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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伪君子-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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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嫣气得又狠狠捶了他几拳,怒道:“叫我娘把你扔井里!说什么浑话,金柳肚子越来越大了,不好意思出后院呢。”

秦堪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转念一想,又觉自己杞人忧天,岳母娘这么多年没给老杜家续支香火,按正常逻辑来说也该是老丈人把岳母娘扔井里才对,哪轮得到岳母娘扔金柳,顺序显然很不对……

夫妻二人在门口小小亲热一阵后,杜嫣的注意力很快转移,挣出秦堪的怀抱,转身朝他身后环视半晌,甚至连他的侍卫也不放过,目光凌厉地一个接一个扫过去,盯着侍卫们头皮发麻还不得不陪笑。

“相公,这次回家你竟没带女人回来?”杜嫣奇道。

秦堪呆愣片刻,道:“为何要带女人回来?”

“每次你出门总会带个女人回家的,调任南京带回了怜月怜星,京城里杀东厂番子把金柳带回来了,出巡辽东又带回来一个塔娜,这次为何空手而归?”

秦堪喃喃道:“不说不觉得,原来我竟有这么好的习惯……”

“相公这次真没带女人吧?”

秦堪沉吟片刻,忽然扭头便往外走。

杜嫣急了:“相公又要去哪里?”

“娘子这般深明大义,我若不带回个女人对得起你吗?等着,我这就出去找一个回来……”

第451章 探视丁顺

侯爷回府是件大事,府里上下喜气洋洋,秦堪走进后院,却见大腹便便的金柳眼含泪光,站在门内痴痴地看着他,然后艰难地迈步,似乎想向秦堪飞奔过来。

秦堪吓得急步上前扶住她,金柳软软倒在他怀里,叫了声“相公”便珠泪涟涟。

秦堪轻轻抚上金柳的大肚子,眼中浮起浓浓的温情,肚子里孕育着自己的骨血,他或者她将是自己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寄托,第一道真正属于自己存世的痕迹。

“孩子乖不乖?”秦堪抚着金柳的肚子,朝它轻轻地吻了一下。

金柳身躯微微有些发福,脸上却荡漾着圣洁的母性光辉。

“他很乖,不过偶尔……会轻轻踢我几下。”金柳幸福地笑。

秦堪有种初为人父的感动,蹲下身看着肚子,轻声呢喃:“孩子,为了你,我少杀了许多人。”

金柳愣了一下,接着眼泪如成串的珍珠扑簌而落。

满带金铁杀气的话语寄托着浓浓的父爱,它比甜言蜜语更动听,这是一句出自父亲的话。

※※※

为家主接风的晚宴自然隆重之极,侯府主母高兴之下大赏下人,然后后院中堂摆宴。

夫妻三人再加上一旁侍酒的怜月怜星俩姐妹,一顿宴席吃得男女主人尽欢,怜月怜星谨守着丫鬟的本分,她们是从南京开始最早跟着秦堪的,府里除了两位夫人,最受宠的便是她们,以前年纪尚幼时秦堪喜欢将她们一左一右抱在膝上,年纪大一些以后无良的秦老爷时常将她们拉进厢房关上门,里面做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但是从二女出门后嫣红欲滴的模样来看,秦老爷肯定没对她们干什么好事,除了二女的红丸未取,男女间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

侯府家宴其乐融融,满堂欢欣之时,身为主母的杜嫣瞧瞧席上只有男主人和两位夫人,再想想别的大户官宦人家设家宴时都是好几大桌,男丁旺盛,枝多叶繁,而堂堂世袭国侯府的家宴却只有冷冷清清三个人,相比之下分外凄凉。

宴席到最后,杜嫣不由有些黯然,身为侯府主母,让侯府男丁兴旺是她的责任和义务,否则便是严重的失职,不论男丁是不是正室所出,只要是秦家的骨血就好,不然每年拜祭秦家祠堂,教她这个主母有何面目抬头见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目光复杂地瞟了一眼金柳的肚子,杜嫣不由产生了深深的愧疚感,原本暗暗祈祷金柳临盆生个女娃,现在想来委实太过自私了,她自己肚里迟迟不见动静,难道便任由秦家香火断掉么?

