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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话桑麻[系统]-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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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聂官家赶忙辩解了一声,心里憋着话,不好直接说出口,转而再将“矛头”指向宗昌,“骏茂素来会保养,如何就阳亢阴虚了?”
御医不冷不热回:“正常的事,或是郁怒焦虑,或因房劳所伤,抑或年岁大了,肾阴难免亏虚。”
陷入沉思中的傅藏舟这时回过神,正好听到宗昌的说法,忍不住轻咳一声:
御医大人说的话也太直接了罢,就不怕聂官家,抑或被说“年岁大了”的长公主恼怒?
事实上聂官家也好,长公主也罢,早习惯了这位相识很多年的御医老朋友的脾性,二人哪里会为区区一句真言而生气?
长公主没多想。
自以为找出了近日心神不宁的原因,正如鬼王大人所言的“身体有恙”……不是儿女出问题,身体上的一点小毛病,她浑然不在意
“f……”
“房”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容易才咽回嗓子。聂官家欲言又止,心里是难以言说的纠结。
宗昌没管在场人的复杂心思,径自给长公主开了方子,嘴上一边嘱咐,同时尽职尽责,一边写下食疗调理的办法。
“藏舟。”
碍于外人在场,以鬼魂之身藏身暗处的仲兄,到底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飘到鬼王大人身边,低声问:“我瞧你适才神色有异,可是骏茂的情况……不大好?”
倒不像长兄一样,“质疑”宗昌的医术。
长公主便真是怀孕了,半个月的身子很难看出个所以然。
傅藏舟嘴唇未动,而聂桓与宿桢皆“听”到他的声音:“也不能说不好……”迟疑了片刻,斟酌着怎么说,“长姐她,理当未曾与人……嗯,有肢体接触。”
这么说好像有些猥琐。
不过分析着他观到的“气”,长姐的气息在阳世中是难得的清正纯净,生在人世间,“烟尘气”在所难免,除此,并没有“掺杂”属于别人的气。
简言之,她起码在最近半年里,没与哪个男人或女人行过房。
聂桓闻言不由错愕。
便是宿桢也是几不可见地怔了怔。
问话的,仍是别人看不见也听不到的鬼魂:“那……藏舟之所言,长姐腹中有胎……是怎么回事?”
不是怀疑对方的判断,确实让人迷糊。
傅藏舟也很懵逼,道:“但长姐真的怀了孩子。”
虽然注定是个死胎。
也正因为生息严重不足,哪怕医术超绝如宗昌,丝毫也没诊出什么不对劲。
聂桓默然,许久,语气不确定:“难不成骏茂感应天地之气而孕出胎儿?”
鬼王大人悄悄摇头:“如果是这样,长姐怀的是灵胎,而非凡胎。”
就好比精灵之妻青儿,本是凡人之身,与精灵交合,怀了人与精灵的“混血”胎儿;
便是混血,胎儿也不是肉体凡胎。
何况“感应而孕”的胎儿,本质上是一团清灵之气,以他的感知力,绝不会错认。
于是兄弟几个一起纠结了。
包括在宗昌走后,经由聂桓耳语,知晓这一切的聂官家,一张威严冷峻的面容上写满不可思议。
情绪外露,太过明显,根本瞒不过心思细腻的长公主。
难免是一番追问。
聂官家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居然直接对胞妹说了,她怀孕一事。
长公主神色微变,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怎么可能!”
问都问了,聂官家干脆也不再顾忌,把话重复了一遍,转而询问着胞妹,是否与什么人“私交过密”,直道:“你我兄妹,再是亲近不过,何需顾忌太多。骏茂若有钟意的,只管与为兄说,吾给你们赐婚!”
涵养极好的长公主殿下没忍住斥了一声:“大兄胡言什么?!”尴尬地扫视了一眼宿桢与傅藏舟,“在小孩面前竟这般口没遮拦!”
