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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文物追杀的日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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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死的太惨了点。
不要紧。
这世上所有人都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能力,所有人都明白;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绝不会仅仅止步于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之位; 凭他的能力,封王拜相也未可知。
这一点,历史学家们毋庸置疑。
更何况,关于他和贵妃詹英的故事; 也是让人唏嘘不已,当年的状元郎赵时宪考上了科举之后,以真诚之心感动了户部尚书,最终同意将女儿嫁给他,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贵妃詹英的母亲是个一心想要攀附权势之人,为了自己的儿子有个在宫中为妃的姐姐,对仕途会有帮助,连夜将消息放给了一心爱慕女儿的太子殿下。
后来的结果也就和正史一样,詹英在皇帝的赐婚下,成了太子良娣。太子继位后,被册封为贵妃,与状元郎赵时宪的姻缘也自此斩断。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赵时宪是以私通的罪名退出历史舞台,却仍旧被人普遍同情的缘故,他俊美又痴情的形象,在民间口口相传,也成了各大文学家笔下的常客,借他的故事表达着对封建统治的不满,和对狭隘的世俗礼教的抗争。
*
病床上的人一直沉睡着,没有一点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詹茵茵有些出神地望着他。
哇……这就是大boss的独子啊。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但是看他这张脸就觉得一定是个傲娇又讨厌的人呢,就和站在她旁边的那位一样。
“看够了没有。”
赵时宪冷冷出声。
“又不是看你,你这么小气吧啦干什么?”詹茵茵瞪了他一眼。
“跟看我有什么区别吗。”赵时宪立在原地,瞥了她一眼。
虽然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很想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詹茵茵故意违心道:“怎么没有区别,人家可比你好看多了。看看这位,多么清爽的短发,多么迷人的病号服,多么性感的半截手臂,不像某些人,一张冷巴巴的脸,裹着个六百年都没有洗过的大袍子,还敢在我面前说’我这等在当时掷果盈车的容貌’!”
“……”赵时宪转身就走。
“诶诶诶大人你去哪?”詹茵茵连忙伸手去拽他的袖子,意料之中扑了个空,连个毛线都没有抓到,“你这是怎么了嘛。”
“不是看我不顺眼吗。”赵时宪横了她一眼,看来很有气,“跟你这种审美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沟通的。”
短发,清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孝之始也。
病号服,迷人?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裸‘露的手臂,性感?礼仪之始在于正衣冠。浅近轻浮莫与交,地卑只解生荆棘。
他是一个很保守的男人!
詹茵茵不知道短短的片刻工夫,某人心里已经有了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只是上前哄道:“哎呀,我那不是逗你的嘛。”
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詹茵茵一时发憷,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最终决定打开手臂,一展歌喉:“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你的坏你的好,你发脾气时撅起的嘴~~~~”
“闭嘴。”
詹茵茵终于闭嘴,世界清静。
赵时宪瞥了一眼床上的人,正色道:“我想知道我和这个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长相一样,他又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
沉默。
“方才那三条新闻中提到他,说他是因为坠楼才变成这样的,那这个人,又是为什么会坠楼呢?”
沉默。
赵时宪偏过头来,疑惑:“你为什么不说话。”
詹茵茵可怜兮兮:“大人不是让小女闭嘴吗?”
“……可以说话了。”
詹茵茵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
“……”
“其实大人,你既然可以附在各种人身上,为什么不附在这个人身上,去弄明白这一切呢?你们连长相都是一样的,说明你们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
“不能。”赵时宪否定了她的提议。
“为什么?”
