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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常思索,就是觉得十分的惶恐忧愁。
他若是玩过后世的战略游戏,便是知道自己忧心在何处。
眼前一切,犹如在黑沉沉的迷雾之中,看不明白,摸不通透。敌人在哪里,何时打来,一切都是个迷。
而敌人强大于否,步骑多少,如何配置,也都是说不大清楚。
优秀的将领就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不对的地方,自己一方薄弱的地方,罗虎虽不能和真正的名将相比,但明显也是在不停的提升着。
听说李岩来了,罗虎原本板的铁青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整个闯营,大约只有副军师可以谈一谈眼前的困局!
他看着山谷中正在操练的兵马,向着自己的副手吩咐一句,叫对方看着兵马操练,自己则带着一小队亲兵,向着李岩过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副军师!”
奔行不过数里,远远就看到穿着一袭锦袍,头发束带,只有在腰间佩一柄宝剑,犹如一个翩翩佳公子般的李岩也是策马飞奔过来。
李岩虽然没有自请出外,免了一场杀身大祸,但陕西籍的将领对他猜忌太深,所以李岩索性不大过问军营的事,把自己的营务都交给李侔和李友等兄弟子侄们打理,他自己每天看看书,到李自成的大营报道,有咨询就备咨询,李自成不问他,到了下值时候,他便老老实实的回去看书,喝酒。
这样韬晦,好歹是把一直留在李自成心中的杀机,渐渐的给打消了去。
只有罗虎知道,眼前这个三十左右的副军师,有时半夜起来,舞剑至天明。
两人都是一样,年岁相差一些,但心中都有一团烈火,等闲熄灭不得!
第275章 会战(11)
“副军师!”
隔着老远,罗虎就先下马,然后迎着李岩上去。
只是在距离几步的时候,他才站住了脚步,脸上也露出一点点的不好意思与矜持之色来。他现在是闯军骑兵统帅,虽然没有正式封授,不过地位肯定在普通的果毅将军之上,李岩早就对他有所警告……就算是对自己,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分寸了。
“在练兵么?”李岩也是笑呵呵的跳下马来,最近这段时间,他在军中是彻底闲了下来,李自成就算有什么布置决定,多半也是瞒着他进行。
或者是干脆不咨询他的意见,直接就布置下去了。
这其中原因很多,主要还是李岩是河南人,闯军中籍贯区别十分大,而且陕西诸将对河南的将领没有好感。
陈永福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交给他一个留守太原的苦差,现在流离失所,不知道在哪里。
袁时中的小袁营更是河南的骄傲,纪律严明,敢于袭击南下的清军,抢夺回被俘虏的汉人,而且不杀百姓,甚至连士绅也不妄杀。
这样一个义军首领,结果在崇祯十六年时被李自成丧心病狂的袭击杀害,杀袁时中的原因一半是同杀罗汝才一样,都是清除异已,一半就是因为袁时中是河南本土的军事力量,有人心和实力,不杀此人,李自成是不会安心,他麾下的陕西籍的将领们,也不会安心。
李岩在闯军中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也是因为这些陕西将领越来越不自信,越来越信不过外人的原故。
他打量着英气勃发的罗虎。
眼前的这个青年将领,没有那些陕西将领的愚昧和狂妄,也没有他们的凶残和长期流动作战生涯带来的那种流寇习气。
罗虎有的,只是对闯王的忠诚,对军务的痴迷,对麾下兄弟们的关爱。
能得到这些孩儿兵出身为主的骑兵队伍的忠诚,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新得战马甚多,也有不少新军将士要合练。”罗虎笑一笑,向着李岩答道:“其实新拨给我统带的弟兄,骑术身手都不坏,就是要适应我的指挥罢了。”