可见,聂氏兄妹的感情非同寻常,胞妹如此“大不敬”,聂官家也没生气,眉头蹙起:“一家人有甚么好隐瞒的?有……”
没说完,被匆匆截断了话语:“没有的事!我都多大年龄了,长兄您真是……”
这般话题,到底太过羞于启齿了,长公主似乎恼羞成怒:“我乏了,大兄请自便。”
拂袖而去。
喜怒不形于色的聂官家气得抬起手,指着胞妹的背影,对弟弟们说:“她这是甚么态度?”狠狠皱起眉,“瞧她这样心虚,莫非真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聂桓好言好语,安慰着气坏了的长兄:“大哥言重了,什么叫丑事?骏茂堂堂一国长公主,便是有那么几个……知己,也不过稀松平常的事,何至于大动肝火?”
听到仲兄的说辞,傅藏舟囧了囧。
甚么叫“几个”知己,还“稀松平常”?
“你就帮着她!”聂官家语气忿忿,“弟妹都是债!”
转头盯着作壁上观的异姓弟弟:“菲薇,你说说,骏茂怀的孽……”好歹忍着了,话锋一转,“那孩子是谁的?”
被“集火”的鬼王大人无语凝噎。
——不知桢哥,抑或仲兄,当初怎么跟官家解释他的来历,这是把他当成全知全能了?
歉意回:“弟不知……”
一直沉默不发一语的宿桢,这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可是‘神交’?”
“神交?”聂桓喃喃,“倒是时有耳闻,莫非骏茂是‘梦’里认识什么人?”
鬼王大人第一时间摇头。
“神交”的言论,与“感应而孕”一样,古已有之。
然而“神交”好比做“春梦”,不过梦里的另一个人是“真实存在”的,便真的梦里发生了什么……不可能真让肉身怀孕。
当然,“神交”不等同于“春梦”。
情况细分,也有好几种:
人在沉睡时,偶尔出现魂魄出窍——严格上说,是意识游离——的情况。
或是男方入女方梦,或女方入男方的梦,抑或遇到极难得的奇缘,阴阳交感,用现代的说法,撞上“特殊磁场”,相距千里的两人互相感应……
“可不管哪种,”傅藏舟说,“精血交融,才能让女子怀孕。”
也有个别例外情况。
比如,“神交”的一方实则是精魅或鬼魈,以入梦作遮掩,糟蹋另一方的清白……
但还是那一个问题:人类与异类,很难有子嗣;即便机缘巧合,女方怀孕,也不可能是人胎凡胎。
几个老爷们讨论女人怀孕,场面实在滑稽,且不尴不尬……
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一心担心着胞妹或长姐,大家只想搞清楚问题所在。
然而兜兜转转,越是探究,事情越是复杂——
长公主怀孕一事毋庸置疑;
孩子的父亲是人类;
与此同时,长公主没跟哪个男人女人有过“精血交融”的行为。
看着聂氏三兄弟苦恼的模样,没能帮到忙的鬼王大人,着实感到抱歉。
气氛凝固。
直到天色渐晚,聂官家不得不回宫。
临走,撂下“狠话”,信誓旦旦表示绝对查出那位藏得极深的淫贼……
或奸夫!
