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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遮天-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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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管了,只是低下头去,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昂首,大声喊出来,“周荣!种麦子!全国都种上麦子!!”

声音之大,几乎震下天顶的瓦片,堂上一片短暂的愕然……

然而片刻之后,有了激烈的反应,朝臣纷纷叫嚷,“皇上,怎么能听她的!”“这女人此时归来,谁知是何居心!”“以臣之见,当推出立斩!”

素飞咬咬牙,并不为自己来历辩驳,而是发出第二声呐喊,“韩国也种神惑,周国也种神惑,各位大人,想没想过你们明年吃什 么?!!”

此言一出,方才还十分激烈的大臣们都一愣怔,片刻,却还有人坚持立场不肯改变,呵斥道,“宁为焦土,不可低头!就算没有吃的,两败俱伤,也比国库流干,眼见败亡的好!”

“没错”、“有理”,稀疏的几位臣子附和着,却听见一阵冷笑,奇怪的是从身后传来。

他们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周荣怒目圆睁,猛地拍案而起,“真他妈的蠢!你告诉朕,韩国满国神惑,却要上哪里买麦子去!?”

第一八四章 神惑

第一八四章 神惑

德六年,冬,云贺宫,右苑。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韩国下了十几年不遇的大雪,薄薄的箭靶都宛如戴上白帽,地下更是积了两三寸厚的一层。

夏天欢畅的鸟鸣都杳不可闻,人迹更是罕至,宽广的右苑此时只余白茫茫一片。

这样的萧索中,却突然传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步履声,踉踉跄跄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是韩笑,一个人,一身月白,头发没有梳起,在刺骨的北风中凌乱飘飞,整个人却未曾留意一般,只是向前走着,眼神没有焦点地落向远方。

一年,仅仅一年而已,为什么世界,会彻底颠覆?……

风吹得红肿的手中,是一个精致的漆金小盒,里面有最上等的神惑油膏,如今,市价上只能换到半斗麦子还不到,可在一年之前,喝醉了酒的疯子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其实周国开始向这边同样走私小麦后不久,他就有所察觉,顺差的银两在大量减少。

他立刻想要应对,但惊异地发现,此时的局面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境地:

重利驱使之下,神惑开始在韩国疯狂地蔓延,乡野之上,到处燃起妖异的火红,农夫连根拔起青绿的稻苗扔在田埂,捶胸顿足地后悔不曾早种神惑。

然而,最质朴的一个道理此时显示了它的作用:物以稀为贵,神惑种植越多,价钱就跌得越厉害。而不甘心收入没有达到期望的农户,就只有越种越多,形成恶性循环。

乱世日久,本来没有什么存粮,韩笑意识到这样下去,国家将会陷入百年不遇地饥荒。军粮甚至公卿们的食物都无法保证。也开始担忧着急,连续推出几道严苛的法令,禁止人们私藏倒卖神惑种子。以及过度种植。

颁布之初,杀鸡儆猴几个,似乎还有点效力,但很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农夫们向官员行贿。官员也就对他们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法令全成了一纸空文,到后来,更是不可能实行下去——若严格执行起来,韩国大概便杀得没有人了。

他也想过禁止周国向这边输出麦子,但这比周国要打击神惑的走私进口,还要艰难不知多少倍,因为神惑可以不买,米面却如何能够不 吃?

与此同时,周国采取了很多对策。比如加强对边境的巡查。在国内向人们宣传这种药物地可怕。并设起诸多“戒惑馆”,协助那些已经成瘾地人们戒除。虽然还不能消洱这种祸根,但在相当程度上,已经让危害有所减轻。

在这样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国库银两的出入渐渐到了持平甚至逆差地地步,更糟的是,就算有来自周国的麦子,跟广大的需求相比,依然杯水车薪,没有食物的饥民或者偷渡到周国去,变成敌方地人口和兵 源,或者聚集起来,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各地插着鹅毛的急报,雪片一样进到宫中。而周荣自然也在等着这个机会,于两月前整顿兵力,再次攻来,虽然军队数目不及上次的一半,却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如今已经几近兵临城下。

