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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致富之医品农家妻-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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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人群里炸开了锅,群情激奋,一个个地就要扑上来教训米发财。

米豆豆无奈地扶额,爹啊,您什么时候能冷静点啊。

那沈自山本就不想让米豆豆参赛,如今逮到机会。立刻借题发挥,大拍一声惊堂木道:“统统肃静。来人,把那出言不逊的乡野村夫抓起来!”

米豆豆拧眉,连忙上前。“青天大老爷,请您明鉴。堂下那人是小女的父亲,只因维护小女心切,才出言不逊,冲撞了县太爷,还请县太爷恕罪。”

“哼,既然有罪,那就自然当罚,来人,动手!”

一帮官差眼看着就朝米发财靠近,米豆豆低咒一声,该死,这事恐怕不好收拾啊。

可是那边却传来阵阵惨叫,并非米发财的。萧冀陌健壮的身躯朝米发财面前一站,有力的大手直接拧断了衙差们的胳膊。骨骼被生生掰断的声音响彻在耳边。露天广场上突然静的可怕,一只鸟儿飞过,发出的声音显得格外尖锐。

沈自山气得脸都紫了,他猛地站起身,压抑不住地大叫道:“来人,把那乡野村夫和那莽汉统统抓起来,押入大牢候审!”

此时旁边的师爷拽了拽他的衣袖,认真道:“大人,那人一看就面相不凡,绝非等闲之辈,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沈自山冷笑一声,江湖算卦的相士就是胆小如鼠,一个草野莽汉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一声令下,萧冀陌便被团团围住,他沉着脸,淡淡一笑。漂亮的回旋,攻击,冰蓝色的衣服下摆随风飘动。众多衙差竟没能沾到他衣袖半分,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人全都倒地呻吟不止。

沈自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被气得简直要冒烟。他狠狠地瞪着下面傲然而立的萧冀陌,心里渐渐生出几分胆怯来。

萧冀陌负手而立,乌黑的长发随风摇摆,英俊刚毅的脸带着天生王者的不怒自威。墨色的剑眉高高扬起,一双深邃的眼满含嘲弄,下巴抿的死死的,显示出他此刻的不悦。

南风灵瞪大眼睛看着傲然而立,俊美如神的萧冀陌,咬了咬唇,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两抹红来。

此时正局势紧张,莫忘恩恰好轻咳了一声,道:“沈大人,此次医者大赛极为重要,后面还有很多医者在排队交代药方,依我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那些人虽对大人有所冲撞,但毕竟是乡野草民,相信大人不会计较。”

沈自山正被萧冀陌看得发怵,心里早已有些后悔。一听莫忘恩这么一说,立刻顺着台阶下道:“既然有莫先生说情,那本官就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了。那妇人,别在这信口雌黄,贻笑大方了,下去吧。”

米豆豆轻哼,行礼退下。

三日后,露天广场已完全是另一番面貌。每个人的病人又被换了不少。凡是病人被换的,皆是已经病入膏肓,或者不治身亡。≮更多好书请访问:。。≯

欧阳茗修在台下苦笑着摇头,这种病,的确无药可医啊。

经过筛选淘汰,留下的只有南风瑾,莫轩,米豆豆,高家庄的高世贤以及其他几个人。

此时沈自山等人看待米豆豆的眼光已经完全不同了,即便是作为女子,能进入县级选拔赛决赛,居十名之内。她此后的身份地位以及名望都会大幅度升高。

此次比赛为海选选十,然后选五。三大世家的长老对比着他们的药方和病人的恢复情况,摇了摇头。陆续有人被淘汰。

轮到高世贤时,他一咬牙,下决心道:“还请三位长老别急着下决定,在下还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沈自山眯起眼:“说来听听。”

高世贤脸上闪过阴险,道:“启禀县太爷,此次的病症的确复杂难医,在下的药也是收效甚微。但是不知诸位可曾听说过……”说着环视四周,脸上露出高傲的笑。

米豆豆本以为他会说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之类的名贵药材,谁知却听到了……

“人血……”

