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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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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都没有人想一想事情的本源,想一想事情完全是大臣们挑起来的事端。帝王风范讲究不怒而威、不言而信。陛下在那种情况下能克制自己的怒气,以理服人,才正真彰显了明君的风范。”首相陈邦彦欣慰的说道。
对于女皇那日避重就轻和稀泥的做法陈邦彦本人是十分欣赏的。在他看来在当时的情况下若是女皇因克制不了自己的怒火而治罪于杨光先等人的话。那最终会陷入危机的将是身为皇夫的杨绍清。历来皇家的事就是朝廷的事。皇帝身边的皇后、妃子同样也关系着朝堂的变化。就算靠取民女而达到内宫不得干政的明朝也不能完全撇开后宫对朝堂的影响。而对于中华朝来说,这个后宫更为特殊。皇帝是个女子,皇夫只有一个。杨绍清所在的杨家,乃至整个香江系财阀与官员,以及复兴党本身在中华帝国的地位也因此变得更为牢固。此外,女皇唯一的两个皇子也均系出自杨家。这就意味着帝国的下一任皇帝还将继续眷顾复兴——香江一系。这对东林党和其他势力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因此刚刚回国不久的杨绍清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众人攻击的目标。因此在陈邦彦看来这种矛盾也只有等两个皇子张大之后再以新的联姻来解决了。
不过有些人显然意不在此,却见那罗胜当即就挺身而出道:“陈首相,陛下以理服人确实没错。但是大人别忘了那些狂生更本就是狂妄无理的无赖之辈。同他们有什么道理好讲的。就算讲了他们也不见得听得进去。更何况,你我均此次的事件对方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次的风波虽然过去了,难保下次对方不会采取更为过分的手段。因为到目前为止,对方的目的都没有达到不是吗。而且您不觉得吗。从上次的刘富春一案,到这次的挡驾事件,对方的举动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是啊,陈首相。虽然东林与我们之间也发生过不少摩擦。但不过是些让百姓写状子告官府‘当街打人陷民水火’、联名下级官员攻讦上司‘横行无礼欺压百姓’之类的把戏。就连上次的刘富春一案也算是把握住分寸的。总之,他们做事向来是有个底限均衡。但是这次的事却做的十分鲁莽,更打破了原来我们默认的尺度。大人,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以理服人是对懂道理的人来说的。而不是心怀叵测的无赖所言的。”范例毫不客气的说道。
“范大人,以理服人是对陛下来说的。至于如何让那些听不进道理的木头脑袋懂规矩,那就是我等做臣子的事情了。”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发话的陈子壮忽然开口道。
“陈老,您的意思难道是说咱们直接就此事参东林党一本?”范例跃跃欲试的问道。
“那依范大人的意思,尔等该以什么样的罪名参奏东林党呢?”陈子壮顺着范例的口气反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以玩忽职守、教唆学生、妖言惑众之罪参那文教尚书朱舜水一本咯。”范例忙不迭的回答道。他的想法立刻就引来周围众人的一阵附和。然而陈子壮却是丝毫都不为其所动,而是紧接着反问了一句道:“那请问范大人,陛下冬至祭天那天为何会在回京路上遇到如此众多的书生挡驾。负责警戒的警务司又是否该负玩忽职守之责呢?”
