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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鱼馆-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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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带着警惕问:“你是谁?”
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严肃,那嘴角的笑意隐去半分,带了些哭腔像是在哭诉他在凶自己,“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那一瞬间,二十八岁的薛令升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浆糊了。
【一】
七号鱼馆是一间书馆,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里面摆放的书籍并不多,但十分珍贵。邢庭满面愁容地看着窗外的雨,这雨连续下了几天,屋子里的书都快发霉了,今日总算是放晴了。他仔细地将那些书一一取下,搬去馆外放在那张大木桌子上一字排开。
‘喵’一声猫叫,那堆书垮了,里面跑出来一只浑身漆黑的小猫。它的眼睛是黄色的,像是两颗宝石嵌在眼眶里,此时此刻这两块黄宝石里藏着怒意,像是在责怪邢庭打扰了它的美梦。
邢庭将它抱起来,伸手捏了捏它的小爪子,他从前是个怕猫厌猫的人。自从何复把这只猫从张府带回来后,邢庭比何复更宠它,恨不得天天把它放在掌心里供着,他好声安慰道:“小主子,你知道你家大主子去哪里了吗?”
黑猫懒懒地‘喵’了一声,像是在回答:我不知道。
大主子是何复,他已经消失三天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留下一个七号鱼馆让邢庭打理。
邢庭替黑猫顺毛,“行吧,大主子不在,你去把他养的那几条鱼全部吃了吧。”
那只猫一听见可以吃鱼缸里的鱼,瞬间兴奋得往邢庭的肩膀上爬,想给他一个啵啵。
邢庭手快,将它拿下,“我骗你的,你要是吃掉他养的鱼,我敢保证你连猫皮都不会剩下。”
猫恹恹地看了他一眼:真讨厌,养鱼不给猫吃,那还养个屁。
邢庭抱着猫走近鱼馆,他准备搬一张椅子坐在这里晒太阳。就在他进门后,七号鱼馆的风铃响了……
“是来看书的吗?”邢庭背对着那人问。
七号鱼馆里的书可以在此阅读,但绝对不允许拿走,这是何复订下的规矩。只不过很少有人来看书,来这里看书的大部分都是穷酸书生,他们往往一坐就是一天。邢庭很奇怪,这里的书他也看过几本,感觉吸引力并不大,为什么这些人能够看那么久,并且不吃不喝。
后来,他才发现其实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因为丢失了作为人的记忆,无法往生,便总是来这里借书翻看自己的人生。人生阅读完后,他们才会从这个店里消失……
这就是他每次只见人进门,不见人出门的原因。
现在是白天,又是晴空万里的白天,突然来人看书,他觉得有些不妙。
虽然在这七号鱼馆里呆了这么久,他还是有些无法适应每天要去面对这些‘人’。
邢庭躲在书架后面,他看着那个人走进屋子里,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奇怪的是这个人手中并没有书……
他难道不是来看书的吗?
那他是一位真正的客人吗?
“喵——”黑猫再次发出叫声,像是在嘲讽胆小的邢庭。
邢庭瞪了它一眼:就你话多。
“先生不是来看书的吗?”邢庭抱着猫,慢吞吞地从书架后面走出来,他还是有点不敢靠近这个人。谁知道他是真人还是假人?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似有些颓废,他的头低低地垂着,眼睛微闭。
呃……这个人居然一进门就睡着了?他是把七号鱼馆当成了旅馆吗?
邢庭走过去,轻轻喊了一声:“先生,你想看什么书?”
男人被他惊醒,猛地抬起头来,恐惧地看着邢庭,“我……我没有结婚。”
邢庭愣住了,他认识这个男人,他以前穷困潦倒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把自己的钱借给了他。
“薛大哥?”邢庭不敢相信,那个风度翩翩的薛令升竟然如此颓废,活脱脱的老了十岁啊!
薛令升看着邢庭有些眼熟,他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脸上终于挤出一个笑容:“小庭?”
邢庭把猫放下,嘿嘿一笑:“是我,以前你帮助过我,我还说要报答你。今天就遇上了,要不你今天中午留下来吃饭吧?这顿饭我请你,尝尝我的手艺。”
薛令升笑得很勉强:“不用,只是一点小忙,不用惦记那么久。”
邢庭感觉薛令升整个人都十分疲惫的样子,脸色苍白,好似下一秒就要倒过去了。
“薛大哥,你生病了吗?你脸色苍白,不要紧吧?”邢庭问。
“病了,医生说我得了失忆症。”薛令升苦涩一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能很快我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邢庭纳闷:“怎么会?”
