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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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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定新都掩杀到屁股后面了,嵬名山破才如梦初醒,连有效的抵抗都来不及组织,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事实上,夏军的战力就算正面对战,也干不过西军,更何况兵力少了一百,又忽遭突袭,这一战,嵬名山破只带着几十名丢盔弃甲的夏军逃出哈德岭,其它的,都成了梁定新嘴里的肉。

杨逸离开了阿甘山,那几间茅舍却被苏东坡占了去,按老苏的说法,盐井关系重大,如今草创,若不留个主官坐镇,恐怕要出乱子。

杨逸也没揭破他的小心思,这丫的根本就是留恋山间的那份清雅,闲来溪边垂钓,醉后隔着草舍与民夫对吼,雨湿林花可为诗,山影日斜石上眠,雾散晨曦霞千道,月照山空幽鸟啼……

多美的事啊!杨逸都想!

可惜他必须离开了,横山北面已经杀得如火如荼,每天的战报如雪片飞来,苏东坡可以不理军事,他却不行,从战报上来看,这次五千人马越过横山,杀得那叫一个狠,盐州以南,韦州以东,横山以北这片地儿几乎被刘武他们杀成了白地。

各个将领各有各的特色,刘老虎用蛮,梁定新用火,谢敬亭用毒,老谢这人快五十了,心肠可一点不比别人软,每到一地,杀完了还在水里下毒,党项百姓被屠了一蕞,追来的夏军又被毒死一蕞,老谢祸害的能力那是翻倍的算。

这次突袭,效果跟预期的一样,西夏几乎没有什么防备,杀过去见人就砍便是,刘老虎他们在前面砍得过瘾,杨逸在后面却必须帮着收拾局面,党项人向来睚眦必报,怎么应对夏军随后而来的报复,这将是杨逸接下来脑细胞死亡的最大诱因。

环州西大营里,往日人满为患的大营,此刻空空荡荡,杨逸和军中都虞侯余庆良在大帐里摊着地图,一点一点地计算着,西夏需要多少时间集合军队,最可能走哪条路线,自己的五千人马什么时候能撤回来,撤往哪里,要准备多少军械,军资粮草筹集多少,哪里最适合作为战场,能不能把夏军诱到理想的地点……

杨逸突然觉得,应该物色几个参谋了,他娘的,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未老先衰,英年早逝不可。

“报!知州大人,镇戎军折知军有回信!”

杨逸头也不抬,从传信兵手上接过信筒,打开信纸看完扔给余应良,沉声问道:“定边军呢?赵若铭还没有回信吗?”

“禀知州大人,还没有!”

“时不我待,再派信使,赵若铭这狗娘养的到底怎么回事?来不来你倒是放个屁啊!他娘的,若是敢扯老子后腿,老子非平了他定边军不可。”

事太多,偏偏这要命的时候,定边军知军赵若铭竟然打马虎眼,杨逸岂能不大怒,余庆良和传令兵对望一眼,见过强悍的,没见过这么强悍的,立即明智地决定让自己脑子来一回间歇性遗忘……

“站着干嘛!还不快去!”

传令兵吓得一哆嗦,一溜烟奔出了大营,比兔子跑得还快!

“老余啊!赵若铭未必靠得住,咱们必须做好定边军不来的准备!”

“是,知州大人!”

“传我命令,让种朴他们全军撤回,即日起,环州全境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各堡各寨枕戈待旦,厉兵秣马,所有细作全部出动,全力侦知夏军动静,各处烽火传信地一刻不得离人!”

“是!知州大人!”

第二卷 第159章 横山烽烟(三)

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尹策,怒气冲冲地走进杨逸的签押房,还没看清在坐何人,便大声喝问道:“杨逸,你意欲何为?”

