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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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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日揣摸着,既是秘药,用的量肯定不大,否则这么小的婴儿,早就回天乏术,不致于耽搁数日轮到他来施救了。
一部分毒素随着血液一道流出,剩下的又被新加入进来的血液冲淡,此时四皇子体内残存的毒素不足以致命。
盖因全身换血太过冒险,陈旭日没有急于求成。剩下的余毒,随着四皇子慢慢长大,自然会逐渐被稀释化解,况且皇宫大内,什么样的珍奇药物都有,吃的多了,总会慢慢见效的,不必急于一时。
此番施治,四皇子病情稳定下来,并逐渐好转。
两天后,即手术后的第三天,下半晌,小小的婴儿昏迷数日,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皇上,四阿哥醒了,您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没事了,他醒过来了!”
小皇子虚弱的近似于哼哼的哭声,不但引得伴在一旁的董鄂妃喜极而泣,闻讯赶过来的顺治也湿了眼角。
“朕知道,朕看到了。朕的第一子,大清最尊贵的皇子,他是普天下最最尊贵的孩子,上天也不忍让他出事,特意派了守护神来佑护他……”
陈旭日妙手施术救人的时候,远道而来的爱新觉罗·恰克莫大萨满也没闲着。
她支起祭坛,击鼓甩铃,焚香祈祷,用满语吟唱神歌……
就在昨天,虽然四皇子还没有真正醒转,但太医们面上神色却是轻松许多:他们已经可以断定,四皇子情况正在变好,清醒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为人父母的,哪怕贵为天子和贵妃也一样,总是悬着一颗心。顺治就亲自到大萨满祭坛的地方,等到她焚香祈祷完毕,向她垂询,问天神有没有新的意思下达。
恰克莫大萨满告诉他:经过艰苦的努力,她从天神那儿得知,陈旭日是四阿哥的守护神,得到指点前来救治四阿哥,四阿哥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长大。
顺治想到这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忍不住握紧董鄂妃的手道:“咱们的四阿哥是天佑之子,他会顺利成长为一代明君,承前启后,带领大清国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话里却是透露出要立他为储君的意思和决心。
董鄂妃并未动容。她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在乎这些,她只要儿子活着,健康的快乐的活在她身边,当皇帝忙于处理国家大事时,这个鲜活的小生命可以陪着她,陪着她一起生活在这座又深又大的后宫里,被她所爱,也爱着她。
“我的儿子,我的小阿哥——”
董鄂妃小心把儿子抱进怀里,轻轻哄着,轻轻摇着,轻轻拍抚着,用自己的脸颊贴在儿子柔嫩的小脸上。
这一刻,她心里只有感激,无穷无尽的感激。
这个小生命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曾经那么满怀喜悦和憧憬的盼望他的到来,他的降生,于她深宫的生活来说犹如一道绚丽的阳光,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快乐——那么单纯的付出,付出也是一种享受;那么单纯的快乐,快乐的情绪里毫无一丝阴影和杂质。
“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求,臣妾只希望皇儿能健健康康的陪在臣妾身边,让臣妾看到他一点点长大,听他叫一声阿码和额娘,扶着他学走路,教他读书习字……臣妾只要他活的开心,活的快乐,长大后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若他不想困于深宫中,不要勉强他;若他向往宫外边的世界,她这做额娘的,也希望可以给儿子一双能飞的翅膀。
只是这些,她说不出口。看到皇帝因展望未来而满脸兴奋的表情,她说不出口。
顺治帝面上多了几分坚定道:“朕不能立你为后,这将是朕毕生的遗憾,朕枉称天子,说什么天子至尊,富有四海,却连立心爱的女人为中宫之主都做不到。珊瑚,朕向你保证,将来,朕一定会让咱们的儿子做这天下的主人,让天下人臣服在他脚下,让你做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朕要励精图治,推行改革,关注民生,交给皇儿一个海宴河清的大清国!”
