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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鹰扬-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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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允中生活在高邮湖,出没在水禽众多的湖中洲渚中,对这种声音不算陌生。可是,他并不知道经过精密安排的天罗地网。
唯一令他心疑的是,这些人在这里弄什么玄虚?
再就是两妖女怎么会从三山别庄出来?
人毕竟不可能未卜先知,也不能料事如神。
他的判断是,两妖女挺身而出与三山别庄打交道,讨取黑煞女魅出口怨气。
王屋山百了谷的声威,比三山别庄响亮,狂彪公孙龙犯不着为了一个黑煞女魅,而开罪百了谷的人,所以将黑煞女魅交给两妖女带走。
这是合情合理的推断。
终于,他看到了远处树林缝隙中,透露出来明灭不定的灯光。一个自小生活在黑夜中的人,决不会有逐火的习惯。他谋生、练功,都是在黑夜中,所以他不是飞蛾。相反的,看到了灯火,反而提高了警觉。
身形像幽灵般幻现,蓦地破空而起。
他的内功和轻功,都已经登峰造极,加上神鹰葛宇的陶冶,两年中倾囊相授,轻功更上一层楼,凌空来去搏击神乎其神,进窥御气飞行的堂奥。
人升上树梢,三五起落蓦尔失踪。
随后蹑踪的人,许久才发现他失了踪。
在大湖的洲渚间猎水禽,相当不易。
那些雁、对鸭、鸨……都是机警易惊的水禽,夜间派有替卫,稍有风吹草动,就一飞冲天一哄而散。
因此猎人必须有耐心,逐分逐寸接近,决不可发出任何微小的声响。即使如此,也不见得能成功,水禽的听觉比人灵敏多多。
假使能用猎水禽的技巧来猎捕人,几乎有九成成功的希望。
他是最好的猎禽人。
树林的南面,是一处荒野,零星生长着一些灌木丛,野草高低不等。
一座茅舍,就建在荒野的中心,距这一面树林,约有百步左右。想接近的人,最佳的掩蔽就是这面的树林。
树林边沿,就是天罗地网的分界点,隐身在内的人丝纹不动,等候来人入网进罗。
可是,毫无动静。
茅屋柴门紧闭,灯光是从简陋的窗缝透出来的,远在三里外也可以看得到,足以吸引远处的飞蛾。
茅屋分两造,中间是天井。
后进共有一厅四房,灯光就是从主要的内房窗内透出的。
房内的设备相当简陋,一床一桌四张条凳,帐破席残四壁萧条,宅主人的家境穷困可知。
房门虚掩,侍女们进进出出。显然,住宅换了主人,侍女们的华丽穿章,与宅内的陈设极不调和。
桌上摆了酒菜,餐具也都是精美。
公孙英与水月仙姑并坐在上首。
三更已过,两人都有了三五分酒意。
黑煞女魅与另一位侍女,在一旁侍候,奉酒传杯低声下气。
水月仙姑今晚仍穿了玉色道袍,但里面什么都没穿,袖带半弛,袍襟半掩,露出半抹酥胸,深深的乳沟令人望之心荡神摇。
粉颊上潮红涌冷,一双眸子水汪汪,一颦一笑,媚态横生,恍若鱼玄机再世,天魔女重生。
公孙英倒是衣裤整齐的,而且佩剑也在腰间。只是,他的一双手,可就不整齐,左手远绕过水月仙姑的背腰,右手探入那晶莹腻滑的胸怀,不住探索抚弄他需要的目的物,火红的脸颊贴上了香肩,灼热的目光充满情欲。
“死人!笨手笨脚。”水月仙姑的话带了浓浓的鼻音,媚眼如酥,娇躯作象征性的扭动:“不要真醉了。好人,快三更天了吧?”
“是的,三更天了。”公孙英信口说,灼热的嘴唇,吻上了那白嫩如脂的粉颈。
“不要蠢动……”水月仙姑格格笑,躲避他的嘴唇:“紧要关头,他们该来了吧?”
