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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御用闲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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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人马,果然雄壮,难怪官军几次围剿,都大败而回。”王钰在城头叹道。
旁边张叔夜见钦差大人这么说,也附和道:“尚书大人所言极是,那梁山之上,多有能怔惯战之将,足智多谋之士,好在天子圣明,降下恩诏,从此,梁山众人便可为国尽忠了。”
“不过,本官既然来招
江为何摆出这种阵势?想吓我?”
“尚书大人有所不知,前番招安时,高太尉,哦,高大人故意将诏书读错,想杀宋江。所以,他这次才会又携兵马前来。”张叔夜解释道。
“嗯,你叫宋江过来,本官有话说。”王钰说道,城下士卒替王钰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张叔夜领命,冲城下大叫道:“资政殿大学士,修武侯,兵部尚书王钰,奉诏前来招安,宋江出来答话!”
城下宋江一听,正要策马前行,身后小李广花荣拉住:“哥哥小 心,我听说,那王钰原来是汴京城中一个泼皮小混混,靠着裙带关系,才爬上高位。这等奸猾之徒,不得不防。”
“兄弟多心了,我闻那王尚书,乃大仁大义之人,出使辽国,建立奇功,非常人可及。况且我等受了招安,少不得还要仰仗人家,怎能如此无礼?”宋江不听,无奈花荣苦劝,只得命他随后,张弓搭箭,以防有变。
当下,宋江与花荣两人,打马前行,直走到城楼之下。宋江拱手拜道:“文面罪吏,梁山宋江,见过尚书大人。”
“宋江,你好不晓事!王大人堂堂兵部尚书,身份何等尊荣!亲自到城楼上接见你,你却摆下军阵,莫非反心不死,又要起事?”张叔夜在王钰授意下,在城楼上大声责问。
宋江听得暗暗心惊,告罪道:“并非小人有意,只是有前车之鉴,不敢不小心,还请大人明鉴。”说完,抬头向城楼上望去,想看看那王尚书是何等模样,却只见济州太守张叔夜低下身去,在听什么人讲话。
片刻之后,张叔夜直起身来,向城下说道:“大人钧旨,天子圣 明,降下恩诏,广施仁德,遍布四海。既是你等起疑,尚书大人只身一人,独上梁山。”说罢,自觉额头直冒冷汗,又低下头去,向王钰问 道:“大人,您一人上梁山,万一有个闪失,下官就是诛灭九族,也难抵这罪过啊,不如下官在城中挑选一队精锐的军士,随您……”
王钰摇了摇头,成竹在胸的笑道:“不必,你只需叫上一队军士,换下戎装,背上圣旨,挑上御酒金牌与本官同行。”
当下,王钰只身一人,骑着御马,只带着几十个卸下戎装的军士,挑了金牌御酒,出了济州城来。宋江等人一见,慌得滚下马来,伏在地上。
“宋江,本官只带这点随从,而且没有一把刀,一支箭,你该安心了吧?”王钰在宋江面前勒住御马,故意笑道。
宋江磕头告罪道:“罪人惶恐,请大人见谅。”说罢,又拜了三 拜,站起身来,亲自替王钰牵马,往梁山进发。花荣等人,见他如此卑躬屈膝,心生不满。
那梁山至济州城地界上,宋江已扎起彩棚二十四座,都结彩悬花,内置乐妓,吹吹打打,一派喜庆。
在水泊前,换乘大船,宋江,卢俊义,吴用三人陪王钰同乘一船,其他梁山头领分乘几只小船,往山寨而去。一路上,宋江赔着小心,溜须拍马,好话说尽。王钰也不驳他的面子,和颜悦色的与他说着话。
“尚书大人请看,前面便是梁山水寨,那滩头上站列的,便是各处头领。我等盼招安,望眼欲穿,如今总算把大人您给盼来了。”宋江指着滩头,殷勤说道。
王钰频频点头,宋江暗暗心喜。这位王大人果真年少,容易亲近,不似那等老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船到滩头,梁山众将伏地参拜,宋江正要扶王钰下船,不料船下奔来几人,抢先一步扶走王钰。定睛一看,却是林冲,鲁达两人。
