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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杂家吕不韦-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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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并没有什么战事,根本谈不上劳累,所以按理说吕梁睡觉不会太沉,能够保持绝对的警觉。但是眼前案几上的这封书信,却让吕梁心头一沉,没想到竟然有人进了自己的帐内,还放下了这封书信,自己竟然一点警觉都没有。此人要是有心想杀自己的话……
想到这里,吕梁头上泛起了冷汗,这是个高手,而且还是绝对的高手!
吕梁走上前去,拿起那封书信,仔细看了起来,却发现这是吕不韦的笔迹,吕梁不由皱了皱眉头。二少爷就住在自己旁边的篷里,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来找自己说不就的了,干嘛要写这书信呢。
吕梁疑惑地打开书信,开始看起里面的内容。
信上内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让吕梁通知大家,自己已去了武阳城,让大家不要紧张,日落之前,自己定当回来。
吕梁看后,心头一惊:什么?二少爷自己去了武阳城!这,这还了得!
吕梁心内大惊不已,但是走进吕不韦营帐的时候,却发现营帐中空无一人。吕不韦的所有武器和铠甲,都完好地摆在榻边,只是人已不知所踪。
吕梁见后,只好无奈的离开,拿着书信去找庞暖、王翦几人进行商议,大家先做出个计较才是正理。
吕梁来到庞暖帐内,令侍卫去寻来其他四将,众人坐到一起,开始商议计较起来。
吕梁将吕不韦的书信递上,几人看罢同是焦急不已,对吕不韦的单独前往武阳城,心里都是担忧万分。
庞暖习惯性的捋了捋胡子,无奈地摇头道:“吕侯太过轻率了,虽然他亲去武阳是正确之举,可对我原阳今后发展多有助益,但却实在不应自己单独前往。若是燕人知道他是吕侯身份,怎么可能会让他安然而归。”
王翦听后,皱眉道:“庞将军,事已至此,我看还是由我带上王宫侍卫,现在就赶去武阳,进行补救,维护吕侯的安全吧。”
李牧沉吟片刻,说道:“王将军带侍卫前往武阳,我去集结军队,在武阳城外摆开阵势,作出要攻城之举,令其产生畏惧。更可让我军了解投石机等攻城器械的士兵,马上就地取材,迅速制造器械,准备不时之需。”
庞暖想了想,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我们若是如此去做,更会让燕人怀疑吕侯的身份。我看现在还是先抓紧制造攻城器械,等到黄昏之时,若是还未见吕侯归来,我们可直接进行攻城。对了,让蒋涛把所有的洧水,全部都备出来,按照吕侯说的那用投石机,将木桶抛入城内,而后用火箭引燃的攻城之法,做好实施准备。”
……
天还没亮,何慕林就爬了起来,而后坐在案几边,开始阅起最新的南地战报,一直到了天亮之时。
听到外面侍卫们换岗的声音,何慕林走出了营帐来到帐前,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看东方已经微微发白,何慕林不由自主的叹道:岁月不饶人啊,人的年纪一大,这觉也就愈发地少了,可以想事的时间,却是更多了起来。
如今庆端已死,燕国大将军之职已是空缺出来,有资格竞争此位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燕焯新败,手下士兵机会损失一空,别说是大将军职了,就算能不被责罚,都已是万幸之事。
而燕山是王族出身,燕王绝对不会容许他这位王叔,成为燕国军方的第一人。
至于公子燕喜,那是更不会被委以此职的了,毕竟一个年不足三十的王族后代,若是令其成为了燕军第一人的话,只怕他野心膨胀之下,弑君一途必将是早晚之事。
以上几人都不可为的话,那大将军的人选,在整个燕国之内,就只剩下自己与剧辛两人了。
想到剧辛,何慕林的眉头就拧了起来。
这个剧辛,实在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他是燕阀兵家内三十年来,最为杰出的人物,用燕阀兵家宗主燕姬璩的话说:“剧辛之才,不在乐毅之下,隐有孙武之风!”