傅藏舟默默跟着他家桢哥回了王府。
途中悄悄放出两只驭灵。
作为“弟夫”,总得为哥哥姐姐排忧解难……当然,并不是让驭灵监视长公主的行动。
除却监视,驭灵的功用多着是。
如果真如聂官家所猜,长公主私底下与哪个或哪些男人往来密切,倒是无所谓;
但情况实在奇诡……
万一有贼人潜藏得极深,有驭灵也好追寻到蛛丝马迹。
‘
转眼过去一旬。
无论宿桢,抑或聂官家,明里暗里派出的人,没查出任何可疑之人的行迹。
傅藏舟也是一无所获。
在这期间,长公主渐渐接受自己确实怀孕了的事实。
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没有说打掉胎儿,在听说胎儿可能是“死胎”时,也没刻意进行保胎。
她的反应很奇特,正所谓女人心如海底针,聂家男人们实在问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聂氏兄妹僵持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长公主的女儿,常乐失踪了;
与她一起不见的,还有朝奉大夫的嫡长子,迟宣。
第90章
傅藏舟听到消息;是相当的意外。
这段时间注意力都集中在长公主的身上;一时没多留意常乐郡主的情况;
尽管上辈子常乐结局不好,毕竟是好几年后的事,且他有给女孩“托梦”;在梦里给对方演示了“前世”种种,对方理当有所防备和警惕……何况有桢哥的人在暗中监视,怎么会说出事就出事了?
失职的七星卫跪地请罪。
宿桢面沉如水;但也没急着发难;冷声问起事件的前后经过。
七星卫先说;这段时间常乐时常与迟宣“私会”;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位高高在上的郡主对迟家郁郁不得志、除姣好的外貌无论哪方面都相当平庸的嫡长子,是十分的钟爱。
鬼王大人听到此;眉头微动:常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七星卫说起迟宣的情况;正如傅藏舟所知的,其人看着道貌岸然,实则骄矜虚伪;私底下荒淫无度,绝非良人。
然而此人谨小慎微,本性是懦弱的,即便给他吃熊心豹子胆,绝不敢堂而皇之谋害帝王最宠爱的外甥女。
事实上,二人之所以失踪;责任得归到常乐头上。
七星卫自然不是直接这么说的:“原本是一群公子贵女;在岩山狩猎;郡主与迟宣中途离开。附近有岁星神庙,郡主听说些许怪诞神鬼的故事,便兴致大起,强令迟宣陪她一探岁星神庙……属下无能,追寻着郡主的踪迹暗中尾随,却迷失在群山之间。”
傅藏舟忍不住问:“岁星神?具体是什么样的神鬼故事?”
七星卫回答,大体是众人耳熟能详的“聊斋”类故事。
“山下村民有说岁星神显灵,也有很多人怀疑,是魑魅魍魉在作祟。”
七星卫似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当地人寻常不敢靠近神庙,据说……有多名女子,走失在神庙方圆数里内。”
闻言,鬼王大人眉头轻蹙。
这个常乐!
哪怕是外甥女他也得说,她这样的行为,跟现代五花八门鬼故事里,那些找死作死的主角所作所为没什么两样!
让人说什么好?!不懂事。
转而想到对方的年龄,无奈叹了声:好罢,被娇惯养大的贵女,本就不经事,任性一些也是正常。
宿桢语气淡淡:“她没带侍卫?”
“带了。”七星卫回,“与属下一样,一众侍卫跟丢了。”
傅藏舟起身,对他家男人说:“那劳什子岁星神庙定然有猫腻,”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是常乐倒霉真撞上了灵异事件,“事不宜迟,咱们得走一趟岩山。”
毫无异议,宿桢挥退了七星卫。
“桢哥随我来。”
鬼王大人牵握男人的手。