“其他人都可以,但这个人暂时还不可以。”赵时宪偏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俊美的轮廓有些恍惚,“很久之前,有位高人曾经跟我说过,如果遇到和自身体质相符的实体,就不能随意附身了,因为很有可能会被困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而那个被我占据了身体的人,也会在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詹茵茵听不懂这种话,她只是惊讶地看着他,半晌,喃喃道:“如果可以被困在里面,永远都出不来,不是更好吗……这样,大人就可以长长久久的留在人间,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有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留在人间,也可以留在她身边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赵时宪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床上的“自己”,淡淡道,“虽然是同样的容貌,却是全然不同的人格。万一这个人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想尽的责任。却被我永久的占据了身体,他会有多绝望。”
詹茵茵呆呆看着他,目光里带了些从未有过的神采。
“大人你,一直都是这么温暖的吗?”
……
赵时宪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咯噔声,只听见钥匙转动了两下,好像有什么人要进来了。
赵时宪迅速将她朝床下一推,因为情急之下集中了念力,这一次竟然没有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而是刚好在那人开门之前将詹茵茵藏在了床底下。
不管来者何人,詹茵茵都不是通过正当手段进来的人,看报道说这个人也不是一般人,能不引起必要的麻烦,尽量还是不要引起为好。
詹茵茵骤然被塞到了床底下,吓得惊魂未定,好在垂下来的床单够长,能够将她完全罩在里面,詹茵茵小心翼翼将露在外面的衣角拉了进来,刚拉进来,就看见了走进来的那双鞋子。
那是一双SergioRossi的黑色高跟鞋,詹茵茵一向对这种牌子不了解,只不过之前听化妆组的小璐姐和她聊起过,说这双鞋子售价两千三百美元,她就多看了几眼,当时是穿在梁烟脚上的,那个时候她还和小璐姐多说了两句,说个子高的人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詹茵茵躲在床底下,有些紧张,很想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梁烟,却又不敢出声,一时间急得抓耳挠腮。
差点要被好奇心燃爆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贴心的解说。
“是上次你说饰演茵茵的那位’国民女神’。”
好气哦,为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说话。
虽然很气,好在他解答了她心中的困惑,詹茵茵内心好奇的小九九才被压了下去,只是梁烟作为公众人物,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呢?该不会……他们该不会是地下情侣吧……
这个想法让詹茵茵感到震惊。
时光传媒从未在媒体上露过面的神秘大少爷和当红女明星?实在劲爆。
不过显然她的脑补是错误的。
梁烟走到病床面前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其实有四个人,准确来说,是三个人和一个鬼。
而那个鬼,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对面,看她要做些什么。
梁烟走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一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弄到病房钥匙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这次绝对不能失手,之前吩咐手下的人去做,每一次都能出事,这让她不得不亲自动手。
梁烟其实是个很美艳的女人,这一点从她的妆容上就能看的出来,平常的男人只要看她一眼,就会被勾走了心神,好在赵时宪不是平常男人,他只觉得这个姑娘的脸型实在太吓人了,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做成一把锋利的宝剑,戳一个死一个。
“我来看你了,是不是很意外。”梁烟看着病床上的人,慢悠悠道,“过了今晚,你就能彻底解脱了,不用躺在这病床上,过着昏天暗地、永无盼头的日子。”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监控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人会发现是我做的。”梁烟柔柔出声,好像是在说梦话一般,“不要怪我对你下手,要怪,就要怪你自己太狠心了。”
梁烟好像也没有要继续说废话的意思,渐渐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呼吸机。
赵时宪站在对面,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詹茵茵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她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也是一片茫然。
就在这时,詹茵茵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嗡、嗡、嗡。
詹茵茵头顶好似炸了个雷。
因为在剧组工作,她的手机一直都是不敢开铃声的,生怕在拍戏的时候突然响起来,影响录音效果,所以每次都是震动,还容易接不到电话,可是现在,她那点震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刺耳。
詹茵茵抖着手摸出手机,立刻按掉了电话,一看屏幕。卧槽,道具小哥在这个时候给她打个什么电话!!
