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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职业侦探-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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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情如此深厚。兄长身亡,弟弟家破,真是惨呀。想到此处,赵虎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
赵虎回到店中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点上蜡烛,翻看言中玉送给他的那本《岐黄外卷》。这是一本医书,看起来并非是一人所写,更象是汇集了众多人的经验心得而成。前半卷中记载了许多可以入药之物,也写了哪些食物会彼此相生相克。
这些内容,在普通的医书中都可以看到,赵虎并不是很感兴趣。他随手翻看,发现后半卷内,有一部内容写的是如何制毒用毒。赵虎不是江湖中人,不过对于这些内容还是有着很大的好奇心。
赵虎带着猎奇的心理,逐页翻看。书中所写制毒的原料,多是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看不懂,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赵虎又随手翻过向下翻,发现有一页内写的是一些天然的剧毒之物。其中一行小字吸引了他的目光:蟮色黄而体粗,昂首逐月者,有剧毒,人不可食。
一个“蟮”字,再加上“人不可食”四个字,牢牢地吸引了赵虎的目光。有一种黄蟮有剧毒,胡源盛正是食用了黄蟮之后而死,难道他就是吃了这种“昂首逐月、人不可食”的毒蟮才身亡吗?
赵虎觉得心中豁然开朗,他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胡盛源被害一案中的真凶——黄蟮。带着激动的心情,赵虎连夜赶到州衙中向章知州报告此事。
章知州后到也是十分诧异,他以前从未听说过吃黄蟮还可以致人死命。赵虎拿出那本《岐黄外卷》,把后半卷中的一行小字指给章知州看。这时,师爷也凑了过来,他对赵虎说道:“想不到误食黄蟮,也能伤人性命,当真是闻所未闻。”
然后师爷又转向章知州问道:“既然真凶已经找到了,那么此案是否可以就此结案呢?”
章知州拈了拈胡须,思考片刻之后说道:“虽然此毒蟮乃《岐黄外卷》中所记,但是此书并未广为流通,其中所写的内容,未能全信,如果以此为据结案,恐怕胡聚财不服。”
赵虎本来确信胡源盛是误食有毒黄蟮而死,不过章知州此话一出,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师爷说道:“大人所说有理。如果能找到这种剧毒之蟮,加以验证,到时胡聚财看到事实之后,应该再无异议。只是这种有毒之蟮,该如何去找呢?”
赵虎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找到这种剧毒黄蟮。”
章知州说道:“好,所有一切费用,尽由州衙承担,你但去寻找无妨。”
第二天一早,“言氏茶楼”外面就贴出了一张告示,写明高价收购活鳝,色大体粗者为宜。到茶楼中饮茶之人甚多,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不久就将整件事传遍了盛州城。城中的许多水产商人上门送鳝,城外的不少乡民听说之后,也特意进城送鳝。赵虎很快就收集了一批鲜活的黄蟮。
