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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鱼馆-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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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鱼馆主人消失不见。而他则以龙门厅老板龙倦的身份,一直活在黑暗里。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七号鱼馆的主人。他下令让人监视着鱼馆的动静,这两年里鱼馆里都没人出现,直到前些日子鱼馆里突然多了一位叫何复的年轻人,他多次跟踪,发现这个叫何复的年轻人其实就是当年七号鱼馆的主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轻人失忆了,把那些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没有去打扰这个年轻人。一直到几天前,警察阳明臻带着这个年轻人来龙门厅二楼查林芝死亡的案子,他在偷听的时候发现了镜子杀人一事。
他知道了,那个被封入镜中的弟弟即将归来。
这无疑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想过要赶紧去找到何复,说出当年的事情,请求何复再将弟弟封印一次。可是他实在太弱了,同用一个身体,他却无法操控这个身体里的异能,唯有弟弟可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复在长青宫里陷入危险。
“你还在在意那个人?”漂亮的男人微笑道,“也对,你当然应该在意他,毕竟他马上就要死了。连同着那个愚蠢的警察,一起消失在这世间!”
与此同时,七号鱼馆里邢庭看着突然变大的何复有些难以接受。那天他们在蒋家死里逃生后,他跟何复回到七号鱼馆,一觉醒来,何复突然变回原样。
邢庭看着沙发上坐着削苹果的何复,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感觉自己没有睡醒,他抓着头发问:“你是怎么一夜之间变大的?你不是说郁舂给你下毒了吗?”
“你不开心我变回来吗?”何复放下筷子,侧首望着邢庭。
邢庭摆手,“没有没有。”
只是相对于放大版的何复,他更喜欢缩小版的何复,软软的萌萌的,让人忍不住想抱。只不过现在面对这个成年男人,他一时半会儿有些适应不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是个大男人,可是面对何复自己的内心总是充满着母性般的光辉,想要照顾好何复,一日三餐,嘘寒问暖,都是不能少的。这大概是因为……何复本人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娃娃脸?
何复啃着苹果,没有去理会邢庭的内心活动。
他在想一个问题,昨天夜里来自己窗外给自己送药的那个丑男人到底是谁?
在长青宫遇害后,有一部分记忆恢复了,他记得是自己将一个漂亮的男人封入了镜子里。之后,遇袭就掉下山崖,在山崖下他容貌尽毁,遇见了将死未死的警察何复,他接受了何复的委托……
于是,他变成了何复的样子。
那么,昨夜来看望自己的丑男人,是不是和当年他掉下山崖有关,或者和那面镜子有关?
第65章 蒺藜岛02
距离在蒋家抓捕魏蔓知已过去五天,那场大火把蒋家烧得什么都不剩,阳明臻看着那片废墟忽然觉得有些历史正在重演,这一幕就像回到了几年前青神庙被人摧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摧毁青神庙是借着打击邪教犯罪的幌子,用炸药把青神庙炸成废墟,让那些肮脏的秘密埋藏在这一片废墟里。
现在,他们借着同样的方式想除掉他们创造出来的最后一个异人魏蔓知,他们甚至还想除掉这个肮脏秘密的知情者。
阳明臻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密卷,这本密卷是对当年那些人在青神庙的地下宫殿里制造异人的记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被抓进去参加实验的人,这些人当中有流浪汉,有歌女,有富商,各种各样身份的人被他们抓进去以做实验为由,圈养在长青宫里的牢笼里。
做这样的实验需要抓许多异人,从他们的身体里抽出血液,再将这些血液注射进普通人的身体里。有些参与者是自愿拿自己的身体进行实验,因为他们试图用这种目的达到长生,但是在这本密卷里记录的是大部分是失败的。
异人的血液对普通人来说,并不全都是有用的。有些人能够适应,有些人不能够适应,当他们适应了这种血液,就需要喝一种特制的药,这种药就是由猎人提供的。
猎人的名字叫宋斐。
阳明臻盯着宋斐这个名字,想起了之前死去的郁舂。郁舂说过,真正的法医郁舂其实早就被杀死了,他顶替了这个法医,既然郁舂的身份是猎人,那么这个密卷里记录的宋斐,应该就是郁舂的真名。
阳明臻拿着密卷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密卷里记录着实验对象,却没有记录当年参与这个案子的究竟是谁。
如果他将这本密卷冒冒失失地拿去交给局长,万一打草惊蛇,被那个人发现了自己该怎么办?