给陈子壮突然这么一问,范例当即就愣住了。只见他委屈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沈犹龙,可沈犹龙却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就在此时却听陈子壮又跟着开口道:“老夫知晓,在场的不少大人对前一阵子与东林党的拉锯战已然疲乏,希望能借此机会来个一战决胜负。但是姑且不论女皇本人并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就算真是要一战决胜负,也不该留下如此大的把柄给人爪。吾等此刻应该明白陛下的苦心才是。而不是在一旁给陛下凭添更大的麻烦。”
“可是陈老,这事就这么算了吗?就算我等肯罢手,东林党也不会就此罢休啊。”范例满腹狐疑的说道。他也知道依照女皇的脾气并不会轻易的就扫除东林党。否则在建国之前中华的土地上就早就没有东林的立足之处了。但对方显然并不知足。范例与其他官员均坚信留这帮人在朝廷早晚是个祸害。
面对众人愤愤不平的模样,陈子壮心知此次的事件确实已触及了复兴党的底线。于是他在沉吟了半晌后,起身宣布道:“这样吧。还是由老夫进宫面圣。无论怎样此事都该由陛下作个定夺。”
第109节 御花园女皇抚学士 科技宫陈王欲进言
却说那日冬至挡驾事件搅得东林、复兴两党蠢蠢欲动,可作为权利风暴中心紫禁城内却是一片风平浪静。自从回宫之后孙露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任何有关挡驾事件的话题。女皇陛下可以云淡风清地将挡驾一事当做没发生一般。但此次事件的另外几个主角却无法对此视而不见。而这其中最为不解,最为不安的人,当属玻意耳等欧洲学者。
从先前的讲座事件到这一次的挡驾事件,短短一个月内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情,让来自欧洲的学者们切身地感受到了这个东方古国强烈的排外心理。至少就目前看来中华帝国远没有他们来时想象中的那么欢迎他们的到来。而此次的挡驾事件,在玻意耳等欧洲人的眼中,俨然就是中国学者为维护自己的传统学术,排斥外来的学术而联合起来与女皇陛下产生的冲突。一方面是热情好客的女皇陛下和亲王殿下,一方面则是对欧洲人怀有敌意和戒心的中国学者。对于在中国未来生存前景的忧虑便就此清晰可见地写在了玻意耳等人的脸上。
此时此刻,在御花园中招待玻意耳等人的孙露又何尝看不出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却见她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盅,以一种关切的口吻询问道:“诸位教授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怎么好呢。是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吗?不如朕让太医为诸位检查一下,开几张药方子调理一下吧。”
“谢谢女皇陛下您的关怀。我们的身体都很健康不用麻烦您的宫廷医师了。”玻意耳客气的婉言谢绝道。这一来是因为他知道其他人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二来则是出于他本人对东方医学的偏见。当然这种偏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互相的。
“啊,那就好。朕还真担心这几天发生的不愉快是件会给诸位带来负面影响呢。”孙露悠然一笑道。
那些欧洲学者的性格本就直白,此刻再被女皇这么漫不经心的一点拨,早已在心中藏不话的他们当即便开始跃跃欲试地向女皇诉苦起来。却听为首的惠耿斯教授不无担心的率先开口道:“哦,女皇陛下,我们知道我们的到来给您凭添了不少的麻烦。其实我们来这里本来是出于对贵国文明的无限向往。并没有冒犯贵国传统的意思。更不敢存有取代贵国文化的非分之想。但是您的臣民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好象并不希望我们到来。”惠耿斯说罢,其他几个欧洲学者也跟着一起流露出了黯淡的神色。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在这个从未踏足过的东方帝国遭遇到如此的排斥。
“陛下,这都怪我不好。是我事先没有考虑到国内士大夫们的感受,才会让教授们不远千里而来却遇上如此的尴尬境地。”杨绍清满脸歉意的说道。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儒林的反应,他不禁觉得自己从前真是太疏忽了,光是兴奋在异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却完全没有顾及国内的真实情况。
面对黯然的玻意耳等人和一脸歉疚的杨绍清,孙露的表情依然自信。却见她毫不介意的摆了摆手道:“看来教授你们是误会了。这次事情起因不在你们而在于朕和朕的丈夫。所以说不是你们让朕有了麻烦。而是朕的事连累了你们。”
听女皇这么一说这些在科学上思维敏捷的科学家们立刻就变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起来。心想,不明明是中国的学者因为他们被封为大学士的事情去找女皇示威吗。怎么起因会突然跑到女皇那里去了呢?百思不得其解的博雷利教授当即开口直言道:“陛下,我们没理解您的意思。这事情不是由我们引起的吗?还是说,您的慷慨使我们成为了您臣民的嫉妒对象?”
