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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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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黄宗羲心里多少有那么点不是滋味。甚至还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将香江商会收归国有的想法。因为在他看来倘若香江银行在海外的业务是由朝廷来安排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眼前这种令人尴尬的局面。于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黄宗羲咳了一声转口问道:“若是那样的话。也请会长据实向老夫说明现在香江银行在国内究竟可以调动多少黄金?”
“在四个月内本土可调动五万两黄金。因为从南洋调拨资金回本土救急需要四个月的时间。要是从欧洲调拨资金的话最快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陈家明面不改色的说道。此刻的他虽没有夸大事实却也隐瞒了不少东西。至少他认为女皇允许自己组建新银行的事暂时不适宜告知眼前的首相大人。
“唔,这么说来应付寻常业务确实没有问题。”黄宗羲听罢在暗中舒了口道。陈家明所述的情况至少比他自己想象中的情况要好得多。正如对方所言只要不出意外,特别是宗族世家之类的大主顾的巨额提款,那香江银行的目前的经营状况还尚可算是优良的。事实上若在正常的情况下这种事发生的机率本就极其低微。然而只要一但牵扯上政治,那可就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了。
眼见对方脸色稍霁,陈家明这才不失时机的唱了个高调道:“所以在下今日才来向首相大人禀明情况。不管怎样早做防备以防万一总是没错的。”
向我禀明情况?以前香江银行顺风顺水的时候怎么不见尔等跑来坦诚相告。黄宗羲一边在心里头冷哼着。一边却又不得不接受陈家明的提议。毕竟在名义上黄宗羲所处的复兴党与陈家明所代表的岭志财阀属于同一个阵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岭南财阀的攻击也可视做为对复兴党的挑衅。更何况眼瞅着国会还有一年就要召开,立志要连任的黄宗羲更是不能坐视任何可能影响到复兴党以及他本人名誉的事情发生。想到这里黄宗羲当即摸着胡须颔首道保证道:“嗯,老夫明白了。陈会长请放心。嘉定的那件事老夫一定会秉公处理。决不因任由流言蜚语中伤商会。”
“黄首相如此申明大义真是吾等商贾之福。”陈家明微微欠身道谢后,又突然将话锋一转故做为难道:“只是光是如此恐怕还不足以稳定局势。依在下看来如今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由在下陪同大人前往汤山向陛下禀明实情的好。”
你们商会惹上的麻烦。凭什么要老夫一起去趟这混水。黄宗羲在心中轻蔑的冷哼道。若是换在从前他完全可以同陈家明继续打太极直到将这件事推搪回去。然而此时的他却忽然转念一想。不禁开始揣摩起女皇的心思来。要说女皇不知道嘉定的事那是不可能的。而香江银行的目的和经营状况想必女皇也一定是心知肚明的。可既然如此女皇又为何没有做出任何反映呢?甚至昨天还若无其事的同自己与陈家明畅谈设立央行之事。倘若陛下完全了解情况她又为何要偏偏选在这档口上将香江银行改组为中央银行。以陛下的才智不可能看不到这背后的危机啊。难道说陛下根本没有将嘉定的事放在心上。或者更为准确点说是根本没有在乎东林党在背后搞的那些小手脚……
就在黄宗羲低着头暗自揣摩圣意之时。对面的陈家明同样也在揣测着他的态度。不可否认自己最后的这段要求确实有些过头。可如果不说服黄宗羲同自己一起去见女皇,那今天他就算是白来了,说实话,对于自己之前的失误陈家明直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他当然不会自负到认为女皇对底下发生的事一点都不知晓。但事情终究是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因此在他看来将拉上黄宗羲是绝对有必要的。
不过事情终究还是按照陈家明期望的那样进展了。却见黄宗羲在考虑了半晌后开口答复道:“那好吧,老夫可以陪会长去汤山走一趟。不过在此之前老夫还得先去司法院调核查一下情况。毕竟对于嘉定那边的情况老夫也不是很清楚。”
话说这边陈家明披星赶月的赶回京师。那边冒辟疆也日夜兼程的来到了汤山行宫。当他走下马车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了。而对于突然出现的丈夫董小宛多少有点意外。不过很快的她便以一个女子最大的热情迎接了自己男人的到来。毕竟这对夫妻来说两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有道是小别胜新婚无论是对冒辟疆。还是对董小宛来说完成身与心的结合远比其他一些事情更为重要也更为的迫切。
入夜时分在完成一遍又一遍的高潮之后董小宛心满意足的趴在了丈夫的胸膛上。这个曾经让她迷恋的身体而今已经变得有些松弛起来。不过这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默契。甚至董小宛还十分满意目前的这种状态。须知无论她如何才貌双全。如何在宫中受女皇器重。都无法改变身为“妾”的身份。在冒家人眼中她始终都是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是一个仅比婢女稍微高一点的小妾。倘若她像其他姐妹那样嫁入深院相夫教子总免不了会因为自己曾经的身份而被人轻贱。相比之下像她现在这样与冒家保持一定的距离的状态则要理想得多。甚至李香君还私下里对她能理直气壮的不进冒家大院羡慕不已。
不过而今的董小宛终究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子。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对政治的气味多少也有了些感触。只见她一边枕着丈夫的胳膊一边怯怯的开口问道:“老爷今日来陪妾身,妾身真是欢喜的紧,只不过汤山离京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老爷这么做莫不会影响衙门的公务吗?”