如此高的评价之下,剧辛早已被公认为,是燕国军方将来的掌舵之人。
何慕林长叹口气,一阵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同时心中暗自叹道:自己也是四十多岁了。人老了,这身体已经远不如从前,但野心却是越发的开始膨胀。等到这次解决了齐国的如今,自己若是不能成为燕国的大将军,也到了该安心修养之时,卸甲归天也可算得是件好事。
让何慕林欣慰的是,自己的几个儿子都还不错,虽然没有在燕国入仕,但在天下间,也都是略有贤名。若是自己退隐山林的话,他们就会放心的去另投明主,不用再在燕国,这朝风不振之地徘徊了。
不过何慕林心中仍然有着一丝不安,抬头向西望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不安是来源于何处。武阳城下的原阳军,从今以后必将成为燕国的隐患,也是天下诸侯的一处心病。
就在此时,燕焯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如今天色刚亮,这个时候燕焯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于是何慕林开口问道:“燕兄,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何兄,城外有一人自称是原阳的使者,说是来谈判的。可是田伯骆上卿却还未至,您看——”燕焯开口说道。
何慕林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的知道,如今燕南的齐军,气势非常的嚣张,局势对燕国万分的不利,不然大王也不会派上卿来武阳,与原阳进行合谈。
齐国的目的是占领土地,使燕国的郡城,成为其治下的领域;而原阳挺多也只是勒索些财物而已,毕竟原阳与燕国之间,还隔着大片的赵国土地。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也是燕王决定向原阳吕不韦低头的原因。
“让人请他进来吧,虽然田上卿未至,但大王求合之意甚深,咱们总不好与大王的心意相逆吧。咱们暂时先款待着原阳的使者,等田上卿到了,再让他去见这使者便是。”何慕林略一思考,便想出了这最为妥善的办法。
……
等近午之时,吕不韦正待在给他安排的营帐中休息,却感觉到外面燕军,变得忙碌了起来。
就在此时,从外面走来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身穿锦袍华服,皮肤是那淡淡的非健康的苍白,想来就是所谓的燕国上卿田伯骆了。
他的身后,是个脸胖胖的青年,穿得很是随意,但却可以看出这人保养的不错,一双窄目之中,双眼却是炯炯有神,冒着精光,虽然身上没有带兵刃,但是从他走路的步伐看来,这人会些武功。
两人走了进来,看到吕不韦都是微微的一愣。
可能是因为吕不韦太年轻的原因,不像是能在原阳话事之人,老者的目光又朝着帐内扫了扫,随后回头跟身后的青年耳语了起来。
两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是吕不韦就算不运耳力,还是能清楚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原来老者看吕不韦年纪太小,不像是他心目中的原阳使者,所以回头问问青年。那青年虽然也是疑惑,但见吕不韦仪表不凡,心里已是信了他几分。
两人商量几句之后,老者眼中依然挂着丝诧异,不过最后还是开口确认道:“请问您可是原阳吕侯派来的使者?”
吕不韦微笑的摇起头来。
两人马上都是愣了起来,吕不韦却是于此时站起,笑道:“本侯就是吕不韦!”
