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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遮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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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轻描淡写的一句,在他脑子里却像刻在石碑上那么清晰。

他怔在了当地。

是的,她从一开始,就是向着复仇的目标前去,那样现在的选择。又谈得上什么背叛?

她说过要帮他统一天下吗?

她说过要与他携手一生吗?

甚至,她说过一句,喜欢他吗?

没有……搜肠刮肚地想,发现都没有……

而她的脸居然是好的!

如果是在两个月前知道这事,他不知该有多么惊喜。

可现在,是那么地讽刺。

用一张丑怪的脸面对他。而当回到明媒正娶的丈夫身边,马上恢复娇艳美丽?

他也不想这么想。这想法让他自己难过,但是除了这样,他又找不到别地解释!

原来,从头到尾,她还是那样为了偏执的目标不惜践踏一切。一心只为复仇存在的主儿?他和周国所有人的存在。对她不过是一段岔路那样没有意义?

不,不是的!

他用力摇头,似乎想要否认什么一般。

她应该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了。在那生死并肩的一路,他明明可以感到对方在一点点软化,明明可以感到,她处处维护他地心意……

可是,转瞬间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诘问这个自己。

感到?那不过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你是谁?你进过她心里去看过吗?不,根本不用进去,包括外在明确地表达,她有过吗?

情感上的周荣低下头去,不,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说过,在最接近表白那一刻,在谈论蘑菇。

可是,她为我挡过箭啊!连命也不要地为我挡过箭啊!这个他抬起头来,似乎找到最后的理据那样辨白。

你确定吗?理智的那

 上露出嘲弄的笑容,那电光火石地一瞬,她只不过站 确定,她不是想躲而没有躲开吗?

我……

最初那个画面好像黑白地,突然出现在周荣脑中。



连着飞来的两支劲弩,挥出去而来不及收回的长剑,波浪一样翻飞地黑发,白色的衣袍,在躲闪时骤然顿了一下……

可是转瞬,这情景好像遇到空气而迅速变色的古董,他似乎觉得她是向右偏的,可再想想,又好像是向左,那一停的时间,似乎是很长,又竟像是没有。

记忆这种阿谀的女奴,永远顺着主人潜在的意识,浓墨重彩地涂 抹。

好了,好了,心里仿佛一个他在轻拍另一个他的头顶,圆滑世故的老者对少不更事的孩子那样训导着:我们先不说这些,就算她曾经喜欢你,你又给过她什么,会给她什么呢?

没给过任何的名分。

谈不上优越的生活。

甚至一句让人安心的承诺,也从没有过。

有的只是,时不时端端皇帝架子,说几句嘲笑她丑陋的话……

她不在的时候,他还有那么多妃嫔侍妾,儿女下臣,他不在的时 候,她有什么?

一辈子免费的谋士和侍女,和六宫中母仪天下的唯一,如果给全天下智商正常的女人选择,会选哪一个?如果你是女人,又会选哪一个?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周荣整个人伏在案子上,强行吸住鼻子不让眼泪落下。

是的,这时想起来,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自私。以为凭着她喜欢 他,就理所当然地占着她除了身体之外的一切,而且,以为可以永远如此下去。

她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想起这样没有前途的未来,也会心生绝望吧?

这样看来,她不走,才奇怪……

……

……

正难过着,脚步声起,是小喜子回来了。

周荣忙迅速用袖子擦下眼睛,再怎样他也不愿意在下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软弱。

端来的是碗燕窝粥,他吃了两口,又觉得胸中瘀滞,道,“端下去吧”。

小喜子捧着碗,心里有些委屈,他对厨房交代了一堆东西把这碗粥做的清淡适口,皇上却依然这个样子。

他知道皇上最近的表现是因为在战场上看见了万素飞,思前想后了一番,决定还是把嘴边的话说出来。

“奴婢斗胆……奴婢是想……皇上是不是因为万大人在韩国的事 情……”

“你怎么知道的?!”,听了这话,周荣突然被刺中那样跳起来。

小喜子顾不上解释,总不能说是听梦话听来的,只有硬着头皮一路说下去,“奴婢是想……万大人也挺可怜的……不知是不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还是灌了什么药……皇上可不可能找个人去查一下呢?”

他结结巴巴说完这句,已经是满头大汗,生怕皇上发火。

没想到,对周荣来说,却有一语提醒梦中人的效果。

是的,如果能找人暗访或怎样,想办法与万素飞沟通上,怎么说也好过他在这里猜来猜去地忧心!

