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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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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孙露听罢,却不禁为之莞尔道:“黄老?难道陈老您也信道了?真是有趣啊,这段时间朕身旁的人怎么都对道家感兴趣了呢。”

“陛下,朝中还有其他人也在研究黄老之治吗?”陈子壮敏感的问道。

给陈子壮这么一问,孙露当下便将萧云要退出内阁回乡出家的事告诉了陈子壮。然而陈子壮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显得有多意外。仿佛这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的事。却见他长叹了一声道:“萧云那个人总是做一些让人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由此可见不管是谁都是需要心灵上的慰寂的啊。”

“那陈老您呢?研究道家也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解脱吗?”孙露紧跟着问道。

“老夫可没有萧尚书那般起伏的经历哦。”陈子壮笑着道:“说起来,老夫之所以会去研究黄老还真是拜陛下您所赐啊。”

“陛下还记得当年向老夫介绍过的契约说吗?”陈子壮眨了眨眼睛问道。

“这朕当然记得啊。陈老您当年可没少为这事与朕争论过呢。”孙露微微颔首道,可她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须知中华朝虽然根据契约说的精神制定了《宪诰》,但在中原的学术界“契约说”却一直不为正统思想所认同。因此饶是陈子壮等岭南学者花了十来年的时间向中原介绍契约说,却也只能勉强让儒林接受“契约说”为“旁门之术”。对此孙露也是颇为无奈,毕竟重视等级的儒家是很难与“契约说”找到共同语言的。由此也使得中华朝的宪政之治始争缺少一点底气。不过,孙露倒是并没有就此气馁。在她看来目前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可此刻陈子壮突然将“契约说”与“黄老”联系在一起。让她不禁有些一头雾水起来。

眼见女皇眼中充满了孤疑,陈子壮却显得更为得意了。却见他轻咳了一声,自信满满地解释道:“陛下,正如您当年与老夫争论的那样。想要用儒学来诠释契约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吾等连自己都不能彻底的说服自己,又怎么能去说服别人呢。因此老夫这些年开始尝试使用儒家以外的学说对‘契约说’及‘宪政’进行注解。经过研究,老夫发现在我中原的诸多学说之中,惟有黄老的思想与我朝目前的情况最为接近。”

黄老与契约、宪政?孙露绞尽脑汁想把这几个词联系起来,可怎奈还是收效甚微。于是她只得苦笑了一下询问道:“陈老,恕朕孤陋寡闻。这道家怎么会与契约说和宪政联系在一起呢?道家不是向来讲究出世的吗?”

“回陛下,黄老之治,‘黄’是指黄帝,‘老’是指老子。‘黄老学’,就是黄帝和老子的学问。在我华夏的历史上出来都不乏实施黄老之治的王朝。其中又以汉高祖到汉景帝的‘文景之治’及唐太宗的‘贞观之治’最富威名。”陈子壮表情严肃地向女皇逐一解释道:“至于道家,自老子以后,就分为了两线。一个是老庄,讲究个人的修身,意在出世,逐渐发展成现在的道教。另一线是就是黄老学,讲究入世,是与儒学不相上下的治国之学。”

“原来如此,倒是阵孤陋寡闻了。”孙露恍然大悟地点头道。

“陛下过谦了。宋明两朝独尊儒术,黄老之学则已很少被人提起。就算前朝的嘉靖帝尊道教,那也不过是一些炼丹求仙、占卜问神的旁门左道,与文景之治时的黄老学,根本八杆子打不到一块。所时陛下您会有那样的误会不足为奇。”陈子壮摆了摆手道。紧接着他又颇有深意地向孙露笑道:“陛下,其实您这一次处理刺皇案用的也是黄老的观点。”

第250节 诠宪政子壮引黄老 结本土新学终脱胎

“陈老言重了吧。朕可从未考虑过这些啊。”孙露听完陈子壮的话语淡然地说道。

“陛下虽未考虑过,但陛下您的决断恰恰正应了黄老之学的道理。”陈子壮顺着女皇的语气不紧不慢道。他知道以孙露的脾性,向来不喜欢别人将她的旨意奉若神谕。但陈子壮同样也清楚孙露在心底里其实是十分希望自己的观点能得到合理诠释,从而使之得以向天下推行的。想到这里陈子壮不由进一步进言道:“老子曰:不知常,妄作凶。

