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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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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实我娘亲她已经知道我跟你的事了。”秦国公主玉指轻轻拧他一下,俏靥儿浮上一抹淡淡的羞红。
“知道了?”
杨逸有些发呆,两人之间的风言风语曾经传得天下皆知,赵倩的娘亲自然是一早知道女儿的心思,现在她所说的知道‘咱们俩的事’,应该是指两人这种暗通款曲的行为。
杨逸不禁问道:“你娘亲她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说什么?”
“她能说什么,我……
“你什么?”
“我……说我已经是你的人了。”秦国公主说完这句,螓首深埋到他怀里,再不敢抬起头来。
杨逸不禁更加奇怪,其实有经验的人,从一些神态是大致能分辨出一个女人还是不是处女的,杨逸和赵倩之间虽然“坦诚相见”过,却尚未真个破她的身子,宋太妃若是看出女儿还是完璧之身,却又为何没有反驳她呢?
秦国大长公主闹了这么多年,难不成宋太妃因此默认了她和自己这种行为?
不管了,反正不再闹什么风波就是好事。杨逸抱着赵倩那软柔的身子,心里莫名的轻松起来。
“你怎么不说话?”秦国公主见他许久没声响,不禁抬起头来问道。
“我是在想,你说你是我的人了,你娘亲当时会有什么反应。”
“我娘她……当时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不说也好,只是委屈你了。”
秦国公主眼睛眨了一下,慢慢闭上,红润的嘴唇轻轻嚅动着,杨逸低头轻轻吻了下去,俩人在梅花树下拥吻一会儿,直到炉上的女儿红溢出来,发出“兹兹”的声音,杨逸才放开她。
就着腊梅清香,俩人靠在一起品酒闲话,过了一个多时辰,杨逸才告辞出来。
回到自家门前,刚好看到十三娘的车子回来,他连忙去搀夫人下车。
“娘子,这是去往何处视察回来呀?”
十三娘抬手掠了掠鬓边的青丝,咬唇笑道:“官人这么殷勤,妾身倒是想问官人从何处回来呢?”
“娘子啊,无事献殷勤这句话是不能用到为夫身上的,皆因为夫对娘子一向这般殷勤,而且后面那句非奸即盗那就更不适合了,娘子请想,咱们乃正式拜过堂的夫妻,怎么能说有奸情呢?”
十三娘忍不住啐他一口,玉指一伸,准确地捏住他腰间的软肉,顺时针一拧。
“嘶……子轻点,呃,我猜娘子是看望部下了,没错吧,那个汉卿一家还好吗?”
十三娘好象突然记起什么来,手上又加了把劲,拧得杨大学士直咧嘴。
“官人,当初可是你跟汉卿说,仙儿若是生女,木兰若是生男,就把女儿送给他家做童养媳。”
“哎呀,好你个马汉卿,还赖上了,娘子千万莫听他胡说,官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等亏本的买卖,当时也……,娘子轻点,你听我慢慢说嘛,事情真不是这样。”
夫妻俩一路往前厅走,一这路上可苦了杨大学士,嘶嘶声不断,如毒蛇缠身。
最后杨大学士不干了,也不再解释,一把将十三娘抱起,在她的娇呼声中,八面威风地抱着美人往前厅走去。
“官人,你作死啊,快把妾身放下来,家里人都看着呢,快放我下来。”
“娘子扭我都不怕家里人看到,我怕什么?”
“官人,妾身错了,你放妾身下来,妾身再也不敢了。”
“这才乖。”
杨逸说完这句,刚好抱着十三娘走到前厅门口,突然便见铁蛋从门里闪出来,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爹娘。
“爹爹干嘛抱着娘亲?”
这可不能教坏孩子,杨逸慌忙把十三娘放下解释道:“你娘亲她……吃多了……
“你才吃多了呢。”十三娘一脸羞红地对儿子说道,“睿儿别信爹爹,刚才是娘亲的脚崴了。”
嗯嗯,这个解释不错,不愧是苏小妖。
结果铁蛋再次问道:“娘亲脚崴了,那爹爹为什么把娘亲放下来?”