“来得及,宝贝儿。”公孙英含糊的说,干脆拉开那有等于无的衣襟,酥胸王乳全部暴露在灯光下:“信号传来之后还来得及,没有人能接近网罗而不被发觉。”
“你可不要小看断肠箫……哎呀……你……你听我说好不好?那姓张的更高明……”
公孙英忙得很,没有工夫听她说,正像个索乳的婴儿,回复廿年前婴儿时代的本能本性。
一旁捧壶的黑煞女魅,眼中涌起往昔不时涌现的煞气。
公孙英在她身上,也曾经有过这种热情的表情,但情调不同,对她完全出于强迫性。尽管她把公孙英恨入骨髓,但看到这恶贼在她眼前与另一个女人公然淫乐,仍感到不是滋味。
“信号传来了。”黑煞女魅咬牙说。
两声低芦哨声音,从内厅传入。
“什么信号?”公孙英从那高耸浑圆的玉乳上抬头问,眼中的欲火消了一半。
“一个黑影从东北角接近。”黑煞女魅冷冷的说:“你还有半刻工夫快活。”
公孙英推开水月仙姑赤裸的胸膛,反手就是一耳光,啪一声把黑煞女魅打得运退三四步。
“贱货!你给我记住了。”公孙英怒叫:“你敢没规矩在我面前你你我我,小心我给你两靴尖。说!你该怎么称呼?”
“奴……奴婢该……该称大……大少庄主。”黑煞女魅狼狈地恭身回答,眼泪往肚子里吞。
“到外面问问看,来人是谁?”
“奴婢遵命。”黑煞女魅欠身答,放下酒壶出房而去。
公孙英的手和目光,重新回到那荡人心魄的酥胸玉乳上,情欲之火重新炽盛。
“你不打算准备吗?”水月仙姑反而控制得住,推开他蠢动的手。
“只来了一个人,值得准备?你……”
“你又在说大话了。”水月仙姑沉下脸,掩上胸襟着手整衣:“你说你十招击败了断肠箫,我可没有亲见。你说你擒住了张允中和黑煞女魅,却又语焉不详,你又不让我仔细盘问黑煞女魅……”
“好人,你不要疑神疑鬼好不好?”
“我不是疑神疑鬼,而是有点想不通。从你的床上工夫估计你的内功修为,不客气的说,距纯青之期相当遥远。而断肠箫的一甲子修为,决不是你这种华而不实,心傲气躁的人所能对付得了的。”
“笑话!你仍然不信任我?”公孙英恼羞成怒,要发作了,一蹦而起。
“我很想信任你。”水月仙姑不在乎他发作:“因为我想信任你,所以才和你合作。假使我对付得了那两个人,何必多此一举?”
“等会儿他们来了,你不能插手。”公孙英咬牙说:“我改变主意了,不要活的,我要砍了他们的头来,双手奉给你。”
“哟!你总不忘记随时随地表现英雄气概呢!”水月仙姑的语气中有揶揄成分,走进床口从枕旁取出连鞘长剑:“不过,平心而论,不论那一方面,你都是第一流的,我很满意。”
“你……”
“我还真舍不得让你独自冒险呢。”水月仙姑态度又变了,女人是善变的,伸手情意绵绵地轻抚他的脸颊:“要是你有了三长两短,我到何处再能找到,像你这样让我满意的俏郎君呀!你说是不是?”
“我算是服了你。”公孙英气消了:“我老爹告诉我,对付女人,切不可迁就迷恋,必须像个暴君。对你,我就使不出暴君的手段来。”
“那道理很简单。”水月仙姑媚笑。
“什么道理?”
“你心中明白,床上床下,你都不比我强。”水月仙姑肆无忌惮地说:“黑煞女魅怕定了你,因为她的武功比你差一两分。你吃定了她,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将她置于死地。对我,英郎,你最好收起降伏我的坏念头,你必须公平的对待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宝贝儿,你可爱的地方,就是肯说老实话。”公孙英笑笑说:“黑煞女魅就蠢得很,她各方面都比我差,却又不承认,不时语出不逊,甚至一而再声称要杀掉我,其实她心中明白,永远办不到,她在自欺欺人。”
“其实,你我都心中有数。”水月仙姑不再笑:“情投意合相亲相爱是一回事。你我都挟了绝技闯入了江湖,要建立自己的威望,情爱的吸引力,在你我的心目中都是次要的。所以,我不会跟你进入三山别庄,你也不会跟我进入百了谷,双方都不想受到对方的完全控制。英郎,我希望我们能并肩联手,在江湖闯出两人的共同霸业来。该分手时,我们再和和气气地分手,你愿吗?”