在蒋家抓捕凶手,他已经失败,回到警局又遭一顿训。刘长栋已经十分明确地告诉他,三天后会有新人来接替他的工作。
“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半个身子探进来,阳明臻抬起头看,原来是崔良。
“队长……”崔良似乎刚从什么地方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刘队说,局长在找你。”
阳明臻坐直身子,这个时候找到他?难道是想让他立马收拾东西滚蛋吗?
“好,我知道了。”阳明臻揉了揉额角,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
崔良小声安慰:“队长,虽然我觉得有些事情很难让人相信,自从那天看见了魏蔓知这种怪物,我觉得……或许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古怪的东西,有太多的秘密,我们无法知道。你也不必自责自己没有抓到凶手。”
阳明臻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一个苦笑,这小子还安慰自己。他站起身,走向崔良轻轻地拍拍崔良的肩膀,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对这小子说一句话。
“秘密再多,总得有人去揭开,如果注定有人牺牲,那我希望牺牲能给更多人带来平安。”阳明臻第一次这么语重心长地跟崔良说话,“小子,假如哪一天你能够坐到我这个位子,我希望你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突然听见阳明臻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崔良鼻子微酸,他本就是个爱哭的人,早前来警局时有许多人都看不起他,唯有阳明臻愿意帮他。阳队长说:爱哭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证明你重情。
“队长,你别这么说,说得你好像不回来似得。”崔良揉了揉鼻子,望着阳明臻。
阳明臻摆了摆手,“去工作吧。”
“嗯。”崔良点头,跟着阳明臻走出了办公室。
就在他们走出办公室后不久,有一个黑影潜进去,拿走了阳明臻藏好的密卷。
局长办公室里,阳明臻在椅子上坐得笔直,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
在他的面前坐着一个年近五十的局长封白文,封白文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拿着茶城日报,上面的新闻正是蒋家火灾,他故意看得很慢,半响都没有搭理阳明臻。
报纸看完了,他将报纸放在桌面上,喝了一小口茶,瞥了阳明臻一眼,叹口气道:“你啊,还是这幅模样,从两年前见你当上队长的那一天就是这样,一点都没有改变,眼睛里还是有光。”
阳明臻看着封白文,“局长也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
封白文笑了:“你还记得我跟你的第一次见面,我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记得。”阳明臻与封白文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警校里,那个时候阳明臻的各项成绩都不是很好,唯独枪法了得。
封白文看见阳明臻时,说了一句话:“年轻人,你有一双鹰眼,我们警局里需要你这样的眼睛帮我们抓捕罪犯,看破迷雾。”
阳明臻那段日子过得十分抑郁,他拼了命想进警校,母亲为了他四处打散工,熬得一身病。可是他脑子就是不如别人,除了枪法好一无是处,所有人都说他无法从警校顺利毕业,让他对自己失去信心,想要退出警校。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封白文夸赞了他。
封白文的那一席话像是太阳驱散了他头顶的积压许久的乌云,从那天以后他比旁人更加努力,一年后终于拿到了一个好成绩,各科都是及格分,枪法第一,连校长都夸这他是个奇才,特地颁一个‘神鹰枪手’奖给他。
此刻阳明臻面对封白文,十分平静地说出当年那句话。
封白文温和一笑:“你还记得。”
“局长说的都不敢忘。”阳明臻说。他其实是打心底地敬佩封白文,早在他进入学校之前就听说过封白文以前的传奇事迹,十五岁入警校,二十岁当上警队队长。
只是这样一个传奇,在岁月的精心雕琢下渐渐老去,他的脸虽未见皱纹,那只手已经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宛如干柴,皮肤皱皱巴巴,一点也不像是五十岁的人。
在阳光的照射下,阳明臻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他刚才看见封白文的手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可是再仔细一看,那上面什么也没有。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封白文关心地问,“这几个案子你都没有处理好,我要不要把手上这个案子交给别人。可是,警局里除了你……我又信不过他们。”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阳明臻还是听清楚了。封白文信不过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茶城北郊那边那座小岛吗?”封白文压低声音问。
阳明臻点点头,“蒺藜岛。”
封白文说:“前天我接到蒺藜岛那边的来信,说岛上一夜之间有三户人家失踪,我怀疑当年的那些人又开始兴风作浪。”
阳明臻瞪大眼睛,他抓住了这句话里的重点——失踪,当年!
