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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御用闲人-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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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小时候在京城四处游荡,喜欢听那些跑海商的人回来谈天说地。据他们说,我们中华大地,只是大海上的一个大岛而已。天下象我们这样的大岛,还有很多,只是路途太远,互相之间难以碰面。将来有机会,我倒是想出去见识见识。”王轼说起此话时,充满了向往。

“那有什么?就算天下还有很多我们这样的国家,可都是些蛮夷,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拼命往中土跑?而且来了就不想回去,真个是乐不思蜀。”李顺喜越说越开心。

就当此时,他们旁边一人说道:“若天下人都似这般妄自尊大,我们早早晚晚会被人家赶上,天下如此之大,人穷一生之力。又能窥得几分?妄言天朝,何其愚也。”

王轼听他谈吐不俗,仔细一看,说话的人四十左右。相貌清奇,大异常人,王轼本当问他姓名来历。李顺喜却已经抢道:“你这人好不懂事,我说我地,与你何干?”

“哼。愚夫。”那人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嘿!这人疯了吧,怎么……”李顺喜怒气冲天。

“算了,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你跟着起什么哄?”王轼制止道。说话间,蒙古大队已经入城,王轼盯着铁木真看,后者却在入城之后。与礼部官员见礼方罢,下令全体下马步行,他自己也牵着战马,一步步向皇宫方向走去。

“哈哈,蒙古人也老实了。在天子脚下,不敢骑马。步行表示尊 敬。”李顺喜得意洋洋,大有扬眉吐气之感。周遭百姓也大受鼓舞,看来蒙古人被打怕了。当年耀武扬威,如今却要丧着尾巴作人。

王轼冷眼旁观,未作评论,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蒙古人一进宫,自己就要陪同天子

遂叫上李顺喜准备回王府更衣。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大乱!

原来,蒙古队伍中,带有两头白雕,异常罕见,本是送给大燕皇帝的礼物。那白雕笼经过市井时,民间顽童不识此物,竟拿石块去扔,惊了那扁毛畜生,在笼子拼命扑腾,惊声尖啸!

“不好!蒙古人地马惊了!”有人张皇失措的大叫!

王轼猛一回头,正看到两个武士拼命拉住一匹惊马,那马却性烈,两人拖不住,直往前冲,蒙古人地队伍一时大乱!

王轼一看不好,将手中纸扇一扔,猛推开面前人群,疾步冲上前 去。那马却是直奔他而来,街上百姓失声惊呼:“小哥,你不要命 啦!”

两者相距不到十步距离,许多人都忍不住扭过头去,不忍看他被烈马踩踏。李顺喜呆若木鸡,待回过神来,跳着脚尖叫道:“大官人,回来!回来!”

五步距离!王轼突然扬起拳头,飞身扑上!那一拳结结实实砸在马头上,只见一匹比人还高的蒙古战马,被这一拳之威,砸得四蹄腾空,头朝下,屁股朝上,轰然倒地!再看时,整个头颅已经变形,七窍流 血!

街市一时鸦雀无声,一阵之后,轰然叫好!几个蒙古武士扑上前 来,吃惊地盯着王轼。后者不欲久留,怕被人认出,拉下衣袖,快步混入人群之中。

“请问大人,这是什么人,好大的力气!”铁木真一直追寻着王轼的身影,忍不住向陪同他进宫地礼部官员请教道。

其实礼部官员在王轼出现时就认出他来,就那张脸,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人,此时却不便明说,遂笑道:“大燕民间尚武之风盛行,京城更是豪杰汇聚之地,多有武艺高强,深藏不露者,想必是位高人,不足为奇。”

“天朝果然不同凡响,我蒙古万万不能相比。”铁木真叹道。

“大汗客气了,请吧,圣上已在宫中备下宴席,与大汗接见洗 尘。”礼部官员催促道。

资政殿前,大燕皇帝王战,率宗室亲王,文武百官,立于台阶之 上,正面殿前广场。广场之上,从宫门一直绵延到资政殿,一千名铠甲鲜明,威武不凡的内卫禁军分作四行,持戟站立。