米豆豆瞪大双眼,只听他道:“人血乃是这世间最好的补药,即便是天山雪莲和千年灵芝恐怕也统统比不得。只要县太爷肯派出一名死囚,将其杀之取血,把它浸染在馒头上,再把人血馒头给病人服用,定能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底下便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声音,米豆豆更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人血馒头?她突然想到了鲁迅笔下的《药》里华老栓买人血馒头为儿子治肺结核病的事。天,自古的确有中医用人血入药,可是这种方法在明代时就已被明文禁止。而这里不过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莫非,人血馒头治百病的说法,始于此?

沈自山皱眉思索:“你能保证有用?”

“当然,在下愿以性命担保,人血馒头,绝对可治疗百病。”

不行,米豆豆心里沉沉的,不能让鲁迅笔下的惨剧发生在这里,人民愚昧无知,麻布不仁。竟用人被砍头后的血入药,人吃人的惨剧眼看着就要出现在眼前。

米豆豆连忙上前一步,道:“县太爷,此法万万不可。死囚也是人,以命换命本不可取,更何况,这种方法还不一定见效,还望大人明鉴,冒险不得啊。”

沈自山眉头拧得越来越深。该死,若是能治好,那死一两个死囚也没什么,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治不好,那么他杀一人而救另一个人,最后平白害了两条人命的事,只怕会让他丢了官职,臭名远扬啊!

叹了口气,却听那边欧阳乾道:“哦,姑娘不同意,莫非有更好的方法?”

米豆豆摇头:“这倒没有,只是人血馒头万万不可取。先不说以命换命的合理性和可能性,即便是有用,不也是太过凶残了吗?”

此话一出,底下便一阵呼应声。

南风家的长老却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妇道人家,到底是上不了台面。死囚的命本来就要没了,若是能解决掉此医术方面的难题,同时救了一个人,岂不是功德无量?”

米豆豆皱眉却也别无他法,还没想说什么,便有衙差端了一碗血来。竟是顷刻之间,便已杀了一人。

高世贤拿起案板上的馒头朝碗里一蘸。便要给那病人服用。后者死抿着唇,人血馒头谁愿意吃!

该死,米豆豆在心中低咒,这些人,究竟是无知还是野蛮。

天空中风云变幻,仅剩的七人,纷纷给病人服药,进行第二道程序的治疗。这便是要再等三天。

三天后的结果可想而知。米豆豆的病人虽时常拉肚子,但性命无忧。南风瑾的病人只能勉强站立,莫轩的病人还算没有那么糟。高世贤的病人不知是吃了什么补药,竟然也还没有病得严重。至于其他人的病人,要么昏迷不醒,要么恐怕已不治身亡。而此次比赛中到底有多少病人是因为医者用错了药而提前病逝的,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原有的五个名额只进了四人,欧阳乾轻咳一声道:“历届医者大赛都倍受重视,如今还剩一个名额若是浪费了岂不可惜。”

沈自山立刻理解地一笑,点头:“欧阳长老说的有理。”

“哼,只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吧。”南风长老冷哼,满脸不屑。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规矩不可破。欧阳茗修自动退出,虽早已看出病情复杂,却也没有让他进入决赛的理由。

最终,高世贤,米豆豆,南风瑾,莫轩在众多参赛者中脱颖而出。大伙心里都开始明白,这四人以后,前途无量。

自从米豆豆赢了比赛,名望和威信可谓成直线上升。每日皆门厅若市,来往恭贺者络绎不绝。药铺的开的红红火火,县城里百姓们的病情却越来越重。

原本只是咳嗽,胸闷,到后来甚至出现咯血,水肿的情况。三大世家名下的药铺虽都在尽力医治,却也是治标不治本。

一时间肺结核的病菌飘散在小县城的空气中,井水里,食物上。一大片一大片的乞丐病死街头,一群群商人小贩瘦骨嶙峋,苍白虚弱。整个小县城似乎已经被咳嗽声包围,抑制不住地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颓唐来。

