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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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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对这门亲事很满意,也很——骄傲。我常常觉得,心里面,自己好像比同龄人更老成一些,妻子吧,是陪在身边,一起度过漫漫长夜的人,要一起扶持着过上几十年哪,生儿育女,经风经雨,所以……陛下,我、我真的很庆幸,我觉得比起别的男人,在婚事上头,老天爷真挺照顾我的。”

顺治慢慢坐正身体,眯起眼睛道:“别搁我这儿兜***了。说一千道一万,中心意思就一句话:你很满意陈太医给你订的亲事,换句话说,你很不满意太后的指婚,嗯?”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一章 万里江山一盘棋(一)

旭日耳闻目睹,对于孝庄和顺治母子之间的矛盾了各种矛盾中,尤以男女之情上边,这对皇家母子间的差异最为明显。

陈旭日以一种少年人的坦诚和直率,引得顺治大起共鸣之意,有惊无险的赢得了他的首肯,即取消赐婚,维持与金家的婚姻之约。

然而这宗婚事能不能成,关键不在顺治,而在孝庄。

懿旨既下,撇开陈家方面的反应,明面上,至少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份殊宠,一份皇家用以亲近示好的恩典。

陈旭日在宫里长住,依礼是要往慈宁宫求见,当面谢恩的。

第二天一早,陈旭日便携小德子去给孝庄请早安。

特地挑了早膳刚过的时间,不与宫妃们请早安的时间冲撞。

“……昨儿傍晚回的宫,天色将晚,就没有过来打扰太后休息。这会儿过来给太后请安……感谢太后对旭日的厚爱,下旨赐婚,只是旭日有几句心里话,想与太后说说。若有不当之处,尚请太后大人大量,不要与旭日计较。”

孝庄手里挂了一串佛珠,一粒一粒捻动,“怎么,听你那意思,对哀家的赐婚不满意?”

陈旭日眼观鼻鼻观心,垂首道:“太后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孝庄眼睛盯着他。半晌后缓缓笑起来:“苏苿尔啊。你听听。这孩子说话多有趣。”

苏苿尔笑笑道:“孩子嘛。不像大人心思重。每句话都要斟酌再三才肯说出来。纵是有些莽撞。也可以理解。”

“这话说地在理儿。哀家喜欢说真话地孩子。虚假地那套就免了。说吧。”

陈旭日抬起头。迎上孝庄波澜不起带着探究意味地眼神。“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这是启蒙时。父亲怪我顽劣。不堪教化。专门写了大字。贴到案头让我日日诵读。”

他唇角上翘。露出一点带了羞涩地笑容道:“小时候不懂事。母亲哄我说。只有好好读书。将来才能做个有用地人。娶一位漂亮地妻子为伴。我呢。每每看到那句书中自有颜如玉。以为只要我用心读书。将来一定会有一位女孩儿肯陪我一起晨昏诵读……渐渐晓事了。才明晰其中真意。但是有一个愿望。却是自此以后就在心里生根了。”

他用一种果敢地、兼带了点孩童式地希冀地语气道:“我喜欢地女孩儿。是那种读了很多书。可以和我唱和应答。和我一起谈经论诗。挥墨做画。博学多才地女孩子。金家小姐才名美名在外。我有幸与她订得亲事。深以为豪。所以。恳请太后收回成命。旭日早与金家有婚姻之约。请太后不要让我做个失信之人!”

当今之世,“女子无才便是德”之风气大行其道。似金真儿这般自幼读书习文地女孩子不多,满人中尤其是凤毛麟角,几乎就是没有。满人的男孩子皆以骑射为能事,怠于读书,何况女孩子。

是以陈旭日这话一说,孝庄眉头微皱,便露出三分不喜之色。

这话听着甚是耳熟,当年静妃初进宫,因其不通文墨,没有读过书,一贯为顺治诟病,且把这个当做帝后不谐的重要借口,待日后得儿子偏宠的董鄂妃,偏偏又是一位书画皆能的人物……现下再听这般言辞,孝庄实在喜欢不起来。

“陈旭日,指婚的懿旨已下,朝中上下无人不知。你不想做个失信之人,难道想让哀家做个失信之人?”