当日晚上天色晴朗,在月出之时,赵虎将这些黄蟮放入一个水缸中。他发现其中数只黄蟮昂头望月,就伸手去捉,谁料那几只黄蟮却将头一缩,潜入水中,和其它黄蟮混在了一起。
言氏茶楼中瓶瓶罐罐甚多,赵虎让人找了数十个中等的陶罐,将这些黄蟮平均分配,放入其中。他仔细观察,发现有的罐中有望月之蟮,有的罐中没有。于是赵虎就将有望月蟮的陶罐挑出来,然后又把其中的黄蟮再次平均分配,放到更小一点的陶罐之中。经过几次筛选,赵虎找到了三条望月之蟮。
单从外表上看,这些望月蟮除了身体粗壮,颜色略黄之外,与其他黄蟮并无两样。不过,它们在水中一直昂着头,紧紧盯着天空中的月亮,除了偶尔潜水游动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保持这个姿势。当月亮在天空移动时,它们的头也随着微微移动。
望月之蟮找到了,赵虎拿出一条,将其剁碎,掺在食物之中喂狗。吃了之后没多久,那条狗就七窍流血而死。看来,《岐黄外卷》中所言不虚,这望月蟮确实是剧毒无比。
第一百一十二章 断案
次日一早,赵虎带着两条望月之蟮来到了盛州州衙。章知州听知此事,就吩咐升堂。差役将胡忠带到堂前,命他跪下。此时,胡聚财也来到了州衙,跪在堂前听审。
章知州并未审问胡忠,而是先命人拿上来一个白瓷水盂,其中贮满清水,一条黄蟮盘在盂底,清晰可见。胡聚财和胡忠都不知章知州此举何意,二人跪在堂前,惊疑不定。
这时,一阵犬吠之声从后堂传来。一个差役牵着一只小黄狗,步入大堂。
“胡聚财,你兄长被杀一案,本官现已找到真凶。”章知州缓声对胡聚财说道。
听说凶手已经找到,胡聚财猜疑地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胡忠。
“真凶并非是胡忠,你状告他杀你兄长,实在是冤枉了好人。”胡聚财的一举一动,章知州在堂上看得一清二楚。
“大人,小民当日买了许多河鲜。托胡忠带给兄长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胡忠走后,小民也曾与家人食用剩余的河鲜,并无任何不适。由此可知,定是胡忠途中作了手脚,以致于我兄长食后中毒身亡。”胡聚财说此话时,狠狠地盯着胡忠,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胡忠听到此处,忙开口叫道:“冤枉呀,大人,小人决没做过此事。”
说此话时,胡忠朝章知州连连叩头,并不敢多看胡聚财一眼。
章知州说道:“胡忠,你不必惊慌。本官现已查明,胡源盛确是因食用黄蟮而死。不过,并非是你下毒,而是他所食用的黄蟮,本身就有剧毒。”
“不可能,大人,当日我也曾食用过黄蟮,并无不妥。”胡聚财闻听此话,不顾身在大堂之上,大声嚷道。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高声喧哗。”章知州拍了一下惊堂木,压下了胡聚财的声音:“本官知道你为兄长之死伤心,但你也不能因此就诬陷他人。当日胡源盛所食之蟮,名叫望月蟮。此蟮有剧毒,一般人并不知晓,因此你兄长才会误食身亡,而并非是因胡忠暗中下毒所致。”
胡聚财初听此话时,浑身一震,但是很快脸上又浮现出不相信的神色来。看得出来,他对于胡忠轻易脱罪,十分不甘心。
“大人,胡忠确实是毒害我兄长的凶手,望大人明断,让胡忠为我兄长偿命。”胡聚财泣声说道。
“胡聚财,你兄长之死,实是意外。你不能因悲伤兄长之死,就随意找人来偿命。”
章知州也听说了胡聚财贱卖商品,准备专心替兄伸冤的事,因此,胡聚财说出上述言语来,他并不觉得意外。
章知州接着说道:“本官特意找来了望月之蟮,今天就在大堂之上做一个试验,让你知道此蟮之毒。”
一个差役奉知州之命,捧着白瓷水盂绕着公堂走了一圈。当他走到大堂门口之时,还特意停留了一会,让聚在门外的民众看个清楚。
“这就是望月蟮?没什么特别呀。”
“我家昨天吃的那条蟮鱼,跟这条一样,不可能有毒吧。”
“这条鳝鱼能毒死人?我不太相信!”
