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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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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受苦不受苦的。我是送她去纱厂做工又没把她卖给窑子。”马五大着舌头嚷嚷着:“难道真的送那丫头去什么义学读书啊。本来就是个赔钱货读了书不是更赔钱吗!”
“可你闺女才12岁啊。你还真舍得让她这么小就去做工。”一旁的一个老常客忍不住指责起来。
“呸,呸,什么12岁。她那是看着小,看着小懂吗。纱厂里包吃包住的有什么不好。”马五连忙反驳道。续而他又不服气的扫了众人一眼道:“放心我马五总有一天会发财的。等我发财了你们可别来巴结我。”
“知道了,总有一天你马五会发财的。会有大宅子住,会有许多仆人。”老板娘没好气的将酒壶塞给马五道。在场的几个客人也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对于这个醉鬼白日做梦般的大话大家已经听了太多了。
马五连忙夺过酒壶猛灌了一口转眼间他竟然精神了许多。只见他一抹嘴巴笑道:“还是老板娘好。等老子以后发财了一定不会忘了老板娘的。”说罢他提起了酒壶哼着小调跨出了门槛。
眼看着马五摇晃身影那老板娘不禁叹息道:“咳,不知哪个好心人给他一张船票送他去南洋算了。”
“老板娘这种人就算送他去南洋也不见得会发财。”一个客人连连摇头道。却听那老板娘白了一眼道:“谁稀罕他会不会发财啊。最好他去了南洋就别在回来了眼不见干净。”
“这倒难说了,听说王老爷家二奶奶的儿子就被家里人送去南洋碰运气了。那小子或许真能衣锦还乡也不一定啊。”另一个客人附和起来。如今对于那些无可救药的败家子许多人家都会选择买张船票送他上船去南洋以求耳根子清净。不少偏房庶出的子嗣往往也会被家人欺负打压而选择出海谋生。关于南洋发财的传说是很多,但真正能衣锦还乡的却是少之又少。
“谁晓得呢?俗话说得好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是你的总会归你,不该是你的抢也抢不到。”老板娘叹了口气这才发现将符晓勤晾在了一边。于是连忙告罪道:“公子对不起,刚才真是怠慢了。不知公子选好房间了吗?”
“那就有劳老板娘给小生选间僻静点的客房吧。”符晓勤最后决定还是在这儿住下来了。毕竟自己带的盘缠不多这里的价钱还能接受。不过一想起刚才众人的谈话他又忍不住询问道:“老板娘,小生听说这朝廷开办了义学孩童上学不用付钱。去年又颁布了新令禁止工厂作坊雇佣16岁以下的童工。可怎么还有人这么做啊?”
“公子有所不知这义学虽不用付钱,可对老百姓来说家里那么多孩子顾得了大的,顾不了小的。有这心思上学还不如把孩子送去做学徒管吃管住还能收几个钱补贴家用。”那老板娘满不在乎的说道:“至于工厂作坊收童工谁分得清那些孩子是12岁还是16岁啊。就连孩子的父母都跟着一起瞒报年龄。那些个老板们有钱有势都是有后台的人。北边又是打仗又是发洪水的这官府哪儿有这份闲心去管那些事。咳,穷人家的孩子能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就是天大的造化了。还指望各个都去考状元呢。总之什么人有什么命强求不来的。”
听着老板娘唠唠叨叨的话语符晓勤不禁陷入了沉思。之前他在报纸上见过许多朝廷颁布的新政让人振奋不已。这一路从四川到京城沿途所见各地的老百姓也是忙于收割粮食一幅安居乐业的景象。来到京城后京城的繁华更是让他赞叹不已。但在刚才短短半个时辰里他所见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若说外面长街上华丽的亭台楼阁是光的话。那么符晓勤先前所见的就是影。到底哪一个才是隆武朝的本相呢?
