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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灯一曲太妖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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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明明是我安排好的一切,你竟然敢抢了便宜!”
粉蔻满目妒恨哪里还废话,便又出手。
——七秀公子是她先盯上的,一切也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她使尽手段都换不来他正眼瞧她一眼,若他真如传闻中一般冷僻也就咬牙认了,偏偏这个姿色不如她的沐烟却横插一脚不但昨夜安排的一切被她破坏,如今还与他气氛正浓!
她的武功是不及沐烟,可是论姿色论媚术哪里会输了她!?这女人究竟藏了什么手段?
她仗着苏小昭手中没有兵器一逼再逼,却屡屡被她闪过真真恨到磨牙——
歧燕玉岱等人大约知道粉蔻冲动来寻,此时也纷纷而来,分开两人——
“姑娘,这里是太守府,莫要闹大了惊动了人!”
苏小昭本就没打算陪着她闹,此时自然合作,粉蔻却要不依不饶,被歧燕急急叮嘱一句:“阁主知道了要生气的!”这才罢手。
只是,那本来暗斗的梁子却就此被摆到了台面上。
“——沐烟,七秀公子之事我们各凭本事,但你最好祈祷一辈子别有把柄落到我手上,否则叫你生不如死!”
苏小昭只淡淡笑笑不予置评,这样的性子脾气,要怎么在朱颜阁活下去呢?
☆、第三十章 花容雪,破晓无声1
做任何事情都有风险。
苏小昭要面对的风险,不止是这件事的危险,还有雪能否信任她,能否配合。否则,便只能强行带他走,再伪装成他自己逃跑。
不好说到底哪一边难度更大一点,因为她对雪一无所知。
现在粉蔻对她这般深恶痛绝,她觉得大概在回去的时候不会见到雪还在原处了。粉蔻阻拦不了她“接近”七秀公子,但还有能力不让她再有机会见到雪。
但这一次她料错了,她不必去找雪的下落,他就在院子里,院子中央——粉蔻命人将他吊在柱子上,人似乎已经昏迷。苏小昭不知道他之前受了多少折磨,但看得到他一身的伤。
她快步走过去解下绳子,粉蔻从屋里走出来,“他现在还是我的人,连我惩罚手下你都要管么?”
“——你这样不怕扫了贵客的兴致么?”她不知道自己在压着什么,她大概都不必对粉蔻废话这样他会死。没人会在乎,而她需要让自己看起来跟这些人一样,不能够让她们生出任何怀疑的目光。
她只能看着粉蔻那不屑的轻笑,“说不定他们更喜欢这样的乐子呢?”
——她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姑娘?”玉岱虽算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却也似乎有些不解。
苏小昭闭目片刻,漠然直起身,即使知道雪遭受的这些只是因为粉蔻要示威给她看。她现在却只能甩手不管。
雪被吊在院子中直到半夜,他既然是粉蔻的示威便不会有人去放他下来。
苏小昭换过夜行衣,她现在不去考虑事后需要什么样的理由去解释雪的失踪,要怀疑便让她们去怀疑,只要没有证据是她所为。
——※——※——※——
夜色已深,房间里还在纵情笙歌,游园宴中越来越多的宾客加入其中。一旦沾染,很容易便沉迷此道。粉蔻在这一方面的确颇、有、建、树。
苏小昭已经尽量等到大多数的人无心关注院子回房去逍遥快活,但是春寒颇重她不确定雪的身体是否还受得住,不想再拖。她将雪从柱子上解下来,正要架着他离开却正有人从屋里出来,解了裤子不去茅厕却有意往柱子这里来一解方便,然而乍一见一身黑衣的人便大叫起来——
这院子不仅有朱颜阁的人还有太守安排的护院,一时间都被惊动。苏小昭带着意识不清的雪跃上房顶离开院子,雪虽纤瘦仍让她行动慢上许多,眼见搜查已近,她已没有时间带他离开太守府,只能暂时找地方藏身躲避。
“搜!一定要把那两个人搜出来!”
