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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御用闲人-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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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名单还没看到,我正准备明天让他们把名单试卷一齐呈上 来,好圈定名次。”王钰听到童贯提起今科取士,猜到了他今天来的用意。

童贯起身,从袖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王钰面前:“这就是今科进士的名单。”

王钰眉头一皱。我身为主考官,我还没见到名单,你枢密使就拿到了,果然是神通广大。接过名单,展开一看,上面罗列着三百多人的名字,有好几个人名下面,都打上了一道红线。这是什么意思?

“这上面勾着红线的人,希望丞相照顾一下……”童贯见王钰神情有异,在旁说道。

照顾?怎么照顾?今科取士。你已经打过多少次招呼了?不管是你的故交,朋友。下属,但凡他们地子侄后辈。都让我录取进来。这我已经照办了,现在又让我照顾,难不成我把他们都点成状元?

“那个吴子俊,是洪州知府吴大人的公子,吴知府为了他儿子的事情,可是没少费劲,希望他可以进入三甲之列。这个,不知道丞相是否能够……”没少费劲。言下之意就是没少费钱财。这次科举考试,到宝国公府打招呼。递书信,送贿赂的人差点把门槛给踩塌了。可王钰一两银子也没有收。不是他忽然变得清高了,而是这科举进士,事关重大,好官造福一方,贪官为祸千里。

“洪大人?我记得岳父大人曾经提过,他是您的故友吧?”王钰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童贯面不改色,点头答道:“不错,洪大人与老夫,乃是二十年地交情。”

王钰暗笑一声,将那份名单置于案头,随口说道:“看情况吧,能给方便,我自然会给。”以童贯的精明,他应该听得出来王钰这话中之意,便他偏偏不知进退,又继续说道:“那个吴子俊,相爷把他点为状元,还有那个冯元国,可以点作榜眼,还有……”

“岳父。”王钰打断了童贯的话。“如果小婿没有记错,好像这科的主考官是我吧?”

童贯一怔,颇有深意的看了王钰一眼,点头道:“不错,今科主考官,的确是相爷。但老夫说的这些人,都是大有来头,他们的长辈,不是京中高官,就是封疆大吏,拉拢了他们,相爷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下官这也是替相爷着想。”

“那我多谢您了,名单放在这儿吧,我会看着办的。”王钰说着,端起了茶杯。

童贯见状,心中虽然恼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起身告辞,离开了宝国公府。王钰望着他地背影,眉头紧锁。岳父的胃口越来越大呀,这才刚刚得势,就忙着四处网罗人心了。如果自己真按他地意思,把这些权贵子弟点作状元榜眼,那岂不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十年寒窗,只为今朝啊。

又拿起那份名单看了一次,王钰竟然发现几个熟人。陈东这个名 字,赫然在列。

次日,王钰代表皇帝,于宣文殿举行殿试。今年进士科及诸科及第地进士们云集禁宫,各展文采。王钰亲笔点出了今科第一甲第一名的状元,竟然是士林之中声誉卓著的太学生陈东。童贯所点的那几个人,没有一个进入前十行列的。殿试后,进士及第的考生们鱼贯而出,陈东独占鳌头,受众人恭贺。王钰立于宣文殿外,看到新中的进士们如过江之鲫,而生出得意之情,颇有“天下英才,皆入吾彀也”之意。

尚书省放榜之后,大宋士林之中,一片赞叹。童贯见王钰将他的话置若罔闻,又惊又怒,与王钰渐生隔阂。

五月末,因朝中反对之声日盛,而战略目地已经达到,王钰遂通过枢密院,下令种师中且打且退,回防幽云。此次宋金上雄大战,历时一月有余,双方都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宋军撤退以后,金主完颜晟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对局势作出地错误判断,以至于金兵从此以后,再也没能踏足大宋的领土。

