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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顽皮之爷别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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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邪眼瞟向他,“你看我像是那种人吗?”

轩少虎嗤嗤鼻,“我想也是,那你干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哎!有点口德好不好?什么要死不活的?才没有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不然,这恐怕是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看到的事。”

“可你的样子明明就很衰嘛!”

“我其实是因为太饿了,跑了那么多的路,才提不起劲来的,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看我们都一天一夜没补充能量了,我又不是铁做的,当然会撑不住了。”

轩少虎准备好了要燃起火折子,听了艾文的话,却又停下,“就是嘛!我就说啦!以我这两天对你的观察,你怎么也不像是会轻生的人,原来是这么回事,证明我还是没看错,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艾文听得窝火,“喂!你这死没良心的家伙,看我难受,你不知道安慰一下也就算了,还在那说风凉话,你还是不是人啊?没良心的家伙,冷血心肠,是个男人也不知道关心女人一下。”

却料轩少虎立即反对,“错!男人为什么就非得要关心女人啊?女人是人,男人不也是人吗?真搞不懂为什么就不能平等而要这么有偏见?应该要彼此彼此才叫公平嘛。”

“哇塞!”艾文熄了心中之火,惊讶道:“想不到你思想这么前卫啊,呵呵!我支持你。”

轩少虎闻之异常受用,“每次我这样说的时候,都遭到他们激烈的反对,没想到你居然反其道而行之,谢了。”

艾文不怀好意地一露笑脸,“看你受宠若惊的样子,下次再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来我这儿诉苦好了,我保证给你安慰,因为你感动的样子实在是很可爱,比大笨熊还可爱哦!”

轩少虎终于点燃了洞缝里的油灯,刹时,所有先前无法查觉的部位,都神奇般地燃起了灯光。

他在点灯之时本已准备了要把艾文的嘲讽以同样的程度回驳过去,但他话未出口,却陡见艾文背靠的石壁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疾驰地抽上顶去,露出了一个门框的模样。

04 2 绝望

艾文背靠之物倏然撤去,顿时使她重心失支,一个不趁,身子猛然往后倒去,岂料她人未倒地,竟和那头与她同样往后倒的东西相互依靠着。

艾文嘴里当然少不了失声叫出,她心里七上八下,“咚咚”地跳个不停,她人坐在地下,本想爬起来,全身却似是失了力,光想而行动不起来。

与此同时,只觉背靠之物传来了一股冰心透骨的凉意,此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她下意识地慢慢转过头去,想要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哪知她头转得一半,那东西便因她的扭动砰然滚下一物,正巧滚在她侧目触及之地。

“啊——”赫然,那是一具骷髅,一具张着血盆大口,长出了长牙的头骨。

艾文恍然间瞥见此物,骇得心惊肉跳,最直接的反应是惶恐地大叫不停,声音极度惊慌,直穿洞府,仿似害怕到了极点。

“轩,轩,轩少虎,有,有鬼啊——”她本能地弹跳而起,死死拽住轩少虎的手臂,躲到他身后去,同时闭上双眼,不敢再往洞里观看。

她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并且在认为不会有意外事件发生的情况下见到这种倒霉的东西,这对她来说,不得不是一个骇煞人的变故。

洞里瞬间燃起的火光扫去了所有的黑暗,直把洞内照得通体明亮。轩少虎正自奇怪,放眼扫望这神奇的变化时,却倏然被艾文一鸣惊人的大叫吓得心头一跳,“怎么啦?”

艾文坐在地下而他双眸一直往上看,是以并不知道艾文发生了何事,这会往她坐的地方一望,忍不住轻笑,“不就是一具死人的骷髅嘛!看把你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呵!想不到你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啊!”