望着怀里小鸟依人的董小宛。冒辟疆不禁心神一荡心想还是小宛最是贴心温柔。再一想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他又忍不住有了些许的愧疚,却见他回过头冲着怀里的可人儿柔声说道:“这些日子恰巧衙门里没什么公务。再说只要能见到宛儿什么俗事老爷我都能抛到一边去了。”
听着丈夫的甜言蜜语董小宛白皙的脸上立即泛起了两抹红晕。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猜测丈夫的来意不由的心生歉意起来。于是她凑到了冒辟疆的耳边温柔的呵道:“老爷您日理万机还想得到抽空来见宛儿。宛儿真是知足了。不过老爷也得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太过操劳了。这样吧。宛儿这就给老爷下厨做几道药膳去。老爷可是许久没有尝宛儿的手艺了。”
一见董小宛要下床,冒辟疆连忙拉住了她道:“老爷确实想宛儿的手艺了,不过春宵苦短。若是为了老爷我的口腹之欲让宛儿在此良辰下厨,那可真是大煞风景了啊。”
眼见已是壮年的丈夫还似孩童般粘着自己。董小宛不禁嫣然一笑叹了口气道:“也罢。今夜宛儿就在此陪老爷吧。”
“怎么陛下那边你不用去?”冒辟疆一把将董小宛拉回怀里柔声问道。
“陛下这几日睡得特别早,往往一觉到天亮。”董小宛随口说道。
“哦,原来如此。”冒辟疆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难得陛下在此远离公务调理生息啊。”
“远离公务?”董小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陛下现在离了京师是不假,可却是一天都没闲着。”
“哦?有这事,不是说由镇海公、李将军等人陪陛下散心的吗?”冒辟疆明知故问道。再怎么说他今日前来都是身负着党内重任的。因此在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他自然而然开始着手起自己的“公务”来。
“那些大人、老爷们啊,说是来陪陛下游猎散心的,可三句话不离本行。聊着聊着就又谈到了公务上去了。”董小宛努了努嘴道:“这不,昨天陛下还在书房同黄大人他们谈了大半天。连午膳都来回热了好几遍呢。”
听董小宛这么一说冒辟疆眼前不由的为之一亮。眼见自己终于将话题引到了点子上。他立即打起了精神开始旁敲侧击起来。只见他摆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呼应道:“这也怪不得黄首相他们,毕竟筹建中央银行这样的大事当然得面圣商讨才行啊。”
“这么说来镇海公真的又要建银行了吗?”董小宛侧着头向丈夫问道。
“中央银行是国家的银行。所以这次是朝廷出面开银行。”冒辟疆耐心的解释道。他心知要想得到更多的信息就必须得让董小宛对他们的谈话产生出兴趣。至少不能让其觉得自己是想刺探什么。因此他尽量摆出一副为妻子解惑的姿态而非探问的架势。不过冒辟疆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欺骗。相反他认为自己完全是在为董小宛着想。是在不对妻子造成伤害的情况下对妻子的话进行分析罢了。当然这其中还包括了他内心深处某种自尊的需要。
“原来是朝廷要开银行啊。妾身先前见陛下和镇海公单独谈了那么长时间。还以为是香江商会又要有什么大买卖了呢。”董小宛恍然大悟道。
陈家明单独面圣了很长时间?黄宗羲那边怎么没提过?觉察出一丝异样的冒辟疆当着妻子的面不动声色的说道:“可能是陛下又许了镇海公什么新财路吧。”
“这倒也是,妾身见镇海公从御书房出来时满面春风的。想来真是像做了笔大买卖似的。”董小宛说到这里不由回头又向丈夫打趣道:“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京师里头又要热闹起来了,只可惜老爷身在公门没法凑那个热闹啊。”
“为官者当清如水明如镜。为了正身那种以小搏大的营生不做也罢。”冒辟疆义正词严的说道。此时的他已能从妻子刚才的只言片语上推断出女皇决定改组香江银行的同时应该也安抚了陈家明等人。甚至还可能向其许下了不少的好处。至于那“好处”究竟是什么。还得花些力气好好查证才是。毕竟那是女皇与陈家明两人之间的密谈。不能轻易被外人道来的。由此可见陈家明并没有失去圣眷。而改组香江银行一事对众人来说也不见得是个好机会。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啊。冒辟疆在心中不禁如此嘀咕道。
不过一旁的董小宛可不晓得她丈夫此刻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她见冒辟疆说得如此正义凛然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的模样。心中自是满心的欢喜。嘤的一声便倒在了丈夫的怀里。可冒辟疆满脑子想的还是陈家明那边的事。于是在唱完高调之后他立即又问道:“那镇海公现在在汤山喽?”