这下杨逸和十三娘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第四卷 第519章 雪之趣
静静的雪夜,杨逸抱着女儿,坐在书房的软榻上听琴操抚琴。小姑娘还没满月,但是特能吃,一个奶娘竟然应付不了她,十三娘还得另找了一个奶娘。
她虽然没遂杨逸的意,长成金发碧眼,但那粉嘟嘟的小脸蛋极讨人喜爱,她刚吃完奶一时还没睡,一对黑亮如葡萄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琴操,仿佛很喜欢她的琴声。
“乖女儿啊,你要快快长大,爹爹盼着你帮我捶背呢?”
那边琴操听了杨逸这话,宛然一声说道:“大娘子这么能吃,将来手劲只怕不小,杨郎到时不知受不受得了哩。”
杨逸嘿嘿笑道:“这丫头吃的是不少,不过也没见她有多闹腾,勉强还能算得上是淑女,应该不至于变成恐龙。”
“恐龙?”琴侣停下抚琴,奇怪地问道。
“嘿嘿,琴儿别较真,我说的恐龙大致就是母老虎的意思。”
谁知杨逸刚夸完女儿,小姑娘紧跟着便张嘴大哭起来,哭声那叫一个响亮,任凭杨逸怎么哄也不停,便是琴操过来帮着哄,什么拨浪鼓,吹叫儿都使上了也没用。
杨逸突然有所感悟,连忙对琴操说道:“琴儿快抚琴,这丫头刚才听琴不闹,你一停下就闹腾,想来是喜欢听琴,你快试试。”
琴操赶紧退回去抚琴,悠悠的琴声响起,小丫头果然很快停下了哭闹,嚅着口水儿静静地听着,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杨逸和琴操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满了诧异。
杨逸乐了,呵呵笑道:“说不定这小丫头竟是音乐天才呢,还没满月,竟然喜欢听琴了,好,太好了。”
杨逸倒是开心了,这下可苦坏了琴操,她琴声一停下,小丫头就哭闹,只能不停地弹着,直到双手累得不行,小丫头才悠悠地睡过去。
等丫环把女儿抱去睡,杨逸上前去帮琴操轻揉着十指,琴操含笑说道:“杨郎别担心,不碍事的。”
她穿着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衣,发髻上横插一支翠玉钗,简洁而优雅,如一朵空谷幽兰。
杨逸拥着她的香肩,俩人站到后窗下,看后院中雪花交织,廊下的宫灯被风雪迷蒙,只隐约看到一团团桔黄色的灯光。
“这阵子辛苦琴儿了,幸亏有你在,否则为夫我忙乱之下,定是难免出错。”
琴操靠在他暖暖的怀里,微微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说道:“杨郎别这么说,奴左右没事,帮着整理些门状算不得什么,其实这些事若是由夫人或者清娘来做,定会比奴奴做得更好的。”
杨逸笑道:“琴儿不必自谦,十三娘是不错,但未必做得比你好,而且现在咱们杨家家业也不小了,她要忙的事情也不少,这些事是顾不上了。至于清娘,不是我说她,她真的不行,我打小看着她长大,她是个诗画般的人儿没错,但在人情世故方面接触得比较少,这些事情她是做不来的。”
琴操知道他这回没有胡说,清娘自打没了爹娘,就被他象宝贝似的护在手心里,外间的风风雨雨如何也吹不到清娘身上,这丫头纯洁得就像一泫仙泉,不染一点凡俗,换而言之,这些官场规则,人情往来,清娘知道得是比较少的。
“杨郎,奴奴也只能做这些了,别的……琴操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惆怅。
杨逸低下头来,轻轻厮磨着她的脸颊安慰说道:“琴儿,把心放开些,相信我,你身体没事,孩子是迟早会有的。”
“杨郎,我知道,我只是……
“别只是了,听我的,没错的,走,咱们早些歇息去,好生努力一番,争取早日遂了你的心愿。”
杨逸说完一下子将她抱起,琴操轻咬着下唇,玉臂揽住他的脖子,螓首蛾眉染娇意,冰清玉润若仙姬,那羞涩中带着期盼的神情,说不尽的动人。
第二天杨逸和琴操都睡了个懒觉,杨逸是放假后难得有机会睡懒觉,这大冬天的赖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想起,琴操是太累,直睡到晨时之后才醒来。
杨逸靠在床上看她匆匆忙忙起身梳洗打扮,还轻言调戏道:“琴儿别担心,我宿在这儿,今天迟些去请安,娘亲她定然不会心生不快的,琴儿莫急,莫急。”