总之,他现在已经如同坐在一锅沸腾的粥上,想当初自负聪明的意气风发再提不起半点,每天尽了全力,却只有更多仿佛无休止的问题涌现……

韩笑走着,前面似有什么阻住去路,看去,是一颗参天大树,夏日枝繁叶茂,此时,却只有枯干的虬枝伸向天际,但在一片雪白的空茫 中,依然十分打眼。

韩笑嘴角浮起一个疲惫的笑意,有树在这里,太好了……

真地很累啊,就让他靠一会吧,太久都要一个人面对一切,让他靠一会吧……

于是他闭了眼睛,倚靠上去,吐出地呼吸瞬间都化为白气,

寒风中

朦胧间,想起今天发生地事情。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种时候,变成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佘牙知道了他在卢笛事件里扮演地角色,愤然率部投向周军。

泄密的过程说来简直好笑:按他一贯的做法,密计后往往将知情者一一灭口,而派去灭口的人担心再被灭口,便提前将消息保存起来,埋在某地,而后辗转巧合,竟到底到了当事人耳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是这个意思吗?

总之,他曾经用一个个阴谋得到的一切,现在似乎都随着一个个阴谋的揭穿灰飞烟灭。

他自认并没有变蠢,可最单纯的人现在见他,也多留三分戒心。

这难道就是像万素飞说的,当你只追求利益反而会失去利益,执迷于力量反而得不到力量?

他不知道……

……

一小块雪落在韩笑领子里,与那个名字的划过一同让他打个激灵。

就连她也放弃了他……一团悲哀突然涌上韩笑心头……现在,只有树木还能让他倚靠一下,人类,没有一个可信!

可是,也没有多么地愤怒,仿佛因为已经太过疲惫,没有力气去生气,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说,放下吧……你太累了,放下吧……

哦,是的,还有一件东西,可以帮助他放下。

韩笑想起什么似的,从盒子里挑了些油膏在翠玉的烟筒上,笑着点火。

风那么大,以至于他要背过身去用整个身体挡风,手脚都颤巍巍 的,却极有耐心,许久,点着了,拼命地吸了一口,长出一口气,脸上浮出恍惚的欢喜。

这东西有毒,他不是不知道。

可在那些压力越来越承受不了的时候,有人第一次递上来,说国主试试吧,他竟然没有拒绝。

为什么没拒绝呢?为什么没拒绝呢?

大概,这就是神的诱惑吧,凡人有猎奇,有贪欲,就算能克服这 些,还有病苦,有忧伤,有撕心裂肺的伤疼,而神的诱惑是让你摆脱这一切,那么,如何能够拒绝——难怪这东西会叫神惑!

今天他加的分量格外多,一口下去,四肢百骸都是一种到底的放 松,想来即使奔赴极乐,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恍惚中,他张着眼,仿佛无意地去扫视靠着的这颗枯树,树干上沧桑斑驳,好像  老人的皮肤。

却突然,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许多横着的刻纹,用刀子深深划在树干。

韩笑眼睛突然睁大,这是当初,他急着蹿起个子,听了一个民间的偏方,就对着这棵树跳,手里拿把小刀,每到最高处便画一道儿,可怜这树横七竖八被画的跟梯子似的,这方法不能说没有成效,却不小心被万素飞撞破了,好生丢脸……

他用手去轻触那些树皮上的划痕,现在,他应该比她高了吧?

信着她那个无聊的承诺,比她高才肯搬去他宫中,如今,她又在哪里呢?

但看着看着,他还是笑了起来。

温暖的幻觉涌上,似乎依稀记得,为那个无聊应承做这样努力的时候,是很开心的感觉。

这温暖蔓延开去,他仿佛走入一段梦境。

梦里,是小时候,她出现在他面前,哗啦一声拉开袍子,一大堆只有弟弟才有的吃食玩具就魔法一样出现,然后他就笑了,嘴角快咧到耳根,那样地没心没肺……

……

带着这样的笑容,韩笑轻轻从树干滑下,雪花松一阵紧一阵地飘 落,覆盖在他的身上。

第一八五章 请婚

第一八五章 请婚

 德七年,三月。

万素飞从一尺见方横满铁栏的小窗边踱回还十分阴冷的床铺,外面在放着烟花,可惜她只能看见中间的一段,最高处的开放,与最底下的人群,都看不到。

不过从喧嚷声中,她能知道,这是一个喜庆的春天。

今年的烟花和锣鼓都格外多,每一次热闹,都是周军又传一次大 捷——周国的第二次对韩战争摧枯拉朽般顺利,周荣也在迅速接近统一天下的愿望……

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叫做玄灵塔,在这里,每日衣食依然上好,但最大的自由,就是这层上那一尺见方的小窗,传闻它是大夏时节为一名皇子“修心养性”所盖,而那人后来疯了。

