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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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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习。好好表现。将来就了追随少主人的资本!

“大少爷。您这次一走。下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

新月眼眶微红。自少爷来了她心里就觉的特别特别安心。觉的未来充满了希望。眼瞅着他这一走。不知为什么。就好比突然间缺少了主心骨。心里空的发虚。发慌。

“这一大家子人。你就多费心吧。大伙的学习热情很高。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饮食一定跟上。别怕花钱。这个我来想办法。”

陈旭日安慰她。

支起门户过日子。米油盐样都的开销。偏生一大家子都是纯消费者。唯一仰仗的又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十天半月不露一次面。做为家里管帐使钱的。不免别人多操一份心。也挺难为的。设身处的想想。陈旭日真挺感谢她的:“这一揽子事。看着清闲。把日子长长久久过下去也不是容的。多亏有你。我才能安心做自己的事。不操心这边辛苦你了。”

新月心里暖呼呼的。自己的工作能到他的理解。这对于她来说。那滋味真比吃了蜜都甜。使劲摇头道:“不辛苦。一;也不辛苦。大少爷。您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陈旭日上了马车。庆吆喝一声。儿喷了几口气扬起四蹄。车||开始滚动。//她往前跟了几步。最后扬声道:“大少爷。别忘了替我给老爷太太带声好新月再过几天回去看他们!”

陈旭日撂开帘子探出头。冲送行的潘济摇手告别。昨晚上聊了半宿。该说的话。该嘱咐的事。提前都说到了。新月着日常开销保证物质生活。潘济领读书事宜。|证思想积极向。有他们俩个在。真是给他省了不少心。也是他的福气。好生锻炼吧。将来。他们的付出都会的到回报……

“冯叔我有日没回家了这时间。家里一切都好吧?”

冯庆赶着马车出了村子上进城的土路。一边抽空回头笑道:“都好。好着哩。就前两天。太太还念叨着。这搬了新家。的方大。住着就是凉爽。觉今夏天比往年好过多了。咱庄那边。正好紧邻着河。太太和老爷商量后。着人在庄里挖了个大池塘。预备在里面栽花。养鱼虾。又请了懂行的讨教。雇人另起房子。房前屋后预备栽竹子。栽梅树……反正是多多种树什么的。我也不懂。就是听桐月跟我念叨了几句。说是且些日子才能弄好今年是不成了。打明年开始。就可以到庄子里避暑了。”

陈旭日心里不无安慰。

既然身为人子。该尽的孝道总是要尽的。能为他们做点事。他自己也觉高兴。“小钰呢?搬了新家会不会不习惯?”

“二少爷有几天不舒服。老爷开的方子。太太亲自看着火给煎了好几副药吃。不知道是不是换了的方的缘故。原先二少爷是歇在老爷太太屋里。这不是现在的方大了。屋子多了。晚上跟着奶娘睡在自己的屋子里。许是不习惯吧…”

“我昨天没直接回。太太说什么了没有?”

“就是想您了。快一月没朝大少爷的面。成天扒拉着手指算日子呢。盼着您回家。昨儿接到大少爷使人传的口信。太太亲自往您屋里。也不让别人帮忙。自个儿仔仔细细又打扫了一遍房间。铺上浆洗干净的新铺盖……”

……

……

到了家。时间也还早。八点多不到九点的样子。

陈浩已经去太医院当值了。袁珍珠接着儿子。唤到跟前左瞅右瞅。摇头道:“看着清减了。在南苑没有好好好吃饭。还是读书太辛苦?娘不在跟前。自个当心些。”

旭日摸摸脸颊。笑着道:“哪里就瘦了。饭真是没'苑那边日子舒服。我还琢磨着。这次回家。娘会不会嫌我长胖了呢。”

“胖是没有。就是黑了。嗯。明显能看出黑了。”袁珍珠仔细端详一番。肯定的点点头。末了问一旁的桐月道:“桐月。你过来瞧瞧。大少爷这次回来。是不是黑了不少?”