“你还说,都怪你。”
“哈哈哈,怪我,怪我,不过你就没有责任吗?谁让你想要孩子都快想出病来了,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
“不许说,不许你再说。”
琴操平时幽雅如兰,恬淡如菊,难得见她这番娇嗔女儿态,杨逸不免又朗笑不止。
等俩人梳洗罢,去给母亲杨氏请安出来后,却听后院的池塘那边传来阵阵娇呼和笑闹声。
杨逸寻声找去,原来是清娘她们在打冰球。
后院的池塘足有两三亩大小,如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平滑如镜,清娘、木婉灵、禛子、黎家姐妹、茗儿,还有十来个丫环,分成两队,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一身臃肿,各拿一根类似高尔夫球棒的木杆,在冰面上争抢一个扁圆形、杯口大小的实心瓷饼。
冰面两端各有一个半尺高,一尺宽的木制球门,两队人就用球杆不断地争抢着冰面上的瓷饼儿,看谁先能射入对方的球门。
冰面滑不溜腿,而乐趣也正在于些,比如清娘刚刚抢到球,还没来得及高兴,脚下一滑,便摔了个四脚朝天;大家身上都穿得厚实,滑倒了也不疼,但终归是丢球的;
每有人滑倒,便会引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清娘那原本苗条的身子因为穿得太臃肿,滑倒之后爬了几回也没爬起来,那动作活象一只上岸的企鹅,杨逸看得肚子都笑疼了。
清娘听到他的笑声后,干脆卧在冰面上不动了,嘴里娇呼道:“杨大哥,快来帮帮人家嘛。”
杨逸再次失笑道:“清娘,我帮你倒是不难,可这算不算作弊呢?”
“不算的,不算的,大伙又没规定不许人帮着拉起来,杨大哥快来。”
杨逸笑着跑了过去,结果半道上自己也滑了一跤,这下轮到清娘娇笑个不停了。
“清娘,感情你是故意把我骗进来摔的。”太丢咱大老爷们的脸了,杨逸可不能象清娘一样赖着不起,等人来救援。
“不是啦……嘻,谁让杨大哥你自己不小心呢,人家没力气了,自己真的起不来嘛。”清娘笑声不止,让她的否认显得很苍白。
杨逸过去将她拽起来,顺手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却如击败絮,丝毫没有往日的手感,唉,也是,摔都不知道疼了,一个巴掌人家哪有感觉。
冰面上滑倒的可不光清娘一个,一群姑娘家玩久了都有些累,加上身上穿得太臃肿,一旦滑倒往往便爬不起来;杨逸便成了职业救援队员,救起这个,那个滑倒,拽起那个,这个滑倒,忙得他额头直冒汗;
按说吧,若是平时干这英雄救美的事儿,总还能揩揩油什么,可如今一个个穿成那样,揩什么油哟?这纯粹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
明明个个千娇百媚的,如今都包成了北极熊,实在是无从下手,唉,直喘粗气的杨大学士心中甭提多沮丧了。
第四卷 第520章 除夕驱傩
一炷香之后,清娘她们还勉强能动,杨逸这个救援队员却先累趴下了,加上清娘她们个个穿得厚实,没法揩油,这也让他失去了工作积极性。
“不玩了,不玩了,谁滑倒自己起来,本国公坚决不再施救,累死我了。”
杨逸自己坐在冰面上喘着粗气,这冰面太滑溜,行走困难,要跑过去救一个人可费劲了,而且他发现这群丫头自从他来之后,滑倒的次数明显多了;每个滑倒之后都变得娇弱无力,没一个能自己爬起来的,一炷香时间里双方一个球也没进,却人人滑倒了十来回。
杨逸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他在揩姑娘们的油啊,分明是姑娘们在揩他的油。
清娘‘游’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杨大哥别泄气嘛,你不帮我们,我们都起不来,这就玩不成了,好了,这回人家拉你起来好了。”
杨逸伸手反而一下子将她拉倒在自己的怀里,清娘娇呼一声,在他怀里笨重地扭动着;杨逸抱着她,发现胸不见胸,腰不见腰,连那挺翘的香臀儿也没找见,心里又不禁一阵哀鸣,这哪里是我家那个千娇百媚,纤纤如月的清娘啊,整一只北极熊这是……
“清娘,那刚才我没来,你们怎么玩啊?”
