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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私生子-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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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来了。”杨大学士轻咳两下,摆出一付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来。

“小五,用过晚饭了吧?瞧你一身酒气的,也不好好读书,成天就知道往外去花天酒地。”十三娘走上前来,闻到两人身上的酒味儿,顿时忍不住数落几句,虽然,他比小五还小差不多三岁,但谁让人家是小姑呢。

小五还没来得及解释,杨逸已抢先说道:“娘子,小五如今不但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大概是不知道,他今天拉我进酒楼吃酒时,还说什么不论辈份,娘子,你说,他不想认我这个姑父,不就等于不想认你这个小姑吗?娘子,小五竟然想在你面前论岁数,这个我不好管,还是娘子来给小五加强一下思想教育吧。”

“姑父大人!你……怎么真的告状啊!”苏小五气急败坏,大有转身逃跑的架势。

“小五,真有此事?”十三娘笑得更温婉了。

杨大学士再次抢答道:“娘子,瞧您说的,难不成我这做姑父的,还会乱告小儿辈的状?”

“官人说得是,是妾身说错话了,还望官人莫怪。小五,随我到前厅来。”

小五面色惨白,心丧若死,灰溜溜地跟着十三娘往前厅去了。

杨大学士心中大乐,这调虎离山,李代桃僵之计玩得好,玩得妙,小五啊!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你就自求多福吧!

“儿喂,来,爹爹陪你玩。”

杨逸过去一把抱起儿子,小家伙早瞧见他了,想过来又怕风筝没人控制,这下子一落到爹爹怀里,不由高兴得咯咯直笑。

“爹爹,你怎么才回来呀?孩儿想爹爹了。”杨逸一向待儿子不算很严厉,毕竟儿子还没满三岁,这使得杨睿和他颇为亲近。

“嗯,这话谁都你说的?”

“没人教孩儿,是孩儿真的想爹爹了。”

“好儿子,凭这句话,爹爹必定有赏,快快快,别顾着说道,快收线,你记住爹爹的话,为人处事,但止乞头,见好就收。这天快黑了,再不收线等下你这风筝就没了。”

“哦!”小家伙象是恍然大悟,连忙开始收线,两个小手忙都忙不过来。

杨逸也不帮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杨逸一向是朝这个方向引导儿子的。

杨睿忙碌地转着线轴,等把风筝收回,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走,咱们爷俩洗澡去喽!”

把风筝交给旁边的丫环后,杨逸抱起儿子就往后园浴室走去。

“爹爹真的要陪孩子洗澡吗?”小家伙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很是兴奋地问道。

“当然,爹爹有骗过你吗?”

“没有,可是……是爹爹从来没帮孩儿洗过澡呀。”

“这个嘛,爹爹得承认,爹爹忙着帮你姨娘她们洗……,不对,儿子啊,你大概不知道,别家都没有老子给儿子洗澡的,现在爹爹能偶尔抽出时间来帮你洗一回就不错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要学会自己洗了。”

“哦,爹爹真好。”

“当然,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你爹爹我绝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爹爹。”

杨大学士难得帮儿子洗回澡,还不忘鼓吹一下自己还没建立的丰功伟绩,把小家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听到得面跟随的丫环掩嘴直笑。

爷俩在浴池里玩得欢天喜地,还打起了水仗来,一大一小两串笑声传得半个后院都能听到。

第四卷 第469章 秋夜闲话

九月的夜风凉如水,窗外的梧桐叶已经落尽,一轮满月挂在梧桐枝上,显得分外明亮,照在静静的花园里,如霜似雪。

轩厅内挂着数盏八角宫灯,落地的镏金屏风边的花架上,摆着一盆雅致的吊兰。琴操梳着同心髻,上身穿着一袭碧绿的翠烟衫,下身搭配一条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如削成,腰若约素,肤若凝脂神态淡雅。

