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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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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芝兰的反问,在场的钱谦益等人都不禁楞了一下。可底下的黄宗羲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见他连忙责问道:“太后殿下,刚才说谁是弑君的罪人?又有何证据?就算是身为太后也不能空口诬陷人啊。”

芝兰听罢回头瞥了一眼黄宗羲后又冷笑着开口道:“哀家明人不说暗话。正是孙露那女人暗杀了先帝。而哀家已经在宫中逮捕了她的同谋。”

芝兰的话再一次震惊了四座。这一次无论是粤党也好,帝党也罢均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而与此同时,宫外的嘈杂声也跟着大了起来。紧闭的宫门上一个个窜动的人影无疑在向人们传达着危险的信息。

兵变!这是陈邦彦此刻脑中闪现的唯一一个词汇。想到刚才入殿时那诡异的气氛,想到刚才陆昆亨异样的话语,想到现在芝兰那自信的表情。陈邦彦似乎明白了一切,他连忙回头一看却见底下的黄宗羲正想上前继续与芝兰理论。于是,说是迟那是快陈邦彦连忙起身一把扯住了黄宗羲,并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宗羲,小心四周!”

就在陈邦彦阻止黄宗羲不知死活的举动同时,钱谦益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虽然他不知道芝兰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调动起了禁军。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连同在场数十名大臣的性命此刻均攥在了眼前这女人的手中。于是钱谦益连忙一改先前的傲慢,干笑一声献媚道:“是,是。太后身为国母理应有权决定新帝的人选。还请太后殿下上座。”

然而这一次的芝兰却根本没有理会钱谦益的这一套。却见她看也没看钱谦益一眼,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宣布道:“现在哀家还怀疑在这英武殿就有孙逆的同党!钱大人、陈大人,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里半步!”

正当英武殿发生骤变的同时,在南京城的另一个角落中,沈犹龙与汤来贺正偷偷躲藏在密室之中,密切关注着变化多端的局势。在听完探子所带来的关于英武殿的消息后,沈犹龙原本混浊的眼眸突然闪起了一种异样的光芒。而一旁的汤来贺则心急如焚地开口道:“这下可怎么办啊。陈大人他们竟然真的被困在英武殿了。沈大人,咱们可要快点儿想办法救他们啊。”

“汤大人,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救陈大人他们的事先放一下。咱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沈犹龙说罢便果断地向自己的心腹命令道:“速速传信给萧参谋长,就说‘螳螂’又复活了。”

第6节 路(一)

隆武六年的三月,正是南中国充满花朵与蜂蜜的迷人季节。宽敞的官道两旁布满了桔木、桃花、金盏花等各式各样的花丛映衬着随风飞舞的花瓣,让路上的旅客总忍不住要停来下来驻足欣赏一番。然而此时一骑绝尘而去的快马却大煞风景地打破了眼前风雅的景色。马上的骑士丝毫没有驻足留恋的心情。汗水不但濡湿了战马的毛发,更浸透了骑士的衣衫。他那犀利的双眸至始至终都紧盯着北方的天际上飘扬着的红色战旗,手中的鞭子也紧跟着一个劲地狠抽着。

随着战马一声凄厉的嘶鸣,马上的骑士紧跟着跌跌撞撞地翻下了马。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冲向军营大门用尽全力大声喊道:“京城六百里加急!”

那一声高喊似乎就此消耗了骑士身上的所有力气,他当下便瘫倒在了军营门口。守门的战士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扶起了那骑士。为首的军官则一脸肃地接过了那份加急,头也不回地匆忙向中军大帐赶去。

于是在信使瘫倒在大营门口后,仅过了一柱香的时辰。第一、第二军团的十数名明军高级将领便齐聚在了中军大本营的营帐之中。由于隆武帝的突然驾崩,才刚刚占领北京城没几日的第一、第二军团,不得不将北京城的防务交给了姜镶的第五军团,转而调头南下。原本打算沿京杭大运河一路南下的孙露,却不曾想到这一年的京杭运河水位要比往年低了许多。船队在运河中的行军速度甚至还比不上在路上步行。面对这样的架势明军最后还是选择了沿运河步行行军。于是磨磨蹭蹭之间大军现今才刚刚抵达徐州而已。不过对于部队缓慢的行军速度,在场的众将领并没有太在意。其实他们本身就对这次行军的目的地充满着疑虑。而此时此刻孙露脸上凝重的表情,更是让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一丝极剧的不安与焦虑。