“可是也有人说朕坚守司法独立不干涉刺皇一案太过迂腐了啊。”孙露苦笑了一下摇头道。

“回陛下,只知死守教条而不知审时度势者才是真正的迂腐之辈。”陈子壮满脸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那些动辄以祖宗之法书本教条来议论朝政的人,根本没资格来谈论朝堂上的事。却见他跟着侃侃而谈道:“一国之法源于天道。有道是:天道无亲。‘法’本就是不能以个人的好恶与情绪来衡量的。陛下遵循天道处理国事,从而稳住了朝政,这才是一国之君正确的选择。”

“话虽如此,但在许多人看来,此案由朕亲手处理远比让司法院与陪审团审理更要公正。甚至认为朕有通观心术的本领,就算被蒙上眼睛也能辨明是非。”孙露自嘲地说道。事实上,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多么富有才华,或是多么正直。然而一些人却坚定不移地认为他们的女皇在能力上是万能的,在德行上是无懈可击的。面对来自外界的神化,孙露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你可以不把自己眉化成神,但你却无法阻止别人将你奉做神。这或许就是中国伟人们无法摆脱的宿命。

“这事老夫在野也是多有耳闻。不是说在去年年底时由于陪审团迟迟没能做出裁决,一些儒生便在午门外跪请陛下亲自圣裁此案吗。听说后来这些人虽被劝了回去,可最终还是写了一长落的请愿书给陛下?”陈子壮抚须询问道。

“恩。有这么一回事。那些请愿书朕至今还留着呢。”孙露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像是发牢骚似地说道:“朕可没他们说得那么伟大。朕与寻常人一样,也会生气,也会悲伤,也会因外界的影响做一时意气做出不知的决断。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就连朕本人都不敢保证朕能理智地处理此事。可他们却比朕还要有信心。难道这世上真存在完美无缺的人吗?如果真的存在那也已经不算是人了,而是鬼神了。”

“陛下言之有理。韩非子就曾说过:王以道为常,以法为本。本治者名尊,本乱者名绝。智能明通,有以则行,无以则止,故智能单,道不可传于人。而道法万全,智能多失。”陈子壮在念了一通似是而非的古文后,跟着解释道:“意思是说,帝王要以天道为不变的法则,以律法为治国之本。如果按照这样的基本法则去治理国家,帝王就能得到尊荣。如果不按照这样的基本法则去治理国家,或是破坏这些法则,那帝王就会名声绝断。依靠个人的才智去治理国家固然也能使政务通明。但只有拥有相关才能的人才能做到这殿。如果继任者没有相关的才能就不能将前人的善政给继承下来。而在现实中拥有特殊才华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因此人们终究是不能依靠这种不能遗传的个人的特殊才能来治理国家的。更何况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所以说只有遵循‘道法’才能安定周全地治理国家,而依靠个人的‘智能’治理国家则极其容易出错。”

在听完陈子壮对自己行为用韩非子的话进行了一系列注解后,孙露颇感兴趣地询问:“这韩非子不是法家的人物吗?陈老您什么时候也尊奉起法家来了呢。”

“回陛下,韩非子虽然是法家的代表人物,但春秋的杂学多出于黄老。相比之下韩非子的这段话的思想更接近黄老学。”陈子壮跟着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孙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可否认,陈子壮引的这段话确实与孙露印象中的法家思想有着很大的差距。而这段话的中心思想也确实与孙露产生了共鸣。确实,国家命运,不能依托在某个领袖人物的个人“智能”之上。如果君王按照自己的智慧和个人的能力,凭自己的主观智慧和能力治理国家,则必然会出现失误。因为只要是人就不可避免地会犯错误。而事实也证明,越是那些才华横溢的领袖,犯起错误来所造成的损失也就越大。因为这些人除了拥有非凡的才能外,还掌握着常人难以匹敌的权利。

不要信任治国者个人的才华,哪怕他是伟大光荣正确的,也不可靠。可靠的是符合自然规律与人文凡俗的稳定的法律。虽然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法律。但相比更不可靠的个人来说,由多数人意志形成的法律还算是周全的。在法律的框架中行事,虽不能避免犯错,却也不会发生不可挽回的损失。因为在行动之前法律就已经为人们屏蔽了最坏的情况。于是也就有了老子所说的“不知常,妄作凶”的原则。

在将陈子壮的话语重新过滤一遍后,孙露兴奋地发现自己终于在中华朝找到了能与现代宪政体制相呼应的本土政治哲学。不过在兴奋之余,孙露心里尚还存有几个疑问需要解答。只见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后,开口向陈子壮说道:“陈老所言真是让阵茅塞顿开。不过朕在此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老夫十分荣幸能为陛下解答疑惑。”陈子壮干脆地颔首道。其实他早已猜到了女皇会向自己问怎样的问题。而在另一边,他亦早已在心中为自己打好了腹稿。