她一向穿得素淡惯了,突然换上这身华丽的装束,显得特别美丽动人,杨逸会不时含笑望向她,正在和她对弈的韩妖精留意到了杨逸的目光,狐媚的脸上浮上一抹别样的笑容。

韩妖精玉指上夹着一枚黑棋,轻轻往棋盘一按,然后折腰凑到琴操耳边轻声说道:“妹妹,姐姐说的没错吧,你本是天仙谪凡的美人儿,平日一身素淡的妆扮倒也淡雅如兰,但看多了未免平常,所以得偶尔换换着装才行,你瞧他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今晚一准往你房里去。”

琴操被她说得有些妞妮,她出身青楼,虽一向洁身自好,但并非不知道这些取悦男人的手段;然而也正是因为她曾经沦落烟花的缘故,使她平日更加刻意让自己显得庄重一些,以免被人看轻。再加上这些年入山修行,也习惯了朴素的生活,是以平时穿着打扮都偏于素淡。

“姐姐,爷不是那样的人,华装丽裳虽然能引得他一时注目,但终不能长久,安心守着这个家,侍奉好老夫人,待爷以真心,才能长久啊。”

韩妖精嘻嘻笑道:“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但这家可不止你一个侍爷真心,你呀,又不要你天天艳妆丽裳,偶尔打扮一回,在爷看来总是赏心悦目之事,男人啊,总要图个新鲜感,爷又岂能例外?”

当初可以说是韩碧儿撮合琴操与杨逸成就好事的,先进家门的几个女人中,就琴操还没怀上孩子,韩碧儿便热心地为这个妹妹出谋划策起来。

杨逸搁下画笔,往太师椅上一靠,端起桌上的茶惬意地喝了一口,韩妖精和琴操窃窃私语,其实他胡乱一猜就能猜到她们聊点什么。

真说起来,这个家还真数韩妖精人缘最好,她跟杨逸最早,又了聪明能干,还生了个二蛋,杨氏对她向来是赞不绝口,十三娘又被她捧得心里舒舒坦坦;和琴操又是认了姐妹,和清娘也不差,清娘要收藏什么,她不光给钱,还会通过自家庞大的商业网络给清娘搜集,把清娘哄得见她就笑,和湘弦的关系也很好,湘弦建摩尼寺,她掏了不少私房钱捐助;

另外就是和禛子她们,这更不用说了,她经常会拉禛子或黎家姐妹来一起侍候杨逸,这都成战友了,关系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好在她没有挑战十三娘这个主母的意思,否则她还真有那个资本。

这关键在于杨逸的态度,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挑战十三娘会让杨逸反感,会给她带来严重的后果,那是得不偿失。

“杨大哥,你想什么呢?”清也搁下笔,依在桌边笑着问他。

“我在想,清娘什么时候才长到十八岁呢!”

“呀!”

清娘顿时不依地赏了他一个粉拳,她今天穿了一袭浅紫色百褶裙,袖口上绣着金色的牡丹,银丝勾勒出几片祥云,袅袅婷婷如春风拂动的杨柳般婀娜多姿。

弯下腰来捶他时,交领罗衣散开些来,露出胸前一抹鹅黄色的裹胸,裹胸边沿还露出一道无比动人的玉沟,冰肌雪肤粉嫩如脂。

杨逸不禁轻叹一声:“清娘真的长大了。”

清娘留意到了他扫向自己领口的目光,再听他这意味深长的感叹,不由得更加娇羞,粉拳儿捶得他浑身都酥了。

对此韩碧儿她们已见怪不怪,要说嘛,清娘这个诗画般的可人儿连她们不忍不住时常逗弄一下,何况某人呢?

杨逸刚刚揽住她的小蛮腰,便见十三娘带着茗儿走进厅来,她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及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款款行来摇曳生姿。

清娘一见她,连忙扎脱杨逸的手,跑过去向十三娘告状道:“晴儿姐姐,杨大哥他欺负人家。”

十三娘搂住清娘的香肩笑道:“常言道捉贼拿赃,清娘快说说,你杨大哥是怎么欺负你的,等你说清楚了,我帮你收拾他。”

琴操她们听了掩面笑了起来,十三娘与其说是在帮清娘,倒不如说是逗弄她更贴切些,这下清娘求告无门,不禁轻跺着小腿哼道:“晴儿姐姐也来欺负人家,不理你了。”

“哟,清娘,姐姐可是要帮你,但凡事都得讲点证据,总不能连他怎么欺负你都不知道,就帮你出头吧?”