“你能明白将士需要适应指挥,也已经算不坏了。”
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说,罗虎这里李岩也是常来常往,毕竟别的将领都不交心,甚至是仇视和敌意,只有罗虎这里,还能叫李岩有统兵打仗的感觉。
等他与罗虎一起登上校阅检视的高处,放眼看去,但见营帐连绵不绝,无数将士在操戈持戟的训练演武,不知道多少传令在营中来回的奔驰,视力所及之处,大小不一数百股骑兵在方圆十里之内奔驰哨探,演练阵法,这样的阵势,除了当年围打开封时能比外,李岩在闯军中这数年,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场面。
“皇上也是把咱们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看到山谷和白水河畔到处都是营帐,到处都是将旗招展,将士们的矛尖和枪尖的闪光犹如一条波光闪烁的河流,反射过来的光芒刺的人眼睛生疼,而铁匠们打铁的声响更是震彻山谷,响入云霄。
李岩先是点头一笑,接着却又一皱眉:“可惜咱们的火器全没啦。”
李自成所部原本也是有火炮,是在中原各地转战时抢夺的明军火炮,还有一些自己铸造的。不过当时普通的工匠铸炮工艺并不过关,所以铸成的火炮质量实在一般,经常炸膛或是毁损,转战时携带也不容易,加上一路北上打北京时也没有什么硬仗,沿途毁掉和丢弃一些,到北京后又放置在京师大半。
结果一片石战后主力丧失大半,李自成匆忙退出北京,哪里还能把火器带上。
不然的话,光是北京城就有不少正经的两三千斤甚至四五千斤重的红夷大炮,搬运出来,守备城池那是顶尖的好东西了。
“副军师,火器似乎没有大用?”
根据罗虎的经验,如果落到纯粹固城而守的地步,有没有火器意义不是很大。闯军几十万人围开封,开封城头一样有不少火器,不过那又如何?
其后洛阳等城,也是一鼓而下,根本无所谓火器。
至于野战时,火炮携带不便,更是鸡肋。
“那是我们用它不惯,”李岩皱眉道:“东虏和官兵在辽东打了几十年,彼此间都用火器。我听人说,东虏很重视火炮,三顺王降虏之后,也是帮着铸了不少火铳和火炮了。”
李岩的话,罗虎向来重视,因皱眉想了一回,终又摊手道:“我现在回给皇上知道,再来铸炮,怕也晚了。况且,我们营中能铸炮的匠人也太少了,手艺差了一些。”
“唉,也是。”
李岩知道的比说出来的还多一些。清军是在辽东明军的火器下吃过不少亏!
不要看他们老是自吹骑射如何,其实清军对火器认识不仅是有,而且还很深。后世从康熙年起,才故意把火器说的一钱不值,导致鸦片战争时中国军人拿的还是火绳枪,火炮的技术水平连明末也不如。
这个原因很多,但最关键的一条还是因为满人太少,如果整个军队和民间都发展火器,百姓都学会了用火铳,并且精益求精,满人的那些骑射家底早在顺治年间就败光了,以后拿什么挡火器?
所以不仅要禁,还要在舆论下故意败坏明军的火器,视为无用之物。明军的火器固然粗制滥造的多,但宁锦之战火器发挥的作用,清军可是十分清楚。故意说火器无用,夸大骑射之功,就是纯粹的忽悠。
当然,到头来忽悠的厉害了,把自己也忽悠傻了,这算是一个严重的副作用。
这会子的八旗贵族是十分清楚火器的厉害,除了清军马甲和步甲是纯粹的冷兵器外,汉军之中火器犹其之多。
历史上多铎军中火器就很多,主要是两顺王孔有德和耿仲明都跟在多铎军中,他们铸有大量火炮,轻便犀利,可以随军而行,而且两顺王部中有不少火铳部队,打造的比明军火器要精良的多,克敌致胜,都十分犀利。
这个情况,李岩得知的渠道十分隐秘,就算是对罗虎这样关系的人也是不能尽数如实说出。
如此一来,心胸自是不能舒畅,面色之上,也就郁郁不乐了。
“其实火器究竟是小道。”罗虎不看李岩的脸色,很从容的道:“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军是在乡土做战,士气不比在北京时那般低迷,这就是可以一战了。再者,我看清军有分兵之态,一片石时,他们是打了我们一个出奇不意,兵力也在我们之上。现在如此骄狂,竟敢分兵,我看,这又是一条可胜之机。有此二胜,足可抵他们有火炮之利了。”
“不错,不错!”