给冒辟疆这么一提醒。董小宛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只见她微微促眉喃喃的说道:“镇海公昨天夜里就随冯掌柜回京师了。像是碰见了什么急事似的走得匆忙得很。”
“冯掌柜?莫非是冯贵?”冒辟疆暗暗惊呼道。须知这些日子冯贵派人去嘉定打探的事早已被冒辟疆等人所察。此刻这人出现在汤山可不是个好兆头。
想到这里冒辟疆的脸色不由自主的就沉了下来。躺在他身旁的董小宛则恰巧将这一小小的变化收入了眼中。刹那间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她隐约觉得丈夫的到来并不简单。可刚才的那些对话又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董小宛下意识的往丈夫怀里蹭了蹭道:“老爷要是再谈这些没边际的话天可就快亮了啊。”
董小宛的这声轻唤将冒辟疆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此刻他看着怀里呈小女儿状的董小宛心头不由的为之一颤抖。心想自己当初答应让她入宫究竟是对?还是错?
第358节 众学究行宫论园林 论教育御前起争执
翌日经过一夜翻云覆雨的董小宛照例还是像往常一样指挥着行宫内的大小女官开始了繁忙的一天。稍有不同的是这日的她显得尤其的光彩夺目,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自信与魅力。相比之下昨夜的另一位主角此刻的表现就要差强人意得多了。不过冒尚书的留宿并没有在行宫之内引起他人太多的注意。因为依照日程安排女皇今日将在行宫之内接见来自帝国几座著名学院和书院的学者。
“诸位先生这边请。”身着由黑、红、金三色搭配而成的宫服的董小宛彬彬有礼的将六男一女引入了汤山行宫的皇家园林。这一行人分别是云山学院的陈子壮、三湘学院的王夫之、香山书院的阎尔梅、东林书院的周镳、紫金皇家女校的邓太妙、南京商学院的李光先以及帝国玻意耳。其中除了玻意耳是帝国国立大学的教授之外,其他几人均是私立书院的院长或是负责人。而这一比例也恰恰应证了中华帝国目前高等教育的现状。
虽然孙露一直以来对教育事业都十分注重。不过中华朝在教育方面的精力还是比较侧重于基础教育的普及上。至于高等教育方面,中华朝虽也将前朝的太学改组成了综合性质的国立大学。但由于高等教育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和人力。因此在发展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上朝廷还是以鼓励民间发展私立教育为主。幸好在这方面中国的底子本身就不错。事实上早在前朝时中原的私学就已经颇为兴盛了。东林、复社等政治团体更是一直都将书院当作自己同当权派斗争的一大武器。另一方面随着复兴党的兴起以及商会对教育的大力投资。各种注重自然科学以及实用技术的实业学校也似雨后春笋般遍布神州。如今经过十多年的发展一些学院不仅规模可观。还俨然形成独特的治学风格。而这其中又以眼前这六人所代表的学院最富特色。因为这六座学院不仅名声显赫、甚至还引领着中华学术界的各大思潮。
果然一行人虽穿行于皇家园林之中,可眉宇间却是神态轻松丝毫没有拘谨之感。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品评起女皇的后花园来。须知明朝的园林讲究以小见大。一石一池往往寓意着山川湖泊。孙露在南京的御花园就是如此。事实上不仅是皇家园林,民间的私家园林更是将“胸中山水”发挥到了极至。搬怪石、植古木只为将万里江山都移到自家的花园之中。相比之下眼前的汤山行宫则无疑显得“简陋”了许多。这里没有大观院式的怡红翠绿。也没有盆景似的茅屋竹林。有的只是原汁原味的山和水。皇帝的宫殿掩藏在这些青山绿水间反倒是成了一种陪衬。
“老夫闻言,石令人古。水令人远,园林水石,最不可无。不过这一路走来行宫之内水石虽多却似乎都未经雕琢啊?”一行人之中最为年长的周镳环视着四周的风景摸着胡须肃然的问道。