今晚开始,还是暗暗祷告金柳生个男丁吧。

杜嫣决定明日再去报恩寺捐一千两银子,正经许个愿,菩萨拿了钱必须为她的愿望服务,否则烧了那破庙。

※※※

夫妻三人沐浴入睡,秦堪食髓知味,再次要求三人同床,相公好不容易归家,两位夫人自然千依百顺,纵然心里万分羞意,却也半推半就从了。夜里芙蓉粉帐激烈摇曳,也不知夫妻三人做了多少羞死人的事情。

第二天秦堪没去北镇抚司,留在家中与妻子享受难得的甜蜜日子,宫里早朝散后,一名锦衣校尉登门,向秦堪禀报了内阁和司礼监廷议后的结果。

刘瑾一力主张,焦芳赞同附议,李东阳和杨廷和不置可否,对秦堪的惩处决定下来了,结果竟只是罚了秦堪一年俸禄。

秦堪再次感受到了刘瑾如今在朝堂上是如何的一手遮天,杀西厂数百名番子,烧了西厂数栋房子,如此严重的事件,最后居然轻飘飘一句罚俸便就此了结。

校尉禀报说,早朝廷议结果出来后,无数大臣惊愕不敢置信,一群失望至极的言官散朝后聚集承天门,大骂刘瑾不公,骂内阁懦弱,骂皇帝昏庸,朝中权臣勾结,朝纲败坏无可救药云云,愤慨激昂之态,实可谓感天动地。

不过显然刘公公不吃这一套,没过多久宫里便冲出一群虎狼番子,二话不说将闹事最凶的几名言官拘了便走,很快宫里传出消息,几名言官已被杖毙午门。

大臣们被吓住了,怒也好悲也好,谁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挑战生存极限。呆立宫门前悲怆长叹数声后,各自回家该吃吃该睡睡。

刘瑾对待大臣的方式永远这么的简单粗暴,可不得不承认,这种简单粗暴很有效。秦堪如果学刘公公那样再心狠手辣一点,或许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中午的时候,又有一名西厂大档头登门,大档头脸色苍白,坐在侯府前堂浑身打摆子,绝望苍凉的模样如同正在阎罗殿受审,前夜秦堪对西厂大开杀戒,这位大档头也在场,当然,他属于比较幸运的,锦衣卫对西厂刚动刀,他便趁夜翻墙跑了。

如今不论东厂还是西厂的人都患上了很严重的恐秦症,若非迫不得已,谁也不会嫌命长主动登这位凶神的门,大档头是奉刘瑾的令来的,很含蓄地代刘公公表达了一个意思,内阁和司礼监的廷议惩处,刘公公力排众议压下来了,所谓投桃报李,秦侯爷是否也该把武扈交给刘公公了?

秦堪很痛快便答应了大档头。

大家心知肚明,这本是一桩政治交易,武扈若是活口,秦堪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能整死刘瑾的良机,然而实际上武扈早在天津城外的伏击战里便被锦衣卫杀了,只留了一颗毫无用处的人头。秦堪的底牌实在薄弱得很,既然刘瑾已说到做到,秦堪再拿捏下去就没意义了。

武扈的人头交给大档头带给刘瑾,刘瑾找西厂行家看过,发现这颗人头其实已死去很多天,刘瑾顿时察觉上当,秦堪大杀西厂,金殿上刘瑾不得不配合他一搭一唱,被人打了脸还得陪着笑,甚至动用权力忍气吞声将事情压下去,谁知最后才发觉这个所谓的把柄其实根本不存在……

据说当日司礼监内电闪雷鸣。刘公公肝火旺盛,摔烂了很多瓶瓶罐罐,小宦官们听到屋子里刘公公时而悲愤咆哮,时常委屈的低声呜咽……

※※※

在家休息了几日,秦堪进城去丁顺府上探望。

查缉天津白莲教时丁顺吃了大亏,差点一命呜呼,被人抬回京师时浑身是血,当时秦堪真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这家伙命大,休养了几个月后身子已见大好。

