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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部门第一吉祥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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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沅在智障导航里搜了一下目的地,看了眼距离和路程,觉得果然还是该听朔北的话。
  “现在打电话叫他过来,应该来得及。”
  “不,必然不可以,已经拒绝的事,怎么能反悔?”
  “但朔北超车真的太牛逼了,这点距离十分钟他能打个来回!”
  “不不不那样太没面子了,跟示弱没什么两样……”
  江沅内心出现两个打架的小人,几回合之后,懒的那个占据了上风。他移动手指,戳开通讯录,找到“朔北”这两个字,按下呼叫。
  但0。1秒后,他选择挂断。直接说话怪不好意思的。
  江沅打开微信,找到朔北的头像,点开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问:
  “组长你现在有空吗?”
  发送之后,江沅开始忐忑。
  一分钟,朔北没回,江沅在航站楼外找到一张空着的座椅,坐下后晃了晃腿。
  两分钟,江沅还是没等到回复,他从微信切出去,打算玩一盘游戏,但点开APP后,显示的一直是连接不上网络。
  江沅蹙眉,信号满格、流量无限,一切正常。
  怎么回事?难不成撞鬼了?遇上结界了?这里有妖怪?
  可没有妖气啊?
  正疑惑着,猝然之间,一阵炽热劲风从身后逼来!
  将近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让江沅反应力提升相当高的水平,一记侧身闪躲利落漂亮,同时狠狠一按长椅,将它从地上翘起,挡住紧随而至的第二击。
  江沅飞身退到马路另一侧,长刀无声落入手心,抬眼问:“谁?”
  一个黑衣黑裤的人应声出现,站在江沅刚才的位置,长发披肩,眼下刺着一个精巧繁复的图案,眼眸呈深紫色,看上去有些诡异。
  “大人,是我,炎火。”他隔着双向车道对上江沅的视线,抬手朝上,轰的一声,手心燃起一团火焰,“我来接您,回去帝君身边。”
  江沅看着那双眼睛,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曾在哪里,见过这人。


第34章 chapter34
  chapter 34
  但就算在哪里见过; 也不认识就是了。
  来者不善; 江沅缓慢偏转刀锋,不动声色将一丝灵力附着上去。
  航站楼外行人全部消失; 停在路边的车只剩空壳,四下寂静无声,自称炎火的黑衣人挑眉微笑; 轻声对江沅说:“大人; 现在的您,不是我的对手。”
  江沅面无表情和他对视:“大人; 帝君; 你中二没毕业?”
  “大人,您可真会说笑。您只不过是忘了而已,但终有一日,您会想起所有的事情。”炎火笑道,但和温和有礼的语气不同,他话音刚落,手心里的火焰陡然升高。
  江沅抓在刀柄上的手一紧,下一刻,运起轻身术,快速移动到炎火身后; 冲着他肩部出刀。
  对于降妖师,江沅心里自有一套划分标准; 他根据这段时间所学判断; 这个炎火; 应该是个远程术士,而江沅呢,最擅长的是枪。远程和远程对轰是件很无奈的事情,所以他选择近身作战。
  但炎火的敏捷程度远超江沅预料,他轻飘飘一个转身,便离开江沅的可攻击范围。
  紧接着,一团火焰从江沅脚底炸开,江沅立刻抽刀后退,险险避开那两米高的烈焰。
  赤红的火延展成墙,将江沅包围,隔着跳跃的火光,炎火又说:“大人,我说过了,现在的您太年幼,打不过我,跟我回去吧。”
  江沅看着他,缓慢扬起眉。
  “非常抱歉。”他说,“没人告诉过你,不能随便跟陌生人搭话?”
  转瞬之间,江沅手里的刀换成了那口3S单兵电磁炮。
  海城任务结束后,江沅没来得及回事务局,朔北也没帮他把领来的武器交回去,这口电磁炮和另外两把枪,一直待在江沅的随身空间中。
  江沅手指扣上扳机,注入灵力,猛然开火。
  轰——
  雄浑气劲划破虚空,狰狞电光刺穿火墙,如龙吐息悍然直撞对面的炎火。
  炎火在危急之间捏出一道防御术法,但结界刚筑起,就被窜来的电光烧得支离破碎。来不及闪躲,炮弹顷刻穿透他的肩膀,电流碾过身体,炎火狠狠瞪大眼,咚的一声跪倒在地。
  但没死——江沅控制了灵力的量,没有下杀手。
  作为一个生活在法治社会的人,江沅不可能因为自己有这个实力,就轻易取走另一个人类的性命。
  周围的火熄灭,江沅转身想跑,炎火竟捂着受伤的右臂起身。他深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紧江沅:“不愧是特别事务局装备部的武器,啊,科技真是发展到可怕的程度了。”
  继而话锋一转:“但是,科技再可怕,人心却软,又能如何呢?”