第16节 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说符晓勤在南京小巷的所见到的只是隆武王朝影子冰山一角的话。那么左督御史张慎言所见到则是隆武朝“中兴之光”背后更为黑暗的深渊。在他的眼中官商们相互勾结垄断着这个国家的农业、工业、商业。隆武内阁推行的土地制度和地税改革并没有做到耕者有其田相反的地主和商人们借着有官府撑腰变着法儿的吞并大量的土地。许多百姓因此流离失所涌进周围的城镇来讨生活。他们住在简陋的棚户内每天要为工厂主做七、八个时辰的工。更有奸商趁机采用放高利贷、烂发股票等等卑劣手段来吸取民脂民膏。背信弃义、贿赂、欺骗等等丑陋行径充斥着这个国家。他看到道德在金钱面前沦丧。
面对这一切身为明帝国最高司法长官的张慎言虽然很想改变现状但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起来。因为他手中的《大明律》已经不能适应这个国家经济生活的发展了。《大明律》虽脱胎于《唐律》但其立法思想却源于“明礼导民”、“崇尚简易”等儒家传统精神。对待工商业向来以抑制为住缺乏调整新兴的工商业的能力。于是如今各府法院在处理民间的商业纠纷时大多采用商会的“判例条规”来解决。这就更加大了商会对律法的影响。当然孙露认为自己是效仿英国建立灰脚法庭推行判例法;张慎言却认为孙露效仿的是帮会“刑堂”推行的是“江湖规矩”。
虽然意识到了明朝法律与现实生活的严重脱节。但张慎言却将一切的问题都怪罪到了孙露的推行新政上。于是这个曾经大力支持“恤商政策”的老学究转眼间就成了抗击新政的先锋。为此他曾多次向隆武帝上书要求“清吏治,除奸商”恢复古制。但隆武帝始终对自己的奏请含糊其词。因为真正掌控这个国家的不是隆武帝而是那个孙首相。她的爪牙遍布朝野又手握兵权。灰心丧气的张慎言也曾想过就此告老还乡可孙露却一次又一次驳回了自己的申请。他始终搞不明白那女人为什么要留着自己这个麻烦在朝堂之上和她作对。心高气傲的张慎言竟也就此决定与孙露继续干耗下去看看那女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这一日,刚下了朝的张慎言板着脸走下了台阶。刚才在朝堂之上他与内阁大学士何腾蛟等数名大臣联名上书要求户部将国库的钥匙上缴给皇帝。然而却被户部尚书陈邦彦以一句“事关重大须禀明首相”为由给顶了回去。张慎言越想越生气就连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起。
从6月起作为首相的孙露带着史可法等几个内阁大臣留守在了徐州城。于是五个多月来徐州城俨然成了明帝国的中心而南京城仿佛又成了从前的留都。就算如此身处南京的内阁还要以陈邦彦的户部马首是瞻处处按照户部的计划行事。谁叫人家掌握着国库的钥匙呢。一想到这儿张慎言气就不打一处来。原本以为孙露怀了孩子不能上朝便可趁此机会削弱她在朝中的势力。谁知那女人猴精得很早就留了一手。在南京皇城里的国库只是一个幌子而已里头仅有10万两银子供户部这几个月的日常开销用。至于真正的国库只有孙露和陈邦彦两人知道在哪儿。而钥匙则在首相大人的脖子上挂着。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沮丧不已。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就算是整天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的官僚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于是众人也只好一边不断的向皇帝哭诉一边仍然受制于户部。不过能向皇帝哭诉的机会并不多,隆武帝一个月仅上一两次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深宫之中。
其实张慎言等人心里也明白众人真正惧怕的是孙露手中的那杆枪。觉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张慎言越发感到隆武朝的前景堪忧。就在这时他却迎面遇上了户部尚书陈邦彦和户部右侍郎黄宗羲等人。张慎言刚想绕道走开却见那陈邦彦走上前招呼道:“张大人好。”