陈旭日打进宫来一直没有休息好。
顺治下旨,着他寸步不离守着四皇子。
诸多太医俱是大人,其中更有胡发皆霜的老太医。然而不论是谁,顺治令所有人一律听从他的调遣行事。
当天手术后,陈旭日得了神迹指示救四皇子的说法便在宫内迅速流传开来。佐以他那手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救人方式,大家已经信了七八成,只待四皇子如期醒转做进一步证实了。
陈浩自然听到了这个传闻。
他心里焦急,且百思不解。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儿子好端端怎么突然就得到了什么神迹,他究竟哪里学到的莫名奇术,竟然救下了让所有太医束手无策的四皇子?就算他得到了神迹,他又是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进到宫里来?即将临盆的夫人,怎么可能由着他小小年纪冒险进宫给皇子治病呢?
眼看着儿子就在触目所及处,偏偏陈浩憋了一肚皮疑问没办法跟儿子解惑。
直到现在,四皇子在大家的殷切盼望里终于醒了过来,太医检查后,宣布小阿哥现下最大的问题是身体虚弱,日后只需好生调养即可。
一时间,四皇子寝宫内外,所有人脸上俱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家识趣的退出门外,给皇帝和贵妃娘娘留下一个不被打扰的空间。
趁这工夫,陈浩赶紧拽了儿子出去,寻思说几句体已话。
陈浩固然是一肚子疑问,然而此处不是详细追究原因的地方。陈旭日拣着大家都知道的说了几句。纵然是车轱辘话来回说,从别个嘴里听到,和从儿子嘴里听说,陈浩的感觉却是不同。
咦?
陈旭日眼睛不经意和另一双眼睛对上了。
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凌厉和怨毒,让他心惊。
“怎么了?”
说着说着话,儿子突然起身,急步赶到微微敞开的边门处,探头向外打量。陈浩不解,学着他探出头——外面清清净净的,没有人在。
“刚才这里……”陈旭日想了想,摇头道:“不,没什么。”
他明明看到一个女人,转眼人就不见了,难道他眼花看走眼了?
不,不对,刚刚这里一定站了个女人——陈旭日鼻中嗅到一股淡淡的熏香。
那双眼睛透露出来那样明显的不善之意,以致于他一时间只注意到眼睛了,反而对面孔没有留下印象。
会是谁呢?
陈浩拉着有些出神的儿子往回走,嘴里絮叨着:“这几天你加起来统共也没睡几个时辰,人都熬的瘦了……这下便好了,四阿哥醒了,我们爷俩终于可以回家睡上一个囫囵觉……”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六章 冲撞(一)
皇帝最宠爱的四皇子醒了,除去身体虚弱点,没有别的问题,假以时日必将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阿哥。
董鄂皇贵妃喜了,顺治帝乐了,宫里边沉重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起码明面上就这个样子。现在宫里边最热闹的话题即:“那位小少年果然是上天为四阿哥择定的守护神,神迹啊神迹……”——天神高高在上,凡人向来只有敬仰的份,如今突然与看得见摸得着的某个人人扯上关系,总归让人既嫉妒又兴奋,哪个都想往他跟前凑凑,多少沾点灵气也好。
“四阿哥不愧是皇帝陛下认定的“第一子”,硬是与别个不同,连天神都差人照拂的阿哥,岂不是说这位深爱皇上宠爱的小阿哥,合该就是真龙天子的命?”
