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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抉择-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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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藩王也罢,最后还不都是孙首相说了算。”汤来贺跟着附和道。

“恩,两位大人说得有理。可两位大人既然有此打算,又为何要去同那些个藩王联系呢?”陈邦彦疑惑地问道。

“陈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吧。那孝慈太后乃是钱谦益干女儿,两人自从孙首相离开京城后就来往密切。早在皇上驾崩前他二人已经联同夏允彝等人在宫中内外上窜下跳颇为活跃。皇上驾崩后,钱谦益更是联络了不少大臣名流,大有立挺太子的架势。咱们自然也不能让那老小子就这么轻易的做皇外公吧。”汤来贺狡诘的一笑道。

而陈邦彦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汤二人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错,这时候联系藩王不但能给藩王造势,使得整个立帝的局势变得更为复杂。也可借此机会来挑拨帝党与各藩王之间的关系。实为一石二鸟之计。但一想到这儿陈邦彦又开始有些担心了。却见他试探着询问道:“沈大人、汤大人,你们的计策不错。可是这事首相大人她知晓吗?”

听陈邦彦这么一问,沈犹龙不禁感叹陈邦彦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忠犬”。连这种事头一个想到的也是要向首相大人请示。但是官场如战场,有些事情是容不得你向主子一再地请示。于是沈犹龙满不在乎的开口道:“这事首相怎会不知。其实,陈大人你也很清楚他钱谦益做过些什么吧。刚才汤大人的话还算是客气的。那老小子更本就是把孙首相连同你我等人都出卖给了皇上。如今皇上突然驾崩,那老小子又想吃回头草。哼,我看倒要看看首相大人回来后怎么收拾这老小子!”

“咳,咳,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叫将我等出卖给皇上呢。我等本就是皇上的臣子啊。”陈邦彦轻咳一声,尴尬的说道。作为复兴党高级骨干的他确实也知道了些帝党的事,知道钱谦益等人暗中拉拢权贵打算辅佐隆武帝夺权的事。而这么一来的结果必然导致皇帝与孙露的对立。这恰恰是陈邦彦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深受正统观念影响的他将朱明皇室与孙露看作同等效忠的对象。由孙露以首相的身份来辅佐朱明皇室的成员,这在陈邦彦看来是再完美不过的事情了。而这种微妙的平衡也是隆武王朝得以繁荣昌盛的基础。可眼看着有人要打破这种平衡,陈邦彦自然是心急如焚。虽然孙露在这件事上一直保持着低调。甚至也曾向陈邦彦暗示过,就算最后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也只是会严惩帝党而不会殃及朱明皇室。但他始终还是放不下心来。而孙露遇刺的事更是让他急得寝食难安。直到隆武帝的突然暴毙将一场劫难化于无形,孙露安然无恙收复故土,陈邦彦这才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与陈邦彦不同,沈犹龙对于现在的这种局势似乎并不满意。却见他毫不给面子的嘲弄道:“陈大人,你就别在自欺欺人了。你、我不是乡野村夫,都知道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皇上不是突然暴毙,你我现在可都成了乱臣贼子了。搞不好已经同皇上兵戎相见了也不一定。”

“罪过,罪过!沈大人,你,你,你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呢。”气得嘴唇发白的陈邦彦颤抖着说道。虽然他知道沈犹龙说得都是事实。

“好了,好了。沈大人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你还翻出来做什?听着晦气。咱们现在也别管先帝怎样不怎样了。人死如灯灭,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咱们先得安抚住京城的局势才对。等到首相大人他们带着大军一到。就算是孙猴子也定然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来。”汤来贺自信的一笑道。

一旁的沈犹龙却心有不甘的说道:“可惜啊,错过了多好的一次机会。如今就算是咱们清洗了那帮残余,拥立新帝登基,那也只是做到了不败而已。首相大人依旧是首相大人,皇上依旧是皇上。日后这样的场景保不定又会在什么时候重现了。龙庭之上只能有一个主子!”