这一句简直就是石破天惊之语,本就静寂的帐中,立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吕不韦竟然会亲身前来。毕竟这等孤身犯险的卤莽之举,就算吕不韦自己答应,他手下的一众原阳战将,也必是不会答应。
两人琢磨着吕不韦亲来的用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所以一直没有开口,二人没有开口说话,吕不韦自然也不忙着言语,拿起面前的茶盏慢慢的品着。
就这样,在吕不韦说出自己身份之后,大帐当中陷入了一片安静,这种安静让人的心中,不免有了一些的紧张,此时田伯骆两人,连呼吸都是不敢大声。
这时,帐外又鱼贯而入数人,自然是何慕林以及燕焯等燕军将领。
众人见到帐中那怪异的气氛,偷眼观瞧起来,却也看不有何异状,于是何慕林只好开口说道:“田上卿,这位就是原阳派来的使者。”
顺着田伯骆而来的那青年,却是摇头道:“他并非是原阳使者,他——”
此时田伯骆怎么也琢磨不出,吕不韦到底要干什么,最后还是想不到,也就干脆不去想了。恰好何慕林的话音再次传来,这也提醒了田伯骆。
只见田伯骆恭了恭手,目光含笑望着吕不韦,客气地道:“吕侯亲来,实在可见诚意,田某对吕侯的胆气,实在是钦佩万分!”
听到田伯骆所言,燕军众将心中,顿时都是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对于吕不韦亲自前来,众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见吕不韦笑了笑,开口说道:“你们不是要找,可以在原阳做得了主之人前来吗?我思来想去,还是我自己亲来,最是符合这一条件!”
听到吕不韦的话,田伯骆大笑起来,随后接着说道:“吕侯这话可信程度却是不高,我家大王的意思是……”
“呵呵,燕王的条件确实不错,的确是很有谈判的诚意!但可惜在谈判之前,却还没有先对我原阳,做出应有的补偿啊?”吕不韦不卑不亢的说道。
“恕老夫愚钝,请问吕侯,这补偿一说,到底从何而来啊?”田伯骆接口问道。
田伯骆这一问,也正是众燕国之人,心下疑惑之处。
“难道你燕国集结十几万大军,企图侵略我原阳之事,就如此说算就算了不成!”吕不韦答道。
一丝微笑挂上田伯骆的嘴边,这吕不韦倒是会说话,解决双方的矛盾,本就是此次谈判的目的与核心,但吕不韦上来却是先追究燕国的责任,也可称为谈判上的一把好手。
于是乎,田伯骆和吕不韦开始进入了主题,一说就说了小半个时辰,弄得帐下的燕军将领无不莫名其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都是市井间的商贩,在杀价谈论生意。
两人唠叨了老半天,才渐渐的进入了冷静,只听田伯骆问道:“我家大王已是答应给予原阳赔偿,但还希望吕侯不要狮子大开口。哦,对了,我家大王还让老夫,带来了百名燕国美女,作为对吕侯的见面礼。”
吕不韦轻笑一声,却是站了起来,声音低沉地道:“那可多谢燕王美意了!我只有三个条件,一补偿我原阳粮食五十万石,二铜二十万斤,三嘛——再送三千美女吧!这美女若是不美,或者又非是完毕的话,那就别怪我吕某言而无信了!”
听到吕不韦刻薄的条件,任怨已是怒而立起,豹眼环瞪地道:“吕不韦,你忒是嚣张,当我燕国真是怕了你吗?”
吕不韦冷声道:“不怕?!那也好啊,那咱们就再战上一场便是!”说完,吕不韦就沉着脸向外行去。
田伯骆见事情要糟,忙叫道:“吕侯,吕侯请留步,息怒,息怒啊!”
任劳也不耐烦地道:“田上卿休得劝他,他不过是见我燕国目前两面遇地,故意勒索咱们。武阳城中我燕军尚有六万余人,明日就与他原阳决一雌雄!”
吕不韦冷笑着转身道:“何必等到明日,我这就回去整束兵马,带军出营列好了阵势,敬侯各位燕国豪杰!”
任怨冷笑着把手搭于剑柄之上,讥笑道:“吕不韦,你以为这武阳城,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吕不韦哈哈笑道:“怎么?难道诸位还想要强留吕某不成?”