不过她并不怪周荣,这比她预料的最糟结局要好上多倍,而且她知道为此他已经跟众臣爆发巨大的争执,最后是顶着不听劝谏一意孤行的名声下的命令。

一年之中,他来见过她大约十多次,解释了一些东西——其实很多东西,不解释后来她也能想通,可解释了,也没什么实际的效用——朋友吵架落了重话,尚且可能留下不可弥合的伤口,何况他们之间,发生那样大的事情,那次云贺之战中死去的几万人不会再活过来,而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归而复叛,叛而复归,若换了自己在外人的位置,可想而知会看做何等的反复无常。

并且,她自己也从没流露过乞求轻饶的意思。周荣问她许多对付神惑地办法,她知道那是希望给她制造机会,让她立功折罪,可是,正因如此,在措施上。她尽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态度上,却反而刻意地冷淡。因为自心之内,怎样想都觉得这像是用韩笑的血铺成向周荣的邀功免罪。

窗外突然有一朵大的烟花爆开了。大约是火药装填不足的原因,没有射到那样高,一瞬间金色的火焰填满整个视野。

万素飞一骨碌爬起身来,回到窗前去,可又等了许久。空气里一点硝烟味道都散尽,却再没有这样地好事发生。

于是她轻念了声“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又转回去,脚下,油灯如豆地光芒拖出一条茕茕孑立的淡影。





与此同时,周荣身边却热闹到激烈的程度。

“皇上切不可妇人之仁!此女奸狡反复,心性无常,若皇上一时心慈手软,必将养虎为患!”

“臣附议。试想连丈夫都能抛弃地女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 来?”

“两位大人言之有理!皇上想想。云贺之战时,我军伤亡多少将 士?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若皇上轻轻就容赦了她。可不寒了将士们的心!”

接二连三的攻击几乎不曾停顿地塞满周荣的耳膜,以至于他要重击案几大叫一声“够了”,

当万素飞刚刚回归之时,这些大臣都是一副咬牙切齿杀之后快的脸面,他不得已提出地缓兵之计,说先将其幽囚,等天下初定再回头来处置,没想到,这一时刻这么快就到了,而他今天提出放她出来,又遇到无比激烈的反弹。

周荣顿了顿,大声道,“那时也是各为其主,如今她弃暗投明,平定神惑之害中功劳偌大,为何不可将功折罪,有所宽容?”

他的怒气让臣子们短短一噤,但很快,又有人出列启奏,万素飞所作所为,按我大周刑律,可判斩刑!现在将她锁于塔中,一无刑笞之苦,二无徭役之累,已经是圣恩浩荡,看在她有功的份上了,若将带罪有

 与无罪有功之人同等对待,又怎么说得上赏罚分明?

周荣看过去,说这话的正是刘斐,他张了两下嘴没有合适的反驳,他欣赏刘斐正由于他敢说话而且往往一针见血的特点,然而此时,这个特点让他想掐死人。

刘斐的话却还没完,继续道,“而且皇上又有没有想过,放她出 来,要如何安置呢?臣斗胆,以为不过纳为宫妃、废为庶人,与继续让她作为朝臣几条……”

“自然是最后一个”,周荣不待他说完便打断道,若为宫妃,别人不说,他比谁都清楚素飞的死结与傲气;若废为庶人,则太过残忍,难道要让一匹千里马一生耕田混个糊口么?

没想到,刘斐的声音也突然大了起来,“皇上!且不说现在让她继续为臣,大家心里如何感想,又会如何对待于她;单是如今天下初安,不比战乱时有地东西能够权宜,而正是重修法纪,拨乱反正之时!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只怕后世君王都能因一己之喜,随意封宫女做内监、伶人做将军了,皇上作为我大周朝一统开国之君,不可不察!”



周荣不禁后退一步,双眼圆睁。

感情上再难接受,理智上他却不得不承认刘斐说地有理,很多时 候,一件事在某个特定条件下不见得错,但如果形成制度,就会变成可怕地结果,而他,在这个地位上,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已经承担着建设一切先例的职责。

小时候,以为皇上应该是天下最为所欲为地人,却慢慢知道,负担越多东西,越会身不由己。

他短暂地失语,不愿放弃自己的立场,可也无法对众人的意见置若罔闻。或者这些年来,他自己也变了吧,外人看来,与朝臣相左之时,他依然大多坚持自己的意见,可这看似的胜利中,每一次却都也是一场磨损,如今的他,已经不复再拿得出平阳大战之时的棱角锋芒。

这短暂的沉默中,一片附和之声早填了进来,在殿堂此起彼伏,是啊,皇上”,“

   好!”