清娘红着脸啐道:“晴儿姐姐你比杨大哥还坏,不许你再说……

“嘻嘻,姐姐可比不得他,他一向标榜自己是这天下最坏的人,谁敢跟他比呀?”十三娘伸手在清娘那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下,笑得好不开心。

“哼,不理你们了,人家陪仙儿姐姐去。”

清娘说着就要往外跑,十三娘拉住她的手说道:“清娘别去了,我刚仙儿那边过来,她已经歇下了,清娘莫再去扰她。”

“哦。”见十三娘说得认真,清娘连忙乖巧地应了一声。

十三娘先到琴操她们那边看了一会儿棋,聊了几句闲话,这才走过来对杨逸说道:“官人习画多时,怕是困了吧,妾身帮官人拿捏拿捏。”

说着她真的走到杨逸身后,帮着拿捏起肩膀来,杨逸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连忙找了个话题说道:“仙儿今晚这么早睡,身体没事吧?”

“官人但请放心,仙儿好着呢,只不过临近生产变得贪睡些罢了。”

“对了,睿儿呢,娘子怎么没把睿儿一起带过来。”

“今天让他疯了半天,刚才带他到婆婆那边请安时,在那边就睡着了。”

“哦。”

“官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个嘛……子你呢,还今天还好吧?”

“嘻嘻……

不光十三娘笑,连琴操她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宁国公英雄一世,却抵不住一根绣花针,瞧他那小意的模样,分明是做贼心虚了。

十三娘笑罢,长叹一声说道:“劳官人动问,妾身……,妾身还真有些不好,韦晶那丫头也不知怎么了,自从重阳节过后就没见她人影,以前天天见着她,现在突然不见了,妾身这心里空落落的,官人,你消息灵通,可知韦晶那丫头出了什么事?”

杨逸一听十三娘提这茬,反倒放下心来,只要不是爬墙头的事泄露就好啊!

他轻咳了两声,恢复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说道:“娘子啊,你有话就直说,少拐弯抹角来试探为夫,为夫我虽然一向标榜自己是坏人,但所做之事,哪怕是坏事,又何曾遮遮掩掩过?为夫我可是比君子还坦荡啊。”

“官人,瞧您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是悍妇呢,妾身这不是向官人打听打听嘛,又没说官人干什么坏事儿。”

“娘子恕罪,是为夫言重了,娘子秀外慧中,贤良淑德,每天操持这个这家着实辛苦,来来来,请娘子坐下,该是为夫帮娘子拿捏一下才是。”

杨逸起身,把十三娘往太师椅上一按,帮她做起头部按摩来,他总是学过医的,对各个穴位拿捏得好,舒服得十三娘不时发出一声轻吟。

杨逸凑到她耳边轻声戏道:“娘子的声音真动听。”

十三娘温婉一笑,如百妍初开,杨逸还待继续调戏两句,突然感觉腿上一阵刺痛,不由得惊叫一声,捂着大腿直跳,让清娘她们窃笑不已。

“清娘,我听说你行起酒令来,最是利害,说说,那天你让你韦姐姐喝了多少杯?”

清娘一听这话,笑容顿时凝固,月牙儿扑闪两下蠕蠕地答道:“晴儿姐姐,也没多少杯啦,韦家姐姐那天加起来也就喝了五杯酒。”

杨逸立即挺身而出,替清娘解释道:“娘子明察,那天韦晶本来跟琴儿坐在一起,一听行酒令,立即坐到为夫上首来,她是分明是要祸害为夫,当时也,清娘不顾自身娇弱,毅然挺身而出,费尽千辛万苦,帮为夫截住上游,那酒水才没把为夫淹没,这个嘛,清娘是有功嘀!”