“请问陈老,您刚才一再提到的天道指的是什么?是天理吗?”孙露想了一下提问道。

“回陛下,天道准确说是‘人理’,而非‘天理’。”陈子壮微微一笑纠正道。

“人理?”孙露念叨了一句道。

“是的,陛下。它包括了人间的习俗、道德与秩序。就算是帝王也不能违反于它。否则就会像商纣、周厉、隋炀那样乱国失天下。”虽然面对着中华朝至高无上的掌权者,陈子壮依旧大义凛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因为他知道在这一点上,女皇是与他站在同一阵营的。

果然,陈子壮的话音刚落,孙露感触颇深地开口称赞道:“陈老说得好!当权者若是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那他就会失去了一切。这世界上没有付出,就不会有回报。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认为自己可以无条件地得到臣民的忠诚、国家的权利、天下的财富,本就是一种一厢情愿的愚蠢想法。”

“陛下英明。正所谓,有德思契,无德思彻。狂妄无德的君王,总是想独断专行。相反,英明的君王却知道如何与身边的人达成协议。而陛下你以‘宪诰’与天下人签下遵循天道的契约。比之上古贤王又进了一步。”陈子壮眉飞色舞说道。对中国的士大夫们来说尧舜禹汤的时代一直是他们心目中的理想国。而通过对古籍的研究,陈子壮情不纣禁地就把孙露的种种举动与上古贤王的一些想法挂上了勾。两相作用之下,这位中华朝的元老俨然已经深信中华朝正朝着众人理想当中的那个时代发展。

“有德思契,无德思彻?”孙露回味了一下后,回头问道:“这也是黄老学中的内容吗?”

“回陛下,是的。”陈子壮摸着自己的胡须得意的说道:“其实陛下不用如此惊讶。我中华的文化博大精深,有些观念我中华并不是没有,只是我等未能窥其全貌罢了。”

“原来如此。阵受教了。”孙露谦逊地询问道:“不过,陈老您以黄老之学诠释宪政与契约说,其他人又是怎么看这事的呢?本就您对黄老中一些观点的注解与前人的注解有很大的差别啊。”

“陛下,董仲舒当年向汉武帝进言‘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时,所论述的儒学也与前人的儒家观点有着不少出入,不是吗?”陈子壮拱了拱手道。

“那陈老地意思是要‘独尊黄老’?”孙露皱了皱屑头问道。

谁知陈子壮听罢却不以为意地哈哈一笑道:“陛下您多虑了。黄老之学不像儒术强调正统唯一。正如太极图中的阴阳两极,黄老之学认为力量的相辅相成才是和谐秩序的基础。如果天下间没有多元相反的力量相互约束平衡,那么这会是最大的祸患。就如老子所言,祸莫大于无敌。”

“好个祸莫大于无敌!这话不仅适用于治国,同样也适用于外交。如果一个国家对外不再存有威胁,则势必会松懈。没有目标也就没有动力,逆水行丹不进则退。这句话足以作为我朝的警言。”孙露兴奋地说道。此时的她已然相信,陈子壮已控为她找到了她一直以来想要的东西。

须知宪政的核心其实就是“对抗”,既通过多元势力相互对抗限制而达到平衡。所以宪政绝对不是简单的“少数服从多数”。相反宪政的基本原则是“保护少数派”。否则不过是在以所谓多数的意志来向少数人实施独裁罢了。然而在这个时代,不管是在东方,还是在西方,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多。因此西方才会有法国大革命似的“暴民政治”。而在东方,儒家的正统论一直都占据着社会的主导地位。以至于儒家自身的学派也一直都在为正统地位争执不休。

对此,孙露当然是深表忧心的。她虽无意介入儒学内部的纷争,但却不得不面对儒家正统论对社会的影响。非黑即白,非忠即奸。当意识形态成为衡量是非的唯一标准时,这种内部的争执已不再是宪政意义上的“对抗”了,而是血腥残酷的“内讧”。

然而,陈子壮刚才的一番话,却让孙露着到了新的希望。阴阳两极,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互抗互补,相辅相成。这是多么形象的注解啊。孙露觉得引用太极来解释宪政中的对抗,远比西方人的长篇大论要简明扼要得多。