桐月一边剥水果。一边附和道:“真是显黑了。莫不是南那边的方大风景好。大少爷不时可以出门散步。经常在太阳底下晒?六月天的大太阳最是毒辣。天工夫就能把人晒黑。幸亏没有晒伤……给。大少爷多吃点水果。夏天一定要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娘。我现在会骑马了。刚跟人学的。还要学射箭。…天都要抽两个时辰练习这些。晒黑点没关系了。”

“学骑马?哎哟。你可当心着点。不敢大意。一摔了跌了不是闹着玩的……”

“您放心好了。不会发生那种事。我都多大了。很多人从五六岁就开始骑射。我有好师傅在一旁盯着呢。”

“我说怎么看着又黑又瘦。这骑马射箭可都是消耗体力的东西。”袁珍珠指指自己下首的椅子。“坐半天车累了吧?快。坐下来歇歇。缓口气。娘让人领着你好生瞧瞧咱们的新家。今儿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你最喜欢吃的菜……桐月。别给他那么多水果吃。这会儿饱肚子。中午要不下饭了。”

儿子不常在跟前晃。每次回家。必然要享受到来自母亲的一番嘘寒问暖。陈旭日理解这些。嗯。他也想陪着袁珍珠说会儿子话。这些日子。又是搬家又是整修庄子。母亲想必是有许多话想同他唠唠。也肯定想问问清楚自己在南的生活点滴。

不过他现在还有事要办。昨天跟之俊约好了今天见上一面。这时候再不出门就晚了。总不好大中午要吃饭时候才往家府上拜访。打扰别人午休。

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道:“娘。先不用为我忙了。我还有点事。这就要出门。”

“这才刚进家门。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又出去'”袁珍珠愣了下。脸色微沉。露出几'不快道:“统共就那么三两天的休息日。昨儿在外面耽搁了一天。明儿就要回去。今天又有事。什么事那么重要。就不能在家里好生歇。一家人舒服服吃顿团圆饭?你爹走前儿还交代。中午一定赶回来陪你用餐。”

陈旭日有些抱歉。却还是坚持道:“对不起。娘。我真的有点要紧事。哪。我一定尽量早点回来……”

桐月看看有些不高的袁珍珠。问他:“大少爷中午回来吃饭吗?昨儿夫人的了信就开始张罗。这都预备了七七八八了。不然。在家里吃了饭再出去罢?”

陈旭日抱歉的笑笑。“娘——”

“我看你现在。真是比你爹还忙。这还没入仕呢。将来正经走了仕途……”

袁珍珠又絮叨了几句。看到儿子打定主意要出门。也问不出要出门做啥。只的无可奈何的人。

金之俊的府第也在城东。与陈家隔了数条大街。

依现代规矩。头一次拜访长者。一定要带些礼的。倒不一定要多贵重。空着手却是不好看。哪怕提两样水果也好。

昨天陈旭日就在考虑这个了。只是想了半天。想出该带些什么。酒是不成的。茶倒好些。只是一间却淘唤不来名茶。提着水果上门不流行。那是怡笑方了。

想来想去。还是选择空着手。

金家的门房想是提的了叮嘱。|旭日上门表明来意。立刻便引他直入客厅。

金家房前屋后多植草木。一路行来。绿叶婆娑。耳边并且响着悠扬悦耳的琴声。接近客厅。琴声越发清。高山流水般。仿佛可以涤去夏日炎炎的暑气。

“这是谁在抚琴?陈旭日一时好奇。多嘴问了领路的下人。

“我们二小姐。”下人脸上堆满笑脸道:“我们二小姐年纪不大。却是有名的才女。琴棋|画无一不精。其善琴。”

“哦。”陈旭日点点头。事涉内宅女眷。不便问及太多。只是心里略有些奇怪。他们正琴音传来的方向走。

下人请他稍候。自己进去通传。未几。琴声停歇。金之俊新自迎出来。

两下里见过礼。分宾主落座。陈日恭声道:“老师唤旭日来。不知有何指教?”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十四章 指点(二)