眼前景致急遽变幻。
风声簌簌。
宿桢微微一怔,垂目看到朵朵白云,被自己踩在脚底。
人在半空中。
拉他“上天”的青年,此时化身数丈之长的黑色凤凰,伴着一声悦耳的清唳,凤凰缩着两只爪子,在他跟前伏下身。
回神。
目光落在如黑玉华美的凤羽上,男人一把抓住巨型大鸟漂亮的飘翎。
鸟身不自觉地抖了抖,便是一声催促:“桢哥快上……咳,快爬上我的背,”憋出一句,“别乱摸羽毛,会影响平衡的。”
松开手,不再磨蹭。
宿桢纵身一跃,跳上凤凰宽阔的背脊。
便是一声“桢哥坐稳了”,凤凰昂首长啸,展翅不过一瞬间,飞出了十数丈的距离。
——当然可以飞得更快,然而考虑到人类的承受力,哪怕宿桢经由修炼肉身无比强壮了,难以受住凤凰全力飞行的高速度。
好在岩山不算太远,直线距离不过百里路。
以八十迈的时速,加上搜寻岁星神庙具体所在位置的时间,将将花费了一刻钟,二人便抵达了目的地。
时至傍晚,暮色如烟,轻笼着整片山头。
傅藏舟轻哼一声,并指如刀,对着眼前虚无的空气作了个划拉的手势。
隐约是“咔嚓”一声细响,雾蒙蒙的视野好似被抹布擦拭了一般,眼前的景象在一瞬分外清明。
荒山,破庙。
若有若无,飘荡着女子快活的嬉笑。
二人毫无迟疑,循着笑声,直往破庙走去。
灯光昏昧,光影摇曳。
喘息,呻吟,间或有喁喁私语,笑声交叠,明显表明在场不止是一个“人”。
定睛一看,破庙正中央是一张够睡七八个成人的大床。
半敞的帘帐间,一群女人一丝不着,在一起“耍闹”。
忽有一道冷冽的女声:“生人的气息!哪里来的……”
她没说完呢,宿桢厉喝一声“放肆”,藏舟剑出鞘,直指那群女鬼。
是的。女鬼。
看到难得这样冲动的男人,傅藏舟丝毫没有意外,狠狠皱起眉。
在女鬼们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散开的同时,黑袍大袖轻轻一甩,唯一没被吓到、反而试图攻击宿桢的女鬼,轻飘飘将其击飞。
“桢哥冷静。”鬼王大人轻握着男人的手,“那不是常乐。”
说的是缩在床上,吓得不敢乱动的“女人”。
适才一群女鬼“耍闹”的,正是这个“女人”。
有着与常乐一模一样外形的“女人”。
青年的说辞让宿桢在下一秒恢复了理智。
捏了捏掌心,属于男人的手指,傅藏舟目光从床上“女人”身上一扫而过,居高临下,注视着被他打伤、趴伏在地一时难以动弹的女鬼:“这具肉身真正的主人何在?”
女鬼十分嘴硬,忍痛回:“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到底……”
然而鬼王大人表示不想听废话。
空余的左手在虚空中轻抬起,对着女鬼作了一个“镇压”的手势。
遂是凄厉而惨烈的痛嚎,响彻整一片山头。
其余女鬼吓得不敢再乱动,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饶命!大人饶命!”
女鬼哀求:“我说,我说……”
见对方认怂了,傅藏舟轻轻扯起嘴角,不紧不慢收掌。
——哎,自己真是越来越暴力了!不好不好,希望桢哥别被吓到……
不过他也不是不问青红皂白。
恃强凌弱什么的。
这女鬼……周身萦绕着罪孽,害死的人命起码不下十个。
不管常乐出事,跟她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个“私刑”她受得不冤。
女鬼被吓破了胆。
不敢丝毫隐瞒,将常乐的去向说得明明白白。
常乐死了。
床上活着的“女人”,是套着常乐躯壳的迟宣。
傅藏舟早看出了这一点。
余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心里难掩担忧。
宿桢面色未改,看不出是如何想的。
鬼王大人冷声问:“你杀了她?”
“大人冤枉,她是自杀的,跟奴家无关……”
“无关?”
