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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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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玻意耳显然不打算就此打住。却见他稍稍停顿之后又继续发言道:“现在在欧洲有不少学者都在研究汉学。因为欧洲的学者从汉学地典籍中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竟还有脱离宗教束缚的文明存在。一个基于道德哲学的文明,一个由哲人治理的国度。是十分让人期待的。”

“不过凑一近一瞧,却发现脱离宗教束缚不假。但国家是不是由哲人来统治就有待商榷了啊。”辛辣的言语出自阎尔梅之口。这位女皇早年的私人幕僚在建国之后并没有出任公职也没有进入国会。相反他却一直游走于朝野之间充当职业“说客”。而他的另一个重要身份便是燕京的香山书院院长。当初对于阎尔梅只身前往北方建立书院的做法,来自各方的揶揄声不亚于对他充当政治说客时的嘲讽。不过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敢嘲笑阎尔梅当初的选择。因为而今的他既是帝国最资深的政治说客,同样也是北方最大私立书院的院长。

正是出于对阎尔梅这种不羁品性的了解,亦或是自嘲正是豁达的一种表现。总之不认为自己是哲人或圣人的孙露对于阎尔梅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语只是轻松地一笑了之。反倒是周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痛心疾首于“世风日下”的他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玻意耳。至少这个红夷刚才还是对孔孟之道表现出了应有的敬意。却听他跟着问道:“依玻先生所言外方诸国十分仰慕我中华文明。那诸国之君是否有意效仿我天朝呢?”

“这个……有是有。只不过恐怕很难实现啊。”玻意耳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西方人们将追求感官满足、金钱名利称为感性阶段。许多人终其一生都停留在这个阶段。而另有一部分人领悟到了其间的无聊和寡德。于是便开始自我控制,以道德约束自己的行为。我们将这个阶段称为理性阶段或道德阶段。达到这一程度的人是非分明、行为完美。也就是你们中国人所称之为的‘君子’。所以我觉得贵国的孔孟之道其实也就是理性之道。可不管是道德,还是你们中国人说的‘礼’,都是出自于一种外在的规范,一种自我的克制。因此人在此阶段必然会因压抑天性而陷入痛苦。而能超载这种痛苦的人,我想就能被你们中国人称做‘圣人’了吧。只是人世间能摆脱理性与感性矛盾地人十分稀少。而在现在地欧洲大多数人,甚至包括国王在内连道德阶段都达不到。怎么能要求他们立即就做到中华帝国现在的程度呢。在我看来欧洲要想像中华帝国学习,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像帝国这样的教育才行。”

玻意耳这番有理有据自然是说得在场的众人心悦诚服。而更为难得的是他结合了西方地哲学思想向人们诠释了他对东方哲学的见解。不禁让周镳、阎尔梅等人闻之耳目一新。就算此记得周镳想要辩驳却也还得先把对方地一干关于“感性”与“理性”观点吃透了才行。而陈子壮与王夫之虽见多识广也曾听到过相似的观点。可此记得从一个西洋学者口中重新品味却又是一番别样的滋味了。

面对着众人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孙露此刻对玻意耳的表现可谓是十二万分的满意。须知之前中国的学者虽对欧洲文明已有些接触。但大多是通过天主教的传教士来实现的。由于天主教在意识形态上与中国传统地礼教有着诸多相似之处。而论严谨性而言自然是中国的礼教更胜一筹。因此一直以来中国的学者都只注重西方地科学技术,从而忽视西方人文哲学。但是玻意耳与利玛窦之类的传教士不同。作为新教徒的他充满理性,文艺复兴的熏陶又让他摆脱宗教的束缚研究自古希腊古罗马以来的欧洲历史。因此从玻意耳的身上中华地学者能更为直接地接触到欧洲文明的本源。这一点无论是利玛窦,还是孙露都是无法做到的。

