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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话桑麻[系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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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去看看“古怪”的槐树。
  ——宝精素来靠谱,不会信口开河。
  几丈外果然有个水洼。
  离高老四的坟地这么近,也许……有意外收获。
  待傅藏舟看清槐树的模样,不由得是几分惊讶。
  一方面讶异于宝精着实敏锐。
  这棵槐,藏在另外几棵槐树之间,长势不算佳,哪怕是白天,寻常人也不容易注意吧?
  另一方面,这槐木的“死状”……
  确实离奇。
  你见过得脓疮、流人血的树吗?
  在看到槐树的一刹那,傅藏舟觉得脑中乱七八糟的线头,一下子串联了起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关键就在一个“移灾术”。
  所谓移灾术,是人治病的一种咒术。
  特定时间、地点,建立与移灾之物——可以是死物如墙壁、扫帚等,抑或有灵性的草木类——关联,然后念咒语,将自身的病痛转移过去。
  槐树、柳木等所谓招鬼树,多有聚阴之能,天生比寻常草木多一丝灵性的。
  移灾术用这几类树木效果更好。
  眼前这株槐木,正是脓疮破裂、流血而枯死的。
  对其施展移灾术的人……
  傅藏舟放开感知,捕捉着气息。
  确定了果然也是高老四。
  已经可以做一个推论了:
  高老四病重将死,不知从哪学来的,或者是误打误撞,用对了移灾术,将自身的病情转移给槐木。
  按理说,病好了就不会死了。
  可凡事都有意外。
  意外即是,这槐木它,或者他/她,不是死物。
  甚至不是仅有一丝灵性的。
  所谓万物有灵,不是万物真的有灵魂;
  但万物皆有可能产生灵性;
  灵性蕴养,积累到一定程度或便能“开智”。
  就是俗话说的,成精了。
  眼前这棵槐木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精”。
  此地坟场,本是积阴之地,又在水洼边,阴上加阴……
  故而长在这里的槐树,阴气十足,更容易“招鬼”了。
  枯死的这株槐木,灵性本也不低;
  因缘际会,与一不知何时死去的鬼魂,融为一体。
  ——情况与傅秀才那时有几分相似。
  经年累月。那鬼魂只要不消散,这棵树离真正成精的日子也不远了。
  可以说,鬼魂已然是树的灵;
  而树体则是鬼魂的“身体”。
  是谓“槐鬼”。
  好端端的,在自家地盘待着,槐鬼怕是根本料不到,自个儿莫名其妙被人“移灾”了。
  眼睁睁地看着树体重病,直至枯死;
  更可怕的是,跟人生病一样,槐鬼能切身感受到“肉身”上的疼痛。
  怎能不恨?!
  槐鬼到底也是鬼。
  想要报复,诸如给罪魁祸首下恶咒,是理之当然。
  可惜,下恶咒也不过纾解心中痛恨罢了。
  移灾可一而不可再。
  槐鬼只能在痛苦中死去。
  是的,死去。
  槐鬼不单纯是鬼了;
  准确地说是一种“灵”。
  槐木枯死,其灵无所依托。
  即会散逸……
  说灰飞烟灭不为过。
  傅藏舟忍不住同情这只槐鬼。
  受了无尽的痛苦,报仇竟没能成功。
  也不知高老四走的什么狗。屎。运,被恶咒反噬,病情加重都已经死了,居然还能让陈小哥“换命”。
  堂倌同样是无妄之灾,莫名其妙死了;
  死后尸体还成了那副模样。
  也不知,他跟槐鬼哪个更倒霉。
  有理由怀疑,高老四其人有些蹊跷。
  许是会一些术法;
  或者有什么护身宝贝?
  傅藏舟不由得慨然。
  尽管这一切,是他的推论。
  但……
  薄雾忽起,丝丝弥漫。
  “出来、出来罢——
  “槐鬼。”
  食指轻勾,尖锐的指甲上暗光流动。
  牵引着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细线”。
  一“团”模糊的黑影,被“细线”缠缚,自槐木的脓疮创口扯了出来。
  不知算不算幸运,因着此地积阴,另有几株有几分灵性的槐树……
  几重“保护”,让槐鬼的灵体,残留了部分。
  这部分,大概仅存三魄。
  槐鬼发出阴沉干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多、多谢……
  “报仇!
  “我……仇、报仇!”