女鬼身形微僵直,下一刻改口:“奴家,奴家没存心害死她的。”
事情起因于这自名“素女”的女鬼,看中常乐的好颜色而色心大发。
没错。
“素女”虽是女性,却是个淫鬼,一个爱慕同性的淫鬼。
便将来岁星神庙探秘的常乐掳走。
——正如,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常乐惊慌失措之下,一把拉住了同行的迟宣。
两人便一起被掳到岁星神庙。
淫鬼对臭男人没兴趣,随意丢到一边,拉着常乐,便想要好好享用。
可是常乐性子烈,抵死不从。
哪怕淫鬼用了鬼术,她竟硬生生挣开了束缚。
性子有些骄纵任性的年轻女孩,不乏智慧,在挣开束缚之后按兵不动,装作态度软化,与女鬼虚与委蛇。
然后趁着淫鬼不留神,迅速解救被困住的迟宣——许是对自己牵连到对方感到歉意吧——拽着男人就要逃跑。
居然真给她逃出了一段距离。
可惜区区一个娇弱女子,哪里是手段莫测的淫鬼的对手。
在即将被抓住的那一刹那,常乐以及被她拽着手的迟宣,失足从山头摔落。
脑袋磕在石块上。
常乐死了,阴神当即离体。
同样摔晕厥的迟宣,不知怎么的,灵魂出窍,进入常乐刚死的躯壳。
淫鬼说,她只爱与活的女人欢好,可以在食用女性阴精的同时,汲取属于活人的生气。
常乐的阴神逃走了,她也没兴趣再去追。
注意力被苏醒在常乐肉身里的迟宣吸引了。
淫鬼不喜男人,然而迟宣现在的身体是女性;
常乐肉身尚存一些生息,她怎么也不能错过这等美味,才不管里头是男人或者女人的灵魂,再度将人掳回岁星神庙。
便有了宿桢看到的,众女鬼玩弄“常乐”的那一幕。
傅藏舟瞄向面色发黄、神情憔悴的迟宣。
暗暗叹息。
常乐的尸身生机近无,便是他将常乐的阴神找回,强行塞回躯壳……
也活不了几天。
不仅因为死亡就是真的死了,更在于这具肉身,受足了淫鬼的秽气与阴邪之力,哪怕是正常活着的人,被这一番糟蹋……下场亦逃不了一个“死”。
就像挤在角落里的女鬼,她们当初哪一个不是跟常乐一样,被淫鬼掳回来糟践的?
七星卫说,山下众村落有好些名女子走失,约莫就是这些人罢!
“该说的奴家说完了,请大人高抬贵……”
“手”字没脱口,就被鬼王大人一挥手,淫鬼连带着众女鬼,俱数被收取到玲珑百纳奁。
转而看向呆滞在床,眼神是些许恍惚的“女人”。
傅藏舟强忍着心里的厌恶,手指一个虚握,将迟宣的灵魂“拽”出常乐躯壳。
再一个招手,被随意丢弃在山崖下的,属于迟宣本人的身体,一瞬间出现在眼前。
随手将对方的魂魄塞回肉身。
将常乐的尸身收好。
“小舟,”宿桢轻问,“可知常乐何在?”
显然,他对自己的爱人十分了解。
“知道,”轻叹,傅藏舟犹豫了三秒,还是说出口,“请桢哥做好心理准备。”
放出的驭灵,找到常乐的阴神。
然而……
阴神虚弱,几乎难以凝聚,怕随时便要散逸于天地间。
如果不是有“人”救下了她。
即便被救了,常乐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傅藏舟不由得陷入沉思。
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常乐此回遭遇,看似是她自己“作死”,实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定数就是,常乐注定活不长久?
今天她不被淫鬼掳走,失足摔死,也许明日倒霉遭遇什么匪贼……更有甚者,赏个花、游个园,不小心掉水里淹死也不无可能。
突如其来的预感十分微妙。
然而鬼王大人,无比确定,这不是他在胡思乱想。
定数。
是天道“定”的“数”。
对凡人来说,便是“命运”,写在生死簿上、注定的命运。
第91章
傅藏舟不喜欢这种“注定”的论调。
不过;勉强也有千年的阅历;他隐约感觉得出,所谓定数,其实有着一定根据;或者准确地说,天道正在建立一套新的生死秩序。
且不提。
当务之急是救人。
便至一处……墓园?
