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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剑孤星-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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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尚未完,韦松已神色大变,攸忽抢前一步,厉声喝道:“你说什么?田秀贞已经登舟出海了?”

那人点点头道:“不错,教主亲率本教高手,远赴三圣岛,夺取奇书‘逆天秘录’,此时大约已决抵达岛上了。”

韦松听了这话,脑中“轰’然雷鸣,跌足道:“贱人.当真中了她声东击西的诡计了!”

说着,拂袖拧身,身形已凌空技起,向东驰去。

但,他才奔出未及十丈,那儒衫汉子却又冷声叫道:“教主尚有书信致送少侠,难道少侠也不看了吗?”

韦松闻言顿住身形,岔岔道:“什么书信?赶快拿来。”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封书柬,遥遥一掷,那书柬‘唰’地破空飞起,直向韦松胸前射到。

韦松翻腕一把抄住,只觉薄薄一封书柬.竟然力道十分浑厚,不禁略带惊诧地扫了那儒杉汉子一眼,低头展视书柬。

只见信封上写着“面陈韦少侠亲鉴”字迹娟秀有力,显然出自田秀贞手笔。

他此时心乱如麻,匆匆撕开封口,凝目展读,越读脸上越红,心里也越跳得厉害,原来信中写道:

韦少侠如晤:

昨日观中一面,妹置身威迫之下,惶惑颤栗,无计可施,不得已行此声东击西下策,自觉汗愧殊深,难以自辩。

自得奇缘,把晤于萍水之间,向承呵护,结伴偕行,虽假凤而虚凰,妹实深感殊荣!湘北之行,余韵长索脑际,每午夜梦回,追忆徒增叹息,虽两地遥隔势同仇潍,少侠风采,妹将终生难忘也。

窃谓男女之情,发乎内心,矫饰掩蔽,空益懊恼妹虽侧身草莽,自问差堪异于俗柳凡花,仰慕之心,可照天日,少侠不以异端儿弃,终将有报于尊前!临笺惊惶,纸不尽言,那日相见,当知妹言非妄矣!

妹田秀贞敬书

这封信中,除了不露骨的向韦松表示了倾慕之情外,对东海之行,井未多作解释,韦松看罢,冷哼一声,竟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落寞之感。

那中年儒彬汉子拱手道:“教主临行,嘱咐在下将书信面陈,少侠如有复信,也可由在下带去。”

韦松冷笑道:“她已经遂了心愿,此刻怕已到了三圣岛,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人好像有些失望,又道:“教主对少侠仰慕甚久,只恨彼此身份相殊,难获少侠谅解,日常对属下提及,倾慕之情,决非虚假。”

韦松怒目道:“我与她势如冰炭,绝无交谊可言,你不妨转告他,下次相见时,不是她死,便是我亡!—一”说到这里忽然中心动,沉脸喝道:“你是谁?怎的从前并未在万毒教中见到过你?”

那人冷冷答道:“在下不过是教中一个无名小卒,何劳少侠动问?假如少侠别无回书,在下这就告辞了。”抱拳一拱,转身便向疏林行去。

但是 这答复,却不能令韦松满意。

他脑中飞念忖道:田秀贞令人传书,而且内多涉及私情,怎的不令贴身侍婢前来,此人既是男人,从未见他在万毒教露过面,无论如何,也不会要这样一个人前来传书送信。其中也许大有蹊跷?

想到这里,扬目一看,那人已快要走人林中,连忙高声叫道:“喂!等一等!”

那人闻声并不回头,反而加快脚步,如飞向林中奔去。

韦松双肩一晃,身形贴地疾掠,探手一把,没有抓住那人,却见他举手掩面,闪身奔人疏林,一连几个转身,早已不见影踪。

韦松呆了一呆,及待投足追入林子,卸尾疾赶,刹时穿透疏林,只在林子尽头,找到一袭儒衫,儒衫之旁,有一副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颊上尚有一道假造的疤痕。

他至此才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原来竟是她自己乔装的——”

他为什么要乔装寄书,很简单,那是因为信中之言,不堪当面吐露。

这样看来,所谓”声东击西”,所谓“调虎离山”,所谓“东海之行”,全是子虚的了。

她这般费尽心机,临事忽然改变主意,放弃了三圣岛夺书之举,为了什么?还是为了一个奇妙的“情’字。

韦松怅然叹一声,心神一松,迷迷糊糊跌坐在林子尽头,四望旷野,荒丛一片,许久许久才迸出一句话。

“真是一个奇女子!”