粉蔻几乎恼怒,一脚踢开苏小昭的房门,里面没有人。
——果然是那个女人吗?
叫她抓住,定让她说个清楚,就算阁主这次怕也不会护着她!
“封锁这几个院子,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苏小昭扶着雪躲在树丛里,然而搜索愈近,左右远门都有守卫巡查,此时上房更是自曝目标。眼见隔壁院子已经被搜查过,往这里来了,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冒险翻墙——她自己尚好,看一眼雪凌乱破碎的白衣和白花花的臂腿,黑夜里他才真的是个明晃晃的靶子。
抱着这样一个靶子,不冒险,也是无路可退。
她勒紧了雪一窜上墙迅速翻过墙去,白影一闪而过顿时引起守卫的注意——即使被发现,隔壁院子守卫已松或许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苏小昭刚一落地,左右人影一闪几乎同一时抓住了她——
她一惊,下意识便要还手,转头迎上的却是莲漪的一双细眉凤目。尚来不及惊讶他怎么会来这里,再一转头却足够她愣住——另一边的人,是卓惊弦。
她一时僵硬,脑筋停滞片刻。
一左一右两人,莲漪细目微微眯起透着三分戒备七分寒意,牢牢抓住苏小昭的手向自己拉过来。卓惊弦却优雅依然,浅笑的眼里不见分毫敌意,只是手上未松让人挣脱不动。
苏小昭被夹在中间只觉满身的刺扎,只是他们的处境真的很不妙——哪怕丝毫的动静都会把人引来,而即使没有动静,搜查的守卫也已经向这边搜寻过来——似乎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被人发现在这里都不妥当吧?
她只满目惊诧与不解地看向卓惊弦,仿佛印在她眼底的还是逃离千机阁那一夜他高塔上荒凉而绝然的目光,与眼中的温然笑意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
终于随着纷杂脚步声踏入院中,卓惊弦突然倾身向她耳边低声道:“人给我,你先走。”便放开了她,转手拉起雪。
苏小昭想拦却又不能出声,身旁的莲漪冷冷睨了卓惊弦一眼,随即收回所有权般把她拽进怀里拉了就走。苏小昭一瞬犹豫,莲漪低声道:“交给他,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栽在这里。”
她的确没得选择,莲漪卓惊弦两人一人带了一个分道而走,没了雪的拖累苏小昭和莲漪很快便脱身。至于卓惊弦那边,倘若没有把握脱身他也不会来蹚这个浑水。
他们躲进莲漪的房间,搜查虽还在继续,却终究不敢惊动了宾客。
苏小昭如今才觉后怕,对于莲漪的出现虽意外,但想想却也不算意料之外——他毕竟不会放她一个人涉险。若方才一起被困在那里,岂不是连莲漪也被牵连,如今的他,并不是莲九笙——
“你不该来。”
他站在她跟前贴得很近,低头浅笑,手指缓缓在她发间穿过,很缓很慢,很……不爽……
“你答应过我能保护自己安全——可是方才似乎并不像你答应的那样?若我不去,便叫卓惊弦英雄救美了么?”