“嘻嘻,杨大哥没来之前,我们刚玩,还没这么累嘛,自然能自己起来,现在玩久了,人人都累了,自己便不能起来了。”
“有道理,可为什么人人都累得起不来了,还要玩下去呢?”
“有杨大哥在,大家都还想玩嘛。”
“现在,杨大哥我牺牲了。”杨逸说着一摊四肢,躺在冰面上一动不动,可惜那鼻孔还冒着热气儿,骗不了人。
清娘调皮地伸出手指堵住他两个鼻孔,杨逸的下巴立即就落了下来,清娘另一只手又捂住他的嘴巴,好不忙碌,咯咯的笑声回荡在冰面上。
“乍尸了。”杨逸憋不住了,跳起来大喊一声,他又手平伸向前,脚下一蹦一蹦的如同僵尸一样逼向清娘,清娘嘻嘻哈哈地笑着,在冰面上向远处爬。
杨逸用僵硬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清,娘。你,太,过,分,了。我,都,牺,牲,了,你,还,不,放,过,我。看,我,不,吃,了,你。”
“杨大哥别这样,人家吓死了,嘻嘻,别这样嘛。”
杨逸跳起几步,脚下一滑,又倒在了冰面上,这下连僵尸也装不成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清娘,有你这样的嘛,你都快吓死了,还能笑得出来,演得一点都不专业。你应该一边爬,一边回头惊恐万状地说,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最后两眼一翻,晕到过去。”
“可是那样不就杨大哥抓住了吗?嘻嘻,人家才不上当呢。”
杨逸向木婉灵她们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累了,今天就到这儿,瞧你们一个二个穿成这样,我这心里就堵得慌。”
木婉灵她们听他这么说,哪里不知他那坏心思,个个娇笑不已。
杨逸不以为意,转头对清娘说道:“清娘,我今天要去苏大学士家府上拜访,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啊,我好久没见师公了。”
“那还不赶紧去换身衣裳,快去,快去,我先到前厢让你琴儿姐姐准备些礼物,你快些出来就是。”
“嗯,杨大哥等我。”
清娘这下子不用人扶了,自己很快爬了起来,杨逸看她动作不慢,不由得一愣一愣的,这……才不是说累得自己爬不起来了吗?