沈犹龙的话让陈邦彦又一次心惊了。什么错过了一次好机会?什么龙庭之上只能有一个主子?沈犹龙他们究竟有过什么样的计划,陈邦彦连猜都不敢去猜,也不想去猜。毕竟随着隆武帝的死,危机均已化解。只要一切又恢复正常,陈邦彦就心满意足了。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命运之神似乎总喜欢捉弄于人,此刻的陈邦彦并不知晓他心中的平衡很快就会被再次打破了。

第4节 帝都风云(四)

与沈犹龙等人的神定气闲相对应,此时此刻的芝兰却在大内皇宫之中坐立不安。隆武帝驾崩至今已足足过了十二天了。大明的龙庭也足足空了十二天,而整个帝国却依旧照着自己的规律不断运行着。正如当初万历皇帝可以三十年都不上朝。其实对于明王朝来说,龙庭之上有没有皇帝并不重要,只要内阁还能工作,那帝国就可以继续运转下去。当然这种处于高度集权状态的下的内阁同样也是畸形的。官僚主义严重,工作效率低下,党派争斗泛滥。隆武王朝之前的内阁几乎囊获了内阁制可能拥有的一切缺点,却没有发挥出内阁制本该拥有的优点。这种情况直到孙露接手内阁,并对其进行改进后才大有改观。从隆武三年的黄河泛滥,到隆武五年的北伐反攻,再到如今隆武帝猝然驾崩。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明王朝的“内阁制”开始越发地成熟完善起来。而近代“内阁制”也在人们面前逐渐展露出了它的优越性。

不过对于芝兰来说内阁制优不优越并不重要。她也理解不了所谓政体改革的重要性。因而在芝兰看来隆武王朝的内阁是罪恶的,是大逆不道的。其实,在她心目中一切同孙露有关的东西都应该被毁灭,当然除了杨绍清。然而现在的芝兰已经不再是一年多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女孩了。她现在成了一个寡妇,一个带着一个不满周岁婴儿的寡妇。而怎样成为明帝国最有权势的寡妇,则成了芝兰此刻心中一直盘算的问题。

眼看着身边已然熟睡的幼子,芝兰的秀丽嘴角上挂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均系在了眼前这个小东西身上。可一想到如今朝野上下的情势,芝兰的心又不禁跟着一沉。虽然现在的帝党统一了想法决定拥立自己的儿子为帝。但芝兰清楚得很,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据她所知那些粤党正在四处活动联系藩王,而这些人才是如今在朝野掌握实权的人。相比之下帝党的实力简直微弱得可笑。如果没有钱谦益提供的人力和金钱,估计帝党现在还只能在暗处酸溜溜地观望呢。

想到这儿,芝兰不自觉地那起了笔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钱谦益”三个字。在端详了半晌后她的秀目中忽然闪过了一股寒光。白天钱谦益那傲慢而又冷漠的表情再次浮现在了她的心头。芝兰从未真正信任过这个将自己推上眼前高位的男人。她很清楚那个老鬼是在利用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他棋盘上一枚高级棋子罢了。甚至就连已经去世的隆武帝亦不过是钱老鬼谋取私利的一块踏脚石。每当想起钱谦益那虚伪的笑容,芝兰就会在心中不自觉的打寒颤。但不可否认,那个老鬼是帝党中唯一有实力保护自己的人。同样也是最有可能出卖自己的人。“或许现在那个老鬼正用一脸正气凛然的表情,盘算着如何把帝党连同自己卖个好价钱吧。”芝兰不禁在心中如此暗自揣测起来。

“孙露”,这是芝兰在纸上写下的第二个名字。在写下这两个字时她的心情异常地复杂。这个让她又恨又惧的女人就象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在心理上和精神上均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芝兰曾经以为钱谦益会帮助她对付孙露,后来又将希望寄托在了隆武帝的身上。但现在的芝兰发现隆武帝撒手西去,自己扳倒孙露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了。至于钱谦益的也不会为了自己同孙露硬碰硬的硬拼。就算帝党真的能将太子扶上龙椅,估计自己同儿子日后也会在那女人的淫威下战战兢兢的生活。而自己本身的秘密也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弄不好经过了前些日子的一连串活动,那女人或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想到这些,恐惧顿时就狠狠地揪了把芝兰的心。

