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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拯救修仙界我也是很拼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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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初看了看比试高台,又瞅瞅王潇,往旁挪动些许,凑到顾青行耳边轻声笑道:“咦,顾小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顾青行斜了他一眼,反问:“你什么不喜欢?”
  沈淮初含着梅子掰起手指头开始数:“首先我讨厌香菇,然后我讨厌肥肠,葱姜蒜什么的也不喜欢但是不讨厌用他们提味儿……”
  他数出一大堆自己不吃的,少年神色淡漠地抓起三五颗梅子堵住他的嘴,然后戳了下他鼓出来的腮帮子,道:“既然有这么多不喜欢,那就辟谷吧,辟完谷什么都可以不吃了。”
  沈淮初包着一嘴梅子追着顾青行手指咬过去却没能成功,他哼了一声,含糊着道:“没办法辟谷怪我咯?”
  顾青行神色无奈,抬手揉上沈淮初脑袋,后者往旁一躲,而谢凌之不知打哪冒出来,正欲一屁股挤进沈淮初和王潇中间,两人好巧不巧地撞上,沈淮初后脑勺被谢凌之拎在手里的酒瓶子打得生疼。
  “你来了好歹说一声啊!”沈淮初抱着脑袋往顾青行身边挪动,谢凌之用鼻子朝天一哼,屈膝坐下,喝下一口酒后把沈淮初提溜过去帮他揉脑袋上的包。
  “师父你——”沈淮初看了眼谢凌之脸色,欲言又止。
  “谢停云那厮是不是犯贱?”谢凌之拧着眉,越过沈淮初瞪向顾青行,“他是专程找上门来讨打的吧?”
  顾青行一时无言,他有点想把沈淮初捞回来,但被谢凌之识破意图,这混账起身长腿一迈,挤开自己徒弟,盘膝而坐背挺得笔直,把沈淮初挡了个严实。
  “他捉弄了我不少时日,昨夜终于有机会和我正面打一架,却只守不攻,还缠着不让人走,你告诉我,你师父安的是什么心?”谢凌之臭着一张脸发问。
  “前辈为何不直接去问他?”顾青行道。
  谢凌之讥笑:“问得出我还会来找你?”
  闻言沈淮初丢了颗梅子进嘴里,探出头去把他师父手里的酒抢走,边道:“你是压根没问,直接打上去了吧?这酒是镇上景兰酒庄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应是直接和谢停云打了一架,发现对方不还手后便觉得无趣,然后便施计跑了……”
  谢凌之神色不耐地把探出来的那颗脑袋摁回去。
  “可怜的谢停云,什么话都没和你说上,找了老半天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溜走,估计气得想把玉屿山和山下的西河镇都翻一遍。”沈淮初不畏暴力,继续道。
  “真是徒弟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谢凌之暴躁地回过头去抢回自己的酒,然后往沈淮初脸上糊了一道噤声术。
  顾青行使眼色让沈淮初别再作妖,后者耸耸肩,把纸包里剩下的梅子一股脑吃掉,目光移回台上,装作目不转睛看比赛的样子。
  “前辈,我觉得你和我师父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顾青行收回视线,对谢凌之道。
  谢凌之没好气地一嗤:“谈什么,谈我当年是怎么抢他老婆的吗?”
  沈淮初:“……”
  顾青行:“……”
  隔着人的王潇闻言一惊,连忙伸手使了个匿声术把四人包裹起来,目瞪口呆道:“这位前辈,你和谢师伯还有此等恩怨?”
  沈淮初忘了装作被噤声的样子,语重心长道:“好好看着台上,少年人就是要多学点东西,别听这些有的没的,伤耳朵。”
  “还有,匿声术在你刚才对我们讲述身世的时候我就已经施了。”他又补充一句。
  但骤然得知此等八卦,少年人压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压低了声音也要讲话,谢凌之眼刀飞过去,然后黑着一张脸用拳头顶了一下沈淮初脑袋:“我知道你现在能耐很大,你是要气死为师?”
