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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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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大明隆武朝的信用!凭首相大人的信用!”赵至诚斩钉截铁的说道。继而他有以激动的口吻补充道:“对于答应过的事朝廷从未失言过。当年你们答应归附朝廷后,朝廷不但赐予了张献忠蜀王的头衔,首相大人还亲自调拨了50万石的粮食用以救济蜀中百姓。赶问朝廷可曾少给过你们一粒粮?亏欠过你们一个铜板!”
“那我大西自从答应归顺大明后确实没有再滋扰过朝廷啊!蜀王可是一直为蜀中百姓操劳着啊。”刘文秀强辩道。
“那张献忠在蜀中以万岁自居这总是事实吧!蜀中没有使用隆武年号而是使用伪大西的大顺年号这也是事实吧!巴蜀之地历来就是大明的领土而不是什么藩属国。张献忠以蜀王的身份哪儿有资格决定这种事情!而这几年他在蜀中做过的那些什么事?又给老百姓带来了什么?想必二位比在下清楚。”赵至诚厉声驳斥道。关于张献忠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世人皆知。一直驻扎于湖广的第三军团更是日夜期盼着能入川赶走这些害人的“流寇”。如今听刘文秀这么一狡辩赵至诚更是觉得异常讽刺。
面对赵至诚的质问无论是李定国还是刘文秀都觉得难以回答。因为就象赵至诚所言具体的情况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却听此时的李定国忽然怒不可扼地冲着赵至诚大喝道:“大胆!我家大王的名讳是你这小小的部将能直呼的吗!你就不怕我当场砍了你吗!”
然而赵至诚却有着一种对死亡无所谓惧的表情。只见他冷冷的一笑道:“我赵至诚是大明的军人。死在沙场与死在城头没什么区别。李将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定国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也有如此的胆识。一瞬间久经沙场的他倒也被这不入流的小小少尉给震慑住了。过了半晌他突然朗声一笑道:“好!是条汉子。你这头先记着,他日沙场之上我再取回。回去告诉游沛龙我李定国生是大西人,死是大西鬼。我等弟兄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决计不会投降!”
赵至诚从李定国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异常坚定的信念。他知道就算城外再多十倍的人马,就算朝廷给予其再多的高管厚禄都不可能改变眼前这个年轻将军的决定。敬佩李定国忠义的赵至诚深吸一口气后一个抱拳道:“那好,我赵至诚就在沙场上等着李将军。”
此刻两人四目相视之下竟也有了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却见李定国一挥手极有风度的说道:“来人,恭送赵少尉下城。”
而赵至诚则回敬了一个军礼带上那已经吓得神智不清的缙绅一起下了城楼。眼看着赵至诚走下城的背影李定国不禁感叹道:“真是群难缠的角色啊。”
“是啊,定国,看来我们要有硬仗要打了”刘文秀望着外面的明军大营喃喃道。
“二哥,怕了吗?”