  真是作孽。
  那个高老四。
  傅藏舟对着槐鬼低语:“你这又是何必。”
  槐鬼没了“身体”,确实会灰飞烟灭——迟早的。
  然,灵体在本质上是一种能量聚合体;
  快“成精”的槐鬼,魂魄比什么孤魂野鬼强大多了,正常情况,不至于立马就魂飞魄散。
  消磨个三两月,说不准得半年,一般才渐渐湮灭。
  算算槐木彻底枯死的时间,槐鬼在现时至少能保留个囫囵样儿。
  而如今只残存三魄……
  因其以命魂作誓,下恶咒报仇。
  所以,傅藏舟才说这一声“何必”。
  不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若槐鬼没赌上全部命魂,今日遇到他,想想办法保其灵体不散,应该没问题。
  当然,槐鬼不报复,或许就没堂倌死亡这一遭,他也不见得会路过这里。
  “疼……好疼……”
  槐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少年的问题——
  “让、让他百倍千倍地痛苦……
  “生不、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真是惨。
  其实移灾术本不能说错……
  对人来说,一棵树罢了,谁会在意?
  病重将死,有了可以痊愈,乃至堪称起死回生的妙法,谁又能按捺得住欲。望?
  傅藏舟不知该说什么好。
  感知到驭灵飞得越来越远,想来高老四不在附近城镇,一时半会儿不好找。
  总在这儿发愣不是事。
  他再度出声:“槐鬼,我有法子且保住你的残魂。不过……
  “你本体已死,只能请你进玲珑百纳奁,便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
  “你要跟我走吗?放心,我一定找到你的仇人,让你们见一面。”
  高老四必然得找到。
  接下来怎么做……
  有些拿不定主意。
  得看看高老四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槐鬼一心记挂报仇,眼下有了直面仇敌的机会,根本是不管不顾——
  “走、走……
  “跟你走、你走……
  “报仇!”


第23章 
  槐鬼被收入玲珑百纳奁。
  跟着傅藏舟走了。
  一起离开的,还有精神恍惚的堂倌鬼魂。
  坐在回程的马车中,傅藏舟边时刻感知驭灵的去向,边琢磨“抓”到高老四后,该怎么解决这桩糊涂账。
  槐鬼神志不清,言语也是颠三倒四。
  但也确认了有关“移灾”的推论。
  且不论事实上造成的后果。
  高老四最初想通过移灾,治愈自身的病,从个人立场出发,也算无可厚非。
  唯一算漏的,是移灾介体乃开了智的灵物……
  跟人类平等存在的智慧生物。
  对天道爸爸来说,移灾一举同样为忌讳。
  当然了,傅藏舟不是在为高老四开脱。
  单凭其骗堂倌以命换命——基本可以肯定是事实了——此人绝对心术不正。
  “换命”是绝对的主观恶意,用人间律法,等同于故意杀人。
  且属情节恶劣的那种。
  纵然高老四有万般苦衷,也谈不上无辜。
  傅藏舟纠结。
  纠结在于自己吧,不是警。察也非法官。
  放在现代,普通老百姓对一个犯罪嫌疑人,再如何义愤填膺,也没下判决的资格。
  自然他察觉到了系统的“企图”。
  鬼王者,百鬼之王。
  当有替诸鬼排忧解难的责任,及处决行事不端者的权利。
  可高老四已然“复活”。
  活人按理适用活人的规则;
  然而,移灾也好,换命也罢……人间律法怕是管不了的。
  傅藏舟拿不准其间“分寸”。
  到底不是天生高位者。
  想在短时间内转变得彻底,做一个轻易决断他人生死的王者,多少有些难为他了。
  “……桢哥?”
  傅藏舟一下马车就看到负手站立在门前的男人。
  不用说,对方等的人是谁。
  是担心他?
  是一阵感动,霎时驱散了那一丝丝的烦闷。
  看着少年莽撞地自车头跳下,宿桢及时伸出手扶了一把。
  “已近寅时。”
  含蓄表明其牵挂了一整晚的事实。
  傅藏舟心里暖洋洋的,下意识地对其解释:“发生了点意外……”
  遂叨叨咕咕了起来。
  在人前寡言少语的少年,没发现自己在男人跟前,格外地放得开。
  仔仔细细将这一夜的经历给复述了一遍。
  没隐瞒他的纠结。
  “桢哥您说该怎么处理?”说完,少年问了这一声。
  宿桢年龄比他大,行事有章程,又是昱国“土著”,身份还不一般……他的建议必然靠谱。
  “欠债者还钱,杀人者偿命。”
  宿桢回答得毫无迟疑,语气平淡:“如这般连害数人,罪恶深重者,勿论其初衷,按律当以腰斩处置。”
  傅藏舟闻言浑身哆嗦了一把。
  有一丢丢吓人。
  “腰斩”说着轻巧,实则比杀头受罪多了。
  他当年无意间看过一则科普,说——
  腰斩之后人不会立刻死亡,甚至意识是清醒的;
  有时刽子手将其身体移至桐油板,抑制血流得太快;
  如此苟延残喘个大半个时辰,在极度痛苦中咽气。
  宿桢言罢,还问了声:“可需吾相助?”
