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宋金手指-第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突突突突!”机弩的声音响起,这样地距离之内,流求人的弩密集得象是雨,几乎是一转眼间,从那豁口处涌进去的蒙胡士兵便被扫倒,甚至连呻吟声都不再有。

“盾,盾!”李全大喊着,自其中一个豁口冲进去,他一手绰枪一手执盾,将身子缩成一团,尽可能用盾掩住身体要害。与他一起冲来的,还有其余盾手,在盾手之后,弓手开始抛射,压制流求人地弩手。

“唔!”

李邺听得身后传来闷哼之声,知道自己部下之中也出现了伤亡,他猛然挥手,流求士兵中地协军、副军开始怒吼。

在怒吼声中,流求盾兵向前移动,护着枪矛手冲向蒙胡。而蒙胡却愕然止步,包括李全,也变了颜色。

在他们与流求人中间,大团的铁丝将二者隔开,这些铁丝上扎着无数锋利地铁棘篱,急切之间哪里可以搬动,他们要用刀枪去拨,可这些铁丝又韧又软,刀枪也无法拨走。

相反,流求人藏在盾后地长矛露出真身,这种长达一丈六七尺的长矛,可以轻易自铁丝网后扎过来,虽然蒙胡士兵也有盾护体,但那裸露在盾外的胳膊、腿脚,却成了绝佳目标,一刺一个,无比准确。

若是十年之前,李全必定会凭借个人豪勇,越过铁丝网杀进去。但如今享受了几年,他已不再是当初那般了,在连接挡住流求军数次长矛之后,他谨慎地将自己藏在众人身后,再不肯冲到最前去。

“用斧,用斧劈开!”他在片刻之后想得了破这铁丝网的方法,然而铁丝网的韧性出乎他意料,而且一大团纠缠在一起,便是劈开一个口子也没有什么用处。

李全向后看了一眼,希望史天泽能见机催动大军冲击,他果然看到大军阵脚前移,正当他欢喜之时,突然间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响声。

在黄村寨中,十门大炮同时怒吼,而不再是最初地两门了。

“这老狐狸,又拐走朕不少东西。”赵与莒起身伸了个懒腰,见着崔与之缓缓离开的背影,禁不住暗骂了一声,虽然又被崔与之拐了些东西走,但他并不真正着恼,只是觉得崔与之有趣,不骂骂他实在心里过不得。

与崔与之谈了一个下午,所涉及的范围既有大宋今后走向这般大的话题,也有象初等学堂所设课程这样具体的话题。虽然崔与之在一些问题是极坚持,但他的坚持却没有给人一种棱角分明的感觉,而是无声无息、几乎无法查觉的。只有在他离开之后,赵与莒才发现,自己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着了这老狐狸的道儿,比如说大宋今后走势之上,比如说对理学的态度上,比如说皇家初等学堂课程设置之上,自己都从原先坚持地立场上退后了。

不过他对此并不觉得有问题,崔与之地谨慎与善于说服,让他极是欣赏,他也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物来主持中枢。这般一个人物,成为他与群臣之间沟通地桥梁,实在是合他的心意。

想到此处,他自言自语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或许该给这老狐狸一个真正的相名了。”

“陛下有何吩咐?”

他的话音小,因此身边的宫女并未听明白,她垂着眉问了一声。

赵与莒偏过脸去,在服侍他的正是那谢道清。这让赵与莒还是有些惆怅,太后对杨妙真的态度已经是完全不同,但这并未彻底改变太后在皇后问题上的立场,升杨妙真为贵妃,恐怕已经是太后的极限了。更何况,便是太后答应,朝臣这一关也难过去。

好在杨妙真现在在后宫之中已经是地位最高,无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实,后宫这帮子新进的宫女们,也都佩服她得要紧。她与韩妤二人,一武一文,倒也能镇得住场面。

“陛下。”

谢道清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自方才起,天子便直愣愣地盯着她,让她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虽然面上仍旧是那雍容大度不为所动的神情,但她的心却有些不安起来。