“大人走好,这方路不平。”林冲扶着王钰,小声说道。王钰与他对视一眼,没有多说。那梁山有上下三关,此时鼓乐喧天,军士导 从,仪卫不断,异香缭绕。
梁山大小头领,陪同王钰上得忠义堂来,又听鼓乐齐鸣,声震云 霄。林冲将王钰扶至忠义堂上落座,宋江率领梁山众头领,齐聚忠义 堂,等候降诏。
王钰东张西望,这就是传说中的梁山忠义堂,再往下看,梁山好汉全数在此。最前面站着宋江,卢俊义,吴用,公孙胜,林冲,呼延灼等人。
宋江见王钰端坐于虎皮交椅上,也不宣诏,心里焦急却又不敢多嘴去问。那梁山一百余名好汉,个个凝神屏气,不敢大意。不管是想招安的,还是不想招安的,都加上了十二分小心,梁山命运,就在今日 了。
等了好半天,终于听到王钰一声:“来人,请诏书来。”
背诏军士取下诏匣,请出圣旨,双手奉于王钰面前。王钰展开诏 书,正要读,突觉口渴,左顾右盼不见茶水,于是问道:“有水喝 么?”
众人正打起精神,要听圣旨,见王钰口渴,宋江慌忙吩咐道:“快取茶水给恩相吃!”
喝了一大碗茶,王钰这才清了清嗓子,大声宣读道:“制曰:朕即 ,施仁义以治天下,行礼乐以变 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咦,这个字认什么?算了,报效之志X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情恳,深可怜X。朕今特差资政殿大学士,修武侯,兵部尚书王钰,X捧诏书,亲至梁山,将宋江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皆赦免。诏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降,必当重用。宣和二年春二月。”
虽然诏书中,接连被王钰读出几个叉来,但他一念完,宋江等人都高呼万岁,痛哭流涕,如拨云雾而见青天啊!
“哥哥这般欢喜,莫非招了安要去作贪官!”忠义堂内,正是欢声一片,大小头领,弹冠相庆,忽然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吓得众人变了脸色。
王钰向外一看,才发现是李逵。这黑厮,衣衫不整,手提一个酒 壶,摇摇晃晃冲上堂来。原来,李逵这个人,本来没有什么心机,只是一心忠于宋江。他认为,宋江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义薄云天,人家做得皇帝,凭什么我哥哥就作不得皇帝?
“你这黑厮,怎敢在尚书面前撒野,还不跪下谢罪!”宋江害怕王钰发怒,赶紧喝道。
“谢甚鸟罪?我来看看这什么鸟尚书,是怎生模样?”李逵吃醉了酒,袒胸露乳,撞上堂来。宋江一见,骇得魂飞天外,赶紧对花荣等人使眼色,让他们将李逵拿下。殊不料,花荣等人,本来就对他卑躬屈膝不满,而王钰又自托大,孤身一人敢上梁山,是以他几个竟视而不见。
李逵满嘴吐着酒气,把王钰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突然笑道:“我当什么大人物,原来是个娃娃!哎,我听人说,你原来只是一个小泼皮,如今作了官,也来充大人物?”
王钰冷笑一声,不屑一顾的哼道:“李逵,我奉诏前来招安,你如此无礼,不怕掉脑袋吗?”
那李逵一听,大怒,啪一声摔碎酒壶:“直娘贼!你家皇帝姓宋,我家哥哥也姓宋!他作得皇帝,我家哥哥就作不得皇帝?铁牛此生,最见不得你这种小人!鸟本事没有,靠着拍马屁作高官!”
那梁山众将里,原本有些人不想招安,其反感者,就数阮氏兄弟。此时见李逵撒野,也跟着起哄,忠义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王钰本来还想着差事,强忍心中怒气,这会儿见他如此踏削自己,哪还咽得下。突然一声暴喝:“你们都给我睁开狗眼看看!”
众人吃惊,齐齐向他望去。
只见王钰把那流氓习性拿出来,就在忠义堂上,剥去官服,露出一身伤痕!