“怕他个球!当年玛瑙山一役都让咱哥俩挺过来了。还怕外面这些龟孙子。定国,你该不会这几年安稳日子过惯了手艺差了吧。”
“二哥想试试吗?走,咱们上校场练练去。”
“去就去。我还怕你小子。”
当两位大西虎将爽朗的大笑声在重庆城头上回荡时,赵至诚也带着李定国的回复回到了明军大营。众位明军军官在得知李定国的回复后有的敬其忠义,有的则对他的傲慢嗤之以鼻。马祥麟等与大西军结怨较深的军官更是强烈要求部队现在就进攻。并跃跃欲试的要求成为先锋攻打重庆。就在众位军官吵吵嚷嚷之时,却见游沛龙起身渡到窗前望着远处的重庆称高声说道:“好个李定国!好个‘小迟尉’!本将军这次定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第27节 蜀中攻略(四)
滔滔的嘉陵江水湍急地流过巴山蜀地的层层山岭,象一把利刃般将巍峨的高山一斩为两面笔直陡峭的峭壁。然而就算面对大自然造就的如此天险人类依然能找到克服其的方法。就在这些犹如镜面般平滑的峭壁上却被开凿出了一条狭窄的木制栈道。那栈道仅靠着打入峭壁中的木桩支撑其余部分几乎孤悬于嘉陵江之上。在栈道的尽头是一座用几条粗大的藤条以及木板组成的简陋吊桥。在山风的吹拂下不时地剧烈晃动着。让人很难相信这样的栈道,这样的吊桥竟然能让人畜通行。然而就在此时此地却有一队人马穿行于这天险蜀道之上。他们身着短衣头缠布巾打着赤脚,乍一看同本地其他寨子的乡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则是人数。约莫有1000多人正在同时穿越这条栈道,而且还带着百十匹马匹。就算附近某些寨子里的男女老幼一起出动都不可能有如此庞大的人数。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叶连长,此地离青木关还有多远啊?”吊桥边一个30多岁女子向一旁的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回粟团长,过了嘉陵江翻过两座山再过一条河就到了。约莫还有两天的路程。”那男子指着远处的群山回答道。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乃是彭水苗寨一个老土司的儿子名叫叶丹。自从明军开驻彭水后便开始在本地征召少数民族青年入伍。好奇于明军火枪的叶丹便带着几个随从一起入了伍。至于那女子便是桂西山地团的团长粟铁花。此次她的任务就是带领该团从小路翻越大娄山脉,饶到重庆城的北面配合大部队的进攻计划。蜀道难行当然需要叶丹这样的向导指引迷津咯。
“两天?不行,时间紧迫,两天的时间长了些。难道没有更近一点的小路吗?”粟铁花听罢拧起了眉头问道。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次行动的关键就在于出其不意。能赶在大部队开始总攻重庆城前占领青木关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这近路是有,可是就是难走得很。”叶丹想了一下回答道。叶丹的话音刚落却听粟铁花朗声一笑自信的说道:“叶连长放心,只要是能让一个人落脚的道路我就能让整个部队都通过。没什么天险能阻挡得了我们战士的步伐。”
于是在粟铁花坚持下明军在渡过嘉陵江后迅速转入了茂密的丛林之中。按照叶丹的领路部队穿越了原始森林终于在一天两夜之后来到了重庆城以北的青木关外。在悄悄勘察完地形后,粟铁花派了两个连携带绳索等工具在选好的爬城地点,等候在城壕外。另命一个营掩护爬城的弓弩手和火枪手都站立在临近城壕的房坡或山坡上,只等一声令下,弓、弩、火枪便对准城头齐射。而她自己则立马于青木关东南角的一处树林中,注目城头,观察着守城的敌军的动静。
暮色下的青木关显得宁静异常。不大的官寨里头只有一条长街。虽是如此可方圆百里的老百姓还是会经常到此地赶集。不少马帮也会再此落脚休息一番。不过由于明军突然进犯重庆,青木关的戒备也开始森严起来。眼看着太阳还未落山守城的大西军便早早的关上了城门。可就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铃铛声。城头上的兵勇一看却是一队马帮到了城门底下。于是其中一个把总便扯着嗓子嚷嚷道:“楼下来的是什么人?要到哪儿去啊?”
不过让大西军失望的是对方回的却是一堆叽里咕噜的土话。大西军虽然进驻四川多年但不少将士还是陕西河南人氏。对于四川的方言本就不熟悉更不用是当地少数民族的语言了。况且在他们眼中这些土人散发连敛足几乎没什么区别。觉得有些犯难的把总啐了一口叫骂道:“妈的,又遇上了一帮蛮子。有没有会说汉话的啊?”