李岩大为激赏,笑道:“你有现在这样的见解,已经着实难得。皇上把御营骑兵全交给你统带,足见英明。”
罗虎被他说的老大不好意思,正要谦逊两句,但见几个御营卫士骑马疾驰而至,一时便住了口,只等来人。
没过一会,几个卫士狂奔而至,到了罗虎跟前,来人一征,不过脸上立刻露出欢喜之色,躬身一礼后,便道:“皇上急令,命罗将军到大帐议事。”
“是,臣遵旨!”
“对了,”那个卫士在罗虎躬身听命的时候,又向着李岩道:“皇上命副军师也去,正好在这遇上了,省得末将多跑。”
“咦?”李岩先是轻声诧异,然后便也躬身行礼,答道:“是,臣遵旨,现在就去皇上的大帐听命。”
“那就请吧!”
那个御营卫士跑的一头大汗,天寒地冻,陕北高原没有树木,生态极为恶劣,朔风吹来,直如针扎入骨,这样的天气跑的一头汗水,可见事情多么紧急,而这人跑的又是多么辛苦。
既然如此,李岩和罗虎二人都是不敢怠慢,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立刻翻身上马,连亲兵也顾不得招呼,立刻便是向着李自成所在的御营大帐赶过去。
他们两人一个是亲信的骑兵大将,一个好歹是副军师,现在虽不被信任重用,但只是李自成安抚众将的策略,所以不论如何,都是住的离李自成的中军很近,相隔不过数里,此时一阵纵骑狂奔,没过一会儿,就到了中军之外。
远远便看到吴汝义和李双喜等人在外头候着,见了这两人赶过来,守备的卫士们也不上前检查,只是几个大将都互相点一点头,然后便是掀开大帐的帐幕,由着李岩和罗虎两人并肩而入。
御帐是用牛皮搭的三重大帐,可容数百人在内,不论是伺候的宫人和卫士们,还是奉召前来的文官将军,在帐中议事都十分宽广众容。
原本李自成可以到城中居住,但北京之后,李自成似有悔悟之意,虽然晚上的女人仍然不能少,不过声色犬马的享乐,比在入北京前后已经是收敛了很多。
第276章 会战(12)
“臣李岩。”
“臣罗虎。”
李自成就在御帐正中的金交椅上坐着,两个奉召的大将进来,见李自成坐在中间,便是跪在椅前,朗声报名,然后叩拜下去。
“林泉,虎子,都起来吧。”
李自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笑道:“都快起来,坐下咱们商量大事要紧。”
“是,臣谢皇上赐座!”
在御座下头,是两排椅子对列,左首上座是汝侯权制军刘宗敏,见李岩进来,刘宗敏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对罗虎微微一笑。
右首椅子的最上首,坐的却是一个老农般的人物,面色黝黑,身量偏矮偏瘦,一张脸上,满是深刻的皱纹。
见李岩看到自己,那人脸上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站起身来,伸手执住李岩的双手,笑道:“林泉,咱们好久不见了。”
“泽侯安好?”
“不要这样称呼,好弟兄也生疏了!”