芝兰在白纸上写下的第三个名字是“朱聿键”。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普通人是决不能轻易书写的名字。他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同样也是芝兰的丈夫。对于隆武帝芝兰有着一种十分特殊的情感。她虽从没爱过这个足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却对其又敬爱有加。因为朱聿键是唯一知道她秘密又诚心待她的男人。曾几何时,朱聿键给过她希望,也给过她承诺。然而随着一个愚蠢的原因带走了隆武帝的生命。当初的希望与承诺转眼间就化为了泡影。芝兰又不得不一个人独自面对强大的对手。

一个个都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啊。芝兰仔细地端详着三个名字暗自感叹道。自己在他们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小人物?小东西?在他们一手排演的阴谋诡计中自己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吧。隆武帝死了,游戏似乎也快结束了。留下的自己难道还要胆战心惊地继续做他们拉线木偶吗?难道自己现在就只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不,不!绝不!芝兰原本沮丧的面容一瞬间又恢复了自信。却见她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三个名字,在心中傲然地宣誓道:“看着吧。看看谁才是这场戏的主角。看看究竟是谁会笑到最后!”

此时此刻正当芝兰一人在房中野心勃勃地暗自发誓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侍女恭敬的通报声:“启禀太后,陆少校来了。”

“知道了。让他先在殿外候着。哀家这就来。”芝兰点头果断地命令道。

“遵命太后。”

眼见侍女恭敬地令命而去,芝兰的目光又投回到了桌上的宣纸之上。却见她最后望了一眼隆武帝的名字,意味深长地喃喃道:“皇上,谢谢您为臣妾留下了如此宝贵的宝藏。皇上请放心臣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芝兰说罢便将那张纸折了折,用烛火点燃后丢进了火盆之中。眼看着纸张被橘红色的火焰瞬时吞噬成了灰烬,芝兰的眼中似乎燃起了灰暗的火焰。却听她高声命令道:“传令起驾。”

与此同时在承乾宫外等候的侍卫长陆昆亨心中却是另一番盘算了。在众人眼中这位陆侍卫长既不攀龙附凤也不仗势欺人。因此身为皇宫大内侍卫长的他官阶虽不高,却因谦和忠厚的人品,在宫中拥有良好的口碑。然而陆昆亨却从未想到过自己会被太后点名召见。在他印象当中负责武英殿安全的自己完全同承乾宫撤不上关系。太后就算要召见侍卫长也应该是负责承乾宫熊侍卫长才是啊。

初春的寒风呼啸着掠过空旷无际的皇宫。承乾宫宫门上的宫灯也随着寒风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忐忑不安的陆昆亨大约等了一柱香左右的时辰,一个内侍才匆匆地走了过来吩咐道:“陆侍卫长请吧。”

“是,那就有劳公公了。”陆昆亨客气地拱了拱手便随着那内侍进入了承乾宫。眼前的承乾宫在一个月以前还是空关着的地方。然而随着皇帝的驾崩,原来的兰妃也母凭子贵得到了太后的封号。为了匹配自己的新地位芝兰也欣然下令搬进了更为宽敞的承乾宫来。不过承乾宫虽然宽敞华丽,却毕竟是被空关了很久了。陆昆亨一路走来发现许多房舍都还没有人居住。紧闭的房门以及漆黑的窗户映着长廊两侧昏暗的灯光,给人以一种阴森的错觉。

好不容穿过长廊的陆昆亨不一会儿就被带进了长廊尽头的一间暖阁。一进门却见太师椅上正端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陆昆亨自知那就是新封的孝慈太后。于是他连忙三步并做两步的上前行礼道:“臣陆昆亨扣见太后娘娘。”