杨逸到前院准备好礼物,清娘也很快更衣出来,她下身穿一条妃红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上衣罩着一件浅紫色羽纱面薄氅;双丫髻插绿玉明珠宝钗,闲静似娇花照水,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和刚才粗笨如北极熊的模样判若云泥,那浅浅和梨涡一笑,便能醉却整个京华。
杨逸带着她上了车,一同前往开封府,开封府位于御街千步廊南面,所以百姓又称之为南衙,南衙独占一坊之地,但也并非一坊全是公署,南衙官属住所及一些百姓之家也同列此坊。
车子出了景明坊,到皇宫东角楼,再往西到宣德门前,转上御街再向南行。
明天便是除夕了,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车子行得极慢。
杨逸之前在朝堂上提出重新制定一套交通规则,规定行人靠右走,结果遭到了朝中官员一至反对,至今未能通过;他本想带一群恶奴负责净街开路的,可惜是跟清娘出来,这种事清娘实在做不出来,也不会允许他做,杨逸无可奈何,只得忍受着这龟速。
行到御街千步廊将尽处,便听到热闹的锣鼓声,成群的百姓奔走观看,杨逸正想着不管谁来,哪怕是亲王宰相,老子也要顶上去,坚决不让。
结果随着锣鼓声渐近,却见街上群魔乱舞,鬼鬼怪怪跳跃腾挪,好大的场面,没等杨逸说话,清娘已经伸头出去吩咐车夫赶紧让路。
杨逸暗暗一叹,想摆回威风还遇上鬼了,严格说这也不全是鬼,而是各路大神,但这些大神是除夕用来驱傩的,所以相貌大都比鬼好不到哪里去。
《吕氏春秋·季冬纪》有载,除夕前一日,“击鼓驱疫疠之鬼,谓之逐除,亦曰傩”,除夕驱傩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是非常隆重的事情。
到了宋代,除夕驱傩仪式与前朝有不小的变化,最显著的变化是以前的方相氏、十二兽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门神、将军、判官、钟馗、小妹、六丁、六甲、五方鬼使、神兵、土地、灶君、神尉之类,多达千余人。
他们从宫内鼓吹走出,吵吵闹闹,沿街而行,最后游行至城外,“埋祟”去……
比较而言,除夕驱傩这一宗教性岁时节日,变化到宋代,是更贴近市民生活了,娱乐成份更强了,宗教祭祀性相对减弱了。
比如在宋代以前,钟馗多以用指挖鬼眼睛、挟鬼、吃鬼等使人恐怖的模样传播于世。形象丑恶无比,令人作呕害怕。
但到了大宋朝,一切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钟馗的形象被赋予了浓浓的生活气息,他变成了假面长髯,裹绿袍,活脱脱一个胖墩墩的老官吏形象;端坐舆上,袖手回眸,悠然自得,只是两只巨眼圆睁,鼻孔硕大朝天,仍显露出神威凛凛。旁边一人用小锣相招,和舞步,作“舞伴”。
钟馗的小妹及其侍女,则均以墨当作胭脂涂抹面颊,出人意表,妙趣横生。
但诙谐之中亦见端庄,只见小妹长裙曳地,高髻朝天,少女老妇,簇拥随后,俨然贵人模样。
另有二十余个奔走趋行的小鬼,大小胖瘦,高矮不齐,黑白分明,各具神态;或光头,或戴帽,或侧首回顾,或仰面昂首;有架舆的,有肩壶的,有扛宝剑的,有挑行装的,有挎包裹的,有背葫芦罐的。
他们多为赤背裸体,与小妹、侍女的丽服靓装互相映照,极为有趣。
杨逸和清娘趴在车窗上,兴致勃勃地看着街上的大神小鬼乱舞,上千人的队伍,加上围观的百姓,可能人山人海来形容。
队伍的最后到十二土地神了,土地神是品级最低的神祇,所以要走在最后,但他们又是与市民日常生活最为密切的。
十二个土地神中,除一手执响板伴奏者稍为年轻一点,其余均为庄家村老面目。
他们所着服饰,所执道具,无一不和土地收成、水产食物有关,有的戴竹笠,有的顶畚箕,有的戴粮斗,有的顶牛角,有的将水瓢、炊帚悬挂腰间,有的用鳖壳装饰膝盖,有的手擎一裂开露出籽实的长瓜,有的袍脚绘满嬉水的龟、蛙、蝌蝌。
十二位土地老儿,九人头簪雪蛾、蝴蝶、雀翎、松枝、柳叶、梅花,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