而王钰也借此次机会,在军中排除异己,达到肃清军队的目的。林冲与呼延灼二人,各领兵马,驻扎于黄河以北,成为诸卫指挥使,填补了赵构带走河北兵马的空缺。与此同时,王钰将留在京师的各路兵马,统一纳入京师卫戍区的战斗序列,任命吴用为京卫指挥使,关胜秦明副之。从此以后,北方安定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消息震惊天下。康王赵构,率领三十余万兵马,一路退过长江,到达杭州,改称临安。派遣大军,控制淮南西路,淮南东路,两浙路等大片土地。建元登基,自称大宋皇帝,拜蔡京,秦桧为 相。并向天下发布《讨王贼檄文》,声称天子已被王钰所害,号召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一时天下震动,官民议论纷纷。

第四桶 第一百三十二碗 大军南下 讨伐伪帝

迷路,这事本不稀奇,可要是在自己家里迷了路,那就郁闷了。王钰这会就迷路了,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他想去看看久病在床的堂姐李师师,可让人去叫王忠,这老头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不在宝国公府。无奈之下,王钰只得自己只身前往。可他这宝国公府忒大,而他平时忙于国事,也从来没有好好转转,在府里东钻西窜,愣是走迷路了。

“我他妈这是钻哪儿来了?”四处张望一番,实在想不起这地是哪里。看来这房子太大也未必就是好事,居然在自己家里给迷了路了。又钻过一条走廊,总算碰见几个丫头。王钰叫住她们,问李师师所住的院子在哪儿,也真是奇了,这几个丫头也不知道。搞得他连连摇头,只得自己一个人见路就走。

好不容易又钻进一处院子,只见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怪石,溪流潺潺。那院里的花草树木,正逢初夏,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恍若仙镜一般。正看得出神,觉得有些眼熟,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手里抱一只兔子,正从一间房里出来。

“哎,你,抱兔子那个,过来过来。”王钰招手叫道。那小妮子见到王钰,倒是不惊也不怕,抱着兔子走到王钰跟前,从头到脚一番打量,问道:“你是何人?怎么跑到这处来了?”

“嘿。我自己……,罢了,我问你,大姑奶奶住哪里?你带我 去。”王钰心里好不郁闷,我自己家,我爱怎么钻就怎么钻,哪天不高兴,我一把火把它烧了重修新地。你管得着么?

“我凭什么带你去,你是谁呀?懂不懂规矩,这里是你能乱来的 么?”看来这丫头是真不认识王钰,看他穿着华贵,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把他当成那登徒子了。也不想想看。这小王相爷的官邸,岂是常人能够进来的?

王钰一时气结,苦笑道:“我今儿个是让门缝夹了脑袋了,哎,我是王钰,来看我堂姐,你到底知不知道?”

那小妮子一听,慌神了,原来眼前这男子就是相爷,吓得她一个冷战。手里那小兔子也给扔在地上,蹭。窜花圃里去了。

“相爷恕罪!相爷恕罪!奴婢不知道是您,所以刚才……”小妮子吓得脸色煞白。那小王相爷手握重权,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手里军旗一挥,千万人头落地,得罪了他,小命难保。

见她这战战兢兢的模样,王钰纵然有气。又岂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见识,挥了挥手。大度的说道:“不知者不罪,我堂姐住哪儿?”那小妮子一告罪一番,才领着王钰往里走去,原来果真不出王钰所料,这里就是李师师的住所,难怪看着眼熟。自从赵佶归天以后,李师师心绪不 佳,除了王钰之外,谁也不见,就连童素颜过来请安,她也让人挡了回去。

房中,久病不起地李师师正坐于床头,天气转热,她却仍旧在下半身盖着锦被,手里捏着一方丝帕,正跟那儿暗暗垂泪。王钰一进房,看到这模样,心疼不已,慌声叫道:“姐,你这是怎么了?”

