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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CP]功德簿-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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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秘密是什么,谁知道容远却打算把书库的事暂时交给韦杰打理。
“先把手头的事的处理好再去。”容远说,他回到研究所是有目标的,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前,他都不打算去动这个秘密,因为——“我有种预感,当我看到那份手札的时候,或许我会再也不愿抽出时间来完成这件事。”
他现在要做的事,对他自己来说其实没有多少意义,但对人类来说却至关重要。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离开地球,那么这将是他留下来的最重要的礼物,会帮助这颗星球在踏入星际的初期具备一定的优势,至于将来……他管不了也不愿意做一辈子的保姆。
所以,哪怕他十分好奇那个秘密是什么,却也不会现在去动它。分清主次,学会克制——这是他无论有没有得到《功德簿》都一直在努力执行的做事原则。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容远随口问:“闫策也一起离开了?”他此时也已经看到关于E县萧宅火灾的新闻。
“是。”诺亚语气依然轻快,献宝一样说:“你想知道他们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有全程围观哦!”它对闫策这个基本的智能生物一直都保持警戒,但毕竟两者级别相差甚远,诺亚的智能级别还会随着时间成长,入侵闫策的程序对它来说并不算十分困难。
它正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忽然见容远看了它一眼,那眼神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来,寒凉入骨,即便诺亚并不是人类,也忽然有种打了个寒颤的感觉。
“诺亚,也许你不懂什么叫尊重逝者,”容远语气冰冷地说:“——但至少不要觉得这很好玩。”
痛苦和死亡,都是人生的一个阶段,容远不介意为了自己的目的收割生命,但哪怕是敌人如那位博士,他也从来不会在其生命的最后阶段戏谑和嘲弄。
……
程智涛趴在工作台上,感觉累得要死却偏偏因为心里压着一堆的工作而睡不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最近研究所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类似的表情,总结起来就是以下几句话:“BOSS最近画风突变该肿么破?”
“我这么笨这么蠢是不是该去死一死?”
“为什么我总觉得背后发凉寒毛直竖?”
“别看我别看我!你看不见我!阿门~~”
要说这种变化,还是要从某一天、某一个早晨,容博士一如既往以比铯原子钟还要标准地准时踏进食堂,环视一周开始。
刹那间,仿佛有一股寒风嗖嗖嗖地从脖子上刮过,准备吃饭的、吃完准备离开的、刚想站起来打招呼/调戏一下的、睡眠不足头一点一点往碗里栽的,全都鬼使神差地默默站起来并保持了绝对的安静,唯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我要三个大肉包子两根油条一个牛肉馅饼,哦,还得再加两个茶叶……蛋……”
举着一个不锈钢小夹子往自己的餐盘里夹各种早餐并习惯性自言自语的程智涛声音越来越低,他忽然意识到周围太安静,自己的声音都快有回音了,全身的神经末梢都在向他传递着“危险!危险!回避!”的信号。
他一回头,就看到所有人都像是中邪了一样站着,一些人还以诡异的眼神看着他,翻译过来大致就是:“太好了这家伙会吸引火力!”、“太蠢了怎么活到现在的?”程智涛战战兢兢地放下餐盘站直,感觉自己好渺小,浑身都不对劲,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容博士点了点头示意,前排的人依次坐下,程智涛看到发生了什么,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奇怪:博士天天来吃饭,怎么以前没见他们这么尊敬?
作为一个刚来研究所一年、没有闪瞎眼的学历只是通过考核被特招进来的菜鸟新人,程智涛忍不住猜想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一边伸出夹子还想拿个小蛋挞,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前辈偷偷摸摸跟他招手,挤眉弄眼一脸急切地召唤他。程智涛不明所以地放下夹子走过去,被他一把拉得坐下,然后就听到一句恶狠狠地抱怨:“还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吗?趋利避害懂不懂?”