“都给我看好了!老子为国家出生入死,落下这一身的伤!连性命都不顾,讨回幽云十六州,你们做过什么!只在这梁山泊上,啸聚山 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顿大喝,听得梁山众人,自惭形秽。
宋江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连声告罪道:“尚书大人息怒!李逵不识尊颜,冒犯虎威,伏乞大人恕罪。”
“你自侍功绩,蔑视我等,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不如反了吧!”阮氏兄弟见态势又被王钰控制下去,心有不甘, 风点火道。说罢,各取兵刃,冲上堂来,宋江阻挡不住,眼见第三次招安,又将夭折。
就在此时,那冲在最前面的阮小七,陡觉面前寒光一闪,手腕吃 痛,朴刀掉在地上。再看时,一杆长枪直抵自己咽喉。
“林冲,你……”阮小七大惊,眼前站着的,不是林冲是谁?再一看,林冲身后,秦明,杨志,杨效祖,呼延灼,索超,徐宁,关胜等人都拿着兵器,护在王钰前面。
“谁敢动王大人一根汗毛,休怪林冲手中铁枪不认人!”林冲手挺长枪,大声喝道。忠义堂上,陡然生变,众人不明就里,一时没了主 意。倒是王钰,轻笑一声,穿上官服,又大马金刀的坐在虎皮椅上。
“林冲,你我都是梁山兄弟,如何帮着外人!”阮小七深惧林冲武艺,硬着头皮问道。
“兄弟?哈哈哈哈,林冲这样做,正是为了兄弟情义!”梁山众人哪里知道,若说兄弟,林冲与王钰结拜在前,还轮不到他们。
“娘的,谁敢对王大人不利,洒家一禅杖打死不认!”鲁达也发了凶性,将那直 一脱,露出一身的刺青。
“罢了,你等让开,我有话说。”王钰见事态已经控制住,挥挥手说道。林冲等人,退到一旁,怒目而视。
王钰站起身来,环视四周,朗声说道:“我奉诏招安,是为国事。李逵等人冲撞我,这是私怨,我就不计较了。现在,圣旨已下,你们若是诚心归顺,便领了御酒金牌,从此为国出力。若是谁还有反心,尽可上前一试,看能不能碰到我一根毫毛,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三桶 第八十六碗 朝廷风云突变
时那忠义堂上,落针可闻,阮氏兄弟慑于林冲等人武不敢轻动。李逵早被急先锋索超一把推到堂下,索性躺在地上大睡,不多时便 声大作。
众人心思,如今朝廷降下恩诏,召去京城,少不得要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岂不强似在这梁山之上作草头王?再说,梁山往日声威远播,除兄弟们神勇外,依仗的就是同舟共济,上下一心。而如今,这兵部王尚书,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林教头一伙了明显已经向着他。若是生出乱子来,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之数,不如降了。
于是,众人都称诚意归顺,绝二无心。王钰这才下令,搬出金牌御酒,锦帛绸缎。梁山众将,各按姓名领了御赐金银牌及锦缎等物,又分吃了御酒,总算是受了招安。宋江命大摆宴席,替王钰接风洗尘,当日梁山上,个个欣喜,人人大醉。济州太守张叔夜遣人来问王钰情况,得知招安有惊无险,方才放心。
第二日,梁山又排宴席,宋江率从头领至忠义堂拜覆王钰起居毕,送上一百单八颗硕大的夜明珠,感谢王钰从中周旋,促成招安。王钰固辞不受,宋江称赞清廉,也不勉强。第三日,又领王钰遍游梁山,往各处水寨点察士卒,共计马步水军,四万八千余人。兵器,战马,战船若干,都一一记录在册。