这不在玻意耳的启发下,话题的讨论很快就从教育衍生到了哲学。不过发话的却是现场唯一的一位女院长邓太妙:“忘情、忘形实为‘德’。然则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忘情、忘形。”在出任紫金皇家女校院长之前邓太妙就已经出家做了女道士。她虽无意于加入男人间的论战。但这并不代表这位才女的学识就逊于眼前的男儿。当然她的观点也更多的是从宗教角度出发的。

“或许人间本就是不存在所谓的圣人。”李光先跟着接口道。之前的明朝整个中原大地都生活在礼教的高调之中,直到李自成的农民军与满洲八旗的铁骑席卷中原才将那些假道学、伪君子似的伪装当众撕扯下来。因此在欣赏完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们的“精彩”表演后。百姓们自然是难以再坚信夫子们提倡的礼教。而像李光先这样的年轻学者则对礼教充满了质疑。

“两位此言差矣。莫要以为尔等做不到,就当圣人不存在。圣王不存在。古时尧舜禹汤都是不世的圣王啊。他们的圣德至今仍为后人所景仰。”周镳说到这里双手抱拳朝天一拱道:“而今陛下的仁德亦不逊色于古贤啊。”

听闻周镳将自己同古代的圣王相提并论。孙露自然是“受宠若惊”。于是她连忙谦逊地摆手道:“周老过奖了。朕怎敢同尧舜禹汤等上苦圣王相提并论。朕只是凡人一个,也会为欲望与秩序的矛盾所苦恼。因此朕不敢妄想以朕的这点微末的德行来泽沛天下。朕只希望在我中华人们能不失尊严地活着,能为自己和亲近的人承担起责任。”

没想到女皇会如此回答的众人听罢立即肃然地齐声道:“陛下圣明。”而陈子壮则摸着胡须点头道:“陛下虚已而顺应实乃明王之治。想来舜虽为上古圣王,却也是在靠心怀仁义来笼络人心。怎及得上伏羲听任自然、顺乎民情、行不言之教。”

陈子壮这席话是典型的黄老派的观点,在周镳听来可比李光先之前那些冒失的言论要刺耳得多。可还未等他开口反驳。孙露却已微微摇头道:“朕哪儿是什么明王啊。庄子曾言告我君人都以已出经式义度,人孰敢不听而化诸,是欺德。朕凭自己的意志来推行法度莫不也是欺诓吗?”

“陛下推行的法度处处以民为本怎能说是欺诓呢。”王夫之急忙说道。

“是啊。姑且不论别的。光是陛下一手推行的议会制度就已是深谙明王之道了。明王之道在于‘无为而治’。这里的‘无为’并非是指不做为,而是指顺物自然而无容私。强调为政应像镜子那样将世人的所思所想、所欲所求反映出来,而非凭仗执政者的一己之私来推行法度。可作为执政者又怎样才能观测到世人的想法呢。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执法者都能像伏羲那样将自己的德行修行到‘物我合一’的境地的。因此执法者必须借助其他的方式来了解世人的诉求,不仅是执政者,底下的施政者亦是如此。而陛下想出来的方法正是建议议会,让朝廷通过议会这面镜子来想世人所想及世人所及。”陈子壮跟着以淡然的语气附和道。

陈子壮的这段话虽然波澜不惊,可对于中华帝国来说却绝对不是一段平淡的话语。事实上,它标志着“宪政”思想与中国传统的“黄老学”终于在理论上完成了结合。因此不管是周镳,还是王夫之,亦或是阎尔梅在听完之后都不禁为之动容了。显然他们都已从陈子壮那坦然的口吻中听出一种不可抵挡的自信。这种自信亦是“明王之道”对儒家“万世法”地位挑战的自信。特别是王夫之与阎尔梅均已意识到倘若儒家再不做出顺应潮流的进化的话,势必要被统治者束之高阁的。