“谢……道清?”赵与莒叫出这个名字时有些拗口。

“奴在。”

“唔……”赵与莒原本是想问她入宫以来过得可好,但一转念头,这话问得却是有些暧昧,或许这谢道清原是没有这番心思的,反而给自家撩起这翻心思来。他虽然不忌女色,但完全没有情感绝粹为了泄欲而上床,并不能让他觉得多么愉快。若是这新进宫女中能有人真正打动他,象是杨妙真、韩妤那般与他有了深厚情感,那么他也不在意多纳一个女子。

只是这个人……

看到谢道清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赵与莒便觉着有些兴致缺缺。他咳了一声,然后道:“知道贵妃与昭容在何处么?”

“贵妃如今正在行健园,昭容应当也在。”赵与莒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没料想谢道清竟然真的能够回答:“每日这个时分,贵妃与昭容会在行健园。”

行健园是取自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意,原本是宫中一处荒僻的院子,被赵与莒改了做成运动场的,也算是让杨妙真有处活动身子的场所。除去水泥场外,还有些后世住宅小区中常有的健身器材,便是杨太后,如今也时不时去那里活动活动手脚。听得此语之后,赵与莒也来了兴致:“那好,朕便去行健园,你吩咐下去,若有事情要寻朕,去行健园便是。”

第五卷、红日照大江 一八五、穷图现匕摧顽虏

行健园里,莺莺燕燕,笑闹声一片。

杨贵妃并不是个拘束的主人,虽然她不象韩昭容那样细心,但也极好相处,哪怕在她面前不够端庄严肃,她也不会计较。

当然,若是勾搭天子的话,她的怒火也足以燃烧整座皇宫了。

周淑娘脸上渗着细密的汗水,坐在垫了毡垫的石凳上,浅笑盈盈地望着正在扣杀的杨妙真。她心中有些羡慕,杨妙真打了许久,却几乎不知道疲倦,而她的对手已经换了六个了。

“淑娘妹妹,今天还要向你请教如何唱曲呢。”

贾元春行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脸上是灿烂的笑,没了往日的幽怨。必须承认,羽鞠极能让人开朗起来,再有一肚子郁闷,玩了十分钟之后,也会觉得神清气爽,累得连幽怨的精力都没有了。

“元春姐姐的箫才是咱们当中一绝呢。”周淑娘回头看着贾元春的脸,刚夸了一句,突然发现贾元春面上飞起红晕,眼中闪着星星一般的光芒。

周淑娘回过头去一看,天子背着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正缓缓走了过来。

这位天子年轻,长得也是极英挺,没有丝毫儒生身上常见的酸腐味儿,也不似别的含着金勺长大的富贵子弟那样满身脂粉气息。周淑娘入宫前,其实并不喜欢这位天子,虽然他算是个英武之主,但却不是周淑娘小小芳心中那种可以寄托一身的男子。但入宫以后。在与天子并不多地接触之中,她却发觉这位天子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质——非要做个比方的话,那便是散发着一种阳光的气味。

正是那种阳光的气味,才让他越发成为三十六名少女目光与谈论的焦点。他与她们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同,自信,温和,冷竣。骄傲,谦逊。这种东西在他身上毫不冲突地融在一起,让人情不自禁产生好奇之心:他究竟是个怎样地人物?

贾元春大约是所有女孩子中最痴迷的一个了,每次见着天子时,她就会魂不守舍,她想方设法想要引起天子注意,但也不敢逾越礼仪。偶尔,天子也会看着她。目光很柔和,既含着对她美貌地欣赏,却又不带有情欲。这让贾元春既高兴又失落,既幸福又幽怨,杨贵妃与韩昭容对她们很好,但那是另一回事,那并不能取代天子。

但是,天子的目光只是从她脸上一扫而过。连片刻都不曾停留,接着便转到韩妤身上了。坐在那的韩妤站起身来,盈盈向天子一福,天子用很小的动作摆了摆手。二人极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然后各自看向他处。