对于博雷利教授的提问,孙露只是报以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很难向他们解释得清楚。或许这正是所谓的文化上的差异。文艺复兴与宗教革命让科学在这个时代的欧洲摆脱了政治与宗教的束缚,使得欧洲的科学家可以自由地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而对中国来说,科学、人文、宗教乃至传统、风俗都不是自由的。它们都得为一样东西服务,那就是天朝的官僚制度。该制度是一个比这个时代任何一台机器都要精密的统治机器,控制了一个自秦朝就建立起的永恒不变的等级体系。皇帝负责统治,官吏负责行政事务,农民负责种地,工匠负责制造,商人负责做生意。一环扣一环,咬合得很完美,而且人人都得满意。那些不满意的人就必定挨扳子、掉脑袋。至于不满意的学术、风俗同样也会被革除。维持这个统治机器运做的政治规则就是“帝王之术”。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历史上满清统治下中原会“剔发易服”,会随之改变数千年来传承下来的传统。因此当朝鲜人嘲笑中国人移风易俗沦为蛮夷之时,他们根本就不懂,对于中原来说唯一坚持千年不动摇的是“天朝官僚制度”,而不是给他们拾去当宝贝的儒家学说。当西方人郁闷的大叫“在中国人的国民意识中,只要是有点新意的东西他们就一概抵制”时,他们更不明白中国人抵制那些东西并不是因为它们有新意,而是因为那些东西不符合“天朝官僚制度”的标准。不明白这些潜在规则就永远无法理解中国人的所作所为。
当然不了解这些东西的人不仅仅只有外国人。像杨绍清这样的中国人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但是而今的孙露却十分了解这些内容。因为她是皇帝,是站在整个官僚体系顶端的人,是用帝王之术驾御整个统治机器的人。她不了解又有谁能了解呢?不过这些事情是不能向外人道来的。于是,面对一脸茫然的欧洲学者和自己的丈夫,孙露跟着又开口安慰道:“博雷利教授,对于我朝部分国民的无知之举,朕在此深表歉意。不过只要诸位在我中土多待些时日就会发现何为我中华真正的学者。”
孙露说到这里深情地望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而那些欧洲学者也不由地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与帝国科学院的那些中国学者交流时的快乐情景。继而一个个都发出了会心的一笑。眼见气氛融洽了许多,孙露打算起身邀请众人去参观一下属于两位小皇子的“科技宫”。虽然身位女皇的孙露一向都是公务缠身的。但她这些年来对两个孩子的管教可从未放松过。当然孙女皇的管教方式在许多大臣看来颇有鼓励小皇子们“玩物丧志”的味道。对此女皇本人承认她是在鼓励孩子“玩物”,但她并不认为这么做会“丧志”。事实上,自打两位皇子懂事起孙露便让他们参与各种体育活动,玩各种益智类游戏。在他们读书以后,孙露更是鼓励他们在课余时间尝试做一些模型,或是根据一些简单的科学原理做些小实验之类的。起先担心皇子因贪玩影响学业的大臣也曾上书女皇要求加强对皇子的看管。但到后来眼见皇子的学业非但没有因此荒废,反而因此使其思维更为敏捷之后,这样的反对声也跟着逐渐减少了。到如今两个小家伙的作品俨然已经能摆满一个房间。于是女皇便特地在皇城内拨了个院子给孩子作为他们的小小科技宫。
然而此刻正当孙露想要开口之时,却见一个女官恭敬地走了过来禀告道:“陛下,国会陈议长、王夫之议员求见。”
“陈议长、王议员一起进宫了吗。今天的日子还真是特殊呢。”孙露淡淡地嘟囔了一句道。继而便回头干脆的命令道:“宣。”
“是陛下。”女官谦卑地做了个揖后便缓缓地退了出去。不一会的功夫那女官便又带着两个身着长袍的儒士走了进来。两人眼见女皇和皇夫都在场,周围还有玻意耳等人作陪,隐约像是微微楞了一下。不过在这刹那一瞬的反应过后,两人当即双双恭敬地行礼道:“臣陈子壮、臣王夫之叩见女皇陛下。”