  沈淮初忙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再不断摆手,表示他没这么胆大包天。
  另一边的顾青行半垂眸子,道:“虽然我鲜少打听师父私事,但据我所知,师父并未成婚。”也就不存在抢老婆这种事。
  谢凌之冷冷一哼。
  “我曾偶然听见师父和师叔伯们谈话,有人说过我师父一句,‘停云你和清发越来越像了’。”
  王潇探头插话:“我知道谢清发,当年在五行柱前引来八道惊雷的天才,和谢师伯是兄弟,但三十多年前死于一场意外,连尸骨都未寻回!可这和谢清发有什么关系?”
  顾青行喊了一声沈淮初,撩起眼皮表情平静,“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师父流露出的表情,和我师父有些相似吗?”
  沈淮初心中一震,跳下坐席站到谢凌之面前,伸手扯掉他脸上的面具。谢凌之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眼尾上挑,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沈淮初猛地抽了一口气后退,“还真有些相似,我就说为何当年第一次见着你时,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谢凌之的唇渐渐抿紧,沈淮初又道:“这样就能说通为何你上落月峰不会被结界拦下了,还有顾小青被红娘子打上那次,你熟门熟路地从山洞里取出丹药。”
  “啧。”谢凌之动了动唇,扭头看着顾青行,“那句话之后呢,谢停云怎么回答的?”
  “师父说,‘像他没什么不好’。”顾青行道。
  谢凌之又是一啧。
  “去和谢停云好好谈谈吧,如果你真是谢清发,那他一定知晓许多你过去的事。”沈淮初把那面具贴回谢凌之脸上。
  “你知道的,我不想和北凛剑宗的人扯上太多联系。”谢凌之晃着酒壶,目光落在沈淮初身上,但又似是透过他看向了别处。
  “矛盾,想知道三十二年前的事,但又不肯去找可能知晓的人。”沈淮初白了谢凌之一眼,偏头回望一直看着他的顾青行,“谢停云现在在哪你可知道?”
  少年没答,却是朝对面看台扬扬下巴。沈淮初看过去,那处是北凛弟子聚集的地方,不少长老也在,其中包括谢停云。
  沈淮初:“……”这个蠢货,打了一架把脑子给打没了,人家肯定在对面把方才他们的举动看了个全。
  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淮初也是有心想解决此事,便戳戳谢凌之,又朝后指了指,然后一屁股把他挤开,让这人正好和谢停云坐了个面对面。
  “你真是要气死我!”谢凌之想喂给沈淮初一个爆栗,但瞥了瞥对面人后又把手收回去。
  谢凌之整个人都沉静下来,默默看完整场斗器比赛,傅石页铸的剑成功进入第四轮,同样晋级还有之前被顾青行提过的那把。
  结束之后谢凌之说他要继续冷静一下,便施了道隐身术御剑去往指天峰。沈淮初要吃晚膳,王潇乐得陪他,顾青行没什么表情地跟在两人之后。
  等回了落月峰,顾青行雷打不动地在院子里练剑,沈淮初趁他不注意溜去了落雨小筑。
  昨夜他在梦里胡乱地给人传信,害得傅石页大老远地从落雨小筑跑到落月峰,他总得当面去陪个罪,顺便商量一下第五轮比试时谁持剑上场。沈淮初私心里是想让顾青行上去比试的,毕竟是专门为他打的剑。
  沈淮初到落雨小筑时,傅石页正在练字,引他进屋的是余旭,傅石页见是他,便让余旭去准备茶点,然后招手让沈淮初过去。
  “今日写的是什么?”沈淮初问。往常傅石页都是默一些心法心经,今日却没有,练的也不是以往的行草,而是更为清晰的小楷。
  “《万古愁》。”傅石页轻轻一笑,“一篇讲述人鬼之恋的文章。”
  沈淮初来了兴趣,换了个方向细细看起来。傅石页往旁侧让了让,道:“要不要给你抄录一份?”