  话音落,数团火球出现在炎火身后,随着江沅迈开步伐,猝然砸过去!
  火球仿佛陨落的彗星,在空中拖出刺目的长尾,刹那间占据整个视野,逼至眼前。江沅一声“卧槽”,反手提起炮筒,向上开火,制造出一波对冲气浪。他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这人怎么还带狂暴的。
  炎火的进攻并没有到此为止,他趁着江沅专心致志对付火球,瞬闪至身后,抬起尚且完好的左手,并指做刀,狠狠劈向江沅后颈。
  江沅察觉到了,但炮筒的后坐力太大,让他一时僵在原地,无法做出别的应对。江沅心头一凉,不由闭眼,希望这个中二病能来点痛快的,别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但过了好几秒,预料中的疼痛都未传来,不仅如此,他还听见了一声沉闷的“咚”,像是什么东西被摔出去了。
  江沅:?
  江沅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
  他看见了朔北。这人仍穿着昨天那件衬衫,因为当成睡衣将就了一晚,领口和衣摆略微发皱,但丝毫不影响气质。他侧身站在江沅身前,眸光冷若冰霜,单手抄在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抬起,五指展开朝外,对准的赫然是炎火——摔倒在三四米开外的炎火。
  “乖,没事了。”察觉到江沅的目光,朔北垂眼,拍拍江沅脑袋,收手之后又嫌这样的亲昵不够,干脆把人抱住。
  江沅感觉出朔北心跳有点儿快。
  ——朔北在紧张。
  炮口发烫,江沅开始发愣,隔了好几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组长。”他轻声喊。
  “嗯。”朔北点了下头。
  “我没事。”江沅收起炮筒,想了一下,又说:“你来得很及时。”
  听见这话,朔北抱江沅抱得更紧了些。
  江沅耳根有点烧,打算挣脱开,可又觉得不太好,就这样僵在原地。
  不远处,炎火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朔北,冷声嘲讽:“好一场情深戏码。”
  朔北将江沅拉到身后,反手抓出那杆暗刻龙纹的漆黑长·枪,冷冰冰望向对面的人。
  阴雨无声无息聚集,厚重得仿佛要压下来,风犹如从极寒之地吹来,拂过道路旁的绿植,花叶顷刻间冰冻凋零。
  杀意四起,漫天铺开的威压浓得近乎凝成实质。
  朔北起了杀人的念头。
  意识到这点,江沅扯了扯朔北衣角,压低声音道:“组长,杀人犯法。”
  炎火双手俱断,靠着墙才勉强站立,被这样一压迫,立刻又跪回去,但听见江沅的话,没忍住大笑:“大人,您还是跟从前一样,一点没变。不过,他想杀我,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说完看向朔北,笑容讽刺:“朔北,你以为,你能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
  朔北冷声看他,并不作答。
  江沅皱眉:“你到底要干什——”
  但声音戛然而止。江沅看清炎火脚底下踩着的东西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个流光溢彩的阵法,根据流转的符文和图纹组合来看,竟是失传已久的传送阵!
  阵法之力驱散了朔北外放的威压,炎火拖着惨败双手起身,朝江沅道:“大人,帝君会一直等您。他说,从前的事情,不再和您计较了。”
  说完有礼恭敬地鞠了一躬,与此同时,身影从阵法中淡去。
  江沅仍处于震惊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结界被撤除,双方交战并未对机场造成实质性破坏,人声车声喧闹声重回耳中,江沅松开朔北的衣角,后退一步,抬眼望定他的眼睛,问:“他和你认识?你似乎很清楚他的意图?他是什么人?他口中的帝君又是谁?为什么要带走我?”