那把总话音刚落马帮中就站出了一个面容较为干净的男子。只听那男子操着生硬的汉语回答道:“小人叶丹,是这马帮的掌柜。天色已晚,这前不着店,后不着院的,想请军爷通融一下放小人的马帮入城歇脚。”
“马帮?从哪儿来的啊?”
“从龙潭坝来,去潼南赶集。”
“恩,都贩些什么东西啊?”
“回军爷,小买卖,就是些花布、茶叶之类的东西。”叶丹点头哈腰道。
“有没有贩盐啊?”
“没有,没有。小人怎么敢贩盐啊。”叶丹连忙唯唯诺诺的应付着。并取出几两碎银朝城头晃了晃道:“几位军爷辛苦了。小人准备了些茶水钱请笑纳。”
那把总一见银子立刻换了副嘴脸,心里暗想这个蛮子够识相的。当下示意手下开启城门放下吊桥。却见一个兵勇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老大,我看还是让他们在外面过夜吧。南边这几天不消停,听说连重庆城都被围了。咱们还是小心点吧。”
“怕什么,不就是几个苗子吗。”那把总不耐烦的一挥手道:“开城!”
“开城!”随着城楼上一声令下,城门被打开了巨大的吊桥也被缓缓的放了下来。叶丹连忙示意身后的马队赶忙进城。然而就在马队行进到一半时四周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口唿哨声。还未等城头的兵勇反应过来。叶丹就率先从货车上抽出苗刀,抡起一刀就砍断了吊桥的绳索,用苗语大声喝道:“冲啊!”
而在另一边接到信号的粟铁花将马镫一磕,拔出宝剑一挥,大声下令:“进城!”说罢她便率领着亲兵们随叶丹等人一起奔过了吊桥,冲进瓮城。眼看着团长已然冲进城池,在一旁的早已守侯着的战士在火枪和弓弩的掩护下纷纷抛出绳索叼着缅刀爬上城头。一瞬间整个青木关城头上火光四起。城头上的大西军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再次拉起吊桥。可惜此时吊桥的两条锁链均已被砍断。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鱼贯而如。
与此同时当青木关陷落的消息传到重庆城下后,沉寂已久的明军终于发起了最后的总攻。这日刀光剑影下的重庆城,喊杀连天,数十股黑色的浓烟在城内城外此起彼伏的冒起。奔腾而起的烈焰更是将方圆数十里的高空照得泛红。时值正午,本该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却在黑烟的遮蔽下显得昏暗无光。重庆原本高大厚实的城墙被呼啸而过的炮弹炸出了数个巨大的缺口。面对明军长枪短炮的进攻大西的将士们依然凭着铁一般的意志拼死顽抗着。然而他们的血肉之躯却没能阻挡从缺口处如潮水般涌入的敌人。战斗很快就从城头蔓延进到城内。
硝烟下李定国望着被鲜血染红的一片残垣断瓦一股悲愤之情油然升起。城外十来个望楼已在一个时辰前尽毁于明军猛烈的炮火之下。四万守军在明军火炮轰开城门后便开始溃散了。如今虽然仍有部分的大西兵勇凭借着城中的建筑物同明军展开可了残酷而又血腥的白刃巷战。但李定国知道败局已定明军占领这座城市只是时间问题。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他从二年多前就开始修筑重庆城了。并且每日都要严格训练手下将士。李定国自负这样固若金汤的要塞、这样纪律严明的军队放眼整个中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可是明军仅用了三个时辰就击碎了李定国两年来的经营。许多弟兄连对方的面都没照见就被打成了筛子。更不用说那几乎没有停止过的炮击了。如果能给他们机会接近那些明军的话,几个明军士兵都不一定是一个大西兵勇的对手。
仰仗器械之利,无能小人之辈!李定国很想这么骂他的对手。但他清楚如果换做他是明军的统帅的话也会这么做。如今的明军确实很强大他们有占据着富庶的中原,拥有着犀利的火器和强大的军队。俗话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回绝对方主帅的劝降,与这样的军队硬碰硬在许多人眼中都是傻子的选择。可他李定国就是这么一个不识时务的傻子。他手中的剑依然锋利,他的眼睛依然明亮,他的步伐依然稳健。只要他李定国还能站在这沙场上他就决不会放弃战斗。四周明军的喊杀声与炮火的呼啸声此起彼伏。眼看着大西军且战且退的开始退守起内城。李定国猛然长叹一声道:“时也,命也,游沛龙我李定国死后必化作厉鬼,索尔之魂!”