与此同时玻意耳也在忙不迭地重新拿起鹅毛笔将陈子壮刚才的那段话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须知,这个时代的欧洲为了揭示议会存在的合理性可没少花工夫。从宗教到法理各式各样的理论研究了一大堆。却总是无法将议会同王权结合起来,仿佛议会与王权天生就对立的。英国甚至还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可在这里中国人却如此顺理成章地从道德哲学的角度让议会和王权结合了起来。使两者不再对立。甚至在中国人的口中议会都成为了一个圣王必备的机构。玻意耳完全想象得到当欧洲那些苦思冥想研究宪政的学者们看到中国的“明王之道”时会有怎样惊讶的表情。这可比目前欧洲的“契约说”严谨得多,也更道德得多。

第360节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埋首于记录的玻意耳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弘武女皇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注视着他。陈子壮所取得的进展固然是让孙露觉得欣慰。可此刻更让她感到触动的却是玻意耳此间的表现。论年纪而言玻意耳是在场仅次于陈子壮与周镳的长者。论学识而言玻意耳也是学富五车之辈。但他却始终都像个学生一般虚心倾听着众人的每一句言语。面对迥异的东西文化他即对中华文明充满景仰,又对本身所处的欧洲文明充满了信心。这种平和的心态据孙露所知在中华学者之中是十分罕见的。有道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今的欧洲正像一只没有装满水的陶罐,贪婪地吸收着来自各方的给养。相比之下中国就是一只精致的瓷罐,却似乎已经被装得满满的了,倒进去的水总是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

因此想让罐子装下新水办法不外乎两条。一是把罐子里的陈水倒掉一部分再注入新水;二来就是换一个更大的罐子来装水。前者是治标后者是治本。孙露当然是希望中国这只罐子越大越好。然而决定罐子容积大小的并不是统治者的意志而是“人心”。统治者固然可以运用手中的权利打破罐子,却无法保证之后的新罐子就会比旧罐子大。惟有怀有一颗虚怀若谷的心才能接受其他文明的精华。可人心又岂是权利可以轻易左右的。

正当孙露暗自感叹之时,一旁的董小宛弯下身子向她耳语了几句。一瞬间孙露的神色为之一凝。不过她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低声向董小宛吩咐了几句后,便带着优雅的笑容向在场的学者至谦道:“诸位,真是抱歉。看来朕得失陪了。”

与此同时在汤山行宫的另一处角落黄宗羲也被冒辟疆的几句话弄得心烦意乱。却见他沿着窗边渡了几步后回头问道:“你能肯定镇海公之后又在陛下的御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

“是的大人。”冒辟疆干脆而又简明地回答道。

“那你又如何肯定镇海公出来时心情不错?”黄宗羲跟着追问道。

这一次冒辟疆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直言相道:“是下官的内人说的。”

黄宗羲听罢神色古怪地瞥了冒辟疆一眼。不过也仅是如此而已,紧跟着他便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地向冒辟疆嘱咐道:“辟疆你先回京师去。通知陈大人他们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这边的消息再说。”

“是,大人。”冒辟疆不动声色地做了个揖之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眼看着冒辟疆的背影消失黄宗羲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火气低声忿忿道:“好个陈家明竟敢在老夫面前耍花枪!”

不过这种失态转瞬即逝,当黄宗羲走出房间时他俨然已经恢复了一个首相因有的冷静。他虽不知陈家明从女皇那里得到了什么样的新买卖。但从对方在见过冯贵之后便披星赶月着回京师便可知嘉定的事势必会对这桩“买卖”产生不利的影响。故而陈家明才会一反常态跑来找自己。甚至不惜将商会在海外地秘密经营状况和盘托出。毫无疑问冒辟疆提供的信息就像一根丝线一样帮助黄宗羲将先前诸多不明之处一一串联了起来。