至于“奇”在何处?事至如今,到底是敌是友?这些问题,连他也分辨不出了。

口 回 回

第三天,韦松如约兼程赶到了黄山。

傲啸山庄自从“字内一君”康一苇重创花月娘之后,声誉鹊起,隐隐已有中原武林盟主的威势。

是以黄山在近,武林人物进出川流不绝。

韦松在行近三口镇附近时,早已轻而易举打听出傲啸山庄的所在,径自迈步登山绕过天都峰,一列巍峨有如宫殿般的庄院,业已呈现眼帘。

他生平不愿失信于人,仰看天色,日已薄暮,连忙加快了步子,决心在日暮之前登门求见,以符三日之约。

可是,当他一路飞驰穿林越涧抵达庄院门前,却发现情形有些不符。

在他想象中,傲啸山庄既已誉满武林,沿途少不得总有康一苇门下守望巡逻,遇陌生人登山时,必定盘查来因,然后通知庄主决定是否接见,哪知他一路行来,直抵庄门,途中竟未发现明桩暗卡,也无一人盘问留难。

傲啸山庄庄门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石牌坊,牌上镂着“傲啸山庄’四个金字,向里进,便是层节的巍峨房舍,建筑虽然富丽堂皇,却并无院墙或守望警戒之人。

韦松满腹疑云,昂首阔步,从石牌坊下经过,偶一掠目,见牌坊下设有一张小桌,上书“来宾留名处’五个字,桌上有笔砚、名簿,却并无人影。

他霍然在桌案前停步,心想道:“似此情景,大不近常情,莫非康一苇故意托大慢客,明知自己今日将到,做出这等简慢之态,存心想侮辱我么?”

心里虽有些不悦,但却极力忍住,信手翻开桌上“留名簿”,触目所及,不禁一惊,翻开簿上前页,已有两行墨迹犹新的字,写着:“少林寺第二十一代掌门住持了尘。”

“青城派第十六代掌门人乙真。”

韦松惊忖道:少林了尘大师和青城乙真道长,都是被万毒教“迷魂神水”所害的人,幸得自己以“返魂丹”解救,遣返本派,誓要纠合武林正道,合力对付万毒教,他们怎会突然来到傲啸山庄?而且和我同一天到达?

他想了一阵,难以猜透,于是,提起笔来,也在“留名簿”上写道:“南岳门人韦松!”

“松”字刚落下最后一笔,忽听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道;“你还算得上是南岳门下吗?”

韦松骇然一震,握首笔却不转身,傲然道:“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那冷冷的声音接口道:“姓韦的叛师欺欺祖,投靠万毒教,天下人所共知,这儿是什么所在?竟敢以虚言相欺,只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韦松面向桌案,连头也没回,也冷冷道:“阁下孤陋寡闻,妄论是非,令人可笑。”

那冷冷的声音叱道:“姓韦的,怎的不敢回过头来?”

韦松耸耸肩头,缓缓将笔放回桌上,一面冷漠答道:“就凭阁下鬼鬼祟祟行径,姓韦的还不屑一顾!”

@奇@话声未落,蓦闻身后一声暴喝,一缕劲风,直向他腰际卷到—一韦松一身修为,已俨然当今高手,闻风辨位,并不回顾,玄门隐形罡气迅即凝聚后腰,迎着那袭来的劲风一涨一震。

@书@只听身后一声闷哼,那袭来劲风直被罡气闪弹得反击过去,一个人登登登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接着,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网@韦松心里暗笑,这才缓缓回过身来。

但一见之下,倒不禁有些后悔,原来那人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时正立在一丈以外,面色苍白,右手低垂,显然已被罡气震伤。

那少年身穿皂色长衫,眉目清秀,目注韦松,颇有恼恨之意。

韦松笑问道:“小兄弟,你是傲啸山庄什么人?”