  一连数问,朔北在回答前,首先垂了眸。
  江沅“喂”了一声。
  “你不是来接猫的吗?我先陪你把猫接了,再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告诉你,好吗?”朔北用询问的语气开口。
  “你这个人!”江沅有些生气,但不得不说,朔北这话题转移得有效至极,猫还在航空箱里,他不能让它等太久。
  江沅垮下肩膀,从兜里掏出一张提货单:“先去检疫所盖章,然后才能回来领猫。”
  朔北“嗯”了声,将人一拉,直接从原地消失。
  江沅发现他动手动脚越发放肆了。
  20分钟后,江沅接到了花甲猫。它趴在航空箱里,除了有些无精打采,其余都好。江沅把它放出来,小心抱着,喂它喝了点水。
  朔北站在旁边,看见江沅摸猫脑袋,伸手薅了薅这人发顶的卷毛。
  “喂。”江沅低声警告。
  “想吃什么?”朔北立刻收手,手指垂在身侧,不安分地动了动。
  江沅懒得思索,直接道:“火锅。”
  “哪一家的?”
  “小区门口的。”
  朔北点头说行,带着江沅和猫出现在火锅店门口。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
  据江沅这段时间观察,朔北的口味偏清淡,所以打算要个特辣红汤锅底搞搞事情,但没想到点完菜、服务生询问锅底的时候,“鸳鸯锅”三个字竟脱口而出。
  朔北听见这话,没忍住笑。
  服务生动笔勾选,江沅反应过来刚才说的是什么,被自己气着了,不理朔北,低头拉开宠物包拉链,和花甲猫玩。
  几分钟后,猫玩腻了,趴下开始打呵欠。江沅看着它,心情慢慢平静,不禁开始反思:对朔北生气其实是没道理的,朔北没有义务告知他那些事情,虽然和他息息相关就是了,相反,朔北救了他,应当感谢才对。
  还没向朔北道谢。想到这里,江沅撩起眼眸,小声对朔北说了句“谢谢”。
  朔北倒了一杯水推到江沅手边:“是我大意了,没有照顾好你。”
  “这和你无关。”江沅摇头。
  “有关的,是我让你放回了月之木吸收的灵气,这个举动,相当于暴露了你的身份。”朔北望定江沅,刻意放缓了语调,轻声说道。
  江沅喝水的动作一顿:“我的身份?”
  “还记得吗?我一直在找一个人。”朔北说着,轻轻笑起来。这笑将他眉宇间的冷冽锋利完全柔化,眼眸被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一照,透亮无比。他依旧看着江沅,后者发现自己心跳得有点快。
  江沅赶紧又喝了一口,点头:“记得,你在找你师父。”
  朔北却没立刻接话,良久,他才说:“那个人就是你。”
  “你逗我呢吧?”江沅一听,没好气翻了个白眼。
  午间的日光犹如薄金,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跳跃,湛蓝天空里鸟高飞而过,云间留下它的足迹。江沅看着窗外,朔北看他,眼眸的颜色浅淡,但目光深邃无比:
  “我不会认错人。”
  “我从小被你收养,跟在你身边很多年,不可能认错。”
  “我找的人一直是你,师父。”
  最后的两个字让江沅心尖一颤,但涌上来的情绪里,更多是荒谬。
  日光明亮,夏风摇曳人行道上的绿植,江沅想起之间那两个梦,心中有了个猜测:“罪骨?”
  “嗯。”朔北点头。
  江沅问:“如何证明?”
  朔北没说如何,直接将眉心间的黑色印记露了出来。
  这是个很难形容的印记,像是某种图腾,和江沅第一个梦中,在那个婴儿身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卧槽。
  他做梦的时候,视角就是依托在罪骨师父身上的,事实证明朔北就是罪骨,搞不好,他真是朔北师父。
  江沅下意识抱紧了宠物包。
  “你别慌。”朔北有些失笑。
  “这剧情转折得太突然了些。”江沅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好瘫着脸,“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你是知道了,所以才来找我的。”
  “是。”
  “如果我是你师父,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现在我都转世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说起来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找我,所以说前世的我到底在搞什么?等等,你们是怎么确定是我的?我和以前长得一样?”