“太后赐婚,是为恩宠,旭日感激。但是,父母已经为旭日先行订下亲事,倘若我困于皇命,毁弃前约,天下人都将笑我攀龙附凤,贪图富贵荣华。如此,他日旭日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为皇上尽忠办差?”

“能坚持已见是好事,却不可过于固执,否则便流于偏执,反为不美。”

孝庄站起身,缓缓往堂前行去。后边苏苿尔做个手势,示意陈旭日跟到后面。

“旭日啊,你看哀家这几盆花长的好看吗?”

陈旭日对花草了解不多,最常见的月季花认识,菊花认识,长在树上的梅花开在早春的迎春花认识,其余万紫千红,就只会看,而不闻其名。

慈宁宫前堂做了个简易花架,上面摆着数盆绿色植物,有一半正开地紫嫣红,有一半许是不当时令,只见叶不见花。

要说起来,此前数代的皇宫布局如何,陈旭日不得而知,只知道这座紫禁城里边,只御花园里花草树木较多,其余地方少见绿色,以防刺客潜入借势藏身。

宫妃们时间多,女人们一般也爱摆弄个花花草草,多半的宫妃都喜欢在自己住的地方,养上几盆花,每日里精心养护,倒也是

地法子。

孝庄不爱女红,对花草倒是颇有兴趣。慈宁宫的这些盆花花草草,陈旭日虽不识得,想来也都是有些来头地名贵植物。

“听贵妃娘娘说起过,太后很会伺弄花草,养出来的花儿又漂亮又精神。上个月贵妃娘娘得了一盆,捧回去喜欢的不得了,前几日还叹息,怪自个儿笨,好好的一盆花,在承乾宫就不如在太后这边开的好看。旭日从前过来,无事不敢四处乱瞧,这会儿亲眼看了,才知道贵妃娘娘说的确是大实话。这些花好看地紧。”

“花到了季节就会盛开,要让它们开的好看,就得在修剪上下工夫,放任它们胡乱生长可不成。



孝庄操起放在一旁地剪刀,喀嚓喀嚓几下,将边角的枝叶利索地剪下来,手扶着一朵长势良好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左右看了看,又是喀嚓一声剪断,“旭日啊,你知道哀家为什么要剪下这朵花吗?”

那朵被剪下来地花在孝庄手指间轻搓摆弄,陈旭日看看那盆花,以它地长势和位置看,根本就不需要被剪除,而且,如果真的要被剪除,孝庄也不必等到这会儿开都开了才下手。他心里一动,嘴里却不轻不重道:“花养来是让人看的,有的花留在花枝上,有的剪下来放到花瓶里,都是为了让养花的人看着有个好心情。”

孝庄转脸盯着他看,半晌后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不过哀家剪下这朵花,不是为着摆在花瓶里好看。这花呀,离开了泥土,再好看也有限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枯萎凋落。不过哀家还是得给它剪除,因为呀——”

她用手扶了扶盆里另一朵花,“哀家不能让它影响了这朵花地美丽。你看看,这朵花漂亮吧?开的又大又好,哀家喜欢。这盆里有这一朵就够了,多了看着乱。边上那么多种花呢,孤单不了它。嗯,哪盆好呢……”孝庄打量片刻,搁旁边移了一盆花过来,里面亭亭玉立着另一种不同色的重掰的小孩巴掌大的一朵花,脸上露出笑模样,“看看,这样摆一块,是不是更好看了?”