米豆豆每天尽量给病人看诊,还做了几次免费施药,却也只是效果甚微。

到后来,百姓们发现了,三大世家药皆是只能拖至一时,却最终难逃死亡的命运。而米豆豆的药虽会使人拉肚子,但到最后却让人性命无忧。

于是小药铺面前总是人满为患,每天买药的人简直要挤破了头。肺结核这种病,要求病者尽量待在通风空气清新的地方。可是看着药铺里密密麻麻的人,长此以往,一直处于被病菌包围的环境下,即便是有药方,米豆豆也难免担心。萧冀陌每日陪她熬夜,陪她布施,还有一些自己的事,短短几天,倒累得瘦了两斤。

回到家,米豆豆看着他脸底淡淡的青影,一阵心疼。她纤细的小手抚上萧冀陌的深邃的眉眼,温和道:“相公,这么些日子陪我辛苦,难为你了。”

萧冀陌摇头轻笑,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怎么会,能帮上你的忙,我很高兴。”

米豆豆蹙眉苦思,商议道:“相公,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患病的人太多,即便我们活活累死了,恐怕也救不完。如果……”说着又摇了摇头。

萧冀陌见她欲言又止,忙道:“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米豆豆摇头:“说了也没用,这种时候,哪来的柳絮。现在不过是三月初,尚还比较冷,而柳絮一般在四五月份比较温暖的时候飘散开来。要想弄到它,恐怕难啊。”

萧冀陌轻轻一笑,咬住她的手指:“我当时什么事,这到不难。如今这里的确比较冷不错。可萧夏幅员辽阔,自有温暖的地方,我派人去取便可,五日便可回来。”

米豆豆眼睛一亮:“五日……刚好来的及。”

萧县的肺结核病最终大好,人们渐渐不咳了,一些壮丁也已经开始陆续下床,开始挣钱养家。

原来,米豆豆把从发霉的瓜果蔬菜里提炼出来的链霉菌混合在柳絮里,和萧冀陌一起到这萧县最高的山上放飞柳絮,让这结核病的克星随风飘散开来。

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病怎么会突然就好了,各大药铺的药虽卖的火热,可是之前吃了药的人却依旧死了。然而就像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能拖一时是一时,可谁知原本效果不大的药,吃着吃着反而好了。

人们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把提前降临的柳絮,当做是上天怜惜萧县的福音。

米豆豆听着路人们谈论上天有好生之德时摇头轻笑,治病救人的感觉,真好。

萧冀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问:“豆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些事都是你的功劳。明明你这么辛苦,可是他们却要归功于上天。”

米豆豆向后一倚,顺势倒在他怀中。“相公,你一直陪着我,却从未见你有一次说过累。”说着脸颊朝他胸膛上蹭了蹭,道:“相公,如果别人跟你说,把腐烂瓜果上面的霉菌混合在柳絮里,然后让他们随风飘散在空气中,能治这无药可医的肺痨,你信吗?”

“我信。”

米豆豆轻笑:“如果那人不是我呢?”

萧冀陌摇了摇头。

“所以啊,何必去做那吃力不讨好而且徒劳无功的事呢?”

萧冀陌的手臂搂的更紧了些,声音低沉沙哑:“豆豆,我是怕你觉得委屈。”

米豆豆垂下眼眸:“我不委屈,我本就不为名利。萧冀陌,我只愿与你在一起,一世安好。”

尽管柳絮治病的事没人知道,米豆豆的药的确有效,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是以米豆豆在这萧县的地位陡然升高,甚至有超过三大世家的趋势。尽管是一个小县城,却也是这么现实的地方。没出名时说你是妇道人家,丢人现眼,如今医术高超者为尊,区区一个不受人看好的女子,竟被县太爷奉为上宾。