发梢仿佛随着话音从指间垂落,连空气也莫名凝结片刻。苏小昭脊背上微微凉了凉,迟疑片刻认真思索了一下,没能想出个所以然便只能当做错觉来解释。
于是顺着他的思路感到些许担忧,“但是卓爷怎么会来,这样一来就被他看到你……”
她还根本没跟这两人同步起来,依然担忧着被卓惊弦看到莲漪,会不会怀疑到什么。莲漪眼底一片凉淡待笑不笑——反正莲九笙的脸早给卓惊弦看了,见面彼此心知肚明只不拆穿。却是说到他为何会来,如今,还不明摆着么——
“无非,还、未、死、心、罢了。”
苏小昭些微冷汗,终于从莲漪的语气中听出那么点磨平牙根的味道。
只是他一转脸便又恢复了“七秀公子”的笑容,冷艳妖娆,完美无缺,莹润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汗毛。”
“……”
她真的不想想太多,谁叫她一面对莲漪这张脸就习惯性的乖驯着抗拒不能,只是脊背上重又窜上来的凉意,貌似真的不是错觉……
及至次日,大院里平静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小昭疑惑丛生却无奈粉蔻一干人如同偃旗息鼓再无动静,一时无处打探。但不管其中缘故如何,都只能说卓惊弦行了一步好棋,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
如今苏小昭欠了他人情,千机阁里一场无头恩怨好似就此生生被扯平,倒是雪还在他那里,她不得不去。
去见卓惊弦,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结的。
若再加上莲漪那半冷不热叫人混身哪里都觉得不对的目光,那压力便双倍了沉重。
可谁叫她对上莲漪那张脸就反抗不能,就算心里再怎么告诉自己剥了那层皮里面还是莲九笙也不能。
她只得背了莲漪去卓惊弦处,她想要的答案,怕只有他能给。
卓惊弦的住处不若其他宾客,非但单独一院,显然伺候也分外周到。他已在院中桃树下摆了茶果,只等她来。
抬袖斟茶,露出腕间寸许玉脂被一袖明紫映得绝代风华,让人难辨他的年纪,却又切切实实感受到年轻人身上所没有的优雅从容。
说起来,他虽是小镯名义上的爹爹,却也不过三十多的年纪。二十年前的他还太年轻便经历了那些恩怨仇恨,叫人想到此便生不出怨恨。
除去那些偏执,他待她却真的没有哪里不好的。
“卓爷。”
“等你很久了,坐。”
“不必,我只是来谢谢卓爷,顺便带雪走。”
卓惊弦放下壶只是微笑望她,“你带着他这个大活人,又能走到哪里呢?”
苏小昭静静看他,片刻方问:“他如何了?”
“伤的不轻,请过大夫,但人还未醒。”
——在这种时候,能将大夫请来,看来卓惊弦身份果然不同。
“那么,卓爷大概是见过粉蔻了?”
那双如墨惊鸿的眼依然笑得波澜不惊,口气越发温和,“你可放心,我同粉蔻说人是我看上的,也是我派人去接来的。她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
“——卓爷还真是手眼通天。”
“但你似乎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只是不知卓爷在这里,又是占了个什么角色。”
卓惊弦温和笑意迎着她凉淡的眼,细细瞧着她的脸,仿佛无论她是什么态度都不在意,极尽了包容。当真要让她以为,万花谷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靥。
“我不瞒你,我来这里是因为朱颜阁想要与我缔结同盟。想必你也知道自十年前无盐匪寨被七秀公子除去,朱颜阁就失去了江湖上的同盟。如今她看中十二连环坞,又有什么奇怪呢。”
苏小昭的眉间却轻轻蹙起,“粉蔻知道这些。”
“没错,我在这里都是粉蔻姑娘在招呼。”
——但她却不知道卓惊弦的到来。
果然她在朱颜阁时日尚短,杜迭姬表面上杜迭姬对她好过粉蔻,却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她。
卓惊弦不知何时起身走近,苏小昭一时沉思未察,正迟疑着要不要退避,他已抬起她的下巴,自然而然的动作仿佛并无亵渎——“虽然可惜了你原本的面目,不过现下你的脸倒也增色许多。无论哪一种都很美。”
——无论外貌如何改变,这双眼从未变。
她微微蹙眉,“卓爷。”
卓惊弦浅浅一笑放开,“我来之前见过花楼,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我的扶持,你在朱颜阁会更稳?”
苏小昭盯他片刻,从听他说见过花楼,她便很确定公子定将她卖了。卓九爷的扶持对于铲除朱颜阁来说是个足够大的诱惑,而她同样不能抵抗。对她来说唯有铲除朱颜阁,任何事都不能阻挡,足以付出一切。
“卓爷肯帮我?”