陈旭日默然片刻,“旭日愚笨,私以为这般搭配,各有各的美丽。”

孝庄没有看他,兀自仔细打量自己的搭配,手里边把刚剪下的那朵花的花掰揉搓几下,弃到盛放枯枝烂叶的托盘里,“尚善家地姑娘,哀家替你相看过了,是个好姑娘,不比金家小姐稍差。”

她把剪刀放回去,接过苏苿尔奉上的帕子净手,“你和金家小姐的事情,哀家也听说了。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以后别再想了。等过了年……你是去年点地庶吉士,今年、明年,嗯,再有一年多点,赶后年就能出仕了。到时候啊,哀家挑个合适的好日子,给你风风光光办场热热闹闹地婚事。”

“太后……”

“这事就由哀家做主了。”孝庄摆了摆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面色已然板了起来,“皇上前朝事忙,多少军国大事等着他决断,一些个人的私事,自个儿要懂得掂量着做,不要去打扰皇上。皇上的性子急,有些事情犟起来,后果你也看到了,让哀家操了不少心。你年纪小,到底也不是寻常孩子,哀家和皇上都很器重你,对你寄望甚深,你务必要牢记这点……好了,你退下吧,哀家有些累了。”

陈旭日望着前面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女人的后背,脊背挺的笔直。

低头看看脚下,他们只有三步大小地距离,这三步的距离,却像是一道不可逾越地鸿沟。三步外的那个女人,随意挥了挥手,就打算把自己地终身大事,一锤定音。

苏苿尔拽了拽他的衣袖,用口型无声道:“走吧……”

苏苿尔把他送出门,就见这个少年略顿了顿,突然低声道:“人不是花!”

花朵只开一季,过了季节就会凋零,或是枯萎于他人之手,而人错过了季节,却还能在下一次因缘际会时,比肩而立。

没有人真地强大到可以完全主宰别人的意志,皇太后也不能,除非被主宰的人,自己跪了下去,再也不想起来,从最初的被迫,到后来心甘情愿跪着做人。

陈旭日没有回头,大踏步走出慈宁宫……

苏苿尔怔怔出了会儿神,不期然想到前两天来慈宁宫的两位小姐——

“太后,这门亲事……”

“哀家旨意既出,断无收回的道理。”孝庄重新拾起佛珠轻捻,眼睛微闭:“陈旭日不是个糊涂的,知道凡事该适可而止。”

“皇上那边……金真儿毕竟是皇贵妃的表妹……”

“董妃现在是个大忙人,她还要操心堂妹和弟弟的婚事,表妹么……”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二章 万里江山一盘棋(二)

人的力量,在皇权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婚姻一事上,顺治尚且拗不过孝庄,连着娶进数位蒙古后妃,被迫立了不喜欢的女人为后,何况根基未稳的陈旭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贝子尚善之赐婚与陈旭日的懿旨,逐渐成为板上订钉的事实。

如果说在朝堂上,孝庄甚有威望,在后宫,她根本就是实际上的掌权人。董鄂妃尽管为了表妹着急,却不敢真的有违皇太后的旨意,连表示不满都不能。

几天以后,礼部拟旨,董鄂宁馨被封为贞妃。

皇贵妃的娘家堂妹一举得封妃位,可谓是一种殊宠。这既是顺治的坚持,也代表着孝庄某种程度的妥协。费扬古也被指了一门好亲事,待过了年,来年春天时成婚。

这事抵定,董鄂妃终于无奈的向陈旭日表示,他与金真儿的婚事,眼下她若多言,只怕有百害而无一利。

又一位董鄂娘娘入宫,且甫入宫,位份就在几位生了皇子皇女的庶妃之上,不消说,自然是拜承乾宫那位所赐,一时间董鄂妃又成为后宫的话题中心。陈旭日居于承乾宫,三不五时要携四阿哥隆兴往慈宁宫请安,时不时与一些个宫妃碰面,他的婚事,遂也成为议论的焦点。

不知是无意间宫人们嘴碎,还是孝庄有意为之,总之,陈旭日坚辞婚事的消息,渐渐流传开来。

前有董鄂妃独得圣宠,使得后宫诸人相顾无颜色,这会儿又一批新人要入宫,新人颜色美如玉,又占着如花似玉的好年纪,宫妃们大抵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还学不来把不愤怨怼压在心底,意气难平,不免在口舌上加以宣泻。