从未见过孙露出如此表情的张家玉忍不住开口问道:“首相大人,究竟出什么事了?您急着招我们来,该不会是南京那里出事了吧。”

“这是刚从南京传来的六百里急报。”孙露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说罢便将手上的急报递给了张家玉。

意识到事态严重的张家玉连忙接过了急报上下扫了一眼后,原本麦芽色的脸庞刷得一下就变得惨白,就连拿急报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过了半晌终于从喉咙中挤出声音的他失声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眼看着张家玉一副失态的模样,在场的将领们也不禁跟着动容起来。一旁的王兴更是不耐烦地凑上前去一把抽过那份急报嚷嚷道:“老张,你在搞什么呢。看份急报看成这样。”然而王兴这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相反他才刚刚看了一个头就忍不住暴跳如雷的咒骂道:“放她娘的狗臭屁!老子非一枪嘣了那个贱货不可!去她娘的太后!竟敢说咱们谋杀了皇上!”

从着王兴那一堆三字经中夹杂的零星话语,众人总算是明白了那份急件的内容。但众人的神情却并没有因此得到缓和。相反的震惊、不解、恼怒、愤恨的各种表情溢于众人的言表。特别是坐在孙露身旁的史可法更是一脸的委屈与苦楚。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也会出现在这篇徼文之中。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弑君的同谋。却见他极其不甘心的向孙露进言道:“首相大人,依老夫看这事还是先查查清楚再说吧。这其中该不会掺杂了什么误会吧。”

“哼,白纸黑字都写在上面了。这还能有什么误会!”气急败坏的王兴冷哼一声将徼文丢在长桌之上。

“是啊,什么狗屁太后。老子在沙场上出生入死,那贱货竟敢同咱们玩阴的!”

“什么玩阴的。那贱货根本就是在找死。老子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她!”

“南京的那些家伙在搞什么呢!让一个死女人捅出那么大的漏子来。”

“是啊,南京的那些家伙是吃软饭的吗。竟然给个贱人夺去了京城。”

“我看根本就是皇帝老儿搞得鬼!”

“就是,就是。凭她个女流之辈能掀起如此大的浪来?我看多半以前皇帝就想动咱们了!”

“他妈的,竟敢同老子玩兔死狗烹的把戏。看老子回去不收拾了那帮贱种!”

面对着在场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以及可以杀死人的目光,史可法也只好将先前的说辞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他知道眼前大帐之中的冲天怒火已经难以浇灭了。其实这样的情境在史可法的心中早就不止一次地预演过。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事会来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直接。在他先前的预计中最先挑衅的应该是隆武帝等人,而最先摊牌的可能是孙露一党。但是随着隆武帝的突然去世,史可法又觉得一切危机大可以就此化解了。只要南京的帝党肯乖乖听话。相信通过自己从中的周旋,孙露亦会继续拥立朱明皇室为帝。因为在他看来孙露毕竟是个女子,在这方面要比男子劣势得多。可现在随着这份徼文的到来,史可法之前的种种努力均在瞬间化做了泡影。他实在不明白帝党们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这那里是在解救皇室嘛。根本就是在将年幼的皇子往火坑里推。

想到这儿,史可法不禁又回头偷偷瞥了一眼孙露。心想这回你该高兴了吧,要天时又天时,要地利有地利,要人和有人和的。然而出乎史可法意料的是,此时的孙露依旧紧缩着黛眉,同自己一样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不知道孙露的这种表情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她的真情流露。但无论是那儿一种,史可法都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虚伪。因为在他看来这事同孙露绝对脱不了关系。于是史可法紧跟着在孙露耳边阴阳怪气地低声问道:“那依首相大人来看此事又该如何处置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孙露被史可法这么一提醒,这才回过了神来。不过她并没有介意史可法那种讥讽的语气。连忙收起了心中思绪的她绘挥了挥手开口道:“诸位将军,先静一下。现如今朝廷究竟发生了什么样重大变故你我都不清楚。正如史大人先前所言,在一切还未搞清楚之前,我等不能就此枉加怀疑朝廷。”