少年重重哼了一声,竟没有回答他的话,怨毒地瞪了一眼,转身径向庄中奔去。

韦松好生没趣,讪讪地耸耸肩头,心想道:傲啸山庄的人,孤傲怪僻,行径诡异,这种人居然成了武林翘楚,今天倒要挫挫你们的骄气。

心意一动,向后退了两步,凝目向那“傲啸山庄”四字望了一眼,蓦地抬臂扬指,凌空挥洒。

石坊之上,应手响起一阵“沙沙’之声,石屑纷落。

顷刻间,”傲啸山庄”四字侧边,又现出了四个大字,刻的是;“伪善之家!”

刻完字,韦松心中闷气泄去大半,忍不住仰天大笑不已。

倏忽,一声苍劲的冷笑,道:“好狂的小辈!”

韦松循声反顾,只见入庄路口上,不知何时已并肩立着五个人。

五人之中,他一眼能认出四个,那是少林掌门了尘大师、青城掌门乙真道长、“追魂学究” 金豪和刚在不久前偷袭自己,反被震伤的儒衫少年。

正中一个锦衣魁梧老人 约莫有五十左右,国字脸,长髯拂胸,气宇轩昂,眉目之间,透射着一股威武气概。

韦松虽然不认识他,但从他形态威仪,已不难料想,此人必是号称‘宇内一君’的康一苇了。

他笑容一敛,却故作冷漠地向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遥遥一拱手,道:“二位老前辈可好?

不想竟在此巧遇。”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同时侧身还礼道:“多承少侠关顾解毒之情,我等尚未拜谢厚恩。”

语气虽客气,脸上却流露出极不自然的笑容。

韦松傲然笑道:“区区药物,何足言谢,晚辈并非那般沽名钓誉之人,两位老前辈敬请释怀。”

这句话,听在康一苇耳中,岂有不知他话中含意之理,但他毕竟是成名多年的一派宗匠,仅只淡淡一笑,并没有出声。

金豪忍不住了,倏地跨前一步沉声喝道:“韦松,这是什么地方?怎敢如此无礼?”

韦松缓缓道:“敬人者人恒敬之,在下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只知此地人骄狂简慢,待客无札,所以也只好失礼一些了。”

康一苇猛可脸色一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含笑道:“你仗持一身内力,震伤老夫爱子,以指刻字,肆意羞辱,难道这也算得礼貌?”

韦松抗声道:“令郎首先出手,倘非在下及时运气防护,伤在他掌下,那时又怎么说?”

康一苇转头过了尘大师等冷笑道:“看他狂傲之态,果与神手头陀如出一辙,二位亲目所睹,总该没有话说了吧?”

了尘大师合什叹道:“今日之事,贫僧未便置啄,但贫僧总是生受韦施主援手之恩,但愿庄主展施大法力,度化痴顽便成正果。”

乙真道长也接口道:“怨仇宜解不宜结,庄主宏量大度,当不见小人之过。”

康一苇满怀得意,仰天抚须大笑道:“康某原是要二位作一见证,不想倒使二位处在为难境地,也罢!看在二位份上,叫他留下秘录赶下黄山。”

说完,扶着那少年肩头,转向傲然回庄而去。

韦松听了这话,险些把肚皮也气炸了,突地大喝道:“姓康的,站住!”

康一苇已走出十丈外,霍然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脸上虽笑意盎然,双目中已隐隐泛射出怒火。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同吃一惊,双双晃肩上前,拦住韦松,低声道:“韦施主,少年人不可火气太多,庄主德被武林,乃当今正道各派希望所寄,甚至施主师门,亦对傲啸山庄敬礼有加,施主万万不可—一”

韦松举手一格,径自穿越两位高僧高道,走到康一苇面前五丈左右,从怀中取出两本‘逆天秘录’,托在掌心,注目冷冷问;“你说的,可是指这两本逆天秘录?”