王轼身着亲王朝服,肃立在王战身边,跟没事儿人一样。忽闻鼓乐齐响,蒙古首领到了。

宫门处,转出铁木真高大的身形,身后,蒙古各部落首领相随,略一停顿之后,向资政殿而去。一路上,但见燕军军容整齐,气度不凡,铁木真低头疾步,不敢正视。背后随从人员,也是十分恭敬,紧紧相 随。

越过广场,来到资政殿九龙壁之下,礼部官员提醒铁木真停下。台阶之上,内侍省太监高呼:“蒙古首领,参拜大燕皇帝陛下!”

铁木真双膝跪下,带领着蒙古众首领,高声喊道:“罪臣大燕北路招讨使,呼伦贝尔郡公 儿只斤铁木真,叩见大燕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资政殿前,王战小声对身边地弟弟说道:“当年蒙古作乱,不可一世,如今穷途末路。屈膝求和,岂非天数?”王轼笑而不语。

“铁木真平身,上殿。”王战下旨道。下面,铁木真站起身来。仍不抬头,在内侍太监的引领下,缓步走上台阶。被引至王战面前时,再度跪下:“罪臣今日代先祖,先父向大燕皇帝陛下谢罪。请您宽恕蒙古人犯下的罪行,重新接纳我们作您忠实的仆从,从今以后,您地敌人就是蒙古人的敌人,我们世世代代效忠于大燕。”

“既已知罪,朕身为天子,当不为难汝等。从今往后,当思忠君爱国。不可再生异心,否则,大燕王师北上,尔等死无葬身之地。若能痛改前非,精忠报国。朕会对蒙古人视之如一,尔等即朕臣民。必爱护有加,共享太平,你可记下了?”王战训示道。

铁木真跪在地上。以头磕地,再三说道:“罪臣句句谨记,终生不敢违背,后世蒙古子孙,若违此言,人神共愤,必遭天谴!”

皇帝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伸手道:“好,朕要听其言,观其行,平身吧,朕替你引见。”

等铁木真起身后,王战首先指着王轼说道:“这是朕的二弟,威王王轼。”

铁木真稍稍抬头,一看王轼,脸露错愕之色:“这不是……”

“嗯?怎么?认识?”王战颇感讶异,二弟常年在京,未曾到过边疆,他如何认识?

这时,礼部官员上前奏道:“启奏陛下,方才蒙古队伍进京,不慎惊吓战马,冲击人群。威王千岁大展神威,一拳击毙惊马,百姓以为天神下凡,纷纷传诵。”

王战面露喜色,回头看着王轼问道:“哦?果有此事?”

“回陛下,臣弟上午在京城闲逛,无意间碰到此事,不足挂齿。”王轼小声说道。

“好,甚好!威王勇不可挡,朕心甚慰。”王战也觉脸上有光,蒙古人素来以剽悍著称,如今却在朕弟弟面前栽了跟头,剽悍又岂是蒙古人所独有?

引见完毕,王战赐宴,款待蒙古首领。铁木真从始至终,都十分恭敬,言必称“罪臣”,上至皇帝,下到百官,都感觉到了蒙古人真心忏悔之意,宴会气氛十分热烈。铁木真又送上礼单,进贡纯种战马,草原特产,蒙古美女等诸多贡品,王战龙颜大悦,一概收下。

席间,铁木真竟不顾自己蒙古首领,朝廷二品地身份,亲自下席,为皇帝歌舞助兴,使得王战更加喜悦。当堂表示,赦免忽图刺,也速该二人的罪过,要命礼部依照规定,追谥封号。

蒙古一行在北京滞留月余,皇帝待之甚厚,辞别离京时,赏赐颇 丰,王战再三训诫蒙古,从今以后,要尽忠为国,不可再生异心。铁木真也数次表示,绝不反叛,不论皇帝何时召唤,他必然听从号令,甘供驱策。