  江沅有些躁,连发数问,朔北目不转睛注视他,尔后道:“嗯。”
  “你‘嗯’是什么意思?”江沅眯了下眼,盯紧朔北,慢条斯理磨牙。
  朔北将江沅喝空的水杯满上,低声回答:“你的模样,和从前相比,没有丝毫改变。”
  “命运对我也太不公平了一些。”江沅微微瞪眼,然后做了一个深呼吸,满身力气全泄了,脸贴在宠物包上,整个人看上去相当咸。
  轮回转世,不光是从死亡走向新生那么简单。喝一碗孟婆汤忘却前尘,更换模样再回世间,前生的罪与罚都斩断,曾经的恩与义、仇与怨尽数消散,又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开始。
  但江沅,显然无法和前生撇清关系。
  火锅店的服务生推开包房门,端来调制好的鸳鸯锅底,以及他们点的菜品,其中有几道小吃,朔北让服务生全摆在江沅那边。
  江沅夹了根酥肉条,幽幽一叹。
  朔北把菜煮进锅里,肉制品都放红汤,蔬菜类丢清锅里,然后起身去,给江沅调了一碗酱。
  把酱料放到他手边的时候,朔北认真道:“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他们再找来。”
  “不该师父保护徒弟吗?”江沅盯着酥肉条里的花椒,瓮声说。
  “徒弟也希望能够保护师父。”朔北低声笑说,说完没忍住,薅了一把江沅柔软的头发。
  江沅拍开这人的爪子,干巴巴憋出一句“放肆”。
  朔北哼笑一声,坐回自己那边。
  这是对师父的态度?未免太不尊师重道了!江沅狠狠瞪视朔北。
  有的菜,烫熟了后会浮起来,有的,则会沉到锅底。江沅化愤怒为力量,打捞了两片嫩牛肉进碗,裹着香菜吃下。
  或许是因为香菜太好吃,又或许是烫熟了的脑花有些丑陋,江沅忽然想起那句“诞生在时间夹缝里的孩子,天生罪骨,收留他,清微天会因此迎来毁灭”。他心生疑惑,想问,但又觉得寓意不好,不应开口。
  江沅看了朔北几眼,伸筷子捞了块肥牛。
  朔北看穿江沅的想法,轻描淡写解释:“在错误的时间中出生的人,身上会留下特殊印记。所谓‘错误的时间’,是指时间与时间如河流一般交汇之时,偶尔会形成一片夹缝,在这片夹缝里,时间错乱无序。”
  “那个时代,就算是神明,也摆脱不了愚昧。他们信奉远古时期的预言,其中一则预言说,这种印记代表着天罚之罪,会招致不详。所以如我我这班的人,都是生下来立刻掐死。”
  “这也太……”江沅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毕竟那个年代,人的确是愚昧迷信的。他盛出两碗番茄底的蔬菜汤,推了一碗给朔北,又问:“那么清微天毁灭了吗?”
  “毁灭了,但并非因我造成。”朔北语气很淡。
  江沅“哦”了声,挑了几根金针菇送入口中,含混着问:“刚才遇见的那个炎火,他口中的帝君是谁?”
  “他叫东华,帝君东华,圣境四天玉清境清微天的主人。”说到这里,朔北话语一顿,继续时,语气变得有几分不情愿,“你们师出同门,自小一起长大。”
  这话却似某种咒语,将江沅记忆深处那片漆黑点亮。
  往事纷至沓来,江沅看见一池如火红莲中,站着个红衣灼灼的少年。他缓步走过去,少年回头,轻笑着唤了声:“阿醒。”
  江沅终于看清了东华的脸。
  他说:“阿醒,这玉清境里的神仙都过分懒散了些,他年我为帝君,定要严谨治下,让玉清境成为四圣境之首,到那时,你可愿成为我一大助力?”
  少年朝江沅伸手,江沅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的手交了过去。
  “好。”江沅说道。
  场景转换,记忆继续往前流淌,皆是少年的无忧无虑时光。江沅因此窥视到了自己前世的身份,居然是个上神。
  还来不及震惊,便有一点微凉点在他额心,将他从往事中给拉了出来。
  那点微凉是朔北指尖,他站在江沅身侧,脸色略略有些沉:“不许想东华。”
  “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他?”江沅瞪大眼。
  “吃饭。”朔北坐到江沅左手边,拎走他怀里的宠物包,用漏勺捞了一堆肉到他酱料碗里,重重搁在江沅面前。
  这串动作一气呵成,中间连个顿都不打,江沅起了点坏心思,故意道:“徒弟弟,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语气抑扬顿挫,显而易见的棒读。
  朔北眯了下眼。
  江沅想问问自己前世的事情,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两声敲窗声。江沅扭头看过去,发现有只毛茸茸的白团子在啄窗户玻璃。
  是白鸾。
  江沅立刻抛弃了他的徒弟弟,起身去开窗户。
  一个月的时间,这鸟长大了不少,江沅单手快捧不住它。它绕着火锅桌飞了一圈,停在那盘酥肉前。
  “你怎么来了?”江沅将酥肉撕成小条喂给白鸾,轻声问。
  白鸾懂人言,但不会说,江沅问它,只能清脆地“叽”一声。朔北替它翻译:“应该是察觉到先前的情形,很担心,所以赶过来看你。”
  “你对我可真好。”江沅弯眼笑起来,手指在白鸾脑袋上挠了挠,接着扬扬下巴,指向旁边的宠物包。花甲透过宠物包的透明罩子看见了白鸾,整个猫都兴奋了,扑腾着要出来。