既有皇太后这尊大佛在。后宫便还是以蒙古女人地势力为大。所谓众怒难犯。董鄂妃行事愈小心谨慎。承乾宫地宫人们外出。明里暗里。多有被刁难地时候。陈旭日因婚事。恰好授人口实。非议之词听地就更多了。

“好好一位宗室女。不说嫁到蒙古做王妃。就是京里勋臣贵戚人家做嫡福晋也做得。偏偏要嫁到在太医院当值地汉人家里。人家还不乐意……”

“就是说嘛。要说人这命啊。真是没法子看。在家里做姑娘。父母兄嫂捧着顺着。这一嫁了人。往后如何。可就难说喽……”

知书和陈旭日带着四阿哥隆兴打慈宁宫出来。隆兴闹着要往御花园玩上一会儿。进园子不数步。撞上过来游园散心地宫妃。

宫妃们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话。一句句往他们耳边钻来。

陈旭日只做未闻。一路指点着旁边地花花草草。与隆兴说笑。渐行渐远。把冷嘲热讽远远抛开。

知书低声道:“再有几天,贞妃娘娘就要进宫了,这是皇上对贵妃娘娘的体贴,宫里边因为这个不满的娘娘多了,不好作贵妃娘娘,咱们受些迁怒,只得多担待些,只是委屈你了。”

“姐姐,这道理我懂。入宫前父亲就叮嘱过我,要我万事忍为先,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这点,到了这会儿,经过的事也不是一桩两桩,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我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一群不得男人欢心地人们整日里在一起聚着,衣食无忧的,可不是没事也要想法子生出些事来?道理虽是如此,只是这般小心小意的日子,实在过的让人憋气,陈旭日仍是皱眉道:“就是没想到会这么难熬!”还要搭上自己的终身大事。

一想到这个,陈旭日便觉得烦燥起来。不论那个被指过来地姑娘心性为人如何,单单是她的身份,母亲就很排斥,且又顶没了她自个儿中意的媳妇,往后婆媳相处起来,能有个好儿?婆媳不和可不是小问题,到时候父亲和他都得大受影响。

似现在这般煎熬地日子,陈旭日已是过的够了,只顾及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特殊,捺了性子任他人随意分说,但心里边的不满却实实在在兜在那儿。

“这宫里边,不管是高高在上地主子,还是我们这些侍候人的,哪个不是在忍着熬着?你甭看主子们面上光鲜靓丽的紧,其实心里边一年到头,也难得有几时舒坦。这样想想,受委屈的时候,也就能咽下去了。”

知书安慰他:“太后说了,等你出仕时,就给你成婚,到时候就不用和我们一样白里夜里在宫里边苦熬。”指着笑嘻嘻蹲在地上胡乱揪草摧花的隆兴道:“到时候太子爷五岁了,差不多也要进上书房读书。往后太子爷慢慢大了,有出息了,咱们这些打小侍候的人,都有份体面,现在苦点不算啥,将来过地舒心就好了。”

皇子六岁进上书房启蒙,不过三阿哥聪慧,五岁便早早入学,且时时得到师傅的夸赞。孝庄再三当着顺治和董鄂妃地面提及,满口的夸奖。

顺治私下里不止一次叮嘱陈旭日,要他务必对四阿哥尽心,将来不说越过三阿哥去,却一定不能示弱于三阿哥。至少,五岁进上书房读书这点是一定要地。

“四阿哥生日比三阿哥小了半年,平平都是五岁进学的话,光时间上就要早于三阿哥半年还多,是不是早了点?”皇子读书,按规矩是天不亮即起,很是辛苦。到底也算自己一手

孩子,隆兴对陈旭日表示出了十足的依赖,陈旭日对可爱的孩子也真是疼的紧。

“要上学,隆兴要跟……”小小的孩童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听到提及三阿哥,笑呵呵仰头道:“要跟二哥,跟三哥一起、读书。”他用手划拉了一圈,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读这么多书……”