堂外的民众议论纷纷,大都不相信这条蟮鱼真的有毒。
捧着黄蟮的差役回到原位后,章知州命他将此蟮拿出,放在堂前的地面上。蟮鱼在地面上屈曲着爬动,滚到了一边。一位差役用手中拿着的水火棍轻轻一拔,将它又拔到了大堂中间的地面上。
那个差役拔动之时用力稍大,蟮鱼的身体被地面擦破,有数处地方都渗出血来。这时,一直牵着狗的差役,松开了手中的绳子。这条狗已经被饿了两顿,一看到眼前有条带血的蟮鱼,就马上扑过去咬住不放。
这条狗吃了蟮鱼之后,意犹未尽,又舔了舔沾在地面上的血迹。它抬起头来,正要再寻找食物时,突然浑身抖动,四肢不稳,接着,就有鲜血从口鼻之中流出来。这条狗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很快就气绝身亡。
亲眼见识到望月蟮的毒性之后,章知州不禁暗暗心惊。胡忠此时虽然也很吃惊,不过他心中的喜悦更多一些。胡聚财跪在一边,脸色发青,低头不语,看不出此时他心中在想什么。
“现在证据确凿,胡源盛之死,实因食用望月蟮之故,并不是胡忠有意加害,本官宣布将胡忠当堂释放。”章知州此话一出,胡忠忙叩头道谢。
案子结了之后,赵虎将最后一条望月鳝带回了店中。按言中玉的意思,把这条鳝杀掉,再找地方掩埋起来。赵虎却不同意这么做。毕竟出钱出力,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它,那能随随便便地就扔了呢。赵虎把它养了起来。
这天,赵虎在店中看那本《岐黄外卷》,正看到精彩之处时,言中玉来访。
“赵兄,为何这几日不见你到茶馆去呀。”言中玉刚一落座,就笑着问道。
赵虎合上书,说道:“这本《岐黄外卷》实在是精彩,多谢贤弟割爱相赠。”
“赵兄不必客气,其实这本书是一个本家兄弟送给我的,小弟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言中玉连连谦让。
赵虎随口说道:“想来贤弟这位本家一定爱好医术了。”
言中玉呵呵一笑,说道:“他那里懂什么医术呀。小弟的这位本家兄弟,闲时最好和人耍钱,这本医书是他赢回来的。”
“原来如此,呵呵,看来你这位本家兄弟虽然不通医术,赌术应该还是不错的。”赵虎笑着回道。
言中玉闻言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我这位本家兄弟自恃赌术高明,前些年一直流连于赌坊之中。人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好好的一番家业,几乎被他给折腾光了。好在他及时收手,找了一份安稳的事情,在‘胡氏银楼’中做伙计,才算是走回了正途。不过可惜,听说‘胡记银楼’要关门结业了,我这位本家兄弟正在为此事发愁呢。”
“胡记银楼”要关门结业了?赵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一愣,随即问道:“贤弟,这个胡记银楼,掌柜的可是名叫胡聚财?”
“正是,赵兄你前几日办理的那起案子,其中的受害人就是胡聚财之兄。”
赵虎暗自思忖道:“现在案子已破,证明胡聚财之兄是因误食毒蟮而死,他为何还要关掉银楼呢?”
言中玉看赵虎低头不语,就继续说道:“我的那个本家兄弟,近几日天天到茶楼来走动,听他说,胡聚财已经卖空了店中所有的存货,这两日正准备典卖房屋呢。”
“贤弟,可否请你那位本家兄弟过来一叙,愚兄有事想向他请教。”
“好的,近来小弟在茶楼中可以天天见到他,明日就将他带来与你见面。”
言中玉说完此话,又小坐了片刻,就离开了“赵虎查事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言中祥
次日,言中玉果然带着他的那位本家兄弟来拜访赵虎。他向两人介绍了对方,据言中玉介绍,这人名叫言中祥,年龄比言中玉稍大。可能是做过银楼伙计的原因吧,言中祥整个人看起来精明干练,说话也干净利索。
赵虎与他见过礼之后,直接切入正题:“据中玉贤弟所说,贵东胡聚财已经将胡记银楼关闭,在下想请问言兄,是否知道其中的详情。”