“回周老先生。行宫在建造之时确实是尽量保持四周山水原样的。”董小宛恭敬的回答道。周镳不仅是儒林名宿同时也是东林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若在原来的时空他本该在弘光朝时就被马士英陷害至死。不过孙露的到来不仅改变了大时代的轨迹同样也左右了单个人物的命运。而今的周镳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出任了东林书院的院长。如果说王夫之代表着东林党创新的一面,那周镳代表的就是东林党保守的一面。因此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想来任谁都是不敢造次的。
“而农啊。听说你对园林也有些研究。这你怎么看啊?”周镳并没有搭理董小宛而是直接回头向王夫之问道。被他这么一问其他人自然也将目光都投了过来。不可否认眼前的汤山行宫的格调确实与目前园林建筑的主流有着莫大差别。可回过头来说这行宫又是女皇着令修建的。品评这样一座园子确实有些难度。
“周老言之有理。不过依学生看来两者其实也没多大的矛盾,对于寻常人来说一块石成高山,一瓢水成江湖。可对陛下来说江山就在手中。其所需的只是一个休养的去处。既然陛下看中了汤山的山水。自然就不用再他山之石改变这里的模样了。”王夫之兴致昂然的回答道。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随即都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就连周镳都不禁缓了缓脸色。显然他也是接受了王夫之这种大气的解释。
就在此时走在前头的董小宛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向众人欠身道:“诸位先生们,陛下就在前边了。”
众人听罢一抬头才发现谈笑间不觉已然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山涧清流的泉水顺着壁岩间的缝隙潺潺的汇聚成一条小溪在他们的面前若无其事的径直穿过。期间唯一的人工建筑仅是小溪上的一座木桥与对岸的一间简朴的凉亭。身着便服的女皇此刻正端坐在凉亭内身边仅有一个宫娥两个侍卫陪伴左右。虽是三伏天此地却是凉风习习让人好不惬意。
“诸位先生一路辛苦了。”凉亭中的孙露起身出迎道。她的这一举动使得来访者们受宠若惊。王夫之等人立即齐声施礼道:“参见陛下。”
孙露淡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行礼。微微颔首道:“诸位平身。请坐吧。”
只见凉亭摆放着一张石桌八个石墩,一干人等围坐之后倒也不觉得狭窄。董小宛照例还是静静的站在女皇的背后随时准备接受女皇的指示。却见孙露环视了一下众人之后便爽朗的笑道:“朕今日在此接见诸位乃是向诸位虚心求教的。所以诸位在此不必拘谨。”
眼见女皇的态度如此平易近人现场的气氛也跟着稍稍轻松了起来。本来陈子壮、王夫之、阎尔梅、玻意耳就是女皇身边的常客。可出于读书人的矜持,众人虽不畏于皇权却也谨守着尊卑之序。
“吾等承蒙陛下召见深感荣幸。不知陛下今日想谈何事?”头一个答话的依旧是王夫之。虽说他一人身兼着东林党魁、国会副议会等多个身份。不过今日的他却是以三湘学院院长的身份前来面圣的。说是院长不过王夫之却将三湘学院的日常校务托付给了杭州商会派来的一个教务来打理,其本人则在学院内还是以教受国学为主。此刻以其与女皇的熟识的身份来展开话题,对于在场的其他人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开端了。
“教育。”孙露开门见山的说道:“教育乃是百年大计。诸位又都是我朝教育界的。所以朕很想听听诸位对我朝目前教育状况的见解。”
眼见女皇说得干脆,在场的众人也显得十分坦诚。只见年纪最长的周镳当即便直言不讳的开口道:“陛下圣明。我朝立国至今最是注重教育。特别是对幼童的教育尤为重视。为此朝廷不仅拨资在地方上修建公塾,免除学童读书的学杂费。资助家境贫寒的品学兼优者进一步求学。如今这样的公熟遍布乡野,便我朝千万儿童得以识文断字。然则教育并不光是让学生学会识文断字。更是要让学生知礼明义。陛下,恕老夫直言现在的一些学校特别是一些私塾太过本末倒置。只注重传授技巧而无礼于圣人教化。教育,教育。如何能只‘教’不‘育’呢!”