秦堪登门时,丁顺正在前院缓步慢行,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被人一刀捅进腹部差点丧命。瞧丁顺的气色仍旧有些苍白,好在已能行走自如。

见秦堪登门,丁顺愣了一下,接着万分惊喜地上前给秦堪施礼。

二人是生死患难的老弟兄,用不着客套,秦堪上下打量了丁顺一眼,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不错,身子恢复得还行,再休养两个月差不多可以完全康复了。”

丁顺眼中泛泪,惭愧无地道:“属下辜负了侯爷信任,办砸了差事,害得侯爷亲自赴天津剿除白莲教,还被恶毒小人暗算,属下无能……”

秦堪笑道:“这件事不怪你,白莲教果然狡诈狠辣,这次在天津连我都差点着了他们的道儿,你被弄个半死不活实在很正常。你好好养伤,大夫开的药要按时吃,身子好了回来继续为我赴汤蹈火。”

丁顺咧嘴笑道:“是,侯爷,属下身子已完全好了,现在就可为侯爷赴汤蹈火。大夫开的药太离谱,买回来发现堆得比山高,他当是喂牲口呢,属下觉得这大夫估摸着是个草菅人命的假货,索性一脚把他踹出门了。”

秦堪叹了口气,自己下面的人除了严嵩就没一个斯文的,每次见到丁顺这些属下,总感觉自己进了梁山聚义厅,然后一帮粗鄙汉子抱拳一齐喊自己“秦堪哥哥”……

※※※

秦堪的到来令丁顺颇为感动,将秦堪迎进内堂上首坐下后,二人闲聊了几句,丁顺忽然想起了什么,邀功似的道:“侯爷,属下养伤这段日子也没闲着……”

秦堪大感欣慰:“潜心读书打算考进士?”

“呃,这个……真没有。”丁顺老脸一红,随即不屑地撇撇嘴。

从他夸张的撇嘴角度可以看得出,指望这粗鄙家伙读书简直比指望刘瑾重新长出小鸡鸡更难……

“侯爷上次巡狩辽东,为了对付李杲不是把他家祖坟挖了么……”

秦堪脸一沉:“胡说!谁挖他祖坟了?明明是他老李家的祖宗见不得不肖子孙胡作非为,气得自己炸坟了!”

“炸……炸坟?”丁顺愕然。

“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本侯什么时候挖过别人的祖坟?”秦堪冷着脸道。

丁顺立马心领神会,急忙点头:“是,他老李家炸坟了……侯爷,上次从辽东回京后不是吩咐过属下,说将您的高堂高祖另外找个隐秘的地方,怕万一哪个缺德家伙也依葫芦画瓢……咳,侯爷恕罪,属下嘴笨,反正就那意思,属下前些日子伤好了一些以后,便亲自坐马车去了一趟侯爷的祖籍绍兴山阴县秦庄……”

秦堪顿时了然:“你找到风水宝地了?”

“属下斗胆,跟秦庄的老族长打过招呼,又请了一位名满江南的风水堪舆大师,掐算了吉时良辰后,将侯爷的令尊令堂以及三代高祖请出了坟地,在秦庄外一座山上找到了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将您的高祖迁进了新居,此事进行得很隐秘,侯爷可放心。”

第452章 辽东消息

世上不仅做贼的心虚,挖坟的也心虚。

毕竟不是件光彩的事,秦堪也不想再提,推人及己,丁顺能想到把这件事办了,不得不说是个人才。

“侯爷,属下对风水什么的不大懂,不过属下请的风水堪舆大师倒委实有点名气,属下陪着他在秦庄外转悠了十来天,终于在一座山上找到了一块宝地,只见到那位大师倒吸了口凉气,两眼睁得跟铃铛似的,属下虽然什么都不懂,却也清楚这块宝地一定很不寻常……”

秦堪苦笑数声。

他骨子里是现代人,对所谓的风水命格是决计不信的,迁移祖坟是因为自己缺德事干多了怕遭报复,却没想到丁顺对此事如此上心,虽说那所谓的风水大师表现得很惊讶,什么“倒吸一口凉气”,无非也是种自我宣传手段,风水知识就是他的商品,不用点手段付出点演技使劲鼓吹一番,怎能将商品卖个高价?怎能拿得到丰厚报酬?