“将军,万万不可气馁啊!”
“是啊,弟兄们愿与将军共存亡!”
“是啊,咱们弟兄无论生死都不会离开将军的!”
李定国身后的亲兵家将们立刻向他劝解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残存下来的家将。当年由他一手带起的五千家将如今只剩下了眼前不到八百的人马。眼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全军覆没的厄运迫在眉睫。但这些亲兵却始终围在李定国的身边保护着他同他一起浴血奋战。没有人逃跑也没有人退却。他们同李定国一样拥有着视死如归的坚定眼神。李定国粘满血污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为能有这么一群好兄弟而感到自豪。
“众位弟兄,如今形势已无回天之力,定国执意与官军血战到底以报义父再造之恩。众位随定国转战多年情同手足。今日承蒙众位弟兄不弃肯同定国共赴黄泉。定国感激不尽,原来生有缘同能与大伙再做兄弟!”李定国说罢当场向众人一跪恭敬的磕了三头。
“我等愿与将军同生共死!”众位将士二话不说,刷的一片跟着跪了下来齐声喝道。就在此时从西边的废墟中跑来了两个身负重伤的兵勇。只见其中一个兵勇上气不接下气的向李定国跑来报告道:“将军,将军,找到刘将军他们了。”
“什么!你说找到刘将军了?他们现在在哪儿。”李定国一把抓住那兵勇的肩膀激动的问道。从战斗一开始西门便遭受了明军火炮和火箭的突然袭击。整座西楼几乎化作了火海,而李定国也就此失去了刘文秀的消息。如今一听刘文秀仍在人世他又怎能不兴奋。
“回将军,就前面的城隍庙里。”那兵勇指着远处一干被烟熏得黝黑的旗杆说道。
“好,太好了。你马上带我去。”李定国赶紧拉起了那兵勇直奔那庙宇而去。此时的城皇庙的西北角已经为炮火所毁灭。在倒塌的房屋旁零散的倚靠着几个受伤的兵勇。那几人一见李定国等人到来立刻起身相迎道:“李将军,你终于来了。我家将军…”
那部将才说到一半便开始泣不成声起来。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李定国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进了残破的庙堂。却见刘文秀正躺在神像前脸色苍白身上粘满了血污。一旁的几个部将则神色沮丧地簇拥在他的身旁。李定国见状立刻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道:“二哥!你怎么了?”
“是定国啊。”刘文秀勉强睁开眼道:“看来哥哥我这次是走到头了。”
“二哥,你瞎说啥呢。我这就叫几个贴身部将护送二哥出城。现在北门还未被攻陷,过了嘉陵江明军就追不上了。这里有我顶着呢。”李定国说罢回头向身后的靳统武命令道:“统武快去找副担架来。准备护送二将军出城。”
“是。”
“算了,定国。我都成这样了。”刘文秀掀开了自己的衣角苦笑道。只见他右侧的肋骨上明显的嵌着一块巴掌般大小的弹片。虽然部将们想了许多止血的法子,可鲜血还是不断的从伤口中渗出。李定国甚至还能看见那森白的肋骨以及猩红的内脏。却听刘文秀喘着粗气艰难的开口道:“快,快,定国,快突围出去。”
“不,二哥,我不走。我会同弟兄们共存亡。决不会抛下二哥你的。”李定国拉着刘文秀的手坚定的说道。可谁知刘文秀却一把推开了他厉声说道:“糊涂!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回去告诉义父,事已至此,咱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二哥!”