听着田见秀的话,李岩也只得笑笑作罢。好歹是当着李自成的面呢。这么不把闯王给的官职当一回事的,闯军上下,也就是性子仁厚,虽不曾读书,却醇然有儒将之风的田见秀了。
放眼看去,刘宗敏,田见秀一左一右的对坐着,刘是前锋大将,田见秀却是提督诸营权将军,是李自成不在的时候有资格统领全军的人物,性子和顺温存,对人真诚善良,说起来军中上下,对刘宗敏是畏惧多一些,对田见秀则是爱戴多一些,论起威望,田见秀其实是在刘宗敏之上的。
这两人都在,加上刘芳亮等大将也在,牛金星和宋献策这两个文官也在,李岩赫然发觉,眼前的这一场会议恐怕非比寻常,而是要决定闯军近期动向的重量级的军议了。
“林泉和虎子都到了,二虎,你来说说吧。”
“是,皇上!”
被李自成点名出来,刘体纯连忙站起身来,环顾左右,用嘶哑着的嗓门向众人道:“怀庆那边情形不妙……”
现在是十一月初,按刘体纯的报备,多铎是十月中旬前后南下,先前的路线是直奔南直而去的,等怀庆战事一发动,路线就是一变。
这个是刘体纯的小刘营探子发觉的,在说明此事的时候,刘体纯不停的看向刘宗敏。
汝侯的脸上当然不大好看,青红成片。
在刘宗敏身前左右支持怀庆战事的几个大将,面色也都十分难堪。
李自成歪在御椅上,重重一叹气。
只有宋献策和李岩等人面色如常,不过眼中也是尽显忧虑。
怀庆战事,他们当然是反对的,不过现在这正副两军师在军中都被排挤,就是反对,也只是寥寥数语,而且李岩看的清楚一些,但更加不敢深说,所以怀庆一役还是应期发动。
战事早期传回来的战报当然极顺当的,清军怀庆总兵和副将等都被杀死,顺军开始围攻卫辉。
但多铎一至,顺军几乎是几天之内就被打穿了。
十万大军,其中有两万到三万的精兵,虽然比老营标准还差了很多,但实力是远在普通的明军军镇之上。
十天不到,在怀庆等地的顺军几乎被消灭,残部一路逃向陕州。
“现在东虏的豫王已经集结大军,向陕州追击了。”到最后,刘体纯哑着嗓子道:“陕州驻军全是败军残余,皇上已经下令,着会合潼关附近驻军,一起退守关门。”
“潼关的马世耀,有多少兵?”
有人发问,在座的人都十分不安的扭头去看。
发问人是刘芳亮,闯营大将,除了刘宗敏和田见秀之下,便是他与李过,高一功平级。李过是李自成亲侄,高一功是舅氏,都是亲族,刘芳亮能独领大军,完全是靠的自己的能力。
“七千!”
这一次是李自成亲自开口,这个大顺皇帝已经满脸乌云。见他如此,刘体纯躬了躬身,悄没声息的又退了下去。
“唉!”刘芳亮摇头道:“马世耀是条好汉子,不过七千兵太少了。”
在场的人都是打了几年十几年的仗了,深知刘芳亮说的有理。便是牛金星这样的举人出身的文人都是清楚,退守潼关的败兵,三五月内是当不得什么用场的。
刚打了败仗,不拖累守兵就不错了,最多搬搬抬抬,干点杂活,真要上阵杀敌,也只能是马世耀的七千兵马。
这个数字,太少了。
若是七万或十万人守备潼关,清军想短期内打入关门是绝无可能之事。
潼关之外是狭窄的谷道,大军行进十分困难,临水倚山,敌军也很难绕道,只能正面硬攻,有几万精兵在,清军再强,也可守很长时间。
当然,这是顺军在忽略了清军有火炮的前提下的设想了。
“我想,榆林和延安是去不得了。”李自成的神态十分消沉,怀庆一役是他的布置,却是引来强敌,这件事现在想起来痛悔之极,但也没有办法。他向着众人缓缓道:“人家就要直接来打潼关,潼关一失,三天内就兵临西安城下,关中一失,咱们在陕北打胜了也没得用,要被人家抄后路。我看,大军不复向北,转向潼关怎么样?”