“是嘛?来,清娘,姐姐要嘉奖你。”

“嘻嘻,才不呢。”清娘坚决不上当,蝶影翩跹跑琴操她们那边躲去了。

“好啊,姐姐白疼你了,下回抓住你,看我不扭你。”

清娘抱着琴操,笑着向十三娘扮了个鬼脸。十三娘无奈,转头对杨逸说道:“官人,韦晶一个姑娘家,灌醉也就罢了,妾身听说后来连衣裳都被人撕破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娘子明察,这更不关我的事了,当时也,那丫环不小心掉下河,急忙之间抓烂了韦晶的衣裳,为夫当时提着灯笼走前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娘子啊,为夫敢对天发誓,为夫真的是无辜的。”

杨逸指天划地,大呼冤枉,十三娘古怪地看着他,突然噗哧一笑,这倒让杨逸有些莫名其妙了。

“好了官人,妾身就是随口问问,官人不必如此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是悍妇呢,官人就算真做了些什么,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又能拿官人怎么样呢。”

“娘子说笑了,这个家还是娘子说了算的,为夫坚决拥护娘子的英明领导。”

十三娘不免啐了他一口,然后突然站起身来,这可把杨逸吓了一跳,以为自家娘子又要施展金针打穴的功夫呢。

结果十三娘走到他面前,贤惠地帮他理了理衣襟,柔声说道:“官人不必介怀,妾身真的没有怪官人的意思,韦晶那丫头的心思妾身多少知道一些,不管她了。”

韦晶的心思你知道?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却不明白啊,杨逸正待探询,十三娘却带着清娘和茗儿走了,留他一脑的浆糊愣在原地。

韩妖精知机,向琴操眨了眨眼娇笑道:“姐姐也困了,先去歇着,妹妹陪爷慢慢聊吧。”

说完她袅袅婷婷出门去,步态摇曳生姿。

然而没等她迈出门槛,柳腰儿突然被人抱住,接着听到个郎那充满蛊惑的声音:“碧儿,琴儿是你妹妹,你怎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呢,爷觉得你们姐妹俩还缺少一些并肩战斗的情谊,必须加强沟通才行啊。”

“爷……

杨逸那双手刚抚上她那巍峨的双峰,韩碧儿轻唤一声,整个人顿时如一滩春水软在他怀里。

第四卷 第470章 西域起阴云

西北漠漠的荒原上,血红的夕阳即将沉入沙丘那边去,西北风呼啸地刮过大地,扬起蒙蒙的沙尘,触目所及,道不尽的荒凉。

沙丘边有几株枯死的胡杨树,那苍劲的枯枝遥遥指向苍天,默默地宣示着岁月的久远和悲怆。

树枝上落有几只秃鹰,静静地对着即将落下去的残阳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突然,沙丘那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几只秃鹰纷纷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处,很快看到一骑快马狂奔而来,几只秃鹰啸鸣着展开巨的翅膀飞向天空,向那骑快马盘旋而去。

马上的玄一道长腿上插着一支长箭,箭上有倒钩,他根本来不及取箭,只能用撕下的道袍把伤口粗粗包扎了一下,这一路狂奔,在马背上不停的颠簸,腥红的血液早已将他一条左腿染红;玄一道长一条抽打着坐骑,一边望望头顶盘旋的秃鹰,他心里明白,是自已腿上的血腥味把这些讨厌的家伙引来了。

秃鹰盘旋不去,让他更为着急,因为这无异于给后面的追兵提供了最好的指引。

今天正好是九月十五,即便太阳落山了,清朗的月色也足以让人清楚地看到这些秃鹰盘旋在天空的影子。

玄一道长就算心急如焚,又怎能奈?他虽然会一些幻术,但总不可能把一人一马给变没了,只能更加急促地狠抽着跨下的战马,希望早一刻进入黄头回鹘的地盘。

当时在约昌护军使苏特末的家里,前来抓人的甲士已经声称死活不论,加上之前已经有多名道友莫名失踪,玄一道长不敢心存丝毫侥幸,立即就从苏特末家翻墙而逃。

好在他武艺高强,而且一直小心防备,在城外的一户百姓家还备有逃生的良驹,即便这样,他也是九死一生,腿上中了一箭还罢了,那些黑汗国士兵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路狂追不舍,这都两百多里了,仍没有放弃追杀。