趋什么利、避什么害?程智涛当然不懂,正待细问,前辈却忽然头一低开始吃饭,他迷茫地眨眨眼睛,然后就感觉到身边走过去了一个人。他抬头去看,对方也垂下眼睛,仿若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平淡冷漠的一眼,却也是刺皮穿骨的一眼,仿佛X光机一样看透了一切,又好像自己的存在根本没有落进那双眼睛里,只是一个比路边的石头还不如的存在。冷漠荒芜,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感情的存在。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在此之前,程智涛一直不相信人的眼睛能表达多么复杂的感情,顶多是和眼皮配合起来“瞪大”、“瞪圆”、“眯起来”、“眨一眨”之类的,但在此时,他却鲜明地感觉到了恐惧——就像是一只兔子,突然间看到了一只连獠牙都不屑于露出来的凶兽。
体内某种残存的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让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一直等到容远取了早餐,坐在一个较远的桌子上,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那一顿早餐简直味同嚼蜡,食堂中的所有人在空前的寂静中用餐,导致后来的人一打开门就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得头皮发麻,一转身就果断坚决地逃了。
——程智涛当然想不到,这其实是容远有意为之。在露面之前他曾经详细了解过这几年小A在研究所代替他的所作所为,理所当然地发现由于智能机器人相比于人类来实在简单直率地过分,一些拐弯抹角的话和充满心机的手段它全都按照表面意思来理解,显得脑筋死板而性情单纯,萌倒是很萌,但却也渐渐让人失了尊重。如果不是诺亚的帮衬和层出不穷的各种发明为它建立了无可动摇的地位,很难说这个研究所如今是谁说了算。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诺亚利用自己的监控网络揪出了几个心怀不轨的家伙狠狠惩处了一番,也并没有把小A的威信树立起来,还是有很多人试图糊弄它,也有大胆的女同事言语上偶尔调戏一番。纵使诺亚能把所有关于厚黑学、职场箴言、管理法的书籍倒背如流,但当执行者是小A这个萌货的时候,效果总要大大地打个折扣。
于是容远第一次露面的时候,无需言语,就狠狠给了所有人一个下马威。他杀过人,见过血,经历过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战场,当他把浑身的气势刻意释放出来的时候,这些最多只是说些酸话、用点幼稚的小手段竞争的科研工作者们顿时噤若寒蝉,几乎都要跪了。至于会不会引起某些人的怀疑……重要吗?
程智涛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在早餐以后,研究所的广播就通知所有人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开会。然后在会议上,容远一个人坐在最前面,手中甚至没有一张讲话稿之类的东西,把所有人,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从地位最高的一位大拿到低位最低的小助手,全都无差别的点到了名字。
研究所虽然是按照容远的要求建立、以容远的工作为重心,但发展到现在,其实有着大大小小许多项目,有些是容远的主体研究工作完成以后交给下面人继续完善和发展,有些是因为某些人看到了研究的前景或者有好的想法而申请立项。在诺亚的运作下,研究所的所有权力尽归于一人,实验室和器材的使用权、项目是否能成立、资金能否得到批复、哪些人专研哪个项目,全都必须得到容远的批准。但以前,小A只是充当着一个橡皮图章的作用罢了。
此时在会议中,程智涛战战兢兢地等待领导训话,却听容远把几个发展最为良好的项目一个个拎出来批了一顿,开始还有人不服,但随着他一条一条列出研究中的问题,在大屏幕上清楚地打出连研究者本人都不太记得的一些实验数据异常,准确无误地指出被疏漏的大小错误,并提出更加妥善的处理方式和研究方向,几乎所有人都心悦诚服,除了点头不知道还能干什么。那些项目的研究者更是一脸狂热信仰的模样,奋笔疾书哪怕是容远的一声咳嗽都被他们分毫不差地记录下来,看那神情显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把想法付诸实践,但未得到容远的允许,所有人只能乖乖坐着。
好项目尚且如此,差一点的更是被批得狗血淋头。程智涛也在这个行列中。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犯了这么多的错误,对待科学的态度太不严谨,总是在想当然、偷懒、吊儿郎当,甚至连基础的知识都没有搞清楚就好高骛远,如此愚蠢,简直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一方面,被训的一无是处自然越听越难受,另一方面,却因为容远指出的所有问题都一针见血并且为他提供了更多的设想和思路,他又希望能一直听下去永远不停止,简直都快要被虐成狗了。
不过半小时以后,程智涛就发现,自己被骂成这样都是好的。还有十几个项目,容远连点评都懒得做,直接就取消了他们今后继续研究的可能性,资金收回,设备禁止使用,人员打乱分散到其他项目中打下手。他没有说太多,单只是那仿佛看垃圾的眼神,就让那些人羞愧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稍感安慰的程智涛从自卑自惭中醒过来,略一留心,就发现有一个人始终没有被点到名。按照越到后面就越差的规律,难道容博士认为那人差劲到了极点?但那位叫王孝海的博士是研究所举足轻重的大拿,地位仅此于另一位叫孟祥的博士,近几年成果斐然,很是不俗。无论怎么看,也不是会留到最后重点批评的对象呀!