“哼,”张慎言鼻子里哼了一声拱了拱手就算是招呼过了。但陈邦彦却并不介意仍然操着一口浓重的广东官话歉然道:“刚才在朝堂之上多有得罪还请张大人见谅。现在朝廷正处于非常时期邦彦有些事不得不做。不过张大人放心户部这五个月来的收支都有明确的帐目到时候可以交给内阁的各位大人们公开核查。”
“陈大人不用同老夫交代什么。大人不是只对首相大人负责吗。”正在气头上的张慎言阴阳怪气的丢下了两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着张慎言远去的背影不知是谁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道:“这些个楚党就是麻烦,整天上窜下跳的惟恐天下不乱。”
“张大人一向洁身自好从不结党聚朋,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陈邦彦回头驳斥道。原来众人口中的楚党其实是相对于东林党和粤党而言的。主要是指一些不满新政以及要求隆武帝接手政务的大臣。他们中又以前湖广巡抚何腾蛟等湖广江西一系的旧官僚居多因此人们也就习惯的将这些官僚们合称为楚党。原来孙露在隆武二年以内阁的名义削除各省份原有巡抚与总督并将他们悉数调回了京城。象何腾蛟等原本在地方上执掌军政大权的实权人物一旦被调回了京城当然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了。因此虽然何腾蛟等人被任命为内阁大学士品级和俸禄都提高了但心中对孙露的不满却是与日俱增。特别是在孙露离开京城后这些人就象冬眠苏醒的蛇一般四处行动。不过就象陈邦彦所说也不是所有评击新政的人都是楚党。更多的人则是象张慎言那样对隆武朝出现的问题忧心忡忡而已。
但一旁的黄宗羲可不这么想只见他眉毛一挑冷哼道:“大人真是太纵容他们了。那张慎言若不是何腾蛟一伙的今天又怎会在朝堂之上让大伙如此难堪。前些天他们还特地跑去找皇上哭柬竟说首相大人动用海军攻打倭国为自己家商会谋求私利。谁都知道李将军是为走私军火之事才去倭国交涉的。后来进攻江户城也是倭国幕府亲自来相求的。怎能说是首相大人假公济私呢!”
看着黄宗羲一番激动的说辞陈邦彦不由会心一笑。他心里清楚张慎言他们所言非虚。可以说海军这次的行动就是在为商会打开商路。这其中所涉及到的各方利益的权衡既不是张慎言等人所能理解的也不是黄宗羲这样的书生所能明白的。于是陈邦彦摆了摆手道:“等李将军他们凯旋回朝后自然这事自然也就平息了。况且皇上明察秋毫也并未怪罪于首相。”
“可是大人无论我们做什么他们总会有新的说辞。以一副伪君子的嘴脸评击我等是小人。”黄宗羲没好气的说道。在他看来陈邦彦在管理庶政上确实是个能臣可惜就是为人太谦和了一些。可让人如此评击朝廷的新政以后隆武内阁的威严何在。况且这些人评击新政是假要求内阁还权给皇帝是真。
陈邦彦又何尝不知黄宗羲所想呢。但有些事情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敌我分明。自己也只是按照孙露的指示竭力支撑着南京微妙的局势。想到这儿陈邦彦不禁抬起头长叹一声道:“无论是张大人还是孙首相他们都是为了大明的未来着想。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此刻在徐州城深邃的庭院中孙露在正静静的看着满地金黄色的落叶。如今她快有9个月的身孕了。看着自己的腹部一天天的隆起孙露的心也象这落叶渐渐的沉静了下来。六个月了,她躲在徐州城中已经足足有六个月了。这六个月来孙露一直深居简出,身边负责起居的侍从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亲信。另一方面孙露也没有召唤太医院的太医来徐州。而是让李凤儿等亲信专门负责自己怀孕期间的医务事项以及日后的分娩接生。就象母师在分娩前蜷缩在自己实现准备的山洞中静静的等待着重要时刻到来一般。