眼看孙露镇定从容的态度,众人不禁地语塞了。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将领们这才想到了还滞留在南京城的家眷以及同僚。想起家眷们如今危险的境地,众人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对于这些将军来说对付南京城中的那点儿人马简直比踩死只蚂蚁还要简单。但他们同样也知道,在踩死那只“蚂蚁”的同时搞不好连同自己的妻儿老小也要跟着一起陪葬。这样的风险是他们不敢轻易尝试的。面面相窥着的众人刚才强硬的气焰刹时就削弱了不少。并不由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孙露的身上。其实众人也清楚此时孙露的情况远比他们要糟糕得多。她的丈夫、公婆乃至一双儿女均滞留在了南京城。如今南京发生如此骤变,他们的处境可想而之。想到这儿,一脸担忧的王兴不禁心急地想进言道:“可是首相大人您的家人…”

“王军长,我们暂且先将家事搁置一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等都是大明的军人,理应保持武人的矜持,格守臣子的忠贞。”孙露以坚定的目光阻止了王兴的发话。只见她调整了一番呼吸后,正色宣布道:“关于这份急报的事暂且对全军保密。没有本相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枉自行动!”

孙露说罢便再也顾不得底下众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欣然起身离开了大帐。眼看着孙露有些落寞的背影,底下的王兴与张家玉在心底里均泛起了一股深深的忧虑。就连刚才还在怀疑孙露的史可法也跟着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刚才的揣测或许是多余的。毕竟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将自己的儿女至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当然孙露若真是则天武后般的人物,那就难说了。

然而就在众人长吁短叹,不知所措之时,有一个人却始终保持着冷峻的表情。那人便是萧云。同史可法一样,萧云至始至终都在关注着孙露的反应。当他看见孙露黯然地离开大帐之时,原本毫无表情的眼眸突然间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那种光芒一闪而过后,萧云也跟着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大帐。

与此同时已经回到自己帐篷的孙露并不知道众人在心中对她的关切。此时她的心思完全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南京城。飞到了日夜思念的丈夫与儿女的身边。她不知道杨绍清他们的情况现在究竟怎样了。也不知道南京城里的陈邦彦等人是否无恙。这一刻孙露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聋子,变成了瞎子。对于南京发生这样的事件自己的情报网竟然事先一无所查。不由地让她恼怒异常。然而在一阵愤恨过后,冷静下来的孙露却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猛然摊坐在床上的孙露脸上不由地露出了枯涩的微笑。

不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无论是芝兰的身份,还是隆武帝暗中谋划的夺权大计,其实都一直没有逃过孙露的法眼。这些事情有些是她一开始就知晓的,有些则是在层层地询查过后才逐渐显露端疑的。但无论怎样来说,孙露都算得上是一个十足的知情者。然而她对于这些不安定因素却一再地采取退让,甚至纵容的态度。面对她如此这般的种种举动,人们或许会说她这是懦弱、胆怯、缺乏胆识的表现。惟有孙露自己心里清楚,她这一路忍辱负重,为的只是坚守在心中的那一个从未熄灭过的信念。是为促使眼前这个文明古国在浴火中涅磐,在铁血中重生的信念。

正如孙露之前在红月夜的所作所为一般。为了完成自己的信念,她不在乎杀多少人,也不在乎毁灭多少东西。政治的肮脏,战争的血腥,她都可以忍受。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印象中光明国度的诞生。如果说一个伟大帝国的诞生,必然伴随着血性肮脏的原罪的话,孙露甘心背负这一原罪。但是在对待隆武敌的问题上她却迟疑了。而这种迟疑却恰恰来自于孙露在内心深处对于自己信念的坚持。

曾几何时,才刚刚开始在广东起步的孙露也曾不知天高地厚地发誓过,要将整个中华大地推倒重整,重新在一张白纸上面描绘新的画卷。那时的孙露想过建立三权分利,想过建立共和。但均在之后的实践中被证实太过激进了。要想在一片还未浸透民主思想的土壤中快速培育出后世完善的民主制度,无疑是在拔苗助长。她知道这么做无论是对这个国家也好,还是对自己也罢,都是没好处的。于是退而求其次的孙露最终选择了君主立宪的道路。至少在这个时代,在地球的另一端,也有几个国家正尝试着走这条道路。有了相互间的借鉴,不用闭门造车的孙露自信自己可以带领这个国家走出一条属于中国人自己的近代化道路。

