“玉衡长老专席”,多了个墨微雨。
  往来的弟子们总能看到墨燃和楚晚宁一起吃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墨燃总会夹一些菜到他师尊的碗碟里。
  “嘘; 快看; 墨师兄又给长老递了块牛腩; 哇那么大一块,我赌玉衡长老不会吃。”
  不远处; 有一群弟子窃窃私语; 压低声音下着赌注。
  “我也赌不会吃,玉衡长老好像不怎么爱吃牛肉。”
  “那我赌他会吃吧,毕竟前面那几枚鸽子蛋他也接受了呢。”
  一行人就偷眼瞄着那边; 他们凝神屏息,看到楚晚宁皱着眉头,筷子尖戳着那块牛肉; 沉着脸和墨燃说了些什么。
  距离远了些; 他们听不清,但墨燃好像也讲了两句话; 楚晚宁的脸色就更加不善了。
  押注楚晚宁不吃的弟子甲乙丙立刻喜形于色,他们看得太入神,兜着汤的勺子都差点往鼻孔里送。
  “看看看; 长老不吃了,他不吃了!”
  “你别拿胳膊肘捅我,小声点儿; 要是被玉衡长老听到你们拿他做赌注,非得活剥了你们一层皮!”
  “嘿嘿嘿,我不管,这二十枚银叶子是我的了~”
  那弟子说着,就想去拿饭桌上摆来当筹码的银叶子,可手还没碰到,就听得旁边的人压低声音,无不紧张地低喊道:“等等,胜负未定,长老又动筷子了!”
  “啥?”
  再次望去,果然楚晚宁夹起了那块牛腩,这群赌徒的心眼巴巴看着,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被那双白玉箸捏起来了,不上不下,掐得生疼。
  “要吃了要吃了要吃了……二十银叶二十银叶二十银叶……”赌了楚晚宁会吃牛腩的那个弟子不停地叨叨,紧张地直抖腿。忽然他目光一滞,整个人都好似冻住了,“啊!!”
  玉衡长老,竟然把已经夹起来的牛肉,又不由分说地丢回了墨燃碗里!
  “…………”
  “哈哈哈哈,险胜,险胜!”
  “我就说长老肯定不吃的嘛,来,叶子都归我了啊。”
  败了赌注的弟子唉声叹气,顿时萎靡不振,一头撞在了餐桌上,偏着脑袋无语凝噎,望着楚晚宁那个方向发呆。
  长老我错了,我不该拿您做赌注的,输得我连这个月买灵石的钱都没了!
  正自怨自艾,忽然,他看到墨燃胳膊肘动了动,高大的身子往前微倾,又和楚晚宁说了几句话,然后这名惨败的弟子就亲眼瞅见了他们的墨师兄复又拣起了牛腩,连带着配了些蔬菜,再次递到楚晚宁唇边。
  ……
  ???
  这弟子惊呆了——墨师兄这是打算直接喂长老吃东西!?
  显然楚晚宁也极不习惯,他毫不客气地拿筷子敲了一下墨燃的筷子,神情严肃地讲了两个字。
  那口型太好懂了:
  放下!
  墨燃就笑着那一筷子蔬菜和牛肉都放了回去,不过不是放在自己碗中,而是师尊碗中,楚晚宁没办法,叹了口气,在十余道他没有觉察的鸡贼目光中,沉默地吃掉了那些蔬肉。
  “……”
  这桌赌徒已经看傻了,前番以为自己稳赢了的弟子们无不瞠目结舌,手中捏着的银叶子都滑掉下来。
  倒是趴着萎靡不振的那位哥们儿立刻弹起身子满血复活,眼中直冒光彩,热切道:“哈哈哈,反败为胜啊!反败为胜啊!师哥,师弟,对不住啦,这些叶子还是都得归我,哈哈哈哈,发了发了,明天再赌啊,哈哈,明天再赌!”
  那边师徒二人却浑然不觉,墨燃举着筷子,一边慢慢地扒着碗里的饭,一边看着楚晚宁低头吃掉了牛腩。
  孟婆堂里有些热,墨燃左臂袖子一直卷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修长的胳膊,那胳膊肌肉耸动,在蜜色皮肤下起伏,他舀了一碗汤,特地趁着楚晚宁没注意,在碗里多加了几块排骨,肉在汤底,不容易看见。
  “师尊,喝完汤吧,驱寒。”
  “清汤?”