王战登基以外,内政外交,均遵循其父王钰定下的国策,并无半点改变,国家倒也继续前进,没有出什么差子。但王战毕竟不是王钰,他从小就生在帝王家,受正统教育,锦衣玉食,虽有一颗仁慈之心,却不知民间疾苦。再则,他没有其父那样吃苦地精神。登基不到一年,王战每日至多三个时辰处理政务,余下时间多是和一些青年才俊,诗词唱 和,音律相通。

但这么大一个国家,哪天没有万千上万的事情?王战自己处理不 了,能交给大臣地,就让大臣处理,大臣处理不了地,他就堆积起来,实在不能拖延,就去请教耶律太妃。耶律南仙倒也地确是女中豪杰,无论是政务,军务,她都能给出应对的办法。

但这样一来,就引起朝中以尚同良为首的部分大臣不满,尚同良或暗示,或明说

提醒王战,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遗训,千万不要 每次都满口答应,但到了事到临头之际,他自己拿不出主意,又去求教于耶律南仙。

尚同良看事情如此发展下去,绝不会有好结果,遂进宫面见皇太后赵出云,郑重地提出此事。赵出云本来一直与耶律南仙不和,对儿子疏于朝政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听了尚同良的话,就把王战喊过去教训了一顿。让他谨记先帝创业艰难,不要作败家子。

皇太后的教训。倒是管用了一段时间,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两个月。一切又如同以往。皇帝时常扔下朝政,与朱熹等人整日吟诗作赋,畅谈古今。作皇帝不行。写诗词倒是不错,民间有皇帝诗作十余首流传,据说才气横溢。推崇者众多。

建康二年礼部省试,天下学文习武之人,纷至京城,考取功名。朱熹建议皇帝,今后开科取士,要加重诗词文章地比例,王战极力赞同,命资历尚且地朱熹和大学士闻焕章共同担任主考官。

尚同良。李纲等重臣上奏反对,称科举取士,录取的是经世致用的人才,不需要寻章摘句,皓首穷经。下笔虽有万言,胸中实无一策的书生。王战对此稍微表示不满。认为这是大臣在指责他,遂不准其奏。

此时,耶律南仙也出来说话。搬出王钰地遗训,说一个国家要强 大,不仅仅要军事上的强盛,还要有文化上地繁荣,诗词歌赋不就是文化地代表么?王战更加有了信心,下旨今年的科举,加重诗词文章地比例。

至省试结束,殿试之中,皇帝亲自主考,录取地进士们,一半以上是文采飞扬,辞藻华丽的书生。尚同良等人苦劝不听,接着又违反王钰定下的规矩,“凡是中进士的人员,要外放担任巡按官,择其优秀者,召回中央任职”。他把十余名文章诗词写得极好的进士,封为侍制,以备皇帝咨询。这帮书生,写起文章,说起典故,倒是头头是道,可有什么实际用途么?

“尚相亲自登门,本王有失远迎。”王轼从内堂而出,匆匆迎上尚同良,伸手搀扶。对这位大燕柱国之臣,他表示了相当的礼遇。

“王爷客气了,若非事情紧急,下官也不至于如此唐突。”尚同良年纪大了,不堪重负,气喘吁吁的说道。

“来人,上茶。”王轼扶他坐下之后,回到主位落座,命下人奉上茶水。这才询问起尚同良的来意。

“王爷,此间恐怕不是说话地地方。”尚同良话中有话的说道。

王轼略一沉吟,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尚相此来,无论于公于私,都是光明正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避讳呢?”他这是不愿意与当朝重臣密室深谈,给人留下把柄,引起风言风语。

尚同良一愣,随即明白王轼的用意,心中暗赞,于是直言道:“王爷,下官此来,不为旁人,正是为了王爷您。”