艾文全身颤抖,心脏“咚咚”地跳过不停,适才的惊骇把她吓得失了魂一般,半响也没回过神来。

轩少虎对她的调侃,她压根没听进去,她只顾双手紧紧抓住轩少虎,一丝也不敢放松,生怕轩少虎飞了似的。

所幸有衣物隔着,这才使她削长的指甲不嵌进轩少虎的肉内。

轩少虎开始还能轻言嘲笑,但他不久便觉察到了艾文的不对,他低下头试探问道:“你没事吧?”

艾文脸色苍白,全身不知吓死了多少个感觉细胞,良久良久,她还是颤抖得厉害。

轩少虎见她木然地站着,没有一点反应,不禁急了,“你怎么啦?回答啊?不会真傻了吧?”

等了半响,她仍是久久不言不动,轩少虎担心她神智真的出了问题,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清的观念,双手护住她的肩部,摇了两摇,吼道:“喂!醒醒啊你,那有什么可怕的?至于吓成这样吗?”

艾文经他一吼,仿似灵魂从某个阴暗的角落硬被拉了回来,她试着慢慢睁开双眸,胆怯地朝那有骷髅的地方偷望。

但她还是害怕得刻骨铭心,加速跳动的心脏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那“咚咚”的声响连轩少虎也能感觉得到她内心中的恐惧。

轩少虎担心她又二度受惊,移身过来挡住她的视线,“你胆子怎么这么小?那儿不就是一具骷髅吗?没什么好害怕的。”

艾文努力放松自己,睁大双眼,嗫嚅一阵,颤声道:“骷,骷髅,好吓人的。”

“是吗?”轩少虎反脚一勾,骷髅飞起了老高,他顺手抓在手里,“这有什么好可怕的。”

艾文见他拿在手里,骇然地忙侧过头去,“你……你……你干嘛?”

轩少虎暗地好笑,“我是在向你证明人死了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这人的头骨是狰狞恐怖了些,可能是他生前坏事做过了头,死后才有这般的丑相。你认为他很可怕,可我不觉得,我倒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是有够丑,丑得没法见人。丑也能把你吓得失魂落魄的,真是个蠢丫头。”

艾文见他说得轻松自如,像是没这回事一般,仗着他的胆子,自己也渐渐地不觉得可怕,只是适才的恐惧还犹有余悸,“我刚才都没心理准备,所以才会……才会……”

“那现在知道不用怕了吧!”他将骷髅往墙角一扔,拍拍手,“想不到你也有这么胆小的一面,呵呵!往后要想吓你,真是太简单不过了。”

艾文看着他的举动,“你这么不尊敬死者啊?”

轩少虎不以为然,“他把你吓成那样,值得尊敬吗?我没给他鞭尸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大。”

轩少虎学着她的口吻,“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见艾文还死死拉着他不放,眉峰一抬,示意了两下,“美女,你捏得我很痛耶!能不能松点,都不是那么害怕了,还故意攥着不放。”

艾文闻言,不自然地放开他,“哪有,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轩少虎笑道:“不是有意的,那是故意的了?”

艾文一愣,看他两眼,撅撅嘴,“我当然是故意的了,不然,你以为我情不自禁啊?”

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先前怎么没发觉轩少虎原来也这般风趣,还只道他只是位会发脾气的少爷。

“我管你是有意,无意,故意,还是情不自禁,这笔帐先记着,出去后我一一给你算清。”

二人移步门内,见这宽敞的洞室中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死人的骷髅,这些骷髅的形状各式各异,不难看出,他们死前都经过了一番拼死的搏斗,其两具胸前插着长剑,应该是刺中心脏而死。

另有两具全身骨头发黑,明显是中毒而亡;剩下的几具胸骨碎了几条,受的重伤可想而知。

至于那具吓坏艾文的骷髅,却是看不出他的死因,联想当时的情形,他没有受伤,那么这几具尸体很可能是他杀的,他力战几人,身心定然疲惫不堪,于是乎像艾文一样的靠壁而坐,然后就这样死去,如此一来,他饿死的可能性很大。