周荣一时无言,脑中物色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有,却突然,一边倒的声浪中,支出一声尖锐的冷笑,让他陡然一凛,目光顺着过去,正是在最近的战事中居功至伟的水军大都督,陆涛。

“果然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陆涛双手抱在胸前,两脚分开,一副大马金刀模样,环视一周,“我倒不知道,这些冠冕的理由下,有多少人是觉自己不如一个女人有才干心生妒恨?多少人是被她以前行事得罪过的?又有多少人是落井下石随大流踩人的?”

“你……!”被他眼光扫过的许多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因说中心事,爆发更激烈的反驳。

好容易,刘斐挥手平下众人,他自己的表情倒很安静,上前道, “人之私心,我无意去过问,只是我刚才说的话,都督可是认为没有道理?还是都督另有良策,让大家也奇#書*網收集整理不用为难,皇上也不用为难?”

“我自然是有的!”陆涛一甩发辫,昂然道。

刘斐一惊,做一个“敢问”的手势,众人也都惊异望来。

陆涛却不再管他们,眼光移向周荣,有些挑衅似的直视。

而周荣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微微别过脸,痛苦地避开目光。

果然,入耳的是一字一顿的“把她嫁给我,不就完了!!”

第一八六章 曾经

第一八六章 曾经

 吱呀一声被推开,阴冷潮湿的气息向周荣和他身后的 面而去。

周荣的眼睛好不容易适应塔里的阴暗,看清楚,白衣瘦削的女子,古佛一样端坐,两眼在看见他的一瞬轮过一丝光彩,但转瞬又暗沉下 去。

他长叹一声,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

还是她开了口,平静的语气,像这一年中他们绝大多数对话一样,“皇上有日子没来了,看来是南方战事彻底结束了?”

周荣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韩国神惑之毒,最终到何程度?”

“比我国严重得多,尤其富户公卿中流传得厉害,贫民那里倒相对好些,许多人痛哭流涕说被这东西害惨了,以后让他们种也不种了”,周荣语气有些干巴巴的,说得很快,“不过不管怎么说,若效仿这边的经验,开戒惑馆,法令走先宽后严的路子,再配合民间的宣传,顺利的话,大体上两三年内能控制住整个局面吧。”

说到这里,他摸摸心口长出口气,“幸好,还是祸根种的不深,想起朕当时差点也一时糊涂引进神惑,真是心有余悸……”

素飞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她做事,从来不说后悔,但这次,是真的不后悔。

“那……”,她神色又凝重起来,想起关心的第二件事情,顿了很久,问,“韩……”

然而突然,后面的话都没有了,护卫手中捧着的一只青瓷小坛夺去她的目光。

她有些踉跄地上去,脸上偏不能自己地挂起笑容。口里仿佛自言自语。“韩笑,你就变得这样小地回来?”

她把那小坛夺过,对待婴儿般用衣袖不停擦拭。

幽微地光线里,周荣看着她耐心地擦,直到紫金兽炉中燃过地香灰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跌落一截,终于开口,“有些东西,擦不掉 的。”

他看到万素飞整个人一震。手上突然停下了,呆呆立在当场。

于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顿了顿,低下头去,“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素飞在怔了半晌后。却笑了。“我是拜托过你如果可能的话,留韩笑一命。可自己也知道。他那样的人,到了被‘留’的境地。已经……”,她住了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并不是为这个道歉,而是……刚才那句话……”

“那就更不需要,事实有什么好道歉的……”,素飞将坛子略略倾斜,几缕难得地阳光从小窗投入,将那处无论如何耐心擦拭都不肯消退的黑点显示出来,是一道划痕,大约是被尖锐利器所伤,而并不是什么污渍。

阳光在斑痕上折射得有些刺眼,映在两个人的中间,两个人的脸面反都隐没在阴影中,相对着又是很久的无语……

直到最后,周荣下定决心般叹了一声,跨前一步,坐在素飞对面,“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没想到,有一点插曲:几乎在同时,跟着地几名侍卫唰地拥上,隔在他们之间。