“哦?为了本王?这话怎么说?”王轼放下茶杯,笑问道。

尚同良望了望四周,不见外人,遂小声说道:“近来天子渐生惰 意,对朝政大事,不如从前用心,每日与朱熹,张思继等白面文生,诗词唱和,臣是苦谏不听。现在,圣上还顾及着老臣忠心耿耿,没有责 备,难保有一天失去耐性……”

王轼突然举起手打断了他的发言,随即对外喊道:“李顺喜。”

“王爷,有何吩咐?”李顺喜小跑着进来。见王爷招手,便附耳过去,只听王爷在耳边轻语:“把不相干地人都打发开。”李顺喜领命而去。

尚同良接着说道:“难保有一天,陛下不会失去耐性。更让臣忧心的是,朝政大事,陛下自己不裁决,多推给臣下去作。我们决定不了 地,圣上就去求教耶律太妃,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王轼听他这是在抨击朝政,一时有些尴尬,笑说道:“本王又不曾参与朝政,尚相何必对本王说这些话呢?”

尚同良正色道:“王爷,您也是先帝血脉,难道忘记了先帝创业艰难,好不容易才打下这锦绣河山么?”

“这本王倒是一日也不曾忘记,可规矩摆在那里,宗室不得干预朝政。”王轼说道。

“王爷,您知道先帝为什么最后决定传位于汉王么?”尚同良看触动不了王轼,突然抛出这个话题。

王轼一时沉默,思考之后回答道:“圣上才德兼备,继续大统之不二人选,又何必问?”

“非也,先帝之所以最后决定立汉王为储,乃是考虑到了后宫干政这个可能。实话告诉王爷,先帝初时,更倾向于立英王王皓,但孟太妃失德,很让先帝失望,担心若立英王,他日母强子弱,英王任人摆布。权衡之下,决定立汉王为储。”尚同良道出这段秘闻,听得王轼心惊胆跳。

“尚相,这些话应该烂在肚子里,您现在告诉本王,不怕引起祸事么?”王轼严肃的问道。

尚同良轻笑一声,叹道:“下官八十多岁,还能有几年活头?我是不想看到先帝辛苦创立的基业,毁在后人手中。”

王轼突然重重把茶杯一顿:“相爷,这话过头了,您请慎言。”

尚同良全无惧色:“王爷,到我这个年纪,还图什么?我已经位极人臣,安安稳稳度过晚年,岂不是更好?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希望能报答先帝知遇之恩。王爷,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恐怕昔日吕后武后之事,又要重演。”

王轼无言以对,地确,尚同良位极人臣,名利富贵他都有了,完全可以不用这么操心。他不顾年迈,四处奔走,当真令人钦佩,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思之再三,王轼问道:“相爷,不至于吧?吕稚,武则天,篡权祸国,诛杀忠臣,留下千古骂名。相爷怎么拿耶律太妃和这两个女人相提并论?”

“王爷,下官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您想,耶律太妃是契丹人,她自己能没有危机感么?再加上,她没有替先帝生下一男半女,又一直与皇太后不和,这种种情况加起来,换作是王爷,您能不着急么?不要忘 了,耶律太妃可是世间奇女子,就算是下官多心了,这防微杜渐总是没有错的吧?”尚同良语重心长,不由王轼不信。

王轼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他当然不希望父皇好不容易创立的基业有什么闪失,可自己一个闲王,能干些什么?

“尚相,你要本王怎么作?”王轼慎之又慎,还是如此问道。

“下官想,把王爷推出去。”尚同良郑重的说道。

第十一桶 第三百一十碗 王轼权知吏部事 朱武醉酒授机宜

建时代,家天下,皇帝虽然至高无上,执掌生杀大权 帝只有一个,而国家大事,繁琐复杂,他无论如何也管理不过来。于是就有了种种乱象,如果后宫干政,就会导致朝政混乱,滥杀乱捕。如果大臣专权,就会让皇权旁落,甚至篡位自立。但前面两项,都比不上宗室参政来得厉害。