“平身吧。”芝兰一边说着,一边点头示意摒退了左右侍从。于是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他二人。见此情形陆昆亨在心中也不禁暗自打起了鼓。这孝慈太后虽是太后,但说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女子。如此深夜急招自己来,又将周围的侍从摒退,实在是不符合礼数的。不过陆昆亨只是个小小的侍卫长,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却见他又试探着问道:“不知娘娘深夜招臣前来有何吩咐。”

“陆侍卫长别客气,请坐吧。其实哀家今日深夜招卿家前来也没别的事。只不过哀家刚才在整理先皇遗物时,偶然间想起了陆侍卫长,所以请你过来一叙。”芝兰客气的看座道。

“谢太后殿下。”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陆昆亨最终还是按照芝兰的吩咐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却只敢坐半个椅子,且连头也不敢轻易的抬,深怕就此犯了宫中的禁忌。

“陆侍卫长其实不用太过紧张。先帝以前也是经常在哀家的面前提起陆侍卫长啊。因此陆侍卫长的忠义勇敢哀家也是早有耳闻的。”芝兰欣然夸赞道。

“太后过奖了。臣只是一介武夫,承蒙先帝厚爱,不敢就此居功。”陆昆亨谦逊地行礼道。

“诶,陆侍卫长太过谦逊了。日后哀家与皇子的安全还要多多仰仗陆侍卫长啊。”芝兰探身嘱咐道。

“太后真是言重了。微臣一心只求能保护皇家的安全。至于太后的承乾宫有熊侍卫长守卫。再说还有童侍卫长他们呢。”陆昆亨不置可否地解释道。他刚才口中的熊侍卫长与钱侍卫长均是在孙露离开南京后被调入宫中的。特别是那熊侍卫长还曾负责过永福宫的安全,并将当时的李皇后挡在宫门之外过。因此皇宫上下均知此二人乃是孝慈太后的贴身心腹。若说负责太后与太子的安全也该是嘱咐他二人才是啊。

眼看着陆昆亨一脸无辜而又纳闷的表情,芝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却见她突然起身渡到陆昆亨面前悠然地开口道:“啊呀呀,陆侍卫长,哀家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在同哀家闪烁其词呢?”

“回太后,微臣不敢。微臣愚顿,不明白太后殿下的意思。”陆昆亨依旧水火不侵地回话道。

“哦?不明白哀家的意思。那陆侍卫长应该知道这块玉佩的意思吧。”芝兰说罢便将一块羊脂玉佩在陆昆亨眼前晃了一晃。

“啊!”陆昆亨一见那玉佩立刻就变了脸色。却见他赶忙跪地请罪道:“太后恕罪,微臣刚才并不是故意敷衍太后的。”

“好了,好了,陆侍卫长。快平身吧。哀家明白你这也是按照先帝的旨意在办事。”芝兰大度地挥了挥手道。

“是,太后。”陆昆亨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而又起身询问道:“那不知太后今日招臣前来有何要事吩咐吗?”

“哀家刚才不是说了吗。哀家今日破例招陆侍卫长前来就是为了哀家与太子的安全问题。想必先皇以前也曾嘱咐过卿家,要卿家在暗中保护哀家母子吧。”

“回太后,先帝在得知娘娘怀有身孕后就特别嘱咐过微臣要在暗中全力保护娘娘。不过,恕臣直言,太后现在不是有熊侍卫长和钱侍卫长在明里保护太子与您的安全吗?为何太后不让微臣继续在暗中保护呢?”陆昆亨颇为不解的问道。

“陆侍卫长应该知道熊侍卫长和钱侍卫长都是钱大人派来的人吧。”芝兰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还是一头雾水的陆昆亨,又反问说道:“可若是哀家说钱大人可能将哀家与太子出卖给孙逆呢?”