李师师扭头一看,见是王钰,这话还没有出口,人倒是哭得更厉害了。王钰劝了好大一阵,方才止住,拉着他坐到床边,拿手里丝帕替他轻轻擦拭着额头泪珠,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弟弟,姐姐时日无多了,这几日正盘算着请你过来,但又担心你政务缠身,怕打扰到你,所以……”李师师一张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上,满是悲戚之情。

王钰拉着她的手,柔声劝道:“姐姐说哪里话,有病咱就治,京里的郎中不行,咱就找宫里的御医。唉,也难我平时太忙,没顾得上这 事。你安心休养,明儿我就找宫里地……”

“王钰,你别插嘴,让姐把话说完。”李师师轻轻抚住王钰的嘴。后者见状,只得连连点头,生怕惹着了她。这王钰虽然浑,可却是个至孝之人,以前在家里,虽然淘气,可爹妈的话,他向来是听的。现在到了宋朝,就这么一个亲人。

挽起丝帕,擦去脸上泪痕,李师师长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 “小宝,你如今权倾天下,顺你者生,逆你者亡,姐姐从来没有求过 你,但这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姐,你说,不管什么事,我一定照办就是。”王钰赶紧说道。

李师师看了他一眼,又悲悲戚戚的抽泣起来:“将来,不管你想怎么样,念在先帝当初对你的知遇之恩上,切莫害了赵氏后人的性命。就算不看先帝面上,也念着我这个假冒的堂姐从来没拿你当外人,网开一面,善待赵氏族人。”

王钰一阵沉默,良外,方才苦笑道:“姐,瞧你说的,你就是我亲姐姐,什么假冒不假冒的。放心吧,我答应你,不杀赵氏一人。”

“好,那姐就多谢你了。师师此生,坠入风尘,受尽苦难。后得先帝垂怜,爱护有加。虽则在外人看来,不过是逢场作戏,但身为女 人,能有一个男人疼爱,却是莫大地幸福。”语至此处,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地,哗哗往下掉。

“但我毕竟是个迎来送往的粉头,不能归葬乡里。我死之后,你将我择地而葬,我是个没脸面地人,你也不必替我立碑。找具棺椁,随便埋了,也就行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听得王钰心如刀绞,慌忙替她抚着背。

李师师突然一把抓住王钰右手,急切的说道:“弟啊,女人生来命苦,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作什么事,也别伤女人的心,好么?”王钰听得一怔,姐姐在风尘中挣扎多年,看尽世间浮华,此时说出这句话 来,可知其心性善良。我王钰虽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可这个要求却还是难办到的。

当下,郑重的点了点头,李师师垂泪含笑,开心地说道:“现在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对了,秀儿,那柜子里面有样东西,你替我取出来。”先前顶撞王钰那小丫头一直守在门外,听姑奶奶吩咐,忙踏进房间,从床头的柜子里面取出一样东西。

王钰一看,这不是当年自己担任国队教头时,赵佶让自己捎给姐姐地那副卷轴么?

秀儿将那卷轴递到床前,王钰接过,缓缓展开,定眼一看。原来却是赵佶墨宝,那上面画着一个体态婀娜的女子,手执罗扇,半遮半掩,风情万种,画的正是李师师。那画下面,还题着两句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李师师仔细端详的

,脸上,竟流露出醉人的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当初I处的日子来。王钰看在眼里,心里暗叹不已,谁说“戏子无情,X子无义”。赵佶龙御归天,堂姐哀伤不已,他们之间,或许不是那什么山盟海誓,感天动地的爱情,可赵佶文采风流,他懂得姐姐的心。可他毕竟是皇帝啊,一旦美女跟江山比起来,他还是会选择江山。当年自己率南府军回京,他不是把姐姐接到宫里去了么?自己如果不进宫,头一个死的,只怕就是……

“去吧,你忙,不耽误你了。”李师师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副画,挥手对王钰说道。应了一声,王钰从床边站起,刚踏出两步,心中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就要出远门了,这一去,万一……,一念至此,王钰突出惊人之举,猛然转身,双手拱起,对着李师师长长一揖,久久不愿起身。