贾元春目光里的嫉妒一闪而过,只有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周淑娘见到了。周淑娘抓住她地手。轻轻摇了摇,心中有些同情地叹了声。

虽然她们二人是朝中不同派别选送入宫的,若真成了天子后宫一员,免不了为了各自派系的利益勾心斗角,但此刻,她们二人却一般是被忽略的对象。天子根本不在乎她们二人的存在,天子眼中,竟然只有杨妙真与韩妤。

这是周淑娘与贾元春都想不通的事情,杨妙真、韩妤虽然都是出色的女子,但一个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大家风范。一个又温柔无威。她们的姿色,在姹紫嫣红地后宫粉黛中只算是中上。天子为何会喜欢她们,而且矢志不渝。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杨妙真与其余宫女也注意到天子的带来,少女们向赵与莒行礼,一时之间,赵与莒头都点不过来。待得少女们行们礼后,杨妙真将羽鞠拍子交给一个女孩,自己小跑着过来:“官家要不要来试试?”

“见你们玩玩就成了。”赵与莒微笑道,眼睛却顺着杨妙真脖子向下瞄去,杨妙真因为热的缘故,解开了衣扣,露出里面的小衣,一块雪白的胸脯俏皮地探出来,正落在赵与莒眼中。发觉赵与莒的目光,杨妙真狠狠白了他一眼,张嘴无声地说了声:“吃我一枪。”

赵与莒同样用唇形说道:“晚上看我地。”

杨妙真没有他面皮厚,终于红脸败退。这一幕瞅在贾元春眼中,她虽然不知道天子与贵妃那口形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挺了挺自己的胸脯。

周淑娘唯有苦笑。

“官家,有没有徐州的消息?”杨妙真问道。

“刚收着的消息说是李汉藩已经过河了,想来这两日便能与蒙胡前锋接战。”知道自己这个爱妃是知兵的,故此赵与莒没有因为后宫过问军政而有所忌讳,他说道:“不知战况如何了。”

战况极是惨烈。

当然,这惨烈是蒙胡的,突然出现的铁丝网挡住了蒙胡前驱二千人,而长矛则在收割他们的性命。史天泽领大军前来支援,可是一直只有两门炮响的宋军木寨中,却同时有二十门炮发出了怒吼。

在蒙胡前军与主力之间,一道火与铁地网铺开,这是文明地怒吼,绽放出血与灵之蕊的,是复仇之花。一门两门大炮,其威力十分有限,但当大炮被集中使用时,其展现出地杀伤与破坏,足以正式向世人宣告,它才是这个时代战争中的霸者。

其实这二十门炮还是有些微的先后顺序,使用的又都是开花弹,在空中爆炸之后,其中碎珠又向前突飞,形成扇状的杀伤范围。蒙胡又是以轻骑兵为主,身上的甲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被这碎片击中便是不立刻毙命,也多是连皮带肉撕碎一大块。执盾的稍好一些。可是盾牌保护不到地部位也都免不了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轮炮后,便是再勇敢的蒙胡士兵也不由得胆怯后退了。

李全看得怒火万丈,若是拼着伤亡前冲,他以为那大炮可及远而不可及近,到得他们这位置,大炮便失去了威力。他眼见着自己这两千人损失惨重,几乎就是十余分钟的冲杀。损失已经超过四分之一,后面援兵又犹豫不敢向前。便以盾护体,向后退却。

他这一退却,他的部下立刻跟着崩溃了。

好在流求军并未追赶,除了大炮又轰了一轮之外,并未出兵追赶。逃回阵中之后,李全也不去见史天泽,先大致清点了一下人数。发觉自己这短短时间之内,竟然折损了三分之一的人手。

“贼厮鸟!”破口大骂了一声,李全愤愤地向中军望去,史天泽那边情形也不是很好,他们冲锋时是密集阵型,故此被大炮一轮轰翻百余人,伤者更是不计其数,退回来的都已丧胆。

“黄口竖子。只知大言不惭!”想起史天泽一惯的傲慢,方才却坐失战机,李全便极是不愤,他有意不去见史天泽,史天泽无奈,只得遣人来召他。

“方才是本帅失策了。”出乎李全所料。史天泽并未推御责任,甚至不曾责怪他:“李总管,你且说说对这大炮当如何是好?”