事到如今,玻意耳等人才明白原来中国人也不是每次见皇帝都要磕头的。他们第一次在南京码头上见识的那种阵仗只有极其隆重的场合才能碰到。这让来自欧洲的学者们可是大大地舒了口气。不过要他们像陈子壮等人那般像模像样的作揖还需有待时日。不过这种事情在孙露看来只是例行礼节罢了。做得像不像样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见她当即微笑着点头道:“两位先生不必多礼。两位来得可真巧,朕刚想同贤亲王他们一起去看皇儿们的小科技宫呢。不如两位先生也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情边走边聊也行啊。”
给女皇突然这么没头没脑地一说,陈子壮与王夫之不由又楞了一下。其实这两人今日入宫都是为了挡驾一事。却不想会在宫门外碰了个正着,又在这里遇见作为事件诱因的那帮西洋学者。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女皇还提出要他们一去参观小皇子的科技宫。饶是两人在心中大叹出师不利,也不好就此扫了皇帝兴致。于是只好齐声领命道:“是陛下。”
“两位先生不必如此拘禁。现在又不是在国会,也不是在朝堂。两位大可放轻松。特别是老师,您可不是头一次来朕这里咯。还这么见外。”孙露和蔼地嘱咐道。
“啊,真是让陛下见笑了。说起来老夫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两位皇子,不知两位殿下又长高了没有。”经验丰富的陈子壮率先进入了状态道。
“小孩子窜得快,估计老师现在都快抱不动他们了。”孙露说着又回头向王夫之开口道:“自从先生前几次入宫为皇儿授课之后,他们的课业都进步了不少呢。”
“陛下过奖了。臣只是偶尔入宫为两位殿下讲了几次课而已。两位的殿下勤奋好学,能取得好成绩也是他们努力的结果。”王夫之中规中矩的答道。
“那好趁着今天的机会,王先生就见识一下朕的皇儿们的另一面吧。”孙露说罢,便一挥手示意摆驾小科技宫。
此时此刻,杨禹轩与杨念华早就为他们的这次展示做足了功课。自信满满的两个小鬼头很快就发现他们今日所要接待的客人远不止父母二人,还连带来了一大帮子的大人。这其中包括白胡子的陈爷爷和那个不苟言笑的王夫子。见此情景杨禹轩故做老气的带着妹妹上前行礼道:“儿臣,叩见母皇父王。”
“嗯,你们两个准备得怎么样了?今天来参观的人可不少哦。”孙露故做严肃的询问道。
“没问题!”跟在后头的杨念华抢先一步保证道。
她那可爱的童声立刻逗得在场的大人开心的大笑起来。不过嘴上虽说没问题,可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还是让小家伙们平添了不少紧张。好在他们二人制作各种有趣的作品和其本人的可爱模样依旧让在场的大人们听得津津有味。玻意耳等人甚至还不时天真地发出一阵阵惊叹之声。相比于欧洲学者们的全心投入,陈子壮和王夫之显然可就没多少心思在这里陪皇子们玩耍。却见他两人一边穿梭于犹如玩具一般的模型与机关之间,一边则时不时地开始走神起来。
如此走马观花地参观进行了将近了两刻钟左右。直到玻意耳等人为发现一个类似大鸟的机关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参观才就此被打断。而不明就已的陈子壮和王夫之很快就从杨绍清口中得知了,原来这几个红夷打算和两位皇子一起去外头的大草坪把这支叫飞机的大鸟给放上天。这下俩人可就更觉得今日同女皇谈正事无望了。不想再在此多浪费时间的他们当下就打算起如何抽身告退起来。不过此时女皇的兴头似乎尚未消退。于是陈、王二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这群比孩子还要兴奋的红夷簇拥着来到了外头的草坪。
晴朗的天色,适当的风力,对于杨绍清等人来说没有比这种天气更好的放飞日子了。然而他们的兴奋之情丝毫没有感染到一旁凉亭里头的陈、王二人。却见此二人正正襟危坐地陪同着神色悠闲的弘武女皇陛下。他们的脸色虽是沉静而又恭敬,可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真不知是该继续留下找机会向女皇进言,还是干脆放弃下次再说。正当他们犹豫之际,孙露却冷不丁地开口发问道:“两位先生直说吧。今日入宫来找朕所为何事?”