“首相大人。”站在长廊尽头地陈家明朝着信步走来的黄宗羲躬身做了个揖。

“真是抱歉,让会长等了那么久。”黄宗羲不动声色地拱手道。

“那里,陛下还在同王议长等人论经呢。恐怕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我们啊。”陈家明的口气十分轻松似乎根本就没在意黄宗羲刚才的离开。

“如此说来倒是我等打扰了陛下的雅兴呢。”黄宗羲抚摩着胡须笑道。

正当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话之时。董小苑适时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却见她恭敬地微微欠身道:“两位大人请随妾身来。”或许是先前听了冒辟疆的述说,此刻黄宗羲看董小宛多少有那么点不自在。不过在表面上他还是神情淡然地同陈家明一起紧跟在董小宛的身后前往女皇地御书房。

刚从御花园回来地孙露身上尚还沾染着零星的花瓣,可眉宇间却已不见先前的那份悠然自得,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君王应有地果断与冷峻。虽然事隔仅一日,可眼前再次碰面三位君臣的心境却与前一日大相径庭。还未等两个各怀心事的臣子开口,这边孙露倒是率先开口道:“两位卿家今日匆忙赶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面对女皇的询问原本已经打好腹稿的陈家明刚要开口,却不想反倒是被黄宗羲抢先一步进言道:“启禀陛下,臣刚从督察司闻知有不法之徒在嘉定县假借香江商会之名招摇撞骗。臣恐此事会殃及朝廷组建央行,还请陛下定夺。”

“哦?有这事?”孙露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地陈家明问道。

“是的陛下。臣也是刚从商会那里得知此事。正好黄首相所言此事恐怕牵涉甚广。如若处理不当极有可能累及商会乃至朝廷地信誉。”陈家明连忙接口道。言语之间他自然是尽量地强调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据他的了解女皇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君威”却绝对不参容忍朝廷的信誉受到任何的损害。

然而这一次出乎陈家明意料的是,孙露听罢并没有着急于可能对朝廷造成的损失,而是沉吟了一下反问道:“那此案对百姓造成了多大损失?现在是否还有百姓上当受骗?相关的损失能否被追回?”

面对女皇的三连问黄宗羲与陈家明这才意识到他们从一开始就将一个重要群体的给忽略了。那就是百姓。无论是意图以嘉定之事牵制陈家明的官僚佯装。还是害怕嘉定事件会对帝国金融市场造成不利影响的陈家明,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把正在受骗的老百姓放在心上。或许他们中途也曾想到过女皇所提的这些问题。但在权利争斗面前这些小问题很快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只是此刻被女皇突然提起两人脸上不免有些烧烧的。

“回陛下,此案尚在调查取证过程中。估计从案发到现在应该已经有四个多月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所以督察司并没有将案情对外公布。”黄宗羲硬着头皮向孙露汇报道:“不过相信随着调查的深入,朝廷应该能够尽量减小百姓地损失。只是总有无知之辈贪图暴利而落入陷阱,对此朝廷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了。”

减小损失言下之意就是有损失。俗语说得好,骗死人不偿命。说的就是诈骗本就是一个互动的过程。施骗方固然可恶。可受骗方也不见得无辜。特别是像这样的金融诈骗很大程度上都源于受骗人本身的贪念。因此老实说不管是黄宗羲,还是朝廷的那些大员们对这些受害人的结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最后能追回赃款返还给受害人那当然是最好。如若不能那朝廷也只能爱莫能助了。要怪也怪这些人自己贪得无厌才会遭此报应。须知这事若是放在前朝别说是追脏款了,朝廷没一股脑儿地将赃款一并没收充公就足够让那些斗升小民谢天谢地了。当然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在女皇面前提起。故而此刻的黄宗羲也只是一再地强调因那些受害者的贪念而致使调查取证困难地问题。

“关于案件的调查朕也相信督察司能秉公处理。”孙露听罢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又向陈家明问道:“听起来这次地事有人借商会的名义进行行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打算把黄宗羲拉来一同“受过”的陈家明没想到对方两言三语之下就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反倒是自己这边显得疑点重重。于是他立即以极其惶恐的表情向女皇告罪道:“回陛下,据臣所查对方乃是利用一份商会的废弃文件经过一系列的加工伪造后来进行行骗的。此事还请陛下降罪。”

“仅是如此而已吗?”孙露扫了两人一眼后肃然地问道:“商会内部本有规章如果是重要文件一经废弃立即就该销毁。如若只是一份普通地文件又何以被人利用犯下如此恶行?至于地方官府这三四个月来为何就没有半点地反应?”