“大炮虽说声大威猛,但发火速度却慢,射程也算不得远,拼着挨上一轮炮,冲至敌前,便不必担心了。”听他虚心求教,李全心中憋着地火气倒消了一小半,他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此处为夏村。炮在此处,我军在此……”

李全虽是出身不高。但多年来在战阵之中厮混,自然也有他一套。听他说应付火炮之道,史天泽连连点头。

“只是方才我见着李总管攻破了木寨,却被一些网状的东西阻住,那是什么?”史天泽又问道。

“休提!”听得那网状之物,李全地怒气再度上来:“流求人不将铁当钱,竟以上好之铁拉成丝,结成网,网上又挂满铁刺,我方才虽破了木寨,遇着这铁网却无计可施。若是再攻上去,我有二计,一是多带大斧,斩断这铁丝,二是多背木板,架在铁网之上为桥,人越桥而过。”

他一边说,又一边将那铁丝网模样画了出来,史天泽也不禁咂舌,此时铁价都贵,流求人将这许多铁不做兵器箭头,却结成没什么用处的铁丝网,除了钱多得烧手,真不能做其余解释。

“既是有计破敌,你我再攻一次?”史天泽问道。

“一切听元帅吩咐。”李全回答得极油滑。

史天泽一心想要雪洗方才耻辱,故此不曾与李全计较,他皱眉看着这夏村寨,夏村寨背水而建,正面是平地,背后却是微山湖,蒙胡最拿手的背后迂回在此没有用处,但因为是水边平地的级故,夏村正面极广阔,地势并不险要。

“此次出击,全军尽出。”史天泽下令道:“此地地势平阔,我军人多,先以步卒破寨除网,再以骑兵突进杀戳……李总管方才辛苦,这次便交由我了。”

李全心中冷笑了声,有了破敌之策便要亲自上去抢功,这位史天泽元帅,完全是当他傻瓜。不过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在蒙胡心中,史天泽为嫡系,而他只是穷途没路来投的罢了。

史天泽用蒙胡之语下令,片刻之后,有些沮丧的蒙胡士兵又振作起来,他们大声呼嗬有若疯狂。

李邺透过在方才攻击中被推倒的壁垒向外看去,见得蒙胡如此,又是冷笑了声。

在义学时,他们这些有志从军地少年,便多次做过推演,如何在这种情形下与蒙胡北虏交战。铁丝网、火炮还有其余利器,使得他们的战法极丰富,只要准备充裕,他根本不在乎蒙胡。

“可惜此次还仓促了些,木箱中的东西尚未弄好,否则这些蒙胡,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李邺心中想,但一转念头:“这也是好事,蒙胡这些人手不过是前锋,若是过早曝露了自家全部实力,便收拾不了蒙胡头目……听闻其汗铁木真此次南征亲自出马,打痛了这两个汉奸,再用那东西收拾铁木真吧。”

“注意,准备!”他下令道。

蒙胡已经整好了队列,他们反应也快,这次虽是一起前进,阵型却没有方才紧凑,先只是试探着向前,待得大炮有效射程之外便驻足休息。李邺也不禁赞了声:“倒也狡猾。”

突然间,金鼓之声震天响起,蒙胡这次以骑兵迅速冲过先前火炮轰击处,虽然夏村寨中火炮及时放了两轮,造成的杀伤反倒不如方才。这近两万骑兵突至村寨之下,有下马破墙者,有自方才攻破之处纵马突入者,有以木板覆盖铁网者,有以重斧劈开铁网者,还有在外围抛射压制者。虽说人数极多,又处在流求弩手连环弩的持续射击下,但蒙胡竟然毫不混乱!