  墨燃眨眨眼:“好像是的,打的时候没注意,忘了。”
  楚晚宁看了看汤面,浮着一片碧油油的毛毛菜叶子,瞧上去煞是可口,也就没有推却,拿过来喝了一勺。
  “好不好喝?”
  “还不错。”
  “那就不要浪费呀。”墨燃笑道,“多喝点。”
  楚晚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还敢说我?以后吃饭别打那么多菜,自己吃不下,都要我替你分担。”
  “哈哈,好,那我下次少打一些。”
  见楚晚宁点头,墨燃这才捧起了自己的汤碗,那汤有些烫口,他吹了吹汤面,氤氲热气散开,映得他刚毅的面庞很显柔和。
  热汤是一种极为奇妙的食物,明明只是一碗煮开了的水,放了些肉菜调料,但却能让整个人从胃里暖到心里,而和喜爱的人一同喝汤,那种满足的感觉,就好像在水中投了一枚小石子,湖面上涟漪一层一层泛开,闪烁着光芒。
  墨燃在这辈子得而不易的宁静中,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岁月悠然,喝到口中,只是一碗汤的味道。
  他为了这一碗汤,曾经磨牙吮血,杀人如麻,也为了这一碗汤,如今入骨悔恨,痛断肝肠。
  他捧着汤碗,喝的很快。
  内心的不安也好,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也好,悔恨愧疚也好,这一刻,他都不愿意想太多,他的好日子过的实在太少了,以至于需要日夜不息地去抢夺。他不是不想慢慢地品尝,悠哉悠哉,他其实很羡慕薛蒙这种人,因为天生富贵,所以永远是从容不迫的。
  墨燃无法从容,他有的东西往往是那么少,以至于他永远在龇牙咧嘴地争抢,抢来的东西又怕被抢走,所以只能立刻马上,狼吞虎咽地吃掉,他在这方面近乎保留了原始的兽性,觉得只有把食物吃进肚子里、藏到胃里,他才能安心,才是真正拥有了这个东西,再也没人能夺走了。
  小时候,他和别的孩子抢食。
  上辈子,他和众仙君抢一个天下。
  而这辈子,他只想抢这碗汤。
  他自知做了很多恶事,怕命运终有一日要与他清算,于是他只想抢过他一点点可怜的幸福,然后夺路狂奔,把命运远远地甩在身后。
  和所有那些犯下重罪后,潘然悔悟想要重头来过的人一样,墨燃虽然一直在笑,但他的内心依然不安。他知道“善恶终有报”不是一句虚言,在热闹渐冷的时候,他总会觉得眼前的安宁很假,就像海市蜃楼,像镜花水月,最终自己还是会醒来,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巫山殿,回到地狱里。
  所以,他想抢在汤冷之前,再多喝几口。
  这样的话,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恶有恶报,被世人唾弃,被命运审判,被再次推入寒潭深渊里,他也能凭这一口热气,独自一人走下去。
  “在想什么?”楚晚宁问他。
  “啊。”墨燃回过神来,轻轻应了,而后笑道,“没什么,吃饱了就喜欢发呆。”
  楚晚宁看了他的空碗一眼:“喝完了?”
  “嗯。”
  “你好像很喜欢今天的排骨汤?”
  “哈哈,是啊。”
  楚晚宁就拿过了他的碗,说:“我再去给你添一点。”
  他很快去而复返,果然端了满满一大碗肉汤,有些烫,放下碗之后楚晚宁拿手指尖焐了焐自己的耳朵尖,既暖了耳朵又降了手指的温度。
  他重新坐下来,说:“喝吧。”
  “好满一碗。”
  “你喝慢一点。”楚晚宁道,“不够还有的,没人跟你抢。”
  墨燃便被这最简单的一句话触动了,他捧住了汤碗,浓黑眼帘垂落,带着浅浅鼻音,笑着应了一声:“好。”
  楚晚宁不知道,其实那一瞬间,墨燃尽了生平最大的努力,才没有捧着那一碗满满的汤,听着那一声“不够还有,没人跟你抢”,落下泪来。
  楚晚宁走了五年,他煎熬自责了五年。
  五年后,他的师尊跟他说,慢慢来。
  墨燃心里忽然很痛很痛,他越离楚晚宁近,就越觉得难过。其实很多事情若是不去留心,是看不出背后的情意的,但他如今用心看了,就看到楚晚宁待他是那么宽容,那么温善,那么好。
  他上辈子竟糟践了这样的人。
  这辈子何德何能,能再长伴君左右?