巍巍高耸的神道碑引人瞩目,碑额篆题着“元忠国勋”四个大字。
乃一名“展阳”的大将军安葬之地。
其生前屡建奇勋;功升枢密副使;与外敌对战曾受多次重伤;两年前旧疾复发;不及天命之年便逝去了。
聂官家对于国有功的人素来礼遇而推崇,在展将军死后;追谥其“武平”。
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也漠不关心的傅藏舟;之所以这么了解展将军的情况,最初源于……八卦。
八卦他跟长公主的关系。
这些日子了解到不少有关长姐的过往,自然就知晓了;长姐当年险些嫁给这位展将军的事。
可惜,长公主年轻时,跟常乐是一样的“偏好”,钟爱好颜色的阴柔男儿,最不喜五大三粗的“莽夫”,睿宗竭力撮合她与展将军也没用;坚持嫁给父兄不太看好的前驸马王伯璨;结果……
十年婚姻;忒多心伤。
听说展将军身许国家、终生未娶,脑洞大开的某鬼王,理所当然联想翩翩。
然后才知展将军业已病逝,难免是一声惋惜。
扯远了。
回到当前。
傅藏舟瞅着残魂缥缈、鬼力有所不支的男鬼——观其一身威武的外形与冷峻肃杀的气质,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墓园主人展将军了——顾不得先打招呼,眼看常乐的阴神随时就要散逸了,铃铛儿摇摇曳曳,五指轻抓,女孩的魂体化作一团淡淡白光,飞落在收握的掌心间。
“何方……恒王?”
本是警惕不已的男鬼面上怔忡。
宿桢也没故作掩饰,轻颔首示意,语气隐含敬意:“展公。”
道了一声谢,谢他适才援手,救下了常乐……的魂魄。
展将军眉头紧蹙,目光落在傅藏舟掌上的白光,叹息:“臣却无能,无法送郡主返阳。”
傅藏舟听了,不由得摇头。
返阳哪里那么容易?别说常乐肉身生机已断,之前还被迟宣鸠占鹊巢……
定睛打量着这位将军的鬼魂,眼神有一丝丝奇怪,与疑惑。
展将军魂体有损,能“挽留”着常乐的阴神不散解,近乎耗尽了气力。
若他们再晚来个半天,莫说常乐救不回来,这位将军的残魂怕也会因为鬼力消耗过度,而伤及根本。
傅藏舟眼神微妙。
纠结的目光在展将军与常乐的魂体间来回扫视。
真是见了鬼了!
难不成他眼睛出问题了,为什么看到常乐与将军之间若隐若现牵系着一条因果线?
这因果,不是因为展将军对常乐的救命之恩;
而是……
父女的缘分线!!
傅藏舟这回可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了解到长姐是怎样的品行,他绝对不认为常乐真是她跟展将军生的孩子。
退一步说,展将军若真是常乐的父亲,两人之间的因果线不会这么模糊不清,若有似无,像是随时能断裂一般。
鬼王大人摸不着头脑,相当懵逼。
要说,看到展将军与长姐间存在着姻缘线,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呀!
可常乐都出生十七年了,亲爹现在还活着呢……怎么莫名有多了个“生父”?
这头宿桢与展将军是简短的几句寒暄。
“吾即可带常乐回京,长姐还在等着……”微微顿,“展公可有意同行?”
“不了,”展将军拒绝,“臣乃已死之人,何必再与阳世牵扯不清,不如就安守着这一方清净之地。”
“展公。”一直没插话的傅藏舟,闻言忍不住出声了,“常乐的情况不太乐观,兴许还得您帮忙。”
展将军愣了愣:“我能帮甚么忙?”