这个布置,关系到整个顺军的生死存亡。
最近这两三个月,一切布置都是在陕北决战,粮草军资,人员调配,都是在往陕北调。李自成和陕西诸将都是咬碎钢牙,下定决心,一定要在陕北给清军来一场大决战,在本乡本土,保卫的是自己的家乡和乡党,将士只要有了士气,一切就都好说。
给清军一场狠的,顺军能得一场大胜,整个局面就又不同了。
前一阵是退的厉害,不过这好比是人把拳头缩回来,往回一捣,这一拳,当然比分散力量的一巴掌要利害的多。
只是无奈之前的布置要分部废弃,连李自成自己都意气消沉,更不要提普通的将士了。
“还想个球?”一时众人无语,只刘宗敏红着眼道:“先把那个劳什子豫王打败了,再回头打延安的东虏就是了!”
他倒是不反常态,一直就是这么斗志昂扬。
“也只能如此了。”
刘芳亮和袁宗第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无奈,两个大将一起起身,抱拳道:“皇上,咱们就在潼关给鞑子来一场厉害的,击败潼关之敌,再北上迎击延安之敌就是了。”
“好!”李自成转向牛金星,问道:“丞相怎么看?”
牛金星忙躬身笑道:“皇上亲征,将士效命,粮草供给就全在臣的身上,臣一定督促地方官员,运送粮草,倘有不敷,就是臣的罪过。”
“军师怎么看?”
“为今之计,也只能回潼关迎敌。”
相比牛金星的奉迎,宋献策的语气也是萧索了很多。最近以来,闯王越见刚愎自用,很多事也是只和陕西大将们商议,对他的意见也不大能听的下去。
也就是神神怪怪的东西,还能听他一两句。
宋献策久历江湖,心中已经知道大事不妙,不过他向来有脱身之计,倒也不太害怕。
“玉峰,你怎么看?”
绕过李岩,李自成直接便问田见秀。
“咱一切听皇上的。”
田见秀先答一声,接着却又道:“倒是要听听林泉说啥哩。”
他这么推许李岩,还是和以前大家和睦相处时一样,殊不知李自成登基为帝前后,已经对异已势力极为排斥和不信任,特别是杀罗汝才和袁时中后,形迹更为明显。
李岩也是在猜忌的对象之中,也就是这个老好人一样的田见秀才丝毫没有芥蒂,这一点,就是和刘宗敏等人绝然不同。
“哦,也是。”李自成勉强一笑,向着李岩问道:“怎么样,林泉,你有什么看法?”
“臣亦无异议,此时唯有击败潼关来敌,才能言其它。”
出乎旁人的意料之外,向来见解独特,甚至有时候坚持已见的李岩,这一次却并不曾有什么异议。
听了李岩的话,李自成松了口气,同时也是颇觉意外。
宋献策眼中精芒一闪,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显是对李岩此举,十分赞赏。
倒是刘宗敏和牛金星都面露失望之色,李岩最近滑不留手,想逮他的错处,却是比以前难的多了。
“既然如此,就都各自去预备吧,大军起行,要做的事可真是不少。”
历次行军做战,除了打吴三桂时李自成心中没底,惴惴不安,大约就得数上这一次更加的没有把握了。
倒不是多铎强到叫他无能为力,实在是原本预备好的事,突然全盘推翻重来,心中自有一种难以排解的不安。
众将听了李自成这般说法,俱是起身,预备告辞出去,回营预备。
众人无词,罗虎一直旁听,他的地位是和李双喜,张鼐相当,而且要略高一些,不过当着在座的这些大将,他的资历也只有旁听的份。
此时眼见众人就要出门,罗虎忍不住站到正中,抱拳道:“皇上,臣有话说!”
“小虎子也有建言?”