——难道是因为他无可指摘,所以要特别提出表扬?
程智涛感到有些恶心。
他是这么想的,显然其他人也有很多都是这么想的,许多视线偷偷看向那个坐在最前面一排的中年男人。宽额丰颐的王孝海坐在最前面,表情还克制着,只是眼神中已经流露出几分得意洋洋。
“最后,王孝海博士,”容远看着他,冷淡地说:“除名。”
众皆哗然。
第241章 王孝海
王孝海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惊愕地掏了掏耳朵,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容远冷冷地看着他,神情不动,瞬间响起来的所有杂音都消失了,忍不住议论纷纷的人都闭上了嘴巴,紧盯着前方的两人关注事态的发展。
王孝海看到他的神情,意识到容远竟然是认真的,脸色又青又白,比起愤怒,他现在最大的感觉是不可置信,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质问。他猛地站起来,气得手都在抖,指着容远怒道:“凭什么?!你这个……”他看着容远的脸,吞下了将要出口的侮辱性的言辞,愤愤地道:“除名?我在研究所干了这么长时间,有功劳有苦劳,如今你说踢开就想把我一脚踢开,凭什么?你怎么敢这么羞辱我?像你这样的领导,以后谁还敢给你干活?大家说是不是?”
他如同愤怒的狮子一样环视着周围的同事,众人沉默,在他的积威下有几个人刚想点头,却忽然感受到头顶容远更加冰冷的目光,脖子硬生生地僵住,低着头不敢对上两人的目光。如程智涛这样的年轻人,却以挑衅的目光看着王孝海,隐隐透露着幸灾乐祸并解恨的味道。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让王孝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狠狠瞪了一眼身后把头低下去不敢呼应的几个助手,再把那些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人的脸记下来,又对容远怒气冲冲地发火:“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就算闹到议员长面前,我也……”
“那就去闹!”容远冷淡地说:“不管是议员长还是别的什么人,想闹的话尽管去闹,但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王孝海浑身一僵。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让容远不满,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名声、地位、成果、价值,这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年轻人都远胜于他。不说他自己满身的小辫子,便是他什么错也没有,如果容远要打压他,那些有资格说话的人也绝不会站在他这边。
容远看着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什么话的王孝海,声音和目光并不严厉,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味道:“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研究所的人,不能以研究所的名义展开任何活动,不能对外泄露有关研究所的任何情报。明天上午之前,收拾东西离开。”
王孝海当然不想离开,哪怕被容远厌恶、被所有人鄙夷他也不想离开。在糖国,没有比这个研究所资金更充裕、环境更宽松、研究更自由的地方了。只要有好的想法就能得到支持,只要有成果就能得到承认,不允许任何人或抢夺研究成果,或以各种名义在自己的论文上署名,或因为政治立场和利益的考虑而不得不做出妥协。很多看不到收益的前景、在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获得批准的项目在这里都能成立,只因为容远说可以。对任何只要有心研究出成果的人来说,这里就是梦寐以求的圣地。
王孝海浑身发抖,脸色由青变红,又由红转白,他还想用更大的声音和更加愤怒的态度来强调自己的贡献和权利,然而他手臂挥舞着,嘴唇动了动,胸膈之间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心慌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弹簧,总是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过去小A只要是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总是十分温和好说话,偶然的冒犯智能机器人也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它不会如人类一样记仇或者看重权势,却被人当成了软弱可欺。王孝海过去也称得上张狂,另一个名声显赫的院士孟祥除了自己的研究万事不管,他就隐隐以研究所的二把手自居,便是容远,在他心目中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如今容远一强势,王孝海就怂了。双方实际的地位对比鲜明地摆放在眼前,硬扛下去,除了更加激怒今天这个不好说话的容远以外不会有任何好处。