言中祥回道:“东家之兄中毒身亡,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虽然知州最后判明胡盛源是误食毒蟮而死,但是东家并不相信此结果,他一直认为是胡忠下毒所致。此次银楼关张,东家并未说明何因,不过依小弟看来,应与此事有关。”
看来言中祥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原因,赵虎心中有点失望。他换了一个话题,接着说道:“言兄这本《岐黄外卷》确实是本难得的奇书,在下几天来日读夜看,获益良多。”
言中祥呵呵一笑,说道:“赵兄喜欢就好,小弟那里还有些同类的书,如果赵兄有兴趣,改日可以一并送来。”
赵虎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了,呵呵,听说言兄当日是在赌场之中得到此书,不知是何人,竟会拿书做还赌债,而言兄竟然也肯接受。你们二位也算是志趣相投的一对趣人了。”
言中祥轻轻一笑,说道:“小弟不是读书之人,对这些事物本没什么兴趣。不过当日与我对赌之人,虽然赌技甚差,却有一定来头,小弟因为有事要求与他,所以,才会收下了这本书来抵他的赌资。”
“哦,原来如此。”赵虎眉毛轻挑,轻声应道。
言中祥继续说道:“那时小弟已经知道耍钱赌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正在思量转回正途,只是一直未有合适机遇。一日心中郁闷,一时技痒,就又去赌坊中消遣,正好碰到一人。此人赌技甚差,却甚是好赌,几个回合下来,小弟已经赢光了他随身所带的银两。他意欲再赌,却苦于无赌资,就将随身所带的这本《岐黄外卷》作押。小弟本想拒绝,却被旁人告知,说此人是‘胡记银楼’掌柜胡聚财的妻弟。于是小弟就收下此书,并有意与之结交,最后,正是靠此人相帮,小弟才能进‘胡记银楼’做事。”
听完这番话之后,赵虎才明白了《岐黄外卷》的真正来历,他不禁暗暗赞叹言中祥做事机心灵敏。
赵虎正要开口称赞,突然心中一动,忙问言中祥道:“言兄说此书是从胡聚财妻弟处得来,他为何会有这种书呢?”
言中祥接口道:“胡东家的夫人出身于医药世家,所以家中多有此类医书。”
“那胡聚财之妻是否也懂医术和药理呢?”赵虎接着问道。
言中祥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倒不是太清楚。平日里很少看到东家夫人到银楼中来,所以,无法知晓她是否懂医理。不过,小弟与胡聚财的妻弟一向关系不错,据他所说,他的父亲在传授医术之时,并无男女偏见,因此,据小弟推测,东家的夫人也应该是懂一些医理的。”
赵虎听后,隐隐觉得胡源盛一案另有内情。他们又闲谈了一会,言中玉和言中祥二人就与赵虎拱手而别了。
言氏兄弟离开之后,赵虎关上店门,快步来到州衙,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告知给了章知州。
章知闻听之后,沉思良久,然后说道:“本官近来一直派人盯着胡聚财,为的是怕他暗中伤害胡忠。派去的人回禀说,胡聚财一直在忙于出手货物,典卖房屋,表面上看来,似乎并无伤害胡忠之意。胡聚财的所作所为,大违常理,本官对此一直不解。现在听你所说,本官心中似乎稍稍明了。”
“大人的意思是?”赵虎问道。
“先不忙问本官是如何想的,你可将你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看是否与本官所想一致。”
“好的,大人。”赵虎接口说道:“胡聚财之妻懂得医理,《岐黄外卷》又是她家藏之书,因此她很可能早就知道望月蟮有剧毒。胡聚财从其妻处得知此事后,利用其兄胡盛源爱吃黄蟮的嗜好,将望月蟮混入当日托胡忠带去的河鲜之中。胡盛源和他的家人并不认识望月蟮,于是胡盛源食蟮之后,就毒发身亡。”
章知州点了点头说道:“本官也是正是如此猜想,只是尚有个疑问,那就是胡聚财为何要害其兄?”