只见他们疯疯颠颠,张张狂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呈游龙摆尾之势,驱傩而行,甚是有趣;而他们也是贴近大众的神,连小童都不怕他们,成群的小孩追在他们身后,学着他们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闹着,热闹非凡。
整整一炷香时间,直到驱傩队伍去远,车子才得以重新通行。
来到苏家门前时,正好看到苏东坡在门前看下人贴门神;这时贴门神也有些讲究,左侧画头戴金盔,身披铠甲,全身戎装,手持利剑、宝塔的天王;
右侧画的天王,右手执剑,左手舒掌当胸,足下踏有药叉。左右莫贴错了。
杨逸车子刚靠近,便听到苏东坡望着自家的门神满带自嘲地说道:“吾辈不肖,傍人门户,何暇争闲气耶。”
杨逸听了大觉有趣,老苏将自己比作门神,这傍人门户自然是有寄人蓠下之意。
他一边下车一边朗笑道:“苏大学士贴个门神也能有这等妙语,还真不愧是名动天下的苏大学士也,哈哈哈。”
“让任之见笑了,今日不知是什么风,把任之这等贵客给吹到我这陋室空堂来了。”
杨逸笑呵呵地答道:“腹有诗书十万卷,出口华章天下传,苏大学士便是住茅舍,那也是珠玑满堂,何来陋室空堂之说。”
两人打了几句哈哈,等清娘上来施过礼,便一同进家去,杨逸没问他要跟谁争闲气,但想来极有可能是指胡宗愈,这阵子他已听说过老苏和胡宗愈闹得有些僵。
老苏现在是开封少尹,胡宗愈是府尹,刚好压他一头,但无论是名望还是为官经历,老苏都强胡宗愈甚多,如今想来是受了胡宗愈的闲气,才有刚才那句感叹。
杨逸一直以来就有心经营南衙,胡宗愈基本已经被他掌握,结果老苏突然插了进来,偏偏老苏又是个自视甚高,目无余子的高傲之人,想必是不甘心任由胡宗愈主张,两者弄得有些不愉快,真算来,这其中还有些杨逸的手尾在内。
他心中暗笑,自不好去提这一茬。
苏东坡虽然说自己家是陋室空堂,其实上挺雅致豪华的,四进的院落,亭台楼阁,松竹梅兰,样样不少。
苏东坡本就是个讲究生活的人,如今也不是被贬官时那般困顿,他的住所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第四卷 第521章 枝上柳绵吹又少
李格非生前尝以师礼待苏东坡,如今李格非虽然不在了,清娘依然执礼甚恭。杨逸和苏东坡在亭中暖酒赏梅,让她就坐,她却是不肯,一直在苏东坡身边细心侍酒,有若孙女。
苏家芳雪满园,亭边斜松横生,疏竹几竿,映衬着腊梅洁白无染,娇姿若雪。
老苏披着紫貂薄氅,一付从容洒脱之态,轻抚着长须对杨逸笑道:“我听说任之年来潜心学画,以任之的天资,当是学有所成了,今日左右无事,对此梅骨竹韵,任之何不泼墨作丹青……
杨逸不等他说完,连忙摆手说道:“苏大学士说笑了,就我那手粗陋的画工,岂敢在苏大学士面前班门弄斧?”
清娘俏然一笑接口道:“杨大哥这可说差了,有苏大学士在此,你正该研墨铺纸,求得苏大学士指点一二才是。”
清娘永远是对的,杨逸立即从善如流。
不一会,王朝云亲自取来笔墨纸砚,在石桌上铺开,原来的历史上,她随苏东坡贬谪岭南,虚弱之身不堪岭南蛮荒之苦,贫病交加之下,三十多岁便撒手离世。
伊人已逝,苏东坡方知珍惜,悲伤不已,曾写下《西江月梅花》一词来悼念王朝云:
玉骨那愁瘴雾?冰肌自有仙风,海迁时过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反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如今老苏免去了贬谪岭南这一难,王朝云也还活得好好的,倒是少了一桩人间生离死别事。
王朝云贤淑淡雅,端庄内敛,杨逸从见她第一面起,便极有好感,她一生辛勤,万里随从,悉心照料苏东坡,不似杨枝别乐天。
然尔老苏待她却不怎么样,总是人生处于低谷时,看着王朝云无怨无悔,不辞劳苦为苏家操持的身影,才会想起她的好,杨逸心里颇有些为她鸣不平的意思。
杨逸静静地看着王朝云兑水研墨,她那娴静的姿态如春风春雨润物细无声,便是清娘也看得有些出神。
杨逸等她研好墨,起身一揖答谢,王朝云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妾的身份,如何敢受他这一礼,连忙敛衽福身还礼,然后退到苏东坡身边,静静地看着杨逸提笔作画。