任劳见兄弟手已握剑,已然明白其意,也是握上剑柄,冷声道:“算你说对了,我们就是打算留下你,我就不信你在我们手中,原阳众人还不投鼠忌器。”
吕不韦冷哼一声,喝道:“就凭你们?”说着,脚踏五德始终行身法,快似电闪,瞬间就到了任劳面前。
任劳还未等反应过来,就觉自己手臂一麻,半边身子已是使不上一丝力气。
“噌”的一声,任劳腰上之剑,已是陡然出鞘,到了吕不韦的手上。
任怨见势,忙去拔剑,长剑才一出鞘,却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吕不韦手中之剑却已是贴上,任怨只觉手中一震,长剑竟已是不受自己的控制,脱手而出。
吕不韦双手分持两柄长剑,傲然笑道:“想要留下我?只怕凭你武阳城中诸位,还难以做到!”
这时,燕军众将已是都拔剑在手,准备上前,靠着群力擒下吕不韦。
吕不韦催动内力,丹田之内的四股力道,条理分明,互不相绕地分别注入剑上。
“噼里啪啦”声中,两柄长剑不约而同,一起断为了碎铜片。
“啊,天境高手!”燕军众将中,有人惊呼出声。
吕不韦的这一手,把帐中所有之人,都是震住,众燕军将领无不色变,手中虽然拿着剑,但却没有一人再敢上前。
这时,与田伯骆同来的那青年,却已是站了起来,冷着声音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众燕将就了这大好台阶,无不将剑放回鞘呢,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
那青年这才对吕不韦拱手道:“吕侯在上,在下公子燕喜这厢有礼了!”
公子燕喜,那不就是燕国的末代王侯?当然那是自己穿越前的历史,如今自己已是来到这战国,历史已是生变,他这燕王能不能即位,都已是未知之事。
“哦,原来是燕国公子,不知有何见教!”吕不韦不咸不淡地道。
“吕侯莫恼,休与他们这等武夫计较,关于吕侯所提要求,您尽管放心,我公子燕喜全盘答应下来,保证按照您的意思马上处理妥当!”
吕不韦却摇头道:“不行,现在的条件已是不同!”
……
第285章 胜凯旋
听到吕不韦的条件要变,燕国众人无不面如土色,公子燕喜却依然耐心的含笑道:“不知吕侯打算如何变法呢?”
吕不韦笑了笑,说道:“所有三个条件,再增加两成吧!算是对你燕人狂妄自大的惩罚,公子没有意见吧!”
公子燕喜点了点头,笑道:“这也算是我们咎由自取,吕侯也只是略施薄戒,我自然没有意见。”
吕不韦满意笑道:“不错,你这公子喜却还算是爽快之人,你这个朋友,吕某认下了!”
听到吕不韦的话,公子燕喜不由大喜起来,忙拱手道:“吕侯错爱,喜能得到吕侯赏识,实在是荣幸之至,可惜如今我燕国正是多事之秋,不然定要与吕侯痛饮一番!”
吕不韦哈哈笑道:“机会将来多得很,不再这一时半晌。若是公子答应条件,希望要在一月之内办理妥当,不然我怕下面的人,认为燕国无信,再生出什么事端出来,那就对你我都没什么好处了。”
燕喜点头道:“吕侯放心,一月之内定当按您要求办妥。”
吕不韦满意地转身,向帐外行去,并说道:“明日我就退兵,大军退回原阳境内,营内只留五千兵马,准备进行接受之事。”
……
庞暖见时间已是不早,却仍不见吕不韦回来,已是开始与王翦等人,商议起进攻武阳城,解救吕不韦的行动。
正在这时,帐外冲来一名士兵,还没进到帐内,就大声嚷道:“将军,将军们,吕侯,吕侯他回来了!”
众人一听,无不大喜,一起冲到帐外,迎接吕不韦归来。
吕不韦见到众人,哈哈笑道:“让各位挂心了,吕不韦这里给各位陪罪了!”