轩少虎边走边向艾文推算着当时的情形,说得娓娓动听,有理有据,好像他也在场似的。

艾文根据他的描述,几乎能把这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从演一遍,进而对轩少虎的看法也提升了许多,不再认为他只是少不知事的男孩子。

其时,人对人的了解不能只凭感官的肤浅的评判,更多的要在相互的接触和处理事件的过程中才能下定义,因为只有这样的了解才叫彻底。

轩少虎在这间石室的另一面找到了暗门,二人进入门内,又通过了长长的壁道,原以为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却不料竟是转到了另一个封死了的尽头,难怪在那些骷髅生前的人会往那边去寻出路,原因是这边已经没路可言了。

轩少虎竭尽全力地搜寻每一个角落,艾文也是细细摸索每一个可疑之处,奈何忙乎了半天,把这地方的每一寸地都查了个八、九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有哪个东西是能够充当暗门的机关。

在这尽头,唯一能给人安慰的就只有两间石室——一间堆满了上百坛的美酒;另一间放了十来箱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那箱子闪闪发光,看来价值也是不菲。

这两间石室,两人查了无数遍,就连那些美酒和所有的珠宝箱,二人也是不信地四处敲敲打打看了个十来遍,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时,两人的想法一致,均想及时返回去,或许那床下的机关还有出去的希望。

只是,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回到那有骷髅的石室时,先前的那扇石门早已自行合上,并且在那间石室,也像很久以前死在这儿的人一样,二人没有找到机关,留给二人的唯有那点燃了的灯光。

二人不喜欢这有死人骷髅的地方,于是又只得返回另一个绝地。前后都封成了死路,二人清楚地知道下一步只有等死了。

回到那地方,二人便垂头丧气地垂立于满是珠宝的石室,再也不想挪动一下身子。

两人都还这么年轻,就让他们面临等死的恐惧,就任何人来说,无疑不是对心灵的折磨。半响,艾文终于开口:“我们真的会死吗?”

轩少虎想想洞中的骷髅,神情颓废,“这种事都已经发生过了,还会有意外吗?”

一向自信的艾文这会也自信不起来了,她目光忽闪忽闪,沉默了半响,毅然道:“那么,临死之际,让我们先来个不醉不休,如何?人生虽短,但还是要潇洒的走完,总不能让自己留着遗憾离开,对不对?”

在她的所有优点中,放开心胸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总是处于难过不堪的境界,算是最令人佩服的地方。

轩少虎经她怂恿,顿时激情豪迈,“好!不能出去,至少还有酒,还有美女的陪伴,上天待我总算不薄,我又怎能辜负了这番美意?”

于是,二人一齐到存酒的石室取了四坛美酒过来,径直坐到地下,靠着珠宝箱,豪饮起来。

没有人是不爱财的,艾文也爱财,但与之生命相比,财就有如粪土了。况且这些金银财宝面对的是两个正在等死的人,它们的魅力还不足以提起他们的兴趣。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间石室的骷髅生前或许为此而死,但艾文与轩少虎却不会因此而亡。

轩少虎没怎么去品尝酒的美感,仰头一饮,道了声好酒,便干了一坛。

相比之下,艾文对生活的享受要讲究得多了,她拨开坛纸,在鼻下闻了闻,轻轻喝上一口,品了品,无限满足地赞叹,“味道清新,入口滑嫩,酒烈而不涩,稍微带了点甜意,果然是好酒,比起一九*年的波尔多红酒,真是一点不逊色。”

轩少虎丢下手中空坛,又抱起另一坛,“当然是好酒,酒是越放越好喝,年代越久味道就越鲜美。就此酒存放的时间来说,应该不下于七十年。如此稀世之酒,不好好地痛饮一番,岂不对不起我的肠胃,”说吧仰头又饮。

见他又这样,艾文实在看不下去了,“哎——你牛饮啊?”