这日米豆豆正被沈自山请去喝茶,萧冀陌自然要跟。只是茶还没喝上两口,便听有衙差来报:“大人,欧阳长老派人前来,请您将勾引欧阳茗修的妓女柳芸香治罪。”

米豆豆皱起眉头,欧阳茗修,他最近好像总是事不顺啊。

不知是不是沈自山有意同米豆豆套交情,还是他终于听进去了师爷所说的萧冀陌绝非泛泛之辈的话。这次审案,竟请了米豆豆旁听。萧冀陌并非医者,只得站在衙门外观看里面的情况。很多年后沈自山想到自己曾把当朝二皇子赶到衙门外,都忍不住要抹一把冷汗。

公堂上沈自山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妖妇,你身为妓女,自甘堕落,竟还敢勾引欧阳世家的大公子,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求大人赐我一死。”柳芸香神色淡然,一张美丽的脸上虽然苍白却没有半分恐惧以及青楼女子的妖媚。

“哼,你倒是知道自己该死,大人,此女子心术不正,竟然狐媚我欧阳家的传人。我家修儿虽对她视而不见,这女子却不知羞耻百般纠缠,还请大人做主,将这女子打入死牢。”

米豆豆讽刺地轻哼,此时她和欧阳乾平位而坐,身份地位在这公堂之上竟已不相上下。只是这萧夏向来以左为尊,欧阳乾在左,她在右,可见欧阳家根基稳固,自己暂时还是比不得。

只是这欧阳家财大势大,却也未免太过仗势欺人。自古昏君亡国,男子堕落,为何偏偏要归罪于女子。不过是不敢承担过错,男人怕被世人诟病只得无耻而懦弱地推女人出来做挡箭牌罢了。周宠褒姒,商迷妲己,夏更亡于妺喜,如此推脱之词,简直可笑之极。

可是古代男人普遍轻贱女子,沈自山一拍惊堂木,威严道:“哼,大胆妖妇,你勾引欧阳世家的传人,你可知罪?”

“民女知罪,求大人赐我一死。”

又是这句话,竟然有人不仅丝毫不反驳,还上赶着求死的。除了欧阳乾,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沈自山都难以抑制地露出疑惑来。

“好,那本官就判你……”

“且慢!”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着急道的低吼,米豆豆挑眉,竟是欧阳茗修。

沈自山见是当事人来了,并未阻拦,只道:“放他进来。”

欧阳茗修仿佛没看到在公堂上旁听的米豆豆,他“噗通”一声跪下,着急道:“大人,此事与香儿无关。是我纠缠的她,大人要罚,罚我便是。”

沈自山诧异地挑眉,有些不悦地看了看欧阳乾。欧阳乾此刻已是脸色铁青,却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发作,只沉着脸道:“修儿,不得胡闹,分明是这女子不知羞耻纠缠于你。快快退下,等沈大人处置了她,一了百了!”

欧阳茗修却并不领情,他冷笑一声,抬起头直视欧阳乾和沈自山,又冲米豆豆点了点头。

米豆豆只见他喉结突然大幅度滑动了一下,便听他沙哑道:“欧阳长老可还记得五年前我被欧阳家挑断了手筋脚筋,逐出族谱,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之事?”

此话一出外面便一阵嘈杂声,众人纷纷惊呼。都只道欧阳家大公子好几年未曾露面,都以为他是外出求学去了,谁料……

欧阳乾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沉着脸带着隐藏不住的恐吓:“修儿,公堂之上,不得信口雌黄!”