这一次陈家明与黄宗羲的态度倒是出奇的一致,只见他二人立即齐声叩首道:“臣等知罪。请陛下责罚。”

“好了,这种场面上的话多说无意。”孙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两位还是说说你们打算怎么解决眼前地问题吧。”

眼见女皇口气强硬,陈、黄二人自然是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却见黄宗羲一个箭步上前进言道:“依臣看来不如将组建央行的事先放一放。等嘉定的案件查清楚,给了百姓一个说法之后再做定夺。这样一来便能最大限度的减少这桩诈骗案对央行组建造成地不利影响。”

黄宗羲的这招以退为进可算是打乱了陈家明地阵脚。要知道一但将组建央行的计划延后。这就意味着那帮官老爷们将有足够的时间与精力来给香江商会扣屎盆子,并且扣得越多越重对朝廷插手日后的银行事务就越有利。这种情况当然是陈家明极不乐意见到的。但眼瞅着黄宗羲唱起了高调。自己这边也不能没有表示。因此就算心里暗骂黄宗羲狡猾无耻。此刻陈家明也不得不一咬牙抛出了更为实际的承诺:“陛下,臣以为组建央行之事不宜拖延。毕竟此事关系重大,得由国会投票同意之后方能付诸实施。万一错过就又得多等五年。故而为一桩诈骗案而推延央行的组建实乃得不偿失。至于此案可能对央行所造成的影响,臣以为不如这样吧。既然此事因香江商会的一纸废文而起就由商会出面对受害者的损失进行补偿吧。”

没想到陈家明一出手就如此阔绰的黄宗羲此刻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按先前的计划与对方一唱一和。从眼前陈家明的表现来看他已完全能肯定嘉定的事绝对是对方的一大软肋。自己要是真信他的鬼话这会岂不是平白放弃了压制商会的大好时机。

可就在黄宗羲洋洋自得之际,孙露却并没有一口应下陈家明的建议。却见她黛眉一挑反问道:“这么说来此事确实是商会有错在先咯?”

给女皇这么一问陈家明自是越发地尴尬起来。明明这事只是一场意外却被那伙官老爷们弄得越描越黑。郁闷不已的陈家明只得赶紧向女皇解释道:“陛下圣明,此事与商会无关。说起来商会也是受害者啊。”

“既然商会与这件事无关,又为何急着跑出来支付赔偿呢?”孙露望着对面低着头的臣子满含笑意的反问道。

“这……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指点。”陈家明把头低得更低了。确实如孙露所言他刚才的那个建议仔细想来简直糟糕透了。这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口承认了之前那些官僚们泼在商会身上的脏水。

难得一次见到堂堂的陈会长、马六甲之狐在女皇面前手足无措的模样。一旁的黄宗羲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在他看来这无疑是给气焰嚣张的陈家明最大的一个下马威。不过接下来女皇的一席话却是让他这个首相怎么都乐不起来了。却见陈露调整了一下坐姿以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陈卿家不是朕说你,有时候也该好好管管手下的人了。这次商会虽无意坑害百姓。但商会的文件被人利用却是不争的事实。倘若有人以此为由起诉商会。相信商会亦会以生意人的诚信与良知妥善处理此案。陈卿家,对吧?”