宫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这话题也不是打今儿起,这两天私下里揣测的多了去了。
皆因大家的日常生活里,迷信活动是重要支柱。毕竟这时候没有多少娱乐活动,天黑后又没有电灯,只能搞些神神道道的活动来娱乐了。
宫里边每天宰两头大肥猪用于献祭。单这萨满祭祀,每天就有朝祭、夕祭,这叫常祭,此外有月祭、报祭、大祭,春夏秋冬四季要举行献神祭,春秋二季举行马神祭,等等。
另外还有什么“吉时吉日”、“求神信佛”等,都是宫里及各家王府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这是生活的寄托——不这样生活,也没有什么别的生活方式可供选择呀。男人们多娶几个女人,天黑了还有一乐,那么多女人共伺一夫,也只有做些礼佛念神的事来打发时间。接触的多了,也就信了,信的久了,就变成深信不疑。
是以陈旭日吧,这时间他的大名,满朝亲贵大臣们不知道的却是不多了。溺水时间和四皇子出生时日赶的巧,那救人的手段更是匪夷所思,甭说他们不知道,太医院的太医也是初闻仅见。你说他小小一个孩童,竟然治好了令众太医束手无策的顽症,这不是神迹,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宫里边人多嘴杂,其实间杂着许多的耳报神,常兴是头脚出了某件大点的事,后脚许多个消息灵通的人士已经通过各自的渠道得了信儿。
且不说此事在诸多王公亲贵心里搅起多大的浪花,面子上进言恭贺也好,心里边琢磨算计也罢,此时都是后话。
单说现在,有那么几位重臣或者入宫请安,或者有事要请皇帝决断,总之是赶上了四皇子醒转的时候递牌子请见。
内侍报给吴良辅。
顺治和贵妃娘娘抱着儿子,只说了那么一会儿子话,宫里后妃就开始往这边来,当面说个吉祥话,称赞一下四阿哥——真心也好虚情也罢,面子工夫总是要做的。就连太后和太妃都扶着宫人的手过来了。
这女人家拉家常看孩子,顺治不好耽搁着不动。
孝庄太后进门没多大工夫儿,他就起身告罪道:“四阿哥刚醒,饮食起居上该留意的地儿,这会儿子太医们应该拟出章程来了。儿子前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烦请皇额娘帮着关照下。”
孝庄目光从四皇子身上收回,放下松松握着的孩子软绵绵一只小手,淡淡道:“哀家省得,正事要紧,皇帝自去忙便是了。”
未几,用没戴指套的食指,在小小婴儿白嫩的脸上抚了抚,“皇帝不是第一次做阿玛了,哀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阿哥公主这样上心。终于有点做阿玛的样子了,哀家希望这往后皇帝能对孩子们多上点心。”
屋里边坐着的几位宫妃,大多生有阿哥或是公主,这时面上俱是阴晴不定。有饱含希望眼里闪着憧憬的,也有如佟妃等低头不语的。
董鄂妃陪坐在一旁,闻言赶紧陪笑道:“太后说的是。这不刚过年,皇上又长了一岁,往后肯定会越来越有做阿玛的感觉……”
女人们拉着家常,那边顺治刚一踏出门槛,正在门外边徘徊的吴良辅便凑近凛道:“回皇上,和硕安和亲王岳乐、和硕简纯亲王济度,和硕巽亲王常阿岱,侍卫内大臣鳌拜,几位大人正在养心殿东暖阁恭候圣驾。”
“嗯?他们来了?”
顺治顿了顿,点头道:“也好,朕正有件事要同他们说道说道。”
养心殿。
冬天里孝庄太后身子不爽利,鳌拜常进宫侍疾请安,是时恰逢皇四子受宠,来来去去宫里边行走,宫人们的议论听的多了,对这位皇子却是不陌生。
这两日突然冒出来的“守护神”,他没见过,心里边好奇的紧。军人嘛,战场上饱经刀剑洗礼,这万里江山靠着刀枪冲杀打下来的,鳌拜对所谓的天神,只是半信半疑。
恰克莫大萨满名气大,在满人心目里,她的神通丝毫不逊色于西边那位活沸。虽然后者更为其族人推崇——顺治九年,来自雪域西藏的神王达赖喇嘛到北京来,想用神奇的法术感召人们信奉喇嘛教。护送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三千名喇嘛和三万名蒙古人,队伍迤逦排出老远。
场面铺排的虽大,鳌拜到底没有亲眼见识到神王的神通。不过他对神鬼之事,还是存着时下人特有的敬畏之心。这种敬畏更多缘自于人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本能,没有亲见仅凭传闻,心里多少要犯些合计。
但是,恰克莫大萨满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亲口证实:陈旭日确实接到了神的旨意,救四皇子于危难中,千真万确,他是四皇子的守护神!