  “不用不用。”沈淮初赶紧摇头,“你就在这宣纸上写,写完给我就行。”
  “那行。”傅石页眸光流转,“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按照往年纵横大会的惯例,第三日和第四日大会最近的城镇会开鬼市,也就是今明二日。我想和你一起去今日的鬼市。”
  鬼市并非指有鬼的集市或者鬼开的集市,名为此,其一是由于开市时间在夜深人静时,闭市于天亮晨起前,其二是因为货物种类繁杂、鱼目混珠,奇货有,假货赝品更有,比较容易遇到鬼东西。沈淮初逛过几次鬼市,他眼力好,淘到不少好物,因此傅石页甫一开口,他眼睛便亮起来。
  “去去去!”



第66章 夏月夜08
  鬼市开在西河镇南门外,地摊沿着城墙摆开; 足有好几里长。没多少摊位点了灯; 有的也只是一盏微弱烛火; 细得伸指便能捻断,不过今夜月色极为皎白,加之修仙者目力好; 没有高烛相照也无妨。
  沈淮初和傅石页御风而来; 后者换下栖霞派的服饰,随便挑了件青衫白裳换上,但依旧掩不住身上气度,导致沈淮初想伪装成普通散修混迹在人群中淘宝的愿望破灭。
  他们逛了好几个摊子,无论看上好的还是次的,店主开出的都是一口能吓死人的价,气得沈淮初快炸上天。他终于忍无可忍,把傅石页拖到一旁的小树林里; 一把合上这人的扇子; 在捞出一盒膏脂往这张美人脸上抹。
  傅石页全程笑着,不见任何不满。
  “大兄弟; 咱们认识这么久了; 难道你就不知道我比较喜欢装作不起眼不识货然后捡漏?”沈淮初颇为抱怨。
  “可你今天是陪我来逛的。”傅石页道。
  沈淮初垫着脚在傅石页颊上拍了两下; 让这人肤色变黄许多; 没好气道:“就你方才那模样,我陪你逛妓。馆还差不多。”
  傅石页挑挑眉,结果眉头被摁下去; 然后沈淮初摸出一支笔给他画了个下垂眉。
  “好了。”沈淮初把东西都收回去。
  傅石页依旧含笑,抖开折扇跟着沈淮初走向鬼市另一头,这边人比方才那边多,且有一个铺子外围满了人。沈淮初借着身形矮小的优势三步两步便钻到最里面,看清了铺位上摆的东西——一根线香,以及一个荷叶形的香立。
  香立颇有年头,边角有些磕损,面上还有划痕,反观这线香,直而细,呈少见的绀色,香味很淡,不细闻根本察觉不到,它燃了有一会儿了,却不见分毫变短。
  沈淮初曾在一篇游记中读到过,“一名伽蓝,又名前世哀,色绀,味淡,飘飘乎若置石竹淡水间。此香焚不尽,闻之入睡,可见前尘。”
  游记的作者不可考,但上面的记述多真实可信,不过这伽蓝香……有些玄乎,谁知道伴着这香入睡,梦见的就真是前世呢?
  沈淮初琢磨这些的时候已有人开口问价,摊主是个覆着面的男人,只见他伸出三根手指,声音沙哑道:“一百个下品灵石起拍。”
  “哟,还拍呢?谁知道这是不是伽蓝香啊?这东西只有记载,无人曾亲眼见过、试过!”