而在另一边,望着一脸激动的你皇,陈子壮倒是恭敬地回应道:“陛下举一反三的是。我朝现在正应了黄老学中最为推崇的‘明王在上,道法行于国。’”

明王在上,道法行于国。这句话孙露已经不止一次听人提起过了。事实上,从前年起“道法”一词就不断地出现在了各大有影响的报纸之上。就连陈子壮本人也曾不止一次向孙露提起过。此刻结合陈子壮之前的话语,孙露似乎又有了新的心得。却见她顺口就点穿道:“这‘明王在上,道法行于国’指的就是我朝目前实施的立宪君主制吧。”

“是的,陛下。所以说我朝实施的制度,其实是比之前任何一个朝代都要接近于上古贤王的时代。照此下去,完成实现圣人记载中的大同世也亦非难事。”这一次轮到陈子壮激动了起来。

对于陈子壮极其向往的“大同世”孙露本人并不怎么在意。在她看来以目前的科学水平,要想做到“世界大同”还不知得要花上几百年的时间呢。与其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不如着眼眼前的利益更为实际一些。想到选里,孙露客气地打断了陈子壮的自我陶醉:“陈老真是辛苦您了。为了让朝廷的制度更好的为世人所接受,您可花了不少心血啊。”

“陛下快别这样说。能于一个盛世施展自己的抱负,对一个读书人来说本就是求之不得的事。老夫年近古稀还能有这样的机遇,想来也是不枉此生啊。”陈子壮摆着手道。对于陈子壮来说能不能身处庙堂并不重要。因为比起当一个良相能臣来,做一代鸿儒大家显然更具有诱惑力。

不过此时的孙露并不在乎陈子壮对学术的研究究竟出于什吗目的。她只知道自己今天在陈子壮那里收益非浅。于是她当即深深地向陈子壮行了一个礼道:“陈老您过谦了。不管怎样,朕还是要代表我中华感谢您。是您的努力让宪政得以在我中华的土壤上得以扎根。”

第251节 内务部启用新纪年 冒辟疆晋升内阁臣

正如陈子壮用黄老学诠释契约说、立宪君主制等概念的尝试,让孙露看到了宪政思想在中国逐渐本土化的进程。在这个时代的欧洲,西方人也在努力尝试着为民主、自由、法制、平等等观点寻求理论上的解释。与孙露必须面对来自传统思维方式的挑战一样,这个时期的欧洲人同样也有着来自保守势力的阻力,君权天授、神权思想等等之类的中世纪思想残余,无不阻碍着宪政思想在欧洲的传播,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东西方文明在宪政制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虽然有着相同的目标,但东西双方在风俗、习惯、宗教、先例等方面的差异,注定了他们会各自走出两条不同的轨道。至于轨道的尽头是殊途同归,还是背道而驰,获取也只有道理数百年后,答案才能随之揭晓。而在另一边,眼前一个更为直接的竞争却已然在这一年的春天悄然的在东西方文明之间拉开了序幕。

弘武十一年四月,历时十年的《明史》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之中修编完成了。由于孙露是通过禅让的方式以华替明的,因此就内容上来说,《明史》的记载还是十分的客观详尽的。此外,或许是为了给现今的中华朝的一些制度做注解,中华朝的史官在修编《明史》的过程中还特意强调了一些特殊事件,例如东林党的数次全国性集会、天启朝苏州百姓抗阉党等等内容。其目的当然是旨在借此证明中华朝之所以会对制度进行如此重大的变革,之前都是有预兆的,乃是顺应民心的举动,如果光是这些,那中华朝修编的这本《明史》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部优秀客观的史籍罢了,然而有一样特别的细节却让这部书在日后的世界史上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原来内务部在修编《明史》时除了采用传统的“王公即位年次纪年法”以外,还首次引入了“黄帝纪年法”。也就是以黄帝即位之年为元年的纪年法。事实上,中国古代的纪年法主要有四种,即“王公即位年次纪年法”、“年号纪年法”、“干支纪年法”、“年号干支兼用法”。其中自然是以“王公即位年次纪年法”最为常见,而“黄帝纪年法”在正式的官方记录中并不多见。