李邺哼了一声,对方这么快便找到破铁丝网之法,着实让他吃惊。他再次下令,随着他的手势,协军、副军开始下令,在连环弩交替掩护之下,乘着蒙胡收拾铁丝网之机,他们后退十余步,然后蹲下。一些身手敏捷的蒙胡自踏板上跃过铁丝网,冲进村寨之中,但他们立刻面临地是手弩的攒射,故此也未能咬住流求军。

史天泽悚然动容,他还是第一次离得流求军这般近,只觉得这支军队纪律之强甲于天下,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一个模子铸出,就是后退时各人退的步伐大小,也都整齐划一。

然后他就见到自流求步兵中间推出的火炮。

这些火炮都安装了铁轮,它们行于预先铺好的铁轨之上,故此较为灵变。这种铁轨在流求矿山中已经普遍使用,它们地工艺非常成熟,而流求每一门炮都配有十五名炮兵与若干辅兵,二十门炮便有五百人侍候。

“射,射!”

已经尝过火炮威力的蒙胡都大叫起来,他们中大多还在与铁丝网纠缠,能攻击到炮手的只有弓箭。

原本以抛射压制流求军弩手的蒙胡开始对炮兵射击,他们射术精准,但炮兵周围都有辅兵执盾护住,他们的弓箭,并不能给流求炮兵带来实质上的伤害。

然后,他们清楚地看到炮兵发射大炮的流程,引火,避让,那黑洞洞的炮口喷出一团火焰。

这是众多胡虏的最后记忆了,在这种距离之上,用的又是专门在近距离内进行密布射击地炮弹,不仅仅是胡虏,胡虏身后尚未被拆完地壁垒,也都被宋人自己的大炮掀飞起来。

刹那间,飞沙走石,晴空上布满阴霾,史天泽只觉热风扑面,吹得他眼睛都无法睁开。

半空中噼噼地开始下雨,但这雨是血水、断肢,半截身躯落在史天泽肩上,他却忘了将之抖落。

因为胡人密凑地缘故,这一轮炮击,原本密布于壁垒与铁丝网之间的胡人,已经没有多少还能站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烂肉与断肢组成的矮墙。

“啊!”史天泽惨叫了一声,挥刀向前冲去,却被亲信死死抱住。

这一轮轰击之后,面对那黑洞洞的大炮炮口,蒙胡已经丧胆,他们几乎无法思考那些大炮是否还可以继续射击,唯一的念头便是逃。

逃得越远越好。

第五卷、红日照大江 一八六、战罢又迎双重喜

大宋炎黄元年四月七日,下午六时十四分。

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与血腥的混和味道,风很大,因为晚春,故此刮的是南风,流求军背风而蒙胡面风。风将硝烟与血腥卷向蒙胡,让他们憋得喘不过气来。

宋思乙握紧手中的长矛——这根用流求制来说长达四米的矛一端架在他前方的袍泽肩上。盾手与矛手组成了一个极为密集的方阵,而他们身上的盔甲,足以让他们免受多数情形下弓箭的射击。

“杀!”

他们是炮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反应过来,而是按照流求护卫队的训练条例,火炮近距离最后平射之后,便是他们出场了。

炮兵舍了火炮,在辅兵掩护下后退,炮兵是技术兵,一般情形下是绝对不允许参与肉搏的。

宋思乙手有些发颤,但是向前迈的步子却是极坚定。

火炮将流求军自家布的铁丝网也推出几道口子,他们所组成的方阵便自其中一道口子出去,在他们背后,则是以十一人为一队的小阵,这十一人中,有两人执盾,一为重大长盾,另一为圆藤盾,其余有执长枪者,有持重斧者,有持短刀者。

失去了战斗意志与冲击力的蒙胡,无论是兵卒还是骑兵,在宋思乙他们的方阵面前都被碾压得粉碎。向两边逃散的,又被这小阵追杀。虽然连接受挫之后,蒙胡兵力仍稍过流求军一些,但在任何一个局部,却都是流求军形成了人数上地优势。

李邺身后,除去炮兵之外,剩余的便是那一万辅兵和他充作预备队的三百骑兵,见着流求军摧枯拉朽一般地进攻。他们激动得鼓噪起来。

辅兵前身为忠义军,忠义军每有接战。胜亦是伤亡重大的惨胜。今日与横扫北国的蒙胡接战,自家伤亡极轻,而敌军却伤亡惨重,便是最迟钝之人,也知道敌军势衰,这一战胜局已定!