第四日,一切准备完毕,王钰让宋江率梁山兵马进京。宋江却推 说,自众人在梁山扎寨,对附近乡民,滋扰颇多。如今受了招安,便是朝廷的人,当买市十日,尽散金银,以抚慰乡邻。这看来,倒貌似“仁义”之举,王钰不便反对,只得随他。
这十日里,林冲等人领着王钰,四处游玩。借机向他上报,宋江借买市安民为名,暗中调集士卒,将大批金银财宝,分作五船,运出梁山水泊,不知送到何处。王钰听了,叫林冲等人,不要声张,自有计较。
十日买市完毕,宋江召集梁山大小军校,凡不愿进京者,都给予盘缠路费,叫其返乡。当时散去的,也有三五千人马。剩下四万余众,都在各处头领督促下,收拾兵器战船,金银细软,到济州城外集结。张太守亲迎出城,奉上酒食犒赏三军。整顿三日后,王钰便领梁山大军,向京城进发,一路严肃军纪,不得扰民。
二月十八,黄道吉日,王钰等人到达汴京地界,差人飞报宫中。赵颉听闻王钰招安成功,大喜,便叫梁山人马,离城五里陈桥驿下寨。蔡京上奏,说梁山兵马,人心未定,须加以防范才是。赵颉从其言,调广勇,拱圣,捧日诸军于梁山营寨四周驻扎,以防有变。
王钰进宫面圣,交了差使,赵颉深为欣慰,赐予“上护军”勋,赏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两,绵缎无数,又加食邑五百户。王钰述职已 毕,领了赏赐,拜谢天恩,便打道回府。同僚听闻王钰归来,或亲自登门祝贺,或差人送上礼物,按下不表。
话说王钰回府,因路途劳顿,正焚香沐浴。王忠来报,说是开封府尹李纲,持帖来拜。他是王钰保奏才被召回任府尹的,现在前来拜谒,想是多谢王钰提携之恩。王钰便叫领他到花厅待茶,沐浴完毕,着三品常服,出来接见。
那李纲年近不惑,卧蚕眉,丹凤眼,仪表堂堂,长须及胸,颇有关羽之风。正在茶厅待茶,见王钰出来,起身而拜道:“恩相提携,下官铭记五内,不敢相忘。”
王钰亲手扶起,笑道:“区区小事,不必挂怀,你小心办差,就算对得起我了。”
这李纲前来,空着两手,王钰知道他是个清官,也不见怪。在厅上说了一会儿闲话,都是些官场奉迎之道,李纲似乎不喜欢这些客套,便直言道:“恩相招安梁山,离京半月有余,可知朝中出了大事!”
王钰正端茶要喝,听他这一说,抬头问道:“哦?出了什么事?”
“近来,士林之中广有传言,鼓吹宋辽世仇,煽动族群仇恨,各地士子联名上书皇帝,当联金攻辽,以报不共戴天之仇!下官听说,宫中奏疏堆积如山,圣上也为此事,大为烦心。”李纲说道。
听到“联金攻辽”四字,王钰手中茶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什么?联金攻辽?哪个王八蛋出的主意?这些书生吃饱了不消化?”
“恩相不知,我朝开国以来,对等文士书生,犹为宽厚。当年太祖皇帝陈桥继位,定下铁律,不杀文人。是以,士林之中,议论朝政之 风,较历代尤盛。近来,朝中大臣,也多有上奏天子,力陈宋辽世仇,要求联金攻辽。”
王钰听罢,变了脸色。辽国至多还有几年,便要被金国灭掉。而金兵灭辽之后,便会挥师南下,灭了北宋。朝中那些个王八蛋,怎么尽出馊主意?有辽国在前面挡着,大宋多少还有几年时间可以安生,如果辽国一亡,下一个就轮到大宋了。
“不知恩相认为,此事当如何
”李纲见王钰神色阴晴不定,试探着问道。
王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以李大人看,这联金攻辽,是对是 错?”
李纲闻言,勃然起身道:“当然是大错特错!宋辽虽有世仇,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大金崛起于东北,西夏又屯兵于西北。如辽一 亡,则金兵必挟胜利之威,南下攻宋。现在,大辽国我朝天然屏障,联辽攻金,才是正道!朝中奸臣当道,蒙蔽圣上,下官人轻言微,特来恳请恩相,在天子面前进言,联辽攻金!”