“我就是为此来的。”
“为什么?”
“——当作,是我对你的补偿,如何?”
她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恶念和欲望——可是千机阁里他又如何不是这般眉目温和的模样?
她从来就看不透这个人,在他面前,她大约只如毫无防备的孩童,若他有心,便在股掌之间。
仿佛看透她的心思,卓惊弦徐徐道:“你可以不必信我,只需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需要我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苏小昭尚在迟疑,他已寻常笑道:“那些可以回头再说,现下,费了那么大力气救出来的少年,你不先去看看么?”
她隐约似松了口气,见卓惊弦唤了下人来引路,颔首告退。
——※——※——※——
本以为,大约是过不了这一晚。
其实就这样了结倒也罢了,迟早也会有这一日,雪已经不在乎了。
只是周身的疼痛中几番昏昏沉沉最终醒来,明白自己没有死,却一片茫然不知喜忧——最终,一切还是继续下去,不知何时尽头。
苏小昭见着他醒来,那一双眼里困惑,了然——最后剩下的却只有一团死气,沉沉如烬。
她曾经见过许多次……于儿时,那些与她一起进入朱颜阁训练或更早于她的孩子。再苦,再累,分明都熬下来了,然而一朝送去伺候那些贵人,却只能生死由命——运气好些的,遇上个好主被包养下来也就罢了。运气不好遇上变态嗜好的,若没有死在床上,便熬一日算一日,连自寻短见也不能——他们就是这样被训练的,自幼灌输在脑中,如同魔咒。
她忘不掉每一个死在她面前的孩子,即使连名字都不记得,甚至就连当时知道的都不是他们的真名,她依然忘不了他们的眼。一如雪一般。
雪在看到她时目光渐渐有了焦点,冷冷的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对他来说,大约不过是从这个人手上被转到另一个人手上,就像当初被杜迭姬分配给粉蔻,就算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和善些,最后做的还不是一样的事。
面对他,苏小昭不能再防备试探,她若不放下戒备,他又如何去信她。
“我要带你离开朱颜阁,往日那些,都可以结束了。”
他眼中似乎不解,然后慢慢,慢慢,绽出一种质疑,否定……他不信。
那不可能。
没有人告诉过他可以结束,到死之前都不能——
苏小昭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去接受,“你先休息,我会再来。只是不要对别人说。”
她转身离开,正要走出房间却听身后迟疑问道:“你不是和她们一起的吗?”
她转头对上他的眼,质疑也好困惑也好,都好过一团死气。不能隐瞒,不能欺骗——她沉默片刻,道:“我的使命是让朱颜阁从这世上消失。”
——那是使命。不是花楼的任务,而是她生来的使命,也许从她进入朱颜阁的那一天就已注定。
雪会懂她交付于他的是多么重要的秘密。
她选择相信他,不防备,不隐瞒,不欺骗。雪是朱颜阁出来的人,不会不明白其中利害。
倘若,他不懂——
卓惊弦站在门外,若他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管苏小昭如何,他会替她灭口。
他会让她可以安心去做任何事,即使是这种连底牌都亮给别人傻事。
至少现在。
☆、第三十一章 花容雪,破晓无声2
对于雪来说苏小昭口中的话的确难以让他相信。
他就是这样被培养的,不能相信朱颜阁外的一切,不能反抗,没有救赎。他活着就只为了执行朱颜阁的命令,取悦那些贵人。由生到死,他只是朱颜阁的一件工具。
他不信,但他只是不解——他可以睡在这样舒适的床上而不必伺候任何人?