俗语说得好,六月的天,就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这刚才还万里无云,转眼间头顶上就聚集一大片乌云,闷雷轰然作响。尚同良将轿帘一掀,往外瞅了一眼,焦急的叫道:“快些!快些!”三顶官轿,前后相接,正匆匆赶往宝国公府。轿子里,坐着参知政事尚同良,孟昭,京师卫戍区最高长官吴用。这三位都是王钰心腹之臣,瞧他们行色匆匆的模样,怕是出了大事。

官轿尚未到宝国公府。那豆大地雨点就打落下来,劈啪作响。果然是变天了。

“哎哟喂,三位大人,你们这是……”郑僮守在门厅处,一见三位大人下轿,顶着雨往里冲,慌忙从门房里拿出雨伞,护着他三人往里走去。王钰闻讯而出。见三位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就要吩咐下人去拿干衣服来。

“宝相,不必了,公事要紧。”尚同良气喘喘吁吁,连连挥手道。

“出什么事了,三位急成这模样?”王钰狐疑的坐了下来。急忙问道。

孟昭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将右手一抬,从里抽出一样东西:“相爷,大事不好,康王殿下,他,他在杭州称帝了!”王钰一听,双眼圆瞪,连问此事是否可靠。孟昭将那东西递上。王钰一看,却是一道《讨王贼檄》。

“……王贼生来克死双亲。及成年,进京投奔其姊李师师。一气,狼狈为奸。政和年间。通李师师而结好先帝,受命为国队教 头,后连番擢升,皇恩浩荡。而王贼不思忠君爱国,结党营私,败坏朝纲……弑君篡权,人人得而诛之!王贼生性淫乱,于府中养美色数百。昼夜宣淫……朕为先帝嫡子,于此国难当头之际。即皇帝位,以继大 统……”

“哈哈!称帝了,这傻蛋还真的称帝了!哈哈!”王钰看罢那满纸辱骂的檄文,非但不怒,反而大喜。放下檄文,背负双手,于厅上来回踱走,欣喜不已。尚孟两位相爷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小王相爷此是何意?惟独吴用面带微笑,沉吟不语。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妈的,昼夜宣淫,他也真瞧得起我,我他妈有那体力么?”王钰又将那道檄文从头到尾看一遍,越看越觉得好 笑。脏话,不自觉的就嘣了出来。

尚同良如坠云雾,不明就里,拱手问道:“丞相,何故发笑?赵构欺君犯上,僭越称帝,这正是心腹大患,宜早作决断,若迟上一时半 刻,大事不妙矣!”

王钰正满心欣喜,见尚同良着急,抚慰道:“尚相不必着急,我正等着他称帝!”

“哦?莫非丞相已有良策,成竹在胸?”孟昭倒是看出点门道来,试探着问道。王钰笑而不语,只拿目光瞧向吴用。后者会意,站起身来,对两位副相说明了原委。

“两位相爷,稍安勿噪,且看那檄文之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诬陷王相弑君篡权,可天子好端端地坐到宫里,哪来弑君之说?王相掌军政大事,这是先帝临终托孤,朝野尽知,又何来篡权之说?这正是满纸荒唐言,根本站不住脚。此时赵构称帝,正是倒行逆施,不得人 心!”

王钰盯着那道檄文,暗叹皇位的吸引力果然是恐怖。为了皇位,竟然能够让一个人丧失冷静的判断力。坦白说,自己派秦桧去赵构那里,根本就是拾人牙慧。历史上,秦桧就是被金人放回南宋作内应,自己正好顺水推舟,信手拈来。赵构或者也有怀疑,就算他不怀疑,他身边蔡京却是个老奸巨滑之人。但他终究敌不过皇位的诱惑,相信了秦桧,登基称帝。这下,可就中了老子的圈套了。

“王相,一国岂容二君,赵构分裂国家,丞相当亲领大军,前往征讨,以澄清寰宇,再造山河。”孟昭进言道。

“我领军征讨?我犯得上吗?有个人比我更合适。”王钰笑道。

禁宫,资政殿。

只听净鞭三响,天子临朝。文武百官立于玉阶之上,推金山,倒玉柱,三拜九叩,高呼万岁。丞相王钰与辅政王赵广,站于天子下方,分列左右,不跪只拜。

殿头官出来,一声高喝:“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班中走出参知政事尚同良,持笏上奏道:“臣启陛下。大宋宣武元年六月初二,逆臣赵构,改杭州为临安,僭越登甚,称帝即位。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臣请陛下早降明诏,兴师征讨,以除国贼!”