王钰听罢,沉吟不语,按李纲的说法,自己走了这半个月,朝中有许多大臣上奏,要求联金攻辽。现在不知道圣上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贸然进言,一来与群臣处在了对立面,二来万一会错了意,也会惹得赵颉不高兴。
“大人若有难处,下官愿拼着这顶乌纱不要,与您联名上奏。”李纲见王钰这般模样,估计他有所顾忌。
“这个暂时不急,你说说,朝中都有哪些大人上奏要求联金攻辽 的?”王钰摆了摆手,向李纲问道。
听他问起这个,李纲眉头一皱,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白来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位王大人素来与蔡京,童贯等人交好。前日,公相 相两位都上了奏,附议联金攻辽。王大人若知道此事,只怕也会附和他们。
“呵呵,罢了,下官已知大人心意。就此告辞,明日早朝,我一人上奏天子,拼着这顶乌纱不要,也绝计不会……”李纲正慷慨激昂,王钰却打断了他。
“李大人不要急,听我说,明天早朝,我先看看圣上是什么意思,那时再作决定也不迟。你如果贸然上奏,就是与群臣为敌……”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芶利国家生死矣,岂因祸福避趋之!告 辞!”李纲说罢,怒容满面,拂袖而去。王钰看了半晌,只是苦笑摇 头。
“大人,这开封府也太无礼了,若不是您在天子面前保奏,他现在还在岭南流放。”王忠替王钰抱不平。
王钰闻言一笑,叹息道:“算了,这些个想当忠臣的,都是两面不讨好。这年头,清官难当啊。”
当下,王钰差人到宫中探听消息,内侍省李都知派人传话王钰。圣上念开国百年来,屡受辽人欺辱,决心上应天意,下顺民心,联金攻 辽。王钰差来人携黄金五千两,送于李吉。
当夜,修武侯府,王钰书房内,灯光彻夜未熄。下人们只听到书房内传出阵阵摔打之声,中间夹杂着声声叫骂,修武侯无故发怒,无人敢上前探听,一直闹三更时分,这才消停下来。
次日早朝,王钰一夜未眠,满怀心事赶到宫中。他虽然不想当包青天那样的大忠臣,大清官,可事关大宋的存亡,如果还昧着良心,一味的奉承,那也太孙子了。可如今,民间舆论沸腾,自打幽云各州收回之后,民族仇恨空前狂热。再加上朝中权臣推波助澜,赵颉已经下定决心联金攻辽,自己虽然受到皇帝信任,可终究一人之力,难撼泰山啊。
往日王钰进宫,要么一路飞奔,要么脚步轻盈,百官都习以为常。可今天却倒是奇了,兵部尚书怎么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尚书大人这是怎么了?哟,手受伤了?”梁师成老远望见王钰闷闷不乐的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王钰抬起缠着白布的手看了一眼,苦笑道:“没事,失手打碎一个花瓶,割的。”
“一个花瓶有什么要紧的,下朝后,我派人送一对三千年的到府 上。”梁师成大方的说道。王钰虽然读书不成,可好歹知道一些常 识。妈的,三千年,三千年以前有陶瓷这玩意儿吗?可这个梁师成,却真真正正是一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一字的家伙,但偏偏喜好附庸风雅,他那府上,挂满了古今名家的字画,摆满了各朝各代真假古玩。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自称是苏轼的儿子,因为苏轼有个习惯,喜欢把自己的侍妾送人,哪怕是怀了身孕的。
这梁师成一口咬定,他就是苏轼送人的怀孕侍妾所生,还与苏轼的几个儿子兄弟相称,为表兄弟情深,他特地交待府中帐房“凡小苏学士用钱,一万贯下,不必问我,照付就是”。更让人郁闷的是,苏轼已经辞世,他的几个儿子竟然异口同声都认梁师成为兄弟。也不知苏东坡在地下有知,作何感想。