“我忘记了自己的妻子……”薛令升说。
“你结婚了?”邢庭有些欣喜。
“不,我不记得了。”薛令升十分苦恼地说,“我把关于她的一切都忘了,我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娶了她。”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薛令升向邢庭讲述了自己这几天的奇遇。
半个月前,薛令升下班回家,发现自己的家里来了陌生人,当时以为是自己家里进贼了,可是那名陌生人却告诉他,她是薛令升的妻子。当薛令升认为这个非法入室的女人是骗子的时候,女人给出一系列有效的证据证据他们是夫妻。女人非常的熟悉走在薛令升的家里为薛令升准备晚餐,也可以列举出许多有关薛令升的事情。
虽然,这一切都说明这个叫梁偶的女人就是薛令升的妻子,可是薛令升坚信着自己并没有结婚。
他从小到大就谈过一次恋爱,是在读书时代。谈一个多月就分手了,原因是女友忍受不了薛令升的无趣,说他不解不风情不懂浪漫。薛令升觉得很可笑,所谓的浪漫不过就是在有钱的基础上浪费而已,他不是不懂浪漫而是没钱浪费。所以分手之后薛令升就更加努力,毕业后就一直工作没有再谈恋爱。
眼看着身边的人都成双结对,而自己一个快要奔三的男人还是孤身一人。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雨夜里,他突然拥有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可是他却失去了关于这个女人的所有记忆。
他去了医院,把这个事情告诉医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觉得有些好笑,“你的意思是,某天你回到家中发现自己家里有个的女人,她在为自己准备丰盛的晚餐,她说她是你的妻子而你却不认识她是吗?”
医生看着面前一直垂着头的薛令升,直到他再次提醒薛令升才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愤,“是不是连你也跟他们一样认为我是疯子,说些疯话?我已经去了三家医院了,他们认为我应该去精神病医院!”
“我并没有这样说。”王一峥平静的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我认为你说的是实话。”
听见这句话的薛令升如同获得了救命的稻草略带激动的看着他,“你真的信我?”
王一峥点了点头,继续说,“但我认为你的记忆出现了差错,我想这应该也是你来找我的原因,你肯定是认为你自己失忆了对吗?”
薛令升满怀感激的点头。
王一峥微笑,“你失忆了,你不记得你跟她所有的事情了,我想这也许是你的工作太累了导致你屏蔽了工作以外的信息。”他双手合十放在桌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然后开口,“你试着想想,除了工作你还能想起其他的吗?”
薛令升认真的开始回想,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他每天上班下班的记忆。除了这些,他好像真的没有别的记忆了,他俨然已经活成了一个工作机器。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记得了……”
王一峥微笑,这的确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从这个年轻人一进门他就看出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他的衬衫平整毫无多余褶皱,领带的系法也是告诉了他,薛令升有一个爱他的妻子。并且这个妻子很会持家,此时此刻她应该在家焦急等待丈夫回去。
于是王一峥开口道,“你的生活内容被工作填满导致你遗忘了她,既然是忘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吧。”
“重新认识?”薛令升迟疑的看着他。
“嗯,重新认识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一个陌生人然后接受一个陌生人,最后也爱上这个陌生人。”王一峥笑着说,“其实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而言本来就是陌生的,但是也因为有我们的存在所以也就变得不再陌生。”
最后这一大段话薛令升听得似懂非懂,可是他也觉得或许王医生说的是对的吧,既然忘了,那就从新开始。
走出医院的时候他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浑身上下都轻松无比。他看着四周匆忙赶路的行人,自己也曾是他们之中的一员,他们为了生存而去忙碌工作却最终而遗忘了生存。也许人应该适当的放慢脚步,试着去接受一些生存以外的东西。
邢庭听见这里,开口问道:“那为什么现在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薛令升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伸手拉住邢庭,“我感觉,我的生活是一场骗局……”
“骗局?”邢庭重复,“为什么会这样想?”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忽然某一天感觉自己存在的世界都是假象,身边的人都合伙骗你。你的生活在那一刻变得一团乱麻……”
“你开始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
邢庭被薛令升这几句话给绕糊涂了,他看着薛令升,感觉这个人是真的病得不轻。尽管如此,他还是好心安慰,“薛大哥,你可能是太累了,好好放松一下,别想那么多。”
薛令升苦涩一笑:“你不会懂我的,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所有的都是假的,可能连自己都是假的。”
“呃……”邢庭突然哑口,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世间真假哪有那么容易分清楚啊,能够快乐的活着那就尽情地快乐,又何必执着于真假呢?