罗虎的倔强,大约也是叫李自成极为头疼的一件事。不过他视罗虎为自家子侄一般,虽知这个心腹爱将在此时必定没有什么好说,不过仍然坐定下来,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方道:“你有话,就直说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会战(13)
“臣不是要反对调兵守潼关。”罗虎神色十分从容,虽然半躬着身,却是直视李自成,侃侃道:“眼下敌军未至陕州,马世耀等人好歹还能扛一下,大军调动想再回转就难了,所以,臣的意思是不妨再等一下。”
刘宗敏道:“等一下也得调,何必这么多事?”
李自成倒是知道罗虎和李岩走的很近,他心中一动,问道:“罗虎,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用意?”
“伪明尚在调兵遣将!”
罗虎一字一顿,声音交错,有若金石之音。
他现在所说,其实是与李岩有莫大关系,种种细节,当然是李岩与他私下商讨战事时所说。不过李岩现在身份尴尬,不便由自己直陈,思想起来,也是颇觉悲哀了。
“小虎子是说,”田见秀皱眉道:“朝廷和官兵在河南或是山东要打过来,这样一闹,那什么东虏的豫王不能来找咱们的麻烦,是不是?”
“对的。”
尽管田见秀的什么“朝廷,官兵”的话语实在不成体统,不过他向来如此,众人也就只当没听到。
不过此人也是十分敏锐,倒是不愧权将军提督诸营的身份。
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带了十几年的兵,这一点感觉和领悟还是有的。
“要是这样,倒还真的不急了。”
李自成越发相信是李岩的判断,坦白说,他对李岩的忌惮就来自于此。
众人都象在迷雾里,只有看的最远最敞亮的,才够叫人害怕。当初在商洛山时,或是去谷城见张献忠时,他的部下不少人都灰了心,老弱病残加在一起才千把口人,马匹和兵器甲胃几乎全丢光了。
银两和粮食也不剩下多少,打起兵下来,就没有那么凄惨落魄过。
但当时李自成能瞧出朝廷已经是内囊上来了,河南和陕北一样,连年遭遇大灾,整个河南就是一个大火药桶,一点火星就能炸起来。
后来果然不出他所料,从商洛入河南,也是李自成一生最得意的事。
但眼前一个见事比他更准,眼光比他更远的人在,不论家世还是本事,都在他之上,从开初的赏识欢喜到嫉妒提防,这个转变的过程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提防归提防,李岩的判断李自成倒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当下站起身来,在御帐中绕了几圈,因见李岩一直不动声色,李自成心中一阵烦闷,挥了挥手,道:“再等几天,看看还有没有新的消息。不过,我看伪明不大会大动干戈,他们,巴不得什么借虏平寇,东虏和我们打的越热闹,那些王八蛋,就越是开心。”
“没有见识的当然是如此,不过,伪明皇太子在淮安,他是个有见识的人。”
提起皇太子,李自成在内的所有人都是面色难看。
直到现在,很多人都认为吴三桂坚决不降,就是因为皇太子奉崇祯逃走,吴三桂等忠于明朝的大臣才坚持不降。
李自成一生纵横,崇祯十三年后渐入顺境,这几年没吃过亏,就是在开封时遭陈永福射瞎一只眼,除此之外,纵横睥阖已经放眼天下无敌,结果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吃了那么大亏,到手的大好局面就毁在皇太子朱慈烺手中。
“咳,”牛金星轻咳一声,闪身出来,干笑道:“罗将军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臣看,就再等几天也行,不过,这几天众位将军还是要有所准备,这样等皇上下令之后,可以迅速动身。”
“就这样吧!”
李自成面色郁郁不欢,向着刘体纯道:“二虎,小刘营多派些探子出去,不要怕折人,对了,你有个健妇营的女子,听说投到淮安那边去了?”
“是有一个,叫慧梅。”
说起这事,刘体纯神色也十分难堪,便是李岩,神色也是一动。
“看看,想想法子,能不能叫这丫头回头。东虏那边全是鞑子,咱们怎么也没有办法,伪明那边,看看有没有办法知道一些确切的消息。”
“是,臣下去就办。”
“散了,散了!”