面对周镳严厉的措辞李光先的脸色立即就变得不悦起来。虽然作为实业学校的南京商学院经常为传统书院所垢弊。但此刻像周镳这样几乎是点名道姓的在女皇面前攻击自己这边。李光先自然是没有义务被人打了左脸再将右脸凑上去的。于是他轻咳了一声便不温不火的接口道:“周老言重了吧。朝廷早在建国之初就颁布下了《实业学校令》、《私立学校令》等等一系列规范。其中三令五声的要求学校加强学生的德育。文教部更是隔三差五的派专员巡视。想来就算学院重视实务也不敢忽视德育吧。”
“让学生背教条就算是德育了吗?”周镳不屑的冷哼道。东林书院的校训是举世闻名的“风声、语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正因为东林学子以天下为己任故而书院对学子的品行极其重视。而要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学生首先就要有过硬的师资。因此东林书院虽历经磨难却始终注重老师的人品。此刻周镳更是毫不掩饰其对目前实业学校种种现状的不满说道:“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若教书育人的讲师自己本身的德行都不够如何能教出好的学生来。现在的一些人自身的道德修养尚未完善就开始妄自尊大起来。以为会一点格物,懂一点经商营生就可以妄称宗师。如此浮躁风气弥漫学院之间如何能教出好的学生来!”
周镳这话一出,不仅是李光先就连在场的王夫之、阎尔梅等人都不禁露出了苦笑。因为一来周镳说的都是事实。二来这些事实暂时还无法改变。须知道德修养与个人才学并不一定是成正比的。一个温、良、恭、俭、让的君子不一定懂得经济精通自然科学。一个对经济颇有研究的人也可能是个贪才好色之徒。一个潜心研究物理、化学的学者亦可能是个脾气古怪目中无人的狂徒。特别是中华朝的自然科学与经济学本来起步就“晚”。研究这些“新学”的学者又普遍年纪较轻。因此让这些年轻气盛的学者像国学前辈那样韬光养晦显然有些强人所难。更何况在报纸的推波助澜下而今的中华学术界已然形成了一股“大鸣大放”之风。任何人只要稍微研究出一点成果便立即忙不迭的向外公布。当这么做除了吸引众人眼球为自己博取名声外。更为重要的是为了将自己的研究成果抢先注册下来。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辛苦研究的成果最终成为他人的荣誉。可这样一来相应的问题也跟着接踵而生。一些人为了哗众取宠不惜发表一些不负责任的观点,一些人则为了抢夺研究成果口诸笔伐甚至对簿公堂。故而周镳所说的“浮躁”对眼前中华学术界来说也算是颇为贴切的形容。
可问题固然存在。想要解决却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想到这里王夫之不由恭敬的接口道:“一些欺世盗名之徒确实为人所不齿。不过周老也不必如此悲观。毕竟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若是有人真敢愚弄世人,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世人的耻笑罢了。现如今我朝百花齐放,百鸟争鸣。有些年轻的学者性子或许急躁了些。但他们并非是心存恶意的啊。”
然而周镳显然不接受王夫之有关“年纪轻”的借口,只见他环视了一下在场的其他几人傲然的说道:“正因为年纪轻就更应该花精力在修身养性上。多读读圣人的教诲。要知道一个没有圣人之德的人是做不出学问来的。”
眼见周镳越说越登鼻子上眼李光先更加坐不住了。他并不否认一个学者修身养性的重要性。但他却不能接受来自周镳这样的鸿儒对帝国科学家们的“苛责”。因为对方总是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人。仿佛脱离了儒家这个世界就不再运转。一切学问都得脱胎于儒家的道德标准。反之就不能称之为“学问”。于是同样是出于读书人的自傲,不甘被人无理贬低的李光先不甘示弱的反问道:“周老,请恕在下直言。何为学问?难道太阳是因圣人的仁德从东方升起?圣人的德行又如何能让商品流通?”