“就这么办!”,周荣脸上露出这些天难得的喜色,一握拳道。

………………………

………………………

投票的结果是一占多数,那就先按投票结果往下走了,前面的参考大家的意见小幅修改了一下,大家可以看看是不是好一点。

第一四九章 黑对黑(上)

第一四九章 黑对黑(上)

 国最南端港口,玛伦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天。

十天里理所当然地锦衣玉食,然而她的嘴角起了燎泡,红红的一 片。

是的,她急了。

还记得她来那一天,在验证了货物样品之后,那个黄口小儿的国主欢欣雀跃的样子,立刻向她询问她手上有多少数量。

她回答正有五十架,暂且还都在荒僻的海岛处停存,每架开价十万两白银,国主要买多少。

他两手一拍,连价也不还,“全要了!”

然后他就把她安排在这里,说要她把货物尽速运来,他那边则去筹钱。

如今货物已经秘密到达此港七天了,韩笑却一直不见踪影。

她去找他,总有稀奇古怪的答复,国主在钓鱼,国主在作画,甚 至,国主在研究算学……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见到。

她开始怀疑,这个小毛孩子到底是真的不知轻重,还是当时想的太少,如今拿不出足够的钱来?

如果是后者,她咬咬牙,甚至让一点价也没关系。南鲛那边,她挪用的亏空必须尽快补上,而就是这些货物停在这里,每天的开销也不是小数。

正想着,帘子响了。

大概是每天奉茶的丫头,问别的却是永远一问三不知。

她没好气地用南鲛话吩咐一句,放下,然后下去吧。

没想到,这次,进来的却是一个内监,翻译口中出现了她久等的消息“国主有请!”





码头戒严。

海面的货船蒙着黑布地帆蓬,随着波浪轻轻起伏。有地船头扔着成匹华美的锦缎。但在场的双方,都知道那不过幌子而已。

码头上,乌木的大箱一列排开,这种木头防虫耐腐,质地坚硬,富贵人家多用来存放金银。

玛伦一眼过去,心头大石算是半落了地,她在商会做过事情,粗粗一看,估计这正有五百万两之数。

韩笑在箱子头里站着。依然笑得亲切无邪,身边有一些随臣,大人们的身影倒几乎把他淹没了。

“打开”,他吩咐。

乌木的箱盖依次扬起,里面射出刺目的光芒来,也许那是世上最俗气的光。但此时看去,一条长龙似的金灿灿地映明了天空。竟也有几分华美绚丽。

“每箱是金砖五百块,公主请好好验验”,手势。

“哪里哪里,信得过国主”。玛伦嘴上客气。手下可不含糊,选了中间一箱底部地一条金块,以指甲叩击。判断那是货真价实的足金,心才基本彻底放下来,倒没想到如此顺利啊。

“如果钱货都清点无误,请公主在这上盖南鲛印鉴”,韩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来,悦耳动听。

玛伦扫一眼,借翻译的帮助,知道那是一式两份的协约字据,内容倒没什么问题,以五百万两白银交易火炮五十门。

可是,他要她盖章——韩国的印玺已经鲜红地盖在一边,另一处空白,看来就是留给她的。

她一愣,心里升上一丝哭笑不得。

如果对方是成人,从种种迹象大概早就能看清楚这是一场走私交 易,并且大家心照不宣地进行,而现在看来,这孩子还以为她是南鲛地使臣,光明正大代表国家来贸易。这做生意,不怕黑对黑,不怕白对 白,就怕一黑一白,才难以沟通,一路谈下来的时候,她总不好自己明言“我是来走私的”,可现在不说明的话,跟她要国家的印鉴,她却哪里有呢。

“那个……敝国印信……不曾带来”,玛伦支吾着,却看对面男孩脸色陡然一变。

“公主是看我年幼来耍笑地吗?我虽然不太懂得,也知道交易都要签订合约,双方盖上印鉴,如今我国地已经在上面,公主如此推脱,难道是没诚意与我做这笔生意?”

他语气里带了嗔怒,说着竟回头道,“把那些箱子关上!”