薛令升猛地站起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人!”
“谁?”邢庭问。
“那个流浪汉,当时我给他钱,他说会还给我,让我好好享受。”
那天流浪汉离开前的那一句话:我会还给你,并且更多。
好好享受吧,我给你的……
薛令升叫喊着这句话,跑出七号鱼馆。
邢庭还没反应过来,他追出去时,大街上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只看见,那人群里有一白衣少年撑着一把紫竹伞缓缓而来。
“哟,何大老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邢庭靠在门上,语气甚是嚣张。
白衣少年微微抬起伞,抿唇一笑:“你在等我?”
“呵,自恋!老子是在溜猫。”邢庭手一甩,转身进屋抱着小黑猫卿卿我我。
“幼稚。”
第22章 亲人冢02
何复看着正在逗猫的邢庭,忽然开口问:“你刚才接触过什么人?”
邢庭头也不抬地回答:“一个老朋友。”
说完,他觉得薛令升遇见的事情挺奇特,抬起头笑着问何复:“你相信人会突然失忆吗?就是突然把关于自己的事情都忘光。”
“嗯?”何复微笑看着邢庭,好似在等待他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故事。
邢庭来了兴致,打算仔仔细细把这个故事讲一讲,“我刚才遇见的那个老朋友他叫薛令升,曾经帮助过我。他刚才跟我说,他得了失忆症,就是在突然之间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全部都忘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结婚娶妻这种事情,他回家看见自己的妻子,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邢庭把薛令升的故事完完整整地讲述给何复听。
何复的神情依旧平静如初,嘴角挂着他的招牌笑容。
“那个人并不是他的妻子。”何复说,“那只是亲人冢。”
邢庭讶然:“什么亲人冢?”
“在古代有一些制造人偶的傀儡师,他们会选择自己制造的最优秀的木偶,与其结婚,在房间里共度良宵七天。而后傀儡师会娶一个真正的人类新娘,那些木偶新娘就会被抛弃,木偶沾染了人类的气息,日久生灵,因为被抛弃后化为怨,她们决定给自己制造一个家。”
“貌美的木偶娃娃会化作人类的模样,去吸引那些没有亲人的年轻人,为其打造一个完美的家。然而这家却并非家,只是一座埋葬亲人的冢,所以这种怨灵有一种特别的名字,亲人冢。”
何复说完,邢庭立马站起身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何复问。
邢庭有些着急地说:“我得去救他,薛令升曾经帮助过我,我必须救他。”
何复白皙的手轻轻按了一下额头,他似有些疲惫,“没有用的,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事情,我敢保证他沉迷在这亲人冢里已经超过十天了。”
“那会怎样?”邢庭折返回来看着何复。
何复抬起头,眼神清亮望着邢庭,抿唇微笑:“他会有一个孩子。”
“什么?”邢庭震惊,“木偶跟人类怎么可能会生孩子!这不太科学。”
“是不科学,所以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何复说,“每个新娘木偶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傀儡师都会帮她们挖空肚子,往里面塞一个小木偶,那个木偶就会变成他们的孩子。所以你的朋友会拥有一个孩子,像是在体验人的一生,从结婚娶妻,再到生子,再到晚年,然后……”
“死去。”
最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概括完这个人的一生。
“每个人都会死,只不过薛令升的死亡时间被无限的提前了,他的衰老速度会很快。”
邢庭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不公平,薛大哥是个好人。”
何复报以微笑,“这世上的好人很多,并没有哪一个好人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
“可是,他也不应该被这种妖怪折磨而死!”邢庭有些生气,他觉得何复这个人简直就是在漠视生命。
“妖怪么?”何复轻轻一笑,“也不算是吧,在我看来这对薛令升来说,未尝不是一见好事。”
他闭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感慨道:“毕竟二十八岁的他是非常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家庭,娇妻在怀,儿子在侧,人生少活几年,对他来说大概也是一桩幸事。”
“你简直不可理喻!”邢庭把小黑猫往他怀里一扔,跑出七号鱼馆。
何复睁开眼睛,望着自己怀中的小黑猫。
“小咪,那个人很傻对不对?”