  他的心在颤抖,在苦痛地挣扎,一面觉得自己不配,觉得自己应该离楚晚宁远远的,觉得自己哪里来的颜面,竟还有脸对楚晚宁笑,对楚晚宁好?厚颜无耻!
  可是,另一面,他又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是不是就这样了,能不能就这样了,他们这辈子还很长,让他一点一点地赎还曾经犯下的罪,好不好?
  ——
  我一身罪孽,自尸山归来。
  我用前世满是鲜血的手,捧起今生醇厚温热的汤。
  我愿余生跪地不起,死后魂归炼狱,只是希望你……还愿意捧盏,浅尝。
  “师尊。”
  不知什么时候,薛蒙来了。
  墨燃回过神,其实自楚晚宁死后,他几乎整日整夜都是这样的自责与不安,在这样的情绪里浸泡久了,整个人都会显得很沉重,对其他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他一直都在努力调整情绪,最近一年,才稍微好了些。
  但生活中偶尔有一两个点,还是会触到他,他还是会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又陷入纠结和自我厌弃中。
  他抬起头来,看着薛蒙的时候,脸上阴郁未消,倒把薛蒙吓了一跳。
  “啊呀,狗东西你干什么?这种眼神看我?欠你钱啦?”
  墨燃自知刚才感情神游,一下子收不回来,便勉强笑了笑,说:“吃撑了点,你有事情找师尊?那你们说,我出去透透气。”
  “别啊,别走,你坐着,这事儿跟你也有关呢。”
  “跟我有关?什么事情?”
  薛蒙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说出来你可别失落…”
  楚晚宁道:“好了薛蒙,就直说吧。”
  “哦哦。”本来还想卖关子的薛蒙一听师尊发话,立刻道,“是这样的,刚刚接到请柬,宋秋桐要成亲了。”
  墨燃悚然色变,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但这战栗并非因宋秋桐而起,而是薛蒙——这辈子墨燃很清楚宋秋桐是个什么货色,因此恨不能绕着她走,他跟她如今比清水还清,八竿子打不着边。
  可薛蒙……
  薛蒙为何会认为,宋秋桐成亲,自己会失落?
  墨燃整颗心都揪紧了,他几乎是在瞬间想到了前番一直作祟的那个假勾陈,那个一直没有浮出水面,藏得极深的幕后黑手。
  那个人,也极可能是重生的,若是如此,那人便对墨燃的过去清清楚楚,对于墨燃前世的罪孽,了如指掌!
  墨燃白着张脸,强做镇定,不动声色地望着薛蒙:“怎么就和我有关?”
  “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薛蒙神色有些怪异,说道,“今天儒风门来送婚帖,那位宋小姐,还专门托人给你捎了一份信。你要和她没有交集,她写信给你做什么?墨燃,不是我说你,你什么时候惹上的她?”
  “…………”墨燃心绪难平,如芒刺在背,半晌才道,“写给我的?该不会是弄错了……”
  “错不了。”
  薛蒙说着,从衣襟内摸出了一只信封,拍到墨燃面前的桌子上:“白纸黑字,写着墨仙君亲启,秋桐拜上,还能有错?”
  墨燃瞥了一眼那信封,心如擂鼓,脑中已闪过无数念头。
  是宋秋桐的笔迹没错,可为何这辈子和宋秋桐萍水相逢,她会在大婚之前,给自己修一封书信?
  薛蒙双手抱臂,很是不高兴:“你是要回去私拆,还是在这里拆了跟我们一块儿看?”
  “……”
  墨燃侧过头,见楚晚宁也正望着自己,剑眉微微蹙着。
  “拆吗?”薛蒙气不过,他最看不惯乱搞男女之事的行径,有些咄咄逼人。
  如果事情真是如此,横竖都是躲不过的……
  墨燃只觉得阵阵发虚,伸出去的指尖都是凉的,他没有作声,沉默地拿过信笺,拆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墨燃:师尊,喝汤。
  墨燃:师尊,吃肉。
  墨燃:师尊,吃鱼。
  墨燃:师尊,吃点心。
  墨燃:师尊,喝酒。
  四鬼王:主角与配角的区别在于什么?在于我一吃就胖,而他怎么吃都胖不了!