这两个关键词汇在他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重要信息,封白文在向他透露茶城两年前的失踪案,那个和青神庙有关的失踪!
虽然已猜测至此,阳明臻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局长刚才说的是什么当年?”
“失踪案。”封白文开门见山,将抽屉里的那封信件拿出,“蒺藜岛是我们的管辖地,岛上居住的居民不超过十户,在岛上有专门的管理者,他负责每个月与我们通信。”
信件上显示,蒺藜岛的管理人员苏大海和章布向茶城警方请求支援,说蒺藜岛上出现了怪物,已有三户人家凭空消失,岛上出现了人骨。
“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去,让剩下的居民撤离。”阳明臻提议。
封白文摆了摆头:“不能派人去。”
“为什么?”阳明臻不解地问。
“他们会被杀掉。”封白文打算将那个隐藏许久的秘密说出。
“也许你会不信,但是事实上就是如此,当年茶城出现了许多怪物,为了稳定民心,警方决定隐瞒。他们把这些怪物抓回去做实验,实验证明这些怪物对警方来说其实是有利的,这些怪物会许多人类办不到的事情,于是他们想要把这些能力转移到人类的身上,可是实验失败了……”
“警方为了隐藏这些事情,打算把他们归为青神庙里的邪教,一网打尽,全部杀死。其中有一个怪物,逃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已经变成人类的模样混入人群里,并且就藏在蒺藜岛上。”
“那我们赶紧去把这个怪物抓起来。”阳明臻说。
“没有用的,这个怪物身上带着病毒,也许会传染给岛上居民。”
阳明臻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绪:“那我们更应该去救这些居民。”
“不管他们有没有被感染,只要茶城警方介入,他们就会死。”
“为什么?”阳明臻失声惊道。
“你忘记了蒋家惨案吗?”封白文提醒道,“他们甚至不想要你活下来。”
阳明臻面色惨白,封白文终于说到重要信息。
“局长,你什么都知道?”阳明臻不可置信地望着封白文。
封白文微微颔首:“我知道,可我也无能为力。”
“您是局长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查到究竟是谁在做这个可怕的实验,是谁把这些人变成了这幅鬼样子。”阳明臻说。
封白文冷冷一笑:“我爬到今天这个位子,做的许多事情已经得罪太多人,他们都见不得我好。所以一早就拿我去做了实验……”
阳明臻惊恐地看着封白文,他终于伸出了那左手,掀开衣袖,左手胳膊宛如枯木,上面缠绕着许多黑色的小虫子,它们在皮肤上若隐若现,像是在捉迷藏一样,时而钻出皮肤,时而藏入皮肤。
“这是……”阳明臻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是实验,失败的实验。”封白文说,“我记得四年前在酒席上被人灌醉,醒来时浑身瘙痒,找来许多大夫问诊,他们都说不知道是什么怪病,只当是干燥上火才皮肤瘙痒,为我开了几幅中药,我吃了两天后,手臂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把这些人抓起来!”阳明臻问。
封白文笑了笑说:“你忘了,我当上这个局长时间才三年而已,我在四年前就变成这样了。”
阳明臻问:“四年前?您的意思是这种可怕的实验,在四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对。”封白文说,“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直到茶城里出现这么多怪物,他们被围剿后,我才知道这群人是想置我于死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当上了局长,活了这么久都没有死。”
“所以现在,怪物再次出现,他们选择的办法是销毁。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怪物,那么我一定是第一个被销毁的。”
“这怎么可能?”阳明臻仍然觉得荒诞。
“一切都有可能,我能够活到今日实属不易。”封白文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杀掉我,但是我知道想要揭穿这些人的罪恶,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是你。”
“对,我有证据!”阳明臻脱口而出。
封白文狐疑地看着他:“什么证据?那一场大火烧得精光,还能留下什么?”
“长青宫里有一本记录,上面写着这些人做的实验。”阳明臻说着便要去拿那本密卷,“局长你等着,我去找找。”
阳明臻快步跑向办公室,等他到了桌子前打开抽屉,里面什么也不剩……
“证据呢?”封白文跟着跑进来。
“被人偷走了。”阳明臻愤怒地看着空空的抽屉。
“我就知道这些人行动快!”封白文气愤地砸着桌子,“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依靠人证。”
阳明臻看着封白文。
“人证当然不是我。”封白文说,“蒺藜岛上面的怪物。”
“怪物?”阳明臻愣神。
封白文说:“对,找到他,让他和我一起作证,找出实验的制作者。”
“现在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他拉起阳明臻的手,托以重任,“你可以选你最信任的几个人,一起去蒺藜岛。”
“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第66章 蒺藜岛03
七号鱼馆的门被人推开,何复坐在沙发上看书,手里还拿着那本新的《聊斋志异》。他头也不抬地说:“今天见到阳队长了吗?”