傅藏舟犹豫,不知该如何说明。
倒不是他在瞎说。
常乐的状态确实不太妙……一种直觉吧,展将军与她有着“父女”缘分,对方或能给出意想不到的助力。
可,让他解释,根本没法子解释清楚。
好在,展将军是个难得仗义且胸襟开阔的汉子,不等二人再如何劝说,道了一声“罢了”,对宿桢道:“臣便与恒王殿下走一趟。”
走前,傅藏舟将险些被他们遗忘的迟宣,一起拎了下山。
其人整个快吓傻了。
是些许幸灾乐祸;
然而想到常乐只剩一抹阴神,浑浑噩噩连意识都不清晰了,不由自主是叹息,与懊恼。
感知到常乐残余的情绪,知晓迟宣其人最害怕灵异鬼怪之事,鬼王大人对二人莫名其妙,探秘岁星神庙一事有了推断——
常乐哪里是对迟宣“余情未了”,大抵相信他托梦于她的“前世”故事,对渣男厌恶非常;
早说了,娇生惯养的郡主有些任性,这一回根本是故意想拿岁星神庙吓唬一把迟宣的。
万万没料到,岁星神庙真真的有着鬼。
傅藏舟懊恼的是,如果不是自己“托梦”,常乐兴许不会这样“作死”。
尽管其注定死于非命,可……
一想到等会儿见到长姐,有种无颜面对的感觉。
不知该怎么开口解释常乐的事。
等两人一鬼,连带常乐的阴神,回到京中,就听到长公主惊厥昏迷的消息。
情况危险。
因其有小产的预兆。
顾不得安置“客人”展将军,傅藏舟跟着宿桢,直接赶去长公主的府邸。
途中听侍卫说,长公主从聂官家那听说常乐失踪已有两日的事,又惊又急,一时情绪激动,就……
驻足在长姐起居室的院落门口。
聂官家这时正好从院里出来,看到二人的一瞬间,焦虑的面容上是一抹急切与希冀:“骏茂岔气了,孩子也保不住……宗昌说有生命危险,菲薇可有什么法子快帮帮忙?”
真是病急乱投医。
傅藏舟没觉得官家在难为人,他同样也担心着长姐的情况,当即表示:“我试一试……”
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一个闪身,下一瞬出现在长姐的卧室。
想将昏迷的人救醒,对鬼王大人来说,轻而易举的事。
观长姐的“气”……
不由长舒了口气:还好还好,生机虽弱,好在只是看着凶险。
然而……
“菲薇,”长公主醒来的第一时间,目光投向床侧的青年,语气里隐忍悲痛,“你老实告诉我,嫣儿……嫣儿可是、可是……”
一连“可是”好几声,不忍心问出口。
傅藏舟默了默。
常乐的死讯不可能瞒得住,可是长姐这一副姿态……想着先岔开话题,对上对方坚持的目光,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
然而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暗示。
女人病容苍白,眉目之间渐渐压抑不住绝望。
敏锐感知她有一瞬的死志,傅藏舟吓了不轻,当即不再迟疑:“长姐莫急,”重复了一声“长姐莫急”,“常乐、常乐还有救!”
长公主眼中迸发着惊人的亮彩,激动得撑着虚弱的身体,就要坐起来:“真的??”她追问,“菲薇你应当不是在哄我吧?”
其实就是在哄您……
就在傅藏舟难掩心虚之时,脑海忽而闪光一道灵光,当即开口:“长姐您快快躺好!”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给我一盏茶的功夫。”
长公主毫无犹疑躺回了床榻。
美丽而充满智慧的眼眸,紧紧盯着黑发玄衣的青年。
目光明亮,执拗,充斥着岌岌可危的希望。
傅藏舟忽视着周遭的一切,沉心定气,张开手掌。
掌间,颤巍巍飘出了一团白光。
依凭着微妙的直觉,“舞动”着手臂……凡人肉眼看着他的动作,大概跟看大仙耍巫术没啥子两样。
白光团,也即常乐的阴神,有术法的牵引,循着某种韵律,跃动在其母亲怀孕的腹上。
倏忽之间,从女人脐部“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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