  墨燃:不是的,你胖只是因为你是橘猫,跟主角和配角并没有太大关联。
  薛蒙:而且四胖,你不是配角,你只是龙套o(n_n)o


第147章 师尊,有话好说
  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 写着简短几句话。
  墨燃看了一眼,心就落到了肚子里; 几乎是暗自长松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冷汗已湿透了重衫。
  薛蒙也凑过来看了。
  “什么啊。”一看之下; 眉头大皱; “怎么是这种事情?”
  “……不然还能是什么; 都说了我跟她不熟。”轻松之下,墨燃是真的笑了; 把信纸放在桌上; “你把事情说的那么蹊跷,倒真唬了我。”
  原来,墨燃这些年在外头东奔西走; 斩下了不少臭名昭著的妖邪,其中有一只鲤鱼精,为祸云梦泽多年; 由于它法力高深; 且处地荒僻,不少修士前去应战; 最后都成了它用来装点洞窟的白骨。
  虽说云梦泽妖气弥漫,是个极易让妖怪们修炼成精的地方,但鲤鱼并非是攻击高的动物; 按理说修炼出来的妖,杀性也不会这么强。墨燃与它斗战八十余回合,终将其勒杀于“见鬼”之下; 剖开鱼肚子,这才知晓了其中缘由。
  “当年那只鲤鱼精,腹腔内有一枚望舒晶石。”墨燃笑道,“这晶石凝聚千年月华,是极品灵石,用来淬炼武器,或者修炼灵核,都是上上之选。”
  楚晚宁道:“她一个蝶骨美人席,要这个做什么?”
  “说是想给自己丈夫求的,她丈夫属火性灵核,但这些年修炼得太急,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因此不惜重金,想问我买望舒晶石,作为嫁妆带过去,给她丈夫压制邪气。”
  薛蒙听了点点头:“千金散去也要求丈夫安稳,她的心意倒是难得。”
  墨燃听了笑道:“她哪里来的钱?还不是伸手问儒风门要,她长得那么好看,软声软语说几句话,哪个师兄弟能拒绝她?换你你能吗?”
  薛蒙当即瞪大眼睛:“你别说的我好像色令智昏似的。”
  “你别生气,我只是打个比方。”墨燃说着,把这份信还给薛蒙,死生之巅的信函如果不回复,一般都需要存于藏书阁封匣内,墨燃道,“归档吧。”
  薛蒙一愣:“归档?”
  “不归?那你烧了也成。”
  “……不是,”薛蒙有些急了,“人家大婚,跟你求个灵石,又不是问你白讨的,她都说了不惜代价,心意也算诚恳,你为什么不卖?”
  “不是我不想卖,那灵石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但是我已经把它给你了啊。”
  “给、给我?”
  “对啊。”墨燃笑道,指了指薛蒙腰间的龙城佩刀,说道,“不是早些年就捎给你了一块晶石,让伯父替你淬炼龙城吗?今日龙城已非昔比,你用的好,和神武也相差无多。你还不谢谢那条鲤鱼精?”
  薛蒙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
  他只知道墨燃游历天下时,得到一块宝石,但从来没有关心过这宝石究竟是什么来头。对于墨燃,他心里总憋着一口气在,不管这个人是恶人还是从了良,他都多少保留着一丝不服气,一丝排斥。
  所以,当爹爹说,墨燃给他的宝石可以升华龙城时,他心里虽感激,但也很憋屈,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受了竞争对手的好,因此半句都不想多问,直接让他爹带着龙城去踏雪宫淬炼了。
  岂料墨燃给他的,竟然是价值连城的“望舒晶石”,薛蒙一下子心情更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半天才干巴巴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墨燃笑着挥手,“赶巧而已。”
  薛蒙脸色更臭了,嘴硬道:“我谢的又不是你,是那条一命归西的鲤鱼精。我谢谢他。”
  “哈哈哈哈哈,那你以后就别吃鲤鱼肉了,给恩公积德啊。”
  “哼!”
  笑闹一会儿,墨燃忽然想到了什么,梨涡深深,问道:“对了,方才被你唬的,都忘问了,宋秋桐是要跟谁成亲来着?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她不过是个小师妹,竟然能惊动儒风门广发请柬,厉害啊,是不是要和碧潭山庄联姻?”