  有人高喊,便立即有人附和,摊主波澜不惊地掀开眼皮,缓慢道:“鬼市讲的是个‘趟’字,一切凭自己本事摸索,高价买鱼目,一两钱买明珠,都看自个儿。”
  这话讲得在理,也是鬼市的规矩,爱买就买,买亏了要么自己受着,要么骗个下家出手。沈淮初盯着伽蓝香看了会儿,又在摊主面上扫了一眼,开口:“两百个下品灵石。”
  下品灵石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一千个才相当于一个中品灵石,他话音刚落便有人跟价,不多时,这伽蓝香被抬到三十个上品灵石的价格。
  沈淮初深藏功与名,偷偷摸摸地钻出人群,挪到傅石页身旁。
  “你不去竞价?”傅石页问。
  “不,我就凑个热闹。要是买回来梦见了前世,被前世的惨死经过吓死了才不划算。”说着他踩上一块石头,接着这高度往旁边看去,卖伽蓝香的右边过去第三个摊子上摆了个透明缸子,沈淮初眼前一亮,忙跳下来小跑而去。
  沈淮初蹲到透明水缸前:“这个不错,放阳光下挺亮眼睛。”
  摊主却是摇头:“这个不卖,这是我从隔壁摊上淘来养水仙的。”
  “啧,你特地买来又摆你摊上,骗三岁小孩呢。”沈淮初将水缸端起来,照在月光下转动着查看,这水缸只有普通花盆大小,中部扁,颈部往内收,缸口边缘有细细密密的纹路,让平淡无奇的水缸添上几分特别。
  沈淮初捧着缸子开口:“不是法器,也没有灵气,不过胜在有造型,这样吧,给你三百下品灵石。”
  “起码六百!”摊主摆手。
  “这东西搁哪儿你都卖不了,看看周围,大家都喜欢抢奇货。”沈淮初朝方才伽蓝香的摊子努努下巴,那边喊价的声音越来越大,价格已经到一千上品灵石了。
  “五百,五百拿走。”
  “四百,你这就一普通水缸。”
  “就五百,不然你找别家去!”
  “那咱们各退一步,四百五,成不?”
  老板咬咬牙:“好吧。”
  “多谢!”沈淮初笑眯眯地付钱。
  回到傅石页身边后两人继续往前逛,傅石页把水缸拿去看了看,偏头问:“买这个作甚?”
  “顾小青那屋子太无趣了,我想在桌子上养两条鱼。”沈淮初弯了下唇,“饿了还能烤着吃。”
  傅石页神色微暗,旋即收起扇子往沈淮初头上一敲,“过些日子纵横大会便落下帷幕,你难不成打算玉屿山长住?”
  沈淮初一想也是,不免“啧”了一声,“那便养着,养肥了再回来吃。”
  “要不我也在我那儿给你养几条?”傅石页道。
  “咦,不用,月泽岛上捕鱼方便,而且河里的吃着鲜。”沈淮初摇头。
  傅石页将水缸放回沈淮初手里,“这个时节月泽岛盛产龙虾螃蟹,等大会结束随我回去吧?”
  听见这两个词沈淮初眼前一亮,双手抱紧水缸,“我要吃邵大婶做的蒜香小龙虾和清蒸大闸蟹,再配上一壶秋叶白,真是让我吃完立马去死都愿意!”
  “再给你烤一条鱼,一盘白灼虾,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想走了?”傅石页轻声笑道,同时把沈淮初往自己身前拉了拉,避开将要撞上的人。
  两人聊着天逛完了整个鬼市,傅石页淘到一些石料,沈淮初则杂七杂八买了好一些。
  北凛剑宗设有门禁,除非有特别情况,戌时后禁止出入,好在之前沈淮初和谢凌之在西河镇订的那间客房一直未退,他们今夜可以过去歇息。
  临走时城墙角落忽然飘来一阵黄角兰的香,沈淮初鼻翼翕动,随即旋身翻入那户人家院落,动作迅速地摘了一些。
  “走吧。”落回傅石页身旁后他看了眼头顶的月亮,月色皎洁,犹如银盘。
  子时已过,今日是十六,往后再数一天便是十七了。
  夏夜闷热,沈淮初睡得不好,滚来滚去地将自己烙成一张双面金黄的饼,直到丑时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觉睡起便是日上三竿,他和傅石页在镇上用过早午饭,又等到日头偏斜,才慢悠悠启程回玉屿山。
  越往山上走越冷,积雪在日光下泛着光,犹如流淌的金带。快到山门时,沈淮初十分自觉地拿出大氅裹上,接着抬头一瞧,一个抱剑而立、身形如□□竹的少年闯入视线。
  顾青行站在山门之下,身后是入云的石梯,他目光如簌簌而落的雪一般凉薄,看得沈淮初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朝着傅石页挪了挪。
  少年的目光又沉了几分,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扫了一眼傅石页,然后居高临下地瞥着沈淮初。
  傅石页伸手将沈淮初松垮的大氅带子系紧,然后冲顾青行颔首,“顾修士好,想必修士是来此等人,我和淮初便先上去了。”
  他拉起沈淮初手腕上行,还特意绕了一下离顾青行稍远的地方过去,少年冷笑一声,迈腿过去将沈淮初扯到自己身前。
  沈淮初猝不及防地撞上顾青行胸膛,鼻梁火辣辣地疼,偏生还没来得及缓和,少年又拽了他一下,迫使他上去一层台阶。
  “回去了。”少年道。
  沈淮初没有跟着动身,他甩开傅石页的手,然后把另一只手腕上的拂开,后退几步抬头,揉着鼻子眸子里含满愠怒,“我说过讨厌被你扯来扯去,再者,我去哪是你决定的?”