与欧洲不同,17世纪的中国并没有根深蒂固的贵族势力,也没有禁锢人心的宗教势力。朱明皇室的权威也随着农民起义的此起彼伏而渐渐势弱。宪诰、地方议会、上下国会、内阁改制,假借着皇帝的名义孙露以首相的身份将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而她面对的唯一问题就是来自皇帝朱聿键的“野心”。其实就一个封建君主皇说,要求掌握大权亲政,这本算不上是什么野心。但议会制的君主立宪国家的要义就在于由选民选举产生的议会与掌握行政权的世袭君主分权。待到君主成为“虚君”,行政权转到由议会多数产生的内阁及其领导下的常任文官手中。朱聿键的这种“合理”要求孙露自然不会满足。而她本人亦不想就此废去朱明皇室。因为在孙露看来如果现在由自己或是其他强势的人物登基称帝。无论自己再怎么小心都必然会在潜移默化之中增强皇权。

但孙露的这种迁就又在不经意间给自己埋下了祸根。历来历史上像她这般掌握重权而又没能最后称帝的权臣最终都是没好下场的。孙露其实很害怕自己有一天去世了,现在努力的一切会在新皇的集权下灰飞湮灭。在矛盾与不安中奋力挣扎的她,起先希望能通过统一全国的功绩来增强自己的地位与功勋。希望借此来压迫朱聿键接受既定的事实。然而,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徒劳的。朱聿键死了,而他的继任者芝兰又是一个不符合逻辑的女人。她以一种偏执的疯狂打破了孙露与朱明皇室间原有的默契。将孙露硬是推向了皇族的对立面。

现在的孙露已没有力气再去关心所谓的削弱皇权的问题了。她此刻最大的问题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解救自己最最重要的人。正当孙露再次在理想与生存之间做着艰难抉择之时,从大帐外传来了警卫员一声急促的通报:“首相大人,萧参谋长求见。”

第7节 路(二)

“萧参谋长,你进来吧。”随着孙露一声沉着的嘱咐,在外已经等候多时的萧云从容地跨进了营帐。只见孙露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双肘支在手把上,以一种沉静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面容消瘦的男子。消退了最初的恼怒与惊愕,此时的她显得异常的冷静。关于这次的事件,孙露知道如果说不是帝党太过狡猾的话,那就是有人故意向自己隐瞒了什么。而这一点似乎只有萧云可以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首相大人,我有要事禀告。”敬了一个标准军礼的萧云用他那向来从容的口吻报告道。可是这一次的孙露并没有象从前那样欣然询问接下来的内容。只见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注视着对方。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中看不到任何的焦躁、不解与恼怒。那是一种平静而又温和的眼神注视着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报告。然而就是这种眼神,却让一向做事理直气壮的萧云也有了一丝的愧怯。却见他难得一次迟疑了一下,继而又鼓起勇气报告道:“其实,是有一个来自南京的访客想要拜见您。”

“哦?南京来的访客?”孙露的手肘离开了扶手,喃喃自语着重复道。她原本以为萧云一上来会向她澄清南京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却没想萧云一上来竟二话不说就要自己见一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值得萧云在这个时候引见给自己呢?难道是帝党的人?此时的孙露已经没心思再多花时间猜测什么了。她现在唯一想搞清楚的就是有哪儿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又有哪儿些事是还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于是她很爽快的就答应道:“那好吧。让他进来。”

“首相大人,您就不问清楚那人的身份后,再见他吗?”萧云眉头一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孙露在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数后理应更多疑谨慎才是。可谁知孙露却坦然一笑道:“我相信萧参谋长现在要我见的人一定是个重要的人。”

孙露的回答让萧云再一次语塞了。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向孙露表明的他沉默了半晌后,表明心机般的说道:“首相大人,请您相信我们,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您啊。”

“这我知道。我也相信萧参谋长你们本没有恶意。”孙露以略带苦涩的笑容点头道。

“首相大人,其实您当初若不是那么的固执。我等也就不会出此下策了。”萧云以同样苦涩的笑容回敬道。这一刻两人均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之中。萧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时还难以向孙露解释清楚。甚至他的这种做法完全能让孙露质疑他的忠诚。但他同样也坚信自己的做法没有错误。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的未来,都是为了迎接新时代的到来。一想到这些萧云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坚定与自信。只见他抬起了头直视孙露的双眸道:“首相大人,我等虽不明白您内心深处真正想法。但作为一个上位者请别让我等追随者失望。”