  “不是啊。”
  “不是和碧潭山庄?我以为那庄主老头长得色眯眯,儒风门与他们交好,就把宋秋桐给他了呢。”墨燃笑道,“那是哪一家?能和儒风门攀亲事,还大张旗鼓操办……总不会是踏雪宫吧?”
  “你想什么呢!”薛蒙瞪了他一眼,“怎么就非得联姻了?”
  墨燃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住了:“那她还能跟谁?”
  “南宫驷啊!你忘啦,儒风门这位野马公子可是到了婚娶的年岁了,宋秋桐那么漂亮,配他又不亏……”
  他还没嘀咕完,墨燃就蓦地起身,惊愕道:“南宫驷?!”
  薛蒙吓了一跳:“干什么?”
  “她……她怎么就嫁给了南宫驷?怎么会……”太震惊了,墨燃心头掀起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念叨着,“南宫驷……”
  无怪乎他这个反应。
  要知道,前世这个时候,南宫驷已经重病而亡了啊!
  他这些年,一心俯首于流民战乱之中,并没有去关心名门正派的大事,儒风门与他交集不多,他自然更加不会挂心。直到此刻,薛蒙忽然跟他宣布了宋秋桐和南宫驷的婚讯,他才猛地意识到——
  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这个世界的命运改变,不止发生在他自己身上,连看似不想关的儒风门,都变了。
  早该进棺材的人却没有进去,反而白事变红事,竟还要娶自己上辈子的皇后当妻子……
  这消息有些悚然,他一时吞咽不能,有些噎着了。
  还有,南宫驷是不是瞎啊!看上这么个女人?
  但该庆贺的还是得庆贺,该送礼的还是要送礼,既然南宫掌门把请柬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去的道理?婚宴定在本月十五,薛正雍把门派诸事安排妥当,都交接给了贪狼与璇玑二位长老,准备启程前往临沂。
  除了他,出于修真界礼节,王夫人、薛蒙和墨燃,都是一定要赴会的。另外,南宫驷专门点名邀请了楚晚宁,说是年幼时曾受过玉衡长老提点,请长老务必赏脸莅临,所以楚晚宁也得去。
  “儒风门是当今第一大派,他们的少主大婚,全天下有头有脸的人物怕是都会赶来庆贺。”薛正雍道,“死生之巅平日里不拘小节,但遇上这样的场面,还是要讲些规矩,莫要给人看了笑话。”
  薛蒙问:“讲什么规矩?我觉得我自己就已经够规矩了。”
  薛正雍扯了扯他的发髻,说道:“你这个发冠戴的就不对,你戴了个金发冠。”
  “金发冠怎么了?”
  王夫人柔婉笑道:“蒙儿,这是你头一次参赴婚宴,许多事情都还不懂,阿娘给你说,你可听好了,在上修界娶亲,全场唯有新郎一人可配金头饰,你若戴个金发冠去,便是去抢亲,要闹大笑话的。”
  薛蒙的脸一下子涨红,磕巴道:“抢亲?不不不,我不抢亲。”
  墨燃就取笑他:“到时候把你和宋姑娘抓起来关进小屋子里,你怕不怕?”
  “你才被关进小屋子里呢!”薛蒙又羞又怒,“我不戴就是了!”
  薛正雍道:“我看你们对婚宴宾客衣饰的要求都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我着人给你们各自去定做一件,到时候拿着穿就好。”
  他顿了顿,尤其看向楚晚宁,试探性地问道:“玉衡,可以吧?”
  其他人薛正雍倒是不怕的,顶多就是闹些笑话,但楚晚宁这个人,白衣服穿惯了,要是不提点他,他一身素白去参加人家婚宴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南宫柳可能会气到吐血,那死生之巅和儒风门可就结梁子了。
  楚晚宁道:“可以。”
  出发前一天晚上,薛正雍给每个人定做的喜宴衣衫都到了。这些衣服是他专程请了临沂的裁缝赶出来的,制式严正,线脚密实,样子都很漂亮,饶是薛蒙这样挑剔的人,收到衣服后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墨燃捧着一叠干净衣物,上了死生之巅的南峰,进到红莲水榭,朗声道:“师尊,伯父托我把这衣裳给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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