  傅藏舟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这家伙打算怎么相助?
  帮着把人腰斩掉吗?
  他算是明白了。
  这男人定然是位高权重惯了,看人和物的眼光,跟他这等屁民大相径庭。
  槐鬼、堂倌的遭遇,包括高老四的所作所为,不好根据人间规则处置。
  查查系统的资料。
  总有妥当处置的办法。
  宿桢看着少年的鹌鹑样儿,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吾在钦州有点人手,可助小舟寻人。”
  又是“有点”人手。
  桢哥您直说吧,到底有多少手下!
  傅藏舟默默吐槽,嘴上推辞:“暂且不必,驭灵在寻人方面颇有神通。”
  除非超过了探测范围……
  那就再说。
  宿桢也不作强求。
  两人说了小半天的话。
  傅藏舟陡然想起男人恐怕一夜没睡,就劝人休息去了。
  与宿桢分开,回了自己的临时卧室后,他将几本书一一翻了一遍。
  然而书本只教“知识”,不提供解决纠纷的方案。
  不过……
  已经找到了法子。
  不常用到的“阴阳名册”,悄无声息地……
  唔,升级换代了?
  纳闷兼好奇,这名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名册的变化暂且不细述。
  驭灵回来了。
  于天明之际。
  带着高老四其人的消息。
  高老四跑路也没跑太远,人就在钦州城一家赌场。
  犹豫不到三秒,傅藏舟还是向宿桢寻求了帮助。
  总不好自己跑赌场找人罢。
  干脆便狐假虎威一把,反正桢哥的手下多,个顶个的能干。
  “桢哥”没让少年失望。
  也不知咋做到的。
  说是钦州城到归县两三日的路程,没料当天下午,好几个军士便押着高老四直接将人送到了跟前。
  高老四正当青年,看着也是人模狗样儿。
  然而,眼下这般情境,根本让他摆不了谱。
  跟个小鸡崽子似的,被人拿捏了命脉,只能扑棱两下翅膀,色厉内荏地叫嚣个不停——
  “你们是什么人,敢这样对待本大爷……
  “快放了老子,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老子跟钦州哪个典吏称兄,又和哪个少侠道弟……总之靠山一个比一个厉害着。
  傅藏舟扶额,囧囧无语。
  一是被桢哥这帮手下给惊到了。
  确实忒蛮横了。
  说好听点是雷厉风行;说不好听的,简直跟土匪一样的作风。
  另一方面高老四的样子,让他……
  槽多无口。
  设想的是阴险狡诈、段数极高的大反派;
  事实证明其只是个会瞎蹦哒的小怪。
  “闭嘴!”
  面相凶狠的军士被吵得不耐烦。
  伸手一个用力,直接让高老四的下颌脱了臼。
  傅藏舟:“……”
  桢哥您手下不会都是这个画风吧?
  特么地忒凶残了!
  不对,“七曜童子”他们不是挺稳重的吗!
  另一个看着斯文点的军士,仿佛觉察到少年复杂的心情,好声作起解释:“郎君莫嫌鲁刚粗鲁,这高老四提到的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高老四自称与他们称兄道弟,可想而知,怕也不是什么好货。
  傅藏舟摇摇头没计较,只是几分好奇:“几位兄弟是?”
  那人自我介绍:“参宿营简平,”指了指另外几个,“鲁刚、曹海、卓成。”
  少年轻咳了一声:“劳烦诸位了。”
  这介绍等于没介绍,他哪知道“参宿营”是个什么鬼?
  不再纠结这细枝末节的东西。
  正事要紧。
  少年瞅着“啊啊”疼得、一时说不了话的高老四。
  思索了不到一秒,果断拿出阴阳名册。
  开门见山——
  “高老四,我想请你在这名册上写下你的姓名。
  “不会写字的话,按个手印也行。”
  看少年这个弱鸡样,高老四根本不想鸟他,然而……
  鲁刚一把将人按趴在地上:“老实点!”
  “写!”
