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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令人退避三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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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之前看着我被人调戏居然内心毫无波动的吗?你这样头上很容易多出一片青青草原的我跟你说!
  完全没去回忆自己被调戏时表现得有多彪悍,夜明君用抢的都没拿到英雄救美的机会,纪陌只是不满地看了看某位仙人,顺便将这不爽心情发泄给了罪魁祸首,“仙君,教训人的时候不必太温柔。”
  夜明君对人历来温柔,即便有人不敬也只是一笑了之,几次出手都不曾伤人。如今听见纪陌指示,他有些为难地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听话地走进了国舅府,看着那护院的侍卫立刻将自己包围,只轻笑道:“抱歉,我要不那么温柔地教训你们。”
  此话一出侍卫们只觉自己听错了,他们可是负责保护魔后的精锐宫廷护卫,这白衣人被魔宫武力最高的队伍包围居然还要教训他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很快夜明君就用事实证明了他从来不需要用吹嘘这种低端方式唬人,作为天庭最古老的神器,他就算只有百分之五的修为也不需畏惧任何人。
  在夜明君的记忆里,主角上门寻仇一定要破门而入,奈何这国舅府的大门居然还没关,有些困扰地想了想,他瞬间就有了主意,手指轻轻朝地上一点,随即又是快速一抬,眨眼间那石砌地面便带着大门仿佛被神秘力量铲了起来整个浮在半空,然后,就这样砸进了国舅府的大院。
  伴随飞溅的砖石碎瓦,猝不及防的护卫如下饺子一般掉了一地,只动了动手指就从物理上掀翻了国舅府前院的夜明君总算完成了破门而入这个基础任务,末了又看了看已经被吓傻了的来往侍从和内院护卫,发现这和戏里演的不一样,他都破门而入了为什么这些人不跑也不叫?难道是破门的方式不对?
  夜明君做任务历来很认真,这便纪陌严肃道:“这样是不是有些太温柔了?我把门复原回来再破一次?”
  不是,你已经把人家整个前院给翻了过来还直接砸塌了主院,这居然只是个准备工作?话说这还只是有些不温柔的手段,你认真搞破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分分钟捅破天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纪陌突然发现自己对夜明君的破坏力好像有些误解,为防以后一不注意神殿便被某位皮起来的仙人送上天,他还是抽着嘴角道:“仙君,我想这样应该差不多了,你以后还是继续保持温柔吧。”
  嗯,看来他距离熟练使用夜明君还有很长一段道路要走,至少,首先得学会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指示。
  “哪个王八蛋敢在爷的国舅府生事,嫌命长了吗?”
  这样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府中主人,很快大批护卫便自各处院落集结,作为事主的成章也是怒骂着自房中走出,就他如今生龙活虎的模样,看来魔后的确是带来了不少灵药给自己哥哥。
  成章虽也有些修为,却都是魔后以灵丹妙药堆起来的,维持容颜不老已是勉强,就那脚步虚浮的样子,若让他和旁人过招只怕连个普通护卫都赢不了。
  这人外表就是个纵情声色的纨绔子弟,虽是一袭锦衣瞧着也委实没什么贵气,从他身上寻不出什么需要关注的特点,纪陌便也没有说话,只任由夜明君去应对。
  “你调戏了我的朋友,我要寻仇。”
  而夜明君也没让他失望,这便一本正经地道出了自己来意,说完突然发现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和纪陌联系在一起的感觉当真不错,兴致便越发浓了起来,立刻就对这位国舅爷期待道,“所以,我该怎么教训你?”
  这个人要教训他还问他该怎么做?谁敢再说他是暗京第一流氓,他再不讲道理还能嚣张成这样吗!