孙露的入驻当然也给徐州城带来不小的影响。从六月起整个徐州城便开始戒备森严起来。守城的官兵比平时多了足足有一倍。四轮马车不时进出徐州城下车的往往都是一些身着大红袍子的大老爷。而城东的那首相府更是禁地中的禁地。好事的老百姓私下里偷偷的谈论着那个传奇般的女首相将要在徐州城分娩。各种各样迷信的传说便就此在老百姓当中流传了开来。什么首相府邸紫光笼罩啊,什么首相梦中口吞日、月啊等等之类五花八门。不过流传的最广的当属女首相将诞下大河之子的传言。据说这是黄河之神为答谢首相夫妇治水赈灾的功德故赐其一子。
孙露可没那么多希奇古怪的想法。现在的她只企求上苍能让她顺利的诞下宝宝。眼看着一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腹中渐渐成型这是一件多么神奇而又幸福的事情啊。不过作为父亲的杨绍清好象比孙露还要紧张。在洪水退却后的第五天杨绍清就匆匆的赶到了徐州。虽然那时孙露的体形还没有改变但初为人父的杨绍清仍然坚持要求每天都要听听孩子的动静。此外南京城的杨父、杨母得知此事后很快也赶到了徐州。这几个月一家人围绕着即将出生的孩子忙里忙外兴奋不已。有时孙露常常会想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孕妇现在或许就是自己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了吧。
很可惜孙露不是一个普通孕妇。她现在除了在孕育一个小生命外同时还在孕育着一个国家。孕育一个新生命的痉挛与阵痛是幸福的。孕育一个新国家的痉挛与阵痛却是痛苦的。旧世界正在渐渐崩溃,新世界却在血泊中艰难的“分娩”。如果接受不了阵痛而贸然停止就将意味着“流产”那将意味着更为痛苦的灾难。
因此在孙露进入徐州城后虽然隆武朝的日常政务几乎都交给了隆武内阁自行决定。但她却丝毫没有放松过对南京局势的监视。可到目前为止南京那里除了张慎言、何腾蛟、瞿式耜等人搞了几次联名上疏外就再也没有什么特殊事件发生了。但就是这么相安无事的状态却让孙露的心忐忑不安。许是源于作为女性多疑的天性,亦或是出于母性自保本的能反应。她始终觉得自己的对手也在暗中观察着自己,也同自己一样小心翼翼的行事。是不是对方察觉到了什么呢?
“怎么了?不舒服吗?”看着自己妻子突然紧缩起了眉头一旁的杨绍清关切的问道。这几个月来他和孙露难得有了一段深居简出的生活。虽然孙露的反应比普通孕妇要强烈的多常常弄得周围的人手忙脚乱。但杨绍清却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没事刚才孩子又踢了我。”孙露垂下眼眸轻轻抚摩着隆起的肚子轻声道。
“哦?是吗。真是太淘气了。来让我这做爹的听听。”听孙露这么一说杨绍清立刻又来了精神。他连忙俯下身子贴着妻子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探听起宝宝的动静来。
“听到了什么了?”孙露侧着头看着象孩童般好奇的丈夫问道。
“听到了宝宝的心跳。他刚才好象又踢了一下。”杨绍清兴奋的回答道。继而他又仰起头极其认真说道:“露儿,等功成身退后我、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功成身退?隐居山野?孙露曾经也如此想过。可如今却成了她心目中渴望不可及的一个幻想。绍清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陷得有多深。但孙露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走到这一步,坐上这个位子几乎就没了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了。为今之计就只有一直走下去为了自己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活下去。看着杨绍清真挚的眼神孙露并没勇气撒谎。于是她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回答道:“绍清,我尽力吧。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第17节 首相的大计