萧忆抬起头来,看到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瘦小老头,胡子稀疏,两颊深陷,眉毛很长,已伸到眼角之下,身上穿着三品官服,双目正怒火中烧,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敢问来者可是尹经略使?”萧忆虽然没见过尹策,但从官服及年龄相貌上,不难猜到来者的身份,他连忙起身作揖。

“你是何人?杨逸呢?”尹策不答反问,怒火显然未消。

“在下乃杨知州僚属萧忆,杨知州正在城中军营……

“赶紧让他回衙见本官!”尹策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萧忆,一甩大袖,在知州平日办公的位子上落坐。

“不必了!”杨逸沉着脸走进门口,回头扫一眼,身后各个门窗中探出来的脑袋纷纷缩了回去,“下官见过尹经略使!”

杨逸对尹策的到来不觉奇怪,但尹策身边的年轻人却让他微怔了一下,尹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见到正主到来,尹策一拍案桌喝道:“杨逸,你未经本官同意,擅自挑起边衅,如此妄为,眼里还有我这个经略使吗?”

“擅自?尹经略此言下官不敢苟同,浅攻筑垒,步步蚕食,本是朝廷在绍圣元年就定下的对夏战略,下官不过是照此施行而已,何来擅自之说?”尹策作为环庆路经略安抚使,不但驳回他的筑城安民建议,在这骨节眼上还来找茬,杨逸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还敢说不是擅自?本官是环庆路经略安抚使,一路之军事本应由本官总领,你擅自出兵,庆州竟不得所知,若是夏军大举反攻,庆州毫无准备,岂不被你累死?”

杨逸真是怒了,他曾多次致函尹策,要求集环庆一路之力,于归德川和白马川前沿筑堡砦,扼守夏军入侵要道,尹策次次否决,屡屡驳斥;你不让守,还不让攻?岂有此理。

“尹经略,你大概忘了一件事,陕西四路本是抗击西夏的前沿,夏军年年来袭,而照尹经略这么说,庆州平时竟毫无防御准备,下官倒想问问尹经略,您平时都干嘛去了?难道都等屎落裤裆了才去挖糞坑吗?”

“你……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尹策气得满脸涨红,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晕了过去。

旁边的尹焞赶紧上前,帮他拍背顺气儿,好不容易让尹策平息一些,尹焞转头对杨逸说道:“杨大人,此时各地春耕尚未结束,环州此时挑起宋夏大战,一旦夏军大举反攻,则环庆一路春耕受阻,误了农时,百姓一年便没了收成,此举实为不智。”

杨逸心里正火呢,听了尹焞这话,浓眉一挑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本官说话,本官与尹经略讨论军务,有你插嘴的份吗?”

“杨逸,你休得猖狂,本官问你,若是环庆一路误了农时,你担待得起这个责任吗?”

“本官既然敢做,就敢当!只要本官一天还是环州知州,环州就不会放松对西夏的攻掠,尹经略放心,只要环州还有一兵一卒,本官绝不让夏军越过环州,到庆州叨扰尹经略的安闲就是!”

“好好好!杨逸,你等着!”尹策怒极,撂下这句狠话便拂袖而去。

萧忆一直没出声,里心却暗暗一叹:毕竟还是太年轻啊!

等尹策远去,他让小吏去端茶水,结果端来茶水的却是清娘,清娘也不说话,放下茶水后,只是默默地看着杨逸。

不知为什么,看到小姑娘的明亮的眼神,杨逸感觉心中压着的那座冰山开始消融了,慢慢化着一江融融的春水。

萧忆敏锐地观察到了杨逸的变化,趁机劝道:“其实大人不该如此顶撞尹经略使的,即便他一再拨回大人的请函,但这本该是大人意料之中的事,如今尹经略使的担心也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就算尹经略再不是,大人如此顶撞,今后他必定处处作梗,这对大人极为不利。属下也不怕直说,其实就大人目前面临的危局,不管是用骗还是用拐,弄虚作假也好,无中生有也好,理应努力将环庆路所有的资源集到自己手上,为己所用。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人,欲成大事者……

“先生不必说了,我知道错了!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火气特别大!今后我一定会注意。”

萧忆见杨逸诚心认错,从善如流,心里很欣慰,便和声安慰道:“大人这几天百事缠身,心里急躁些也是人之常情。”