  睁大眼睛看着居然还在认真等待答案的仙人,成章着实摸不清此人套路,视线一扫便发现了站在后方一脸平淡的纪陌,那银制面具可是让他印象深刻。
  之前他就是见这小子没有任何修为面部轮廓又是个少有的美人胚子,方才大胆地上去调戏几句,谁知这人居然就是那个神秘的晨星祭司,抬手就给了他一个高阶神咒,倒是累得他在府中躺了好几日,差些坏了大事。
  成章不知道神殿这种时候怎么会派人找上门来,从纪陌神色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应景地怒道:“好呀,又是你!爷还没去找你算账,你个小白脸居然还敢打上门来!”
  “如果你再骂他,我会很不高兴。”
  他这话一出口,夜明君面上的微笑便渐渐消失,只微微皱了眉,当着他的面欺负他疼爱的小家伙,这个人是想惹他生气吗?这可不是温柔的玩一玩就能解决的事情。
  仿佛是察觉到了仙人身上的危险气息一般,就在夜明君笑容快要完全消失的时候,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声便自院落中传了来,“不知神殿的晨星祭司来本宫兄长府中有何要事?”
  此声入耳,原本只任由夜明君去玩的纪陌也是缓缓抬起了头,魔后果然还在这里,如他所料,这个成府不简单。
  看来这一次,叶君侯可要后宫失火了。


第35章 
  “妹子唉; 你可要救救哥哥,我不就是喝多了把他当成小倌想要摸两把; 结果这小子居然还带人找上门来了!”
  一听见魔后声音成章就仿佛遇上了救星; 立刻便鬼哭狼嚎地上前抱怨。没有去理会这人,纪陌虽仍是做出一副专心欣赏廊间壁画的模样; 无厌的视线却早已移向了步行而来的宫装妇人。
  魔后名为成双; 听闻原是斐国大户人家的女儿; 虽具体来历已不可考; 身为魔主发妻却是事实。魔主好美色,可魔后生得虽也不差; 到底只是寻常可见的大家闺秀,论容貌比起上次酒宴中的各色美人是远远不及。不过许是久居后位的关系; 虽如今只是一袭青衣的家常装束; 一对芝兰玉目却是宁静祥和; 端庄却又不失威严。
  国舅受伤一事魔后早已调查清楚; 也从魔主口中得知了纪陌和这位强大仙人的暧昧关系; 此时正如纪陌所料; 只把这当作夜明君的发泄之举,倒是完全不曾怀疑。她跟随叶君侯征战天下多年,如今眼力自是不差,一眼便看出夜明君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只对纪陌柔声相劝:“此事是本宫兄长冒犯在先; 本宫已禀明陛下不再追究; 不知晨星祭司能否原谅这无心之失; 化干戈为玉帛?”
  能屈能伸,处变不惊,虽是委婉地以叶君侯警告他们,却让人无法心生恶感。面对这样的女人,真不知道叶君侯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会甘心和其它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默默评测出魔后不可能真如外界所说只是个贤良淑德的正妻,纪陌也无心把事闹大,这便淡淡开口解围:“魔后说笑了,我听闻国舅伤重,想是当日出手太没有分寸,今日本是为赔罪而来,只是这位客卿脾气不大好,还望国舅莫要见怪。”
  纪陌本意就是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引出魔后试探情况,如今已达成目的便不再纠缠,倒是看不懂他们之间暗流汹涌的夜明君无奈地退后,只用手指委屈地戳了戳纪陌的腰,
  他明明是天界脾气最好的仙人,爱说谎的小骗子。
  腰上软肉忽地被点,纪陌瞬间就是一僵,果断一把握住仙人的手,抬了抬下巴用行动发出警告,
  搞什么呢?在做正经事,你给我严肃点。