萧云说罢深深地向孙露鞠了一个躬,转身便走出了大帐。眼看着萧云离去的背影,孙露的心头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感。无论是亲人也好、战友也罢,这天地似乎没有一个人能了解自己的想法。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明白自己的追求。那自己战斗了这么多年,奋斗了这么多年,为的又是什么呢?忽然间孙露有了一种想放声长啸的冲动。但她终究是没那么做。因为就在她黯然神伤之时,那个秘密访客走进了她的大帐。

“子慧,好久不见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孙露的思绪。能在这时候这么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想到这儿孙露猛然抬头一望,却见陈子壮俨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颇感惊讶的她忍不住就脱口而出叫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怎么首相大人不欢迎老夫的到来吗?”陈子壮笑吟吟地摘下了斗笠道。

“啊,不,不。老师快快请坐。”孙露连忙将陈子壮请上了坐,紧接着又关切的询问道:“老师不是留在了南京吗?怎么又会来徐州呢?”

“托子慧你的福,老夫可是给人特地‘请’过来的啊。”陈子壮抚着胡须道。

“啊,”被陈子壮这么一提醒,孙露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些什么。却见她又一次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咳,没想到连老师也同萧参谋长他们走到了一块儿。”

“子慧此言差矣。吾等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又何分彼此呢?”陈子壮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道。接着他又将话锋一转向孙露询问道:“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萧参谋长应该已经将事情的原由如实向你回报了吧。”

“这倒没有。萧参谋长刚才进来只是说有一个重要的人要见我。其他就没有多说什么了。”一想到萧云给自己的这么一个“惊喜”,孙露也显得颇为无奈。在许多时候萧云似乎总是在脱离自己的掌控做一些决定。而那些决定有时候在她看来是难以接受的,可萧云总能找到适当的理由加以说服。但这一次他似乎确实做得过分了些。想到这儿孙露说话的口气也不禁带上了嘲弄的味道:“其实就算他不说,我现在也能猜个一二了。”

“这个萧云倒好,把包袱全丢给了老夫。”陈子壮发了发牢骚,又一脸正色的向孙露解释道:“其实这件事并不是萧参谋长一个人的决定。你若真的执意要追究,那就请将老夫等人一并算上吧。”

“老师请别这么说。其实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已无意去追究谁的责任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老师你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相信事到如今老师您也能全盘托出了吧。”孙露一脸诚恳的说道。

“不瞒你说,老夫也只能告诉你老夫知道的那一部分。至于具体实施的那一部分,你还是去让萧参谋长他们慢慢解释吧。”陈子壮说到这儿,意味深长地看了孙露一眼,长叹一声道:“咳,这事说到底还是要怪子慧你啊。你既已身为首相,一直以来却对属下的种种试探置之不理。那日在密室之中阎尔梅如此直白的劝进,你却给了一个模认两可的回答。为此沈大人他们也专程来找过老夫商讨此事。诸位大人对于你的这种态度很是担忧。其实他们的这种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历来权臣都难有好下场,能有幸功成身退的更是凤毛麟角。至于在我朝被诛杀的功臣勋将那就更是数不甚数了。就算你本人能在有生之年功成身退,也难保子孙后代能相安无事。想当年的张居正张首辅是何等的位高权重。可他死后张氏家族还不是受到了皇帝的清算。子慧啊,我等现在的所作所为比之当年的张居正变法还要激进。只要朱明皇室把持龙庭一天,我们以及我们的子孙就要无时无刻地防备着朱明皇帝的清算。子慧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种情况下怎样才能一劳永逸吧。”

“是的,老师。这一点子慧也明白。”孙露低着头回答道。对于陈子壮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孙露也是早有准备的。看来萧云他们这次是真的想让陈子壮来做自己的说客了。于是,她又紧跟着开口反问道:“这么说来,老师你们从一年前起就设计好了今天的计划了咯。”