“难道你要哥哥我死也不消停吗!”刘文秀瞪着眼睛大喝道。冷不防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来。众部将见状连忙上去扶住了他。李定国看着刘文秀奄奄一息的模样,一双虎目不禁模糊了起来。过了半晌却见他一跺脚终于下定决心命令道:“统武,叫弟兄们集合起来。咱这就突围出去!”
第28节 蜀中攻略(五)
“混蛋!丢了四万人马,丢了重庆城。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成都王城的金銮殿上张献忠气急败坏的咒骂道。当李定国带着四百多名逃回成都时整个大西朝都为之震动。同时击溃大西四将军中的两员大将对大西军的士气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更何况重庆的陷落意味着明军打开了四川盆地的东大门。之后他们便可以长驱直入进取成都如入无人之境。而事实也正是如此。面对明军气势如虹的进攻蜀中各府县望风而降。各地本来就对大西朝心存不满地主缙绅更是象冬眠出洞的蛇一般纷纷揭杆起事。整个大西王朝瞬间就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孩儿该死,请万岁降罪。”跪在地上李定国低着头请罪道。要不是为了刘文秀的嘱托,战败之后的他是决不愿苟且偷生的。如今话已带到他也可坦然的面对张献忠的处置。
“哼,既然知罪,来人啊。拖出去军法处置。”怒不可遏的张献忠冷冷的说道。顿时就有两个精壮侍卫拥上前将李定国捆了个结实。在场的众人见此情形顿感心惊肉跳。李定国乃是张献忠的义子,又随他征战多年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此次虽丢了重庆可众人心里都清楚那是迟早的事。就连凶狠善战的辫子军都被明军捻过了黄河,凭李定国手中的那点人马又能如何呢。如今张献忠不由分说竟然说斩就斩,真是凉透了在场所有将士的心。却见右丞相严锡命连忙出列哀求道:“万岁请息怒。李将军虽然战败,可也罪不至死啊。况且大西朝现在正是用人之机会。还请万岁网开一面啊。”
“是啊,义父,定国这次也算是力战到底了啊!若是没他回来报信我等又怎知明军的真实情况。还请义父网开一面!”四大将军之一的艾能奇也一个抱拳跪地道。
“请万岁网开一面。”其他将领大臣亦跟着齐声请求道。
“你们!”张献忠面对着底下黑压压跪成一片的群臣猛然一震。就在他想开口呵斥之时,却见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汪兆龄在其耳边轻声劝说道:“万岁三思啊。敌寇的大军已然挺进到了锦竹。此诚生死危亡之际,切不可让将士寒心啊。”
果然汪兆龄的那句“切不可让将士寒心”让张献忠立刻清醒了不少。只见他轻咳了一声威严的说道:“定国,朕这次就再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从现在起接替文秀之职,接管朕的御林军。望你能好自为止,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好了,大家都起来吧。”
“义父不杀之恩,儿臣定当粉身相报!”感动不已的李定国连连向张献忠磕头道。众人见救回了李定国也很是欣慰。却听严锡命赶忙上前一步进言道:“万岁,就想先前李将军所言。大西现在处境十分危险啊。不如就象刘将军所言那样咱们先会陕西避一避?”