  对这二人的断袖之说魔后原还半信半疑,一见这番小动作却是不由信了八分,虽暂且分不清他们是偶然所至还是苏格有事相告,最终还是决定先将他们支开再做打算,这便轻声道:“本宫兄长给二位添麻烦了,陛下每逢纳彩节都会摆下宴席最是热闹,不如你们随本宫一同回去,也算是本宫代兄赔罪。”
  她姿态放得如此低,纪陌也寻不出借口无理取闹,左右也想看看这对夫妻到底在搞些什么,索性就应了下来,“魔后亲自邀请,我们自然不会拒绝。”
  见他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离开,魔后的警惕心也消散了不少,只对躲在自己背后的成章嘱咐道:“哥哥,现在外面乱得很,今日本宫必须返回魔宫陪伴陛下,你就别再外出了。”
  “知道了,我今夜和听雪睡就是。”
  成章作为斐国人能在魔洲活得滋润全靠这个妹妹,对她历来是唯命是从,此时也不敢多话,只随意搂了个相貌不错的男宠向屋里走去,嘴里仍是唉声叹气,
  “你们倒好,又是喝酒又是看美人,我就只能在府中对着这几个早就看腻了的老面孔,惨啊,惨啊……”
  这副不成形的样子着实没眼看,纪陌本是懒得理会他,然而就在二人跟随魔后走出大门时,夜明君却是偷偷凑到他耳边,这便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他搂着的是天人,不过修为被封印了。”
  心中微微一惊,纪陌虽已转身,仍用无厌扫视着那男宠的相貌,暗暗记下对方特征待回去再细细查证,此时只是对魔后不动声色地问:“我听闻,魔后原是斐国人。”
  没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问,魔后缓缓回头,审视了一番二人神色,只淡然答道:“自古女子出嫁从夫,本宫是魔主后宫中的一个女人,也只有这一个身份。”
  很符合身份的回答,也没有带上任何感情,仿佛只是在阐述事实。
  从这语气纪陌便已断定魔后对魔主大抵已没什么情分,面上却是平静地劝道:“魔主后宫佳丽三千,视作妻子的却唯有魔后一人,甚至为娘娘举国欢庆,看来在魔主心中,魔后终究与众不同。”
  叶君侯对魔后的宠爱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后宫女子也不乏对她嫉恨到发疯之人,在世人眼中这已是一个女人最好的人生,可魔后只是保持着那仿佛雕刻出的贤惠表情笑了笑,“陛下身居高位亦不忘糟糠之妻,的确有情义。”
  她对自身情绪掩饰得极好,即便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叶君侯也不曾发现半分破绽,若非夜明君亲眼见到苏格进了国舅府,只怕纪陌也要相信她已安心做一个后宫之主。然而,若他的猜测当真,这位魔后应是从青叶出生之时便同魔主离了心。
  想到这里,他便是仿佛随口感叹一般做出了进一步试探,“只可惜虽是有义,却非情之所钟。”
  此话一出魔后的脚步便是一顿,稍稍默了默,最终只是仿佛没听见一般说起了闲话,“先前晨星祭司一直在观赏壁画,可是认出了其来历?”
  她这话问得蹊跷,纪陌一时也摸不清这个女人的思维,回忆起那壁画的模样,忽地茅塞顿开,“芙蓉拒霜图,我记得多产自斐国画师。”
  见他果真知道那是何物,魔后轻轻一笑,“难为晨星祭司连这都知晓,这些曾在大江南北兴盛的画作书卷,只怕很多斐国人都已不记得了。”
  斐国曾是这世上最强盛的国家,也拥有着当时最为兴盛的文明,那时候,每一个斐国人都以此为傲,她虽是闺阁女儿,却也没有例外。
  她的丈夫毁灭了她的国家,她所有熟识之人也在战乱中被魔洲军队一一斩杀,如今这仅剩的一个兄长,亦是暗京权贵的眼中钉,若非沉迷寻花问柳没有半分出息,只怕早已死去。
  昔日斐国人被贬为低等奴隶时,她试图阻止,得到的却只是一句妇人之仁。