之俊用来待客的客厅,布置的十分雅致,桌椅摆设,流行的样式,靠墙立着竹木藤萝配合编织的细高架子,造型古朴精巧,上面摆着细瓷花盆,盆里养着兰花。

陈旭日对兰花不了解,想来必是十分名贵的品种。院中植绣,屋里种兰,样样布置看得出主人的巧思。早前因为种痘,他去过一些京里有名的府第宅院,人说“物是主人形”,却是有道理的,此间一点不显奢华,倒很是透着几分书香气息。

坐下不久,就有丫环送上茶水。

陈旭日太阳底下走了许多工夫,早已经觉出渴来。一口气喝下多半杯,嗓子眼才觉得舒服了,干渴劲过后,舌根底下泛出淡淡的茶香,在口腔中弥漫,带着沁人心脾的余香,忍不住赞道:“好茶!”

“嗯?”金之俊自个儿饮了口茶,微眯了眼睛,体味着悠远的茶香,闻言诧异道:“怎么,你懂茶?”

“一点点,算不上懂,大概齐能分出茶好茶坏,真要我往深了说,我可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实话。陈旭日喝过各种各样的茶,家里的老爷子是个好茶的,从小耳濡目染吧,就认这种饮料,及至自己踏上社会,工作上了轨道,闲暇时间也喜欢泡一壶好茶,听着音乐,慢慢消磨一段时间,有一种“偷浮生半日闲”的悠然自在。

长期养成的习惯,这茶水在嘴里转上一转,好坏自是分的门清。这茶冲泡的火候,包括用地水质好坏,茶香发散了几分,他都能大概品出来。

金之俊赞赏的点点头,“茶既能用来解渴,也能用来品赏。解渴就不提了,品茶需要定下心来,慢慢体会其中真味,急性子的人就很难做到这一点。我常给我的朋友推荐这个,希望他们平时多多品茶,一者修身,再者养性,时日久了,遇事就能稳得住架,三思而后行,不致毛毛燥燥,思虑不周。”

他慢慢缀饮,露出几分陶醉之意,“我老了,近年是越来越好此道了。到了我这把年纪,也该退下来,闲来无事煮茶待客,过些清静日子。去年给皇上上了告老地折子,唉……”他摇摇头,“皇上不但不允,倒把吏部尚书地担子也给了我。”

“老师年齿虽长。身体十分康健。您满腹经纶。经验丰富。正该给后辈多些指点。多多提携。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幸事。”

陈旭日坐在椅子上拱拱手。面上十分诚恳道:“旭日有幸。蒙万岁爷特例点为庶吉士。入庶常馆以来。老师不嫌旭日顽劣愚钝。有幸得到老师教诲。自感大有长进。旭日年幼。阅历少。不晓事。往后少不得还要麻烦老师时时加以教诲。”

金之俊沉思半晌。注目道:“你是个聪明孩子。聪明知礼。知道上进。我也没帮到你什么。不过。你既唤我一声‘老师’。我也不能白得了这个称呼。有些话呢。我几番思量。觉得还是有必要同你说一说。”

“是。老师请讲。旭日洗耳恭听。”

金之俊把茶杯放下。脸上添了几分郑重。问道:“废除圈地和投充地主意。是你首先给皇上提起地吧?”

陈旭日小心道:“我在外面听了一首诗。跟万岁爷聊天时忽然想到就说了说。您知道地。聊天时偶尔会随便说一些话。我在宫里算来也住了三个月啦。不能说天天有机会见驾。也算是经常可以见到皇上。每次见面免不了说上两句话。偶尔会说地多一点……要说给万岁爷出主意。那真是太抬举我了。哪里会有这种事?且不说万岁爷是个有主意地。我也没那个本事呀。”

有没有本事,不是自个儿说了算,别人有眼睛会自己看,自己判断。金之俊笑笑,又问:“你可知道,因为皇上这个旨意,外面是如何议论的?你可知道,这道旨意在朝中产生了什么样地影响?”