他身上的伤在被医治,汤汤水水灌下去他被掏空的身体好像渐渐填满而不是只维持一个光鲜的外表看似美丽的肌肤。
——他在被人照顾。每个人都对他称得上客气,而不是像廉价工具一样轻蔑的使用。
一切就好像真的可以像她说的一样变的不同于过去。
他只是感觉不真实,每每半夜醒来总要用很久去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眼前的安逸让人无措,好像不知何时就会像它突然到来一般突然结束。
他讨厌这样,一旦看到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境遇他还怎么能再回朱颜阁去,怎么样都好只要离开朱颜阁,哪怕是离开火坑又如虎穴,哪怕要因此粉身碎骨。反正他连命都不在乎。
“卓爷,雪求见。”
“叫他进来。”
卓惊弦看着这个第一次自己走出房间的少年时,就大约已经知道他的决定。那双原本死灰一样的眼里虽然还一片淡漠无绪,却能够看到一丝绝然。若不能生,便死,好过不生不死。
“你是卓爷?”
“可以这么叫我。”
“她——请卓爷替我告诉她我愿意听她的安排,只要她能让我离开朱颜阁,什么我都做。”
卓惊弦悠然勾起嘴角——似乎雪以他的方式去理解了苏小昭的用意,因为他并不相信会有凭白的好意。以他的经历,有这样的理解很自然,卓惊弦并不打算纠正,这样反而好。
他笑得和善却又威严,有着不容抗拒的味道:“我会告诉她。你也该收拾一下,在她来之前,让自己能看一点。”
雪默默垂首,躬身告退。
——他有的,也只有自己的外貌和这身皮肉了。
苏小昭再见雪时些许意外——倒也不是意外。
雪固然是美貌的,天生的纤细,白净,仿佛剔透晶莹,有着少年未脱净的稚气,却也有满目疮痍的淡漠。他将自己收拾得很妥当,白衣雪光长发如漆,像最清纯与清冷的雪中小仙,不显半分疲惫与伤。
他本也是最擅长掩饰的,取悦他人,又怎能疲颜示人。
苏小昭只觉他不必勉强的,但卓惊弦却不这么想。
“既然我要助你,与其遮遮掩掩不如放到明面上来。杜迭姬虽安排了粉蔻来,我若不中意她也没办法。只要我对你有意思,杜迭姬也只能用你来拉拢我——至于雪,我去要来给你,作为我讨佳人欢心的礼物。”
苏小昭第一反应却道:“不送他走吗?”她的本意应是让雪远离这一切——
“朱颜阁现在都知道雪在我这里,若说送他回十二连环坞未免不合理,让他逃走,或是诈死,你觉得值得冒被朱颜阁看穿的风险?”
他的话成功让苏小昭沉默,她救下雪已是任性,不该再冒更多风险。
“这样一来我和粉蔻的敌对也要摆到明面上来……”
“没错,虽然含蓄一些更容易博得好印象,但未免太费时。如今既有我在,何不用更快的方法将她挤兑出去?”
苏小昭没有反对算作默许,她只是……想到莲漪,隐约有些汗颜。
本是瞒着他来见卓爷,如今既然联手,却是应该告诉他的。
——※——※——※——
面前是肤白如雪精致若瓷,略显苍白的肌肤下隐隐可见淡青的血管,仿佛轻轻一捏,便可以打碎的脆弱。
莲漪半眯了眼睛笑得似寒夜魈魅,深邃如晦。目光在雪身上打量片刻倒也没久留,转向苏小昭时楞是让她浑身不自在了一下。
“人接回来了?朱颜阁挑人的眼光倒真是不错——”他俯身在小昭耳边,低低的声音几许暧昧——“含苞待放引人折。”
苏小昭略囧了下,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人已经受了不少罪很可怜了,哪里还经得起折。”
听得耳边一声轻笑,“只是可怜便好。”
——仿佛还有半句未说完似的。
她这才抬头看他,仔细的端量了又端量,纵是无奈七秀公子这张笑脸太天衣无缝,还是觉得自己方才察觉到点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看一眼立在一旁也不靠近的雪,安静着乖驯着,低眉垂目一语不发。
虽是听卓爷安排留他跟在身边,但他这样一句话也不说,只觉对他完全无从了解,也生不出亲近。
也罢,她其实未想再把他卷进这些事里来的,只留在身边,等待合适的机缘送他到别的去处,大约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正出神,她的脸忽而被扳回来,唇上重重被咬了一口。
“——”
——旁边还有人在,不要这么光天化日!