“你们出去!”周荣瞪那头领一眼,道。

“皇上,臣等是怕皇上为此妖女所伤”,侍卫头领圆睁双眼,一脸忠诚。

“出去!”周荣几乎是暴跳起来,大声喝道。

头领还想争辩什么,被同伴边劝“皇上自有分寸地”,一边终于拉走。

万素飞看这情景,默默地笑。

“陆涛说,他想娶你……”,周荣定了定气,到底将话说出来, “我也想了,这大概是你离开这座塔地唯一办法了……”

素飞没有说话,在他来之前,这个消息她些微地听说了,就算不 曾,似乎也不怎么令人惊异,到了现在的份上,这大概已经是最好地结局了。

而她沉默这点时间,被周荣缝隙不留地填满:

“你们也算青梅竹马,我想你至少不讨厌他吧……”

“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大都督,不管身份还是生活都不会亏待了你……”

“最重要的,他并没娶亲……”

……

听着他这样絮叨,素飞不由看过去,发现他地眼睛不看她,语速却越来越快。

她突然有些好笑,她并没提出反对啊,他却讲了这一堆话,好像努力在说服谁似的……

于是她打断他,恭顺地跪下去,“谨遵圣旨。”

被打断的人脸上笼上一层灰白,突兀地住了口,半晌,却突然更加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的……”

万素飞本来以为,无论他说什么,都应该引不起她的意外了。

然而,当这一句从他口中脱出,她还是感到像被什么飞来的重物砸中。

她在呆了半晌后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柳絮飞过睫毛那般。

当她还有力气期待,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而以为一辈子不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它出现了。

只不过前面那个词,加的好生春秋笔法……

心如满城风絮,然而转念里,突然又起一个念头,这个“曾经”是否真是辞海里那个“曾经”?不然何来刚才那一堆媒婆似的说话。

可是,真的假的,此时都罢,都罢。

于是她站起身来,转过去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回答他,“我曾 经,很想很想听这句话……”

周荣沉默下去,许久,也转过身,向门外去了。

素飞听着,听着,什么时候他出了这塔,大约就是终于了结这段孽缘。

然而,脚步竟然停住又回来,一声声如同踏在她心间。

“还有什么事吗?”她不看他,冷冷问。

“我只想说句对不起,虽然也不奢望你能相信”,回来的人声音有些抖,“我对你的一切伤害,都是因为以为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周荣等了许久,没有回音,终于抱憾地再次远去。

他却不知道,那是因为,背对着他,万素飞已经泪流满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 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八七章 同喜

第一八七章 同喜

 念瑶立在太极宫最高处,一身金黄的舞凤祥云大氅随 比先前富态了些,看着格外贵气逼人。身后是数十人的仪仗,有的持熏香有的持伞盖,两个奶娘各抱一个孩子,悠悠地哄着。

她往下看去,小半个汴京尽收眼底,平时宫门口高大的石狮子好像甲虫一般,宽阔的官道也窄细如绳。官道上人来人往,尽是猎猎旌旗——周军已经最终击破韩国,统一天下,四海同庆,各方来朝,将士入 京,等待封赐,新朝新貌,气象万千。

念瑶看了半晌,终于感叹出声,“虽说早就是皇后,今日哀家才真有天下之母的感觉,那句诗怎样说来的,‘一览众山小’?对,对,就是一览众山小啊!”

“娘娘洪福齐天,千岁千千岁”,后边诸人整齐地跪下,异口同声地贺喜,让念瑶脸上,更加红光荡漾。

念瑶又向外环顾,满心感怀激荡,意气风发,不意间,目光却落到远处一座高耸的孤塔上,突然暗淡了一下。

“只是想不到”,她回头向身后的人叹道,“万素飞当初何等凌厉的一个人儿,如今居然被幽居囚禁,可惜她当初怎么就一时糊涂,要去助那韩国反贼呢?”

没想到,身后回应她的,不是惯听的“她咎由自取,娘娘不必挂 心”之类,而是淡淡冷笑。

念瑶急视,发现竟是本来声称有事去办的弄珠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忙问,“你笑什么?”

“奴婢笑有人是假糊涂,娘娘却是真糊涂”,弄珠低声答道。说也奇怪,别人地位高了往往发福,她却越来越瘦,益发显得下巴如锥子一般尖利,明快的葱绿穿在身上,也不像别人显得活泼,反映得脸色格外惨白。

“此话怎讲?”念瑶一惊,道。

“皇上昨天去了玄灵塔”。弄珠语气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一股寒意透出来。

念瑶脸色一白,旋即有些勉强地笑起来,“弄珠你多心了,皇上跟我说了,陆都督提出要娶万素飞,他也应承了。他去,大概是把事情交代交代,做个了结吧。”

弄珠笑得却更诡异,让念瑶背上寒毛都竖起来。不由道,“还有什么事么?”