赵桓自去年年末失势后,军国大事,一概都由王钰处理。辅政王赵广,徒有其名,却只是一个空壳子,说话算不得数。可他手里,却还有一颗棋子,那便九弟赵构。当初先帝就是作了最坏的打算,才将康王放出京城,到河北统军。这半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康王打回京 师,匡扶宋室。可谁料,康王大军渡过黄河,距离京师仅仅三十余里,却是不动一兵一卒,退往南方。

现在,他又在杭州称帝,意图分裂大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这赵氏江山,迟早要弄个七零八落。祖宗天上有灵,也当痛哭!

“可有真凭实据?九弟素来忠义,岂能作出这等无君无父之事?”最后关头,赵桓仍旧心存侥幸。

尚同良不及答话,立于玉阶之上辅政王赵广突然抢道:“陛下,康王称帝不假,但他却是听信了小人地谗言,以为陛下为奸臣所害,为延续赵氏皇统,是以……”

“辅政王!”王钰一口打断,“不管是为了什么称帝,可僭越就是 分裂就是分裂,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一山不容二▋

有两君?臣请陛下,速降天诏,讨伐逆贼赵构,以正

丞相发了话,哪里还有他赵广多嘴的份儿?赵桓见状,嗫嚅着说 道:“这,这,兹事体大,是不是从长计议,那个,那个,对了,童爱卿掌枢密院,可有意见?”你当赵桓急昏了头,突然想到王钰的岳父童贯?错了,就像王钰所说,这天下谁都不是傻子,赵桓虽然身在深宫之中,可这满朝文武里,却仍旧有忠于赵氏的“直臣”。外面一有个风吹草动,赵桓不会比王钰晚知道。

枢密使童贯,因为今科取士被王钰拂了他的面子。本来打过招呼的状元,落到了陈东手里,让他好生不满。这事赵广收到了消息,立即报于赵桓。

童贯正站在班中,闭目养神,似乎想置身事外。但一听天子见问,迅速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赵构僭越称帝,铁证如山。朝廷宜早作决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王钰闻言,心里暗笑,赵桓以为童贯会为了一点小事就跟自己过不去。童贯何等人物,他会分不清轻重么?

赵桓面露失望之色,于龙椅上坐立不安,吞吞吐吐的问道:“既然如此,那,那究竟如何处置,王爱卿,你可有良策?”

王钰就等着他过问,转过身去,躬身一揖:“回陛下,臣认为,赵构假借天子被害。而 越称帝。朝廷正可以对症下药,由陛下,御驾亲征!天下人若见陛下亲征,谣言不攻自破,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 助,到那时,赵构便是孤家寡人。束手就范!”王钰话音一落,群臣纷纷附议。

正当赵桓无奈之下,就要下诏亲征之时,忽听殿下一人高声说道:“陛下,臣认为不可!”一语即出,满堂皆惊。时至今日,竟还有人敢公然和小王相爷唱反调?众人寻声望去,奇了!真是奇了!是谁也不该是这个人啊!他可是王钰门生,若不是王钰,他根本没有今天!你道是谁?不是旁人,正是今科头名状元,陈东!授官七品崇政殿说书。

王钰一看是陈东,顿时变了脸色。今科放榜之后,新中地进士们纷纷前往宝国公府拜谢,自称相爷门生。惟独这个今科状元郎陈东没有 到。王钰也并不责怪,却没想到。他会在今天这节骨眼上,公然和自己作对。

赵桓看到陈东。也是疑惑不解,他不是王钰门生么?怎么公然和自己的师门唱反调?