“——江湖第一美人,也会担心这点威胁么?”
莲漪心思被拆穿却连窘都不窘一下,反而笑得悠然,“那么他会是威胁么?”用那一副好皮囊笑得厚颜无耻又无赖,把问题又踢还给苏小昭。
——要先稳住他才好说话。
苏小昭思索着慢慢道,“有你在眼前,旁人又怎么入得了眼……”
莲漪唇畔的笑容正带了暖意仿佛要渗透人心,苏小昭气也不敢喘紧接一口气说道:“卓爷现在是朱颜阁的入幕之宾他要与我联手一起对付杜迭姬。”
那笑容便那么凝在嘴角——“卓惊弦?”
“正是。”
应着他的却不是苏小昭,而是从外面走进来的一袭紫衫。
苏小昭也稍稍意外,本想先与莲漪谈好,两人见面方不至于水火不容,却不想卓惊弦这么早来。
他倒是一派从容,华贵气度和蔼依然,仿佛些许歉意,“我来的太早了么?”
苏小昭应也不是,几分担心地去看莲漪,堪堪见他眼中寒意一瞬敛去,便噙了一抹疏离的笑意,既冷又硬,客气着说道:“不知十二连环坞水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话虽这样说着,语气态度却是半分欢迎也没有的。
卓惊弦便也寒暄,“哪里,名剑大会一别,一直想着有机会再见七秀公子一表歉意,还望七秀公子勿怪治下不严之过。”那般得体姿态,仿佛也从不知七秀公子或是莲九笙的真面目一般。
既然在这里的人是“七秀公子”,自然用七秀公子的态度来面对卓惊弦,这本没什么不对。只是为何苏小昭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里多了点她看不透的东西,一眼之间电光火石仿佛就在这平静之下崩了天地。
说辞是已经想好的,她也只得开口打破这对峙般的气氛,对卓惊弦道:“朱颜阁对七秀亦是多年心腹之患,七秀公子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卓惊弦只笑笑,什么样的说辞对他自然都无所谓。
如今七秀公子在暗卓惊弦在明,苏小昭似乎的确是占尽了优势,只是眼前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她觉得这阵营似乎又不那么牢靠……?
“小昭,我与卓九爷单独谈谈。”
那话尾几个字生生挤出了点磨牙的味道,小昭只觉自己此时若走留下二人实在不怎么妥当,可是看一眼旁边的雪,又担心她若不走,给雪看见什么更不妥当的。
想想这两人也都不是会一时冲动做什么出格事情的人,她也就应了,先带了雪离开。
待苏小昭一走,莲漪便连七秀公子那冷傲的神情也卸去,只盯着卓惊弦目色微寒。
“卓九爷这般若无其事的出现,又打的什么算盘?”
卓惊弦一派和蔼也已散尽,只优雅不变,“漪公子不必担心,前番的确是我一时执迷,让两位受惊。既然已经醒悟,我自不会重蹈覆辙,至少你可放心,我是不会伤害小昭的。”
莲漪细目微微眯起,似乎从里面听出了什么——
无须问,因为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只在对视之间从彼此眼中看见的就已经足够说明。
“你不会有机会。”
卓惊弦一片坦然从容,“但你却不能否认她现在的确需要我的帮忙。如今你自身难保,也不想她一个人在朱颜阁孤军无援吧?”
莲漪眉尖轻蹙,他“慢慢来”可不是给卓惊弦制造机会的。却又不得不承认,若为小昭,便要容这个男人在她身边。
要怪,便怪自己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而小昭却在他够不到的地方。他不能放她一个人去面对。即使,陪着她的是别人。
——※——※——※——
沐烟和粉蔻之间,因着一个雪,就算彻底的翻脸了。
是卓惊弦派了他手下十二连环坞的大总管亲自去向杜迭姬要的人,一并摆明立场,联盟可以考虑,只是对粉蔻无甚兴趣,换了沐烟尚顺眼些。
杜迭姬该意外么?