“什么?钱谦益会对太后您不利!他不是先帝指派的重臣吗。”陆昆亨猛然一惊道。

“咳,那是先帝在的时候。现在先帝已然驾鹤西去,还有谁会在乎咱们这两个孤儿寡母呢。”芝兰说罢忍不住用绢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而陆昆亨见状不由也泛起了一股正义感。却见他一个抱拳保证道:“太后放心。臣一定会保护好太后与太子的。任何人敢对先帝的未亡人有大不敬之举,臣都不会放过他的!”

“好,好。难得陆侍卫长如此忠义。先帝当年果然没有看错人。”芝兰欣慰地破涕为笑道。只见她又将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哀家还知道先帝曾给陆侍卫长下过一道密令。哀家希望能与陆侍卫长一同将那道密令完成。”

“这,”陆昆亨眉头一皱犹豫道:“太后,那道密令是当年皇上的破釜沉舟之计。万岁爷曾亲自嘱咐过臣不到万不得已是千万不可进行。太后,您真的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吗?要知道开弓可就没有回头箭了啊。”

“怎么陆侍卫长也害怕了吗?”芝兰冷笑一声道:“其实,随着皇上一西去,哀家早就被逼上了绝路。那钱谦益根本就没想完成先皇的遗志。而待到孙露那女人回京后,她又怎会放过哀家母子。所以哀家一定要先发制人!”

第5节 帝都风云(五)

隆武六年二月二十三日,南京城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白露,巍峨的午门外清一色停泊着十来辆黑色的马车。从马车上陆陆续续地走下的数十名大臣,各个身着绯红冠袍,头带玄色乌纱帽,一看就知是官及极品的朝廷重臣。这些重臣一下马车便不分彼此地相互寒暄起来。

“啊,这不是陈大人吗。”大老远就瞅见陈邦彦身影的钱谦益,迫不及待地就上前主动打招呼道。

“钱大人早。”陈邦彦闻声听下了脚步,继而礼貌地做了个揖回礼道。

“早。陈大人这几日可真是辛苦了。说起来皇上突然驾崩,这会儿正是朝廷上下最忙碌的时刻。可老夫这身子偏偏在这时候不争气,害得陈大人一人独承朝堂。老夫现在想起来都深感惭愧啊。”钱谦益一脸愧疚地开口道。原来钱谦益在向外界公布隆武帝死迅的同时,他又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告病在家至今。故意将整个烂摊子一股脑儿地丢给了陈邦彦。然而本想看粤党笑话的他,不曾想到陈邦彦等人能在如此短地时间里就能迅速控制住局势。眼看着自己混水摸鱼的计划泡了汤,钱谦益的脸挂着的却不是失望地表情,而是诚恳而又内疚的笑容。

眼看着钱谦益一副无辜的模样,深知内情的陈邦彦不禁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不过他依旧用那关切的口吻问道:“那里,那里。钱大人真是过奖了。为朝廷效力本就是吾辈的职责。倒是钱大人前几日抱病在家,不知身体好些了吗?今日又抱病早起出席内阁会议,您可要小心点儿自己的身子啊。”

“托陈大人的福,老夫的身子已经痊愈了。巴不得现在就将前些日子欠下的公务一股脑儿地都补回来。”钱谦益干笑一声回应道。只见他又下意识地向周围张望了一番向陈邦彦问道:“呓?陈大人,老夫怎么没看见沈大人与汤大人他们的踪影啊?难道他们已经进去了吗。”

“咳,钱大人,你有所不知啊。皇上这么突然一去,朝野上下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我等竭尽全力才勉强维持住了现在局势。可是沈大人和汤大人他们却病倒了。请了大夫一看据说都是风寒,还是互相传染的呢。钱大人,你说倒不倒霉。诶,缺了沈大人和汤大人,老夫那里还真是忙得焦头烂额了呢。”陈邦彦苦笑着连连摇头道。

“哦?有这事?啊呀呀,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改日老夫一定要去几位大人的府上探望探望才是。”钱谦益回味了一番陈邦彦的话语后,眼珠子一转连忙扼腕叹息道。