谁知周镳却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李先生后面的两句话不是已经回答了先生自己的问题吗?日出日落不以人的意志所左右。所以那是天道:而非学问,只要国君以仁德治天下。则夜不闭户,天下间货品焉能不流通顺畅。”
周镳的一番高谈阔论可是让在场的众人神色迥异。李光先没想到周镳会如此“狡辩”自然是气得满脸铁青。阎尔梅与邓太妙既惊讶于周镳敢当着女皇的面不承认女皇最看重的“天学”为“学问”,又佩服于这个老学究的一身傲骨。而深知周镳性格的陈子壮与王夫之则无奈的对视了一下,他们知道拥有这种想法的并非周镳一人而已。事实上许多读书人都没将自然科学、经济学、统计学等等这类“天学”内容当作一门门的“学问”来看。至于一旁唯一一位外族人士玻意耳就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了。因为他实在弄不明白天文学什么时候不是学问了。
第359节 玻意耳西喻东服众 陈子壮一语惊四座
比起玻意耳来同为中国人的孙露当然明白周镳对“学问”的鉴赏能力在意识形态上。在中国传统认识中抛开意识形态的研究就不能称之为学问只能算是技术而已。所以这个时代中国人把天文学叫做“历学”,也就是说对天体的研究只有同地上朝代的兴衰、人间原祸福扯上关系时才能算是一门学问。而单纯地研究天体那只是无聊的把戏而已。正好周镳所言太阳不用人来研究照样从东边升起。所以“单纯”研究医学、建筑、绘画、音乐、格物等等项目的人不能被称之为学者,只能被称为“巫医百匠”。
这种的偏见据孙露所知在她来的那个时空一直得到鸦片战争才会被西洋的坚船利炮所打破。而今的她当然不指望用一场“鸦片战争”,或是烧一座“圆明园”来打醒国人。这一来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那个国家有能力有胆量对中华帝国进行这种“血与火的教育”。二来孙露也没有这份矫情来进行自虐。总之她是希望国人能从帝国一场又一场的胜利中明白科学的力量,转变对原来的偏见。
事实证明孙露的这些年的努力好歹也有了一些收获。至少中华朝的读书人不再将实学视做雕虫小技。以周镳为代表的保守人士也退而求其次地要求用儒家的经义来对相关的理论进行诠释。只是在孙露看来这种要求多少与她那个时代的“主义科学、文化、艺术”有着相同的恶趣格调。而像李光先这类年轻学者则同样对这种带有强烈意识形态的观点心存抵触。这不,还未等其他人开口,又是李光先率先与周镳顶上道:“若是依周老所言,那在中原以外的岂不是没有学问存在了吗?”
眼见李光先一气之下把西洋人都扯了进来,众人不由自主地便将目光投向了现场唯一的一位西洋人身上。玻意耳原本在旁边听得正起劲。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欧洲人对东方文化特别是中国文化充满着敬意与浓厚的兴趣。此刻在场地都是中华朝知名学者,玻意耳自然是希望能将一场东方高级别地学术讨论好好地记录下来然后寄回欧洲去。
因此当发现话题已在不知不觉间转到了自己身上时,玻意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然后极其诚恳地开口道:“恩,关于这一个问题。容在下冒昧地插一句。其实在欧洲有一部分人就认为除了欧洲以外不存在文明与学问。”
玻意耳这话一出口包括李光先在内的一干学者脸色立即就变得难看起来。周镳更是皱起了眉头像是愤怒又是不屑地冷哼一声。惟有一直在旁的孙露始终不动声色地默默倾听着。玻意耳当然知道中华学者在学术上有着近乎一切的高傲。因此他紧跟着便连忙将语气一转解释道:“这种观点当然是无知而又可笑地。可不幸的是这种观点很长一段时间在欧洲都被当做理所当然地事。因为教廷告诉人们人间的一切学问皆源自上帝的意志。而教廷作为上帝的代言人。只有其发表的观点才是真理。至于其他脱离宗教的研究都是‘异端’,不符合教廷意志的学说都是‘邪说’。
当玻意耳说到这时,先前的愤然与不屑已然从众人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此记得的孙露嘴角间却露出了一丝不经意地弧度,同时又给了其他中国学者留了面子。什么时候这个牛津老学究也学会了中国式谦让了呢?孙露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勃勃兴致。
不过玻意耳显然不打算就此打住。却见他稍稍停顿之后又继续发言道:“现在在欧洲有不少学者都在研究汉学。因为欧洲的学者从汉学地典籍中惊讶地发现原来这世界上竟还有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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