推门进来的是邢庭,受何复之托,前往警局寻找阳明臻,由于何复的身体已经复原,他不方便出门,不方便的出门的原因是他担心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还会加害于他。故而派出邢庭前去找阳明臻商量此事,前天邢庭去了警局发现阳明臻不在,据说有事外出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具体是什么原因,邢庭没能打听到。
“没有。”邢庭今天也去了警局,他没有看见阳明臻,甚至连阳明臻的助手崔良也没有看见。
何复翻动着《聊斋志异》,书页里夹着一封信,邢庭看见那封信眼睛亮了。
“你什么时候买的新书,这里面还藏着一封信。”邢庭问何复。
“不是我买的。”何复说,“前天你出去买菜的时候,有人送了这本书给我,说是阳明臻给的。”
“那这封信也是他藏的?”邢庭赶紧凑过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何复展开那封信,这是阳明臻第一次给他写信,甚至还隐秘地夹在这本新书里。
信里有一截剪报,内容是关于茶城北郊的外十公里的蒺藜岛。
“蒺藜岛?”邢庭有些纳闷,“据说这岛上空无一人,阳明臻把这个给你干什么?”
何复白皙的手指捏着剪报翻过来看,后背上写着几个字:速来此地。
几个字惊动两人心弦,难道阳明臻真的出事了!
“你去警局可有人告诉过你,阳明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何复问邢庭。
“前天下午。”邢庭说,“上午的时候据说警局里来了新人,下午阳明臻就离开了。”
“新人?”何复沉吟,秀气的眉毛微皱。
片刻后,他语气了无波澜地说:“他们,打算放弃他了。”
“这群畜牲打算对他下手了?”邢庭失声惊叫,“这可是警察。”
何复微微一笑,清亮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何复曾经也是个警察,他们不也照样杀死了么?”
“何复……”邢庭呆愣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他知道何复并不是这个人的真名。·
沉默许久后,邢庭率先开口:“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有这么多人想要炼制出异人,他们以为得到异人身上的这些东西很好吗?”
何复抿唇道:“很好啊,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而异人可以活两百年三百年。”
“可是,尽管过了三百年异人还是会死的,他们只不过是衰老速度比正常人慢一点而已。”邢庭辩解道。
何复眨了眨眼睛说:“变成我这样,就可以永生了。”
邢庭被这句话噎住,他不知道身为异人的何复,究竟是怎么变成了永生之躯,可是看见何复遭受的这么多痛苦。他觉得,“永生的你也并不快乐吧。”
“可是他们认为快乐。”何复说,“贪婪的人认为只要不死,拥有荣华富贵就是快乐。”
邢庭不管不顾地抓住何复的手说:“我们去救阳明臻。”
何复将手从邢庭手中抽离,眼睛淡淡一扫邢庭,“我几时说过要去救他?”
“即便是我救了他今天,我能够救他明天吗? 你能救他一辈子吗?”
“不能。”邢庭说,“可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救?”
他看着何复,忽然觉得自己跟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半年多的时光,此刻看着竟像是个陌生人。
何复没有立即搭话,而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鱼缸,原本的七条鱼到现在还剩下六条,小黑猫在鱼缸下面注视着鱼缸里的鱼。似乎下一秒,就想扑进鱼缸里把这些鱼吃个干净。
何复懒懒地问:“你觉得,我像是鱼缸里的鱼,还是像是这只猫?”
邢庭不明白地看着何复,猫和鱼是什么比喻?何复想把自己形容成什么?
“都不是。”何复摇了摇头,修长的食指轻轻敲击在鱼缸上,“我是鱼缸。”
“在你们的眼里,我是保护鱼的鱼缸,也是与猫作对的敌人,长生不老,不会死亡,就像是这个鱼缸。”
可是鱼缸,也有破碎的一天。
一旦破碎,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邢庭哑然听着这个比喻,他似乎有些明白何复的意思。
“走吧。”何复说。
“去哪?”
“去蒺藜岛。”何复说。
邢庭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着何复,“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去救他吗?”