然而按掉已经来不及了,梁烟已经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哇大家都好热情啊!!!这么多评论简直开心炸了!爱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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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基友的文文《超时空宫廷》~~也是大脑洞文哦
【文案】
作为偏远郡县小官的女儿,谷樱樱从记事起就知道,
“未来人”已经向她生活的这个年代输送了很多被称为“新科技”的东西。
宣纸和钢笔、银票和ATM、科举和答题卡……
它们在她的时代,和谐共存,求同存异。
可谁能告诉没见过世面的她……
——当一个男人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吻她的手背向她问好的时候,她该还礼还是抽一巴掌?
☆、chapter 20
chapter20
詹茵茵满脑子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
真的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梁烟啊; 那是什么级别的人物,国民女神; 一张脸的保价比某些公司的市值还要高; 随随便便出手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发现了她的秘密,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随随便便通过她的关系就可以让她从剧组滚蛋。
而且牵涉到了这种事情,甚至还有可能要她的小命。
从她刚才的那几句话来看; 杀人灭口这种事情,倒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詹茵茵窝在床底下; 泫然欲泣。
都怪大人; 没事让她来看个什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下好了吧?把她给彻底搭进去了。
桌子上的水果还没有吃完呢,要是放坏了可怎么办。
剧组还等着她回去工作呢,换了新的场记,又不知道之前要接戏的细节; 做不好工作; 导演一定会很生气的。
詹茵茵的身子瑟缩成一团; 紧紧贴在冰凉的地上,脑子嗡嗡一片,几乎是完全绝望了。
最遗憾的是,她还没有嫁人呢……
果然; 那黑色的高跟鞋只是微微停滞了片刻,便慢慢朝她的方向走来,然后缓缓蹲下身子,黑色的半长裙渐渐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詹茵茵绝望地闭上眼睛。
为了壮胆,心中还默默开始唱:“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
印度剧戛然而止。
一直修长又白皙的手缓缓掀开了垂落在地上的床单,那样轻缓,像是怕惊扰了谁的梦,渐渐的,一道暖黄色的光照了进来,打在了她紧闭而又带着微微颤抖的双眼上。
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质问,也没有人伸手将她拎出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又自然,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詹茵茵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睫羽微微一颤,便看见了那双修长的手。
属于梁烟的手,却以一种极其刚硬的姿态朝她伸来,詹茵茵一时恍惚,抬起头来,对上了梁烟的眼神,和从前轻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也没有一点低看的意思,甚至也没有一点被识破秘密的恼羞成怒的眼神。
“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
面对着躺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女,赵时宪最终还是出了声,声音又轻又无奈。
“……”
詹茵茵全身僵直,看着他,半晌,大吼道:“吓得我差点尿裤子啦!”
“蠢。”
赵时宪只是淡淡回了她一个字,然后就伸手将她拉了出来。
重见光明的詹茵茵,对面前的人产生了极大的热情:“啊,我怎么忘了我们大人的技能呢,我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天哪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梁烟的皮肤,真的是好好哦,以前都不敢正眼看她。”
说着说着,还鬼鬼祟祟伸出手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惊呼:“哇真的是Q弹Q弹的好像豆腐一样,一点瑕疵都没有,难怪那么多护肤品都请她去代言……睫毛也好长啊,胸……胸也很大。”
“看够了没有。”
赵时宪僵着脸,后退了一步,冷冷出声。
“又不是看你,你这么小气吧啦干什么?”詹茵茵瞪了他一眼。
“跟看我有什么区别吗。”
……
总觉得这个对话似曾相识呢。
詹茵茵轻咳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咸猪手。
“你知道我附在她身上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赵时宪忽然出声。
“啊?你牺牲什么了?”詹茵茵不明所以。
又想到了那日在房中不经意看到的一幕,赵时宪冷着脸,不再想说这个话题,而是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回房间去,我处理完就过去。”
“噢……”
詹茵茵听话地转过身。
“等一下。”赵时宪从梁烟的手包中摸出一把钥匙,试了试病房的门,匹配无误,然后交到了詹茵茵的手中,“好了,回去吧。”
詹茵茵听命,拿着钥匙迅速朝自己房间跑去,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赵时宪心想,就是这点好,不多嘴。要是遇到一个无论什么事都要问几句为什么的人,他八成早就疯了。
转身出了房门,将病房的房门带上,然后出体。
****
嘟——嘟——嘟——
詹茵茵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满腔怒火蓄势待发。
等了好长时间,那边才终于接通了电话,张口就道:“喂,场记妹妹啊,我是道具小马哥……”
还没等那人介绍完毕,这边就传来了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咆哮:“谁允许你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一个电话给打死了!!!”