跟随杨逸这么久,对杨逸的性格他非常了解,杨逸向来是抓大放小,琐碎之事他很少去费那个心机,现在种朴一干将领大都率军在外,杨逸只能事无巨细一手抓,这有违他原来养成的习惯,因而整个人变得烦躁起来。

“要不,大人让梅参军他们分担一些……

“不行!”杨逸不等萧忆说完,立即否决道,“军政一定要分开,梅正清等人是纯粹的文官,让他们来插手军事,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易生掣肘,我正打算从军中选拔一些人才,作参谋军事之用,此策若成,今后就不用事无巨细都亲历亲为了。”

其实在大宋的军事构架中,枢密院就相当于后世的总参谋部,这种构架后世已证明是最理想的;但具体到各军,大宋却缺少这样的参谋职能,带兵的将领大多也有自己的幕僚作为参谋,但他们并非正式的军官,这些幕僚权力小了,起不到参谋应有的作用,权力大人,整支军队又容易成为主将的私人武装。

杨逸正打算把自己的思路整理出来,上报朝廷,建议在环州作一个试点,在环州正式建立一套参谋体系。

这事跟萧忆一说,萧忆觉得可以一试,商议完这些事,杨逸才发现清娘还趴在桌边,一双水润的眸子扑闪扑闪地看着他。

“呃,清娘,你怎么到二堂来了?”

“我听说杨大哥你大发雷霆,便跑过来看看呀,人家还见过杨大哥你生气的样子呢!”

“没吓着你吧?”

“嘻嘻,那倒没有,杨大哥快喝茶,晴儿姐姐说了,这茶里她放了茯苓、人参、冬虫夏草、枸杞……清娘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明玉般的手指,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数着药名,模样充满了少女的娇憨,“杨大哥,这茶最是去火滋补,你快喝呀!”

去火?人参、枸杞之类的不让人火光四射就好了,还去火?

杨逸愕然,望着那杯“百草茶”不敢下口,清娘不理,干脆捧起杯子喂他,萧忆在一边看了暗暗偷笑。

“咦?清娘,你晴儿姐姐不是到新开的盐井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还不是听说杨大哥你这几天太忙太累,晴儿姐姐不放心,就赶紧回来了。”

“是你打的小报告吧?”

“嘻嘻……

天都山。

远远望处,主峰苍翠如黛,主峰之下却是相对低矮的土山,林木如涛,草色碧绿,这里是西夏最要的牧区之一,冬暖夏凉,地势易守难攻,从李元昊统治时期起,西夏便开始在天都山建造行宫,入侵大宋的军队也大多在此集结,是西夏的军事重地。

神宗五路伐夏时,李宪率领熙河军曾一度攻下过天都山,尽焚山上行宫及军械粮草。现在天都山又重新建起了一些宫殿和军寨。

天都山的锡斡井军寨里,都统军妹勒和手下将领野利杰哥、阿骨录、嵬名山存等人聚在一起商谈军务,西夏在流血,韦州以东,盐州以南,几乎被宋军杀成了白地,这回宋之狠,比他们夏军有过之无不及,所过之处鸡犬不留,甚至许多党项人的头颅被砍下,筑成一个个京观。

九年来松懈的防御让西夏付出了血的代价,短短几天时间,西夏军民被屠杀超过三万人,梁太后暴怒如雷,下令边境加强防守的同时,让妹勒立即出兵报复,十倍的加以报复。

目前妹勒聚集了静塞军司、西寿保泰军司、天都行营等兵马,共计五万精兵,对外号称十万,陈兵天都山上,梁太后的命令虽然是让妹勒立即出兵报复,但妹勒作为西夏为数不多的善战之将,却不能这么冲动,进兵容易,但如何取得实际战果,如何全身而退,这些都必须慎重考虑,因为天都山对面的泾源路,主帅不是别人,是章楶!

人的名,树的影!