“花了多少银子?”秦堪斜眼睨着他。

“一百两……”

果然……

见秦堪无语的样子,丁顺急忙补充道:“是大师花了一百两……”

秦堪:“……”

“本来等秦家太爷太公们安寝新陵之后属下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剁了这位大师,永远守住这个秘密,没想到大师瞧出了属下的杀机,二话没说掏出一百两银子求我饶命……”

“后来呢?”

丁顺叹道:“萍水相逢的,无缘无故送我银子,属下十分感动,最后还是一刀把他剁了……”

※※※

当然,丁顺干的事情不全是没脑子的。

伤好了一半丁顺便开始处理公务,当初从辽东回京后,关于辽东叶近泉和朵颜部落等等诸多事宜,秦堪便交给丁顺打理中转。

秦堪曾经给叶近泉发过指令,以牵制和练兵为目的,主动寻找战机,于是从去年冬天开始,叶近泉发动辽东都司大军分化为小股军队,主动寻找瓦剌或鞑靼部落,小规模地发动突袭,战果不错,虽然大明军队也有死伤,但也算难得的占了便宜。

接连不断地攻打小部落,避开大部落,运动迂回的作战风格令蒙古人颇为头疼。大大小小的战报也源源不断送进京师,有了这些战功垫底,本来朝中对赫然坐到辽东副总兵位置的叶近泉不满的大臣。现在也渐渐无话可说,而叶近泉凭着一战又一战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的勇猛作风,也渐渐赢得了辽东将士的爱戴,叶近泉对辽东都司的掌控越来越稳固。

这是好事,秦堪乐见其成,辽东直面北方的瓦剌和鞑靼大小部落,是大明除宣府大同之外最重要的边镇,叶近泉有大将之才,由他把守大明的北方门户没什么不好,总比那些尸位素餐,喝兵血,把军士当农奴,与蒙古人一对仗就吓得落荒而逃的腐败将领要强上许多,秦堪乐意见到叶近泉逐步掌权,甚至不介意下令辽东的锦衣卫千户所全力配合叶近泉,将那些暗中捣鬼企图动摇叶近泉地位的麾下将领除去。

“造作局已量产了一百门佛朗机炮,这些都是好东西,明日我想办法将这一百门炮提出来,送到辽阳府去,有了这一百门炮,叶近泉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丁顺迟疑道:“侯爷,属下说句不当的话,您是国侯勋贵,也是锦衣卫指挥使,但造作局造出的这一百门炮,侯爷怕是调不出来……毕竟侯爷没法干预国事军务,而且火炮归兵部管,兵部尚书刘宇那家伙可是老早便投靠刘瑾了。”

秦堪想了想,道:“这事不通过兵部,我请御马监掌印张永帮忙,抢也好夺也好,先把这一百门炮抢回御马监,然后让叶近泉给京师送道奏疏,就说边镇战事吃紧,请求朝廷支援火炮,我再让张永中间转圜一下,以御马监的名义将这些火炮送去辽东,中间无非多走几道手续而已,如此不仅避开了兵部,张永也可以落个‘心忧边镇战事’的好名声。”

丁顺大为叹服道:“侯爷高明。”

秦堪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丁顺啊,你如果不放弃治疗,原本也可以和我一样高明的……”

丁顺:“……”

叶近泉的顺风顺水只是暂时,瓦剌和鞑靼不会容许这种攻守态势渐渐转换的,可以想象,不久之后蒙古人会集结大军对辽东来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所以火炮的事情必须抓紧,相信古代人一定没见过大规模火炮集束群射的威力,冷兵器到热兵器时代的转变,攻与守自然也会随着转变,文明将渐渐征服野蛮。

相比叶近泉的顺风顺水,朵颜部落传来的消息却不怎么好听了。

不出秦堪所料,塔娜带着秦堪的使命回到草原,朵颜的花当果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汉蒙通婚的阴险建议。