“我愿,水月。”公孙笑不假思索的说,情深地将水月仙姑紧抱入怀,轻吻她的粉颈。
竹编的外窗共有两座,右面的窗下突然出现断肠箫的身影。
老人家是何时入室的?
公孙英与水月仙姑不知道,那位在房门口戒备的侍女也不知道。
“原来百了合与三山别庄联手,计算我老不死。”断肠箫伸手挪动撑窗棍,放下竹窗,语气平和:“你们还真花了不少心血,外面最少也有三十个人。”
公孙英冷哼一声,信手将八仙桌推翻在壁角下,杯盘碗筷一团糟。
黑煞女魅出现在房门外,颇感意外。
“没有后续信号传来。”黑煞女魅讶然叫:“屋附近的伏桩误事,人已经进来了,他们……”
“他们很了不起,我断肠箫也不弱。”断肠箫轻拂着铁箫,发出八音轻鸣:“你们一个会妖术,一个会放烟施毒,老夫让你们尽量施展,让你们获得成名的机会,不可错过了。”
“在下要凭手中剑,埋葬你这老魔。”公孙英豪壮地拔剑:“你在三山别庄出没,对本庄是最大的威胁,所以在下与水月仙姑设计将你引来。你果然来了,像飞蛾扑火。”
这时,两座窗的窗门皆被拆除,外围的人已包围了茅屋,窗外刀剑的闪光耀目。
房门口,除了黑煞女魅与一名侍女之外,多了两个老道婆。
人被堵死在室内,必须作困兽之斗。
“老夫已经发现埋伏,仍然大大方方闯来,如果没有几分把握,会来送死吗?”断肠箫冷笑着说:“就算你老爹狂彪公孙龙亲来,老夫也没将他放在眼下。你这小混帐居然说凭手中剑埋葬我,我可怜你。”
公孙英一声沉叱,冲上剑发射星逸虹,走中宫无畏地进击,剑气陡然迸发,气势极为浑雄。
挥剑出招的前一刹那,剑靶的活动云头已经旋转了一匝,旋动的手法连旁观的黑煞女魅也看不出来。
“铮!”金鸣暴震,八音齐鸣。
公孙英马步一虚,被震得侧飘八尺,左肩撞在泥墙上,脸色大变。
“呸!你是什么东西?”断肠箫站在室中心破口大骂:“天下间竟然有你这种不要脸的狂人。凭你这点点道行,居然敢在老夫面前狂言夸口。唔!你又重施故技了,这次老夫不怕你的毒物了……”
这瞬间,水月仙姑剑到人到,剑出中途,袖底突然喷出一蓬青磷星雨。
“滚你的!”断肠箫沉叱,左手大袖一挥,罡风似殷雷,青磷星雨回头反飞。
水月仙姑大骇,闪身急退,几乎被自己的青磷星雨所笼罩。闪得太急,室中空间又小,砰一声闷响,也撞在另一面泥墙上。
公孙英抓住机会重新扑上,剑吐三道青虹排空而至。
断肠箫不愧称一代魔字号人物,铁箫直等到剑虹近身才奇准地挥出。
“铮!”箫剑再次接触,公孙英也再次被震瓢。
“铮!”水月仙姑又被震出八尺外。
“要将他化骨扬灰……”公孙英贴壁狂叫。
房顶有物急落,仅比室内稍小些。
是一张绞筋网,眨眼间便罩住了室中心的断肠箫,像整个屋顶突然塌下,任何反应超人的人也无法应变了。
网的高度有限,茅屋的屋顶高度本来就有限。
蛟筋网索粗如姆指,这玩意轫性惊人,没有锋利的宝刀宝剑,休想奈何,内功也无法弄断。
断肠箫的铁箫,毫无用武之地。在怒吼声中,立即被从屋梁上跳下的四名操网大汉,缠成一团拖倒在地。
公孙英在众人欢呼声中,一跃而前,一剑欣向断肠箫的双胫,要毁去双足。
“小心……”水月仙姑的尖叫声刺耳。
一个黑影越窗而入,从中间纵落,手脚齐伸,像是八八章鱼放爪。
公孙英感到右小臂一震,如受巨锤撞击,狂叫一声,剑飞抛脱手,人也踉跄暴退。
同一瞬间,四个操网大汉撤豆似的向四面滚掷。
黑影陡然飞升,砰一声撞砸了窗框。