章楶的威名,在西夏可止小儿夜啼,妹勒虽然是西夏数一数二的战将,但对上章楶,他自己也没有丝毫把握。

“统军大人,进兵路线可以慢慢商议,但犯境宋军必须先行歼灭,末将请令,请统军大人给末将一万人马,末将定将犯境的宋狗杀个片甲不留。”野利杰哥心急如焚地吼道,他鼻梁下塌,说话瓮声瓮气的,加上横媚怒目,模样有些吓人。

“杰哥少安毋躁,从军报看来,犯境的宋军已经大部分回撤,此时再去追击,只会分散我方军力。”

第二卷 第160章 横山烽烟(四)

这次宋军突然越过横山,大肆杀戮,受创最为严重的是野利族,而且野利杰哥听说他的弟弟野利乐哥在蛤蟆寨身受重伤,蛤蟆寨被攻破时,野利乐哥由几个手下抬着逃出生天,但由于伤势过重,至今生死未卜。

因此野利杰哥一心想赶回野利族收拾残局,听了妹勒的话,他嗡嗡地哼道:“统军大人,宋军不是有一支人马攻到耀德城一带,尚未回撤吗?请统军给我五千人马,末将一定将这支宋军砍尽杀绝,把他们的头颅拧下来,堆到环州城下去让宋人看看,敢犯我大夏者,必诛之!”

部将嵬名山存不屑地说道:“区区五百宋军,自有盐州等地的兵马围剿,何须我等再分兵前去,简直是多此一举,统军大人,末将建议,由末将带一万人马,走归德川南下攻击环州,把宋军注意力吸引过来,统军大人再率四万大军突然杀入泾原路,若能打泾原路一个措手不及最好,若是章楶有防备,统军大人佯攻一翻之后,再从泾源路突然向东,攻入环庆路,到时环庆路兵马被末将吸引到北面,环州城兵力必定空虚,统军大人率军从西面杀入,环州还不是手到擒来?环州一下,被末将吸引到横山一线的环州军便背腹受敌,兵无战心,只能等着咱们瓮中捉鳖。”

嵬名山存这套战术虚虚实实,实中有虚,虚在有实,随机应变,层层诱敌,妹勒明知嵬名山存建议由他自己带一万人马走归德川,动机不是那么纯良,分明是一石二鸟,同时冲野利族而去,但这个作战计划对妹勒确实有着足够的吸引力。

妹勒正想点头同意,野利杰哥却急着说道:“统军大人,蛤蟆寨北面本是我野利族聚居地,末将对那边的地形更为熟悉,请统军大人允许末将来率军,末将一定不负统军大人所托,把环庆路兵马尽数吸引到北面横山边界来。”

妹勒见这个时候野利杰哥和嵬名山存还各自打着小算盘,心中暗怒,他不动声色地望了阿骨录一眼,说道:“尔等不必再争,这一万人马就由阿骨录来率领吧,阿骨录,你记住,本将不求你大胜宋军,但你必须打得狠些,把环庆路的兵马吸引到横山边界去。”

“末将尊遵令!”阿骨录领下军令,习惯性的摸摸自己那锃亮的秃头,满含深意地扫了野利杰哥和嵬名山存一眼,才快步出帐而去。

野利杰哥心里一咯噔,阿骨录虽然不是嵬名族人,但同样不是什么好路数,自己与嵬名山存鹤蚌相争,别让阿骨录来个渔翁得利才好。

“传本将令,全军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

梁家本是汉人,主宰西夏后,非常明白自己在党项人眼中只是个外来户,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梁家对党项各部极尽排挤、打压、分化之能事,常常刻意在各部之间制造矛盾,弄得各部相互仇视、相互蚕食,不断倾轧。

嵬名氏是皇族,对梁家长期控制西夏皇权极为不满,而野利氏为了本部利益,接受梁家拉拢,和梁家狼狈为奸,因此嵬名家一有机会,绝不放过对野利家的蚕食,反之,野利氏也一样不会放过嵬名氏,这种状况早已存在,妹勒作为统兵将领,很无奈,也只能尽量调和。

派阿骨录率领偏师,绝不是妹勒特别相信阿骨里,也不是妹勒因怒而为之,若是派野利杰哥和嵬名山存之中任何一人率领偏师,另一人必对自己这个主帅心生怨恨,进军之后恐怕就会阳奉阴违。