他深深地呼吸,压住怒火,准备说两句软话缓和一下。然而容远哪有耐心等他把利益关系慢慢思量清楚?说完自己的决定以后见他似乎愣在那里脸色不住变幻,挥挥手就散会了。王孝海醒过神的时候,容远早已经离开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走了大半,连他的几个助手都不见了踪影,还有人想要到他跟前嘲讽两句,被身边不想生事的人拉走了。他抬起头,偶尔对上一两个人的目光,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眼中的讥讽,这比当面刺上他两句还让他难受。他面前还站着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士兵,那是在容远的命令下,来“帮助”他收拾私人物品的。
……
“容远,王孝海能力非常优秀,驱逐他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在容远离开会议室以后,诺亚在他耳边建议道。
“能力不代表一切。一粒老鼠屎,会坏了一锅粥。”容远不以为然地说:“继续容忍他,迟早会让研究所变得乌烟瘴气。”
王孝海这个人,其实并没有太明显的劣迹,主要是性格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自命不凡、嫉贤妒能、好色贪杯、心胸狭隘。
自命不凡,所以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总是鼻孔朝天的模样,最喜欢跟人强调自己有多么厉害,明里暗里挑衅容远的权威,对小A阴奉阳违甚至当面提出质疑的次数也不少。因为他喜欢奉承,所以为了讨好他,他身边那些原本连日常沟通都成问题的书呆子硬是学了满口的阿谀之词,总是自己都觉得厚颜无耻,也不得不各种曲从拍马。
嫉贤妒能,所以每当研究所里的其他人做出什么成绩得到嘉奖,他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刚开始还想利用自己的地位打压,被诺亚借小A之口严厉制止批评以后,他倒是收敛了这些手段,但态度变得更加阴阳怪气,对容远也是十分不满甚至怨恨。
好色贪杯,曾经酒气熏熏地去实验室操作仪器,差点儿酿成重大事故。还是个目标不分男女的色狼,虽然不敢真的做出什么来,但总是会借助职务之便摸两把、说几句露骨的话。若是严词拒绝斥责,那么就会被他找机会抓住一两个小错误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狠狠羞辱一顿,以后还会经常被穿小鞋。
心胸狭隘,只许别人比他差,不许比他强,所以容远和孟祥才会被他嫉妒甚至怨恨。在平时,如果出了错误,哪怕其实是他自己的疏漏也一定是别人的错;周围的人但凡有什么缺点都会被他狠狠嘲笑挑刺;如果他得到的好处比别人少一分,他就会不管不顾地闹出来,丝毫不考虑大局的影响;并且没有半点感恩之心,有时身边的同事好意提醒他或者给他提供了帮助,一转眼他就能毫不愧疚地把人卖了。就算是食堂摆了新上市的水果,人们也会默契地把最大最好的那个留给他,不然铁定又是一场官司。
研究所人少事多,环境单纯,大多数人的性子也简单,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和睦的地方。但就因为王孝海的存在,氛围十分紧张,很多人谨小慎微,不敢冒头,唯恐被他盯上。工作范围越靠近王孝海的人,彼此之间的气氛就越剑拔弩张,甚至还有彼此勾连陷害的迹象。
然而王孝海的行为并没有给研究造成真正的损害,他也谨慎,除了说两句怪话以外并不会随意触动那些被上面重视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基础扎实,学识渊博,专业精深,善于钻研,屡屡有所突破,虽不如容远,但也算得上是才华横溢。在研究所能者为王的规则里,众人就算对他的品性十分不齿,也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所有的一切,诺亚全都清楚,但在它的价值观中,第一,王孝海的行为破坏性有限;第二,王孝海的价值远大于那些被他欺辱的人,所以诺亚很自然地做出了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它的打算是,不管这个人怎么上蹿下跳,都在它的可控范围内,真要到损失大于获益的时候,直接拍死不就行了?