  “它的名字叫花甲,你们要好好相处。”江沅对白鸾说,“如果它欺负你,就过来告诉我。”
  猫似乎也懂了江沅的话,喵呜喵呜开始大叫。朔北按住花甲,垂眼看着白鸾,低声说,“这小东西喜欢你。”
  “那是。”江沅哼笑回答,“我为人亲切。”
  作为一只瑞兽,白鸾的饮食习惯理应是超凡脱俗的,但这只不同,对人类的食物极感兴趣,吃完了酥肉,又想对春卷下手。
  江沅拿了一块掰碎给它。这时,朔北又说:
  “我也喜欢你。”


第35章 chapter35
  chapter 35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听见这个人亲口对他说喜欢; 比先前自己猜出来; 要可怕上数倍。尤其是他刚才还做了死,问人家是不是吃醋。
  江沅手一抖; 春卷啪唧掉到地上。天知道江沅多希望刚才听见的那句话是幻觉,但余光偷瞄到朔北表情,这一幻想破灭了。
  这剧情发展未免太快; 炸·弹一个接一个; 一会儿“你就是我师父,我要找的人是你”; 一会儿“我喜欢你”; 江沅不太受得住。
  他该说什么?是“对不起,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适合”,还是“很抱歉,但你会遇见真心对你的人的”,又或者“我们年龄差太大,我比较喜欢小一些的”?
  无论哪种都会被堵回来吧!
  该怎样回答,才能不失礼貌又不尴尬?他周四还得上班呢!
  朔北为什么会喜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等等,朔北喜欢的,真的是他吗?
  是如今这个二十多岁; 没受过太多挫折,对世界总抱有天真幻想的江沅; 还是那个玉清境清微天中的神仙岁醒?
  这个问题涌入脑海那刻; 江沅倏然镇定了; 溢满心头的惊慌失措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答案只可能是后者,从朔北一开始对他有别于旁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有那么一瞬,江沅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指尖有些发颤。
  江沅抬眼看向朔北,觉得这个人应该独自冷静一下。他抽了张纸巾擦手,起身走向门外:“一定是天气太热,我去叫服务生,把空调打低一些。”
  “江沅。”
  在他擦身而过时,朔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眸光低敛,视线落在他微微屈起的指尖上,重复道,“我喜欢你。这不是冲动,也不是开玩笑,我一直都喜欢你。”
  时间不对、场合不对,但朔北还是毅然决然选择开口。东华的出现,让他本能感觉到威胁。
  岁醒和东华,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拜同一人为师,数百上千年的时光都在一块儿,虽然后来分道扬镳,但他们之间的情谊,很难去真正定义。朔北降生的时刻太迟,更是以晚辈的身份参与进岁醒的人生,许多事情,难以追根问底。
  征兆已经出现,江沅终有一日,会将所有的事情记起来。从前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所以,他想趁着江沅还只是江沅的时候,把人抓住。哪怕江沅不愿意,也要强行捆绑在身边。
  明媚的阳光在这种时候变得碍眼,朔北脸上所有的神情变化都能收进眼底,江沅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垂眼看着墙角的盆栽,叹了一声气。
  江沅退了两步坐回原位,倒了一杯水推给朔北。他决定从科学理论入手,跟朔北讲讲道理:“朔北,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人是岁醒。”
  “从一开始,你就带着滤镜在看我。如果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你不会说这种话。”
  朔北撩起眼皮,浅色的眼眸定定望着江沅,道:“你们是一个人。”
  这样的回答在江沅意料之中,他轻咳一声,继续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区别,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基因决定的。我呢,我是爸妈生的,岁醒的,是岁醒他爸妈生的,这样一来,父母有两对,所以我们从根源上,就不是同一个人。”
  白鸾察觉到气氛不妙,一拍翅膀飞到窗台,站到火锅店养在护栏上的盆栽里,假装自己是个摆件。花甲猫也缩到宠物包最底下,把身子尾巴团了团,不动声色闭上眼,假装在睡觉。
  朔北瞬也不瞬凝视江沅,许久后,对他说:“你们的灵魂是相同的。”
  “但我们基因不同,成长环境不同,这就造成了气质和性格不同。”江沅摊手,“气质和性格不同,行事作风迥异,这还算是同一个人吗?”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还相信遗传决定论?”朔北眉梢轻轻一挑。