沉重的乌木箱盖一溜合上,发出巨大的闷响,那些光芒也都收了进去,感觉上好像天色都一下暗了不少。

玛伦不由急了,等了这么多天,眼看到嘴地鸭子怎么能就这么飞 了,心里又骂那孩子,是个傻乎乎的死心眼。

却也是急中生智,她突然想起来身上好歹有一个印鉴,忙笑着转折道,“我国的规矩是这样的,每个储君负责不同的方面,只盖自己的私印便可以。”

“真的?就是我看过那枚吗?”,韩笑转怒为喜,道。

“当然是真的,本宫堂堂公主,不会骗你的!”

于是韩笑重重点了下头,道,“恩,那也可以!”





双方的水手民夫开始忙碌起来,先把船上蒙着黑布的火炮全部搬 下,腾出空地,然后开始往上搬运那些装满金银的箱子。

玛伦站在高处,密切注视着这些动向,却突然,发现下面爆发了奇怪的骚动。

“公主,我们只搬了四箱,他们的军士就上来不让搬了!”,有随从气喘吁吁跑上来以南鲛话禀告。

玛伦一惊,本想下去看看,想想语言又不通,还是去找韩笑。

韩笑这次没有躲避见她,而是高高坐在御座之上,宝光流转,居高临下。

“国主也知道,我们约定的是五百万两白银买五十门炮,现在货已经交完了,军士却不知为何拦住我们的人,只收到五十万两就不准再 搬……”,玛伦也有些顾不得礼数,上来一口气说着。

她却看到,宝座上的孩子站起来,眯起的笑眼中闪出陌生而凌厉的光芒,把她整个人看得一滞,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我让他们做的……”,孩子笑着看她,缓缓道。

玛伦四顾一下,四周军士林立,围成一个半圆。

她的后背一冷,其实从刚才那一眼,她已经确定自己遇到大麻烦 了,但由是,才更要冷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笑道,“国主请三思!国主现在要想据有这些货物,甚至杀了本宫,也许都不是难事,但我这次来,因为是初次交易,只带了五十门炮,而周国从我国进口,比这个数目多许多,如果国主贪图这一时小利,虽然得了这批货物,可无异于杀鸡取卵,今后又从何处进货?在与敌国征战中,依然难免败亡!”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盯着韩笑的表现,心中忐忑如鼓,不知他到底会认为她所说有理,或是勃然大怒。

出乎意料地,韩笑站起身来,保持着平静的笑容,一双黑瞳幽深看不到尽头。

“孤王不是想赖账,否则就一分钱不给你们了,现在,不是还给五十万两呢吗?”

第一五零章 黑对黑(下)

第一五零章 黑对黑(下)

 笑站起身来,保持着平静的笑容,一双黑瞳幽深看不

“孤王不是想赖账,否则就一分钱不给你们了,现在,不是还给五十万两呢吗?”

玛伦完全怔住,半响,才冷笑起来,“国主的想法是,我们协定价格是十万两一门,现在国主只出一万两,日后我还会源源不断地给国主供货?那国主的算盘未免也打得太好了吧?”

“不敢,不敢”,韩笑笑得毫无愧色,“不过这些天来,我是在家好好研究算学来的——下面的丫头不曾跟你说过么——我算过了,这东西大体都用生铁,加上人力、工夫,满打满算造价不会超过八千两,给你一万,也不算少让你们挣了。”

玛伦听了,心里又有些转 ,看来对方只是嫌贵,并不是不想做这笔生意了,如果论到讨价还价,她还是有些把握的。

于是她微微一哂,“看来国主所研究的,是纸上算学,殊不知生意上的事,讲的是一个‘物以稀为贵’、‘物以用为贵’,平时大江大河在脚边流过,我们也不甚在意,可若在沙漠里,一皮囊清水,可换百金不止;如今也是这样,此物为你们这里不能生产制造的,偏偏打仗又要用到,我要高价,自然也有要高价的道理,周国一样是按这个价钱买 的。国主如果心疼这点小钱,正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将来败于敌国,妻子宗庙都不可保全,到那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韩笑听着,眼睛一直眯起。待她说完。却话锋一转,“既然周国也是这个价钱买的,公主何不卖到周国去?”

“这……”,玛伦一时语塞。

还好韩笑并未给她留太多空隙,眼神突然凌厉,自问自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若是一样价钱,周国能走正当的交易,为什么要买走私的货品呢?!”

“……”,玛伦无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原来他也早看出是走私了!

韩笑不管她地反应,一径说下去,“就算你让一点价钱,七万、八万,在这种情况下,周国都未必会选择你地。因为走私的东西没有修理的保证,而且一旦被戳穿。很可能得罪南鲛。因此,这批货,你不是不想卖到周国去,而是周国不要你的!”