“……”电话那头的人一脸懵比。
“好了,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消了气,詹茵茵问道。
“哦……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书法协会的副主席程老先生专程去医院看你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
詹茵茵一愣:“程老师?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是欣赏你的书法吧,不过你刚才那一句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我一个电话给打死了?”
“没什么,逗你玩的。”
挂了电话,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嘈杂的脚步声。
随后便有记者叽叽喳喳开了口:“那不是书法家程老先生吗?他怎么也来这家医院了?”
“谁知道呢,还是好好蹲在应缜门口等他出来吧。”
“话不能这么说,程老先生的新闻也可以挖一挖啊,大小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了。”
伴随着记者们扛着机器叮叮当当的声音,程老先生在助理的搀扶下一路走了进来,身子骨还是那么的硬朗,脸上的笑意更显得他年轻了几分,不过两三步,就走到了詹茵茵的房门口。
还没见着人,就已经带着那年迈的声音问道:“这是场记小詹的病房吧?”
然后等他终于走了进来,看见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詹茵茵,便突然大惊失色了起来:“怎么是你?”
那日在路边,给了他一把伞的小姑娘。
詹茵茵也没有想到,所谓的程老,竟然是那天被大人附体的人,一时心虚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想到程老却很激动,上前一步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领导会晤:“我上次就觉得姑娘有缘分,没想到真是有缘分呐!”
知道上次见面并非偶然的詹茵茵,有点尴尬地笑了笑,紧张道:“程老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的,我偶然看见了姑娘摹写的那张状元卷子,非常震撼,你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造诣,实在是不简单啊。”程老回过头来看了看身后涌上来的那群记者,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我今日为了跟你交流书法心得,同时也是想见识见识你的真实水平,让助理带来了笔墨纸砚,正好,这么多媒体记者也在这里,如果能让你的才华被大众所熟知,也不失为一桩妙事啊。”
身后的记者都纷纷朝病房中央的少女看了过去,不少和程老熟识的记者还出口问道:“程老这是唱的哪出戏呀?”
而程老也是个不怕镜头的人,笑着回道:“我偶然发现了一块被埋没的金子,也给你们提供点新闻素材。”
记者们哈哈大笑了起来,便将摄像头对准了病房中央的少女,和程老谈论道:“咱们可是牺牲了守着应缜出病房的大新闻,程老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那是当然,我看上的金子能有错?”程老骄傲一笑,一副笃定的样子。
身后的助理迅速在桌子上铺开了准备了很久的笔墨纸砚,对詹茵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天崩地裂,是詹茵茵唯一的想法。
大概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看黄历,所以才会遇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书法?写什么书法?她连中性笔都拿不稳啊!!!
很想和程老先生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现在这么多摄像头都对着她,如果让他们听见这样匪夷所思的解释,一定会被当成疯子吧?
大人,你怎么还没有回来!我要穿帮了,我需要你!
詹茵茵快要疯掉了。
程老先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是笔不合你的心意吗?”