现在把野利杰哥和嵬名山存都留在身边,可以让两人觉得自己没有明显偏向哪边,对俩人间的嫌隙,只要稍加利用,就能激起他们互不服输的心里,对作战形成有利的一面。

天都山上,一时旌旗如去,人吼马嘶,一个时辰后,阿骨录率领一万铁骑呼啸而去,扬起的烟尘与天边的云霭交织在一起,场面壮观之极。

阿骨录一去,山上军寨之中同样是枕戈待旦,各级将领各归各位,传令兵奔腾不息,处处透着临战的紧张气氛,士卒之中,有的磨刀霍霍,有高卧养精蓄锐,有的交头接耳……

妹勒的帅帐外,蹄声如雷,各路细作进进出出,传令兵行色匆匆,将侦知的宋军动静汇到这里,再把妹勒的命令各到各处……

原州,泾原路帅司。

这里同样是传令兵来往频繁,蹄声敲打着青石板路面,震得人心头发麻。

事实上,泾原路有着西北目前最完善的情报系统,知己知彼,不战不殆,章楶作为西北最杰出的军事人物,他的每一项军事决策都不是盲目的,要想做到知己知彼,就需要一张高效的情报网提供支持,因此章楶对情报网的建设尤为重视。

他一到西北,就派出大量细作深入西夏境内,一边斥探消息,一边搞破坏,泾原军的破坏相对环州的特战队来说,更有针对性,章楶对杨逸无差别的杀戮方式也不认同,泾原军的细作和硬探(武装侦察人员)搞破坏时,重点在西夏军政方面。对党项民众大多也只是杀其青壮,放过老弱。

杨逸的环州军突然发动,横扫韦州以东的两百里地,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有些出乎章楶的意料之外。

但元祐九年间,由于旧党对西夏一直采取绥靖的政策,大宋的边防同样不咋样,而且他之前到环州,与杨逸商定了一系列的对夏策略,杨逸的这次行动,使得商定的策略不得不作出重大调整,因此章楶认为有些仓促了,有打草惊蛇之嫌。

但事情已经做下,而且战果出乎意料的好,章楶也只能默认了。

妹勒在天都山集结大军,这一点自然瞒不过章楶,西夏向来睚眦必报,就算没有情报,章楶也能猜到夏军必有军事报复,只是没料到夏军不冲环庆路去,却集结于天都山。

天都山俯控泾原路、秦凤路,妹勒在天都山集大军,泾原路首当其冲,现在瞧这样子,杨逸的环州军吃了肉,泾原军却要帮着洗锅涮碗。

章楶望着齐聚帅司的泾原众将,折可适、寇士元、李忠杰、种建中(即种师道)、郭成、额芬、张泽,从这些狠人眼中看不一丝埋怨的意思,有的只是对环庆军的羡慕,和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期待。

士气可鼓不可泄啊!这是章楶从泾原众将眼中得出的感叹。

泾原路正对葫芦河这条南北要冲,拥兵七万八,刨除厢军、羌兵、乡兵,实际可战之兵三万三千人马。妹勒在都天山号称集兵十万,但这渗水的“号称”瞒不过章楶,仓促之间,西夏绝不可能集结起十万大军,在兵力对比上,泾原路并不惧妹勒。

现在关键是妹勒是攻,泾原军是守,在没弄清妹勒的动向之前,泾原路在防守上不免被动些。

折可适作为章楶的心腹爱将,首先说道:“章公,之前杨知州曾行文镇戎军,请求我镇戎军协同作战,如今夏军集结于天都山,我泾原路首当其冲,调兵环州之事只能作罢,但目前尚未确定环州方面会不会有夏军攻伐,因此下官认为,应立即告知杨知州镇戎军无法调兵之原委,以便杨知州及时调整。”

这是应该的,答应了人家,现在无法兑现,自然要通知一声,否则岂不是坑人?章楶点点头说道:“妹勒集兵天都山,何时来攻,最可能攻击哪里,各位不妨直抒己见!”