轩少虎放下酒坛,一抹嘴角的酒,茫然地望着艾文,“什么?”

“哪有像你这般抱头就喝的,至少你应该向我打声招呼,庆祝什么什么的才可以开始喝嘛!”

轩少虎朝她笑笑,“没想到你还有这诸多的规矩啊!失误失误。不过,我是想解了渴再说,一整天都,没进水了,实在是渴得很。”

艾文半嗔半笑道:“这样啊!早说嘛!好!咱干了。”两坛一相碰,抱坛就喝了几口,她向来豪气如云,酒量也佳,不少美酒洒到了衣服上,也懒得去理会,继续和轩少虎你来我往。

她两人以前或许是一碰就爆炸的冤家,以后也可能是见了就水火不容的仇人,但在此时此刻,彼此都放开了心胸,忘却了所有的不快,尽情的享受着眼前的美酒,让这一刻的欢乐在脑海中永远停留。

艾文的酒坛渐渐地只剩下了一半,她又自畅饮了几口,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轩少虎,问你一个问题。”

轩少虎已经有了几许醉意,“尽管问来。”

艾文想了想,幽幽道:“在临死之际,给你一个愿望的话,你最想干什么?”

轩少虎沉吟一阵,不觉悲从心来,“临死之际,给我一个愿望,那我好想回家,好想见爹娘一面,虽然爹已经失踪了三个月,但还是好想回家的时候见到他老人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爹爹过得好不好?娘最是疼我,若是知道她儿就这么死了,那她该有多伤心啊!”

越说越是伤心,到了后来,他声音已开始哽咽,虽然还有许多话要说,但他已经接不下去了。

人在脆弱之时,总会先想到家的温暖,想到爹娘温暖的怀抱,只有家才能让人感觉到依靠、感觉到安全,即使那个家已在开始残缺,还是会想到,心灵深处还是会存有依赖感。人从出生到成长,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属于家的那所房子里,因而,家是始点,若要做到完美,也该是终点才对。

轩少虎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个劲的喝酒,烦恼在这时只有用酒来洗礼,也只有用酒来麻醉。

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因为有愁,所以要解愁,要用酒来浇愁;因为酒入愁肠后愁更愁,所以才更要继续地喝酒解愁。

艾文没有劝阻,兀自道:“临死之际,给我一个愿望选择的话,我也好想回家哦!家真的好温暖,好温暖……”

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停了停,抑制了一下情绪,“没有dad、mami不要紧,aute、uncle对我也同样很好。还有张妈,虽是从中国请来的保姆,但从小就受她的教育,还来不及说声感激的话就要离开了……”说不下去仰头又喝了个够。

突然,轩少虎的酒坛掉了下来,碎了,洒得一地的酒,头也沉沉地倒在艾文的肩上。

艾文心下一凉,神情凄然,“轩少虎,你死了吗?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啊?我一个人很害怕耶!”

她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伸手试试他的鼻息,还有气,不禁松了口气,自嘲笑道:“怎么死了和醉了都分不清楚了?好笨哦!不过,单纯留我一个人清醒,我也是害怕得很,还不如也醉了的好。”