陈旭日摇头。

但是,他当然想像得出来,一定会有很多人反对这个旨意,这种公然掠夺他人之物为自己所有的行为,正是习惯了虏掠的满人和当权者的最爱,老话不是说过么,“千里当官只为财”。堵死了财路,已经让人不满了,况且圣旨又强调,今年无故圈占的熟地,着令予以返还百姓,这到嘴的食儿要吐出来,有些人不急眼才是怪事。

“旭日,有些事,你可能看出来了,也可能看地还不是很清楚,不管你有没有看明白,我呢都想和你好好分说分说。



金之俊眉头微皱,似在考虑如何措辞,半晌后才道:“当今朝廷,和前朝不一样,跟宋朝、唐朝都有所不同。这种不同,不是说当权者不是汉人的关系,

因为这个。本朝是八旗军制,有满八旗,蒙古八旗,旗。旗主地权力非常大,都是旗主贝勒各自管自己的旗务,皇上都无权干涉他们……”

简单点来说,现在地朝廷不是皇权至上,八旗分立制度下,皇帝自领上三旗,其它各旗都由亲王、贝勒等亲信大臣统帅,每旗几乎都是一个**小王国,皇帝的政令,对各位旗主地约束力有时候真是很少。顺治有心学明朝,把权力归拢到自己手里,剥夺八旗旗主的权势,加强皇权的影响力,但是,他在这一点做的并不好,准确点说,做的糟透了。

“要问这圈地该不该刻除,投充该不该禁止?该,当然该禁止和废除,皇上从朝廷今后的长治久安的出发点考虑,他的旨意没有错。”

金之俊先肯定了这一点,接着口风一转:“但是,这中间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头一个影响的就是各个旗主的既得利益,他们的利益受损失,又怎么会约束旗下所属听从上令?皇上的出发点自然是好的,却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朝中形势非常复杂,皇上政令屡屡受挫,要改变这种局面,远非一时之,一定要静下心来,好比这喝茶一般,你得慢慢品,急不来的。”

“您的意思是,万岁爷这次的旨意,只怕惹出一场风波,最后还是得不到切实有效的执行?”

陈旭日这话问出口,自己心里也就知道答案了。

他的确知道,顺治在与满清亲贵们的斗争中败下阵来,施展不了拳脚,甚至和自己的母亲都无法融洽相处。在政治上,顺治的招数非常幼稚,需要满洲亲贵支持时,就把汉大臣推一推,他需要抑制满洲贵族了,又会把汉大臣拉一拉。这种急功近利的可笑做法使得满汉大臣都被吓得惶惶不安,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明天将会怎么做,从而使顺治失去了人心。政治上的一团糟使得脾气暴戾的顺治产生了想逃避这一切的念头,他之所以亲近佛教,甚至想要遁入空门,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这个我说不好,也许会有作用吧,就看能起多大作用了。唉,倘若换了……”

金之俊及时收口,掩饰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陈旭日猜,他刚才多半是想说:倘若换了多尔衮,情况就会不一样了。金之俊的发迹,缘自多尔',他的许多作为,都是多尔'当朝时所为,顺治亲政后,就显得谨慎多了,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为人处事加了十二分小心,等闲不会出头。

说起来,他今天能把自己叫来,说上这些话,真的是十分难得了。

陈旭日叹口气,比起他的前任多尔',顺治的确是非常幼稚。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实就是这么个环境,容不得自己选择。

“老师,您是不是担心,这次禁止圈地和投充的事件,会牵连到我?”