三阿哥么——

陈旭日揉了揉额头。

三阿哥已经七岁了,七岁的玄烨说话行事已经表现的可圈可点,透着稳重。孝惠皇后得了这个争气的儿子,真是拿他当掌心宝一般,每每往慈宁宫去,总要再三说起,使得孝庄对这个孙儿也越上心。

陈旭日虽居于后宫,却甚少见到他。但是三阿哥刻苦攻读,表现优秀的赞誉却是没少听闻。

现下年齿渐长,平时表现良好,顺治有心令他将来担当四阿哥的讲学老师之一,遂经常唤他到御前与一些文臣学士谈经论道。御前的几个侍读学士与上书房的太傅傅以惭等人相熟,且傅以惭时时被顺治传唤,与陈旭日常有碰面地机会,说话间免不了提起这位得意门生。

三阿哥比四阿哥年长四岁,自己比三阿哥恰好也是年长四岁。时间渐渐流逝,四阿哥在长大,自己在长进,三阿哥也在长大,进境益速……

在这个秋日的午后,陈旭日沐浴着秋日的温暖阳光,看着在阳光下~壮成长的花草树木,突然认识到:所谓的改变历史,不是救了四阿哥,将养董鄂妃的身体,使顺治不死于天花就算完事。

不仅仅是这些,这些只是一个开始,对于因缘际会卷入政治中心的自己而言,已经有了两个最大的敌人。

孝庄和三阿哥玄烨!

那个有可能成为他一生中最大对手地人,三阿哥玄~,他曾经知晓的康熙大帝,正在努力学习,茁壮成长,日益崭露头角。总有一天,将成为四阿哥隆兴,也成为自己最有威胁力的对手。

目前都处于蜇伏期,单就目前的起步阶段而言,那个人占了皇家的主场优势,自己也有自己地优势,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不相上下。

但是长远来看,等自己离宫踏上仕途,怕是与他差距越来越大,因为那人身边有一个最大的助力——孝庄!

孝庄现在就开始插手自己的人生,将来不知还会给自己制造多少麻烦。三阿哥玄烨身边有她相助,将来四阿哥隆兴能否继位,只怕还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最大地问题是:不论他想不想,事实上他已经站到了孝庄的对立面,站到了三阿哥的对立面。倘若隆兴最终无缘皇位,不但自己心里的思量全部成空,还将惹来杀身之祸……

陈旭日挺起胸膛,深深吸了口气,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忘头——

趁着自己还在宫里,趁着一切还来得及地时候,说不得只有想个便宜法子,让那个女人永远闭嘴才好……

“你在寻思什么哪?脸色怪吓人的。”

知书见他半天没动静,伸手碰了碰他,“太子爷让你抱呢。”

陈旭日定了定神,弯身抱起隆兴,与他贴了贴脸,低语几句,逗得他咯咯笑起来。“太子有些倦了,咱们出来的久了,别让娘娘担心,这就回去吧。四阿哥,咱们回去听故事好不好?”

“听故事,听故事……”隆兴立刻送上灿烂的笑脸。

陈旭日近距离看着他无忧无虑的笑,咬了咬牙,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有清一朝,积弱始自康熙朝,老天爷既然让他生于厮世,说不得他就要在其中插上一手,打乱布局。

万里江山一盘棋!

这天下就像一盘棋,随便皇家的人怎么下,一局终了,另一局又再度开始,反反复复,哪有棋子们说不地机会。

但是,不是人人都甘愿做一颗唯唯诺诺的棋子……

“陈旭日?”

陈旭日应命往养心殿见驾,在门口与简亲王撞见。

济度叫住他,“听说你不乐意太后地指婚?”语气很是不善。

济度和尚善是同一个爷爷的孙子,所谓同气连枝,尚善地女儿受到伤害,也等于是削了他的面子。

陈旭日躬身道:“简亲王见谅,旭日与金之俊大人家议婚在先,不敢毁婚,乃向太后当面陈情。”

“不敢?爷看你是不想吧?”济度眯起眼睛,“爷地侄女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金贵着呢,凭你也敢拒婚?一个白身汉人,要惦量清楚自个儿的身份!”