“陛下英明。”陈家明听罢心悦诚服地向女皇深深地做了个揖。而更为重要的是只是女皇对自己这边还存有圣眷那一切都好说。想到这里自信一下子又回到了陈家明的身止。

另一边孙露并没有去搭理心潮澎湃的陈家明,而是回过头来对着黄宗羲语重心长地说道:“黄首相。我朝金融市场初立尚未成熟。许多规矩也还没有定下来。可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要依法办事。此次朝廷发放国债开放股市,诸卿大多洁身自好并未沾染其中。对此朕甚敢欣慰。百姓心头都有一杆秤,朕希望诸卿这次也不要让百姓与朕失望呢。”

“臣遵旨。”黄宗羲恭恭敬敬领命道。然而他此记得心情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从表面上看商会少不了会为嘉定的事赔上一大笔钱。至于陈家明本人也会因这次的事而被商会内部所垢弊。可这同时也意味着陈子龙等人之前的种种布置都付诸了东流。不仅白忙活一场,而且还极有可能会在之后的大选上受到来自商会的报复。真可谓各打五十大板谁也不欠谁。

第361节 遇说客黄太冲探底 收残局阎尔梅布阵

话说黄宗羲与陈家明在女皇面前双双吃了哑巴亏,自是没有兴趣再在汤山行宫多做停留。于是在一番礼节性的道别之后两人便上了各自的马车。只是出乎黄宗羲意料的是此刻他的马车上突然冒出了两个人。其一就是先前向他通风报信的冒辟疆,另一个则是久未谋面的阎尔梅。

“大人不介意老夫搭个顺风车吧。”坐在牛皮凉席上的阎尔梅未等对方开口便大大方方地打起了招呼。论起在复兴党中的辈分来阎尔梅远在黄宗羲之上,加上他当年又是女皇身边的首席幕僚。自然不会像寻常人等那般在首相面前卑躬屈膝。

“那里,阎老可是稀客啊。”经过最初的迟疑之后黄宗羲打着哈哈上了马车。首相的专车为了满足开会的需要在空间上本就比一般的马车要大上些许。因此就算车里突然冒出两个人来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厢的舒适性。外边的车夫眼见正主上了车立刻扬起了马鞭,车轮伴着马蹄有节奏地滚动起来。

车厢内黄宗羲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冒辟疆发现他正低着头默不作声,便心知阎尔梅已从其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情况。于是他当下不动声色地向对方寒暄道:“阎老学识广博,这次承蒙陛下召见,想必定是语惊四座吧。”

“老夫不过是凑个数而已。若论学识怎及得上陈老。”阎尔梅朝天拱了拱手随即嘿嘿一笑道:“倒是大人您这几年政绩斐然,内定国债、外平印度洋,世人皆称大人为我中华的良相啊。”

照理说给阎尔梅这么一捧黄宗羲多少该有些得意才是。可这会儿他刚从女皇那边碰钉子回来。一想到陈家明离去时神定气闲的模样,黄宗羲便觉得这“良相”地称谓多少有那么一点的郁闷。于是他苦笑了一下摆手道:“阎老说笑了。一切都是陛下的圣断。黄某只是尊旨办差罢了。”

“那陛下对嘉定的事又有何决断呢?”阎尔梅冷不丁地问道。而一旁一直低着头的冒辟疆也跟着抬起了头微微伸着脑袋似乎急切地想知道来自女皇的决断。

“法办。”黄宗羲只是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但这两个字背后所包含的意义却是远比千言万语还要深。无怪乎,冒辟疆一听是这两个字立即瞥了一眼阎尔梅然后颓然地垂下了脑袋。想来刚才他已同阎尔梅讨论过相关问题。而对方的回答恰恰正是这个他最不乐意听见的答案。

不过阎尔梅却似乎早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见他不动声色地瞅着默不作声地两人,随即语调轻松地说道:“就是嘛。有谁见过东家存心整跨家业的。掌柜的纵有千般不是这家业终归是自己的啊。”