“陈爱卿,为何不可?”不管如何,有人跟王钰唱反调总是好事,赵桓问道。

陈东大步向前,迎着众人的目光直走到玉阶之下,目不斜视,直面圣上。一掀衣摆。长跪在地,奉上一道奏章。朗声说道:“臣有本要奏,弹劾权奸!”这话一出口,满朝文武莫不色变!弹劾权奸?谁是权奸?你指的,莫不是小王相爷吧?奇了,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了,王相后院着火了!

赵桓也是惊奇不已,命王欢取过奏章。打开一看,登时面如死灰!这陈东好大的胆子!竟然当堂弹劾王钰弄权!这道奏章上,历数王钰欺君犯上,把持朝政的罪过,于建议将王钰罢官夺爵,严惩不怠!

这哪是弹劾王钰,这是引火烧身!王钰如今身为丞相,独领三省 事,除兵权在其岳父手上之外,天下大权都已在握,你小小一个七品新官,竟然弹劾权臣,不是找死么?

赵桓手捧圣旨,如像是拿着一块烙铁,拿也不是,放也不是,环顾左右,手足无措。正在这时,忽听王钰问道:“陛下,不知陈大人所奏何事?”

“这,这,无事,无事。”赵桓将那道弹劾奏章放于龙案之上,敷衍的说道。

不料,王钰躬身一拜,请求道:“臣请陛下明示,容臣一观。”

赵桓闻言,连连挥手:“当真无事,王相不必介意,不必介 意……”

就在这个当口,惊人的一幕发生了!王钰竟然直步上前,踏上金 殿,走到赵桓面前,伸手就从龙案上拿过那道奏章!众臣大惊失色,糟糕,王相动了肝火!今天这事,可如何收场!陈东啊陈东,你也太不晓事了!

赵桓见王钰大步上前,也是惊怒交加!可王钰视而不见,展开那道奏章,细细看来。殿下陈东,见王钰如此飞扬跋扈,突然起身,破口大骂道:“王钰!陈东原来当你是国之栋梁,朝廷忠臣!不想你欺君罔 上,把持朝政!以至皇权旁落,奸臣当道!东受皇恩,今日便要冒死进谏,请陛下铲除奸党!”

众臣听他怒骂王相,惊得三魂七魄也出了窍,吴用愤然出班,厉声喝道:“陈东!你小小七品官,也敢妄议朝政,诬陷重臣!若纵容于 你,朝廷法度何在,纲纪何在!陛下,臣吴用,请求陛下,将此人削去官衔,送大理寺治罪!”

吴用一出头,参知政事尚同良,孟昭,右金吾卫大将军冯廷敬,吏部尚书,户部尚书,礼部侍郎,三司计相等大臣,纷纷出班,弹劾陈 东。朝堂之上,一片斥责之声!

赵桓脸色煞白,在群臣怒谏之下,只得颤声说道:“传旨,陈东诬陷重臣,妄议朝政,着削去官衔,送交大理寺,这,王爱卿,如何治 罪?”得罪了王钰,只怕陈东性命难保啊。

王钰心里也着实恼怒,我一手提拔你起来,亲自点了你地状元,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居然往我心窝子里捅刀子。我若放过你,颜面何在?

“圣上,国家自有律法,大理寺自会按律处置,臣不敢擅权。”王钰强忍着怒气说道。

赵桓闻言,忙说道:“是极,送交大理寺,按律处置!”陈东忠心为主,反倒落了个罢官夺职,心里激愤难当,大声疾呼,声震朝堂。吴用一怒,放声喝道:“殿前武士!将这犯官拿下!”

宫廷内卫,全是南府军负责,一听吴用召唤,四名金甲疾步上殿,三下两下,扯去陈东乌纱官袍,就往殿外拖去。陈东却是凛然不惧,从头到尾,骂声不绝。从臣见状,都在心里暗叹,陈东固然忠义,却是不识时务,迂腐,迂腐啊!