“既然作为鱼缸,那就有鱼缸的使命。”何复微笑道。
蒺藜岛位于茶城北郊外十公里的珀兰河上,河面甚广,一开始有许多渔民来此处打捞鱼虾赚钱。有时离家太远,天色晚了,渔民就会在蒺藜岛上休息。原本蒺藜岛确确实实是个空岛,经过两三年的开发,渔民们在岛上种植了许多瓜菜蔬果,岛上风景迷人,有许多人便留在此处,搭建房屋把自己的家人也带上岛生活。颇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意味。
这些渔民自从上岛以后,就极少离开岛。
数十年过去,不知情的岛外人便以为这座岛上依然空无一人,是个鬼岛。
因为前几年岛上闹鬼,据说是有几个年轻人为了探险上岛体验一下心跳的感觉,在夜色里摸黑上岛,家里人寻找三天未果,便见着那尸体顺着河流飘去了下游。
那尸体的模样也极为奇怪,三具尸体上都结满了白霜,此后蒺藜岛的闹鬼传言便传进茶城大街小巷,那些喜欢探险的年轻人望而却步。
邢庭走在去珀兰河边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翻看着关于蒺藜岛的传说,这则新闻里还夹带着一张死者照片。
“我还以为是雪人呢。”邢庭乍舌,只见那厚厚的白霜裹在一个男人身上,像极了冬天堆积的雪人。
何复接过那张照片仔细看了看,他看得很认真,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这不是白霜。”何复说,“这三个死者去的时候是在夏天,那个时候不会下雪也不会起霜。”
“当然不是啊。”邢庭说,“这只是一个比喻。”
何复没有搭话,他的眼睛仍然盯着这张照片。这个白霜有点眼熟……
“很奇怪,为什么探险的年轻人就死于非命,这些在岛上居住的渔民怎么就没事儿?”邢庭说,“是不是这些渔民杀死了三个年轻人?”
何复没有反驳,认真地点点头:“也有可能。”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这三个年轻人呢?”邢庭思索,“渔民们和三个年轻人没有仇恨,看这作案手法匪夷所思,也不像是误杀……”
“秘密。”何复说。
邢庭一下子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他们想要隐藏岛上的秘密。这些人岛上生活这么久,除了需要采购东西,要坐船离开岛以外,他们几乎足不出户。你看这新闻里写着,渔民们去城里采购时,出手极其阔绰。在几年前买了许多东西带回岛上后,就再也没出来过,难怪我们会以为这岛上没人,他们活得太隐蔽了,分明是在隐藏什么东西。”
“出手阔绰,几个渔民哪来这么多钱。”邢庭分析道,“这岛上肯定有什么金银珠宝!”
他最后一声吼得很大,旁边的几个船夫纷纷转过头来看着他。
何复看见几个船夫回头,微微一笑:“你好,我们需要渡河去河中心的岛。”
船夫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开口。
一个稍微年长的船夫,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走过来。
“你们要去蒺藜岛?”老船夫问何复,眼睛盯着邢庭,“你也想去捡那些金银珠宝?”
“啊?”邢庭摆摆手,“不不不,我们是去……野炊?”他看了一眼何复。
何复笑眯眯地说:“对,野炊。”
“炊个屁。”旁边一个船夫吐了一口痰,斜着眼不满意地盯着这两个人,“你当我们傻,你们这些城里人个个都想进去捞一笔,作天作地赶去送命,傻不拉几,赶紧给我滚。”
邢庭怒了,“你说谁傻,我们又没跟你搭话,脸咋那么大呢你,赶着跟我们搭话。”
“你跟我爹说话,那就是在跟我说话。”壮汉看了一眼老船夫,“我爹不会带你们过去,我也不会。”
“那如果我们想买你们的船呢?”何复指着老船夫身后的小船。
老船夫笑了:“破船,值不得几个钱,你们还是回去吧。”
何复说:“那我打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每日都在这里行船,前天看见有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带着几个人去蒺藜岛吗?”何复说的那个男人正是阳明臻。
老船夫回答:“没有。”
邢庭正欲开口,何复拦住了他,“哦,那是我朋友,他有些疯癫,我怕他出来伤到你们。既然没有过岛,那就正好。”
“嗯。”老船夫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那船卖给我们吧。”何复说,“我不去蒺藜岛,我想坐船去洈水。”
“嗯?”老船夫看了他一眼,“洈水?”