  在叶君侯眼中,她除了他应当什么也不在意,不该留恋故国,不该拥有其他亲人,更不该阻止他的一切决定。
  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没有他的见识,也没有他的实力,原就该躲在他的背后安静等待丈夫满载战利品归来。
  “成双,别以为我喜欢你就乱了分寸,你要知道,天下美人何其多,这魔宫中从不缺你一个。”
  那时叶君侯脱口而出的话,她至今回想起仍如鲠在喉,即便那人事后也和过去一样守在房中想同她和好,彼此相敬如宾的这些年仍是用各种方法试图回到曾经的模样,终究也是回不去了。
  喜欢她,和她拜了天地,却又看不起她,从不允许她做任何决定,魔主叶君侯,当真是令人伤心的男人。
  可是,魔主陛下,如果这一次向你拔剑之人是我,你是否还能狂傲地走到最后?又或者,你仍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我,然后带着这天下数不尽的美人,继续这最为快活的人生。
  如果那样,对你我而言,倒也是个解脱。
  稍稍一垂眸,这故国带来的些许感伤便从魔后眼中敛去,再抬眼时她已恢复了往日的娴静,只对纪陌款款一笑,一如这些年在后宫中的隐忍,“晨星祭司,有夫之妇不宜与其它男子同乘,还请暂用本宫兄长马车。”
  “多谢魔后。”
  看着那女子被侍女扶上马车,纪陌也随着夜明君进入车厢,只是神色有些恹恹的,再不如方才有活力。
  他已确定魔后心存复兴斐国之意,也知道叶君侯大概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毕竟在后宫文的设定里,男主只要和女主成亲生子,这个女人便被彻底绑在了他身边,从不会有背叛的一天。
  深黑给了这个主角最利于统治人类的天魔血脉,也给了他人间极乐的一切,唯独没有赋予他爱人的心。这种设定上的缺陷,历来就是天人的致命伤。
  对神洲而言这并不是坏事,纪陌心情会有些抑郁,只是因为宠而不爱这样的境遇,让他想到了现在的自己。
  他已隐隐有些心动,可夜明君却仍是不懂风月的样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越陷越深的他是否会变成第二个魔后?
  “怎么又不高兴了?”
  看着夜明君困惑的神情,他没有多说,只轻叹,“仙君,有时候我觉得干净纯粹的你真好,可有时候,又希望你能拥有一些人的感情。”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样的心思传递给仙人,因为这世上并不存在你心动了对方就必须跟着一起的道理,可是,这样的夜明君总是给他一种自己被爱着的错觉,就像是一个甜蜜的陷阱,让他明知危险,却忍不住一步一步向前走。
  所以他之前说什么来着,恋爱这种东西果然妨碍人活着。
  然而,就在纪陌试图把这个没事就撩自己的仙人隔远一点的时候,夜明君却是忽地笑了起来,“我们这是达成共识了?”
  “嗯?”
  面对他疑惑的神情,仙人果断道出自己抓住的重点,“由你来教会我何为感情。”
  你撩我就算了,还要我亲自指导你怎么撩?以后成了是不是还要我告诉你床怎么上?
  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纪陌发现对着这人委实严肃不起来,只能冷漠道:“仙君,你应该了解一下自学这个技巧。”
  自学对仙人而言实在困难,细细想了想目前唯一认识的已婚人士,这便犹豫道:“那我跟谁学?叶君侯吗?”
  这和作死有什么区别!世上正常人这么多,你就非要找个最坏的榜样吗?
  被这个选项吓得一惊,纪陌果断脸色一黑,“好吧,收回你大胆的想法,让我来。”
  天知道他一个恋爱经历为0的男频作者该怎么指导另一个男人爱上自己,这道题何止超纲,直接都跨专业了好吗?