宗室,就是皇帝自家人,又特别是他的兄弟们。从前帝王打下江 山,为了让自己家能够世世代代坐拥天下,就分封兄弟儿子们到各地镇守,叫藩王。但这样一来,就很容易形成割据势力,对皇帝构成威胁,最著名的就是西汉“七国之乱”。所以从汉武帝起,就用了“推恩令”这一办法削藩,后代都记住这个教训,不让宗室参政。

可现在,尚同良又提出要把威王推到台前,顶上风口浪尖,莫非精明如他,也不记得这些往事了?非也,尚同良不是不知道利害关系,而是比较之下,宁愿冒着割据的危险,也不愿意让皇权旁落,让大燕江山落在女人手里,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异族。

他之所选中威王,大概是因为实在没有可挑之人,先帝五位皇子,两个还小,一个作了皇帝,一个跟耶律南仙来往密切,剩下一个,就是王轼了。这其中还有一层原因,王轼与王战两兄弟,从小相伴,感情深厚,正所谓兄友弟恭,由他出面比较合适。

建康二年五月,尚同良一改往日从不拉帮结派的作风,联合十余位大臣上奏,称威王殿下处事干练,英勇果敢。当出山辅佐圣上,共保王氏江山。天下都知道,宗室不能干预朝政,这道联名奏章一出。就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反对者有之,赞同的也不少,而王战自己。原本就有意把王轼捧起来。无论兄弟手足,还是满朝文武中,他最相信的。就是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地弟弟。本来苦于没有借口,现在正好,大臣们自己提出来 了,哪有不准之理?

可问题随后就来了,圣上不止一个弟弟吧?大燕国也不止一个亲王吧?你不能厚此薄彼啊。那王轼是先帝的血脉,王皓就不是么?再加上这两位王爷年纪相差不大,都已成人成才,要参政。大家一起来。

这事闹到后来,没法收拾,尚同良这边只认威王,另一些大臣拉着英王不放。王战没了主意,迟迟决定不下来。最后索性把这个问题推给耶律南仙,去征求她的意见。

“孟太妃到。英王殿下到。”耶律南仙寝宫前,孟太妃领着英王王皓,来拜会耶律太妃。王钰还在的时候。后宫还避一下嫌,现在都大胆起来,也不忌讳什么,时常走动。如今皇太后赵出云作了后宫之主,实在震不住局势。

一进宫里,王皓对着耶律南仙就跪了下去,十分恭敬,口口声声说感谢庶母地提携帮助。耶律南仙很是高兴,扶起了他,就命太监奉上番邦进贡的果品,三人坐了下来。

这孟太妃母子来,当然不会是为了吃这点东西,没多久,孟太妃试探着问道:“姐姐,我听说朝里有大臣撺掇圣上,要把威王捧出来?”

耶律南仙啃着香瓜,听她这么问,放了下来,轻轻擦了擦嘴,笑 道:“你消息倒是通灵嘛,看来当年孟相爷给你们娘俩打下了好底子 啊,朝上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马上就知道了。”

孟太妃一时无言以对,讪讪的笑着,王皓接口道:“太妃,母妃知道消息,也不过是后宫地娘娘们平时没事,闲话家常时听来的。真真假假也闹不明白,只有太妃您才知道个中深浅。”

耶律南仙闻言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得嘴这么甜?说说看,你想干点什么?”

王皓还没说话,孟太妃倒抢先发言:“姐姐,看看朝里有没有要紧的位置,中书省没缺地话,要不尚书省也行。”

耶律南仙白了她一眼,哼道:“你倒想得美,执宰机构是那么容易进的?现在三省都被那些跟随先帝的老家伙们占满了,连根针也插不进去,只能在六部想想办法。”

孟太妃微皱眉头:“六部?皓儿怎么说也是亲王,先帝的爱子,姐姐你也知道的,当初若不是尚同良这老不死的从中作梗,现在有王战什么事?”