众人本都打算埋怨几句,但见吕不韦如此好的态度,却都失去再絮叨的兴致,但却依然无奈的摇头,叹气不已。
等吕不韦进帐讲完武阳之事后,众人都是畅快的大笑了起来。
庞暖更是喜道:“恭喜吕侯达到天境,我原阳如今地境之人的确不少,但却还没有天境高手坐阵,必定是一美中不足,如今却好,吕侯已是突破地境巅峰,达到天境的修为,我原阳足了列入天下众强之列矣!”
吕不韦听后,无奈一笑,说道:“庞老将军,那是燕军之人的误会,其实我尚未达到天境,我只是……算了,说起好生麻烦,不说也罢!”
众人望见吕不韦的神色不似谦虚,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但吕不韦不想去谈此事,众人自然也都不好勉强,只得作罢!
吕不韦环顾众人之后,对蒋涛道:“蒋涛,师傅有事要托付于你。”
蒋涛忙站起来,恭敬地道:“师傅有命,弟子定到全力完成。”
吕不韦笑了笑,说道:“为师打算让你带领五千游骑军,继续在此驻扎上一月,若是一月之后,燕国尚没有送来物品粮食,你要马上把消息送回原阳,咱们也好顺理成章的攻下燕国几个城池,作为他们不信守诺言的惩罚。但他们要是一月之内,按照我事先的条件,送来对我原阳补偿的话,你就带着战利品起程,回返原阳便是。”
蒋涛忙领命,退回自己的位置坐好。
吕不韦笑道:“各位,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咱们明日就可凯旋回朝了!”
……
回归原阳的路,很长很远,但一路上,所有的原阳子弟,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全都马蹄疾快,第三日方近清晨时分,大军便已是返回到了原阳境内。
吕不韦精神振奋,并无丝毫疲倦,当他见到呼和浩特城,那巍峨的城池轮廓时,终于静寂下来。终于到家了!心中的欣喜,已是难以名状。
他头一次,对这战国的土地,有了眷恋和牵挂。城中有着他的父母兄弟,有着他的娇妻爱子,有着他所有的一切。
当然,对于自己身后的原阳军士兵们来说,城内也有着他们的牵挂和思念,也有着他们的守侯和期盼。
家,在某些时候,对于人们的意义,并不只是一个字那样的简单。
吕不韦带着原阳军的士兵们,静悄悄的来到呼和浩特城外,守城的兵士们,却早早就见到了凯旋的大军,快步上前开启城门,迎接着自己骄傲的军队。
吕不韦不想扰民,让他们莫要欢呼,带军静悄悄的默默入城。
他从朝阳门进城,马蹄之声,踏破清晨的静谧。
沓沓之声,分外清脆悦耳,吕不韦还在想着,先是不是先按照好牺牲士兵的遗体,然后再回王宫的时候,却望到了面前的街市上的场面,他蓦然勒住了缰绳,热泪竟然已是盈眶。
他只以为这个时辰,城中的军民还应在熟睡,但却没有想到,远望十里长街,兵士百姓早早地排成两行,静静地守望着凯旋的勇士们。
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带着和朝露一样的泪珠,晶莹剔透,泪珠中却都带着朝阳一样地敬仰,无上荣光!