以少胜多,而且是大胜!

史天泽羞愤交加。他自视甚高,与忠义军彭义斌战,也数次得手,与金国武仙战,也是久居上风,可是却没有料想在流求军面前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性子倔犟刚毅,立刻驱马上前,想要继续冲杀。却被一个亲兵紧紧拉住了缰绳。

“元帅,大势去矣!”

自黄村木寨中突出的六个流求大方阵,已经迅速将靠在外边的蒙胡部队分割,一块块吞噬掉。无论在哪一处,丧胆并失了彼此联络地蒙胡,都陷入各自作战的境地。虽然蒙胡中多数人弓马娴熟。但并不都是真正地胡人勇士,其中占了多数的,还是北地各族中强征招募而来的士卒。这些士卒面对一瞬间有千余人死伤的情形,已经无法自持,有不少抛下武器,哭天抢地地投降,更多的象是没了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未曾被分割的蒙胡,则掉头狂奔,转瞬之间,原本还算军容严整地蒙胡。便豕突狼奔逃得一个比一个更快。

蒙胡的士气已经彻底崩坏了。李邺提起铁枪,翻身上马。指着史天泽的大矗吼道:“随我去取敌将首绩!”

三百骑兵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闻声欢呼,他们举起马刀,雪亮的刀刃闪烁着寒芒,象是一弯弯冷月。然后一千二百只马蹄奔腾起来,从两个流求方阵之间的空隙突出,奔雷一般向史天泽的大矗方向卷去。

田解虎留在原处,摸着自己的头,既是羡慕,又是失望,这场战斗,除了最初诱敌之时他们出去晃了一趟,几乎便没有他们什么事情,只是用盾为流求军挡箭,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观望。

“他奶奶的,瞧瞧人家,那才是兵,咱们算是什么玩意儿!”武权啧啧地道:“该死地,无怪乎平日里人家练得那模样!”

他们面对的是一支真正的职业化士兵,这支部队每日里做的一切,便是如何能在战场之上更有效地杀人。他们无须替官长操执贱业为奴为仆,无须种地垦荒做牛做马,也无须吃了这顿担心下顿。他们与此前几乎所有大宋的士兵都不同,荣誉、纪律、训练有素,加上协军、副军这些基层军官都是自初等学堂毕业或者曾进入初等学堂夜校学习,即使直属上司阵亡或者失去指挥能力,他们也能立刻根据军衔自动产生新的指挥者——而这指挥者地能力并不比前任差太多。这使得这支军队顽强、坚韧、果敢、勇毅,再加上与金国人争夺徐州时他们已经有了充足的战斗经验,面对蒙胡最弱的一支部队,即使没有铁丝网、火炮,也有战而胜之的实力。

“咱们就在此干看着吧。”田解虎极是丧气,越发地后悔当初未曾去流求了。

李邺这还是第一次带骑兵突击,他的骑术并不顶尖,但现在他也无须多厉害,基本上就是追上一个敌兵然后刺杀便是。他两翼都有部下护卫,敌军便是想反抗,也难以在这三箭齐发下支撑。

史天泽在亲随护卫之下正迅速后退,在最初的激愤之后,他已经知道局面不可挽回,开始后退。只是如今混乱之中,要想后退何其难也,到得后来,他的亲兵干脆挥刀砍杀自己人,这才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这时,李邺的三百骑兵也追至了。

“史天泽,汉奸,留下狗头!”

李邺扬声大喊,高高举起铁枪,驱马扑向史天泽。在他之前,原本护在两翼的骑兵当先突进,而另又有骑兵护住他两翼。

在大局已定的情形之下。若是李邺这个主将此时出了差错,那便太过滑稽了些。李邺还待前冲,突然间前面那两个骑兵齐齐呼了声,接着他们身体自马上飞下,血喷了半空!