赵虎说道:“据说胡氏兄弟感情极好,胡氏妯娌之间虽然关系不那么亲密,不过向来也无矛盾。如果此事果真是胡聚财有意谋害其兄,那么可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财。”
章知州细思片刻后,说道:“胡聚财有自己的商铺,生意也不错,他为何还要去谋图胡盛源的财产呢?再说,即使胡盛源身死,留下的财产也轮不到胡聚财支配。谋财之说,似乎不妥。”
“大人,胡盛源与其妻不合,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子嗣。胡盛源身死之后,胡聚财找理由将其嫂逐出胡家,到时,胡家庄所有的财产,不就理所当然地要交给胡聚财来支配了吗?”
“言之有理。”听到赵虎如此说,章知州赞同地点了点头。
赵虎继续说道:“当日胡盛源欲娶小妾帮他传宗接代,其妻怒而回娘家居住。胡聚财出面劝其嫂回家,从表面上看来,是为了促使兄嫂和睦。其实细想一下就可明白,只要其嫂回到胡家庄,那么其兄胡盛源的纳妾计划就只能暂时搁置。如果胡聚财确实有意谋财的话,这样做的结果正中其下怀。”
“如此说来,胡聚财谋财之心,早有迹象可寻。不过,本官还是不明白,胡聚财的生意一向不错,手中并不缺乏银两,他为何一定要谋取胡盛源的财产呢?甚至为此还不惜杀害其兄的性命?”章知州依然有些不解。
“如果此案确实是因胡聚财谋财而起,那么他必定是急需银两。大人不妨派人暗中调查胡聚财的生意经营情况,可能本案的真相,就会从此处被查明。”
章知州说道:“本官也正有此意。”
第一百一十四章 暗察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他们向章知州详细回禀了探得的情况。
胡聚财几处生意的经营情况都不错,尤其“胡记银楼”近年来更是利润丰厚。他最近之所以一反常态地将将店铺一一抵押了出去,还要将银楼出卖,是因为他岳父陷入了一个极大的麻烦之中。
人们常说,医者父母心,可是胡聚财的岳父在给人看病之时,却只认银子不认人。他虽然医术高明,但是收费也同样高昂。如果病者付不起医药费,即使痛楚难当,在门口哀哭嚎叫,他也充耳不闻。
对于那些付得起医药费之人,胡聚财的岳父则是想方设法地多收诊费。开药之时,他更是暗中加药,明里加钱,把每一个病人都当成肥羊,恨不生生地撕下一块来,不宰到痛快决决不罢休。因此胡聚财的岳父在盛州城中一向名声不好。不过他一向眼中只有‘钱财’二字,对他人的议论,全然不以为意。
一日,一个腿部受伤的年轻公子来求医。胡聚财的岳父看此人穿着华丽,举止不凡,就悉心为他看诊。年轻公子感激不已,但是到付钱之时,他却拿不出一文钱来。胡聚财的岳父认为此人有意耍弄自己,于是怒火中烧,药虽配好,却不让人拿去煎。
年轻公子痛不可当,无奈之中讲明身世,说自己是京中皇亲,一时贪玩偷跑出来的。话虽如此说,这人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胡聚财的岳父以为他在欺骗自己,就坚决不再给他施治。
这个年轻公子无奈,只能忍痛拖着伤腿,蹒跚离去。
其实,这个年轻公子确实是皇亲,他的父亲是一位王爷。当日胡聚财的岳父不给这位公子施治,使他的伤腿因为延误治疗而变瘸。公子回京之后,向王爷告知了此事。王爷怒不可遏。他暗中查明胡聚财岳父的种种劣迹,然后要挟他赔偿巨额银两,否则就向皇上禀明此事,将他抄家拿办。
胡聚财的岳父无奈之下,只好四处搜集银两。他想了所有能想到的办法,最后银子还差一大截。胡聚财为了帮助岳父筹集银两,就将自己的数处商铺抵押了出去,最后只剩了一个银楼,最近,他更是连银楼也要卖出去了。
王爷曾交待胡聚财的岳父要严密秘密,不可将这件事外泄,因此此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听完差役的禀报后,章知州和赵虎二人顿觉心中明朗。
虽然此刻天色已晚,章知州还是即刻吩咐拿人。差役们穿戴整齐,操起兵器,正要出发,赵虎却将他们拦了下来。