“换句话说,除了我。你根本没人可以去卖这批货!那么现在。你拿姓周的来威胁我,有个屁用?!”,韩笑眼睛突然瞪大。喝道,开始变声的童音有些嘶哑,可结合斩铁截钉,切中要害的内容,反给人更深刻的印象。

玛伦只觉得汗流浃背,这个当初看起来全无心机的孩子,居然如此深藏不露,猝不及防而一针见血的打击,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七八万不行,若是低到四五万,我不信他那边不动心!”,擦了一把汗,她继续最后地挣扎,“而对我这边,总好过一万两就卖出去一门炮!垃圾也不是这么个卖法!”

对面的少年静默了片刻,让她感到一丝的希望,然而转瞬,又听他吃吃地笑起来。

“恩……四五万……这样的话,我也不保证姓周的非要做圣人”,韩笑咯咯笑着,极为小心地拿出一张纸页来,“所以啊,我才签了这 个。”

玛伦看过去,是刚才他们签的协约,不由冷哼一声,讽道,“国主还真以为老天爷下雨都只偏你田里,那张纸若有约束力地话,第一个该是你付我五百万两吧?”

“我不是说内容,我是说……”,韩笑两眼眯成一条线,缓缓指着上面一块鲜红,发出声来,“……这个。”

那个?就是她急于求成之下还通过

 盖上去的私章?玛伦倒退一步,感到突然地眩晕,原 始就被设进一个局里!

而韩笑没有因她的懊悔而有丝毫放松,冰凉而嘲弄的语声步步紧 逼,“似乎,公主一开始到的时候,介绍过自己是四位储君之一吧,而你能找到我这里来,我大概找到你家里去也不很难,到时把这东西一出示,公主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继承大统么?”

玛伦整个人没有了话,只有牙齿在不自主地格格碰响。



“所以,我来给公主现在的两条路分析一下。第一,不跟我做买卖了。可这对咱两家都没好处——我仔细观察,发现公主似乎一直很着 急,怕不是在国内挪用了什么亏空出来?这不及时补上,就算我不会你国主君那里告状,只怕公主地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这第二么,才是做生意地正理,生意不是只有买家需要,而是买家卖家都需要——我付一万银两,多少你也有得赚,好过你白白把这些东西拉回去吧?更好过被你家帝君知道吧?日后往来,也是一个道理,少赚点钱总好过卖不出去……”

韩笑说着,俯身赠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公主自己权衡呢?”

玛伦身体有些发抖,打雁一辈子,到头来被鸽子啄了眼,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反过来想,事实确实如他所说,可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三番五次想要开口,都咽回去反复斟酌,韩笑也有耐心,只在那里慢慢地等。

终于,她还是说话了。

“国主把道理说得透彻,本宫甘拜下风,只是一万白银,实在太少了一点,加上运费损耗,几乎无利可图,没有人会劳心费力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赔本生意地!如果国主定要以印鉴相逼,我拼上抵死不认,只说是不小心丢了被你捡到,我家帝君也未必不信!”

“可是,鱼死网破对我们两家都没好处,因此,我愿与国主各让一步,以二万两白银一门的价钱成交,也方便日后往来,不知国主意下如何?”

韩笑眼睛睁了睁,许久,道,“一万五千两,不能再多了。”

“二万两!”,玛伦却也坚持着她最后的底线。

“一万五千!”

“二万!”

“一万五千!”

“二万!”

……

局面僵持不下,这时,却有随从对玛伦附耳说了什么。

玛伦咬牙考虑了一会,道,“如果国主答应二万两,本宫还可以附送给国主一样东西。这东西在我国被严禁了,但在这里,只要国主愿 意,它可以长出比这些火炮多几十几百倍的财富!”

“哦?”,韩笑地看着下面被呈上来的灰黑色种子样的东西,又听翻译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了半天,眼中神色渐渐由狐疑转为惊愕。

“这样的话,你先给一点成品我试试效果,如果当真这么神奇,就答应你所说的”,最终,他下了结论。





海上,黑色帆蓬的船返航中。

“公主……火炮已经够受气了,还给他那东西……”,随从话未说完,却流露明显的不忿语气。

玛伦哼一声,转过来,“你懂什么?他设本宫一时,本宫设他一 世!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下场!”

“可是……如果他自己不吃呢?”