  大写的“刑讯逼供”现场。
  傅藏舟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也不知怎么开口。
  想想槐鬼的状况……
  算了。他眼瞎。
  尽管不清楚阴阳名册是干嘛的,高老四本能感到了危机,倒也有几分骨气,死活不愿在上面留名。
  ——或者这不是骨气,从其屡次移灾换命的作为看,可能是太怕死了。
  鲁刚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尖刺破其人拇指,强行在阴阳名册上按了个血指印。
  傅藏舟忍不住捂脸。
  下回可不敢跟桢哥借人了。
  虚伪地想着。
  不承认看到高老四在阴阳名册上“乖顺留名”暗暗高兴着呢!
  既被阴阳名册“记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已然没了顾忌。
  傅藏舟礼貌有请几人先离开。
  屋内只剩他与高老四两人。
  高老四是个欺软怕硬的。
  别看刚才叫得凶狠,实际上吓得,双腿抖得跟筛筛子似的。
  今一看凶神恶煞的军士走了,毫不犹豫朝“弱鸡”少年扑过去。
  便是一声冷哼。
  原地没了人。
  影现!
  下一秒傅藏舟站在了房间的另一头。
  高老四扑了个空。
  不待其再有所反应,乌发玄袍的少年左手抬起,又作了个按压的手势。
  另一人直接被“压趴”在地。
  懒得多废话。
  傅藏舟直接唤“醒”堂倌的鬼魂。
  再打开百纳奁,放出了槐鬼的残魄。
  三“人”对质。
  真相分明,没什么好说道的。
  堂倌和槐鬼恨不得将高老四撕咬成碎片。
  可惜,高老四是活人。
  堂倌鬼力不强;
  槐鬼更是没了多余的力气……
  双方互相看得见,却根本触碰不到彼此。
  高老四原本吓坏了,此刻见状,虽忌惮着傅藏舟的存在,可仍不死心,托着脱臼的下巴,宣称自己的无辜:“无知者无罪啊,我用移灾术时,根本不晓得那槐树有灵……
  “怎么能说,是我故意害他的?”
  堂倌目眦尽裂:“那我呢?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高老四一副理所当然:“当初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哪能多活这么多年。”
  “你!”
  这话是狡辩,但也有“道理”。
  堂倌想要争论,可气急之下,一时组织不出语言。
  傅藏舟听着头大,忍不住冷声道:“高老四,噤声!”
  高老四可不管不顾,呼着“冤枉”,瞅着弱鸡少年不好惹,还特别会见风使舵,改口唤着“大人”。
  “大人您明鉴,我真没存心害过谁啊。他们倒霉命不好,怪天怪地也不能怪到我身上!”
  傅藏舟面上波澜不惊:“不必废话。也不必由我明鉴。”
  手往上指了指。
  “天有公道。”
  言罢,他问向堂倌与槐鬼:“你俩可愿在阴阳名册上留名?”
  二鬼不明所以,却是毫无犹豫。
  各自在名册上留下气息。
  傅藏舟轻舒了一口气,右手捧着阴阳名册,左手轻按其上。
  掌心气劲暗吐。
  声音淡淡:“请鉴‘溯流徂源’,予当事者槐鬼蓬宣、陈川子、高不由公道。”
  名册骤然聚拢起一团清光。
  清光分三缕,同一时间降落在三“人”身上。
  下一刻是高老四的痛号。
  且看,原来是清光化作锁链,将其魂魄拘押,并强行拖拽出躯体。
  与此同时,槐鬼力量暴涨。
  他反应速度极快,高老四魂魄甫一离体,当即扑过去,硬生生地将对方“撕”成了几大块。
  吞噬!!
  槐鬼直接将高老四给“吃”了。
  傅藏舟眉头微动,到底没有插手。
  再看堂倌,那道清光护着他的魂魄,将其“塞”入高老四健壮的躯壳里。
  居然可以这样操作?