塔娜年轻单纯不晓事,但花当不一样,塔娜将秦堪的原话一字不差转述,话没说完花当便马上意识到这是明廷的阴谋。

血统这种事不可儿戏,上下数千年以来,不论古今中外,对血统都非常看重,哪怕是五百年后的世界里,血统问题也是决定地位高低的第一因素,——不仅是人,畜生也一样,杂种土狗和纯血藏獒从价格上来说就很不一样。

尽管朵颜部落如今混得很落魄,但花当首领还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是血统高贵的一类人,——也不知他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从哪里来的,秦堪提出的汉蒙通婚,筑城教授朵颜农耕等等建议,且先不提汉人儒家文化包容一切同化一切的险恶用心,对花当来说,这个建议首先便降低了朵颜部落的血统纯度,从此汉不汉蒙不蒙的,一两代人以后,无论朵颜打劫北方的蒙古部落还是打劫南方的汉人城池村镇都不好意思下手,毕竟两边都是熟人……

花当拒绝得很果断,甚至对秦堪感到有些愤怒,他认为受到了侮辱,侮辱的程度大抵等于一条杂种母土狗强奸了一条纯血藏獒,一点也没考虑这条高贵藏獒的感受……

第453章 张永抢炮

站在秦堪的立场上来说,花当真的想多了。

不论杂种土狗还是纯血藏獒都是狗,血统再高贵也是畜生,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站在花当的立场却不一样了。

朵颜部落的生活习性和蒙古人没什么区别,同样以放牧为生,偶尔干点抢劫的兼职,而且他们也自称是纯正的蒙古人,这些年在大明,瓦剌和鞑靼的夹缝中艰难生存,衣食不裹,穷困潦倒,可以说他们穷得只剩下这点所谓的高贵血统了,如今明廷却提出为他们筑城,教他们农耕,汉蒙通婚等等,这些建议听起来似乎都是为他们着想,实则用心险恶。

花当对大明不可能没有了解,秦堪提出的这些建议,花当一条都没答应,而且一眼便看穿了明廷的图谋。

嫁一个女儿给汉人是由于政治需要,不得不为之,但若敞开部落,无论男女皆与汉人通婚,那就不可能答应了。

秦堪揉了揉鼻子,苦笑道:“花大当家的比我想象中的聪明,是我小瞧天下英雄了……”

丁顺笑道:“侯爷面前,花当怎能称得‘英雄’?天下的英雄未免太不值钱了,顶多,他也只是个花大当家的罢了。”

秦堪摇头道:“不可轻敌,丁顺,你要死死记住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异族必须要有充分的戒备,他们的眼前利益或许可能暂时跟咱们站在同一条线上,但他们的根本利益仍旧与我大明是敌对的。”

“是,属下记住了,侯爷,花当拒绝了侯爷的提议,以后……”

秦堪想了想,道:“这件事先放下,回头我给辽东锦衣卫千户所下个条子,京师北镇抚司拨一笔银款出来,令千户所在广宁,开原,四平三个互市开几家商号,专用来交易与朵颜部落的皮货牛羊肉马匹,以及他们所需要的茶叶,稻米,丝绸等物质,几家商号不可暴露与锦衣卫和朝廷的关系,聘请专门的商业人才管理,将商号做大做强……”

“侯爷的意思是……”

秦堪冷冷道:“三个互市不能真由大明的商人和朵颜部落说了算。朝廷开放互市不是为了养狼,互市的商品流量和价格等等,最终还是要掌握在朝廷手里。否则怎能拿捏朵颜部落?”

丁顺思索半晌,眼睛一亮,笑道:“此举不但给锦衣卫添了进项,而且还将互市掌握在朝廷手里,朝廷说什么就是什么,朝廷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侯爷高明,这可是软刀子割肉,三两年以后,花当就知道有多疼了……”

“四平属海西女真范围,朵颜还没把它打下来吗?”