  顾青行半垂下眸,往下行了多少阶,沈淮初便退了多少步。少年眉头不甚明显地皱起,压着火道,“回去再说。”
  “我才不和你回去!”沈淮初绕开少年伸来的手小跑到傅石页身边,扭头冲顾青行说了一句,便随傅石页御风走了。
  少年的拳头紧紧握起,他解下佩剑正欲追出,旁边却飞来个北凛弟子,高声道:“顾师弟,掌门让你去见他。”
  纵使百般不愿,顾青行也不得不随他而去。
  被玉屿山的风雪糊了满脸,鼻子经历了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冰敷,沈淮初渐渐冷静下来,但心中仍是很气。
  从傅石页那儿拿回剑后他去了主峰,坐在三圣门上扯黄角兰花瓣。
  清香绕满指尖,花瓣被雪覆盖,沈淮初又觉得可惜起来。好在他昨夜摘得多,便将剩下的在门梁上排开,然后化出一截藤蔓,把黄角兰编成花环。
  今夜又是不见星月,沈淮初觉得有点冷,思索一番他收起花环,去林子里抓来一只兔子,跑去紫罗峰把王潇叫到他们俩的秘密厨房,一起研究怎么做叫花兔。
  王潇可谓是一代剐兔毛大师,这么大一张兔肉皮毛没丝毫破损,他将兔子肚皮破开,往里塞满调料,然后包上荷叶和泥土放到火中烤。
  等候烤熟的时间里,王潇眼神悠悠一转,对伸着手烤火的沈淮初道:“之前我也曾打听过个院子以前是用来干嘛的。”
  “干嘛的?”沈淮初抬起头看他。
  “是……清发师叔的院落,但三十年前九大仙门和邪鬼众开战时被毁了。”王潇低声道。
  沈淮初眉头一皱,旋即想到谢凌之以前跟他说过的又舒展开。邪鬼众之所以别的地方不毁,偏偏挑着一处下手,极有可能是因为谢凌之和那个淮君的关系。思及此,沈淮初对王潇道:“能不能请你帮我打听一个叫做‘淮君’的人?”
  “打听人?没问题!毕竟在吃饭一事上受你恩惠太多,我还想着无处回报呢!”王潇爽朗一笑,却又突然话锋一转,表情变得严肃,“淮初,你老实跟我讲,你和我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淮初:“……”这不是第一个问他这问题的人,不过既然又有人问这个问题,那就值得反思了。沈淮初轻轻嗓子,将靠近火堆的手掌翻成手背,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王潇斟酌叙旧,吐出一个词,“情人?”
  沈淮初被吓得手一抖:“你眼睛瞎吧?”
  “你才瞎了。” 王潇白了沈淮初一眼,“讲道理,师兄上山来这两年,想要和他结交的人不少,但没哪个不是被一张冷脸拒之门外,我能和他混到这份上都是因为我脸皮厚。两年里走进过他房间的,除了同住的程师姐、谢师伯,以及一个我,就只剩他的灵兽和你了。”
  沈淮初:“啧。”那是因为你不知道那灵兽就是我。
  “而且啊,自从辟谷后,这等人间俗物他也不碰了,那天你递吃的给他他竟接了,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
  沈淮初:“哦。”那是因为你让他吃都只是象征性地问问,而我是直接塞他手上。
  “所以啊!”王潇高喊一句,“你和师兄关系真的不一般啊,你来之后连带着我的待遇都提升了!”