“大人,此事不可过于张扬。”赵虎走近章知州,低声说道。
经赵虎提醒,章知州立刻想起来,此事事涉皇亲,王爷曾特意叮嘱胡聚财的岳父不可走漏风声。如果按现在这个阵势,拿到胡聚财是没有问题,不过也势必会惊动四邻街坊,到时想隐瞒都来不及了。
章知州吩咐差役穿上便装,分为两队。一队去胡聚财岳父家拿人,一队去“胡记银楼”拿人。
赵虎跟着差役来到“胡记银楼”的后院门处,正要敲门,却听到里面有争吵声传出。
一个差役翻墙过去,悄悄打开了院门。赵虎和外面的差役踮着双脚,鱼贯而入。
领头的一个差役正要上前踢开房门,赵虎忙拉住他,示意他先听一听房内之人为何争吵。
“我嫁到你们胡家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地操持内外,做了那么多的事,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一个凄切哀婉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
“你所做之事,我胡聚财心中有数。我再问你一句,大哥之死,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这是一个愤怒的男人在说话,应该就是胡聚财。
“相公,你大哥之死,官府已有定论,你又何须耿耿于怀?现在父亲有难,需要我们帮他,你难道就不能顾念一下我们父女之间的亲情吗?”女子边泣边说。
“你父女之间有亲情,我兄弟之间就没有亲情吗?”胡聚财叫道:“你家世代为医,怎么可能不知道望月蟮有剧毒?当日你也劝过胡忠,让他带鳝鱼给大哥食用,此事是不是你预先谋划好的?”
胡聚财说过此话后,他妻子并没有答话。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有胡聚财的妻子在抽抽嗒嗒地哭泣。
“不妨告诉你,卖店铺的银子,我已经拿到手,随时可以给岳父送去。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大哥之事,是不是你预先谋划好的?”胡聚财沙哑着嗓子问道。
“如果我说了实话,你就肯拿银子出来吗?”
“是的。”
“如果我说大哥是我杀的呢?”
“我只要听实话。”胡聚财一字一字地吐出这句话来。
“好。父亲得罪了王爷,需要拿出大批银两赎罪,因此,我无奈之中才做了此事。”胡聚财的妻子此时已经不再哭泣。
听到此话,胡聚财悲声叫道:“你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我们不可以将店铺卖了帮岳父吗?你为何一定要害我大哥?”
“你以为卖了店铺,银两就能凑够吗?你大哥没有子嗣,他的财产终究还是我们的,我现在不过是早点拿回来而已。”
胡聚财的妻子说此话时,声音冷冰冰的,赵虎在房外听得一身寒意。
“此事如果同大哥商量,他也许会出手帮我们,你万不该瞒着我做出这种事情。”胡聚财声音低沉,不知是悲还是愤。
“我曾拿话问过大哥,他尚未答话,大嫂就接了过去,说什么家道艰难的,三言两语就把我给拒绝了。你也知道你大哥惧内,如果大嫂不答应,他如何能应承下来?”
胡聚财默不作声。
“相公,既然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再纠缠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先凑足银子,帮父亲过了这一关,然后再想办法逐走你大嫂,到时,胡家庄所有的田产不都是你的吗?”胡聚财之妻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话语之中还隐隐露出了一丝希冀。
此时,带头的差役再也按捺不住,起身就要破门而入。赵虎再一次拉住了他。
赵虎想听一听胡聚财怎么说。
“娘子,所有银子都在银库之中,这是钥匙,你拿去吧。”房内传出胡聚财有气无力的声音来。
“相公,那你呢?”