玄一道长也想明白了,这些黑汗国士兵之所以锲而不舍,一定是得了城主萨尔瓦的死命令。

以前多个道友莫名其妙的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宋就是想介入也没有借口,可现在一旦让玄一道长带伤逃回,大宋就有了直接的人证,可以此为借口兴师问罪了。

想通这些,玄一道长心中阵阵发苦,这回能不能逃出生天,看来只有玉皇大帝才知道了。

左边一里多远的沙丘后,突然有浓尘扬起,玄一道长逃亡多时,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

他毫不迟疑地一拨马头,向右逃避,回头去看看,那沙丘后果然冲出一队黑汗国士兵,身穿黑皮甲,那雪亮的弯刀映着夕阳直耀人眼,他们显然是得了天上的秃鹰指引,才折过来的。

玄一道长抽打着战马狂奔,心里忍不住对天上那几只可恶的秃鹰诅咒起来,身后上百个黑汗士兵越追越近,弓弦声不时响起,不断有箭矢从身边射过。

“驾!驾驾!”玄一道长伏在马背上,一鞭接着一鞭、狠狠地抽打着马股,战马扬蹄狂飙,沉重的铁蹄声不停敲击着大地,也敲击着玄一道长的心房。

身后沙尘滚滚,回头望望,已经可以清楚地望到那些黑汗国士兵狰狞的面孔了,他们一边狂追一边放箭,让玄一道长险象环生,只能硬着头皮向一座矮丘冲上去。

等战马冲上矮丘顶上,玄一道长望下一望,不禁悲呼一声:我命休矣!

丘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挡住了去路,玄一道长刚要掉转马头,肩上突然传来一阵痛彻心肺的刺痛,一支长箭射入他的右肩,跨下的战马也同时中了好几箭,悲鸣着摔倒,一人一马向坡下的河流翻滚下去。

九月秋高风怒号,西北大地经常件会有或小或大的沙尘暴,种建中带着一千铁骑,在风沙中向东狂奔,他这次亲往蒲昌海追击一伙马匪,这伙马匪虽然不到百人,但出没无常,严重陷害到各国往来商客的安全。

种建中如今是驻守沙州主将,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多次派兵围剿无果之后,这次接到牧民线报,种建中便亲自率军追剿。

他之所在亲自出马,一是马匪藏身到了蒲昌海,蒲昌海现在是西州回鹘的地盘,宋军要进入蒲昌海追剿马匪,很容易引发双方误会,所以种建中才亲自出马。

二来他也是为了熟悉地形,东京一直在策划“反圣战”他是知道的,沙州节度副使的大印已经送到他手上;大宋立国以来,节度使一职都是遥领,说白了也就是虚衔,现在为了“反圣战”,他这个节度副使基本算是实领节度之职了。

种建中明白,东京之所以给他这份大权,统御四部联军,一是杨逸的力挺他,二是朝廷经营西城的决心已下,并开始着手实施了;而北面辽国与阻卜部尚未分出胜负,大宋的精力被牵制在国内及辽国,无暇大力向西推进;

所以才联合黄头回鹘等四部,将统御这支联军的大权交给他。

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种建中不敢有丝毫懈怠,趁着追剿马匪的机会,深入各部领地熟悉地形,今后才能制定出更符合实际的战略部署来。

经过古玉门关时,迷茫的沙尘里,被风沙半掩的古玉门关显得十分荒凉,现在的新关已经移到了瓜州西面,此处废弃已久。

“将军,你看。”副将哥舒畅突然指着荒废的玉门关喊了起来。

“去看看。”种建中当先拨转马头向关城冲去。

关城上断壁残垣,风沙漫漫,一面大宋龙旗歪斜在关城上,经历了太多风吹雨打,原来红色的大旗已经褪色成灰褐色。

“这是怎么回事?谁将我大宋的龙旗插在这的?”