第36章 
  每逢纳彩节魔主便要召集各地最为出色的乐师舞姬举办宴会; 今夜也不例外,魔宫宝库中各色珍宝都被置于殿内; 走在过道满目皆是琳琅; 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有了魔后的邀请,二人在魔宫休息了段时间; 待到晚宴开始便随着人群入座; 暗暗扫了一圈人群; 纪陌这才发现一直不曾理会魔主的苏格竟也来了; 而且还带了青叶随侍。
  青叶如今只是神侍,且性子委实不适合和一群老狐狸打交道; 照理说不该出席这样的场合,纪陌不知苏格此举出自何意; 却也不动声色地留了心。
  叶君侯的能力名为天魔血脉; 在《夜色传说》中天魔以此血统领深渊众魔; 每过百年便降临人世; 毁灭了大陆上一个又一个国家; 是货真价实的反派角色。
  纪陌被召唤时这本书尚且写了不到一半; 很多谜底都未揭开。他对叶君侯的了解也仅限于主角是天魔和现代人留下的混血后裔,穿越后因身上的魔族气息被人类势力追杀,于绝境中觉醒了天魔血脉,从此便踏上了奴役人类之路,单论剧情倒是和现在叶君侯的经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 剧情中作为觉醒的代价; 叶君侯将身为人的心和感情全部献祭; 成为了残忍冷酷只知享乐的真正魔头,和现在的他还是有些差距。至少纪陌可以肯定,入魔后的叶君侯心中根本不会有妻子这个概念,更不会允许一个人类和他同席而坐。
  苏格人虽来了,对叶君侯仍是爱理不理的态度,倒是常辉时刻和众人客套几句,饮过一轮酒便对叶君侯笑道:“妖洲近来新生了一位绝色美人,妖王见其蕙质兰心已封为北海圣女,魔洲皇子如今也近成年,不知魔主可有意成就一段佳缘?”
  两洲若要结盟,联姻便是第一重保障,叶君侯只有叶破这一个儿子,至今仍未纳妃,妖洲打他的主意也很正常。叶破如今已满十六,正是对异性最为好奇的年纪,可和一个妖精成亲这样的事终归有些不同寻常,听到这个消息便犹豫地看向了自己最为尊敬的父皇。
  妖洲主动以联姻示好照理说叶君侯也没理由拒绝,然而看了一眼儿子的神情,他只放下酒杯随意道:“他才多大要什么老婆,遇上喜欢的了再说。”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断然拒绝,常辉这便扬了扬眉,“魔主,这话由你说出来委实怪异。”
  世人谁不知魔主最爱美色,这样后宫三千的人居然叫儿子别急着娶老婆,说出去根本没人信。
  叶君侯听懂了他言语里的嘲讽,反正是事实也没在意,只如往常一般狂傲道:“滚犊子,别什么妖精都给我儿子塞,送女人冲着他老子来!”
  和叶君侯谈判着实不是什么好体验,这一位根本不知何为礼节,让他不爽了都能直接把别洲使节当场大切八块,因此对这蛮横回答常辉也只是保持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应了一声,“既然魔主如此要求,今夜我们便将妖洲最美艳的狐妖双手奉上。”
  对于送上门的女人魔主是来者不拒,反正他的魔血具有绝对支配的能力,任来人是谁,结下血契便是他的奴仆,最后还不是任他施为。
  只是今日,他暗暗看了眼身边宛如精美瓷像端庄坐着的女人,即便听到这话,魔后的面上依然没有波动,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事。
  见她如此叶君侯心中隐隐来气,然而又觉为这发脾气委实怪异,便只将闷气发泄在常辉身份,开口就嫌弃道:“你这只老狐狸可别自己穿着女装来,再让老子辣眼睛一定打折你的腿!”
  他这话一出常辉握着酒杯的手就是一紧,只皮笑肉不笑道:“魔主说笑了,虽然神殿除了断袖就是百岁童男,如今自立门户的常某却是早已结亲,对你自然没有半分兴趣。”
  常辉一中枪就放地图炮,对此苏格是淡定得很,反正神曾经曰过,真正的大魔法师都是童子之身。
  和他相比,正在给夜明君剥橘子的纪陌就不怎么平静了,默默把橘子皮扔在桌上,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他只是剥个橘子而已又不是剥夜明君衣服,怎么就断袖了?