严锡命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显得唯唯诺诺。他清楚说这话乃是扰乱军心的大罪,可是目前的局势却让整个大西朝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选择。果然严锡命的话音一落整个朝堂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起来。众人对目前的情势都心知肚明,现在就看张献忠本人放不放得下了。
此刻张献忠的心情毫无疑问是矛盾异常的。流寇生涯的直觉告诉他此次明军来者不善,自己凶多吉少。若是换到四年前明军到达重庆城下时张献忠就会毫不犹豫的逃到山里去。可现在的他对于舒适的帝王生活有着太多的依赖。张献忠实在是舍不得这种奢侈的生活。实在不甘心就此被打回原形。但自己又必须做出选择。过了半晌张献忠觉得还是保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于是他终于颓然的命令道:“着令各部即刻回成都。咱们回陕西去。”
张献忠这一道旨意带来的却是整座成都城的灾难。在接下来的三日内自知时日无多的大西官兵借着最后的淫威肆意掳掠着这座城市。打着征粮的旗帜他们象蝗虫一般抢走一切所有能带走的东西。不能带走的就很干脆地一把火烧掉。一时间成都又陷入了四年前大西军刚入川时的恐怖境地。大西兵勇们到处烧杀掳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不同的四年前他们是以胜利者的身份大肆淫威。而现在他们则是以失败者的身份做着最后的挣扎。无论胜利也好,还是失败也好,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是一场难逃的劫数。
在犹如地狱般的成都城中原本富丽堂皇的大西王宫无疑成了一座真正的炼狱。就如有些末代的风雅皇帝,在死前烧掉了祖宗或自己所搜集的书籍古董宝贝一般,张献忠也在亲自摧毁自己心爱的王宫。其实自从得知李自成进了北京城起他就知道自己是没有做皇帝的希望了。不过在四川的这四年时间好歹让张献忠尝一遍做土皇帝的滋味。但明军的进攻打破了他的美梦。于是他便疯狂的肆意破坏起来。古玩、宝物、美女以及这雕梁画栋的王宫都一样。反正这些东西很快就不是自己的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在同自己的手下奸杀了大量的宫女之后,张献忠心满意足地亲手点燃了大西王宫。
在张献忠和他的部将们疯狂杀戮之时,大西的文官们也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礼部尚书吴继善的府邸当然也不会例外。此刻的吴府早就乱作了一团。太太小姐们在后院的闺房哭天喊地。家丁丫鬟们则忙着作鸟兽散,放眼望去整个吴府是一片狼籍。然而作为一家之长的吴继善此时却躲在自家的密室里同自己的马夫柱子聊着什么。只见他在房中来回渡了几步后苦着脸向柱子问道:“您说朝廷要老夫随张献忠一起走?”
“是啊,关于张献忠会逃跑一事朝廷早就预计到了。借于流寇行踪不定,川陕又多山地,朝廷急需一个内线为大军指明方向。吴大人现在正是你将功补过为朝廷立大功的时刻。只要能消灭张献忠这伙流寇,吴大人你就是收复四川的第一功臣。朝廷已经答应事成之后这四川布政使之职非大人莫属啊。”柱子打着一副官腔说道,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傻样。
“这……”吴继善犹豫着坐在了太师椅上。柱子怕他不同意又连忙补充道:“吴大人不必担心家眷的安全问题。我会派专人保护大人家眷的。难道大人现在都还不相信在下的能力?”
“可是,老夫只是一介书生能做什么?”
“这点大人放心。大人只需将在下带在身边就行。其他的事情由在下一手承办不用大人亲自动手。”柱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咳,好吧。老夫这就准备去。”吴继善苦笑着答应道。他知道自己这次是不干也得干了。谁叫人家抓了自己这么多把柄呢。况且能做隆武朝的四川布政使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诱惑啊。
“吴大人有如此胆识真是让在下佩服。”柱子恭敬的朝吴继善做了个揖。转而他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拢连忙问道:“吴大人,知道张献忠何时出发吗?”