康一苇目光一亮,点头道:“正是,这两部秘录,乃万毒教志在必得之物,你小小年纪,怀壁其罪,自当留在本庄中,免被万毒教所乘,才是正理。”

韦松突然哈哈笑道:“久闻人言,字内一君乃是正道武林中翘楚,今日一见,却叫人好生失望—一”

康一苇冷笑道:“是非毁誉,老夫并不放在心上,但万毒教为祸江湖,老夫却有这个责任,不使秘录落在奸邪手中。”

韦松笑容突地一敛,怒目扬声道:“不错,万毒教为祸武林,恶迹昭彰,有目共睹,但在下要请问,庄主曾经亲赴洞庭,有没有出面会过万毒教任何人?三日之前,万毒教为夺秘录,大批高手齐聚海宁,庄主不是不知,为什么贵庄金师爷只图雇舟出海争夺秘录,对万毒教并无一指之贬?庄主时时以武林翘楚自居,请问傲啸山庄除了布施小惠,何曾做过一件有益天下武林的事?庄主这般沽名钓誉,虚伪奸滑,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这番话,慷慨激昂,只听得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微微动容,康一苇却神色不时变幻极力在隐忍心中怒火。

韦松略一停顿,接着又道:“一年前,万毒教柬邀中原六大门派,齐会君山,一举之下,正道武林几乎全部沉沦,那时候,不知傲啸山庄何以不出面周旋?

其后,少华山茹恨庵主独闯洞庭,血战万毒教总坛,康庄主适在岳阳,为什么不见出手相助?

及待茹恨庵主惨死,逆天秘录风声传出,傲啸山庄竟然悄悄从湘北赶往海宁,觅舟意图前往三圣岛夺取秘录,这等奸诈行径,怎配称得上武林翘楚,宇内一君?”

金豪听得实在忍不住,厉声断喝道:“黄口孺子,胡说些什么!”

康一苇举手示意,制止金豪插口,冷笑问道:“韦公子,你说完了没有?”

韦松大声道:“在下自知人微言轻,未必能邀天下人共信,但却不甘武林同道,尽被你们巧言蒙骗,现在,逆天秘录就在此地,倒要看看傲啸山庄用什么方法将它留下来。”

康一苇扶髯笑道:“康某自手创傲啸山庄以来,受武林同道尊崇,是褒是贬,非由自求,对付万毒教奸佞,必待谋定而动,时机一至,少不得扫穴犁庭,将他们连根铲除,这些道理,岂是你区区小辈所能妄议。何况你早已背师叛祖,身为武林罪人。竟敢在傲啸山庄肆意谩骂、折辱本庄,你以老夫留你不住吗?”

韦松一手托书,一手竖掌当胸,斜退半步道:“前在海宁,在下还欠贵庄师爷三掌,今日不妨情商金师爷,将三掌让与庄主,在下若接不下庄主三掌,逆天秘录自当双手送至。”

康一苇眼中精光一闪,冷冷道:“你既有如此豪念,老夫倒不能不成全你,三掌并为一指,你如能硬接老夫一指,傲啸山庄从此不再过问江湖是非。”

韦松面对金豪道:“师爷曾提及有关先父一段往事,不知是否也包含在条件中?”

金豪哼声道:“这要看你能不能在指下逃得性命了。”

韦松道声;“好!”双手将两本秘录平放地上,垂手退开一步,提气而待。

这一刹那,石牌坊下但闻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响,韦松真气漫和全身,绕体三匝,已将”

逆天大法’提足到七成以上。康一苇却面含冷笑,右手骈指加戟遥指天际。

夜幕低垂,山风拂面生寒,金豪和少林、青城两派掌门人各自退到三丈以外,远远只见康一苇和韦松四目相对,灼灼神光互相盯视,宛如暗夜中四颗亮晶晶的星星。

两人全都凝神不动,实则心弦已崩缠紧紧的,皆因一旦发动,胜负之事事小,关连却极重大。

韦松自功力恢复,又得三圣之功,一战挫败霍守义,再战震伤追魂学究金豪,一连两次与高手相较,使他对自己的功力开始有了信心。

但康一苇号称“宇内一君’,武功决非泛泛之辈,他自是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轻心。

康一苇目光凝注,只见韦松一脸肃穆之色,肤色隐泛紫青,不禁心头暗诧,暗想道:看他一身修为,已达超凡人圣之境,决非他小小年纪所能有此成就,甚至神手头陀也未必能达到这般境界,这事倒有些奇怪!