当下,王钰谢过,没多说什么。梁师成见四下无人,探头说道: “小宝啊,今儿个咱们几个都作场好戏。相信你也收到消息了,圣上已经决意联金攻辽。今天早朝,咱们都顺着圣上的意思说,谁敢造次,咱们几人就一顿狠骂。”
王钰听罢,未置可否。童贯等人又凑了上来,一再交待,大家同进同退。
净鞭三响,百官上朝。文武官员,分列两旁。天子赵颉,身着龙袍,高坐于殿上。殿头官出来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
退朝。”
有殿帅府太尉宿无景出班奏道:“臣启陛下,梁山宋江等人,已到京城,如何安置,还请陛下明示。”
赵颉闻言,向下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枢密使童贯出班奏道:“以臣愚见,梁山新降,人心不稳。为免再生事端,不如将他们拆散开来,分别驻扎各地戍边。”原来,童贯蔡京等人在王钰赴梁山招安时早有商议,那蔡京记恨被梁山所败,要将他们拆散,日后找机会加以陷害。
赵颉听了,不置可否,又问其他大臣。内有御史大夫孟昭,出班奏道:“陛下,臣闻那梁山众将,生死与共,怎肯分离?近来江南方腊造反,贼势颇大,各地府州,遮掩不及。不如就将宋江所部,调往江南,剿灭方贼。”
这办法是叫 蚌相争,坐山观虎,蔡京等人听了,倒也不加反对。当下,赵颉便传下诏命,来日在宫中接见梁山头目,委派差使。
梁山之事议完,赵颉便提起了近年的金辽态势,蔡京等人立时会 意。都上奏说,近来民间舆情鼎沸,百年世仇,如何不报?请求皇帝,联金攻辽。蔡京说完,童贯上,童贯说罢,梁师成上,却惟独不见王钰发言。
赵颉见自己的几位近臣都表了态,惟独王钰站在班中,沉默不语。于是问道:“兵部尚书王钰,你以为如何?”
王钰出班,手持笏板一拜,还未说话。已听蔡京等人,低声咳嗽,提醒自己。
王钰长到十九岁,还从未如此为难过。如果同意,那辽国一灭,下一个就是大宋。如果不同意,赵颉却已经有了数,再问群臣,不过是作作样子,真是进退不得啊。
“臣……”王钰刚一开口,满朝文武都将目光投向他来。
“臣年少无知,这等军国大事,不是臣能够妄加议论的,请陛下乾纲独断。”思之再三,王钰还是决定中立,反正说了也是白说,何必去讨苦吃。蔡京等人一听王钰这话,大感意外,不是说好了同进同退吗?这小子又玩什么花样?
“你倒是谦虚起来了,好,不想说,朕也不勉强你,退下吧。”赵颉挥手道。
王钰刚退,开封府尹李纲突然出班,大声奏道:“陛下,臣认为,万万不可!”此语一出,满堂皆惊!王钰一见,暗叹了口气,这开封府尹,又要换人了。
赵颉一见,面无表情,沉声问道:“那你有何意见,速速奏来。”
“宋辽虽然世仇,然女真人崛起,已攻占辽人半壁江山。辽国灭 亡,只是迟早而已。就地理位置来说,宋辽互为唇齿,唇亡则齿寒。臣建议,应摒弃仇怨,联辽抗金,是为上上之策!”
“卿忘百年国耻乎?”赵颉倒是突然发了雄心,想起这百年国耻来了。
“臣日夜铭记,不敢相忘。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辽若亡,金兵必南下攻宋。到时,悔之晚矣,请陛下明断!”李纲不顾龙颜不悦,再三坚持道。此时,见有人领头,朝中有识之士,都甘冒触怒天颜之 险,力陈利害关系,与蔡京等人,辩得面红耳赤。梁师成几番使眼色给王钰,后者却视而不见,装作闭目养神。
“辽若亡!则大宋末日,为期不远!”李纲须发倒立,目毗尽裂,不畏强权,据理力争。
“小小府尹!妄议国事!口出不祥之言,理当问罪!”梁师成大怒道。
“李大人忠心为国,何罪之有!某人妄进谗言,才是罪大恶极!”御史孟昭相助李纲。
朝堂之上,剑拔弩张,赵颉此时也拿不定主意,望着殿下吵作一团的大臣们,一筹莫展。
此时,童贯再度出班奏道:“陛下,如今群臣争论不休,臣有一 人,陛下一见,便可一锤定音。”
争吵之声,嘎然而止。赵颉闻言大喜,急切的问道:“何人?”