耶律南仙脸立马拉了下去:“我说你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这话也能乱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了,另请高明 吧。”

那边娘俩一时错愕,赶紧赔笑道:“姐姐别气,这不没外人么?行行行,我不胡说了,如果六部地话,兵部吏部这样的要害衙门还成,换成其他的就委屈了点。”

耶律南仙气极反笑,也不与她一般见识,略一沉吟,随即说道: “吏部尚书自李纲调到辽东担任总督之后,一直缺着

侍郎在主事。李纲现在倒是回来了,却又作了门下省 听说圣上有意把吏部交给威王去管,兵部一直是韩世忠把持着,谁也甭想进去,那是最要紧的衙门。这么一算,也只有户部还成,许柱国死 后,几任户部尚书都干不长,索性让皓儿去管户部吧。”

“户部?那不就是个管家么?那钱都是国库地,也不是咱自家 的。”孟太妃似乎不太满意。怎么也想不通,孟昭当年何等地贤明,连先帝都怕他几分,怎么生个女儿这德性?

“我说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让皓儿去管户部,你还指望着他把国库的钱全搬你永福宫去?这只是让皓儿从台后走在台前,先把脚跟站稳了再说,你明白吗?再说了,这事成不成还说不定,尚同良别看八十多岁了,硬气得很,他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外事不决问林冲,内政不决问尚相,皇帝不敢不考虑他地意见。”耶律南仙实在觉得跟这孟太妃说话太吃力,这种人。根本不足与谋。

孟太妃突然恨恨的错了错牙:“尚同良这老匹夫,当年与我父同殿为臣,如今全然不顾旧情。处处与我们作对。找个机会,定要整治 他。”

“整他?你小心狐狸没打着,惹得一身骚。别看他平时低调。这次要捧威王,他摇旗一喊,十几位要害衙门的重臣群起响应,这老头有些手段,别去招惹他。”耶律南仙教训道。

“那怎么办?如果他不点头,皓儿岂不是站不上去?”孟太妃问 道。

“哼,他不是想捧威王么?可朝中有大臣反对,皇帝决定不了。还来问我地意见。他如果挡着皓儿,我也会把王轼挡回去。都是先帝血 脉,看他怎么说。”耶律南仙冷笑道。

五月中旬,尚同良再次上奏,力主威王参与朝政。另一头拱出王 皓,想逼尚同良让步。老人家似乎发了狠心。誓死要保王轼出山,又坚决不同意捎一个王皓上。金殿之上,吵得不可开交。王战哪边也压不下去,干脆扔下朝政,埋头去整理他的诗集。

耶律南仙看这么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暗中授意王皓,亲自登门拜访尚同良,执礼甚恭,好话说尽,尚同良也感觉到,如果王皓没占到一个位置,威王也捧不起来,思之再三,只能作出让步。但仅同意王皓带一个“参知政事”的头衔,不能插手中央机构。

六月,双方都作出妥协,王战下旨,命王轼王皓参与朝政。因几代以来,宗室都不能干预政治,只有前宋时期,为了牵扯先帝,曾经把康王赵构拜作河北兵马大元帅。如今,想启用王轼,必须师出有名,名正方能言顺。

再三斟酌,王战给王轼封了一个头衔,叫“参知政事兼权知吏部 事”,权知,就是暂时代理的意思,这样于“宗室不得干政”地祖训也能勉强掩人耳目。同时,又赏英王王皓“参知政事”头衔,可以参与御前会议,有发言权。孟太妃得知情况后,大为不满,原来她还想着,户部管着国库,银子怎么花,户部可以作主,也算是优差,现在搞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参知政事”,谁稀罕这么一个空头衔?凭什么王轼那种武夫,都可以坐掌吏部?而我的儿子连他都不如?他母妃当初可只是童太后地丫环!