这份保证,足以打消绝大多数人的疑虑。
安亲王岳乐是陈旭日的引见人,又是换血事件中的当事人,其余几人围着他追问经过,也询问那个少年其人其貌,直至顺治打门外进来,才赶紧熄声上前请安。
君臣说了会儿话,顺治略做沉思,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次陈旭日救了四阿哥,朕心甚喜。大萨满跟朕证实,这陈旭日确系上天为朕的四阿哥选定的守护神。朕想来想去,既是守护神,定不指这一时一刻之助,往后日子还长,朕打算给陈家抬旗,抬入满洲镶黄旗籍,几位卿家以为如何?”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简亲王济度上前回禀道:“皇上,陈太医之子陈旭日妙手回春,救得四皇子,当然是大功,理当嘉奖。只是依奴才之见,就此抬旗,怕是不妥。”
巽亲王常阿岱亦道:“四阿哥终于醒转,奴才等人和皇上同样高兴,此乃我大清之幸。奴才以为,有功当然要赏,只是这抬旗——陈太医乃汉人,入太医院尚不足十年之期,平时表现实属平常。而我大清自从龙入关,不说别的,内务府多少有军功和殊勋的人家到现在仍份属包衣,再者,皇上后宫中,妃嫔出自包衣者不乏其人……再比如佟妃娘娘,佟妃娘娘位列妃位,且诞有三阿哥,母族仍然未能入旗。相形之下,陈太医仅因其子陈旭日救得四阿哥,就要破例抬旗——此例一开,传扬出去,恐人心易动,多有不服,奴才恳请皇上三思。”
顺治被连泼两盆凉水,面上露出不犹豫之色,“鳌拜,你怎么说?”
时任侍卫内大臣的鳌拜躬身道:“回皇上,奴才以为皇上说的有道理。陈旭日乃上天特喻的四阿哥的守护神,此子能得天神另眼相看,这不止是四阿哥之幸,也是我大清之幸,陈家抬旗,正是上体天心,下顺民意。”
顺治眉间松快道:“还是鳌拜深明朕意。”
鳌拜接着道:“不过,依奴才愚见,陈旭日现下年纪尚小,既入不得太医院,又不能出仕,抬旗一事是不是不须急于一时呢?不如取折中之意,暂且着陈太医入内务府包衣,于两黄旗中择一纳入旗下。”
内务府包衣,主要由皇帝亲领的上三旗镶黄、正黄、正白三旗包衣组成。包衣虽然身份比不得正经的满人,但是他们同皇室关系特殊,加之“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其仕进不仅远较汉人为优,就连一般外八旗人也难望其项背。所以内务府包衣中不乏内任九卿、大学士、内务府大臣,外任织造、监督、总督、将军之人,且有一家两三代连任高官者。
鳌拜以为,陈氏一族,单凭一个小童救得四皇子一次,就此入旗,封赏太过。他躬身奏道:“如此一来全了皇上仁爱之心,也不致让诸臣工心有不服;二来,等那陈旭日他日年纪稍长,入仕后再有上佳表现,皇上再予以抬旗也不晚。奴才相信,上天既令陈旭日做四皇子的守护神,此子必有出奇之处,日后当能再立奇功……皇上,来日方长!”
顺治沉吟片刻,瞧向一旁的安亲王岳乐。双目接触,一个眼中流露垂询之意,一个微微摇头,然后目注鳌拜,微微点头。
顺治在地上踱了会儿步,摆手道:“行了,朕会考虑,你们且退下吧。岳乐留下。”
那几个前脚一走,顺治立刻问道:“岳乐,你是赞同鳌拜的意思了?”