她于是猛灌,一个劲的喝进肚子里,也不管喝不喝得死人,只要能醉就行,幸而当这坛酒快完之时,她终于如愿以偿。

4043 大战

梅庄。

八日之期将近之时,韩虓已布置好了一切,决定让大家都全力以赴,他把所有武功稍高点的人都安排在了指定的位置上,争取做到前后呼应,死守梅庄。

如此布置,仿似给梅庄筑了道铜墙铁壁,咋看要想攻进来,也不是件轻而易举之事。梅庄的人,看到这壮举,衡量一下自己的实力,顿时信心倍增。

但是,他们又怎能知道,必杀令使者个个均是独挡一面的精英,他们若真奋不顾身的攻进来,这些人又如何能阻挡得住,三两招便能叫他们输得灰头土脸。

待一切布置妥当,人们突然发觉,轩少虎竟然不见了踪影,而且四处问下来的结果是所有人一整天都未见过他。

很多人都一齐急了,纪柔兰更是坐立不安,她了解轩少虎的冲动个性,那么嫉恶如仇的一个人,面对当下的情形,很难保证他不是出去拼命。

但这一点韩虓与雷鸣都不认同,轩少虎是冲动得近似乎不懂事,但是滋事体大,他还不至于不顾全大家,不考虑后果。

与此同时,纪柔兰也发现“罗云”同样不见了踪影,她对这个白衣怪发女子印象较深,一整天不见,当然会有所察觉。

另外,这二人一齐失踪,想必不是巧合,所有人都知道,他二人一向不和,还声明了要彼此好看,此时一起失踪,会不会与这个原因有关?

韩虓也注意了这点,早上的时候,他叫“罗云”一定要来,直到现在,夜已深了,还是不见人。他一想到“罗云”,心就莫名地跳动了两下,他早知此“罗云”非彼“罗云”,潜伏到他身边,必定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

此人无巧不巧地在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之时到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

轩少虎失踪了,如果是因为他的一点恻隐之心——没有揭穿“罗云”的身份而害了轩少虎,那他势必要负上责任。

如今,他也只有祈求那个女孩不要伤害轩少虎,想要做什么,全都冲着他来。

但他潜意识中,竟然没有恨过艾文,甚至还隐隐地希望,艾文没有做过这种坏事,是他想错了。

其实,他的希望也不是没有根据,就这几日的相处来看,艾文的所作所为全是出于善意,丝毫没有对他们不轨,反倒帮了他们不少忙。

如果艾文真有所企图,完全没有必要做这些事,而且她举手投足间就透露出了本性,根本没有为了伪装另一个人而故意做作。

就此点,韩虓对她潜伏的目的,也很有质疑。

但他没有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还不想将欲加之罪按到任何人身上。

次日,天刚蒙蒙亮,梅庄的人便已全副武装的起来守卫,如临大敌。对轩少虎与“罗云”的失踪,所有人都很是担心,但就眼前的情况来看,保护梅庄才是首要任务,因而没人有时间去寻找他们的下落。

梅庄的实力能够自保的希望是很渺茫的,唯一可以指望的便只有前几日发出的邀请函,若能请到江湖人士助阵,那么胜算也可大一些。

然而这一天下来,所有人都望眼欲穿了,还是没有见到任何武林人士的影子。

庄主梅子桓失望地坐在大厅中一言不发,暗中直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想之前风光之时年年聚集上来的那些人,在梅莊遭遇危机之后,就把往日那上刀山下油锅、两肋插刀的狗屁豪情壮语,扔到某个犄角旮旯去发霉去了。

正在梅庄势焰高涨之时,人们竟然发现必杀令使者一整天都没动静,单纯地躲在梅庄高墙以外五十米的范围内,手执大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梅庄的一举一动。

他们把梅庄包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若想出来,绝难逃毒手。

这种守株待兔的举动,直令韩虓、雷鸣、梅子桓这等机智过人的老江湖都苦恼得很,当然他们并非希望那些人赶快攻进来,而是这种有违常理的守着不动,令人无法猜透其中的玄机。

不平静的一天就这样平静地过了,这是任何人都意象不到的事。

梅庄将士们挨过了这危险的一天,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白天他们的心弦都绑得太紧,这时松懈下来,顿觉身心疲惫。

当然夜晚也很重要,包围在外面的必杀令使者未撤动,他们就更是不能掉以轻心,是以,个个都强打起精神来坚守岗位。

逃过了一日固然值得庆幸,可是梅庄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梅庄平均两月就得进一次粮,而现在已是三月未进,也就是说在一月前,梅庄就被必杀令使者断了粮,他们封杀所有关口,阻止每个下山买粮的人,其目的就是要梅庄因无粮而不攻自破。