“我去向知州大人自首,把杀害大哥的罪责担下来,我不能让大哥枉死。孩子还小,以后你要好好照顾他。”
听到此处,赵虎向身边的差役示意。带头的差役站起身,领着众人一拥而上,破门而入后将胡聚财夫妻拿下。
章知州连夜开堂审讯,将胡聚财妻子定为死罪,差人送公文到刑部待批。胡聚财知情不举,以罚代罪,罚他捐出银两若干,充做公费,做为日常恤老怜孤、修桥铺路的开支。
后来此案传入京中,那位王爷听说因为自己索银的缘故,竟使胡家闹得家破人亡,心中不忍,就将索得的银子,全数返还给了胡聚财。
在陆续赎回了自己的店铺之后,胡聚财又续弦新娶了一房妻子。他将大儿子过继给了大嫂,以便于继承大哥胡源盛的香火。胡家在经历过一番劫难之后,又慢慢地兴旺了起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当夜陪同章知州审完案后,赵虎在两个差役的护送下,离开州衙返回“赵虎查事坊”。
走到半路之时,赵虎听到邻街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和两个差役忙快步前走,想看一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转过一个弯,赵虎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一所临街的房屋内冒出滚滚浓烟,一股股烈焰带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从门窗之内蹿了出来。
街上聚焦了不少人,有人在一边观看,有人手提水桶正在救火,邻近房屋的主人,则备好了许多盛满水的桶,正在严阵以待,防止火势蔓延到自己家来,整个现场乱成一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失火
第一百一十五章失火
赵虎和两个差役面面相觑,站在一边一时不知所措。这时,那两个差役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拱手对赵虎说道:“赵爷,衙门里还有事,小的这就回去了,您保重。”
说完此话,两人就忙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小巷,抄小路走了。
“现在天色已晚,衙门里还能有什么事呢?”赵虎有些不解。不过,随即他就明白过来:民房失火,官府中的差役看到后,有帮忙救火的责任。现在火势甚大,这二人怕上前救火有危险,因此,趁别人还没有看到时,早点溜走才是上策。
果然是公门之中出油条呀!赵虎在心里暗暗感叹。
这时只听“咔嚓”一声传来,赵虎抬眼望去,发现失火房屋门口上方挂着的一块招牌掉落下来。在火焰的映照之下,“梁记茶行”四个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赵虎意欲上前帮忙救火,正在他四处找水桶的时候,远远看到有几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这几个人来到房前,看到烧得正旺的大火,一时呆呆地立在那里。
这时,有人认出了他们。
“这不是茶行里的伙计吗?他们怎么现在才来?”
“店里失火,他们还在这里看着,竟然也不上前帮忙救火。”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
这几个人听到别人的议论,惊醒过来。他们忙找来水桶,和众人一起奋力救火。
赵虎提了几桶水之后,发现火势渐小,看来已无大碍,就放下水桶回去了。
次日一早,赵虎刚刚起床洗漱完毕,就看到言中玉走了进来。
“赵兄,你知道吗,昨晚‘梁记茶行’失火了。”言中玉还未坐稳,便急不可待地开口说道。
赵虎说道:“这事愚兄昨夜亲眼看到了,当时也曾提水救火。”
言中玉没想到赵虎当时在场,一时有些错愕。他接着说道:“如此说来,昨夜梁掌柜的尸首,赵兄也曾见过了?听说烧得焦黑,惨不忍睹。”
听到言中玉如此说,赵虎不禁一愣。昨夜他看火势渐小之后就回来了,并未在那里留到最后,所以梁掌柜的尸首,他还真是没有看到过。
“愚兄昨夜回来时,火势尚未完全熄灭,因此后来之事,并不知晓。”
“小弟也是今天一早在茶馆里听到的。听说昨夜火被扑灭之后,茶行的伙计进屋内清理之时,才发现了梁掌柜的尸首。他们把尸体抬出来时候,有好事的人上前看了一下,发现梁掌柜被烧得面目全非,整个人就象一段被烧焦的木头,实在是太惨了。”
赵虎没想到昨夜一场大火,竟然还烧掉了一条人命。失火之时他也在场,那时大家全都想着快点把火扑灭,并没有想到店中还有人在。如果救火的那些人早知道梁掌柜还在店内,说不定还可救他一命。
想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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