杨逸沾墨之后,低头深思了一下,下笔时画的却不是苏东坡提议的梅骨竹韵,而是江南水乡的园林小景,布局很简单,高高的马头墙,杨柳绕春烟,墙内秋千,佳人荡于其上;墙外行人,隔墙侧耳听佳人笑……
杨逸这幅水乡小景刻意作了大片留白,使整幅画看上去空寂悠远,如残云飘去后的清空,画好之后,他再沾墨收锋,以流畅的行草在留白处写下一首《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
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
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最后他还来了个看似画蛇添足的落款: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杨任之,文昌二年十二月于苏大学士府。
杨逸这幅画算不上好,单从丹青的角度而论,还未完全脱去匠气,然而王朝云看了他这不伦不类的落款,淡雅的脸上浮上了一抹微红,神态变得窘迫不安起来,苏东坡也是久久不语,若有所思。
这首《蝶恋花》可以说是苏东坡婉约词中的代表作,据说苏东坡被贬谪时,王朝云常常唱这首《蝶恋花》词,为苏东坡聊解愁闷。
每当王朝云唱到“枝上柳绵吹又少”时,就掩抑惆怅,不胜伤悲,哭而止声。
东坡问何因,王朝云答:“妾所不能竟(唱完)者,‘天涯何处无芳草句’也”。
苏轼大笑:“我正悲秋,而你又开始伤春了!”
在原来的历史上,王朝云去世后,苏轼“终生不复听此词”。
古人认为,芳草为柳绵所化,所以枝上柳绵吹遍天涯,芳草也就随风而生。
这首词也暗喻了苏轼“身行万里半天下,僧卧一庵初白头”的命运。在政治上他其实得意的时间并不多,生涯类转蓬,一次比一次贬得远,一次比一次遭受的打击大。
王朝云唱到那两句时,想起苏东坡宦海的浮沉、命运的无奈,对苏东坡一再被贬、沦落天涯的境遇是同感在心,于是泪下如雨,不能自已。
而东坡亦是知她的这份知心,才故意笑而劝慰,可见此事在苏东坡心中其实是留下了非常深感触的。
杨逸猜想,只要提起这首词,必能让俩人产生许多甘苦与共的温馨回忆,所以他今天不但用了这首《蝶恋花》,还加上了一句看似不伦不类的“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落款,其意不言自明。
苏东坡第二个妻子已经过世五年了,而王朝云从十岁便跟了他,将近三十年时间任劳任怨,不离不弃,真不容易。
杨逸放下笔,含笑请苏东坡指点画技,并不多嘴一句,有些事点到即可,王朝云终究是青楼女子出身,只怕苏东坡拉不下那个脸将她扶正;若苏东坡真顾忌王朝云的出身,杨逸明着说出来,不但有狗拿耗子之嫌,而且王朝云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毕竟苏东坡如今是有子有孙的人,若是苏迈、苏过等人反感认个青楼女子做娘,必定会想方设法将王朝云逐出苏家,真到那里反而害了这个贤淑的女子。
清娘的目光在苏东坡和王朝云身上来回看,似有话要说,杨逸悄悄向她示意,让她别乱说话,清娘乖巧地向他一笑,只殷勤地为王朝云斟了一杯酒,跟杨逸一样,什么也没再说。
苏东坡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朗朗一笑,他自然也不会说王朝云之事,起身细细指点起杨逸的画技来,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物,诗词歌赋、笔墨丹青,样样不同凡响,得他细加指点,杨逸着实是受益匪浅。
因为杨逸潜心学画,清娘自然也跟着研习,此时也行到桌边,细心聆听着苏东坡的每句心得。
亭外梅花迎风笑,亭内美酒炉上香,加上贤淑端庄的王朝云、如诗如画的清娘陪伴在侧,午后的芳园满是温馨。
第四卷 第522章 正旦大礼(上)
元旦,也称正旦。
元者,开始之意也。
旦者象形兼会意,字从日,从一。“一”表示东方地平线。“日”与“一”联合起来表示“日出东方地平线”。
元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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