欧阳茗修一声冷笑,直视欧阳乾:“信口雌黄?哼,当日我遭人陷害,你们一个个是非不分,硬是把我往死路上逼。那时我贫困潦倒,手脚皆断,若不是香儿救我,此刻我恐怕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米豆豆搭在椅子上的纤手死死捏紧,天,被挑断手筋脚筋,身无分文地赶出家门。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如此恶毒!怪不得,怪不得见他右腿有些不便,原来……

皱着眉,便听欧阳茗修对着沈自山道:“大人,香儿对我实属有救命之恩。那日天下着大雨,地上全是泥水。我又冷又饿,浑身都疼的厉害。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却只能扭动着身体爬行!”欧阳茗修说着狠狠地看向欧阳乾,眼里满满的都是恨意。而被看的一方脸色有些难看,若无其事地偏过脸去。

欧阳茗修温柔地看了看身边的柳芸香,冲她温和地一笑。垂眼苦涩道:“那日我饥寒交迫,却连走路都做不到,若不是遇到香儿,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个雨天!她见我可怜,便把我带回了家悉心照顾。可那时我已是废人之身,生无可恋,几次寻死,却都被她拦了下来。她不过一介女流,家人都不在,生活也是捉襟见肘。见我心死如灰,终日寻死,便跟我保证一定请人治好我的伤……”

说着,欧阳茗修眼眶发红,竟哽咽起来。“我一直问,你一个弱女子,从哪弄来这么多钱,她却从来不说,只让我安心治伤。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她竟然……”

欧阳茗修双拳握得死紧,嘴唇也忍不住颤抖。“她竟然为了我给我治伤,去青楼卖身!我常常见她不在,以为她是嫌弃我一个废人,谁料她竟然靠接客给我挣钱治病。从她救了我我便发誓非她不娶,后来又知道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若负她,还算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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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没有公主命,偏有公主病!

欧阳茗修说到后来神情很激动,他眼眶红红的,好像在强忍着什么,却终究是没忍住滑下两行清泪。泪水沿着下巴滴落在地上,仿佛掷地有声。

公堂上突然一片寂静,所有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会因此而轻贱了这个女子,更有一些在外面旁观的大姑娘小媳妇,已经控制不住落下泪来。女子的名节何其宝贵,可她……

米豆豆皱着眉百感交集,她此刻心里一阵堵得慌,为这无私的付出,更震撼于这不顾世俗的真情。

“茗修。”柳芸香的声音低若蚊呓,她美丽的小脸红到耳根,头几乎垂到地上。

米豆豆差点控制不住起身,天,一个女子在公堂之上被人将这种事和盘托出,她怎么受得了!

只见柳芸香抬起头来含泪一笑,却笑得极其难看,嘴唇和肩膀都在以极其明显的幅度在微微颤抖。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好似半天才找到声音:“茗修,别说了,别说了。我,我配不上你……”

欧阳乾听到她这么说立刻眼前一亮,沉声道:“你知道就好。即便你对我们修儿有恩,可是你一个青楼女子,实属肮脏,是万万进不得我欧阳家的门的。”许是没想到欧阳茗修竟然真的敢将此事和盘托出,他脸上的笑很假,“不过既然你对我欧阳家有恩,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在此保证不会再纠缠修儿,我欧阳家不是不讲道理之辈,自然不会为难。”

“你闭嘴!”欧阳茗修此刻像是被人拔了毛的狮子,也不管欧阳乾的身份,瞪着他就是一声怒吼。“欧阳乾,我敬你是长辈不与你计较,可是你却对香儿百般为难。我早已说了我此生非香儿不娶,哪里是她纠缠的我,分明是我纠缠的她!”

说着,他有些变形的手用力拉起柳芸香的小手,四目相望,二人皆红了眼眶。欧阳茗修喉结滑动了一下,仿佛准备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香儿,你一直都说你配不上我。不,你不脏,你是最干净的。你有一颗最纯净的心,纯净到让太多人在你面前都显得丑陋不堪!香儿,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足足找了三年!”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这么胡闹!”沈自山猛地一拍惊堂木,见欧阳乾递过来的脸色,冷着脸道,“那女子,本官念你曾于欧阳家有恩,可恕你无罪,只要你答应从此不再纠缠,这事就算了了。”

柳芸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漂亮的大眼里满满的无措,她茫然地看了看沈自山,又含着泪看了看欧阳茗修,僵硬地扯出一个笑,点了点头。自己,终究是配不上。

欧阳茗修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芸香决绝的脸,因激动而浑身颤抖:“香儿,我的命本就是你救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这些年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你在哪,有没有吃苦,为什么不告而别。香儿,别跟我说气话,此生我若负你,便决不能再厚颜苟活!”