想到这里,目光一敛,面浮阴笑,轻轻道:“准备好了吗?老夫要出手了!”

韦松点点头道:“庄主请便—一”

‘便’字才出,陡见原一苇右手食指迎空一圈,指尖遥沉,如飞般直向他前胸“将台”

大穴点了过来。

韦松慌忙住口,气行如电,匆忙中将全身真力,一齐聚往前胸,准备硬接一指。

那知他真气方聚,突然发觉康一苇出招虽快,指尖却毫无破空劲力,那一提,竟像是虚招。

他脑中顿时飞快地闪过一丝念头,咦! 凭康一苇的身份,难道会当着少林、青城两派掌门人,对我使诈?

心念未已,猛见康一苇招出及半,竟疾然抽臂回收,同时低喝一声:“着!”

叱喝声中,韦松一声闷哼,脚下一虚,向前冲出两步,只觉左后背“凤凰人洞’穴上,似被利刃穿透,心肝剧痛,‘哇’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

按说“凤凰人洞’穴位于左背之上,虽然与“将台”穴前后遥遥相对,康一苇站在他面前出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点中他背后穴道。

但是,不可能的事,竟然发生了。

韦松强自支撑着摇摇欲到的身子,招起眼来,四处扫视了一遍,康一苇木然立在前面六尺处,指尖犹未收回,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同以抱袖遮面,扭头不卒睹,那儒衫少年却瞪着一对迷惘地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凝视着他。

最后,他目光扫过“追魂学究’金豪,只见金豪面色铁青,侧身立在自己左后方。

啊!原来如此!

他心里恍然发现其中原故,气得重重哼了一声,“哇’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殷红的血液,溅满了衣襟,韦松强纳一口真气,压制住内脏重伤。怨毒而讥刺地对康一苇露齿一笑,缓缓说道:“姓康的,你总算达到夺取逆天秘录的目的了,韦松但能不死,必报今日一指之赐。”

说完,淡淡扫了地上两本“逆天秘录’一眼,直到韦松的身影消失在下山小径尽头,那儒衫少年才轻轻上前,取了两本秘录,送到康一苇手中,低声道:“爹!咱们终于得到它了!”

康一苇接过秘录,木然放进怀中,一语不发,垂下头去。

儒衫少年诧问道:“爹爹,你老人家不高兴?”

康一苇霍地抬起头来,脸色已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洒脱,微笑道:“孩子,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韦松不过一个晚辈,秘录也只不过暂时由咱们保管,等到万毒教败灭之后,乃应由爹爹归还给东海三圣。”

一面携了儒衫少年的手,转身向庄中行去。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突然合什躬身道:“此间事已告一段落,我等就此告辞。”

康一苇住足笑道;“两位敢是觉得康某不该对一个晚辈出手么?”

了尘大师略一声佛号,道:“贫道身受韦施主重恩,未使置啄,庄主此举,固所应该,只是出手却----”

康一苇神色微微一变,叹道:“我也觉出手未免略重了些,但那孩子仗待自己一身惊人内力.行事狂妄无礼,叫他吃点苦头,将来也可使他领悟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唯唯答应,康一苇又道:“逆天秘录虽独旷世奇书,在康某眼中,却未必有多珍贵,暂存本庄,不过意图为武林消洱部分灭祸而已!”

了尘大师等不再多说,双双告辞飘然离开了“傲啸山庄。”

直到两人去远,康一苇脸上笑容才渐渐变得阴沉,斜眼金豪,沉声问:“方才的事,他们可曾看出什么?”