岳乐行伍出身,身体极好,又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失去二百毫升左右的血,于他根本无任何防碍,更别说皇帝因此赐下不少人参鹿茸等珍贵之物补身。
身体早将养好了,这时听到顺意问话,没有点头,却道:“皇上,我大清以军功起家,内务府包衣里立有大功的不在少数。虽然他们如今官居显贵,为我大清之臣,却极少有人得以抬旗。皇上这时候下旨给陈太医抬旗,旨意一出,就如鳌拜所言,有些人必心有不服。如此陈家势必成为朝中焦点,陈家根基不稳,如此厚恩,惹人非议是一方面,日后只怕要惹来小人算计。皇上本意是奖励,倘若因此使得陈家惹上祸事,殊为不美。”
顺治却是摇头道:“不然,陈旭日既是朕的四阿哥的守护神,他日必将继续庇佑四阿哥。四阿哥是朕属意的大清太子,身为四阿哥的守护神,他不抬旗,谁将有资格抬旗?”
岳乐想了想,建议道:“奴才以为,对陈家当然要赏,未必就要一步到位。奴才看陈旭日此人,他日必将是大才,成为四阿哥得力助手。他现在年纪小,皇上给他留出成长的余地不是更好?若皇上不满意包衣旗人之议,那、先入汉军旗如何?”
PS:嗯,昨天没有更。。可是我没有闲着啊,而且觉得还挺有收获的。因为我终于搞定了主角的感情了。。。
话说这本书构思完毕,写了一大堆剧情,却偏偏少了感情方面的布局,突然发现我笔下的主角,感情上一片空白。。。咳咳,我想给一个主角既合理,又不一样的感情经历,不能过于平淡,又要让人觉得既在情理之中,又在人意料之外。。。想了很久,想了好几个桥段,断断续续写了些脉落,却在昨天,突然间有了灵感。。。嗯,理清了这个,以后写起这条支线就有个大概方向了。。。嗯,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第二卷 禁宫水深 第十七章 冲撞(二)
陈浩和陈旭日爷俩回到耳房。
这边属于内宫,他俩人在院子里闲步到底不是那么回事。
当值的各位太医都在耳房里歇着。
数天数夜悬着一颗心的太医们终于可以长长松口气,总算觉得脖子后面不再冒凉气了。
四皇子醒过来就好啦,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注意饮食,小心调养即可。不需要太医时时留在这边伺候,稍晚一会儿,各宫主子们叙过话,他们就可以回去和老婆孩子团聚了。
陈旭日一脚踩进门就发现自己成了焦点人物。
互相低声说话的、闭目养神的、昏昏欲睡的、发呆的,反正甭管头前在做些什么,通通瞪大眼睛往他身上瞧过来。
说瞪大眼睛也不正确,还有那眯起眼睛瞧人的。不过那是为了聚光,眯缝眼的人,那目光一点不次于瞪大眼睛的,其中之意还不如后者实诚。
被人用看异类、嗯,看稀奇物件似的眼神看着,陈旭日心里觉得别扭,面上还不能显。
陈浩在太医院里,不论从年龄还是资历论,都算后辈。他之后这几年不是没有新进来的,却大都比他年长,或者之前便已经名声在外。
不过没有人敢小觑陈旭日。人的名树的影,且不说他顶着一个天神赏识的帽子,光是那日里镇静的从头到尾指点着旁人布置“手术室”、忙而不慌且不乱的施针救人,这份镇定自若就能折服这帮子自视过高的太医们。
是以大家多半主动上前寒暄。陈旭日在陈浩的介绍下,端张笑脸一个个招呼下去。
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家抚须赞道:“老夫行医数十年,深知这学医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单凭一份指点,就敢在人身上动针,见血不慌,小均衡的确称得上是学医奇才!”
“吴叔夸奖了。”陈浩给老人家微欠身行礼,一拉陈旭日衣袖,“快拜见吴爷爷。你吴爷爷医术高医德好,这些年我们家承蒙他多有关照。”
陈旭日愣了一下,这是“他“从前认识的人?他只记得这位老人家是前几日帮着一起给四皇子动手术的老医师。
但,均衡是他的字——古人就是这点不好,名字外,偏偏还要缀个字——不是相熟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个。赶紧拱手道:“给吴爷爷问好了,小子一时怠慢,真是太失礼了!”