“奴婢刚刚就是去查关于陆都督地事……”,弄珠附上念瑶耳边,其他人只见她眼中寒光闪动,而念瑶脸色阵青阵白,远远地却都不知她到底说了什么……





六月初六,卜曰大吉。

于是庆典欢宴被定在这一天,宫中遍地官柳都缠满绫罗,挂了各式的花灯,一眼望去。溢彩流光,太极宫庭内。八八六十四张紫檀桌按方位铺排,中间丝竹乐舞。不曾止息。往来宫人上菜斟酒,盛装丽 服。络绎不绝,朝臣们则推杯换盏,这个方施礼,那边又寒暄,一时间满目衣带飘飘,广袖扬扬,满庭酒香混着衣香,乐声间杂喧嚷,说不尽喜乐融融景象。

酒过三巡,桌上杯盘狼藉,众人的眼神也都涣散起来,平时熟不熟的,都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闲话。

“委实不能喝了”,一名陆涛的嫡系部下推开递来的酒杯,“晚上还等着去闹都督的新房。”

“你们都督也是,为何偏选今日成亲,早早儿就离席去了,岂不扫兴,扫兴!”,劝酒的人是周荣地护卫,乜斜着眼,舌头有些发大。

“话不能这么说,谁让错过今天两个月内没有大吉的日子,再说,这也叫‘家国同喜’啊!”

“嗨”,又一名将士伸过头来,挤眉弄眼地插话道,“什么同喜不同喜的,那样一个美人儿,谁不想早点……”

于是几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大笑。

“模样是不错,不过那

 ……你们都督有得消受了……”,笑够了,先前劝酒 道。

“你懂什么,马要够烈才好骑,女人也一样,勾栏里那些小娘儿倒是见着你就粘身上呢,你要往家娶么?”

“看这嘴厉害的,又不是你娶!”,插话的人抢白一句,又一把勾过护卫,“让他们闹他们的女人去,咱哥们今天来个不醉不归!”



陆涛踉踉跄跄回到府中,一地的喜娘鼓乐早迎上来,“都督你可来了,快赶着吉时拜堂吧!”

酒意上头,弄得他格外急躁,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厅里,霞帔吉服地女子早在那里低头等着。

就算喜帕蒙着脸面,他都看不够地打量起来,比起见惯的白衣素 爽,这一身大红衬得她身姿分外婀娜,这是他此生第二次看万素飞穿 红,第一次时,只能在心中默默羡妒,这一次,却是为他而穿着。

然而,这样一想,他也注意到,尽管也有丝竹乐舞、喜宴满桌,这一次婚礼与她的第一次相比,却朴素了不知多少倍,甚至由于与庆功宴的撞车,连出席地宾客只有几个自己的老部下,到了有点寒酸的地步。

于是他走过去,径自搂上她的肩,带三分酒意地轻声道,“今天委屈你了……以后,我会让你要什么有什么的……”

素飞本来神思呆滞,听到这句话,耳朵却一立,说不上有什么地方别扭。



但她还未及深想,一旁喜娘已经上来阻止,“都督!婚礼的规矩,堂还没拜,您不能跟新娘子说话的!”

陆涛双眼一瞪,本好似要发作般容貌,但转瞬又笑起来,“好好,那就赶快拜堂吧。”

于是司仪牵起两人,引到恰当的位置,高声唱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喜娘搀扶之下,万素飞缓缓弯下膝盖,她知道,身旁就是要共度一生的男子,可心里,竟好像没什么感觉,说不上讨厌,可也说不上爱,仿佛一生的力气早耗尽了,剩下地只有永久的麻木。

“夫妻对拜……”,司仪高阔地声音再次响起,素飞正要机械地第三次弯下腰去,耳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朕没醉!朕没醉!!”,尖锐的呼声带着鼻音喘息,伴着一路众人劝阻、桌椅碰撞、布帛撕裂地声音,浩荡涌进这间本就拥挤地屋子。

喜帕的缝隙中,万素飞看见,明黄地下摆,赤玉的云履跌跌撞撞冲到自己面前,一时不由有点傻眼。

他要做什么?自己怎么办?陆涛的脸色应该很难看吧?,这些思绪嗡地爆发到脑子里来,让她心提到喉咙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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