一个士卒上前来答道:“种将军,这事小的知道,平定河西时,杨大学士曾来此处祭关,当时小的就在场。祭关时杨大学士命人将大宋龙旗插到关城上,告慰在此付出生命的先烈,说我汉家男儿回来了,今后,先烈们不再是异域他乡的一堆枯骨,今后,他们将重新躺在我汉家的土地上。”

西风怒号,沙尘卷扬,种建中身后的这些士卒,很多就是当初追随杨逸西征的老兵,想起杨逸曾在关前洒酒拜祭,高喊“生为汉家人,死作汉家鬼,英灵不远,佑我华夏”的情景,许多人的眼睛不禁为之湿润起来。

这里是华夏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

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

身后一千士卒默默无言,只有战马在西风里长嘶着,虽然他们刚刚剿灭了一百马匪归来,但这怎么能和追随杨逸西征时的峥嵘岁月相比呢;每支善战的军队必定有一个军魂,种建中知道,杨逸虽然回京了,但他依然是这支百战精锐的军魂;

从他们沉默的神情,湿润的眼眶就知道,那场势如破竹的西征,以及杨逸无法比拟的个人魅力,已经深入了他们的骨髓之中,不管是谁,都无法再取代杨逸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杨逸平定西夏,讨灭交趾,他的功绩放在大宋朝,已经无人出其右,这些卒士见到这面龙旗,怀念起杨逸是很正常的事;其实种建中自己何尝不是受惠杨逸良多,还有堂兄种朴,现在已经升为兴灵路经略安抚使,无不是受惠于杨逸。

他没有去和杨逸攀比的意思,杨逸就像一颗无比耀眼的彗星,谁去和他攀比,只会被映衬得无比惨淡。

种建中感慨万千,突然大喝道:“来啊,将关上的龙旗从新插好,另外,加插上一面新旗,传本将令,今后此关每月都要派人加插一面新的龙旗,好教战死西北的汉家先烈知道,我大宋永不会放弃他们用热血浸润过的这片土地。”

“喏!”

身后士卒洪声而应,很快上去将那面歪斜的龙旗从新插好,并加上了一面新的大旗,一新一旧两面龙旗在西风中猎猎地翻卷着;风沙漫漫,日光暗淡,却掩盖不了那飞扬的旗帜,旗面上的金龙风随舞动着,仿佛要腾云驾雾凌空而去。

看到这面龙旗,你还会怀疑这里是汉家的土地吗?还会吝啬用一腔热血去保卫它吗?

三军下马,轰然敬礼。

种建中率军回到沙州,刚进城门,一骑快马就冲了出来,瞧见种建中的帅旗后更是飞快的迎上来。

“种将军,黄头回鹘派来信使,说回鹘牧民在沙通河畔救起一个叫道士,这个叫玄一的道士腿上和肩各中一箭,如今已被送到黄头回鹘大汗寒摩忆的大帐救治,据黄头回鹘信使传话,玄一道长是茅山派大弟子,两个月前到约昌城传道,被约昌城主萨尔瓦陷害用妖法杀人,所以派兵一路追杀。”

种建中不动声色,但眉头已经忍不住轻轻上挑。

“回鹘信使何在?”

“回种将军,信使此刻正在府衙等待种将军。”

“走,回衙。”

第四卷 第471章 风宜清夜露宜秋(上)

散班后,杨逸回家换了身常服,便打马往旧曹门街宜露坊。

杨大学士今天倒不是要去找苏鸣佩探讨人生,而是苏东坡回京了,在宜露坊宴请故旧及新同僚;每个官员新到任,这种答谢应酬总是免不了的,老苏又岂能免俗?