室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三盏壁灯在黑影陡然飞升的前一刹那同时熄灭。
“快掌灯来……”公孙英狂叫。
人声嘈杂,老道婆先一步抢入,但已来不及了。
灯终于送来了,人人变色。
蛟筋网不见了,断肠箫自然也不见了。
两座窗在窗口,只有一座窗的窗口有人堵住。被撞毁的另一座窗外面,躺了四个被打昏的人。
“谁看清来人是谁?”公孙英厉声问。
室中有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只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飞入飞出。”老道婆大师姨摇头苦笑:“网落下,人进去,灯火摇摇明灭不定,黑影又快逾电闪,如何看清?大少庄主,咱们碰上了极可怕的武林高人。”
“这!这是什么轻功身法?”老道婆二师姨也变色叫:“起落都像飞。我发誓,一定是鬼物,世间决无如此可怕的轻功,连人影都无法分辨。带一张五十斤重的蛟筋网,加上一个老儿断肠箫,一闪即逝,可能练至这种匪夷所思的境界吗?”
“到外面追搜!”公孙英咬牙切齿:“我不信外面的人都是死人。”
他们在屋西卅余步的草坪中,搜获那张蛟筋网,网里面却没有断肠箫。
………………………………………
第十二章
两人坐在路旁的一株大树下。
道上鬼影俱无,远处村落的犬吠声打破夜空的沉寂,正是人们酣睡的好时光,实在不宜坐在路旁谈天。
“老夫欠了一分情债。至今仍耿耿于怀。”断肠箫冷冷的说:“所以,决不再欠任何债了。可是,你小子一而再多事,这次,老夫又债务缠身,委实不是滋味。”
“晚辈两次救你,皆出于无意,老前辈大可不必挂怀。”张允中英笑说:“江湖朋友伸手管闲事,平常得很,没有人会把这种事算成人情债。”
“老夫的看法,与你不同。”
“哦!想不到老前辈是个斤斤计较的人。”
“闭嘴!胡说八道。世间有些事,是不能不斤斤计较的,人情债就是其中之一。老夫欠了你一条命的人情债,这是比青天白日还要明白的事。”
“晚辈却不介意。”
“那是你的事。你小子的轻功身法,委实值得骄傲,似乎已经臻于分身术境界了。奇怪,不像是魅影功,怎么江湖道上,从来没听说过你这种有如飞翔的武林绝技?早年宇内黑道双魔的九现云龙顾全武,龙腾大九式就是最了不起的空中搏击绝技。再晚些,要算神鹰葛宇和凌波燕凌云出类拔萃。鹰与燕属八禽之一,应是善于在空中猎食的猛禽。他两人的轻功身法技绝于江湖,算是与老夫同辈的人物。我看你,似乎与他们的身法有点像,却又同中有异,貌与神都有差别。小子,你到底练的是什么古怪的轻功绝技?”
张允中心中一动,神鹰葛宇!这位断肠箫果然厉害,不愧称艺臻化境的老江湖,已经看出他的师承脉络了。
其实,神鹰传艺仅有两年岁月,他自己本来就有良好的根基,练功时将所参悟的心得,揉入自己的技巧,因此已非神鹰所授的轻功本来面目。
所以断肠箫看不出根底,仅看出脉络的皮像。
当然,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师承,神鹰也不许他说。
因为神鹰并不承认是他的师父。
“不论武技或轻功,千门百派道上同源。”他信口敷衍:“不同的是天资与悟性,因此成就各异,同门的人,成就不可能一样。晚辈练的是正宗轻功,只是加上自己参悟的小技巧下苦功而已。”
“唔!有所可能。小子,你也是野心勃勃的闯道者?”