“不是不是。”詹茵茵咬了咬牙,看了一眼那些对准着自己的摄像头,硬着头皮提起笔来,冷汗直下。
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要不就说她的手因为车祸受伤了吧?嗯,这个借口不错。
詹茵茵深吸了一口气,正要放下笔,宣布双手脱臼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捉了起来。
凉凉的,很轻,没有真实感。
有点像是被冰凉的蚕丝包裹起来的那种感觉,没有温度,却是那样灼人。
詹茵茵微微张开了嘴,讶异地看着自己的手,包在那人的手下,不受控制地落了笔。
原本洁白无瑕的宣纸上,多了一行行草,肆意张扬,顷刻而就。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那笔力实在惊人,站在一旁的程老先生露出惊叹的目光,远处的记者也纷纷交头接耳,赞不绝口。
詹茵茵呆呆地看着那从自己笔下写出来的字,小心翼翼偏过头,目光上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美侧脸,完美如天神。
沉睡了二十年的少女心,熊熊燃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集中念力才能碰到实物这个设定,其实不用太认真啦,有姑娘说大人既然可以穿墙,为什么可以坐在车上,而不是跟着车子飘的问题,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bug,后来一想,那他又为什么可以踩在实地上呢,发现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深奥了所以不想再研究了……
我们还是研究怎么甜甜甜吧!!
☆、chapter 21
chapter21
六百年前; 南呈王朝。
户部尚书府。
房中灯火如昼; 烛光照亮了这一方天地; 也映照在女子如花一般的脸上,白玉雕漆的书案上; 摆放着一张洁白的宣纸。
赵时宪站在她身后; 静静望着她下笔的动作,轻声道:“你下笔的动作并不对,虽说是簪花小楷; 但下笔的每一个点画,头腹尾都缺一不可。小楷虽然简单; 但是要在这方寸天地中擒纵自如,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詹茵茵偏过头来; 嗔道:“嫌我写字不好看; 你教我啊。”
赵时宪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忽然伸手轻轻捉住了她握笔的手,动作有些猝不及防,詹茵茵愣了一下; 瞥了一下他俊朗惊艳的侧脸; 便面红耳赤了起来; 那掌心温热,覆在她微凉的手背上,将那灼热的温度传递了过来。
“即使是小楷,也要对毫厘执着。”
詹茵茵并没有去看他捉着自己的手写下的字; 而是直直盯着他的侧脸,望着他那犹如古潭一般深沉的眸子,一时出了神。
大概是看见了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时宪仍旧从容不迫地写下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拾起那支笔,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啊!”詹茵茵一愣,随即捂着自己的额头,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有人不专心,小施惩戒。”赵时宪淡淡说着,嘴角却掠过一丝所有若无的笑意,恰好是那春风带过的微风,刹那间融化了万古冰雪。
詹茵茵哼了一声,本来还很生气的,看见他那张脸,气就一下子消了。
突然道:“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赵时宪一愣,半晌,脸色有些窘迫了起来。
“再过三日便是放榜之日,待我高中后,再向詹府登门提亲。”
詹茵茵突然闹起脾气来:“不行,你现在就娶我吧。”
“你觉得你父亲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吗?”赵时宪清浅一笑,却无自卑之色,甚至还带着点与他身份不配的自负,“没有功名,我拿什么娶你。没有官职,我怎么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考上功名吗?”詹茵茵故意道。
“确定。”
简简单单两个字,已经足够嚣张。
“我不嘛,就要你现在娶我。”詹茵茵突然顺势揽上了他的肩,故意将他朝下拉,男子本来就身形高大,被她用力一拉才勉强与她缩小了距离,在暖黄色的烛火下,两人的目光忽然交织在了一起,如灯芯般紧紧缠绕。
赵时宪怔怔望着她,目光隐约有火,一时口干舌燥了起来。
詹茵茵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悄悄闭上了眼睛,带着少女的娇羞之态。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丫鬟突然跌跌撞撞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呆,连忙捂住了眼睛,“啊我什么没有看见……”
“什么什么?!母亲来了?”