可绕是如此,内务部这次还是花费了大量的人力通过最早的“干支纪年法”推算出黄帝的生辰,从而制订出了眼前的“黄帝纪年”。这一来是因为历史上不少帝王一遇到可喜的事就都会更改自己的年号,像汉武帝就分别有过建元、元光、元朔三个年号;武则天在位的年号更是几乎一年一换。虽然自明朝起黄帝在位时不再更改年号,仅在新帝即位时更改,但还是会存在上一位皇帝的末年和下一位皇帝的元年吻合的缺陷,因此为了日后编撰华夏通史的考虑,内务部在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启用“黄帝纪年”。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来自于外部。须知,欧洲现在使用的“西历纪年法”乃是以基督出生为元年的纪年法,姑且不论中华朝上下根本不可能以一个外夷的诞辰做纪年,光是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有关基督究竟是何时出生的争论就从未停歇过。因此西历纪年在中华朝除了一些研究西方学说的学者,以及与欧洲方面有贸易往来的商贾外,几乎不为人所知。不过在东西方日渐加深的文化交流过程中,中华的学者倒是逐渐萌生了制定一套直线性纪年法的想法。于是乎,“轩辕四三五八年”就此与“西元1660年”出现在了同一时空之中。

“轩辕四三五八年四月……”内务部的书房中,冒辟疆轻轻念叨着《明史》封册背后略带陌生的纪年,秀气的双眉不由动了一动。

“辟疆是不是觉得这有些多此一举?”一旁端坐在案牍背后的黄宗羲一眼就看穿了下属的心思。

“学生刚才一时走神让大人见笑了。使用黄帝纪年便于日后记史,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好事。”冒辟疆赶紧把封册一合解释道。虽说冒辟疆的年龄与黄宗羲不相上下,但在这位准首相的面前,他还是极其恭敬自谦为“学生”。

冒辟疆自称“学生”的叫法让黄宗羲略微感到了些不适应,毕竟冒辟疆以复社四公子的身份名扬天下时,黄宗羲还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不过这种犹豫稍纵既逝,黄宗羲很快就接受了冒辟疆的称呼,却见他淡然的摇了摇头道:“若说为了日后修史便捷着想,自汉武帝起使用至今的王公即位年次纪年法也有千年历史了,使用至今也未曾见出过什么纰漏,而对普通百姓来说,今年是弘武十一年,还是轩辕四三五八年也没多大的干系,不是吗?”

冒辟疆当然是认同黄宗羲的这种说法的。事实上,儒林之中也确实有部分学者对朝廷使用黄帝纪年的做法存着异议。然而使用黄帝纪年的事终究是由黄宗羲主持的,此刻他突然调转矛头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冒辟疆多少有些摸不着头绪。因此他当即还是十分谨慎的回道:“虽然单就寻常百姓与一些读书人来说,使不使用黄帝纪年影响并不大,但对于朝廷来说黄帝纪年的使用就意义深刻了,特别是使用黄帝纪年能向外夷彰显我华夏悠久的历史。大人之所以会力主《明史》采用黄帝纪年恐怕也是出于这个考虑吧。”

冒辟疆的话显然让黄宗羲觉得十分满意,却见他扬起头意味深长的点头道:“辟疆,你这话算是说道点子上了。使用黄帝纪年的真实意义不在中原,而恰恰是在海外,这么做固然有向外夷展示我华夏悠久历史的意思,但更为深刻的意图则是要以我华夏的方式来书写世界史。”

“华夏的方式来书写世界史?”冒辟疆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是的,就是以我华夏的观念来描述整个人类的历史。”黄宗羲傲然的说道:“虽然在这世界上不止存在一个文明,但能源远流长至今毅力不倒的却只有我华夏文明。巴比伦、埃及、印度,这些文明古国之中而今又有几个还能记得他们的祖先,至于那些欧洲人以他们的圣人基督诞辰为纪年也没有超过两千年,因此以我华夏的纪年来书写世界的历史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大人是打算让内务部继续着手编写世界史吗?”冒辟疆恍然大悟的反问道。

“有这个意思。不过更准确点说是辟疆你的主意。”黄宗羲颇具深意的一笑道。

“学生的主意?大人的意思是……”冒辟疆觉得自己又开始犯迷糊起来。

眼见冒辟疆一头雾水的摸样,黄宗羲不由哈哈一笑,取出了一份文书递给他道:“这是我拟定的新内阁名单,复兴党方面已经率先通过了这些名额,接下来只要在国会上过个场就行了。”

“内务尚书……内务尚书冒辟疆!”手持文书的冒辟疆以难以掩盖的激动的口吻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他早料到自己这次能入内阁,却是不想竟然会是内阁尚书之职。惊愕与兴奋之余,冒辟疆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冒大人不必如此惊讶,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可没半点的虚假啊。”黄宗羲悠然一笑调侃道。事实上,若以光是以能力而论的话,冒辟疆就任尚书一职多少有些差强人意。但他为人谦逊圆润。善于处理人际关系,再加上其妻董氏“内相”的身份,也就使得冒辟疆成了内务尚书的不二人选。