断肠箫不再深究,知道深究也究不出所以然来,各门各派都有师门禁忌,深入盘诘是最犯忌的事。
“历练是很重要的。”他避免正面回答。
“最近几年来,后起之秀有如雨后春笋,各门各派纷纷派出年轻俊秀出道,扬名立万。”
“晚辈听说过。”
“其中有大半年轻子弟,皆不想靠自己的努力奋斗成名,却想藉门户余荫一步登天,动不动就抬出师门唬人,省时省力嗓门特别大。”
“公孙英兄弟,就是倚仗三山别庄的威望唬人。”他悻悻的说。“同时,也有许多人靠自己的努力奋斗而成名的。像黑煞女魅,她连姓名都绝口不提。”
“你,也不将师门抬出来唬人。以你的造诣来说,比那些已经成名的武林新秀强了一百倍,你应该一鸣惊人。”
“晚辈正在努力。”
“好,有志气,你救了我两次,我只帮了你一臂之力的忙,我欠你的救命债。”
“老前辈可否不再提?”
“老夫打算助你一臂之力,与你结伴闯荡。”
“这……”
“你不答应?”断肠箫要冒火了。
“晚辈另……另有同伴……”
“不管你有些什么同伴,老夫都要跟在你身边冷眼旁观。当然,是暗中跟随,你在明,我在暗,我替你留心那些用卑鄙手段计算你的人。江湖成名不易,只要你小有所成,就会有人千方百计计算你,除去有力的竞争者。公孙英兄弟,与百了各的妖女联手,计算老夫,就是想将老夫埋葬掉,以便加速成名立万。”
“他们也在计算我。”
“对,你我联手,实力可以增加三倍。”
“老前辈如果不干涉晚辈的行事……”
“老夫不干涉你的行事,不管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断肠箫本来就是邪魔外道,我自己做的事就是任性而为,不许别人干涉。”
“晚辈不敢妄称联手,愿追随骥尾,在江湖闯出一番事业来。”
“好,这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他欣然说。
“天一亮,我要整治那些混帐东西。”
“我也要找他们索人。”
“索谁?”
“黑煞女魅。”他沉静地说。
公孙英兄弟的目标是张允中。
百了谷的妖女,目标是断肠箫。
其实,两人都是两方的目标。
布下的天罗地网功败垂成,眼看到手的断肠箫被人救走,而张允中却没有现身,不但公孙英兄弟不甘心,百了谷的妖女也不肯罢手。
搜遍了布伏地区附近,浪费了一个更次时间,毫无所获。公孙英不死心,不肯撤伏返庄,反而召来更多的人手。
天终于亮了,茅屋附近空阒无人。
埋伏的人极有耐心,潜伏在各处蛰伏不动,布下的警戒网比上半夜扩大了一倍。
他们都很精明,算定断肠箫必定不甘心,埋伏的诡计失效,转而改用强攻,集中人手全力一击,必可将老魔埋葬掉。机会错过了,日后将永无宁日。
晓色朦胧,两个村姑出现在大道上。
乡村农家起得早是平常的事,但村姑这种时候出现在大道上,就不平常了,自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她们是从三山别庄方向而来的,向西缓缓前往府城,手中挽了长包裹,确也像是走亲戚的农妇。
两人一面走,一面低声交谈。
“奇怪,三山别庄内面,整夜没传出异常的声响。”甲村妇黛眉深锁向同伴说:“张爷不知是否进去了?你说,他是不是真有那种通晓奇门遁甲的能耐?”
“应该有。”乙村妇的语气是肯定的:“他犯不着吹牛骗人。”
“那可不一定哦!”
“一定的。”乙村姑的语气更肯定了:“大小姐并没有要求他,是他自告奋勇前往窥探的,如果没有把握,何必吹牛以博取大小姐对他的好感?”