“阎老说得是。只是圣上如此投鼠忌器恐怕后患无穷啊。”说话的是冒辟疆。相比之前一直在旁袖手旁观的黄宗羲而言他在这件事上显然陷得更深。一想到东窗事发后可能遭到的报复冒辟疆又是害怕又是不甘。

“知道陛下投鼠忌器做臣子的就更应该体谅圣意才是啊。”阎尔梅这话说得多少有那么一点训教的味道。待见两个位高权重的大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禁叹了口气随即转了口风安慰道:“两位大人不必如此。东家终归是东家。掌柜也终归是掌柜。再说东家手底下也并非只有一个掌柜。”

“阎老此话怎讲?”眼见阎尔梅说得意味深长冒辟疆再一次探起了身子问道。

然而阎尔梅却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国会召开在即诸位大人恐怕最关心的还是明年的大选吧?”

一听阎尔梅提起了大选,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冒辟疆顿时又拉起了脸。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下便兴致索然地努了努嘴道:“此次内阁派人暗中调查嘉定一案恐怕是踩了人家的尾巴。以商会的脾性明年的大选还是个未知数呢。”

“冒大人此言差矣。你怎知商会就不乐得瞧见姓陈地被踩尾巴。”阎尔梅眨了眨眼睛道。

此时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黄宗羲微微皱起了眉头接口道:“可是杨氏一族自从杨老太爷过世后就一蹶不振了。连冯贵那样的老部下而今都投了陈氏一族,想要仰仗杨氏恐怕有些困难吧。”

给黄宗羲这么一说冒辟疆总算是明白了阎尔梅的意思。原来是想利用香江商会中的另一股势力来从中斡旋啊。想到这里冒辟疆的心头不由地泛起了一丝苦涩。曾几何时那些商贾哪一个不是将朝廷奉若神明。可现在自己这等堂堂的内阁大臣却要处处看这些商贾的脸色行事。甚至就连内阁组建、朝臣升迁这种大事都得考虑商会的反应。人道世风日下恐怕也莫不如此吧。

正当冒辟疆在惊讶中忿忿不平之时,阎尔梅却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道:“这香江商会又不单单只有陈、杨两家。”

“阎老莫非是想找郑家?”黄宗羲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可随即他却又像拨浪鼓似地连连摇头道:“不行。这可不行。”

“怎么不行?莫非大人是忌惮郑家在军方地背景?”阎尔梅扬起眉头反问道。

事实也正如阎尔梅所料黄宗羲此刻忌惮的正是福建郑家在军中的影响力。若说陈家明功高震主吧。他也终究只是一介商贾而已。而福建的郑家却是切切实实地军阀出身。虽然当年女皇不动声色地将郑家的水军一一剪除。郑芝龙也早已做了个赋闲在京的侯爷不再过问世事。但郑家在海军中的影响却多少还是存在的。特别是郑芝龙之子郑森这些年在印度洋更是屡立军功。因此黄宗羲可不想用老虎来赶走豺狼。毕竟无论是从何种角度来看一个拥有军功地世家远比一个依附在女皇羽翼之下地一个商贾更为危险。想到这里黄宗羲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一点女皇目前地考虑。

眼见黄宗羲默不作声阎尔梅知道自己是说中了对方的心事。其实他何尝又不知道此事的利弊呢。只是而今陈氏一族同官宦间的矛盾已日渐尖锐。倘若不引入第三方势力加以制衡恐怕这矛盾会越积越深。待到下一次便不会像这一次的嘉定事件这般文绉绉的了。一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阎尔梅顿时又鼓起了他的喉舌向对方游说起来:“大人多虑了。郑家虽然曾经执掌兵权。可如今只有郑森一人身在军中。更何况在商会之中郑家的影响力一向不及陈、杨两家。此次借郑家之力也不过是不得已而已。”

听得阎尔梅如此这般地游说,黄宗羲猛地抬起了头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登登地盯着对方,似乎是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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