“吴叔,您别见怪。这孩子去岁那次溺水后,高烧的时间长了,从前许多事记的不甚清楚。”
老人摆手道:“无妨无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我瞅着小均衡医术上可是长进不小,大有你兄长当年的模样,甚至尤有过之,你爹看见他,不知该如何欢喜了。”
有子如子,陈浩心里也是止不住的欢喜,“承您老人家吉言,这往后还需您老人家多给他些指点。”
“应该的,应该的。”
老人和陈浩的父亲在前朝同为皇家御医,共事多年,彼此相知甚深。老友伤心儿子亡逝,离京南下,数年后膝下的小儿子拿了书信前来寻他。老友在信中透露,他已无意再进京,此番儿子外出,一为谋生,二来也想让他多些历练。
陈家数代行医,底蕴却是不薄,陈浩悟性虽不如他兄长,因着家学渊博,医术也算说得过去。
就说这次四皇子的急症,老人之所以能瞧出端倪,那是他见过前朝宫中一位贵人亡于此毒,他打量陈浩,像是也有些心里有数的样子,估摸着应是老友与他讲过。可见,老友为了栽培这个儿子,着实下了真工夫。
旁边另一位长了白胡子的老太医插言笑道:“这位小哥悟性奇高,手底下基本功也扎实,再得吴老细心指教,日后定要在我们太医院坐头一把交椅了。”
陈旭日谢过老人,面上带着谦逊的笑,心里边却自忖道:做太医?还是免了吧。他就是吃从医这碗饭,也绝不会进太医院,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一不当心指不定哪天脑袋都危险。背着药箱,只要医术精湛,这天下何处不可去?嗯,若是想办法求来哪位贵人的某个代表身份的牌牌就好了,行走各地,也免受那些官史之害……这该不难吧?有父亲和这位吴太医亲自指点,自己再用点心,试着结合西医一些诊治手段,看能不能摸索出点新路子,离京之前,先给几位达官贵人露一手,日后真要遇到麻烦,托庇于门上也未尝没有可能……
他正在心里盘算,棉布帘子被一位内侍撩开,打门外边进来一位四十许的旗装妇人。
太医们纷纷客气的招呼着,也有人上来给她行礼,“苏嬷嬷怎么来了?莫不是太后有什么吩咐?”
能得太医如此看重的苏嬷嬷,却是常年陪在孝庄太后身边的苏茉尔,满语称做苏嘛喇姑。她是宫里边的老人,年纪与太后相仿佛,当年陪着年幼的布木布泰一起从内蒙古大草原嫁到皇太极身边。苏嘛喇姑一生未嫁,看护了皇帝,现在又帮着看顾皇子,在宫里边地位超然。
陈旭日隐约有那么一点印象,也不知是真是假,据说满清入关后,这官服款制什么的,都是出于这位名唤苏末尔的蒙古女人之手。
苏嘛喇姑人到中年,虽是一生未嫁,身段却已不复少女时的窈窕,像大部分蒙古女人一样,显得粗壮。她面上堆着一汪笑,甚是和善道:“太后和几位娘娘在前边说话,想见见那位救了四阿哥的小神仙。”
陈旭日前行几步,点头为礼,略顿了顿,作势要下拜道:“给苏嬷嬷问好!”
苏茉尔急忙伸手扶住他,“苏嘛喇姑可当不得小神仙如此大礼,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陈旭日本来就是虚礼,就没想着拜实。他如此做派,实是不知道该如何给她见礼,他对古人那套礼数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都说宫里边规矩多,规矩大,便寻思着做个样子总比不做好。毕竟是得“天神”赏识的人,恰克莫大萨满在皇宫里住着呢,言之凿凿,相信一般人还不致于敢受他的跪礼。
苏茉尔圆团团的脸上堆笑,“太后和娘娘等着呢,咱们这就走吧。”
路却是不远,出了屋子,用不了数步,便是正房。
进了正房,陈旭日心里别扭感只比刚刚更盛——溜溜一屋子坐着的可都是女人,是皇帝的女人和长辈,看过来的眼睛里除了好奇,更多了些别的味道。
这其中他只见过孝庄太后和董鄂皇贵妃。这时依着前例见过礼,剩下的人便不知该如何称呼了,只好嘴里含糊道:“小民给各位娘娘请安了。”
董鄂妃因陈旭日救了自己儿子,而且大萨满说他是上天为儿子选定的守护神,是以瞧见陈旭日,心里只觉得亲切。亲自过来给他介绍,指着坐在皇太后右手边一位盛装妇人道:“这位是懿靖皇贵太妃!”