朝阳初生的时候,给北地第一大城呼和浩特,带来了金灿灿的光芒。
初冬时期,清晨的北方气候甚为清冷,瑞雪在朝阳的照耀下,将十里长街,铺满了白玉般的希望,吕不韦远远望过去,心中有了无限的感动。
到了呼和浩特后,他多少有些漠然的血液中,总是不时的流淌着温情。
诚然,战争让人变得冷血,疆场没有任何怜悯而言。
对敌人的宽恕,其实就是对自己手下的残忍。所以在疆场上,吕不韦总是不遗余力的以击溃、击杀对手为目的。有时候,他人在马上,战刀挥出之时,都能见到对方求生、畏惧、惊惶的表情,可他已经没有半分手软。阻挡他队伍前行的,一定要铲除,他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但是战争,却也给了他更多的触动,他看多了默默无闻士兵的舍生忘死,见到了更多百姓无言的感谢,得到了自己治下,无数人的信任和爱戴,他们或许做不了什么,但只是这一个守候,已经能让吕不韦,有作战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百姓兵士都是自发自觉,和当初邯郸惠文王出巡的规模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但若论拥护程度,惠文王自是远远不及如今的吕不韦。
惠文王就算在努力,他也永远都是活在他老子武灵王的阴影里。这不是因为开疆扩土,或者是胡服骑射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从不接触所谓的草民,可如今的吕不韦却依然能够平易近人,此时他已是翻身下驴,缓步走了过去。
他突然发现,见家眷妻儿不急,处理这段时间的政务也是不忙,从长街走过去,已经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事情。
见到吕不韦下了驴背,更多的百姓跪了下来,甚至有老者已经痛哭流涕。因为此时,言语已经无法说出他们心中的感激,或许只有心中地泪水,才能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吕不韦伸手搀扶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轻声说道:“老人家,您辛苦了。”
老人激动的老泪纵横,颤声道:“吕侯言重了,我们这算什么辛苦。其实你们获胜的消息,早早的传来,我们不知道做什么,能做的只是在等,希望见上吕侯一眼。我们想告诉吕侯。原阳的百姓感激吕侯,感激吕侯为我们做的一切一切!”
他说地有些泣不成声,吕不韦扶住老人,望着众兵士的目光,突然扬声道:“要论感谢,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若没有你们的支持,吕某如何能安然领军出征,若没有你们的支持,我原阳两城亦是无法保全,只有你们无私的支持。将士们才能舍生忘死,要说感激,吕某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为原阳,铸造了将士倚靠的不倒长城!”
他声音越说越响亮,激荡在呼和浩特外城,百姓再次涌出了泪水,这时候突然有人轻声说道:“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
那人说得虽轻,但在这初冬的清晨,显得与周围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很多人并没有听清,吕不韦耳力强健。斜睨望去,见到一人胡子拉茬,双眸深陷,神色满是颓废。他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手上还拎着个酒葫芦,多少带着些不屑地望着吕不韦。
那人自言自语,却没有想到吕不韦望过来。略微愕然,夹杂些激动,见到吕不韦又移开了目光,多少有些失落。
吕不韦并不理会,却对身边的金浩说道:“跟踪那个拎酒葫芦的人,看他住在哪里。”
金浩轻轻地点了点头,离开吕不韦。
吕不韦却是径直沿着长街向前行去,一路上经由诸坊,百姓越聚越多,有的焚香祈告,有的跪下相迎,吕不韦一一客气地扶起,时不时的说上几句。
眼看日上三竿,吕不韦竟然还没有走上一两坊,身边的王宫御林军都尉吕梁,终于忍不住大声说道:“父老乡亲,吕侯知道你们的厚爱,只是还有公务在身,只请日后再叙,不知道大家意下如何?”
吕梁话一出,众人轰然响应,都是闪身退到一旁,吕不韦这才翻身上了驴背,和众人向着王宫驰去,这一路上,百姓仍是无穷无尽,吕不韦挥手之间,却已到了王宫前。
以往的时候,王宫都是城门紧闭,可今日却是不同往昔,早就四门大开,旌旗招展,彩旗飘飘。
郭纵、韩非、李斯、邱上农等原阳众官,竟然亲自相迎。
吕不韦见到众人脸上灿烂的笑容,也是满面欢欣地远远的下了驴背,快步上前迎来。
出征的武将与留守的文臣,相互施礼之后,又是好一番客气,这才携手步入王宫内城,百姓远远见了,都是议论纷纷。
有的说吕侯礼贤下士,对待士兵百姓都是极好,是天下大仁大爱的贤者。
有人却说吕侯百战百胜,年纪轻轻已是文韬武略,想来日后成为天下霸主,已是昭然若皆之事。
有的又说,吕侯四千败三万,本是不敌,关键时刻,却又天龙出现,帮助吕侯大败燕军,说不准吕侯还是那真命天子呢。
他虽然并未亲见当时战场的情形,却是说的活灵活现,煞有其事地样子。
本来这种话可是忤逆的大罪,但众人都是原阳治下百姓,吕侯若是真成了天子,他们也都成了王廷之民,这话说起来却是正合大伙心意,众人听了都是点头称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落魄之人掺杂在人群中,一口口的灌着酒,只是摇头。但他虽然落魄不羁,却也知道这时候说吕不韦的不是,多半被百姓当街打死!