  也好。
  这才是真正的“一命还一命”。
  只是……
  神魂与肉。体不匹配,得长期磨合,怕有些苦头吃了,弄不好于寿命有损。
  以及,堂倌能不能接受成为“高老四”,也是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如果他不想死,只能适应新的身份。
  至少人是活着的。
  其余问题总有解决的法子。
  许是魂魄受到的冲击有些大,变成“高老四”的堂倌一下子昏迷了。
  傅藏舟检查了下。
  身魂不合。
  以后可能容易生病,好生调养,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阴阳名册的新功能还算靠谱。
  着人将昏迷的人抬出,安置了下去。
  另一头,高老四毫无反抗之力,被槐鬼吞吃了个干干净净。
  如此怕死的他,恐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消失得这般彻彻底底。
  而吞噬了人魂的槐鬼……
  暴涨的力量渐迅速散去。
  不多久,他重新变得虚弱……不,是越发虚弱了。
  槐鬼与恶鬼之类不一样,几乎成了树灵的他,是不被天道容许,吞噬人魂的。
  毕竟,“灵”本身是受天地偏爱的存在,比起恶鬼,加之其身的束缚多了不少。
  槐鬼很清楚这一点。
  傅藏舟也是知道的。
  然而,那是槐鬼发自本心的选择。
  生死大仇,只要牵涉不到无辜的第三者,谁也没理由干涉别人的报复行为。
  至于后果……
  槐鬼本就剩一缕残魄,终不过是灰飞烟灭。
  求仁得仁罢了。
  “多谢……大人。”
  说完这一句,槐鬼微微一笑,身形骤然透明——
  消散。
  傅藏舟轻叹一声。
  左手轻握,与空气近乎融为一体的光点,被一点点聚拢;
  右手食指指尖在虚空中迅速画出一只……乌鸦?
  咳,本意是画一个雄骏的大雕的。
  算了,凑合罢。
  乌鸦与“光点”融合在一起。
  倏而是一声啼鸣。
  本来是“死”的乌鸦一瞬活了过来。
  扑棱着翅膀,在屋里盘旋。
  片刻后,落在了少年的左肩。
  傅藏舟轻拍了拍乌鸦羽毛。
  养一个驭灵也是养,再养几个也不嫌多……
  不,希望以后不会再有更多的驭灵。
  只盼有一天,驭灵的灵智能蕴养成功。
  于槐鬼,于飞头鬼,纵然前尘往事烟消云散,勉强也能算作“投胎”?
  这样想着,少年双腿一软,身体直直往后倒去。
  不管是调用阴阳名册的力量,抑或分出鬼力、炼阴育化驭灵,极为消耗精力……
  别提,断粮快两天了,饿得手脚发软。
  反正摔不死。
  傅藏舟双目一闭。
  不管了。
  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小舟如何这般狼狈?”
  是宿桢,来得真真及时。
  顺利完成一桩任务的傅藏舟,心情还算不错。
  仰着头,对男人道了声谢,说:“没事,只是饿了。”
  吃些东西,再回棺材睡一觉,就没事了。
  ——整整一百冥币到账啦,现在他不差钱!


第24章 
  支线任务的奖励约莫是固定的。
  一百冥币,及一点素质点。
  奖励是少了些,好在任务做起来也比较简单。
  ——相对悬赏任务来说。
  说到悬赏任务,傅藏舟问起宿桢:“桢哥,您那护心镜的来源可查到了?”
  宿桢稳稳地将少年抱起,答非所问:“厨房炖了八珍乌鸡汤,吾令人送过来。”
  咦?
  其实吃个香蕈包就可以了,人间食物于他已不是必需品。
  当然,大冬天的,来一份炖鸡汤也不会嫌弃啦!
  咳,饱不了肚子暖暖身子总可以嘛!
  整天不是吃黑糟饼,要么是香蕈包……
  烦死了都。
  什么时候能丰富一下菜谱啊系统。
  整天鬼王鬼王的,叫着好听,有他这么寒碜的“王”麽?!
  穷到真·揭不开锅了都。
  傅藏舟苦恼着,原本想说的话都给忘了。
  身体则诚实地在男人怀里觅了个舒适的姿势。
  ——当他觉得被人抱着走路很丢脸?
  想多了。
  他正累着呢,连根指头也懒得动。
  有人好心帮忙,不用自个儿走路简直棒呆!
  脸皮什么的早离家出走了。
  更重要的是……
  啧,这男人的怀抱真是该死的暖和。
  可不是他给里给气的,单纯在感官上觉着舒服。
  不趁机好生享受一把那就是煞笔。
  等吞了两个香蕈包,再将整整一盅的鸡汤喝得一滴也不剩,总算觉得胃是自己的了。
  懒洋洋地靠躺在红棺里,身心舒畅。
  宿桢一直安静地坐着,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桢哥您在看什么?”
  被盯得久了,傅藏舟后知后觉地纳闷了起来。
  男人若无其事地说:“将护心镜献于长兄之人,吾已查明。”
  哦。
  诶?!
  反应慢了半拍,少年陡地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好奇心顿时遏制不住:“是什么人?”