  不对,他为什么要给夜明君剥橘子?因为仙人自然而然地递了个橘子给他?可为什么这人递过来他就必须给剥,这根本不科学!
  突然惊觉自己好像理所当然地在回应仙人所有要求,纪陌居然真的从水果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断袖气息,这便把剥好的橘子塞进夜明君手里,只冷淡道:“仙君,下次想吃橘子请自己动手。”
  对此,夜明君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是想让你吃。”
  这么一说纪陌才发现还有这个选项,那么,拿到橘子第一反应是剥给夜明君的他真的没问题吗?正常情况下一个直男会是这么个反应?
  就在纪陌悲伤地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薛定谔的直男时,一瓣橘子忽地就被凑到唇边,一抬头便见夜明君正注视着自己,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只柔声问:“好吃吗?”
  张嘴将橘子咽下,舌尖不经意间还触碰到了仙人如玉的指尖,纪陌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下意识不敢看夜明君面孔,心中只暗暗道,魔宫的橘子倒是挺甜的。
  他们这些举动自然全都落入了叶君侯眼中,每次见到这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他就一阵牙酸,此时只打量了一眼桌上的果盘,随意朝王座上一靠,枕在魔后肩上便嫌弃道:“这对断袖简直没眼看,谁还没个橘子吃不成?”
  他懒散的样子魔宫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此时外界已燃起了烟花,伴随声声轰鸣,火树银花遍布整个夜空,映照得下方魔宫一片通明,平静地看着这些工匠细细琢磨出的精致花火,魔后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如往常般礼貌地劝道:“其实陛下不必为臣妾如此铺张。”
  好吧,他就没有橘子吃!
  不对,谁说没有,他自己剥!
  终于认清了现实,魔主忿忿地一抬手,整个果盘中的水果便被强横魔气分割得整整齐齐,比纪陌用手剥出来的橘子好看了不知多少倍。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了胃口,只有些无趣地挥手将果盘飞至叶破桌上,“儿子,多吃水果。”
  魔主亲自切水果的待遇世上可没几人能享受,叶破立刻就高兴了起来,“谢谢父皇。”
  看见儿子的笑颜叶君侯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又看了看身边一如既往冷淡的魔后,终是无奈地叹息:“你就一定要为了一群想杀我的人和我闹这么久?已经三十年不曾直呼过我姓名了吧。”
  这些年他们一直相敬如宾已许久不曾谈过这些话题,魔后过去对这类问题也很少回应,只是,想着今日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便轻轻答道:“臣妾的家族从未想过迫害陛下。”
  没想到她还记着那些死人,叶君侯眼中一瞬间闪过些许戾气,天魔是深渊之主,他的决定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反抗者只有死。虽内心如此叫嚣着,理智却告诉他,这个女人杀不得。
  暗暗压下因为被冒犯而愤怒的天魔之血,他的神色有了几分不耐,“他们是斐国的忠臣,一定要给一个废物皇帝殉葬,我拦得住?”
  你自然拦不住,若不是你的人在都城烧杀抢掠,我成氏一族又怎会宁可和家中万卷藏书一同焚毁,也绝不让它们落入劫匪手中。
  “成双,你是斐国的千古罪人啊!”