  沈淮初特想捡一块柴出来糊这人脸上,“所以你脑子里其实只有吃吧?”
  “吃什么?”风中传来这样一个问句,接着破旧门扉被推开,谢凌之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垂眸看向沈淮初:“徒弟,我劝你现在回落月峰。”
  “不回去,明天再去。”沈淮初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那恐怕你明天回去见的的就是一个凉了的顾小青了。”谢凌之耸耸肩。
  映在沈淮初眼里的烛火跳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要突破了,但练剑练得有些走火入魔。”谢凌之道。
 

第67章 夏月夜09
  “走火入魔?”沈淮初声线陡然拔高,“他天天练剑; 怎么今天突然走火入魔?”
  “这我哪知道?”谢凌之反问; “你不去看他?”
  “我去给他收尸!”沈淮初怒气冲冲地御风出去; 差点将火堆熄灭。
  他火急火燎地往落月峰赶,顾青行往日练剑的地方宛如狂风过境,树都被劈倒了一半; 少年执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站在院子里; 外泄的灵力从未如此狂躁过。
  他发带全散,黑衣在风里猎猎作响,铁剑一挽、一收,身后闷雷炸响,青光裂天。他又起势,身形快若鬼魅,引着雷光往目之所及的另一座山峰砸去,沈淮初心道不好; 扭转方向伸手结印; 生生将雷接下,接着化作瑞虎; 震翅疾行; 在顾青行再次出招前将他摁倒。
  顾青行剧烈挣扎; 沈淮初召来藤蔓束住他双手双脚; 又卸去那把铁剑,爪子按在他心口上将灵力渡进去。
  少年体内灵气如同乱麻,好几股扭在一起; 横冲直撞地叫嚣着破体而出,沈淮初沉着一张脸帮他疏导,竟意外发现里面有些微属于自己的力量。
  这便好控制了许多。
  顾青行属于突破境界的阶段,需要源源不断地吸收灵气,沈淮初收回藤蔓,变回人形摸出两颗丹药吃下,然后帮少年调整姿势,两人盘膝对坐。
  不过多时,自己的包括顾青行乾坤袋里用来补充灵力的丹药都吃完了,少年紊乱的灵力终于回复正常,沈淮初这才收手,接着掏出数把上品灵石让少年吸收里面的灵气。
  盘腿坐久了腿麻,沈淮初改为跪坐,拿出一包零食边吃边为顾青行护法。
  沈淮初浑身灵力都没了,饱食过后极为困顿,跪着跪着便开始点头,渐渐的身体前倾,待额头抵上顾青行肩膀时,竟已沉沉睡去。
  夜色褪去,东边泛起鱼肚白,顾青行呼出一口浊气,从入定中醒来。首先入眼的是一颗脑袋,因着靠他太近,一夜过去都未沾上风雪,肩膀之下却是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少年以掌拂去,又拿出一件大氅替沈淮初围上,然后把人抱起。
  “唔……”沈淮初因为他的动作而惊醒,翻了个身,半睁的浅褐色双眸正好对上少年黑沉沉的眼睛。
  “你会来,我很高兴。”顾青行轻声说道,他以灵力拍开房门,再唰地让炭火盆内火焰腾起、香炉点燃,坐到床上后却抱着沈淮初不肯放手。
  半睡半醒间沈淮初伸手往顾青行身上摸了摸,含糊地开口:“金丹期了。”
  “好冷,我要盖被子。”他又道。
  顾青行捞过被子,将自己和沈淮初一起盖住,后者忙着去见周公,根本无暇顾及少年干了什么,脑袋往被子里一缩,又睡过去。
  片刻后顾青行把这货脑袋给挖出来,帮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少年瞬也不瞬地凝视沈淮初,手轻轻地划过他眉梢,再到鼻梁,最后在嘴唇停住不住摩挲。沈淮初哼了一声,张口将手指咬住,用牙齿碾了一下,许是觉得指腹上剑茧太硬,又用舌头顶出去,还呸了呸。
  顾青行面无表情地捏了一把沈淮初脸颊,这人哼哼唧唧地滚出他怀里,又被捞回去。
  还挺好玩,顾青行心想。
  安逸的时光并未持续多久,王潇的传信就到了,他表示自己很担心师兄,想上来看看,结果被顾青行无情拒绝。不过他终究还是上了山,因为身旁跟着个谢凌之。