“很难说,玉竹妹。”甲村姑依然坚持己见:“那一个年轻小伙子不狂妄自大?为了博取大小姐的欢心,那一个不是拍胸膛甘愿赴汤蹈火?甜言蜜语称英雄道好汉,美女在抱,什么话都可以保证,什么条件都可以……”
“你可别忘了,是大小姐设计笼络他说动他的,而不是他厚颜卑谦追求大小姐。”
“总之,我仍然认为他言过其实。如果他昨晚真的进去了,庄内不可能毫无动静,三山别庄决不会如此稀松。天快完了,咱们赶回去据实禀报,必须赶在他前面,看他在大小姐面前胡吹些什么……咦!前面拦路的人来意不善,小心了。”
两个穿短袄的佩剑人,从路右的茂草丛中现身,阴森森地迈步移至路中心,劈面拦住去路。
“怎么会是女的?”右首留了鼠须的大汉有点惊讶:“看来,真有不少人在打我们三山别庄的主意呢!”
“可不一定是女的哦!正阳兄。”另一名大汉流里流气地说:“男扮女装女扮男装,江湖道上屡见不鲜,可以掩去本来面目,为非作歹。尤其是男扮女装,办起事来方便而且安全呢!”
“你的意思是……”
“一定是男扮女装。”
“怎见得?”
“要他们脱光衣裙,不就一清二楚了?”
“对啊!还是你聪明,要她们脱。”
两村姑已来至切近,晓色朦胧,两双黑亮的大眼却清晰可辨。
“你们别走啦!”叫正阳兄的大汉沉声叫。
“哎呀!你……你们……”走在前面的甲村姑惊恐的尖叫,扭头便跑。
乙村姑也跟着转身,扭着小腰肢似乎有点跑不动。
另一名大汉一声狂笑,飞步跃进。
“我拦住前面的一个……”大汉一面叫,一面掠过乙村姑的身右,猛扑已逃出六七步外的甲村姑。
剑光一闪,发自乙村姑手中。
长包裹内藏了剑,拔剑顺手挥出,一击即中。
同一瞬间,前面的甲村姑身形反飞、奇快地飞越乙村姑与中剑大汉的顶门上空,半空中转正身形,拔剑出鞘丢掉包裹,猛扑本想扑上擒抓乙村姑的正阳兄,太快太急,有若电耀霆击。
“嗯……”正阳兄只叫了半声,顶门便被劈开,红红白白一齐流。
两大汉的武功都不差,差的是招子不够亮,把两个母夜叉看成了受惊吓的村姑,色心冲昏了头,毫无戒心枉送了性命。
“快走!”甲村姑急叫,拾回包裹飞掠而走。
路对面的灌木丛中,踱出小书生张三与一位老婆婆,踱近两具仍在抽动的尸体旁。
“没救了。”老太婆摇头叹息:“一腰折一颅裂,死得好冤。”
“婆婆,我们怎办?”小书生苦笑:“等了半夜,什么都没等到,这两个家伙却死了,来的人却不是张哥哥,白浪费了半夜工夫。”
“丫头,我们往前走,试试看。”老婆婆向三山别庄方向举步,手点寿星杖脚下稳健从容。
“这两具尸体……”
“三山别庄的人会来善后,不远处定然另有伏桩,刚才的消息,必定已经引起另一处伏桩的注意了。”
“会不会引起误会?”
“我们没有刀剑,误会什么,走啦!”
仅走了廿余步,后面突然传出警啸声,三个黑影狂风似的掠到。
“站住!走不了的。”有人娇喝。
老太婆缓缓转身,站得笔直。
小书生退在后面,背手而立神色悠闲。
三个穿宝蓝劲装,曲线玲珑的少女,一前两后止步,香风扑鼻。看发式,便知后面两个是侍女。
“我明白了,你是绝剑秦国良的女儿。”老太婆抢着说:“早些天,你们一群人与三山别庄你砍我杀。内情是公孙庄主从桃花坞女匪手中,弄到了一笔广东的皇贡,这笔皇贡却是桃花坞女匪们,从接引人魔手中黑吃黑吞没的。接引人魔已经改邪归正,投效令尊遨游江湖,黑道凶魔摇身一变,变成替白道英雄卖命的鹰犬。唔!听你的口气,似乎不像三山别庄的仇人,却像是公孙龙的朋友,此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秦灵羽一怔,脸色渐变。
“胡说八道。”秦灵羽抗声分辩:“家父带了人与公孙庄主了断,是光明正大按江湖规矩进行的。现在这两个人被杀,本姑娘必须向公孙庄主表明与本姑娘无关,光明正大前往,有什么不对么?”