当隆武三年十月初签定的《中日友好亲善条约》传回徐州城时已是十一月的下旬了。此时看着手中的《中日友好亲善条约》以及朱舜水的奏报史可法和钱谦益两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本以为使团这次只是为了走私军火的事情前去与倭国交涉。可没想到最后竟会闹出如此大的事端来。不但烧掠了倭人的江户城敲诈了一大笔钱财更逼得德川幕府签下了这城下之约。最让两人胆战心惊的是这次前去倭国的使团只有20艘战舰,登陆江户的人马才3000余人。遥想当年文安之役元军数千艘战舰数十万的人马都栽在了那东瀛小国。相比李海等人在大闹了倭国后仍能全身而退在史可法看来真可以算得上奇迹了。两人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但在一番惊讶与自豪之后两人立刻就陷入了沉思。虽然按照朱舜水的说法使团是接受了德川幕府的邀请后才上岸帮助幕府平乱的。可是第二舰队的行动依然充斥着诸多疑点。德川家光的突然暴毙与明军炮轰江户城有着密切的关系。而李海等人在接到幕府邀请后从容不迫的反应上来看更象是先前就有了准备一般。当然最让人生疑的就属这份《中日友好亲善条约》了。条约上的条款详细而又严谨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难道一开始孙露就打算用武力逼迫幕府签定这份条约吗?
而一旁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孙露一副悠闲冷静的表情无疑清楚的证实了史可法和钱谦益心中的种种猜测。史可法的脸色顿时霜了下来。在他看来朝廷这次除了得到3000万两白银的赔偿金以及一座孤岛的租借权外就再也没得到其他好处了。条约中大部分的条款满足的都是商会和商人们利益。看来这次还真给张慎言说中了孙露真的是在利用海军舰队为自家的商会打开商路。史可法在心中苦笑着想道。好一招先斩后奏啊。若是事先孙露告知一声众人的话,估计无论是自己还是钱谦益甚至是沈犹龙都会竭力阻止这一疯狂而又不成体统的计划。可是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没用了。史可法只是担心等幕府恢复元气后是否还会承认这份城下之约。是否会在日后给大明凭添不必要的麻烦和战火。
与史可法的忿忿不平、忧心忡忡相比钱谦益则显得坦然的多。城也烧了,钱财也抢了,城下之约也签了还能怎样?孙露的做法虽然疯狂但终究是算是一次成功的远征。就算她事先告知了众人,众人又能阻止得了她吗。与其纠缠于大国体统不如想一想如何处理那笔数目庞大的赔偿金。3000万两白银啊!那些银砖都够砌一间房了。怎能让人不心动。不过以倭国这种寡民小国有那么多钱吗?就算是现在大明的国库要想一下子拿出3000万两白银都是捉襟见肘啊。该不会是朱舜水他们在夸大其词了吧。
想到这儿钱谦益将折子一合恭敬的开口道:“李将军,朱大人这次帮助德川幕府平定内乱扬我大明神威实属大功一件。朝廷一定要好好犒赏众位将士才是。不过首相大人,恕下官直言幕府支付的赔偿金数目巨大。这倭国又是东瀛小国一下子要他们支付如此巨款恐有困难吧。不如让倭国每年支付岁币来付清这笔款项。这样一来也符合朝贡的规矩。”
听钱谦益这么一说孙露这才睁开了双眼从容的回答道:“钱大人放心,这倭国金贵银贱向来就是囤积白银之地。3000万两白银虽不是小数目不过经过二十多年太平盛世的倭国还是支付得起的。不过介于朝廷如今特殊的情况朱大人他们会将一部分白银在倭国就地兑换成大米运回以解朝廷燃眉之急。另外部分白银将由朝廷出面借给商会在倭国投资以收取更多的回报。因此最终送抵朝廷的现银约莫2000万两左右。”
“什么?首相大人直接将银两借给了商会?!”史可法惊讶的脱口而出道。借出去的钱还能指望收得回吗?那1000万两白银最后又会进了谁的腰包。这可是朝廷的银子啊!越想越觉得生气的史可法猛地起身指着孙露厉声责问道:“首相大人,这可不是儿戏啊!商人重利轻义如何能保证他们会守信用?况且按照朝廷与幕府签定的条款涉及的几乎全是商会的利益。这份条约究竟是幕府同朝廷签的?还是幕府同商会签的!首相大人如此偏袒商会如何能服众!朝廷让商贾做代言人那朝廷的颜面何在!”