玛伦顿了顿,笑了,眼中却是冷厉的光,“本宫相信……没有人能抵抗……神的诱惑!”

第一五一章 消息

第一五一章 消息

 贺,景德宫。

万素飞背对着殿门,将脸庞轻轻埋在一片清幽的白色中,许久,才抬起来,向侍女笑道,“难为你们有心,我养伤这些日子,天天送这花来——不过,你们却怎么知道我喜欢白汀兰的?”

侍女们对看了一眼,有个领头的出来道,“奴婢不敢贪功,这是宫中新来的一个花婆婆每天从园中摘下,拜托奴婢们送给王妃的。”

万素飞怔了怔,若说下臣刻意讨主子的欢心,是不少见的,可她在这边日子浅,也不太表露情绪,这几个身边的侍女都未必清楚她喜欢什么花,一个新来的花婆婆怎么会知道呢?

她皱了下眉头,旋即不动声色地笑道,“这样啊,难为她有心,宣她过来我看一眼吧。”

侍女依言去了,不一会儿,殿上上来一位三四十岁妇人,打扮利 索,叩拜及地,口称“王妃万福”。

万素飞觉得有些特异:宫中讲究出身,稍微有点头脸的宫女都是来自当地有一定身份的家庭,只有修葺的工匠和这些侍弄花草的婆婆是从民间选核的,因此他们一来出身卑微,二来很少能见到宫中主子,多半显得土气木讷,何况宫中礼数繁多,呆了几个月还行错礼的宫女也是有的,这妇人却礼数规整口齿伶俐,用俗话说就是“见过世面”的样子,而这样,更有几分证实了她的猜想。

“婆婆免礼”,

  “本宫很喜欢你送的花。不知婆婆种花有多少年了?”

“回禀王妃,奴婢侍弄花草,有二十年了。之前都在一个姓周的大户园子里做活,最近赶上天恩浩荡,报名应选,才有这个福气入宫”,妇人小心回答,纯正的云贺口音。

姓周?

万素飞心里一动,偷眼扫一围侍女,似乎都迟钝没什么反应。于是放下心,“哦”一声笑道,“说起来,国主最近送了本宫两株贵妃醉,本宫想亲手打理开花,也不负国主一番心意。可惜对花草懂得有限,现在 细叶多。花蕾一个也不长,婆婆来地正是时候,帮本宫看看吧。”

这个借口之下,侍女都被支出去,搬花地搬花。拿水的拿水。留下万素飞和那妇人两个在房间里。

侍女们将走未走之时,万素飞的心里已经动荡不止,按她的猜测。在韩笑严密监视之下,如果周荣想对她有什么说的,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派一个绝不起眼但也不失几分伶俐的下人前来。

那么她的猜测对不对呢,就要见分晓了。

短暂的沉默,她确定那妇人与她一样是在听侍女的脚步声是否远去不再折返。

然后,妇人突然跪下了。

万素飞觉得心跳到嗓子眼上,她会对她说什么?希望她回周国去地劝告,或是不肯原谅的责备?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有喧嚣传来。

两个人都一悸,因为少年咯咯的笑声听得很真切。

“我回来了!”,那门与其说被推开不如说被撞开的,就扑进来一个小小的影子,挂在万素飞脖子上,“姐姐,有好消息告诉你!”

然后他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出来,“南汉打下来了!!”

万素飞掰他胳膊的手突然停住了……

刚才地失望一下抛诸脑后,她不敢相信地重复了一遍,“你说什 么?”

“莫言把南汉打下来了,俘获了好多人,当年谁出的主意,谁执行地,全都在审,不用几天大军回朝,你就能亲手处置他们了!”

初听之下的恍惚、达成所愿的感慨、隐藏的恨意再度激荡,与还要再等几天那种焦躁不耐……

许多感触突然爆发似的涌上万素飞心头,让她不能自禁地失神,只是喃喃着,“十年了……十年了……”

……

地下齐齐地一声“给国主请安”拉回她地思绪,看时,是那些端花拿水的侍女回来。

“这怎麽回事?花婆婆怎么会在内宫?”,韩笑看着地上半人高的两盆花和一个花婆婆打扮地下人,皱眉问。

万素飞这才想起这边的事情,一时间心里突然有些翻滚:韩笑已经把答应她的事做到了,她却还念念不忘周国。

不过当务之急,是不要露馅才好。

于是她手心冒了汗,面上却故作轻淡地笑道,“是我叫来的,帮着看看你送的那两盆花。”

她心里忐忑,余光看那妇人也有些发抖的样子,生怕韩笑再多问下去,若说到特意送她白汀兰的事,八成会引起他的怀疑。

似乎还幸运的是,韩笑也许是沉浸在兴奋中,并未怎么留意,而是嘻嘻笑道,“这样啊,可我想跟你呆一会,让他们都先下去吧。”

万素飞松一口气,心想反正要单独召见一个花婆婆的机会还是不算难得的,挥挥手让下人们都出去了。

一抬眼,韩笑不知何时又跑到她正前面,抬头挺胸地向她笑道, “姐姐,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些?”