“旭日啊,我是觉得,你现在的主要精力,最好放在读书上,切不可结怨亲贵大臣。早前那会儿,因为种痘的问题上,听说你顶了简亲王两句嘴?这种行为不可取。现在大环境如此,满人势大,汉人势微,强如张悬锡,堂堂封疆大吏之首,结果……唉!咱们这位皇上……”论谋略,论手段,论政治智慧,太不成熟了。

有些话,他想说,但没办法明说。到底是一个孩子,口风若不严实,漏出去,就是大祸。

金之俊顿了顿,语重心长道:“汉人想在朝廷的中枢机构出头,很不容易,朝廷上的话语权,决策权,十有**都掌握在满臣手中。我是一介文臣,顶天了做个大学士,也是战战兢兢,皓首穷经,于国于民,做不出多少有益的事。你所处的位置非常敏感……旭日,我希望你将来是个有出息的,在那之前,说话做事,切记一定要谨慎才好。”

陈旭日一直认真的听,边听边点头,表示受教。最后他低头想想,却又展颜一笑,道:“老师,我只相信,生也有时,死也有日,万物生长,各有时机……”站起身,郑重施礼拜谢:“老师的指教,旭日铭记于心!”

……

陈旭日告辞后,金之俊沉思良久,突然道:“真儿,你怎么看?”

相邻的隔壁屋子走出来一个抱琴的清秀女孩,十二三岁的年纪,眼波流转中透着一股灵气。

她手指微动,三两下琴弦微鸣声在指尖回旋,偏头微笑道:“爷爷,谨慎固然是种值得发扬的良好品德,只要懂得拿捏分寸,少年人适时大胆些却也无妨,暮气太重,也未必就是好事。

真儿看来,他不是个莽撞性子……”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十五章 意外

连数日都是晴好天气,天空蓝的发亮,一丝云彩都:

近午时分,气温越发升高,阳光过于热情,花儿草儿有些打蔫,树叶也蜷起了身子,知了有一阵没一阵的漫声叫着,叫的人心里越发烦燥,马路仿佛变成了巨大的灶台,热的能摊熟煎饼。

富贵人家纷纷打开了藏冰库取冰消暑。城里与郊区相比,似乎格外热上三分,就有许多人家纷纷搬到郊外的庄子避暑。

郊外地方空阔,没那么多挡形,房前屋后收拾利净,布置的有树有水,诚是夏日消磨酷暑的好去处。

南苑是皇家专用的避暑胜地,触目所及,皆是一望无际的绿,嫩绿、浅绿、翠绿、浓绿……比之别处,显得更为凉爽些。

尽管如此,大中午的,如若无事,也没人肯顶着大太阳在外面逛荡。寻个背荫处,美美的睡上一场午觉,可不是比什么都强?

静妃上午就出来了,和布日固德约好了要见面。

南苑地方虽大,驻守人员也不算多,到底也算得上人多眼杂,他们二人一个是帝王之妃,一个是蒙古勋臣,互相之间男女有别,若是被人撞见私下里见面,却是桩说不清的麻烦事。

静妃和布日固德都懂。

可是懂不懂是一回事,忍不忍得住又是一回事。

自被贬为侧妃后。静妃就不曾正儿八经跟顺治见过面了。深宫里熬了这几年。虽闭门不出。该知道地消息却是一件不落都知道了。她早就绝了与皇帝重归于好地念想。

一直以来。静妃就有一个心愿。非常大胆。在心底深处日渐明晰地心愿:重回草原!

布日固德地出现。在她意料之外。他那份真情。却实实感动了她。

晚上睡不着地时候。仔细回忆重逢后地点点滴滴。静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动心了?也许是冷宫里度日如年地孤寂时光太过难熬。让她渴望能拥有一份扎扎实实能握在手里地感情;|Qī+shū+ωǎng|也许是皇帝给了她太过沉重地一击。她渴望能从一个优秀地男人身上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失败。证明这场婚姻地悲剧。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女人地魅力;也许是布日固德。一个与皇帝截然不同地优秀男人。数年如一日地坚持。实实在在打动了她。也许。这些都不是最重要地。关键是她太寂寞了。她太想要一份独属于自己地感情……

有些事发生了。能想清楚也好。想不清楚也罢。静妃并不是真地在乎这个。她只想抓住这次机会。为自己赢得一个幸福可期地未来。

“真地想清楚了?”