“据说是三天后吧。”吴继善想了一下回答道。
“哦?三天?这么快!怎么没见孙可望的人马入城啊?不是说所有的人马都要齐聚成都后一起出发吗?”柱子疑惑的问道。
“这老夫不清楚,只知道孙可望的人马现如今已经到了龙泉。”
“龙泉?孙可望那斯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柱子听罢不由抱着双臂喃喃自语的问道。
强奸孙可望的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估计连他最贴心的部将也无从知晓。此刻在龙泉的老营里孙可望部也同其他大西军一样在为日后的撤退征集粮饷。不同的是孙可望要求手下只收集粮草和银两至于女人或其他累赘的东西一盖不允许带。约莫将方圆百里的村庄洗劫一空后,孙可望忽然召集了所有部将来到自己的大帐内。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同大王回合啊?”一个以为马上就起程去成都的部将率先开口问道。
然而孙可望却理都没理那人而是回头向底下的白文选问道:“文选,弟兄们的粮草征集得怎样了?”
“回将军,从各村寨征集的粮草均以打包装车。估摸算来够补给大军四、五个月的行军。就是征集不到足够的棉衣。这次大军从成都北出,由金牛道、米仓道撤入汉中所经之地地势险恶。有些山谷还常年积雪我等必须做好防寒的打算啊。”白文选出列报告道。他的一席话更是引得众位将领们纷纷点头称是。经常出入于川陕之间的将领们清楚的知道大巴山脉的凶险以及天气的多变。众人甚至都有些后悔以前怎么不早做准备,现在也不会如此的临时抱佛脚了。那知孙可望却轻描淡写着说了一句:“那没关系,反正也用不着棉衣。”
反正也用不着棉衣?觉得有些一头雾水的白文选连忙疑惑的询问道:“可是将军咱们这次可是要北上翻越大巴山啊。”
“谁说咱们要北上啦。”孙可望不置可否的开口说道。这下底下的部将更加是摸不着头脑了。却听部将冯双礼扰了扰头回答道:“不是大王来信要我们去成都随他一起北上回陕西吗?”
“那我要是说咱们现在要南下云南呢?”孙可望从容的反问道。
“南下云南!”几乎所有的部将都惊叫了起来。他们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低着头交头接耳起来。然而孙可望却异常镇定的再次反问:“众位兄弟认为咱们还有机会回陕西吗?”
这下原本熙熙攘攘的众将领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从他们有些不安沮丧的表情看来,显然他们也知道现在回陕西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见此情形孙可望心中当然是一阵暗喜,不过他并不动声色而是长叹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弟兄们都想回老家,可是时不待我啊。众所周知陕西现在已是张家玉、吴三桂的天下。且不说那张蛮子的赤旗军,光是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就不是吃素的。咱们兄弟现在回陕西能有好果子吃吗?”
底下的将领们听罢将头低得更低了。却见孙可望又做出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自责道:“我知道我孙可望这么说是他妈的不讲义气!是他妈的不忠不义!可是众位弟兄跟着我转战南北也有十几年了。我孙可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弟兄们往火坑里跳啊!”
大帐里还是死一般的宁静众人的表情更是充满着矛盾。然而就在此时孙可望却突然向众位将领下跪道:“无论今天众位弟兄怎样选择,都是我孙可望的好兄弟。愿意去成都的我也不拦着,你大可带上人马和粮草找大王去。要是觉得我孙可望不是个东西大可现在就结果了我这个叛逆!”说罢他便拔出佩剑往地上一扔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众位将领见此架势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下定决心齐声高喝道:“我等谨遵将军吩咐!”
孙可望激动得连忙站起身挥舞着拳头发令道:“好!既然众位弟兄众志成城,那我等就一同携手开创一番新事业。传令全军即日起程南下云南!”
隆武四年元月二十六,迟迟未等到孙可望部的张献忠终于下令全军北上陇上。在张献忠部撤退后的十二天后尾随而至的明军先头部队终于如愿以尝的收复了成都城。然而昔日的“芙蓉城”如今却成了满目创痍的一片废墟。整个成都只剩下了百十户人家。
踩着松软的焦土游沛龙和马祥麟等人踏上了蜀王王宫。看着已被已被移为平地的王宫众人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虽然先前已经预计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但张献忠部最后的疯狂仍让众人感到不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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