“子慧你误会老夫等人了。一开始老夫与沈大人他们也只是担心而已。沈大人他们本想让你利用手中握有的重兵继续把持朝政。待到李皇后怀上先帝的龙种后,拥立李氏之子为帝。这样一来就可以通过外戚关系进一步巩固地位。然而天不遂人愿,最终怀上龙种的不是李皇后,而是钱谦益进献的兰妃。而钱谦益那老匹夫又在这个时候倒戈投靠了皇上。所以我等在商讨了多次后终于决定更换龙庭。”陈子壮说到这儿,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作为一个深受三纲五常熏陶的士大夫,陈子壮也不想做出这样的选择。他清楚的知道那么做是在谋反。但在此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做了不少触犯皇权的事。什么议会啊,宪诰啊,等等的一切在原本儒家的教义中都是大不敬的罪过。也正因为如此,包括陈子壮在内的不少参加复兴党的士大夫,在心中才会日日受着负罪感的煎熬。当然熟读典籍的陈子壮等人知道唯一破除这种负罪感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废除现在的皇帝,另立一个更为贤明君主。这样一来他们先前的所作所为便都有了正当的理由。

看着陈子壮略带苦涩的表情,孙露能深刻地理解他说出这些话时的矛盾心情。这是一种在现实与自身信念中做出抉择的痛苦表情。虽然孙露与陈子壮为的并不是同一个信念,但相同的现实却将他们栓在了一起。于是,孙露理解似地点了点头,又继续询问道:“那么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备此事的?”

“应该是从你宣布亲征北伐起吧。那时侯多数的大臣都不同意你率军亲自北伐。众人一来觉得太过凶险,二来则是因为当时南京的局势已经出现了倪端。沈大人他们对于朝堂上的情况很不乐观。但是子慧你还是一意孤行地做出了亲征的决定。后来沈大人他们又来找老夫,要老夫劝你放弃亲征的计划。恰逢此时,萧参谋长忽然找上了门,并将子慧你的计划一一告之了我等。”陈子壮说着,抬头望了望孙露,又继续说道:“子慧你知道吗。正因为看了你的计划,才使吾等彻底立下了决心。”

听陈子壮这么一说孙露心中也是大骇。她没想到这其中竟然会绕了如此多的圈子,而自己就这样被蒙在了鼓里。这或许是当时的自己太过注重被伐与帝党的活动,从而忽略了自己最亲近的盟友吧。想到这儿,孙露感叹了一声反问道:“既然老师你们知道了我的计划。又为何要对我隐瞒呢?”

“子慧,如果老夫等人没有理解错误的话。照你的计划应该是想先离开南京,以便引帝党出洞,在利用北伐得胜的威势回京铲除帝党,彻底清除异己吧?”

面对陈子壮的提问,孙露只是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对于隆武帝的小动作孙露其实早就有耳闻了。就帝党方面来说唯一出乎她意料的大概就是钱谦益的倒戈以及芝兰的身份吧。对于前者她自然是厌恶之极。但对于后者孙露的感情却很复杂。但无论怎样,正如陈子壮所言,孙露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一举捣毁隆武帝苦心经营的计划。让朱聿键彻底死了那条“亲政”的心。可现在看来萧云、沈犹龙他们远不满足于这样的结果。果然,紧接着陈子壮就摇着头叹息道:“咳,子慧啊。你怎么如此天真呢。除去几个跳梁小丑又能怎样?只要朱明皇室做一天的皇帝,你做一天的首相,那就必然会有帝党的存在。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难道你想这么一直清洗下去吗?”

“所以你们就直接篡改了我的计划咯?”孙露立刻针锋相对的问道。

“也不算篡改。只是将某些情报给隐瞒不报了。另外在南京则尽量给帝党创造机会,好让他们能适时的爆发出来。由沈犹龙大人暗中坐镇南京,萧参谋长则负责安抚你。到时候木已成舟,也就由不得你不与皇帝决裂了。要说当初你遇刺时,我等还真乱过阵脚。好在皇天保佑,你总算是平安逃过了一劫。只可惜,皇上却在这时突然驾崩了。我们那时以为要空忙了一场。”陈子壮惋惜的回答道。

“恩,这么说来。现在南京的事同你们无关咯?”孙露听陈子壮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又糊涂了。

“这次南京的事确实同我等先前的计划无关。我等本以为隆武帝一死,帝党元气大伤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了。可谁曾想到兰妃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竟然敢劫持朝廷重臣,搞出如此大的事端来。留守帝都的沈犹龙似乎先前也得到过风声。所以他与汤来贺并未出席当日的内阁会议。事发后也是他第一个向老夫与萧云报信的。从现在帝党顺利占领南京城来看,沈犹龙应该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将计就计下去了。”讲到如此峰回路转之处陈子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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