种建中今年四十出头,出身多智若妖的种家,从种放一辈起,西北种家人才辈出,特别是在军事方面,功绩难数,种建中和环州的种朴是堂兄弟。四十岁已经过了冲动的年龄,因此他沉稳地说道:“章公,夏军集结天都山,从以往的情形来看,如此规模的兵力,进军路线要嘛走六盘山西麓,攻击秦凤路好水川一带,要嘛沿葫芦河南下,走没烟峡攻击我泾原路镇戎军、渭州,下官以为,这次妹勒十有八九会走没烟峡,出兵时间当在三日之内。”

章楶颔首不语,寇士元接口道:“妹勒是西夏名将,用兵向来诡异,相对而言,六盘山西麓防守更为薄弱,下官以为,绝不能排除妹勒攻击好水川一带的可能,这次虽是环州军挑起大战,但妹勒未必会直奔环州而去,我泾原路、秦凤路都有可能成为其报复的目标,好水川一线虽是秦凤路防区,但必须防备妹勒突然转向,东来攻击我渭州。”

章楶依然不说话,冠士元说话不无道理,泾原路若是将兵力全压到北面的没烟峡一带,到时夏军自好水川杀入泾原路左翼渭州的话,泾原路必将损失惨重。

泾原路后兵力不及妹勒,机动力更是不能相比,宋军大都是步兵,而根据情报,妹勒这次集结的是全骑兵,若不能准确判断妹勒进兵路线,泾路军到时恐怕要疲于奔命,顾此失彼。

章楶最后望向折可适,这是他的最倚重的心腹之将,当初在环州洪德寨大败梁太后十万大军,正是折可适与他通力施为,上下紧密配合达成的战果,折可适的意见,对章楶来说,最有分量。

见章楶望来,折可适说道:“属下同意种通判的判断,妹勒走没烟峡直攻泾原路的可能性更大,末将建议立即兵压没烟峡,全力阻击妹勒大军,目前春耕尚未结束,不可能坚壁清野,因此必须将妹勒大军挡在边境,否则我泾原路农桑必将歉收。”

第二卷 第161章 横山烽烟(五)

大宋,东京。

由于赵煦身体原因,大宋已经有半年没有举行早朝了,所有的军政大事,都是先汇报到尚书省,章惇不能独断的,再招集三省六部主官共同商讨,理出章程后送入宝文阁,由赵照最后批阅用玺。

若赵煦认为宰相报上来的备选方案不合理的,可再招集相关官员到宝文阁商讨,或者干脆乾纲独断,直接以自己的意见为准,颁出圣旨。

赵煦虽然身体不好,但性格刚毅,偏激,乾纲独断的事他常干,只要不是太出格的,章惇等人往往也会奉旨执行。

尚书省里,苏颂皱眉不已,本以为杨逸到地方为官后,会安生一点,但事实证明,刺头就是刺头,到哪里都能掀风鼓浪。

苏颂作为杨逸的老丈人,杨逸在环州的一举一动,他都是十分关注的,杨逸到环州一个多月,开盐井,报请朝廷在开中法方面对环州作些照顾,这个还可以。

与章楶联名上表请,在葫芦河一线筑城,这个是无事生非,往自己身上揽事。

举兵攻夏,与环庆路经略安抚使闹翻,招至尹策和转运使安定邦的弹劾,这个很臭,臭得苏颂都不想凑上去帮他擦屁股了。

攻夏战事未明,又上表请在环州试点什么参谋制度,这个简直是……完没了!

环州太远,苏颂有些鞭长莫及之感,当初陛下让这刺头去环州,莫非……

苏颂还在思量赵煦把杨逸踢去环州是否别有用心,宝文阁的小太监喜儿轻步进来唱道:“官家有旨,请尚书右扑苏颂到宝文阁议事!”

苏颂到宝文阁时,三省两院的主官和六部尚书都到了,苏颂年事已高,赵煦示意刘瑗过来将他扶到位置上坐好,事实上苏颂虽然年过七十,但身体还挺硬朗,赵煦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长者的一种关爱。

“多谢陛下!”苏颂向赵煦长身施完礼,才正襟落坐。

赵煦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在众臣面前,也一如既往地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更坚强一些,等苏颂落坐,他轻咳两声说道:“今日招各位大臣过来,主要是商讨章楶与杨逸联名上表请允在葫芦河建城之事,各位大臣对此有何见解,都请道来吧!”