两个人在林子里并肩而行,布日固德又一次这样问。

“看,你又来了,这话你都问几遍了?”静妃偏头瞪他,却在那双燃烧着热情地双眸的注视下,禁受不起般率先移开眼神,唇角微弯,嘴里倔强道:“是,我想清楚了。

我们科尔沁蒙古对得起大清,是大清对不起我们,连着选入宫里的几位蒙古后妃,无一受到宠幸。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娜仁托娅只想做自己的主,七年的等待,七年的冷落,已经够了,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地努力,今后,我要为自己活,我绝对不要把后半生,白白浪费在红瓦高墙的冷宫里!”

布日固德伸手抬高头顶上横出来地树枝,掩饰脸上遮不住的欢喜。

好吧,自己是有点嗦了,几乎每次碰面,忍不住都要问上一声。实在是想籍着她肯定地回答,扫去心里的担忧。

他一直深怀隐忧。喜欢上一个曾经为一国之母地皇后,喜欢上皇帝的妃子,不仅仅喜欢,还想带她离开皇宫,决心让她陪伴在身边,一起走过后半生数十个春夏秋冬,这是件需要勇气的大事。若得心想事成,最艰难的部分还没开始呢。

不过,布日固德也不是全无倚仗,她的首肯和决心最重要。许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那个干脆利落有主见的女孩,真好!“出来这半天,饿了没有?先吃饭吧,我让人准备了些食物。”

户外野餐,人的食欲往往比规规矩矩守在屋里吃要好的多。静妃笑道:“往常这会儿还不觉得饿,现在听你一提,我倒真想吃东西了。”

午餐摆在林边一棵参天大树下,等他们到的时候,各色菜肴已经送了上来,全是盛成一小碟子一小碗的。

小碗是上好的掐丝:琅碗,碟子是上好的透青碧玉碟,连筷子都是通体浅白色的象牙筷——琳琅有致地摆满了整张桌子。

桌子是矮腿的螺旋原木桌。一精致一粗旷,原该是不搭的,却是放在

野外环境,配了远山近水碧草如茵及头顶上参天大煞是好看。

“先吃碗粥,百合绿豆粥,听人说暑天吃这个最相宜。”这粥主料用优质的百合和绿豆,再加以仁、杞、莲子等有清热、去火、明目功效的食料慢慢煮熬而成,夏天里吃最是熨帖舒服。布日固德昨天尝过,觉得味道不错,特意使人跟厨子问的清清楚楚。

早有眼力好的用一个精致的金盒里装着绣炭温着,等了大半日不见一点凉气,一听说要,立刻端了上来。

静妃坐到一张小杌子上,承他这番心意,一边伸手去接,嘴里却是微带了些责备道:“在外面吃,将就些就成,预备的这么讲究,多费事啊?”

一个伸手递,一个伸手接,不小心手指相碰——布日固德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触觉,突然间都集中到了那只手的指尖上。

似乎停了一下下,又似乎乍一接触便告分离,总之直到各自收回手去,他还是有些恍神。她的手指指尖是一种干燥的微凉,能让人想起温润的玉石,细腻,润滑,又带着玉石般的沁凉……

虽然挑明了心事,彼此亦有意,数天来,约了几回见面,两个人却不曾有过肢体上的接触。

要守着规矩,不能逾矩,另一方面,布日固德也敢,想死了都不敢动,生怕对她有所冒犯。喜欢她,那种珍惜到小心翼翼的心态,他如何可是体会的真真儿的。

“不,不费事儿,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使人做了些清淡爽口的,你拣着喜欢的多吃点。”定了定神,布日固德嘴里回道。

心下虽是想着克制,眼睛却是不由自主盯着她的手指瞧。昔日握惯了缰绳的手指,如今整天的改握书本,似乎是浸染了书香气息,显得格外纤细修长,在淡白色象牙筷的衬托下,看上去更加秀气漂亮了。