第110节 陈子壮进谏收道统 杨绍清简介欧洲事
女皇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刚才还在走神的陈子壮与王夫之心头微微一怔。却见那陈子壮率先回过神来应和道:“回陛下,老夫今日入宫确有要事。”
“这么说王先生也是为了要事才入宫来见朕的咯?”孙露抬头明知故问道。
“是的,陛下。”王夫之顺着刚才陈子状语气回答道。
“嗯,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两位口中的要事应该均是指前几日发生的挡驾事件吧。”孙露毫不遮掩的直切主题道。
虽然早就知道三人心里头都明白今日的话题,可被女皇陛下如此直白的点出主题,还是让王夫之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尴尬。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于是他当即便起身向女皇行礼请罪道:“是的,陛下。臣今日前来正是来为挡驾一事向陛下请罪的。”
“臣也同王先生一样,是为此事向陛下请罪。请陛下原谅吾等的对陛下您的冲撞。”陈子壮跟着起身作揖道。
“两位何出此言。那日挡驾又不是两位先生。再说刘富春一案与封欧洲学者为大学士的事,仔细分析起来,也都有纰漏啊。”孙露依旧以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
“陛下圣明。杨光先等人究竟为何挡驾,出了那些无知的狂生,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更别说那帮跳梁之辈的伎俩又怎能逃得过陛下您的法眼了。”陈子壮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王夫之后,又将口气一缓道:“但此辈的龌龊之举,绝非吾等儒林的意愿。还请陛下莫要因几个宵小的所作所为对儒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陛下,您就接受老夫与王先生的请罪吧。”
耳听陈子壮最后一句话说的动情,孙露在心中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也十分清楚,作为党魁的陈、王二人并不能完全驾驭复兴、东林两党。毕竟这两个党派与后世那些成熟的政党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而他们所处的时代更让这两个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党身上都残留了不少“党朋”的味道。当然复兴党的背景使其相比东林党而言组织更缜密,陈子壮管理起来相应的也就比王夫之要顺手多了。不过这次事件两方似乎都超出了各自的底线,这一点让孙露很是恼怒。她那日嘴上虽不说,但至今为止的沉默已然让诸多大臣们感受到了来自大内深处的一阵寒意。于是也就有了陈、王二人今日的造访。而此刻不想再为难于他二人的孙露这时候也跟着放缓了语气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朕已不想再去追究,两位先生还是先坐下说话吧。”
“谢陛下。”陈子壮与王夫之双双顺从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并在各自的心中长长地舒了已口气。他们知道此刻女皇的已经彻底放弃了追究的意思,而复兴东林两党也不会有被翻旧账的危险了。却不知,他们在这件事上倒是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事实上,孙露确实正如她那日在马车上所言,并不想追究包挡驾一事。这么坐倒不是说孙露有多么大度,而是完全出自于她本人对学术的一贯态度。
于是眼见陈、王二人坐定之后,孙露又跟着沉吟道:“老实说,朕对此次事件颇为生气。如果说是对朕的决策有所不满,大可以通过议会乃至司法院提出。如果是为了政治目的,那大可使用政治手段解决。但是朕不能容忍有人将政治斗争牵连上学术,甚至为了政治目的而打击某个学派。这不仅是指这一次被当做目标的科学,更包括我中华的其他学术。而今中原的各类学说学派门类纷繁,即有儒道释,也有墨法兵等复古的诸子学说,亦有西学之类从外邦传来的学说。甚至还出现了商学、海学等新兴的学说。对此朕一向原则是只要不危害到百姓、扰乱国家,任何学说都可以在中原自由的发展。当然有些学说不免是要牵扯到政治的,但朕以为需为政治事件负责的是参与事件的人,而不是该人所属的学派。在这一点上朕也希望诸位能明白朕的心意。”
“陛下圣明,老夫自广东起便跟随陛下至今,深知您向来不插手儒林事务。您的这番良苦用心,臣等怎能不明白。”陈子壮说到这里又将话锋一转道:“然则学说与学说之间不免总会有些分歧。单就儒家来说,因各自对儒学诠释不同,相应产生门派也众多。就算陛下以宽厚的态度对待各种学说,谨防有人因政见的不同在学说上相互打压。却也难保不会有人因争夺‘道统正宗’在政治上互相攻击。陛下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可是屡见不鲜的。前朝的党争便是前车之鉴。因此,老夫以为陛下若是真想让我中华的学术界团结一心,治教合一才是上举。对此,陛下您可先出面树立一个学派作为儒家的正统。这样一来便可排解儒林各学派的之间的纷争。加之陛下您本身还精通科学等诸多杂学,为那些学派树立正统更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中原的学术齐心归一,不再互相压轧岂不是正应合了陛下的圣意。”