“此人原来是辽国大臣,因仰慕天朝气象,特来投奔。陛下可召此人进宫,详加询问,便知分晓。”童贯说罢,赵颉传旨接见。不多 时,一人上得堂来,三拜九叩,口称万岁。此人本名马植,世代为辽国大族,因其贪得无厌,得罪同僚,闹得声名狼藉。政和元年时,赵颉派童贯为使,入辽贺辽帝大寿,此人便夜入童贯驿馆,陈说灭辽之策。后被童贯带回,养在府中,便是为了今日。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赵颉问道。
“罪臣马植,世为汉人,幽云失陷,流落番邦。辽帝授我光禄卿之职,然罪臣本为汉人,念念不忘光复旧日河山。今日有幸得见天颜,五内铭感!”马植伏拜在地,大声说道。
“又一个狗汉奸!不对,辽奸!”王钰心里暗骂了一句。
赵颉一听,龙颜大悦:“童爱卿说,你有良策,速速讲来。”
第三桶 第八十七碗 王钰潜龙入海
陛下,辽帝荒淫失道,众叛亲离。女真人恨之入骨f登海,结好大金,相约攻辽。大辽子民,一见王师,必壶浆相迎。此举,既可拯救辽民于水火之中,又可光复中国旧疆。忘陛下早作决断,若此机一失,女真人抢先入辽,情势又与现在不同了。”那马植虽然身形高大,但尖嘴猴腮,形容猥琐。王钰听他说在辽国作官,既然你说身在番邦身在汉,那怎么又跑去作官?既然作了官,便该各为其主,现在眼看辽国江河日下,又跑来投奔大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自己的大汉族情结。狗日的,这种人一打起仗来,就得当汉奸!
可赵颉却不这么想,听那马植一番“天朝上国”的言论,一时轻飘飘的,仿佛又看到汉唐盛世。
可偏偏有那不识时务的人,在这个时候大声喝道:“陛下!此人之言,不可轻信!他既身为大辽命官,如今国难当头,他便该尽忠报国!现在却来投奔大宋,建议联金,此等三姓家奴,有何面目妄议天下!”
赵颉震怒,抬头一看,又是李纲!便出言喝斥道:“你难道不知识时务者为俊杰?马植诚心来投,我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岂能坐视不 管!”
李纲还要再说,赵颉却已喝令殿前武士,乱棍打出朝堂。原先帮腔李纲的大臣们一见,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当下,赵颉赐马植姓 赵,名元嗣,又授秘书丞一职,命其自登州出海,以买马为名,借道高丽,前往大金联盟攻辽。约定,共同举兵征辽,事成之后,疆土各半,大宋送于辽国的岁币,转送大金。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海上之盟”。
这天廷议之后,蔡京等人列出当日帮腔李纲朝臣名单,大肆打压。受牵连者,达数十人之众。一时大宋朝内,谈虎色变,朋党之争,越演越烈。王钰虽然一直保持中立,谨言慎行,仍被蔡京等人所责备,好在童贯从中周旋,又有赵颉相护,这才没有出事。
王钰此时,处在两难选择之中。要么跟着蔡京一伙人狼狈为奸,这样既可以安身立命,还能加官进爵,大发横财。要么就像李纲那样,忠心为国,却落了个发配岭南,永不录用。这两条路,都不是王钰想走 的,可还有第三条路选择么?
有道是“剽悍的人生充满了转机”,正当王钰在修武侯府坐立不安时,宫中传话,天子召见。王钰不知是福是祸,只得身具朝服,赶往宫中。这一去,可谓王钰人生中,一大转折。
进了宫,寻见李吉,告诉王钰,皇帝今日心绪不宁,恐有大事发 生,要王钰多加小心。王钰听得胆战心惊,谢过李公公后,随他一起到天章阁侍驾。
天章阁,乃禁宫之中,藏书所在。王李二人刚踏进天章阁,就听见赵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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