“花当老奸巨猾,不容易上当,目前朵颜部主要交易的互市只有广宁和开原,对四平并没有任何举动。”

“派人去朵颜和海西女真两地,帮花大当家的烧把火,挑挑事,看戏的都落座了,唱戏的怎能不上场?这不道德。”

※※※

从丁顺府里出来,秦堪忽然苦笑两声。

原本是来探望属下的伤,结果探望到最后变成了工作安排,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仿佛探望病人本来就应该安排工作,不安排倒成了不合规矩。

秦堪离开丁府不到一炷香时辰,丁顺便带着未愈的伤上轿离家,匆匆赶往北镇抚司。

秦堪的命令化作一道道指令,飞往辽东。

坐在官轿内,秦堪眉心揉得发疼,随着身份越高,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然而来自四面八方的掣肘也越来越多,想做一件事太难太不顺利,比如想将一百门佛朗机炮调往辽东边镇,如此正常而且迫在眉睫的事情,秦堪都不得不动点小聪明,绕开朝中的重重阻力才能达到目的,以后若有更重要更不能耽误的事,那时难道还指望这点小聪明吗?

无可否认,如今秦堪最大的阻力只有刘瑾。

手指无意识敲着膝盖,秦堪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刘瑾……

现在下手除他,是不是到火候了?

※※※

不管除刘瑾有没有到火候,有件事秦堪必须要做。

做这件事必须找张永,非他莫属。

秦侯爷回京时对西厂大开杀戒,杀完之后忽然觉得自己应该低调了,就算不隐姓埋名,至少也该大隐于市,于是有些事情不得不找人帮忙。

时下京师一共驻扎军队二十余万,各军皆有职司,比如十二团营,就是拱卫京师城池以及周边,而御马监所属腾骧四营则完全是保卫皇宫,许多后世的影视剧里演到内廷争斗高潮部分,图穷匕见之时皇帝身边忽然冒出两股青烟,烟雾散去,两名绝世高手不仅帮皇帝挡住了最要命的一刀,还一阵噼里啪啦拳脚将敌人揍得找不着北。

这两股青烟冒出来的人,就是属于腾骧四营所属,专门为了保护皇帝,皇帝出行上朝时的仪仗皆是锦衣卫所属,一个个生得魁梧高大,实则武艺稀松,说白了就是样子货,摆出来给人看的。

皇帝真正的贴身侍卫皆出自御马监,绝世高手看起来孤傲超群,各种不羁各种冷酷,实则见了张永也得乖乖跪下称一声“督主”。

而张永,见了秦堪也得恭敬拱手,称一声“侯爷”。

数千年的官场,其实就是一条高级食物链。

另外说一句,如果不是高手出现时身上确实着了火,一般而言他们是不会以释放烟雾为登场亮相的方式,敢在皇帝身边玩火玩烟,诛九族的下场。

……

第二天,秦堪约见了御马监掌印张永。

欠债的见债主,虽说不至于要卖喜儿那么严重,但至少还是要为债主尽心做几件事的,更何况不仅仅是银子的关系,刘瑾势大,张永若不紧紧抱住秦堪的大腿,宫里宫外没有后台靠山,刘瑾会把他吞得连骨头也不剩,这一点张永很清楚,戴义也很清楚,他们的利益跟秦堪是紧紧连在一起的,刘瑾与秦堪的明争暗斗里,若秦堪落了下风,他们也讨不了好。

与秦堪相谈一番后,张永恭敬告辞。

回宫后的张永找了个机会,向朱厚照提了一下佛朗机火炮的事情,朱厚照也没在意,当即便交给了刘瑾。

刘瑾与张永不合,听说张永欲要这一百门火炮,当下冷笑两声,马上抛诸脑后。

张永耐心等了两天,也不着急,两天以后,确定刘瑾丝毫没有将佛朗机炮交给他的意思,于是向腾骧四营下了一道军令。

不到一个时辰,京师突生变故。

御马监腾骧四营出动了一个千户,千余人杀气腾腾闯进了位于金水大街后巷的造作局仓库,当着造作局司库官员的面,千余人不由分说强行将仓库大门破开,将里面造好的一百门佛朗机火炮抢了就走,司库官员大急,伸手只拦了一下,便被千户一个耳光扇晕过去,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将佛朗机炮抬进了腾骧四营的营地。