  谢凌之直接拽着王潇突破结界,来到院子里没忍住啧啧两声,顾青行应声开门,沉着脸走进风雪里。
  “恭喜啊,境界又上一层楼。”谢凌之弯眼笑道。
  “多谢前辈。”顾青行语气平平,面上看不见任何喜悦。
  “不过还要加油啊,不成仙成神,恐怕是保护不了我那傻徒弟的。”谢凌之在乾坤袋里掏了掏,丢过去一件东西,“算是礼物。”
  顾青行抬手接过,发现这是一颗种子。
  “一种花,在土里栽不活,可以试试泡在水里。”谢凌之道。
  虽不明所以,顾青行还是道了句谢。
  这时少年身后的门开了,一颗脑袋钻出来,发丝微乱,眸眼半睁,他掩面打了个呵欠,眼角湿润地道:“师父,王潇,你们怎么来了。”
  谢凌之眉梢一挑:“来看看你家顾小青是发疯了还是结丹了。”
  沈淮初看看顾青行,然后把视线落回自己师父身上,道:“他要是发了疯我就一口咬死他为天下除害。”
  “你说的。”谢凌之打了个响指,然后揪住王潇衣领,“好了小胖子,人没事,你该去练剑了,你可是要参加斗法的人。”
  “好的好的,师兄、淮初,明天你们要来看我比赛啊!”王潇又是点头又是冲那边两人摆手,随着谢凌之化成一道光点隐于云中。
  见人走了,顾青行转身把那颗脑袋推回去,反手合上门,垂眸问:“不睡了?”
  “再睡下去恐怕一觉醒来斗法就结束了。”沈淮初走过去将炭火盆拨旺,蹲下伸手烤火。
  顾青行在椅子上铺好软垫,搬到沈淮初身后把他提溜起放进去,没有接话。
  沈淮初仰头看他,唇边噙着一抹笑,“行行啊,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七月十七。”
  “十七了?”顾青行一愣。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你是不是上山这两年来日子都是这么囫囵过去的。”沈淮初叹了口气,又朝他招招手,示意少年把头凑过去。
  少年“嗯”了一声俯下身,便见沈淮初掏出个花环放到他脑袋上。这人眉眼弯起,浅色的眸子亮极,嘴唇红润饱满,让人忍不住想贴上去尝尝味道。
  然而沈淮初在给顾青行戴好花环后就把他推了回去,这人翻身跪坐、手扶椅背,欣赏片刻后满意点头,“我眼光真不错,手艺也不错。”
  顾青行撩撩眼皮,嘴唇刚动,沈淮初嗖的一声站起来伸手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少年哟,十六岁生辰快乐。”
  少年怔了一下,回抱这个强行将自己增高的家伙,勾唇一笑,“礼物就是这个?”
  “行行,你大过生的把自己搞得差点走火入魔,爸爸把自己灵力全掏给你了才把你给拽回来,你还问我要礼物?”沈淮初将拍背改为拍肩,语气十分沉重。
  顾青行沉默了一阵,抬手把沈淮初按回椅子里,低声道了句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下次练剑的时候别东想西想就成。”沈淮初道。
  少年揉了揉沈淮初脑袋,又细细地帮他把所有乱发都拢顺,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好。”
  沈淮初安静地烤了一阵火后便不开始消停,他将不知从哪找来的两个番薯埋进炭火盆,又掏出在鬼市上买的鱼缸注进一半的水,但满山转了许久都没找到何处可以捉鱼,顾青行一路跟着他,最后无奈地把人揪回去,将谢凌之给的种子丢进鱼缸,“养花吧。”
  “花又……好吧或许可以吃。”沈淮初失落地摆手,又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呀?”
  “还有两刻到午时,饿了?”顾青行道。
  沈淮初低头看了眼肚子,“是有点饿,你要吃面吗?我们煮面吃吧,生辰嘛,还是需要点象征意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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