听了诺亚的话,容远只说:“等到那个时候,研究所也就不是我要的研究所了。”
容远明白,对诺亚而言,除了自己以为的人类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是能够随意拨动的棋子,它会因为容远的原因去研究人类的心理学,但其实并不会真正把棋子的想法放在心上。如果这一批棋子被污染了,那么重新换一批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略停顿一下,又说:“给我盯着他。如果他能够反省,我还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到中年,性格早就定型了,如果不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变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改正。
“如果他联系了不该联系的人,立刻通知金南。”在来研究所之前,容远和金南确定了合作的意向。两人并没有会面,也没有签订什么协议,只是发了一封短信,但彼此之间,已有默契。
“不该……联系的人?”诺亚的语气中渐渐带上几分兴奋,“你是说……”
“研究所的人从来都是只进不出,你又把它守得水泼不进。”容远嘴角挂着冷笑,说:“如今有一个地位很高、知道所有秘密的人心怀怨恨地被赶出去,对那些窥视这地方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人来说,可不就是饿虎逢羊、苍蝇见血?”
诺亚再也顾不上去想王孝海,甚至连容远之后说的话都没有细想,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幸福的状态中:被夸奖了哈哈哈o(= ▽ =)o……
第242章 方舟
王孝海被逐出以后,果然正如容远所料,被各方势力盯上。容远和金南的协议是秘密的,从糖国高层的立场上而言,自然不会希望出现任何情报泄露的事件,研究所变故的前因后果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自然也知道无法再说服容远把他塞回去。因此王孝海刚一离开研究所,就进入了强制性被保护的状态。
任何体系,涉及到的人越多,出现失误的可能性就越大,王孝海的监禁性保护也是如此。几方博弈,风起云涌,某个外国势力还是成功渗透到保护圈内,跟王孝海取得了联系。而王孝海因为几乎留在糖国前途无望,又因为被驱逐一事对容远和糖国都深怀恨意,不需要多加劝说就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但他知道对方不惜代价策反自己的原因是什么,死咬住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坚持要在对方将他安全地偷渡到国外、并兑现所有关于钱权待遇的条件以后才能松口。
在经过精密的策划、动用了大量的资源、几番苦战之后,王孝海连家人都抛下了,终于顺利地离开糖国。孰料在他刚刚踏上异国土地的时候,正是因为口渴喝了一杯水,不出一时三刻便死了。连同护送他的所有人也同时毙命,随身的所有物品,都被毁了个干净。
经此一事,潜伏在糖国的间谍卧底,尤其是成功夺得王孝海的某国人员几乎都被连根拔起。糖国的步步为营、“诡计多端”也在各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于“诡计多端”的糖国本身,起初实际上是真的在全力防范外国间谍的渗入,正因为他们自己人全都对任务深信不疑并竭尽全力,才没有让敌人怀疑。真正知道金南这一支后手的,除了容远以外,也只有高层的一二人知道罢了。而在此之后,金南的能力也再一次得到了证明和上层的认可。
至于容远,他除了在一切结束时收到金南的传讯看了一眼外,其余并没有关注过。将王孝海逐出研究所就是他最重要的目的,至于其他的附加价值,只是顺手而为罢了。哪怕王孝海真的把情报成功泄露出去了,他也并不在乎。因为在他眼中,跟他将要做的事比起来,目前研究所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渣滓而已。
众人所看到的就是,研究所过去主攻的几个项目全都被容远分配下去,哪怕交给其他人会将研究时间延长好几倍也是一样。他目前正忙着组建一个全新的实验室分部,并对其中的任何事项都高度保密,所有人知道的仅仅是容博士又一次舍弃了原本熟悉的专业,踏足一个新的领域。为了这个新研究,他不仅把研究所的原本的人员抽调了五分之一,还在最新一次的考核中一次性录取了一百余人,并越过考试和其他高校研究所的推荐,直接对民间招收了七十多名新人,可以说是研究所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招收……不,或许应该说,在糖国的历史上,就没有哪个研究所有过这样录取新人的时候。