当日早朝,在王钰力主之下,赵桓只得下诏,御驾亲征,讨伐赵 构。王钰从湖北卫戍区,京南卫戍区,四川卫戍区各抽调兵三万,又于南府军中,调关胜,索超,徐宁三部,共计十五万人马,从京师造办局调出一百门新铸金轮炮,整军备战。又从林冲麾下,调回种霸担任先锋将军,领五千精锐骑兵先行一步。一应粮草军需,都由殿前司太尉韩毅调配。

备,定于六月十八,出师讨逆。天子离京,一应国I广,尚同良,孟昭三人负责。

“哼!老子混了这么久,还是头一遭碰上这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儿!我好心好意,将他点了状元,本是看他有骨气,有魄力,要好好培养,将来也可大展雄才。谁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当着文武百官的 面,弹劾我!娘的,这不知好歹的穷酸!”王钰在他的书房里指天骂 娘,怒不可遏。也难怪,陈东是他看上眼的人才,本来想好好培养一 下,提拔快一些,谁想到,陈东居然作出这种事情。

耶律南仙在一旁瞧见他急成这样,好言劝道:“官人,何必与这等穷酸生气?有道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就会夸夸其谈,空言误国。自古成大事者,有几个是从学堂出来的?反正他也已经被罢官夺职,打入大牢了,我看,就算了吧。”

王钰两眼一翻,仍旧不休不止:“算了?你当我只是气他恩将仇 报?我更可惜这个人才!今科的进士里面,大半都是夸夸其谈的穷酸腐儒,成不了器。就这陈东,我还看得上眼,唉,可惜,可惜了!”王钰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好像什么宝贝被人家给摔了。

耶律南仙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也是束手无策,正着急时,却见门口人影晃动。定睛一看,原来是耶律南仙和红秀。

“官人。什么事惹得你发这么大地火?”童素颜在红秀的搀扶下,摸索着踏进书屋。王钰一看到她,一肚子怒火也化作了满腔柔情,忙上前去,接过她双手,展颜笑道:“没事没事,倒把你给惊动了,这是为夫的不是。”

耶律南仙紧跟上来。冲童素颜就拜了下去:“见过夫人。”耶律南仙虽然极受王钰宠爱,可毕竟只是妾,而童素颜是正妻,见到她,可是要下跪的。好在童素颜为人宽和,向来不端元配夫人的架子。与耶律南仙处得不错。

“哎呀,怎么又来了?南仙,我不是说过了吗,不兴这个。”童素颜笑颜如花,抽出一支手去扶耶律南仙。

“对对对,在我宝国公府里面,咱们不兴这个,来来来,都坐,红秀。你也坐。”王钰娶了一妻一妾,只是这宝国公府忒大。平时几个人难得碰到一起。这会儿,那股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四个落座后。童素颜开口问道:“南仙,是谁惹咱们官人生这么大的气?”

耶律南仙苦笑一声,叹道:“倒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就是今科的状元,陈东。今天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地面弹劾官人,让官人下不了台。”

“陈东,可是当初率领数百太学生。上奏请愿,要诛杀六贼的那个学生领袖?”童素颜又问道。

“正是。官人就是看他有才能,所以想悉心培养,谁想他这么不懂事,自毁前程。”耶律南仙回答道。

童素颜一阵沉吟,忽然转向红秀问道:“红秀,你给相爷读唐书,读到哪一段了?”

红秀听夫人这话问得古怪,仔细一想,遂答道:“读到长孙皇后,劝谏太宗不杀魏征那一段。”

“哦,这一段,长孙皇帝贤良淑德,克己奉公,为后世女子楷模。今夫君以小事而震怒,为妻愿效长孙皇后,劝谏官人。陈东为人正直,急公好义,忠心爱国。他当堂弹劾官人,让您下不了台,这虽然冒犯官人虎威,但念其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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