陈旭日最烦这套身份论,真受不了这些满人大爷,一个个真以为自己身份高贵,真不知道哪来的这般自高自大,倒退回几十年前,不过是关外牧马以抢劫为乐的野蛮部落。这会儿别的没学会,倒把那套自以为是的自大嘴脸学了个十成十。

“齐大非偶,旭日自知身份低微,不堪匹配,不敢耽误您的侄女。”

济度被咽的顿了一下,满腹怒气,偏是瞅着他不卑不亢地谦顺,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瞪大了眼睛瞧他,半晌后方拂袖道:“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你的莽撞,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旭日谢王爷指教!”无辜的女孩子?指的是尚善的女儿吧?

陈旭

不屑,真正被伤害的是金真儿好吧?

至于那位满洲格格,是,他地言行对她倒的确是一种伤害,不过陈旭日并不因此觉得愧疚。

自己诸多琐事缠身,尚且理之不清,哪里有精力去关注未曾谋面的陌生人的悲喜?

便是有甚不如意处,那边自有关爱她的父母和亲人给她安慰。尚善虽遭贬斥,到底是有真功名在身地宗亲,再为女儿择婿,不是难事。那位格格,比起生在这世上的绝大多数的女孩子来说,已经很幸运了,既便是自己这件事真地伤害到她,她也仍然是很幸运的一个人。

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一帆风顺的人生,根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童话。

“爷,今儿衙门里有什么不如意地地方惹您心烦了?”

尚善还家,脸色阴沉,董鄂氏打了侍候的小子,亲自为他宽衣,换上居家的便服。

“下晌和简亲王叙了会儿话。”

“简亲王说什么了?”济度在宗室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位高权重,在他们庄亲王舒尔哈齐这一支的后人里,算是族长类的领头人,说话最是有份量。

济度对尚善主动上折子,请把闺女嫁与陈旭日为妻一事很不高兴,认为他这事做地太欠考虑。“还不是为了咱们宝珠的婚事。”

董鄂氏劝道:“简亲王和安亲王一向面和心不和,咱那女婿跟安亲王走地近,是太子爷的嫡系,也难怪他看不过眼,埋怨两句是有地,爷且听着,别往心里去。”

尚善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什么女婿不女婿的,你倒叫地顺嘴。”

“我的爷,您这话怎么说的?宝珠是咱的宝贝闺女,你做阿玛的向来疼的紧,皇太后亲自下旨,把她的终身许给陈旭日,往后都是一家人了,我叫他女婿不应当啊?”

“你且别乐呵,指婚归指婚,将来宝珠真要过了门,正经过起日子,还不知道能过成什么样子,说不得有你做额娘愁的时候。”

“爷,这话从何说起?”董鄂氏吃了一吓,立刻撂开手里的活计,回身坐到尚善跟前问:“莫非他陈家不乐意怎的?”

“是有这个意思。”

尚善烦燥的撸了撸袖子,“陈太医那边倒没传出什么话,听说陈旭日自个儿在宫里求情,意思是想维持和金家的婚事。皇上那头默许了,被太后她老人家给驳了回来。”

“这……这可怎么好?”董鄂氏又气又急:“他怎么能这么做,传扬开来,人人都知道他中意的是金家的小姐,咱们宝珠不是平白受牵累?怪不得陈家这会儿还没有动静,也没派人过来谈纳吉下定的事,看来他们一家人的心都偏到金家那头了。真是,咱们宝珠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受这种侮辱?”