“本王的好日子到头了。”王轼站在原来的城西校场,现在地京师武备学堂操场上,感慨万分。本来人发感慨,应该是语重心长,或者情绪低落,可这位的语气怎么听也象是意气风发,正准备大展拳脚。

“王爷,您说哪里话?圣上如此器重,王爷正可一展平身所学,这是好事啊。”李顺喜从旁劝道。

王轼轻笑一声,没有言语,举目四望,这武备学堂是他求学三载之地,此间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现在回想起从前在这里求学的日子,还情不自禁的脊背发凉。武备学堂的严格,已经可以用残酷来形容。知事官朱武,学生们对他是又敬又怕,王轼一直不太明白,似朱武这等才学本事,为何得不到先帝重用?

这时,一队生员列队从他们身边跑过,这些未来的军中骄子们看到王轼,大感意外,这不是头一期毕业地王兄么?怎么还没有下放部队?他们不能开口讲话,王轼微微颔首,面露笑容,算是跟这些学弟们打了招呼。

正感慨时,忽见朱武领着一班武备学堂官员朝这面过来,王轼遂迎上前去,未及开口,朱武已经率领众人拜道:“不知王爷驾临,恕 罪。”

“哎,知事一向不喜客套,如今怎么也学起这般官样文章来?”王轼伸手示间他们起身,一边笑道。这朱武虽然掌管着大燕最高军事学 府,可仍旧保持在军队中养成的习惯,最不喜官场那套往来逢迎,今日

常态。

“王爷明鉴,当初您是武备学堂学生,一视同仁,自然不用客套。如今您是上峰,下官自然应该尽到礼数。”朱武严肃的说道。

王轼笑而不语,那朱武背后一班官员见了王轼,心里不免打起小 鼓,三年前他在此地求学。可没谁知道他是先帝的皇子,这个玩笑开大了。

“咦,怎么了,诸位大人。这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呐?严教头,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王轼盯着朱武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官问道。

“这。这,多谢王爷关怀,一切都好。都好!”那人似乎不善言 辞,说这么一句话,脸涨得通红。他可是这武备学堂里骑术总教头,王轼当年没少吃他地苦头。

“哈哈,本王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骑术不过关,严教头罚本王在马棚里睡了一夜,后来同窗们说本王身上地马粪味半月不曾消散。”王轼哈哈大笑。提起了这段往事。严教头嘿嘿笑着,不知如何回应,在场众人全都哄笑起来。

王轼此来,倒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来选人。武官的选拔虽然不归吏部管。但最近京师附近几个府县,掌管治安的官员出缺。从前都是选拔文官充任,王轼这次想在学员中选几个有用地。

忙完了公事,王轼没有着急着走。而是与武备学堂的官员们一起,再吃了一回大锅饭,喝那京城百姓自家酿的米酒,宾主尽欢。散席之 后,众官员各回本职,王轼独与朱武留下。

残汤剩饭,酒壶半空,那学生饭堂里,只剩下三人。王轼朱武相对而座,李顺喜在旁边伺候,不时替两人添酒。

“先生,还记得本王毕业时,您授于我天子剑,告诫我守弱。当时本王不太明白,这两年经历地事情多了,渐渐悟出一些道理来。今日特来请教先生。”王轼喝酒上脸,一片通红,但眼神却并未迷朦,反而格外犀利。

朱武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笑道:“君子不惧死,而畏无礼,小人可欺天,而避实祸。王爷只要抱持着守弱之心,将来不可限量。”

王轼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接着问道:“现在本王还需要守弱 么?”

朱武没有回答,看了一眼李顺喜,王轼会意,对其说道:“你去四周巡视一番,任何人不许进来。”李顺喜领命而去。

朱武待他走后,方才言道:“听王爷的意思,不想再守弱了?”

“不错,近来时局多变,朝中暗流涌动。我往昔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现在既然天子点了我地将,让我出来参政,该做的事,我一件也不会少。”王轼言下之意,就是表明自己不想再低调下去,既然出山了,就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朱武不假思索的说道:“既然如此,王爷何必问下官?您在武备学堂时,下官应该说过,兵无常势,水无常态,不必一切都按步就班。虽然周旋退让,为求大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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