詹茵茵大惊失色,刚刚闹着要别人娶自己的气势一下子灰飞烟灭,手忙脚乱地松开赵时宪的脖子,直接就将他朝下按,像塞粽子一样将他塞到了书案底下的洞里,但是由于某人实在是太高了,一时间竟然不能完全塞下,露出了半截浩然巾。
詹茵茵急死了,眼看着母亲就要进来,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撩起衣摆盖在了桌子上,将他的头盖在了自己的裙摆之下。
好在……她穿了中裤,不至于春光乍现。
桌子底下的赵时宪,面色一赧,从脖子一直红到了头顶。静了片刻,实在受不了了,将头悄悄朝旁边偏了偏,终于离开了她的裙下,喘了一口气。
桌案上铺着碧青色的襦裙裙摆,如同一片带着褶皱的荷叶铺满了整张桌子,闺阁少女身后是官家小姐房中常见的玫瑰椅,可她却站在椅子面前,腰背挺直,提笔在裙摆上画着什么,动作很轻,眨眼间便已经挥就了枝叶。
詹夫人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美好的一幕,不由得欣慰地点了点头。
“母亲,您来了?”少女放下笔,好像是刚发现她来了一样,抿嘴笑道,“女儿正在裙摆上作画,母亲觉得这朵玉兰花可好看?”
桌子下面的赵时宪忍不住想笑,却又忍了回去,抬起头从缝隙中看向了她,半是讥诮半是宠溺。
“好看好看。”詹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偏过头对一旁的丫鬟道,“小姐近日这般懂事,你功不可没啊。”
趁着母亲回头和丫鬟说话的功夫,詹茵茵咬牙切齿地将笔挪到了桌子底下,对准他的鼻子戳了一下,霎时间,那张清俊的脸上突然多了个黑点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詹茵茵忍不住哧地笑出了声。
“你瞧瞧,刚夸你懂事,这就绷不住了。”詹夫人皱了皱眉,“再过几日,便要随母亲进宫面见皇后,也跟太子殿下多接触接触,别整天没个正形,在殿下面前丢了詹府的脸。”
“我不去。”詹茵茵突然冷了声,甚至不敢低头去看赵时宪的眼睛,她怕她一看,就再也没有勇气说话了。
“你这孩子……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本身就出自簪缨门第,身份煊赫,只要嫁给了太子,未来你就是皇妃,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你生下的皇嗣有可能就是南呈未来的主人,你的父亲,你的弟弟都会跟着平步青云的!这样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话落音,桌子底下随意坐着的少年,忽然敛了神色,眼底是如深渊一般无尽的落寞,鼻尖上的黑点显得格外可笑。
是啊,这样的道理,谁不明白呢。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不甘心呢?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世间有没有这样的地方,没有世俗礼教的约束,人与人之间再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拥有自己追求爱情的权利,而不是一味听从父母、家族的安排,不用跪伏在皇权的脚下,高呼吾皇万岁,然后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上那阴谋诡谲的地狱里。
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真正广袤,真正平等。
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
****
公元2017,医院。
赵时宪落了最后一笔,似乎是注意了那道注视的眼神,便偏过头来,对上了那道熟悉的目光,像是两道跨越了六百年来不及道别的流星,再一次的相遇。
那眼神实在太过熟悉,他甚至在想,会不会下一刻,她就会开口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少女眼中神采奕奕,是千百回梦里最熟悉的目光,可能天长日久的时光太过久远,他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妄了,那一刹那,仿佛有千百支火把照亮了漫无边际的黑夜,无数飘飘洒洒的星光与尘埃同时从他眼前升起,没有尽头,也没有来路。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这种只有对茵茵才会做出来的举动,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他,朝前走去,然后,停下来。
时间并没有禁止,摄像头一直记录着少女的一举一动,专业的记者们拍了无数个备用的景别,包括拿笔的特写,写出来的成品,甚至也拍下了那女孩扭过头去的画面,对着虚空,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眼神竟像是坠入了爱河般的神采。
程老背着手,有些不可思议地朝前走去,呆呆地看着那张纸,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道:“姑娘你,可是南呈赵时宪的后人?”
“啊?”冷不丁这么一问,詹茵茵倒是懵了一下,连忙解释道,“怎么可能呢,我姓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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