李全面无表情地瞪着李邺,长枪挺刺,李邺侧身盘枪。同时刺向李全地腰眼。

“四娘子?”只从李邺这一个动作上,李全便知道是谁传授了李邺枪法。他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杨妙真青春年少时地模样又浮现在他面前。

听说她如今已是大宋贤妃了……

心中如此想,李全手下却没有放松,铁枪横扫,只是一和,便将李邺自马上扫了下来。若不是有甲胄护体,这一下便足以让李邺断上几根肋骨!

李全回枪再要刺时,李邺身后的骑兵已经潮水般涌向他。他虽是勇猛,却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而且见着主帅旗帜,流求步卒也向这个方向推来,离此没有多远了。

“饶你一命吧。”李全心中有些不甘,领着余部向史天泽逃遁地方向追去,跟随他的,都是这支蒙胡部队中最为精锐的探马刺军。故此虽是大败,却仍不零乱。

李邺灰头土脸地自地上爬起,看着起先抢在他身前的那两个骑兵,他们都是咽喉中枪,已经气绝了。他神色懊恼,轻轻将其中一人尚大睁地眼睛阖上。

自己到得最后。还是未沉住气,故此才会有此险。

自责让他忘了大胜的喜悦,见他不上马,那些骑兵也不再追击,而是护着他等待步兵上来。

好一会儿之后,李邺才重新上马,他无意再去厮杀,而是回马奔向本阵。战斗已经进入尾声,剩余地事情便是打扫战场了。

“李参领,俘虏除了蒙胡外。还有金人、契丹人和汉人。当如何处置?”吴房见他神情肃然,便上来问道。

李邺一顿之后。哼了声道:“蒙胡尽数活埋,其余押送回去挖矿,咱们徐州正要矿工!”

“还当立刻上奏朝廷才是。”吴房又提醒道。

“知道知道,老吴,今日……多谢你了。”李邺有些羞恼,但想起当初赵与莒曾说过的话,他还是向吴房道谢。

夏村大捷的消息,仅用了四日便传到临安,《大宋时代周刊》第一时间对此做了报道,报道之末,还配发了邓若水亲自捉刀的《华夷之辨考》一文,这篇文章并非由赵与莒授意,只是邓若水针对与蒙胡军队两名指挥官史天泽与李全都是汉人之事有感而发。在《华夷之辨考》中强调,分辨“华夷”并不依靠血统,而是依靠是否接受华夏的“道”,也就是价值观。

“夷狄之有君也,不若诸夏之亡。何也,道之不行也。此道者,为爱于其国、敬于其长、友于其朋,为仁,为礼,为至善。为好学,为勤思,为进取,为包容。若夷狄亦行大道,则夷狄为华夏矣,若华夏失爱国之心、敬长之意、友朋之谊,无仁、无礼,不求至善,弃学、惰思、自封、偏狭,则华夏亦为夷狄矣。”

邓若水这番话出之有因,上次因为流求货物冲击大宋民生之事虽然平息下来,但水面之下仍有暗流,特别随着“博雅楼学士”的任命,有人便在传说天子欲于大宋行流求之政,是“变诸夏于夷狄”,针对此种观点,邓若水以为是否为“诸夏”,并不在于政治制度,而是在于文化与民族特质。

“邓平仲这番话写得妙极!”

赵与莒一边吃着自己的早餐一边看报纸,他地时间总觉着不够用,故此连早餐时间都不得不一心二用了。听得他嘴中含着红米粥还含糊不清地嘟囔,杨妙真撇了一下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韩妤则抿着嘴轻笑,将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在他的碗中。

“陛下,那李锐之事当如何说?”吃完饭后,杨妙真问道。

杨妙真对于政事,从不过问,除非与军务有关。赵与莒虽然教了不少战略战术与战争知识与义学少年,但那全是纸上谈兵,论及对此时战争的了解,远远比不上杨妙真,故此她过问军机,也算是起了参谋作用。流求之事,因为与她有着密切关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