“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无力挽救,却还想冲过去。”
小黑猫懒懒地应声,“喵。”
何复微笑:“傻,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惜,我没时间去体会这种低等的幸福。”
他站起身,走向鱼缸。鱼缸里还剩下六条鱼,它们害怕地缩进假山洞里,等待着何复的下一步动作。
他伸出手,轻轻地放走玻璃上,掌心的那条红线不知怎么淡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红艳。
“几天不见,他倒是把你们养得很好。”何复的声音有些低沉,“影鱼逃跑一事,我不想追究,因为他的下场比你们更惨。警队队长阳明臻把他带回警局了,很快就会有人去研究这个怪物,到时候是死是活我也管不了。”
六条鱼害怕地摆动着尾巴,像是在求饶一样。
何复说:“你们最好安分一点,十月快到了,猎人要开始捕食了。”
十月对于异人来说是最可怕的一个月,那个时候他们的能力最弱,是猎人捕猎的最佳时机。
何复现在之所以这么虚弱,是因为他也害怕十月吗?
六条鱼面面相觑,这个无所不能的人也会有畏惧的时候吗?
薛令升在集市上兜兜转转几圈后,最终还是决定买一条鱼回家,既然上天赐给了他一个漂亮温婉的妻子,那便是他的福气。从前求了那么久都求不来的姻缘,现在遇见了为什么又要害怕呢?
他看着手里提着那条草鱼,心里盘算着,给梁偶做一道她最喜欢的香辣全鱼吧?前几天梁偶一直闹着要吃呢。
提着买好的菜,薛令升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做足了准备,推开那扇门,也许今天的梁偶也在家里做好了饭菜,等待着他下班回家吧?
可是他却因为害怕,连家门都不敢进。
他站在门口,脸上挤出一个微笑,推开门的那一刻,一个人瞬间撞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薛令升低下头一看,是一个白白胖胖讨人喜欢的小男孩,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叫我什么?”薛令升有些惊讶。
小男孩抬起头,鼓着腮帮子道:“爸爸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薛令升更懵了,弯下腰看着小男孩,“我什么时候有孩子了?小朋友,你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家门?”
小男孩委屈得快要掉眼泪,跑回屋子里将厨房里忙活的梁偶拉出来,告状:“妈妈,爸爸他不要我,他还说我进错家门了,呜呜呜……”
他哭得奶声奶气,委屈极了。
梁偶弯腰搂着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明明乖,爸爸他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今天是你八岁的生日,爸爸在逗你玩呢,你瞧爸爸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鱼还有甜品。”
小男孩立刻转过身去看薛令升手中提着的东西,果然有他最爱吃的徐记甜品。他跑过去抱住薛令升的腰,“爸爸,你对明明最好了!明明最爱你!”
小男孩夺走了薛令升手中提着的甜品,薛令升喊道:“那是给你妈妈买的……”
梁偶听见这句话,脸颊微红,语气娇羞:“阿升,我以为你失忆之后就不在乎我了,原来你还记得我呢。”
薛令升看见梁偶的笑容,整个人的魂儿都被勾去了,他的妻子啊,温柔贤惠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是一个最完美的另一半。
他走过去,将梁偶搂进怀里,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他就祈祷这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
他搂着她,甜言蜜语说不出来,只小声地问了一句:“那真是我们的孩子吗?竟然都那么大了……”
梁偶娇笑:“是啊,今天就八岁了,他的名字还是你给取的呢。”
“叫什么呢?”
“狄明,薛狄明。”
薛令升微笑道:“真是一个好名字啊。”
晚餐开始了,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桌边,可爱的薛狄明拉着薛令升和梁偶的手,笑眯眯地说:“我希望爸爸妈妈每天都给我过生日!明明要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好。”夫妻二人十分宠溺地摸了摸薛狄明的小脑袋,随后相视一笑。
夜里,薛令升洗漱完毕,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脸上居然有了些许皱纹,就连那乌黑发亮的头发里都藏了几根白发。
“我老了?”薛令升十分惊讶,他明明才二十八岁,此刻看起来怎么像是步入了四十岁?
梁偶刚洗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的手臂轻轻地环在学令升的腰部。
“亲爱的,你已经三十六岁了。”
那一瞬间,薛令升手上拿着的杯子掉在地上。
他居然在一天之内老了八岁……
原来,这就是拥有儿子的代价吗?