“唔!你的话不无道理,但理由并不充分。”老太婆笑笑:“就算这两个人是你杀的,也是理该如此,犯得着前往表示你的清白?如果是老身杀的,你更应该向老身致谢,对不对?”
“白道人士,不会动辄杀人,更不屑袭击在途中放哨守路的人。老太婆,如果是你杀的,你就有杀人嫁祸之嫌,本姑娘必须带你前往澄清此事。”
“老身已经明告,不是老身杀的。”
“本姑娘亲眼看见你们从尸体离开的,你可以向公孙庄主辩白。”秦灵羽强横地说:“你是自己走呢,抑或要本姑娘押你们走?”
“恐怕你得押我们走了。”老太婆逐渐按捺不住,语气一冷。
“真的?”秦灵羽沉声问。
“你难道比老身更耳背,听不清楚?”
“老太婆,亮你们的名号。”
“你还不配!”老太婆冒火了。
“你这老虔婆还嘴硬……”
“丫头,揍她!”老太婆怒叫。
小书生张三身形倏动,以令人目眩的奇速一闪即至,快极。
秦灵羽吃了一惊,百忙中一声娇叱,连拍两掌,潜劲涌,内力极为浑雄,令人难以置信走出于一位妙龄少女之手,倒像是练气火候已有半甲于岁月的内家耆宿。
小书生也大感意外,身形乱扭,改从右侧逼进,在逼人的拳劲空隙中强行切入。
秦灵羽移位的身法真够迅疾,扭身移位双掌再次连续拍出。这次出掌迥然不同,浑雄的掌风消失无踪,代之而起的却是阴柔澈骨的寒风,连四周带动的气流也温度剧降,改变的不可思议,从阳刚突然变成至阴。
这种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已练成了火候精纯的两仪真气。
小书生又几乎上当了,连换三次方位,打一冷战,最后退出丈外。
“婆婆,这鬼丫头掌劲不可思议,十分可怕。”小书生叫:“不用兵刃,近不了身。”
“那就掏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呀!”老太婆顿着寿星杖叫:“耗光她的真力,就可以痛揍她了。”
小书生一声怪笑,双掌一错,疾冲而上。
秦灵羽两次袭击无功,也心中暗懔,哼了一声,左掌吐出,右手接着戟指疾点,虚空发指,至柔的指劲后发先至。
岂知疾冲府上的小书生身形突然折向,眨眼间使到了她身左,掌风指劲落空,自费真力。
两人开始各展所学,移位逐渐加快,出招避招快逾电闪,避实攻虚招不发老,一沾即走快得令人目眩。
小书生的身法变化诡异绝伦,也迅疾得多。秦灵羽则攻势绵密密,占了七成优势,逼得小书生险象横生。
但所耗的真力也快,手脚渐慢。
两位侍女看出不妙,两人一打手式,同时拔剑出鞘,意图在外围找机会截击。
老太婆一闪即至,劈面拦住了。
“秦灵羽的老爹与祖父,是白道的领袖人物,号称北地第一剑。”老太婆冷冷的说:“神剑秦泰当年在京师振远镖行威震北五省,据说从没倚多为胜。他的孙女既然已经露了名,就表示他秦家的声誉成败一身当,你们不想败坏秦家的门风吧!”
“老太婆,滚你的!”一名侍女大叫,一剑攻出。
寿星杖后发先至,闪电似的搭上了剑身。
“哎呀!”侍女惊叫,连人带剑斜飞出丈外,几乎一跤摔倒。
“你也上!”老太婆的寿星杖,指向另一名侍女。
另一名侍女的剑本来已升至出手部位,右脚亦作势踏进以便出剑,发现同伴的剑一沾寿星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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