好不容易从巨大的兴奋中恢复过来的冒辟疆当然明白,这一切都是由黄宗羲一手安排的,也正式从这时起,他成了与黄宗羲同坐一条船的人。因此冒辟疆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却见他恭敬的向黄宗羲一叩首道:“学生谢大人厚爱。”

“哪儿的话。辟疆,这一切可都是凭你自己的实力所得,若是你没有这个实力的话,众人也不会同意你出任此职。”黄宗羲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虽说冒辟疆身处的是东林党的阵营,不过就私人关系来说其与复兴党的不少成员也是颇为密切的。

“大人,过奖了。辟疆才疏学浅,日后还需大人您多多指教才是。”冒辟疆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很快就将话题引回来道:“其实这修编世界史的想法既然是大人您想出来的,依学生看还由大人您来主持的比较妥当。”

“辟疆,你就别在推辞了。正所谓各司其职,编写史书等工作本就是在内务部与文教部的管辖范围内,当然得由辟疆你来主持。至于我嘛,在接任财务尚书之职后,自然是要将精力放在朝廷的财政上。”黄宗羲以轻松的口吻说道。虽然没有法律条款之类的规定,但中华朝还是逐渐形成了以财政尚书统领内阁的传统。这一来是因为军部三尚书之职在律法上本就不得出任首相之职,大大缩小了内阁首相的挑选范围。从另一方面来说财政部持掌着国家的税收与财政拨款,因此在外界又有小内阁之称。因此这次陈邦彦在卸任财政尚书一职后,黄宗羲立刻便顺其自然的顶了上去。

此刻眼见黄宗羲俨然是将修史之事托付给了自己,冒辟疆当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却见他当下一个抱拳道:“大人放心,学生一定妥善办好此事决不辜负大人您的期望。”

“嗯,这事既然由辟疆你应下了,那我就放心了。”黄宗羲说着起身来到了冒辟疆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辟疆可也别为了修世界史而忽略了内务部的其他工作啊。”

“大人说的是,待到大人您接掌内阁之时,弘武朝的新政也该随之拉开序幕了吧。”冒辟疆回过身略带激奋的说道。

“新政?”黄宗羲回味了一下冒辟疆的话语后,随即摆了摆手笑道:“我朝从立朝之初就在实行新政。吾等不过是顺着女皇制定下来的目标继续努力罢了。”

“是,是,大人您说的是。”冒辟疆听罢会意的点头道。确实对于臣子来说无论你多么努力,花费多少心思,付出了多少代价,最后所取得的成果终究还都是皇帝的,更何况臣子的任何想法与计划终究还是得通过皇帝才能被付诸实施的,因此冒辟疆十分能理解黄宗羲的心境与立场。

不过在这一点上,黄宗羲的想法倒是与冒辟疆多少有那么一点出入。却见他沉吟了一声向冒辟疆告诫道:“我朝不比前朝,不是有了皇上的支持就能以‘新政’的名义大刀阔斧的做事情,不管怎样一切还是得照着规矩来。辟疆,你既然已经入阁,这一点就一定要注意。”

听完黄宗羲如此告诫,冒辟疆不由的愣了一下,要知道黄宗羲也算是中华政坛上数一数二的活跃人物,然而此刻他却说出了如此保守的告诫,这让一心想要在政坛好好大干一场的冒辟疆不禁有些黯然。却见他犹豫了一下,拱手回应道:“大人教训得是,学生定当谨记在心,绝对不会做出贸然鲁莽的举动让内阁为难。”

而在另一边似乎是看出冒辟疆心思的黄宗羲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沮丧的,五年的内务尚书生涯,让黄宗羲对中华朝的政治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虽然从表面上来看中华朝正处于一个百废待兴的时代,但其本身却早在立国之前就形成了诸多新的规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规则其实就是中华朝的国本,而其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在中华朝的宪诰与律法之中。因此,黄宗羲十分清楚,如果要女皇在宪诰、律法与臣子的“新政”中做选择,相信女皇一定会选择前者而非后者,毕竟前者的后果是可以预计的,而后者的结局却并不可料。

当然这并不代表黄宗羲之类的能臣就无法有所作为,正所谓法律没有禁止的就是可行的,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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