第23章 亲人冢03
‘蓝约’是茶城的一家西洋咖啡馆,它的装修风格十分独特,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座小小的城堡。城堡的顶端像是一顶尖帽子上面涂着复古蓝色,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这顶帽子里坐着的那个人。
阳明臻抬起头望着‘蓝帽子’,那是整座咖啡馆里的最高的位子,据说坐在里面的人都不是为了喝咖啡而来。因为这个‘蓝帽子’是能够俯瞰整个茶城的最佳场地,能够看见最美的日出和日落,只不过现在下着大雨。
从百忙之中抽出身来的阳明臻,他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看日出日落,而是来见蓝帽子里的坐着的那个人。
他废了好大劲儿,爬完这两百零八阶梯,等着那站姿端庄的侍者为他递上一杯暖心的咖啡。阳明臻端着那杯咖啡,如牛饮水,眉头一皱:“这也太苦了吧,你爬那么高就是为了享受这种不一样的苦?”
坐在蓝帽子窗口的年轻人微微侧过身,嘴角微抿露出熟悉的笑容,语气温和有礼,“阳警官辛苦了,这么大的雨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这个爱笑有礼貌的年轻人自然是七号鱼馆的主人何复,他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咖啡却是一杯也没喝完。只拿着个勺子,轻轻地晃荡着那褐色的水,像是在观赏艺术品一样,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个下午,旁边的侍者觉得这个人随时都能够石化。
阳明臻走过去,拉开椅子落座,气喘吁吁地问何复:“你这么急把我找出来究竟是为什么事情,你不晓得我正在跑现场吗?”
今天上午,阳明臻到现场不过几分钟,就有警局的人来报信说,一个姓何的年轻人在找他,请他跑完现场后立刻来蓝约。
阳明臻知道这个姓何的年轻人就是何复,所以摆了摆手就让那报信人退下。
报信人说:“那个人说,他可以等你,反正他时间很多,总之你一定要记得去蓝约。”
阳明臻一直忙活到现在才终于得空,火速赶往蓝约咖啡馆。
何复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说了一句不太好笑的笑话:“我想让阳警官帮我感受感受,坐在这个位子喝咖啡究竟值不值当,我可是给了很多钱给他们老板。”
“你们有钱人都这么闲吗?”阳明臻坐直身子盯着他,“我是不会相信你在这里坐那么久就为了喝咖啡,你这个杯子里的咖啡一点都没喝,说吧,你坐在这里看见了什么?”
阳明臻说这话时往窗户外看了一眼,他发现何复选的这个位子确实很好,能够一眼看见他刚才所在的命案现场。这就是他今天出现在命案现场不到几分钟,何复就能马上派人来给他报信的原因。
何复能够在这个地方一坐就是半天,那就证明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我和阳警官看见的差不多,齐天酒楼的二当家死了。”何复双手合十,轻轻地托着下巴,乖乖地说,“他的尸体我没有看见,剩余的还需要阳警官来补充。”
阳明臻眼神锐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这个案子告诉你?你在我心中的嫌疑还没有清除,你仍然是个随时可以杀死人的怪物。”
何复微微颔首:“确实如此,我随时可以把阳警官吃掉,但是现在我不想吃阳警官,因为我想让阳警官帮我找一个失踪的人。”
阳明臻立刻追问:“谁?”
“我店里的伙计邢庭。”何复说,“在几天前,我的伙计也曾坐在这个位子。”
阳明臻看了他一眼:“邢庭怎么突然失踪?”
“因为他是个好人。”何复依旧皮笑肉不笑地说,“他想去帮自己的朋友,朋友没有找到,最终把自己赔进去了,因此他也是个傻子。”
“他想帮谁?”阳明臻问。
何复的眼睛看着阳明臻,“他的朋友你见过,薛令升。”
阳明臻确实见过薛令升,不过那只是一具泡得发白的尸体。在齐天酒楼二当家死之前,他接到消息齐天酒楼的账房先生薛令升死于家中。
他带着法医郁舂匆忙赶去现场,薛令升躺在床上,眼睛大大地睁着,他的手还扒在床头柜上,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像是在告诉他们,这个人临死的前一秒还想喝水。
尸检结束后,郁舂十分吃惊,“薛令升死于溺亡。”
面对这个结论,阳明臻也表示震惊。因为薛令升确确实实是死在自己床上的,他的房间没有水,就连他的身上也没有水,可是他却死于溺亡。那种感觉就像是薛令升活着的时候十分口渴,然后拼命地喝水,最终把自己灌死了。
这世上会有人喝水,把自己给灌死吗?