“那老夫在此先代沈大人他们谢过钱大人了。不过钱大人去几位大人府上探望时也要小心啊。大人大病初愈,小心再染上风寒哦。”

“这是,这是。多谢陈大人提醒啊。”钱谦益尴尬地敷衍了几句,当下抬头一看,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然到了武英殿外。此时只见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大内侍卫,已将武英殿内外团团包围。一瞬间,钱谦益与陈邦彦两人均感受到了从武英殿内散发出的异样气氛。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面面相窥起来。似乎都在问对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的却都是不明所以的表情。

正当钱谦益与陈邦彦互相质疑、暗自纳闷时,负责武英殿守卫的陆昆亨匆匆地赶了过来向两人行礼道:“陈大人,钱大人,英武殿已经准备就绪请两位大人入殿主持会议吧。”

“陆侍卫,你这是怎么回事啊?”紧皱着眉头的钱谦益指着周围杀气腾腾的侍卫,不满地问道。

而陆昆亨见状却只是恭敬地一抱拳道:“回钱大人,孝慈太后娘娘下懿旨要属下加强英武殿守备。娘娘说今日诸位大人要在英武殿商讨关系大明社稷的大事,因此特地嘱咐属下不能有半点差池。”

芝兰那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嘛!只不过得了个太后的头衔还真把自己当后宫之主了。竟搞出这样的事端来,女人就是麻烦!钱谦益暗自在心中将芝兰抱怨了够。但面对一旁一脸狐疑的陈邦彦,钱谦益还是摆出了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点头道:“恩,陆侍卫长你先下去吧。”

“是,钱大人。”陆昆亨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之上。眼看着陆昆亨远去的背影,钱谦益心中忽然泛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可眼看着周围陆陆续续进入英武殿文武官员,他还是礼貌地朝陈邦彦做了个揖道:“陈大人请吧。”

“啊,钱大人请。”陈邦彦也礼貌地回了个礼。其实,此时他的感受并不比钱谦益好多少。但一想到今日会议的重要性,陈邦彦还是暂时放弃了心中的不快,随着钱谦益一同跨进了英武殿的大门。

此时此刻的英武殿之内早就聚集了不少大臣。肃杀的气氛甚至都能令人窒息。除了告病在家的沈犹龙以及随军前行的孙露和史可法外,陈邦彦、钱谦益、沈廷扬等三名内阁尚书均已到达英武殿。他们连同司法院左督御史张慎言一同坐在首位。而底下的众臣之中,以黄宗羲为首的粤党站在殿堂的左侧人数颇为众多。而以何腾蛟、夏允彝为首的四五个大臣则簇拥在一起,蜷缩在大殿右侧的角落里,怒目注视着粤党。至于以陈子龙、朱舜水为代表的所谓中间派则零散地站在殿右侧,观望着帝党与粤党之间明里暗里的较劲。

帝党的人数虽不多,但在气势上却丝毫不逊于对方。却见夏允彝率先开口发言道:“先帝有子,皇子继承皇位天经地义。”

“夏大人,可小皇子现在还未满周岁。我大明堂堂天朝之国立一个婴孩为帝,岂不是让人笑话。”对面的工部侍郎李启新毫不示弱地反驳道。

“是啊,皇帝作为一国之君,必该是由文武双全,谋略盖世者承当。拥立一个不满周岁的孩童为帝确实不利于我天朝的形象。”兵部侍郎张煌言也跟着附和道。

“两位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皇长子在,又怎能由藩王继位呢。”何腾蛟紧跟着反驳道。

“但皇长子毕竟是庶出的啊,且年纪又过于幼小,还是该立藩王符合祖制。”

“先帝对我们的恩情比天还高。吾等食君之禄,却不立先帝的儿子为帝,如何对得起先帝啊。”

“是啊,如若不利先帝之子为帝,吾等宁愿一死,追随先帝!”