但因为是容远,这次不合常理的招新最终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并且对于他最终能做出什么成果,人们的期待值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在这一次的大规模录取当中,艾米瑞达和小A顺利地改头换面,以全新的身份加入到研究当中。周圆经过了两次失败,终于在第三次的考核中成功获得了进入研究所的资格。
然而对比起每年招收的人数,出乎意料的是一年又一年,研究所过去最多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新的创造性发明问世的辉煌竟已成了昨日图景,曾经名声赫赫的907研究所如今却变得拖沓而低效,虽然还是不断有成果出现,但都是一些修修补补的边角料,并且没有一项发明冠以容远的名字。
——其实比起一般动辄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得出成果的研究中心,907研究所依然是高效高产的。但对比起它自己的历史,却有江河日下之感,关于容远已经江郎才尽的传言也是甚嚣尘上。再加上其产出和糖国政府源源不断的巨大投入并不相符,很多人对此都颇有微词,甚至在议会投票决议中研究所险些失去了那原本近乎无限额的资金供应——实际上那限制907研究所资金供应的提案之所以最终没有通过,只是因为反对的人比支持的人多了一票而已。
那至关重要的一票,便是糖国议员长所投出的。
“容远,我们是否需要拿出一两项重量级的成果堵住那些人的嘴?”
在矛盾最激化的时候,豌豆曾经这么问过。研究所近乎全封闭的环境使得实验员们对外界的非议并不了解,但有诺亚在,容远和豌豆对此都是一清二楚的。这几年他们已经将容远从比丘星带回来的科技资料整理出来并吃透了一小半,其中能完全颠覆地球现有的基础科学理论的知识都有不少,跨时代的发明更多——或者应该说所有的都是。随便抛出一两个“研究成果”来打脸,再容易不过。
“不急。”容远不急不躁地说:“虽然我们因为着眼于‘方舟’而忽略了这些事,但正好趁此机会,看清楚一些事。”
“看清楚什么?”豌豆不解问——顺便一说,容远新项目的代号叫做“方舟”,正好跟诺亚的名字配套,为此智脑高兴地差点儿要程序错乱了。
“当初我立项之前可是按照规则提交过报告的,也说过会需要不短的时间——原本任何研究都是枯燥而漫长的。如今外界舆论压力骤然增大到能影响糖国议会决议的程度,固然有我最近几年沉寂的原因,但背后免不了还是因为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容远的眼睛敏锐而深沉,微扬的眉犹如鸦翼,他说的话也透着一股冷意:“假如议员长这次能坚定立场还好说,如果他扛不住或者选择妥协,那么……”
“那么”之后是什么,他并没有说出口,但言外之意,却不难猜测。
豌豆想了半天,忍不住问:“容远,是不是不管什么事,在你眼中都会变成可以利用的机会?”
容远一怔,随即轻笑道:“当然不是……你忘了吗?我也有因为失算而陷入险境的时候。现在这情况,只能说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才因势利导罢了。”
好在最后,事情还是向着最理想的情况发展了。其实容远也知道,那一票险胜的背后,有着金南等人许多次的说服、谈判、利益交换,但他并不关注那些人在期间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只以结果论成败。看到满意的结果,容远也不会故意再让支持他的人为难,很快就推出一种全新的、能够在数月之内治理土壤沙化的植物,为了避免造成生物入侵,还有配套的一种抑制剂。经过试用以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又引发了世界范围的议论热潮,甚至有人用“王者归来”这样夸张的词语来描述容远的这一新产品。
之后每一季,在容远的主导下都会有一种关乎民生的新发明问世。不仅将研究所的名声再度推上无可比拟的高度,并且这种按时按点的规律也暗示着所有人:他其实还可以做到更多。
从此以后,再没有一个质疑的声音。
外界都以为有着层出不穷新发明的容博士必然会很自满得意,但其实容远是把它当做一个并不喜欢但不得不做的日常任务在刷的。毕竟,外星球的科技不管有多好,都不可能是为地球量身定做的,容远总要做出很大的改进、重组,甚至因为地球资源的限制、为了适应这里的环境而将其几乎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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