阳明臻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直到他看见了第二个相同的死者,齐天酒楼的二当家齐辰也是相同的死法,他的心有些动摇了。或许这又是一起非人类的连环谋杀案?
两个人都死于自家床上,他们在生前都曾拼命的挣扎求救,却无人回应,最终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水,溺死在床……
这种死法实在是诡异。
何复认真地听完阳明臻讲述的薛齐二人的死因,神色淡然,他问:“阳警官知道有些螳螂遇水就会死吗?”
“螳螂遇见水会死,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阳明臻表示很好奇。
何复浅笑:“如果你抓住一只螳螂,把它放进水里,过一会儿你就会看见螳螂的屁股里会钻出很多黑色的虫子,虫子细长就像是铁线一样。”
“铁线虫!”阳明臻说。
“对。”何复目不转睛地看着阳明臻,他就像是学堂里的先生在给孩子补充课外知识一样,语气轻柔,“对于螳螂来说,铁线虫是最致命的寄生虫。它们一旦被铁线虫寄生后就注定无法繁衍后代,因为等到螳螂腹内的铁线虫成熟时,铁线虫必须回到水中完成产卵的任务,这时居住在螳螂肚子里的铁线虫就会像是在操控傀儡一样,去命令螳螂找水喝,螳螂往往会在寻找水源后淹死于水中。”
他十分好心的补充道:“哦,如果螳螂不及时找到水源,铁线虫也会从它肚子里钻出,使其在陆地口渴而死。”
阳明臻听完头皮有些发麻,他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在路边看见水洼里躺着一只螳螂,他将螳螂抓起来放在手里玩耍。螳螂肚子上有一根黑色的线,他好奇地把那根线扯出来,以为那就是螳螂的肠子,直到今日听见何复这番话才知道,他当年到底有多么手欠!居然敢把铁线虫拉出来玩,当真是福大命大。
“铁线虫也可以寄生在人的身体里?”阳明臻定定地看着何复,“那些人之所以会死,是因为铁线虫在他们的身体里操控他们去喝水?”
何复微微颔首:“可以这样说,他们的身体里居住着一种十分需要水的生物,这种生物一旦得到水,就会破体而出。寄居生物离开,他们自然也就无法存活,就会像螳螂一样死去……”
阳明臻挠着头想,“可是我在现场并没有看见尸体身上有铁线虫啊?”
“阳警官,想不想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感染的这种虫子?”何复故意压低声音,装作很神秘的样子。
“老子上这里来是跟你谈人生理想的吗?说了半天你卖什么关子,有屁快放!”阳明臻最讨厌这种说话吊胃口的人,气得他端着咖啡咕嘟咕嘟地喝了好大一口。
何复白皙的手指往阳明臻手中的咖啡指了指,“咖啡好喝吗?”
阳明臻回答:“比我局子里的茶是要差点。”
“哦,那就好,幸好你喝的不多,不至于被虫子寄生。”
何复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阳明臻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地上,热咖啡全都洒在他腿上,嘴里包着的咖啡还没下咽,全部吐在了桌子上,幸好何复闪身快,不然这一口咖啡得烫伤他那白皙的娃娃脸。
“你存心的吧!”阳明臻恶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恨不得一拳打歪何复的鼻梁。
何复说:“我坐在这里半天,一杯咖啡都没喝,阳警官来了一小会儿咖啡就喝了一大半。看来果真很口渴啊……”
他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阳明臻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马上带人来封了这家店,卖的什么谋财害命的狗尿,难喝还送命。”
阳明臻伸手想从喉咙地把刚才喝下去的咖啡给扣出来,“现在抢救还来得及吗?”
何复抿唇轻笑:“骗你的。”
阳明臻大怒:“你信不信我把这杯咖啡泼你脸上!”
“放心吧,以你的身份是喝不起送命咖啡,你刚才喝的那个是很普通的咖啡。”何复说完,他低下头去搅动自己面前摆放的咖啡,“这一杯也很正常,没有一点毛病。”
“那你的意思就是刚才你说的铁线虫的故事也是骗我的?”阳明臻撸起袖子准备打人。
“那个故事是真的。”何复慢悠悠地解释道,“他们的咖啡确实有问题,不过我们却没有资格去喝有问题的咖啡。”
阳明臻忽然转不过弯来,“我们为什么没有资格?”
何复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他,“因为我和阳警官都是孤家寡人没有谈恋爱,所以蓝约咖啡馆的主人在歧视我们。”
最后一句话,他是凑近阳明臻的耳边说的,阳明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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