眼看着陈子壮借机抛出了“治教合一”的建议,王夫之眼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丝忧虑。治教合一虽为儒家长久以来的政治理想,但这个理想落实在现实中,却是往往是一分而为二,各由“统治者”和“士人”所承担。而宋代逐渐发展成形的“道统观”,更赋予“士人”意理的基础。但是眼前陈子壮所提出的进言,无疑是想让女皇将“道统”和“治统”集聚一身,使得“治教合一”的象征意义与皇权真正化合而为一。在王夫之的印象当中只有尧舜汤等“上古圣神”才做到过这点。他不知道女皇如果接受这个建议会给中原的儒林带来什么样的震动。
正当王夫之犹豫不决之时,孙露却当着他二人的面断然拒绝道:“朕明白老师的好意。但朕无意插手儒家的事务。更无心将道统收归于手。”
“陛下三思,治教合一不单单只是儒家的理想,更是我华夏大地治国的精髓啊。”陈子壮据以力争道。
“恩,朕记得老师曾谈及的儒家理想中的治国之道。在那个设计中,千家万户依靠人力和畜力、使用铁制农具耕种收割的自耕农,每年向帝国交纳百分之十的赋税;国君通过多层次的官僚和里甲等体系征收赋税,征集兵员,保护帝国及其臣民的安全,维持君臣父子的等级秩序,维护国君恩赐给各层臣民的相对权利,并向社会提供一定福利。”孙露想了一下反问道。
“陛下圣明。”陈子壮点头应和道。
“不过朕倒是认为如果将这个设计简而化之的作个归纳的话,它其实就是一个由等级化的秩序构成的制度。在这个制度中每一个部分都必须服从其上级。百姓服从官员,下级服从上级,官僚服从皇帝。下级向上级纳贡,上级赐予下级福利。”孙露简练的比划道。
虽然陈子壮与王夫之都觉得女皇的这个归纳有点粗陋,但如果撇去中间的仁德教化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而孙露眼见两人都默认了自己的观点,于是又接着转口道:“不可否认这个体系自秦汉以来便一直统治着中原的天下。然而这天下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秦汉时,中原人口稀疏、食物匮乏、疆域也十分有限。而我中华人口众多、食物丰硕、疆域辽阔。秦汉时,农业几乎是朝廷税赋的唯一来源。但对现今的朝廷来说农、工、商都是税赋的主要来源。其实不仅我朝如此。唐、宋、明等诸朝都曾出现过如此情况。当一个朝代繁荣到一定的程度,原先的古法便再也不能适应国家的发展了。因此几乎每一个朝代在其达到盛世之时都不可避免地要进行变法。说到这里,朕倒是要冒昧的问一问,两位先生觉得我朝现今比之历代的盛世如何?”
“回陛下,我朝虽是新立,但比之历代的盛世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子壮与王夫之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朝又为何要一开始就要遵循古法呢?既然环境变了,统治这个国家的手段也将跟着发生变化。”孙露傲然的说道:“其实我朝自成立之初就早已脱离了之前沿用千年的统治手段。就拿议会来说吧。两位出任国会议员也有近十年了。是否还像当初那样认为议会只是一个清议的机构呢?”
给女皇这么一反问,陈子壮与王夫之当即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正如女皇所言,他们一开始确实是将议会当做一种清议场所。然而在经过现实操作之后,两人也均已明白就算此刻将所有的议员都撤换为品性高尚的君子,都不可能使议会变成一个清议机构。因为议会那与政治千丝万缕的关系,使其注定是要成为多方势力争权夺利的场所。此外,陈、王二人也都敏感地意识到议会这个特殊机构已然已在潜移默化中对天朝的官僚机构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只是他俩还不肯承认议会动摇了中原沿用千年的“天道”罢了。
看着陈子壮与王夫之阴晴不定的神色,孙露心知他们其实早就发现这个国家的制度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不过他们在考虑问题时,还是习惯性地沿用旧制度的思维方式。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正当孙露想要进一步向陈、王二人挑明中华朝制度的本质之时,远处草坪上的杨绍清忽然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本想过来喝口水的他,眼见陈子壮与王夫之满脸木然地傻坐在那里。而孙露却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有些闹不清状况的他好奇地探头问道:“陛下,两位先生这是怎么了?”
“啊,没什么。朕只是在与两位先生聊控制国家的方法罢了。”孙露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诸位论道了。”杨绍清不好意思的告辞道。对他来说相比讨论控制国家的方法,与自己和儿子、女儿在草地上玩飞机模型显然更有吸引力。不过孙露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主动送上门来的丈夫。却听她当即叫住了杨绍清道:“夫君,你来得正好。朕与老师和王先生正聊到关键之处呢。不如你也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我?这个…朝堂上的事情我实在是不了解啊。”杨绍清苦笑着说道。
“这也没什么。夫君不是去过欧洲嘛。就说说那些洋人是如何看待我天朝的制度的总行吧。”孙露狡诘地一笑道。
果然,给孙露这么一挑头不但杨绍清来了兴趣,就连陈子壮和王夫之都回过了神一个个竖起了耳朵。只见杨绍清轻咳了一声,以略带自豪的口吻说道:“这次去欧洲,给我感触最深的就是欧洲人对我天朝的向往。只要是与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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