  想起那一夜燃尽故土的大火和族长自尽前对自己的一声怒号,魔后默默握紧了自己的手。
  她早知道二人已渐行渐远,现在的叶君侯冷血无情,除了他自己不在意任何人。她是世上最了解这个男人的人,可是,越是了解便越觉陌生,不知不觉便已绝了重归于好的念头。
  她很擅长忍耐,既已忍了三十年,这最后一日自然也能忍住,最终也只是恭敬地选择了不再争辩,“是妾身无礼,望陛下恕罪。”
  “算了,当年斐国全境猎杀天人,若没有你只怕我早已入土,今夜之后我给你一件好东西,定会让你满意。”
  见她退让叶君侯也没再谈及旧事,再被挑衅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忍住,毕竟,他是从不知何为忍耐的魔主,着实不擅长克制自己。
  他没注意的是,听见此话魔后神色微动,细细琢磨着言语中隐藏的信息,便平淡地问道:“可是妖洲献上的珍宝?他们提出的要求并不好办。”
  “我和白驴子虽互相看不顺眼,可这一次他提出的条件,的确打动了我。”
  见她仍会对自己有几分担忧,叶君侯的神色总算好看了一些,想了想和自己老婆置气也没必要,只安慰道,
  “苏鸽子做事优柔寡断,只要任青崖那倔驴不亲自来,凭一个常辉还翻不出多大浪来。”
  自从入魔他便没了心,就算再多人的哭泣哀嚎也无法令他有半分触动,甚至,看着那些人可怜的模样还隐隐觉着有趣。随着修为进益,他的魔化程度也越来越深,往后只会更加残酷无情。
  可他还有记忆,他知道这是自己曾经最喜欢的女人,虽然已忘却那是什么样的感情,却一直记着这个女人深爱着他,所以努力靠理智按照记忆里零碎的片段去对她好。
  只是,原以为即便他不再拥有感情,只要有了儿子她总归会高兴些,结果她对叶破也是不咸不淡的,女人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魔从不会欺骗自己,叶君侯清楚地知道只有掠夺更多城池占有更多女人才能令自己快乐,可和成双在一起的时候,非但享受不到情欲被满足的乐趣,时常还会因为这个女人的话语气愤不已,着实无趣。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或许是昔日入魔时没把身为人的感情剔除干净吧,又或许,他只是想吃个橘子而已?
  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他想起妖洲提出的交换条件,慵懒地躺在王座上的华美貂裘之间,只对这个麻烦的女人平淡道:“今夜我有些事,可能要很久才能回宫,你若困了便先睡,不必等我。”
  魔后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早已将他的行踪透露给了神殿,她想,若不出意外,这便是他们以夫妻身份说的最后一句话了。虽在十六年前便决定了放弃,在终结的这一天却仍忍不住凝视着他,男人的面容其实和他们初见时并没有多大改变,只可惜心却是再也不似从前了。
  “陛下,夜深露重,出门多加件衣裳。”
  结果,被她缓缓道出的也只是这样寻常的一句话,虽在旧时很是寻常,这三十年却是再也不曾说过。


第37章 
  纳彩节的宴会将持续整整一夜; 然而纪陌并没有在殿中停留太久,因为在叶君侯和叶破对话之时; 青叶便已悄然离开。他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少年; 既无强大修为也无特别身份,除了暗中观察的纪陌和知道一切的苏格; 没人发现他的离开。让夜明君上前拖住苏格; 纪陌这便默默追了出去。
  从宴会开始时; 青叶就一直低着头; 纪陌还记得少年和自己执行任务时见到任何新奇玩意都会惊叹的样子,然而; 如今身处尽是奇珍异宝的魔宫,他的反应却只有沉默。
  青叶十六年前由常辉带回神殿; 当时常辉给他的身份是父母双亡的孤儿; 对一个普通孩子而言; 能够于乱世中被神殿收养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已是极为幸运; 所以他一直十分尊敬救下自己的常辉; 也尽心尽力侍奉神殿祭司。可是;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天魔的奴隶血契无法可解,但是,可以被新的血契覆盖。叶君侯从不收买人心,自建立魔洲开始所有手下都以魔血控制,这样以奴隶对主人的绝对服从打造出的铁血帝国不存在任何背叛; 过去众多天人绞尽脑汁也不曾寻出其破绽; 直到如今另一个天魔即将出现。
  深渊只能有一个主人; 所以每一代天魔都具备控制自身遗传的异能,唯有在将死之时才会留下后裔。叶君侯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弱点,大概也不会有两个儿子,纪陌不知道他为何要在壮年留下后代,只知道,若没有魔后出手,没人能把魔主的儿子送出魔宫。
  无厌很轻易就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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