“欧阳茗修!”欧阳乾一声怒斥,几乎要站起身来。该死,这团扶不上墙的烂泥,竟敢如此在外败坏欧阳家名声。自己当初就不该一念之仁,留他一条性命!更不该念在他是诸葛淼的徒弟,便准他重入家族!

欧阳茗修跪直了身体,变形的手捏紧了柳芸香的手,双眼无畏地看着满脸凶狠的欧阳乾。冷笑一声,对沈自山道:“大人,您口中的这位妓女,她为了给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凑钱治病,卖身青楼,忍受最大的侮辱。后来怜我被逐出族谱,孤苦无依,又在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时在神医诸葛淼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待我发现时,她已寒气入体,冻的只剩一口气。今天您侮辱她是妓女,不是侮辱她,而是在侮辱自己!我敢问,在场有哪一个人,能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可怜人做到如此!若有,我欧阳茗修便自裁当场,以谢我冲撞公堂之罪!”

欧阳茗修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每一个字都带着极强的冲击力。在场的人纷纷露出了敬佩震撼的表情,就连站在欧阳乾那边的沈自山和向来对自己媳妇以外的事漠不关心的萧冀陌都有些动容。

沈自山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地叹了口气。见外面众人皆是神情激动,还有人嚷嚷着给他们赐婚,众怒难犯。他皱着眉,又一拍惊堂木,威严道:“青楼女子柳芸香,本官恕你无罪,此事就此作罢,退堂!”

“大人!”欧阳茗修见沈自山要走,有些着急地跪着身子上前一步:“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沈自山知道这回是件两难的事,弄不好会坏了他和欧阳家的交情,可是那女子也着实可敬,衙门外又有那么多百姓眼睁睁看着。只得皱着眉,冷着脸道:“何事?说!”

欧阳茗修拉着柳芸香的手跪着上前,两只手握得死死的:“大人,我已帮香儿赎身,如今她已是自由之身。大人,请您给我赐婚!”

米豆豆暗自在心中叫好,众目睽睽之下,二人成婚已是大势所趋。沈自山若拒绝便是犯了众怒,只要有县太爷赐了婚,欧阳世家再不满,也没法改变这铁板钉钉的事。

米豆豆见沈自山在欧阳乾和欧阳茗修之间面露为难,得体地起身,行礼道:“大人,柳芸香的作为着实可敬。甚至让一些自称英雄好汉的男儿都自叹不如,大人您是父母官,怜百姓疾苦。如此情深意重的一对有情人,您怎么忍心拂了众人的意呢?”此话一出,便是把外面看戏的百姓也拉着助威帮忙了。

沈自山脸色变了变,仿佛正在认真考虑米豆豆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欧阳乾道:“放肆,区区一个女子,也敢管我欧阳家的家事!别以为你进了决赛就了不起,在老夫眼里,你还不算个东西!”此话一出,在场便一阵不满的躁动,萧夏对医术高超者的尊敬程度远非语言可以表达。再加上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此次萧县的肺结核病得以根治,有八成的功劳都来源于米豆豆。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人这般羞辱,一时间有人控制不住就骂了出来!

“欧阳家的长老又怎么样,就这种德性竟然也配做一族长老,真是给欧阳家丢人!”

“是米姑娘救了大伙儿的性命,不准你这样羞辱她!”

“就是,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米豆豆却也不恼,冷哼一声道:“本姑娘如何不用欧阳长老乱说。不过按欧阳长老的说法,小辈对您尊敬得很。那是不是在小女眼里,您算个东西呢。”算个东西,那便不是人了。

话刚说完,萧冀陌垂眸轻笑,众多百姓也都掩着唇低笑不已。

欧阳乾大怒:“放肆,老夫怎么会是个东西!”