  江沅挺直背,口吻很学术:“不,我一直是基因环境相互作用理论的拥护者。”
  朔北垂眸,他看着面前的茶水,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神情变得复杂。
  他猜到江沅会拒绝,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这个理由,朔北理智上能理解,毕竟江沅不是中二期少年少女,说他前世是谁做过什么,就会相信。但从情感上,朔北不愿意接受。更甚至,他内心有些难过。
  江沅从朔北微动的眸光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内心倏地一软。
  好像扯得有点过了,从根本上否定了人家的感情。
  江沅不太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拨了下碗碟上的筷子,放低语气:“……我知道你不是在说这个。”
  顿了顿,又道:“我希望你能冷静冷静,就算灵魂相同,但我是江沅,不是岁醒。”
  朔北突然笑了一下,但那点笑意转瞬即逝:“不管你是谁,哪怕你轮回转世成一只猫一条狗,我都喜欢你。”
  “你能不能客观辩证地看待我所阐述的问题?”江沅蹙起眉。
  “你的思维走入了误区。”朔北的目光重新抬起来,掠过江沅颜色偏淡的唇,掠过他笔挺的鼻梁,对上他狭长漂亮但一点都不可爱、写满了拒绝的双眼,“上个月月中,我带你做过几场法事,你看见过前去往生的灵魂,很清楚它们所代表的是什么。但你急着找理由拒绝我,所以才会这样说。”
  “你自己没办法感觉,但我的感觉错不了,即使闭着眼睛蒙住耳朵,不听不看,也能感觉出,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江沅在心底反驳。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出自前世因果,那转世重生又有何意义?轮回之门洗去前世污浊,给予今生干净喜乐,但于他而言,这些都算个屁。
  在得知他就是朔北所寻之人后,在得知朔北和他的相遇并非巧合之后,在得知朔北对他的优待并非出于如今的这个他之后,江沅是真切地觉得,一切受之有愧。
  如果没有虚无缥缈的前世因缘,他于朔北而言,与芸芸众生没有区别。朔北不会像如今这样,坐在他身边吃饭,更不会在他危机的时候,犹如天神降世般出手相助。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就如维度之内,平行的两条线永不相交。他该接受家里人的安排,去做一份体制内的工作,或者凭借留学锻炼出的英语口语能力,到相关机构上班,又或者,会干点别的。
  他不会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无法触碰界线之后的彼方。
  一杯水从满到空,无数念头起,又有无数念头灭。
  虽然,如朔北所言,他深切知晓灵魂代表的是什么。
  虽然,江沅清楚自己走入了思维误区,正在钻牛角尖。
  空调的风上下扫动,煤气灶开着中火,锅里的底料早就烧开,正汩汩冒泡,所有食材都熟了,在面上翻来滚去,火锅的香味充溢整个包间。
  朔北帮他把喝空的水杯续满,神情专注认真:“如果你真的在意这点,我这就回事务局,让他们把我的记忆洗掉。这一次,我不带任何目的,和你重新认识。”
  这话太重,江沅无法承受。
  他垂眸,避开朔北的目光,犹豫很久,才开口:
  “你这就像跟一个失忆的人告白似的,失忆的人问你喜欢他什么,你说了一堆,但是呢,失忆的人已经没了以前的记忆,他从零开始,成为了全新的人,不再像从前那样了。”
  “你不用清零记忆,不用做到那种地步。谢谢。”
  说完之后,江沅起身去大堂结账,再回到包间,背起猫包离开。他穿过高峰时间段火锅店繁忙的大堂,一路走到门口。
  朔北跟在他身后。
  坐在室内吹着空调欣赏窗外的阳光,和亲身沐浴在夏日午后的阳光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江沅微微眯了下眼,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副太阳镜,架到鼻梁上,然后转身对朔北说:“组长,今天谢谢你。”
  太阳镜遮住大半张脸,江沅修长优美的下颌白得反光,他用回了之前的称呼,说话礼貌客气,却又疏离冷淡。
  朔北垂在身侧的手缓慢收紧。
  “我送你回去。”他抢在江沅说告别前开口,“东华的人发现了你,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为了安全,这段时间,你最好跟我在一起。”
  江沅下意识拒绝,但想起先前机场航站楼外发生的事,发现单凭自己一人,根本应付不来。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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