现在,尽管梅庄的人再节约,迟早还是要面临断食的危机。人无食而不能活,必杀令使者使的这招不可谓不毒。

显而易见,必杀令使者在很久以前就觊觎上了这块地,并做了充分的准备。

为此,庄主梅子桓对必杀令使者在外面守着不动的解释是在等他们缺水断粮,待他们都饿得手脚无力之时再来一网打尽,就基本上不费吹灰之力了。

眼下唯一的解决之道只有速战速决,但是梅庄的实力即使是有轩苑山庄四人帮忙,还是显得势单力薄,于是,不自觉间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外面渺茫的救兵上。

如此平静地又过了两日,梅庄的粮食终于在极度节省中断缺了。

下人们为了替庄主分忧,每顿吃得都很少,因而才拖了这么久,但他们自己却因营养不良而显得面红肌瘦、神情萎缩。

这些,梅庄主看在眼里,愧疚在心里,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是当下人们遭受饿肚子的同时,他自己也在承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几日下来,他又衰去了许多。

这日晌午,韩虓把重量级人物召集于厅内商讨对敌之策。但当所有人都来了之后,他却无言以对,静静地望着茶杯发呆。

他不说话,别人更是无话可说,彼此在沉默中听着呼吸声过日子。良久,他终于道:“在下决定了,先由我和雷鸣出去探探虚实。”

梅子桓犹豫一阵,“探探虚实固然有所必要,但单由你二人出去,这太危险了,老夫实难放心得下,这样好了,由老夫一同前往。”

韩虓伸手阻止,口气很坚决,“不可,前辈乃一庄之主,绝不可贸然离庄,您若前去,庄内定会引起恐慌,到时岂不给敌人有机可趁了?所以庄主您必须留在庄内主持大局。”

梅子桓很是不安,“可是……”

“别‘可是’了庄主,”雷鸣截口道:“您不必担心,我二人前去,纵使不敌,自保也不成问题。倒是庄主您,梅庄大小事宜,都得要您操心,您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啊!”

梅子桓长叹一气,“可惜那个在你身后跟着的姑娘不在了,不然倒是可以请她想想办法。”目光瞄向韩虓,“哦!对了,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韩虓沉吟中,不觉脱口道:“在下也不知。”恍觉回答有误,于是改口:“她啊!咱们还是先不要管她了,解决好眼前的事再说吧!”

梅子桓感慨万千,“也对,还是眼前要紧……”

韩虓起身朝他抱拳,“那在下就和雷鸣去了。”

梅子桓立身恭送,突然想到梅庄也有可用之人,于是道:“二位虽说是去试探,但触动了敌人,势必有一场恶斗。如今敌强我弱,二位少侠武功纵使高明,也必然寡不敌众。以老夫之见,梅庄多少也有二、三十人可用,不如把他们带去,人多了也好有个照应。”

“我看不用了,我二人只是去试探。”

“韩少侠不必推辞,保护梅庄我梅庄之人人人视为己任,可怜这些人没头没脑的干等,他们早就坐耐不住了,让他们出去错杀错杀敌人的锐气,未必不是件好事。”

话说到这份上,韩虓也不好推辞,“这样也好,只是别让他们全都跟了去,挑一、二十个就够了,梅庄还是要保全实力的。”

梅子桓颔首道:“韩少侠所言极是,老夫这就亲自去办。”

韩虓目送他出去,转头朝纪柔兰和冷雨心道:“你二人就呆在庄里,等候吾等的消息。”

冷雨心一下立身,双眸紧盯着他,“不!我也去!”