那位皇贵太妃似笑非笑的只管看着手里的茶杯,嘴里边懒洋洋漫声道:“这两天本宫已经久仰小神仙的大名,快快起身吧。本宫虽是皇家人,终究也是凡人,当不起小神仙如此大礼。”
孝庄太后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再看看脸上略有些窘迫的董鄂妃,摆手道:“妹妹说的是,这却是哀家想事不够周全。陈旭日既得天神赏识,就不需计较这些俗礼了。苏茉尔!”
苏嘛喇姑上前听示。
“传哀家懿旨,往后这宫里边,除了哀家、大贵妃、寿康太妃、康惠太妃和皇帝,陈旭日不必向他人行请安大礼。”
看到懿靖大贵妃嘴唇动了动,似欲开言,孝庄先笑道:“妹妹若是不喜欢,尽管着他不去行礼就好。”
懿靖大贵妃手中茶杯顿了顿,却是没再说话。董鄂妃瞧她脸色还算平和,才指着东首一位旗装女子继续介绍道:“这位是皇后!”
陈旭日顿了顿,念及刚刚孝庄太后的吩咐,只欠了欠身为礼,嘴里边简单道:“请皇后安。”
另外有佟妃、恪妃等,如此一一拜会下来,虽是礼节烦琐,置身于一堆旗装美女中间,陈旭日倒也不觉得不耐烦。
顺治今年将满二十一,他的后妃都是正当芳华的年轻女子,就连孝庄太后和懿靖大贵妃都显年轻。皇家吃用都是好东西,日常保养也好,瞧上去,比之身畔年轻的女孩子,另有种成熟的美。
不过,陈旭日心里暗暗摇头,这些后妃,多半只当得端庄清秀的评价,比之美女,实在差上不止一畴。
或许因为这些后妃,大半因为政治原因娶进来,而不像古时那般,在全国选美,以美色充斥后宫的缘故吧?况且自幼生长北方的蒙人满人,比不得汉家女多秀色,更没有江南女子的风韵。也不是说满蒙无美女,只是顺治的后妃,家世第一,端庄要紧,美色反而是最后考虑的因素。
陈旭日只是孩子的外表,内里的灵魂却是一个成熟男人。男人见到一堆女人,第一印象往往会从女人的外表加以评估。
在他看来,诸人之中,秀姿当以董鄂妃为最佳,其次却是懿靖大贵妃。
虽则这位皇太极的后妃年纪比不得顺治后妃年轻,眉目间却有股天然风流的女人味,或者该说她是一位有风情的女人?陈旭日不会形容,他虽生活在现代,也交过女友,毕竟不是那种惯于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对异性了解却不够多。
佟妃仔细看了看他,转头跟孝庄太后笑着道:“这位小公子长的真好,就是看起来不大像十岁,至多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只比和顺格格小了一岁,可乍一看,比和顺要小的多了,最少也差个两三岁。可臣妾再仔细瞅瞅,这感觉又变了,不觉得他比和顺小,观他那做派,有点小大人的意思。”
孝庄点点头,“佟妃眼神好,说到哀家心里边了。这孩子身量小,看着比咱们旗人家同龄的男孩子着实小了些。咱们族里的孩子,自晓事起就喜欢骑马,骑射之道是必学的,身子骨锻炼的壮实。”
“哪里是臣妾眼神好,太后一早看出来了,只不像臣妾这般嘴快,想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这厢说着话,门边有了动静,门帘子再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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