杨逸只是奇怪,他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自元佑九年外放定州,老苏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回京。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杨逸从初入仕的十七岁少年,混到现在,已是权倾朝野的翰林大学士、宁国公,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之大令人感怀。

而对于苏东坡而言,这五年浮浮沉沉,可谓是知交半零落,曾经挤满朝堂的旧党被一扫而空,和章惇这些少年时知交又已鸿沟难越,这次他会请什么人?能请什么人?杨逸对此还真是充满了好奇。

宜露坊前,杨柳已残,黄菊犹香,秋云一缕绕高树,西风吹不散琴韵悠悠。

杨逸终归是朝中翰林大学士,老苏亲自出门来将他迎了进去。

花厅里坐着的人竟是不少,而且许多人大出杨逸意外之外。

坐右边上首的是胡宗愈,他将成为苏东坡的顶头上司,老苏请他这不奇怪。

第二位是开封府推官晏几道,他的到来已经让杨逸有些诧异了,因为晏几道颇为高傲,和老苏之间有些不对付;当年苏东坡刚出仕不久,前去求见晏几道,晏几道竟然说:今日政事堂中半吾家旧客,亦未暇见也。

老苏自己也是个恃才傲物的主,哪里受了这等蔑视?

俩人之间从此基本没有来往,这事可以说大宋无人不知,杨逸还以为他们见面会冷眼以对呢,没想到老苏竟把他也请来了。

接下来的两个人,杨逸可是太熟了,一个王诜,这个倒不算太出人意料之外,苏东坡和王诜是故交,据说那高俅就是苏东坡离京时送给王诜的仆人,高俅是蹴踘高手,后来被赵佶看上,从此飞黄腾达;想起高俅的传奇人生,杨逸不免有些感慨,高俅一个被人送去送来的低贱奴仆,最后混成了权倾朝野的殿帅;俺好歹是状元出身,五年混个大学士的际遇和人家高俅相比,还真不算什么呢。

咳咳,扯远了,言归正传,老苏请的这两个人中,除了王诜外,另一个赫然就是赵佶,老苏离京时,赵佶只是十二岁的小屁孩,俩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杨逸实在没想到老苏会请他。

估计赵佶也没想到苏东坡会请杨逸,双方见面时大眼瞪小眼,颇为有趣。

杨逸和赵佶不对付,苏东坡多少听说过一些,见杨逸和赵佶瞪来瞪去,老苏找了个机会向杨逸小声解释道:“任之啊,端王乃随吾友王诜而来,非吾所请。”

杨逸真想还他一句,你不知道王诜跟俺也有宿怨吗?您老苏让俺来跟他坐一起喝酒,这不是恶心俺吗?

算了,杨逸打算今天多吃菜,多渴酒,少说话,真想说的话,再拉鸣佩到后院聊人生去。

“来来来,任之啊,我给你介绍几位英才,这几位名满天下,但恐怕你未必认得呢。”老苏一抚花白的长须,接着向杨逸介绍余下的几人。

结果他拉出来的第一个人又让杨逸噎了一下,秦观,秦少游,这家伙不是在陕西临潼做税监吗,乍就跑回京了呢?

老苏不知道杨逸和秦观之间也有过嫌隙,还在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杨逸小声询问了一下,才知道秦观走吏部郎中庞牧的路子,刚刚调回粮料院做勾当官。

庞牧的父亲曾是翰林学士,而且他姐姐庞荻曾是王安石的儿媳;王安石是新党的灵魂人物,庞牧有这层关系在,在朝中颇为混得开,事隔五年,能把秦观弄回粮料院倒也不奇怪。

老苏接下来给杨逸介绍的就是庞牧,人长得很有风度,即便已经四十出头了,还绝对称得上是老帅哥,杨逸和他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同朝为官,总归是认识的,互相客套一下便摆。

老苏最后给他介绍的两位叫张耒、晁补之。

张耒是太常寺丞,管朝廷礼乐的,杨逸也算面熟。

晁补之虽然没见过,但也闻过大名,和张耒一样,为苏门四学士之一,因丁母忧期满入京报到,等候吏部放官。

瞧瞧今天的坐上客,杨逸不得不感叹,真是人的名,树的影,老苏再落魄,凭着他苏东坡这块招牌,总能让身边聚拢起一群仰慕者;今个儿除了黄庭坚之外,苏门四学士到了三位,这阵容还真是没得说,加上晏几道、赵佶、王诜,大宋目前文学方面的顶尖人物半数已聚在厅中,真是别开生面啊。

坐在这群人中间,杨逸发觉自己就像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而且还是个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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