不得不说,刘公公最近时运不济,碰到的都是一些不斯文不讲究的人和事,而且它们都有个共同点,丝毫不怕他的权势,其代表人物有:秦堪,张永……

御马监抢了造作局,刘瑾暴怒,最近他经常暴怒。

拉扯着张永,刘瑾和他大吵一架,二人闹到朱厚照面前,首先还能保持风度,摆事实讲道理,接着渐渐争吵起来,最后张永动了怒,忍不住一拳挥去,当即将刘瑾的眼眶揍成了一团黑,刘瑾大怒,二人当着朱厚照的面扭打在一起,一时间抠眼挖鼻扇耳光,什么招数都使过,若非二人因生理原因无桃可偷,更下流的招数都有。

都是宠信的太监,朱厚照也不便拉偏架,热闹过后,御马监抢夺佛朗机炮一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御马监抢了就抢了。

刘瑾和张永的矛盾由来已久,从东宫开始二人便常有争斗,这件事过后,二人的关系已上升到不共戴天的地步,互相对对方生出了不死不休的杀机。

※※※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初春的京师万物复苏,城内城外绿意盎然。

春日的暖阳里,百姓们携家带口出门游玩,国子监的士子们也三五同窗好友成群,相邀出城踏春寻觅佳诗良句,城外高高的山坡上,无数只纸鸢在天上飞舞,孩子们牵着长长的线,欢快地奔跑在翠绿葱葱的草地上。

暖阳普照的季节里,城外一辆马车徐徐驶向京师朝阳门。

马车简朴无华,车外只有两名老仆相随。

车内坐着的,却是大明边镇赫赫有名的人物——三边总制杨一清。

第454章 三边总制

说起杨一清这个人,就不得不说说“三边总制”这个职位。

这个职位是弘治十年初设的,时年火筛入寇,弘治帝与朝臣廷议后,决定遣重臣总督陕西,甘肃,延绥,宁夏等地军务,三边总制的职位由此确定,后为朝廷常设,其地位差不多算是三地督抚,“督抚”这两个字顾名思义,一则总督军务,二则巡抚百姓,可谓军政大权尽握一手。

大明历史上的名臣,如秦纮,王琼等,皆担任过三边总制。

如今的三边总制是杨一清。

杨一清是个很有名的人,儿时起便很有名。

大约是他的父母在制造他的过程中太过愉悦,于是老杨家出了一位天才,杨一清七岁便能作得一手锦绣文章,吟得一手好诗,十四岁时便高中乡试解元,十八岁考中进士,中进士后原本要入翰林院当编修苦熬资历,可不巧的是,正好那时他的父亲病故,于是杨一清回乡丁忧,三年后,二十一岁的杨一清直接被任命为中书舍人,相当于国务院秘书,随后官路畅通无阻,一路升到三边总制。

如此逆天的天才,大明时下不止杨一清一人,还有一位天才儿童,名叫杨慎,如今内阁大学士杨廷和的儿子,也是一位天才。

可以肯定的是,杨廷和制造杨慎的过程中同样很愉悦,当然,杨廷和本身也是位天才,八岁便通读四书五经,十二岁便中举,这就要上溯到杨廷和被制造的愉悦过程了……

杨一清和杨廷和杨慎没有血缘关系,但老杨家的遗传基因都非常不错。

这次三边总制杨一清回京是为了述职。

马车驶到京师城门外,杨一清掀开车帘,看着巍峨高耸的城楼和来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客商,杨一清脸色却看不到丝毫欣喜,反而沉重地叹了口气。

只因这次召他回京述职的不是别人,正是司礼监掌印刘瑾。

刘瑾召杨一清回京自然不是为了请他吃饭,刘公公不会这么客气,至少不会对杨一清这么客气。

当初刘瑾刚坐上司礼监掌印的位置,甫登高位,自然需要人才丰其羽翼。刘瑾自己不算人才,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很独到。罪恶的双眼一下就盯住了杨一清,于是果断向杨一清递出了橄榄枝,意图招揽。

杨一清是什么人?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从中书舍人一直做到三边总制,祖上三代皆为朝臣,实可谓血统比藏獒还纯正的文官,怎么可能与权阉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于是杨一清毫不留情地将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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