万素飞初时一愣,却突然想起来她说过,如果他长得比她高了,她就搬到他那里去住。

可是,当时真的只是敷衍,她心里根本像有一个印象:他是长不大的。

没想到,现在看过去,发现他是大约蹿高了小半头,虽然看上去还比实际年龄要小,但两三月时间长了这许多,也相当可观了。

她开始有点紧张,对他的问题只含混地“嗯”一声,却狠狠补了一句,“可比我还早着呢!”

说着,转过去收拾东西,不怎么理他。

韩笑却也不恼,笑嘻嘻地从后面腻过来,搂她的腰。

万素飞照例想把他推开,可仿佛拿人手短,今日才得到他带来的那么大一个消息,便下不去狠劲了,所以后来也只好放弃,任他那样抱 着,能感到他的脸贴在自己的肩膀上,呼吸间带点淡淡的湿气。

而他也没有再过分的亲昵,两个人像是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都默契地保持安静。

直到很久,她耳边传来一声含混的呓语。

“姐姐,我要长到多高,才能得到你的心呢?”

………………………

………………………

本来想再修修的,发现封推了,没办法,更吧,写的又赶了点,见谅

第一五二章 了结

第一五二章 了结

 歉昨天断网了,今天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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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云贺宫威武殿。

韩国年少的国主与名义上的妻子端坐在最上方的宝座,阶下,雄壮的士兵两列排开,一名个子不高但看上去十分沉稳安心的将领在禀报 着,正是被誉为国之柱石的莫言。

“臣经多方查证,已经查明了当年的内幕”,老臣语气低沉地说 着,“当年,为解兵临城下之围,南汉君臣设下诈降之计,由边境守将上表称降,请晋帝前往赴宴,接受城池,然后在宴会上伏下刀斧手,以摔杯为号,一齐杀出,这才……”

“说这些没多大意思,人你有带回来不是吗?”,韩笑在旁,打断了他的话。

“带回来了……只是……”,莫言深深吸口气,顿了顿,还是转过去向身后道,“押上来吧。”

“此人,就是当时献计的谋士。”

韩笑看过去,突然就明白了他那个“只是”的意思。

带上来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这么说也许不合适,后来知道只有四十多岁),长到腰际的头发和胡子已经全白了,披散得像只长毛的猴子,嘴里好像牛只反刍那样不停地动着,可实际没什么东西嚼,于是有口水不停地流下来,沾在大概还是特意给他穿上的完整衣服之上,一会哭,一会笑,有时又突然痉挛发抖。

一句话,这人已经是个疯子。

“老臣确查了,他并非装疯,这样已有三年之久。听说是被贬谪的路上。被人强灌了药。”

韩笑怔了怔,又问,“那南汉的国主呢?”

这次……抬上来的是一具棺椁……

“已经在半月前忧惧而亡,南汉秘不发丧,老臣也是破城才知 道。”

“莫言!”,韩笑忍不住拍案大喝,“孤王叫你去,就是带这些死人疯子回来吗!?”

他偷眼去看万素飞,心里极怕她会失望,因此才这样失态地去维护她。

他却不知道。万素飞此时,心里有种奇怪地平静。

她发现在见到这些人时,自己远远没有想象地那么愤怒。

也许在以前,她会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可这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的感情难以激动。

甚至,会去想到他们的立场。当面临一切权力财富失去之时,谁又不会想方设法去自卫?

而且,他们已经有报应了,就算那报应与她没有直接关联。

如果要找这时最强烈的感情,可以说是一种鲜明的后悔。倘若那时开口劝劝因太过顺利而骄矜大意的父亲……

可是。毕竟又有些不甘心,这样的话,她这十年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一个问题又突然浮现上来。

那么,一直以来,好像紧箍咒一样把她拘住的,到底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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