百姓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只是郁郁不得志而已,犯不着和他们斗口送命。
听着乏味,落魄之人,晃晃悠悠的回转客栈。他所住的地方是厢房,住所甚狭,简陋潮湿,那人坐下来,又要喝酒,可酒葫芦中却是滴酒都无,才要起身要酒喝,伙计已经推门走进来。
本来这种举动颇为无礼,可伙计看起来却是司空见惯。
见到落魄之人,伙计连笑脸都懒得奉上,冷冷问道:“醪先生,我们东家让我问你,这住店的钱,什么时候能付呢?”
落魄之人脸露尴尬之色,“请……请再宽限几日。”
伙计叹了口气,说道:“马醪先生,这都半个月了,我们客栈可是三天一结账,你再不付账,我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落魄之人伸手在怀中掏了半晌,一只手始终拿不出来。伙计见惯世情,冷笑着道:“醪先生,你也不用每次都是如此做作……”
他径直走到床榻前,拿起了醪先生的包裹。
醪先生诧异问道:“伙计,你做什么?”
“我们老板说了,再给醪先生三天地时间,若是拿不出住店地钱来,这行李只有我们替醪先生处理了。”
伙计说完话后,转身出了房间,醪先生要拦,却又缩回手来。
伙计趾高气扬的走出去,正碰到老板,老板低声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伙计赔上笑脸,“拿了,老板,他应该有钱。”
“应该吧,没钱怎么还能喝酒?”老板微笑道,拿着包裹如同宝贝般地回转。
醪先生房间中听了,仰天长叹一声,悲哀地道:“没想到我醪宏远自诩才略,竟是落魄如此!”
他只顾得自怨自艾,却不知道店老板拿着包裹回转房间,却是交给了一个人。
那人年纪甚轻,也就十五、六岁上下,却是身着与吕不韦同样款式的华丽的铠甲。店老板见到他,毕恭毕敬的不敢得罪,因为他知道这人,不只是吕侯的手下,而且是吕侯的两位爱徒之一!
金浩问道:“可以解开包裹看看吗?”
店老板连连点头,笑道:“当然可以,这穷鬼欠了我半个月的房钱,不要说看看,就是拿走都是不成问题。不过金少爷,我们不过是个客栈,也不知道这人的底细,他若是有什么作奸犯科地事情,可和我们无关。”
店老板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暗想吕侯让弟子亲来,查探这人的底细,这人莫非是什么奸邪之辈?或是对原阳有害之人?
金浩解开了包裹,看到里面除了几件破衣服外,无非是些手稿之类,看了半晌不得要领,一股脑的包起来,说道:“我拿回去看看,三日后送回,剩下的事情,你知道该如何处理。”
店老板忙点头哈腰地道:“金少爷放心,没有任何问题,您慢走!”
送走了金浩,店老板找伙计看紧那个醪宏远,只怕他跑了连累了客栈。心中却想:这个醪宏远不过是个穷酸,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吕侯竟然会派弟子来查,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
咸阳城内,武安君府内——
白起坐镇府中,只是凝望着案几上的一张硕大地图。地图上山川河流事无巨细,都是画的清清楚楚,正中一点红记,标注的正是原阳城的所在。
他一夜没有合眼,可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疲惫之色。
手指轻轻的敲击案上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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