主豪耸肩笑道:“他们也许太关心那小辈胜负,庄主出指之时,不忍卒赌,一齐举袖掩面,恰好未曾看出来。”

康一苇松了一口气,笑道:“如此最好,你立即带领追风四刀尾随下山,务必使江湖中尽知此事是由少林青城见证,使他们不能反悔变卦。”

金豪拱手道:“金某自当布置,只是,消息一出,也许会因此引起万毒教的觊觎?”

康一苇冷笑一声,目中杀机隐射,道:“正要他们寻上黄山来,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

金豪唯唯而退,康一苇默立片刻,耸肩一笑,复又返身行至石牌坊下,扬目上望,牌坊上犹自留着八个字,那是:“傲啸山庄,伪善之家。”

康一苇突然仰天大笑,扬手发出一股强劲内力,将八个字一齐拂去,喃喃道:“这小辈目光大异常人,终是留他不得。”然后固然回庄而去。

傲啸山庄之前,复归平静,夜也笼罩着整个黄山,峭风凛烈,旷野沉寂。

半响之后,一株枝大阴密的古松上,轻飘飘落下一个人来,这人一身黑衣,双手过膝,目光炯炯,向傲啸山庄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低骂道:“好个侠名远播的康一苇,头上三尺有神明,你以为你做得隐密,岂知全被我老人家看在眼里,虽得奇书,我叫你从此食不甘味,睡不安寝,你才知道手段。”

骂完,举起手来,遥向石牌坊下一阵虚划,然后返身飞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甫亮,傲啸山庄庄前石牌坊上,又现出八个大字,写的是:“金玉其表,蛇蝎其心。

…………………………………………………………………………………………………………………

……………

第三十六章 虚名谬誉

夜幕深垂,浓阴遍野。

韦松仗着一股沸腾激愤的热血,翻山越岭而行,不知走过多少路程,置身处仍然是一片乱山。

内俯伤势,越来越重,最后,终于脚下一软,跌翻在草丛中。

他知道自己尚未离开黄山,随时随地,都会被康一苇手下追及,此时心志一懈,只怕就难以活着离开黄山了。

于是,挣扎着又爬起来,慢慢地行了十余步,一个不支,重又摔倒。

迫不得已,只好从身边取出一粒“返魂丹”,投人口中,躺在草丛中慢慢调息。

“返魂丹”不愧是绝世奇药,丹丸入口即化,一股香液顺喉而下,经过盏茶光景,内脏掀腾的淤血,才渐渐趋归平静。

他吃力地抬起身子,纵目四望,原来自己正躺在山脚下一条溪流不远,便缓缓爬行移到小溪边,俯头猛喝了几大口溪水。

冰冷的溪水一人腹中,使他精神重又振奋不少,他喘息半晌,索性仰面躺在小溪岸旁,默默运功,疗治内脏伤势。

回忆不久前那场可耻的挫败,韦松不觉追悔无限,在海宁的时候,檐枷耶弥就曾经警告过,金豪三日之后,必有可怕的阴谋。

明知是陷井,他却愚蠢地踏了进去,及今回想起来,万事已悔恨无及了。

康一苇不愧是一代枭雄,处处设计周密,使他步步进入圈套,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金豪要以‘事关往事’作为钧饵,踏进黄山,为什么处处简慢,故意激怒于他,而且,少林了尘大师和青城乙真道长会来得那么凑巧?甚至那儒衫少年出言讥讽,背地偷袭,原来件件都是要他在少林、青城见证之下,落一个‘桀傲无礼,咎由自取’的罪名!