韩虓看看冷雨心,终于点点头,“也好。”

纪柔兰见冷雨心已经得逞,自己也不放松,跑到韩虓身前,“虓师兄,我也去。”

“不,你留下。”韩虓拍拍她肩头,“你去了我们都会不放心,一方面要对付敌人,一方面又要照应你,别让师兄们分心了,好吗?听话,好好呆着。”

纪柔兰低头委屈道:“每次都小瞧我。”

雷鸣踱步过来,“不是我们小瞧你,是你自己根本就不行,怪得谁来,省省吧你!”

纪柔兰嘟嘟小嘴,“不行就不行嘛!要你提醒。”

“哟!我们的小师妹生气了,真可爱哦!”见纪柔兰脸一红,雷鸣又继续嘲笑,“不要动不动就脸红嘛!呵呵!”与韩虓换过眼神,摇头笑笑,出了大厅。

门外,梅子桓已经精挑细选了二十个精英排列等候。众人一见他二人出来,一齐抱拳道:“韩少侠,雷少侠,吾等等候差遣,誓死不悔。”

“果然是英雄男儿,好!”韩虓赞叹一句,扫眼众人,突然发现领先一人竟然是看上去弱质彬彬的梅寒少爷,他跨步上前,“梅兄,你也要去吗?”

梅寒情绪激昂,“保护梅庄,本就是小弟的责任,倒是劳烦了韩大哥、雷大哥,小弟颇觉过意不去。”

“怎能说这样的话?能为梅庄效力,大哥引以为荣。”

梅寒一听韩虓承认了是自己大哥,不禁高兴得抓住他,“韩大哥,哦,不!大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大哥,小弟原与大哥并肩作战。”

两人双掌紧紧一握,融入了多少英雄气概。韩虓道:“好!有你这样的豪气男儿做兄弟,大哥也不枉此生,待退敌之后,再与你大战三百杯。”

“嗯!”梅寒心潮澎湃,不觉双眼已经湿润。

韩虓之前本想试探一下,但这会二十几人一齐出发,招人耳目不说,显然已成了挑战之举。

不过,憋了这些天,敌人到底有多强大,也是该对战了解了解的时候了,总不能老是对峙着,让自己精力疲惫,因缺粮而软弱无力后再任人宰割。

出了梅庄大门,勿需韩虓等人有所举动,便见林中躲藏之人,很有气派的飞身过来,森冷着脸瞅着众人。

这些人全身红衣,应该是红衣门下,总共六人,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地扫在韩虓与雷鸣的身上,其他众人,似乎不放在眼里。

就实力而论,韩虓处有二十三人,而对方只有六人,若是胜不了,岂不叫丢人?

岂料这六人刚一站定,林中就先后走出四人,凡是闯荡江湖的人对他们都不陌生,他们便是判官笔袁一泯,荆山二怪冥氏兄弟——冥思与冥想,最后一位是人人恨之入骨的偷情春娘。

前三人,梅庄之前还对其发过邀请函,却没想到这三人非但不帮梅庄,反而成了梅庄的对敌。

此四人在江湖上名声臭响,恶贯满盈,但都是些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攀交情的角色,想不到今番居然会替必杀令使者卖命,之中到底是用什么来将其收买的,确实令人费解。

这四人一出现,雷鸣马上现出不屑的神情,双目蔑视着他们,“什么风竟把你们四位也吹来了?梅庄究竟何德何能?能有幸招待诸位。”

袁一泯梳理一下引以为傲的山羊胡须,阴森森一笑,“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此乃吾辈宗旨。”

他年方四十,干瘦的小脸上莫名其妙的留这么两撇山羊胡,实在叫人觉得不伦不类。

冥思道:“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梅庄如果出得起高价,那吾兄弟二人也可倒戈相向。”

冥想紧跟着接口,“不错,这点尔等是可以考虑的。”

这二人一色的粗布青衣,脸上爬满了皱纹,其年龄少说也在七十以上,再则这二人长相一样,神色也一致,应该是双胞胎无疑。

雷鸣冷哼一声,“可耻,老匹夫,活了七老八十了,还来这儿凑热闹,小心有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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