米豆豆点头,佯作惊恐:“自然,是小女失言了,您的确不是个东西。”

欧阳乾一口气被生生梗在哪里,憋得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偏偏又顾及米豆豆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冷哼一声道:“哼,无知女流,老夫念你年少,不与你计较。来人,将这孽障抓起来,带会欧阳家处置!”

沈自山此时脸色已经黑了一半,他沉着脸,不满尽显无遗:“欧阳长老,公堂之上,岂容你胡闹!”

欧阳乾冷哼:“我欧阳家的家事,就不劳沈大人费心了。”说着又看向柳芸香,“来人,把那贱人一同带走。”

外面百姓虽然愤怒,可欧阳乾身边全是武功高强的护卫,一时间大家只能用低咒和眼神表示不满。

萧冀陌是最了解米豆豆的,立刻看向她,用眼神问她要不要现在救人。而且,若是能撮合柳芸香和欧阳茗修,他便又少了一个情敌,岂不妙哉!

米豆豆沉着脸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沈自山毕竟在这。自己若闹起了恐怕不好收场。她转身朝沈自山行了一礼,道:“承蒙沈大人看得起,邀小女喝茶。不胜荣幸,如今时候不早,就先告辞了。

沈自山正被欧阳乾气得手上青筋暴起,看着米豆豆的脸色仍是相对缓和,他点了点头:“去吧。”

欧阳乾等人才走了不久,萧冀陌便飞身而出,准备救人。一袭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冰蓝色的下袍随着他的矫健迅猛的动作随风摇摆。墨色的发丝在空中狂舞,眉如墨画,鬓似刀裁,深邃的双眼宛若曜玉,轻勾的薄唇带着淡淡的讽。

不知是谁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句:“天啊,是天神。”

众人只觉被一语点醒,如此相貌,如此风范,如此武功,当真是俊美如神坻,傲然胜劲竹。

米豆豆看着众人几乎要跪下来膜拜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娇俏美丽的脸上皆是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得意,这么优秀的男人,这般让人俯首的风姿,这就是她的男人。

萧冀陌衣袍下摆翩然一掀,发丝随风狂舞中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他四周皆是倒地不起的欧阳家护卫,清一色的衣裳,清一色的哀嚎。萧冀陌深邃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冲他露出微笑的米豆豆,情不自禁地勾起唇泄出了满满的柔情。他走得不快,待走到米豆豆面前时,男子俊美如神,女子狡黠胜精灵,众人只觉得呼吸一窒,几乎磨不开眼。

南风灵呆呆地看着那个只把她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比作尘埃的神君,只觉得心跳加快,白皙的两颊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红。“哥哥,哥,哥。”他着急地喊着身边的南风瑾,“你看那男子,是不是那次医者大赛上把衙役们打得落花流水的人。”

南风瑾看着胞妹难掩娇羞的样子戏谑地挑眉:“正是那人。怎么,灵儿春心萌动了?”

“哥!”南风灵跺脚,羞怒地瞪着南风瑾。

南风瑾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那男子却是不错,不过为兄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看见他身边的那个女子没,他已经有家室了。我们南风世家唯一的千金,难不成要嫁过去给人做小吗?”

南风灵听着南风瑾的话眉头死死的皱起,她咬住嫣红的下唇,看着米豆豆的眼里露出嫉恨。为什么要做小,只要那女人不在了,一切都好办了……

米豆豆眼角的余光看着众人艳羡的表情,女性的虚荣心让她抿着唇笑了出来。待看着萧冀陌讨赏似的眼神时,唇边的笑意便难掩僵硬。她有预感,等到了晚上,萧饿狼绝壁会找她索要报酬的。

僵着脸抽了抽嘴角,米豆豆上前扶起柳芸香,温和道:“姑娘,别怕,跟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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