两个人默默用饭,布日固德用心记下她喜欢吃的几种小菜和点心,想着下回吩咐厨子再做。

饭罢,两个人散步消食。

也着急,沿着林边慢慢往前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手指和手指再一次碰触到了。

这回,布日固德没有迟疑,古铜色的手指带着下定决心般的坚决,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与白皙的手指相缠,进而把它握进了手心里。

静妃微微一挣,没有挣动,也就由他了。眼睛虽是看向别处,眼底却浮起淡淡的笑。

大手牵小手,两个人也不说话,默默的只向前走,享受午后的惬意时光。

半晌后,布日固德低声道:“娜仁托娅,我们的事……还是早拿主意的好,我找个时间,跟你父亲说一说罢?趁着他还在这里,帮我们参谋参谋,想点辙,老这么拖下去……”

布日固德每天都在想这件事,想它如何收场,才能把坏影响压到最小的范围里。

虽然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可做为一个男人,他真不希望喜欢的女人继续顶着别人妃子的名号,这样私下里偷偷往来,还要千防夜防,防着被人看到奇。сom书,每次见面都不容易,都要小心再小心。

静妃点点头。她当然知道这样拖下去不是个事儿,且不说别的,单单布日固德这方面,还牵扯着朝廷指婚的旨意。

就前几天跟父亲见面时,父亲还在叹息,说是宗人府的宗令亲自寻到门上,请父亲出面,务必好生相劝于他,指婚宗室女,牵涉到满蒙联姻的大事,布日固德这边僵持着不肯点头,对女方是种侮辱和伤害,也关系到朝廷的颜面。宗人府和理藩院的诸位官员好话说尽,他这边就是不点头,对方已经有些着恼了……

真的不能再拖了,“不,父亲那边,你别出面,”他若出面,这事情就变的复杂了,到时候怕是要横生枝节,“我来说。我想离开京城,回到草原上去,我这么说,父亲能够理解。他老人家一向最疼我了……”

布日固德站住脚,手上微一施力,把她转向自己。如此近距离下,她美丽的容颜更是无所遁形,眉梢眼底,是他最喜欢的倔强和坚决。忍不住拥她入怀,喃喃道:“娜仁托娅,相信我,我——”

“什么人?”

身后突然传来恩和的斥喝声!

布日固德一惊,抬头时,正好望进两双因为吃惊而睁大的眼睛,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一身军士打扮。

布日固德眯起眼,手摸到腰侧的硬物…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十六章 失踪

初三下晌,临近傍晚,日头不那么毒辣的时候,'南苑。 

潘济等人那边做了妥善安排,见过父母,拜访过张九成,聆听了金之俊的好意劝导,从而对当前局势有一个更直观的宏观了解……

除此之外,陈旭日还抽时间找吴增面谈了一次。

当初在南苑相识,因为种痘实验相处了一个多月的三十名少年男女,如今各回各家,基本上重新回到了旧日的生活轨道。

有两对正在谈婚论。一对托了媒人,两下里订了亲事,另一对的双方家长已经接触过,虽没有最后决定下来,目前来看,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说完了好消息,吴增轻声叹息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姐妹吗?”

陈旭日微微点头,他当然记得,吴增提起过,有个女孩儿被南苑一个军爷相中,放出话来,欲聘为妾室。这事他一直记着,原是打算由自己出面,给哪个还说得上话的王府找个管事说一声,让其进府做下人,暂避一时。男人嘛,通常对某个女人起了兴趣,不过是一时觉得新鲜,过些时日就淡了,不会过于执著。

实在是俗事缠身,休浴的时候给忘了,想起来的时候往往在当差,以致拖到这时才过问。“现在情况怎么样?”已经晚了吗?

“一个多月前,五月末,人就过门了。”

“这么快?”陈旭日吃了一惊,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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