“简亲王说,那小子是真狡猾,不可等闲视之……”

他这样一闹,虽得罪了自个儿,到底是人家订亲在先,争上一争,也不是说不过去。传到金之俊那头儿,肯定得大受感动,说不得就答应把个如花似玉的孙女儿嫁过去为妾。据说那金家小姐是真的漂亮,与陈家小儿见过,他说小也有十一岁了,也到了对女人有感觉的岁数了,私下里不定如何得意摊上恁么一个漂亮媳妇,哪舍得就这样白白便宜了别人?倒不如拼上一拼,做做高姿态,给自己赢得美人归。偏偏他年纪小,这事还真没法子真个儿跟他计较到底,外人见了,倒是要怪罪自己这边以势压人,欺负小孩子……

尚善夫妻俩合计了半天,也拿不出个正经主意。

婚事已成定局,人家这番小动作,自己就只有生受不成?想想觉得不甘心,这一时半会儿又觉得无计可施,尚善叹气道:“现下咱们不好做些什么,不然平白却让外人看热闹,好在来日方长,日后要计较有的是时间。”

“阿玛——”

门帘乍响,宝珠摔帘子出来,脸上含怒,蹙眉愤声道:“我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娘,凭什么要受这种气?”

适才母亲正与她坐一块儿说话,父亲回来后,母亲出去打点,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人,便往父母这边找来。

在门外听父母说起她的婚事,本自含羞,却不料越听越是着恼。

“陈旭日,他有多了不起啊?现在还没入仕就敢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将来还不得爬到女儿头上指手划脚……”

前几天得皇太后的召入宫觐见,那金真儿也是座上客。那时候皇太后亲口说要给她指一门好亲事,她却推三阻四搬出母亲遗命不肯应从,说什么自个儿已经订了亲。

好啊,全天下都知道她订的亲事是陈家,单单就瞒着自己一个,害她出宫做别前,还专门客气的劝她听从皇太后的好意……

丢死人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何苦要说出那种话?那金真儿不定得在心里怎么笑她无知呢。

宝珠越想越着恼,忍不住红了眼圈,落下泪来。

董鄂氏揽过女儿,心疼的哄道:“好闺女,不哭,咱不哭,万事有额娘和阿玛给你做主,绝不能让陈家委屈了你……”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五十三章 表白(一)

近几天,金真儿在金家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陈旭日得皇家赐婚的消息慢慢传开。科学未兴的年代,迷信占了主流,他杜撰的那一套很有威慑力,自来在民间名气就不小,这等婚姻大事一向为人关注。百姓们原就好奇,到底是哪家闺女能有大福气嫁得这等如意郎君,是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城中传开。

金家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人多眼杂的,这种事想瞒也瞒不住,很快通过负责采买米粮的仆人之口在府里传了个遍。

人都道金家二小姐才貌双全,且沾着董鄂皇贵妃这层亲戚关系,眼下里因为太子的册立,身份愈显尊贵。这层亲戚关系不需宣扬,自是瞒不过有心人,早先过府向金真儿求亲的牵线搭桥的媒人络绎不绝。后来由金之俊做主,把二小姐许配给了陈家的大少爷。

府里边原都说是桩好姻缘,没口子的夸赞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夸赞自家老爷慧眼识人,不然当初怎么在孙子辈里,单挑了二小姐出来亲自抚育?竟像能掐会算似的,一早就知道二小姐有这般造化,这份眼光硬是要得。

却不料平地起波,突然拐了个大弯。陈家那头得了皇家的指婚,问题是,他们家二小姐怎么办哪?

下人的窍窍私语金真儿以无视,这些人顶多背地里议论,眼不见心不烦,不去想就是了,嫡母和姐姐的冷嘲热讽才真个伤人。

话说的难听,而且锥子一样直插人。话里话外讥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多少家好儿郎不去选,生生挑花了眼,这下便好了,一门心思要挑个最打眼的,那最打眼的是那么好寻思的?看吧,到底跌了个大跟头,经过这一遭,往后好人家的好儿郎哪个肯登门哟?不定就得连累到姐姐妹妹的嫁娶……并且又拿她去世多年的生母说话。嫡母对那个甫过门就夺了丈夫全部心思的妾室憋了一肚子气,本来人死如灯灭,揪着不放也没多大意思,偏生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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