  “长兄的第二子。”
  傅藏舟闻言眨了眨眼:“您二侄子?”
  宿桢微微颔首。
  “肯定是有人借桢哥二侄子的手啦。”
  想起了之前自己的阴谋论,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人兄弟俩感情好着,他不该胡乱揣测的。
  再说……
  “护心镜是十多年您大哥送的,那时二侄子才多大啊。”
  想也不可……
  宿桢道:“十年前聂霦业已十七,不能排除其无他心。”
  傅藏舟:“……”
  哥们您是专门打我脸吗?
  “您和您大哥,岁数相差得还真大!”
  干巴巴地发出这一声感慨。
  哪怕是没营养的话,男人依然认真回复:“吾为幼子。”
  “小儿子大孙子。”少年用没有波澜的语调开着玩笑,“您老爹是不是很宠您?”
  宿桢坦然承认:“凡吾所求,家尊莫不应允。”
  傅藏舟听罢,难免有几分羡慕。
  “您大哥不会心里不平衡?”
  有这么个受宠的小弟,忿忿不平想诅咒一把,不是没可能哦。
  咳,开玩笑的。
  宿桢表示:“长兄胸襟开阔,从不与弟妹计较得失。”
  “看来您那二侄子不像他爸……爹。”
  傅藏舟故意挑刺,心里哼哼着:多大的人了,还炫爹炫哥的。
  幼稚!他才没有羡慕嫉妒恨!
  被挑刺也不气,宿桢嗓音平静:“聂霦思虑过度罢了。”
  “为什么思虑过度?”忍不住问了这声。
  尽管心知,打听人家家事不好……好奇嘛。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
  男人神色淡淡:“许是担心长兄百年后,吾会抢了家业罢。”
  傅藏舟:“……”
  想得可真够远的。
  所谓大户人家之烦恼……
  “桢哥您会抢吗?”
  “吾如有心,何需抢夺。”
  傅藏舟:“……”
  瞧把您得意的!
  “那……到底会不会抢?”作死追问。
  宿桢有问必答,不假思索,道:“视情势而定。”
  傅藏舟默了。
  不愧是大气运者,可把哥们您流弊坏了。
  终究放弃了追根问底。
  他还是有几分眼色的……大概?
  说回护心镜一事。
  此是重中之重。
  关系到悬赏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
  “您二侄子……”
  傅藏舟沉吟道:“暂且不好下结论。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还是谨慎些……可别冤枉了人。”
  “吾知。”宿桢表示,“便是聂霦参与此事,亦定有他人在暗中作祟。”
  傅藏舟点头点头。
  本来嘛,柳灵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一个人玩得转的。
  反正锁定了一个关键人物,围绕其摸排调查,有问题的话肯定能查出端倪。
  可惜京城相距甚远,要不放个驭灵,暗中盯梢什么的……
  啊,差点忘了,驭灵。
  适才太累。
  新育化的乌鸦,一时忘了收回来。
  想起什么就做什么的少年,当即一个召唤。
  乌鸦扑棱着翅膀,穿墙飞过来……
  诶?
  它嘴里叼了个什么东西?
  “玉……鱼?”
  傅藏舟将鱼形玉片,拿在手里翻看,不由得纳闷:“这玩意儿干啥用的?从哪叼来的?”
  正待他想跟驭灵“共感”,系统突兀地刷起了存在感。
  【已完成“隐藏任务(二)”:收集钥匙碎片。】
  照样是问要不要领取奖励。
  傅藏舟真是惊讶极了。
  什么东东?
  等等!
  啥时候发布过隐藏任务?
  以及,什么叫钥匙碎片?
  碎片好理解。
  这个鱼形玉片想是有所残缺的。
  关键在于钥匙。
  钥匙是开锁用的。
  所以……
  这钥匙开的是什么锁?锁的是什么门?门又在哪里?
  满脑子问号。
  然而系统维持着一贯的高冷风范。
  任傅藏舟在心里怎么呼喊,不鸟就是不鸟。
  “小舟?”宿桢轻道,“可是还觉得不适?”
  这才回了神。
  摇摇头表示没事。
  有些……一言难尽。
  瞅一瞅忽然多出来的三百冥币,加上三点素质点……
  好罢,中彩票了。
  缓了缓心情。
  隐藏任务嘛,神神秘秘、神神道道……
  正常正常。
  便也不急着探究“钥匙”的隐秘。
  才一个碎片,这一回捡到了是个巧合;
  其余碎片在哪,总共有几个……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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