大顺皇帝转身就进了内帐,只有吴汝义和李双喜等亲将也跟了进去,其余大将,都是一哄而散。
田见秀在,刘宗敏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出门的时候,瞟了李岩一眼。
今天的事,他已经断定是李岩的主张。
众人出门之时,宋献策拦住李岩,责怪道:“林泉,你这样未免太不智了。”
李岩笑道:“话可不是我说的。”
“谁不知道是你的看法?”
宋献策埋怨一句,不过紧接着又道:“不过移军之事太大了,你这几天老往罗虎处跑,我就知道,你必定是有话说。林泉,依你之见,朝廷会大举出兵么?”
“难,很难。”
李岩声音低沉,向着宋献策道:“你想,换了皇上或是诸位将军,岂有为他人火中取粟之举么?”
“唉,我亦云然。”
“但……还是且再看看吧。”
李岩话中有未尽之意,宋献策是何等人,立时便是看向李岩。
见他如此,李岩微笑道:“适才提起慧梅,你不知道,慧梅的姓命是红娘子救下来的么。”
“原来如此!”
和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多说的,宋献策身量极矮,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七窍玲珑心。李岩放消息给罗虎,他的消息,却是来自在淮安的慧梅。
当然,这一层是不能点破的,不遭忌的人说出来是功劳,遭忌的人说出来就是居心叵测,与敌交接。
现在用的着可能没有什么,将来可能被人拿出来当罪证话柄。
既然如此,宋献策当然也不便多问,只是夹了夹眼皮,向着李岩笑道:“林泉,你现在行止,终于是教我放心了。”
这自然是说李岩变的油滑了一些,今天这事,众人心里头明白,却是没有任何证据可言。
“哈哈,军师客气过奖,过奖了啊。”
一时两人相揖而别,到了辕门前,李岩看到旗牌官们纷纷出去传令,张鼐这个中军官带着一群粮草官正在点检大营粮草,看他过来,连忙扭过头去。
他心中喟叹,正要打马加速,却见罗虎迎面过来。
两人一时并马,罗虎道:“副军师,末将今天一时急了,把平素你的见解说了出来,皇上和刘将军虽然不出声,不过他们也必定知道是你的看法,这件事,是末将莽撞了。”
“不妨,不妨。”
李岩微笑道:“说给你,就是叫你上奏皇上来着。”
罗虎也知其理,只是脸上还惴惴不安,眼前确实是闯军生死存亡关头,他毕竟年轻,有些慌乱了。
“你好生练兵,其余事不必多管。”
残阳如血,朔风凛洌,在如刀割般的冷风之中,李岩和罗虎看到大队大队的顺军将士在奔走忙碌,预备移营的命令已经下去,到处都是旗帜招展,号角呜咽。
在这白水之侧已经驻扎了好些曰子,将士们也原本以为要北上迎敌,现在突然再南下赴潼关,虽隔的远,却明显能感觉到慌乱的气息。
“但愿……但愿!”
李岩的面部表情也是变的无比坚毅,原本他为了避嫌,和淮安那边派过来的人很少联络,或是根本不加理会。
只是对方似乎认准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淮安那边的大政方略和用兵的动向,加以通报。
所以李岩对淮安并河南山东的情形,知道的远比顺军上下要多的多。只是知道的多,却不能坦白说出,这种压抑,也是着实叫他难过了。
但此时此刻,却是顾不得了。
他比一般的人知道天下大势,自然也有朴素的民族感情。所以清军入关占据燕京后,他就敏锐的感觉到,现在斗争的方向和重点已经不该是明朝,而是更加残暴凶恶的东虏。
只是这种认识,他不能说,一说之后,便必有杀声之祸。
到了此时,他却已经下定决心,回家后就奉书给淮安,上奏皇太子,若明军能在山东河南一线大举进击,则顺军必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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