“嗯,我有个小媳妇在那边等着我去接她。”何复说。
邢庭侧身看着这小子,说谎不带脸红的,他哪有什么小媳妇。
“只是这船有点破。”老船夫指着身后的小船,“不然,你让我们家阿中带你去洈水吧?”
何复摇头,“不用,我就想买下你船。”
说完,也不等老船夫拒绝,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老船夫,“够了吗?”
“够了。”老船夫微微颔首,示意阿中送他们二人上船。
邢庭小声埋怨道,“你这出手也太浪费了吧,还买这么破的船。”
上了船,何复把手中的船桨扔给邢庭,“你开船。”
“你呢!”邢庭质问。
“我不会。”何复说,“毕竟我钱多,我出钱,你出力正好。”
“行吧。”邢庭懒得多说,划着船就往着蒺藜岛那边开去。
何复叫住了他:“我说了,我要去洈水。”
邢庭懵了,“你不是骗那老头的吗?”
“是骗他的。”何复说,“但是你也得照着做,你看看你旁边是什么。”
邢庭闻言侧过身,看着自己后面的船篷,木板搭建的,上面破了一个洞。
“一个破洞而已。”邢庭如实回答。
“是子弹。”何复说,“在你的脚下。”
邢庭立刻看着脚下,果然有一颗子弹壳,一艘小破船上居然有子弹?难道这船夫杀了人?
“是阳明臻吗?”邢庭问。
何复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所以我们得小心,假装去洈水,然后在那边绕去蒺藜岛后面,虽然后山地形难走,但是安全。”
“嗯。”邢庭老老实实地划船,眼见着自己距离岸边越来越远,他看见岸上的那一群船夫忽然有点害怕。
“他们是警局的卧底吗?”
何复摇头:“他们确实是船夫。”
“那就好,至少船夫对阳明臻的威胁不大。”邢庭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是……蒺藜岛上的船夫呢?”何复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邢庭惊奇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是蒺藜岛的船夫,那么现在阳明臻他们凶多吉少了。
蒺藜岛上有很古怪的东西,如果这些船夫擅长用这古怪的东西去攻击阳明臻,亦或者夺走了阳明臻他们手中的枪,那真的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邢庭迈力地划船,希望自己马上飞到岛上。
第67章 蒺藜岛04
为了能够避开船夫的视线,邢庭在珀兰河上绕了很大一圈,筋疲力尽,等到何复喊上岛时,已是黄昏日落。
两人从蒺藜岛的南边上岸,道路崎岖,从南边的山坡慢慢地往蒺藜岛的中心走。天色越来越暗,何复走得很快,邢庭在后边跟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点。”邢庭长腿一迈追上去,手搭在何复的肩膀上,这小子什么力气都没使,当然走得快。他今天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划桨,简直累到不行。
邢庭拍了何复的肩膀后,何复就停下来了。
“怎么不继续走了?”邢庭喘着粗气问。
何复站在原地,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他脸上,白皙干净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奇之意。他伸出手,指向山坡下的草坪,放眼望去那一大片绿色的草坪上覆满白霜,像是下了雪一样,向四周蔓延开。
“下雪了?”邢庭惊讶地看着草坪上的白色,这简直和他们在新闻上看的那个照片一样,满目皆白。
邢庭抬起头看着天空,别说雪花,连雨点都没有。
何复慢慢走过去,他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坪,那些白霜已经渐渐覆盖到南山坡。
他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白霜,这些白霜不硬,十分柔软。何复将木棍插入白霜里,然后再抽出,只见木棍上牵出一条条白色丝线……
“蜘蛛丝?”邢庭立马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的茫茫白色,心中一阵反胃,“这太恶心了,这得需要多少蜘蛛吐丝,才能覆盖满草坪。难道这里住着成千上万的蜘蛛?”
一想到这里,邢庭的头皮有些发麻,很快他的手臂上就起了许多鸡皮疙瘩,整个个人的脸都紧绷起来。
他最恶心蜘蛛,每次看见蜘蛛都恨不得打死踩死。
何复将手中的木棍丢掉,轻轻地拍了拍手,淡然地说:“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结的不是白霜,是蜘蛛丝。”
“那这些蜘蛛丝岂不是有剧毒?”邢庭惊叫道,他连忙抬起自己的脚,生怕毒侵入体内。
何复却无所谓,反正自己穿着鞋,一脚踏上石板路往前继续走。
“我们得快点找到阳明臻。”
“嗯。”邢庭紧跟上去。
寒风刮过,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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