大殿之上双方之间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越来越激烈。眼看着气氛愈发紧张,一旁一直观望着的陈子龙终于忍不住出来打圆场道:“诸位先冷静一下,先冷静一下。先帝尸骨未寒,我等却要血溅大殿,这成何体统!又如何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

陈子龙的一席话语顿时就劝阻了在场众人间的争论。却见夏允彝很扫了陈子龙一眼后,语气稍缓地反问道:“那依陈大人的意思,我等又该奉谁为帝呢?”

陈子龙眼见提问的是夏允彝,当下便客客气气的回答道:“在下不才不敢枉下结论。但在下认为皇子现在还未懂事成年。不如就从藩王之中选一人选登基称帝,再立先帝之子为太子。如此一来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陈子龙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大臣就跟着点起头来。毫无疑问陈子龙的建议是最中庸的办法。而对于夏允彝来说陈子龙既是自己的好友,又是自己的同乡,自己本该附和与他才是。然而在此之前帝党之间已经达成默契要力挺太子为帝。于是夏允彝也只好违心的开口反驳道:“陈大人此言差矣。今日立了藩王为帝,他日又怎会轮得上先帝之子登基。试问在这世上有谁不想让自己儿子做皇帝的。与其日后为立嗣之事再起事端,还不如现在就拥立先帝之子登基一绝后患来得干净呢!”

“恩,夏大人所言极是。其实皇子年幼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有我等众臣在一旁辅政,待到皇子长大成人后,再让其亲政也未尝不可啊。陈尚书,你说呢?”一直没有发话的张慎言一开口就将包袱丢给了陈邦彦道。

“这个嘛。众位大人的说法都有道理。老夫觉得此事还是等首相大人他们回来后再做定夺吧。”陈邦彦扫视了众人一眼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陈大人你这算什么意思。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首相大人他们如今还远在北京,这一等还不知要拖多久呢!”刑部侍郎沈宸荃连连摇头道。

可是他对面的黄宗羲却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沈大人言重了吧。什么叫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大明自先帝驾崩至今,龙庭空缺已有半个多月了。如今还不是一切正常。既然如此,诸位大又何必在乎多等几天呢。退一步来说,首相大人与史尚书乃是内阁重臣,我等今日跳过他二人做出立帝如此大的决定,恐怕也是与礼不合吧。”

“首相大人,首相大人。哼,难道没了那女人,尔等七尺男儿就没了方向吗!”何腾蛟冷哼一声讽刺道。

但黄宗羲并未介意这些,却见他依旧神定气闲的回应道:“非也,非也。我等奉孙首相令行事,不是因为孙首相是一介女子。而是因为孙首相忠义廉洁,乃是大明的栋梁。如今孙首相刚刚消灭满虏收复故土,其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就算咱们不知会首相大人,也该问问那数十万将士的意见吧。”

面对黄宗羲半威胁似的话语,整个大殿再次沉默了。众人心中都清楚,无论他们现在怎样争论,如果没有孙露的首肯一切都是徒劳的。毕竟那个女人手中掌握的数十万虎贲之师才是粤党说话的本钱。可就在众人揣揣不安地禁声之时,大殿之上突然响起了一个清脆而又沉稳的女声:“哀家不同意由孙露插手立帝之事。应为一个弑君的罪人根本没有资格指染如此重要的国家大事。”

紧跟着那声音,只见身着一席黑色缟服的芝兰大摇大摆着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毫无疑问这一变数让在场的众臣均大吃了一惊。特别是钱谦益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在心中暗骂芝兰是个疯女人。然而他并不能真的将那话当众骂出口。于是,心中满是惊讶与不满的钱谦益只好一脸恭敬的上前劝阻道:“太后殿下,吾等正在商讨国家大事。请太后暂且回避一下。”

可这一次的芝兰却再也没有乖乖听从钱谦益的摆布。却见她傲然的反驳道:“哀家为何要回避?你们既然肯等孙露那女人回来后再做决定。又为何不能让同为女人的哀家参与呢?”

面对芝兰的反问,在场的钱谦益等人都不禁楞了一下。可底下的黄宗羲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却见他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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