吏部尚书韩维首先说道:“陛下,永乐城前车殷鉴不远,在葫芦河筑城臣以为不可行。”

“臣认为应该筑城,葫芦河向来是夏军犯境主要线路,比鄜延路的无定河一线更甚,若能在此筑城,不但能挡住夏军进犯路线,对西夏天都山、兴、灵一带的耕牧区,都能起到虎视威慑之效。”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枢密使许将,许将对内含糊不清,对外却绝对是强硬派,这或许正是赵煦让他出任枢密使的主要原因。

礼部尚书范纯仁说道:“陛下,目前我大宋各项新政施行过频、过急,国内民心本已不稳,在葫芦河这等咽喉地带筑城,必将刺激西夏,至其起举国之兵前来攻伐,因此臣认为,即便想在葫芦河筑城,也不应急于一时,应等国内革新平稳,心民安定之后,再予以考虑不迟。”

范纯仁的话非常诚恳中允,无论身居何位,他都没改变成内外都要缓和的政见。章惇、杨逸等人只争朝夕的做法,一直是他无法认同的。

“臣也认为应当缓一缓,目前国库不丰,军资缺乏,明知筑城必与西夏起全面大战,仍为之殊为不妥。”这是苏颂的意见。

在此事上,反而是蔡卞、黄履几个新党保持了沉默,此事关系太大,从国内状况来看,此时蚕食一下西夏可以,但确实不宜与西夏全面开战。

蔡卞他们这种想法,蔡京非常清楚,但他却有不同的想法:必须将赵煦绑在新党的战车上,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

对这一点,蔡京比任何人都有更深的认知,章楶和杨逸现在隐然是新党在军方最直接的代表,他们提出的方案,一旦被韩维这些保守派驳回,对新党的威信将是极大的伤害,有了这个缺口,今后新党的各项措施同样容易受阻。

“陛下,军资方面,臣会尽力筹集,陛下龙体欠安,已有半年未上早朝,国内民心也确实有些不稳,此时更需要一场大胜以安天下,杨逸在河北屡战屡胜,曾以二万胜四万,章楶更曾以一万胜十万,面对夏军未有败绩,有这两人通力合作,只要陛下让他们放手施为,臣相信他们必能为陛下赢得一场大胜!”

蔡京不愧是蔡京,这番话直接击在了赵煦的心坎上,他有病不能上早朝,最担心的是什么?这还用说吗?

若是军队能不断的取得胜利,即便他十年不上早朝,谁敢无视他?

韩维等人还想出言辩驳,立即被赵煦阻止,赵煦最后望向章惇,尽管之前章惇一同到宝文阁逼宫过,但赵煦的偏激性格,让他相信一个人可以相信到死的那天,前前后后,有章惇在,他病情越来越重,但对朝堂的控制能力却一点没有消退,光论这一点,他对章惇的信任就不会有丝毫动摇。

“臣以为,应该筑城,无论我大宋如何退让,西夏豺狼之邦,从未放弃侵犯我大宋过,我大宋没有准备好,西夏同样没有准备好,梁乙逋之死,使得西夏军政更为不稳,各部族争权夺利之心更切,梁家想重新掌控西夏大局,对各党项部族必将更不择手段,若等西夏把内部捋顺再行筑城,反而错失良机,请陛下决断!”

章惇话声刚落,有太监高喊着八百里加急,奔进了宝文阁。

夏将阿骨录号称三万人进逼环州,妹勒号称七万大军沿葫芦河南下,直扑镇戎军,西北大战再起。

边将为了得到更多的粮饷和支持,通常都是按敌方虚称的兵力数量上奏,这一点宝文阁里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但就算刨去几成虚报的人数,这次入侵的夏军兵力也有五六万,一种凝重的气氛顿时在宝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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