“史大人,别激动,先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嘛。”钱谦益连忙充当起和事老打圆场道:“首相大人这么做也是为朝廷着想。这批白银又不是国库里头的银子犯不着如此计较。再说首相大人的决定哪儿一次让朝廷吃亏过?”
史可法看了看满脸堆笑的钱谦益又看了看依然从容的孙露终于颓然的坐了下来。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无力的很。作为内阁中资格最老的大臣他一直竭力维护着老臣们与孙露这个首相之间的和谐关系。虽然这几年张慎言等几位老臣同孙露闹得慌。但比起以前的党争来这也只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摩擦罢了。总的来说隆武内阁可以算得上是大明开国以来最为团结的内阁之一。对于孙露作为的首相的能力史可法还是持肯定态度的。这女子虽没读过圣贤之书但对于治国有其一套独特的手段和独到的眼光。虽手握重权却从不嚣张跋扈,为人谦和又能礼贤下士。光凭洪水过后黄淮沿岸至今没有爆发饥荒和瘟疫这点孙露就已经博得了包括史可法在内的众多老臣的认可。就更不用说她当年抵御清军南侵重整明王朝的功绩。
可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涉及到商会问题时孙露就会丧失作为一个首相应有的判断。她总是无视朝纲偏袒包庇着那些惟利是图的商贾。虽然众所周知孙露是商贾出身。你已经是堂堂一国之相了,而不是当初小小商会的会长。这是史可法很想对孙露说的一句话。但他清楚自己是很难说服眼前这个性格倔强的年轻女子。于是史可法调整了一下情绪静静的看着孙露等待着她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面对史可法责问的目光孙露报以的是坦荡的眼神。她知道史可法在想些什么。不错,这次的江户事件很大程度上是在为香江商会打开商路。之前王霖生等人也多次向自己提起过威逼倭国开国通商的建议。而这件事的起因则是源于江南商贾们同闽粤商贾之间在南洋利益的争夺。随着海禁被废除隆武内阁大力支持沿海地区进行海外贸易。江浙一带的商贾们也开始向南洋进军了。凭借着江南雄厚的制造业基础江浙的商贾们很快就占据了南洋不小的市场分额。但闽粤的财阀们始终认为南洋市场是他们顶着海禁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开拓出来的。绝不肯就此与人分享南洋市场。在双方分歧越来越大的情况下事情终于闹到了孙露面前。毕竟按照商会的规矩孙露是最大的东家。如此大事理应交于东家和大股东们协商解决。恰逢当时黄河又决口孙露在与商会股东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她便就此决定提前开启以前制定的“盛宴计划”以打开倭国国门开启北方市场以缓解商会之间的矛盾。并趁此机会获得了财阀们赞助的大笔救灾款项。
启动“盛宴计划”的原因虽然谈不上光彩,但在这事情上孙露觉得自己问心无愧。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对于孙露来说用武力打开倭国国门只是一个序幕罢了。之后她还有更为深远的计划。那就是以“东亚公司”为明政府的代理利用幕府提供的赔偿金投资开发倭国。而东亚公司一方面雇佣倭国商人为买办开设公司侵入倭国市场;另一方面则利用德川幕府提供的种种优惠政策夺取倭国的资源、占据倭国的市场。如此一来久而久之倭国的经济就会渐渐的被中国所控制。而倭国本国的民族产业则会在以东亚公司为首的跨国公司的打压下逐渐萎缩。夺取了倭国的资源,扼杀了倭国的民族产业而这一切的启动资金却是德川幕府自己提供给明帝国的。