往事已矣,悔已无及,但是,那两本‘逆天秘录’,却并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竟会笨得以书作赌,双手送与了康一苇,这却是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以“返魂丹”的灵效,韦松原应暂时压抑住内脏的伤势,可是,这些难以排遣的恨事,一直在他脑海中素绕不去,竟使他真气涣散,无法凝聚,大半个时后过去.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加剧了不少。

正在危急关头,突然,溪流上方,响起一阵沙沙脚步声。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道兄请看,这块草丛被人压折了一大片,只怕韦松就在附近了。”

另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如此你我快些寻找,转眼天就要亮了,白昼中,怎能护送他离开黄山。”

人声渐近,转瞬已到溪边,拨开草丛,露出少林了尘大师和青城乙真道长两张焦急惊惶的面庞。

韦松看清并非康一苇手下,神志一松,登时昏了过去。

了尘大师左手一探,从溪边将韦松抱了起来,伸手试试鼻息轻声道:“还好,只是内脏淤血未能化尽,回故脑际,暂时昏迷,此地不可久留,还是连夜送他出山的好。”

一僧一道护卫着韦松,疾步撞出黄山,赶抵三口镇时,天色业已大亮了。

黄山左近百里,莫不是傲啸山庄势力,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不敢投宿客栈,索性绕镇而过,在镇郊找了一家民家,暂时安顿下来治伤。

乙真道长取些银两,嘱民家备办饮食之物,了尘大师将韦松安放在一间静室中,两人便开始仔细为他检验伤势,了坐大师首先惊诧地道:“韦施主应敌之际,几将全身功力聚于前胸,致后背为人所乘,凤凰人洞穴又是人体主穴之一,论理应该伤得很重,但贫僧检视,却发觉韦施主除了内脏淤血来化,伤势却并不严重,这就奇怪了。”

乙真道长叹道:“他如能在负伤之初,静心调息,此刻何至陷于昏迷中,依贫道看来,韦施主伤势虽轻,内忧却重,否则,区区淤血,岂有化不干净的道理。”

了尘大师道:“道兄所见极是,我等既受韦施主大恩,少不得要问出他心中忧郁之事,设法替他分优才是。”

两人商议了一阵,盘膝分坐在韦松左右,各出一掌,一按‘凤眼’,一按‘凤尾’,闭自行功,两股热流,同时注人韦松体内。

经过半盏热茶光景,了尘大师和乙真道长相顾愕然,皆因他们各以精纯内力注人韦松体内,不想丝毫没有催动他内脏机能,相反地,两股内力竟如泥牛人海,全在他体内消失得干干净净,仅只半盏茶时间,这两位武林高手便感觉真力枯竭,额头上冷汗直冒,忙不迭缩回手去。

了尘大师变色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乙真道长也摇头道:“贫道也不明原故,以你我二人修为,别说是渡力于韦施主这等高手,便是从未练过武功的凡夫俗子,也当有所感受,除非他已经死—一”

“死”字一出口,了尘大师心头一震,不由自主探手试试韦松鼻息。

这一试,登时跳了起来,原来经过一阵折腾,韦松竟无声无息停止了呼吸。

两人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跺足追悔道:“好端端地,怎会突然断了气,敢情是咱们渡力反害了他?”

乙真道长泣然泪下,垂首道:“韦少侠果真去世,便是贫道无能之过,贫道立即返回青城,在祖师像前引咎自刎,从此解散青城派,永不再涉武林—一”

正在伤感痛悔,突听韦松轻嘤一声。

两人都是高僧高道,忽见死人复活,不禁都吓了一大跳,一闪身跃下床榻,惊愕回顾;韦松果然开始蠕蠕而动,而且,口中喃喃低语道:“蓝—一蓝姑娘,我不对—一对不起你了------”

乙真道人又惊又喜,再次探手试他脉息,却发觉早已振动如常,毫无异样之处了。

了尘大师恍然道:“贫憎孤陋寡闻,不知道是不是逆天大法应有的现象?”

乙真道长颔首而笑道:“对!逆天者,反序之意,韦施主必是习练过逆天大法,才有此反常之事,可笑你我活了偌大年纪,这一回当真是开了眼界。”

了尘大师道:“即然如此,你我已无能为力,不如退出室去,让韦施主自行调自一会,只怕比我等来手笨脚更好。”

两人合什躬身,一齐退出室外,反手将房门掩上,便在门前席地而坐,替韦松护关守望。

过了半个时辰,室中已有微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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