粉蔻的本事她是清楚的,无论姿容还是媚术,房中术,没有几个男人能逃得掉。
而卓惊弦几乎是杜迭姬完全交到她手上的,连机会都没有给沐烟。
但若要意外——
沐烟,不正是她看中的么?她且笑不语,想必心中也自有计较。
苏小昭带着雪再回那院中,却已是大张旗鼓的替他选了自己隔壁的房间,一应布置极尽舒适奢华,绝无半分委屈。
粉蔻心头一股怒气哪里压得住,索性此番已是翻脸,抽剑便向苏小昭挑来。苏小昭未动,却是玉岱拔剑挡下。
她只笑笑,漫不经心顺顺衣袖,“粉蔻姑娘这又是做什么呢?”
“贱人不必装模作样!过去你果然一直假惺惺装老实,却一再在背后搞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哦,”她似十分好笑一般,“那你又要做什么呢?”
“我今日便杀了你,自回去跟阁主领罪!”
苏小昭这回竟嗤一声轻笑出来,便又稍敛了,轻巧问道:“你却杀得了我么?”
可谓一针下去便见血,粉蔻长相再好媚术再好,放在苏小昭身上又有什么用?单论武功却早就是她手下败将吧。
粉蔻一时气急,喊道:“凌姝歧燕!”
那两人却一时迟疑,粉蔻与沐烟之争之前可以说一直是粉蔻多少占些上风,但沐烟的地位却也微妙。如今形势却突然扭转,粉蔻固然能同沐烟动手,她们若也动手却隐隐有些以下犯上了。玉岱出手是护主,她们可没有借口的。
粉蔻似是不能相信这群女人如此现实,一口气堵在胸口发作不得,苏小昭见差不多也便收手不打算逼人太过,“不如今天我就不计较了,左右你这也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先前未撬了你的卓九爷时,你不已经对我拔过一次剑么。一样的事,若没什么效果就不要做两次,未免太没新意了。”
她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对了,这孩子你□的着实不错,我很喜欢。”一笑轻蔑,她眼里已没有粉蔻,至于粉蔻认为她是真看上了雪还是专为了示威,那都无所谓。
她带着雪宛如招摇,回了房间。
沐烟很少这般飞扬跋扈,那甚至是有些叫人难以相信的。纵是玉岱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了解她这个人,也有些不解。
从一开始只是形势所迫被划归为沐烟这一边的人,到现在渐渐开始承认她,算是自己的选择,她毕竟无法不在意。
待一进了房间,沐烟周身气焰却像是一下子卸了下来,平静得再无处寻。
她在椅子上坐了,雪便不远不近站在一旁,好像他从始至终也这般模样,不说一句话更别提讨人欢心。
然而沐烟完全不介意似的,全然由着他,甚至也尽量当他做不存在。
——毕竟雪经历过太多,如今他既然不喜欢与人热络,那顺着他也好。反正时机一到待送他离开,也就彼此陌路了。
只是苏小昭思量片刻,抬头与他道:“今晚,你就留在我屋里。”
雪低垂的睫毛似乎微微动了一动,她还在思量着其他事没有注意。
——粉蔻虽动不了她,但对雪想必也是咬牙切齿的,未必不会拿他开刀来报复自己。既然自己已经收了雪,留他在屋里,别人看来也不算什么稀奇。
苏小昭和雪彼此不知对方心思,反叫一旁玉岱看了个分明。
“姑娘……你方才对粉蔻姑娘那般跋扈,是为雪出气?”
“诶?”苏小昭回神,怔了一怔,她做这些是自然,被人看穿却有些微窘了。稍稍左顾右盼,“也不尽然……”
玉岱浅浅笑了,她倒看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再去看雪,只见他抬了眼,满目微微不解和迷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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