如此空手套白狼的“妙计”当然不是孙露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那些“豺狼”们的子孙发明出来的。比起它们在后世对中国使用的种种卑鄙下流无耻的毒计来孙露的计划简直就象是小儿科。世界上征服的方法有三种。一是武力的征服。这是最原始的方法,也是最有限的方法。铁蹄踏过之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亚历山大、成吉思汗都曾造就过这样的征服。但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二是文化的征服,先进文明的文化同化野蛮的文化。这是最平和,最深远的方法。汉、唐两朝在文化上征服的疆域远大于在武力上征服的疆域。华夏文明也因此能传承千年,波及整个东亚。三是经济征服。这种征服是建立在前两种征服的基础之上的。也是征服范围最广、最残酷的征服。将这种征服发挥到及至的是萨克逊人。后世的金融大亨们建立起来的无形帝国能让历史上任何一个君王都黯然失色。眼前的倭国就是孙露实现经济征服的第一块实验田。
孙露清楚的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史可法等人都很难理解她心目中那种无形的经济帝国的意义的。但无论众人理不理解孙露都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于是沉默了半晌的她终于开口道:“没错,这次与倭国的条约很大程度上是满足香江商会在倭国的利益。商会就是朝廷在倭国的全权代表。两位大人也清楚我们这次是如何打开倭国国门的。而大明也确实需要倭国的白银、红铜、木材等等资源。为了朝廷的颜面许多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只好交由商会出面。更主要的是大明需要倭国的港口和岛屿。”
“我堂堂的天朝上国要那弹丸小国的港口岛屿有何用?况且条约中提到的对马岛不过是座荒凉的小岛朝廷如此大费周章的得这么一块化外之地启不是让人笑话。”史可法冷哼道。对于孙露为了朝廷的颜面而让商会做代理的解释他算是勉强接受了。但对孙露关于倭国的港口和岛屿的说法史可法却有些嗤之以鼻。
“史大人此言差矣。大明的舰队虽横行于东亚海域,但在北方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军事基地。如今有了对马岛做依托又拥有长崎港为跳板便可直接从海上威胁辽东。甚至直接进攻塘沽口!”孙露指着身后的地图道。
“妙,妙,妙啊。不愧是孙首相目光远大。如此一来大明便从海上包围了满人。看来收复中原之日指日可待啊。”钱谦益连连拍手称赞道。而史可法则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一下后说道:“既然如此,那这次送往南京的折子中最好只提幕府支付赔偿金2000万两白银。将条约中部分涉及商会的条款改为附加条款。并强调对马岛对我军的重要意义。下官的建议就这些。还请首相大人斟酌处理。”
听得史可法这么一说孙露不禁回心一笑。看来史尚书又一次赞同了自己的计划。却听她轻松的一笑道:“史大人所言极是我会注意的。不过,对马岛现在还在朝鲜人的手中。我希望礼部能先通过外交方式同朝鲜王交涉。劝其退兵对马海峡交出对马岛。当然他若是不同意那让李将军他们出面解决也不迟。”
“是,礼部谨尊首相大人的指示。下官立刻亲自写一份国书阐明此事。”钱谦益恭敬的领命道。而史可法一听竟扯上了朝鲜心中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心想首相大人该不会又想去找朝鲜的麻烦吧。于是他连忙试探着说道:“首相大人,朝鲜历来就是我大明的藩属国。虽然受满清的武力威胁投靠了满清。但从朝鲜王这几年的行为上来看朝鲜还是心系大明的啊。”
“这我知道。这次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朝鲜王对我大明的态度究竟如何。史大人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孙露说罢此时房间里的自鸣钟忽然响了起来。却见她抬头看了看那自鸣钟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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