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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做的太难看,吃相也不能太凶太丑了。
此等事,方便百姓之处太多,以国家而言是绝不能照顾一小群商人,而忽略数十万,数百万百姓的想法和呼声。
若江北没有交本色的事,百姓也无话可说,仍如旧例便是。现在江北有先例在,再想叫百姓上交折色,那就容易激起愤怒,甚至是民变。
以本色改折色,原本只是为了方便收税,也是方便漕运罢了。毕竟收取太多粮食,京师用不了太多,各地方也不能留太多的粮食,变成强枝弱干。
最好的法子,就是以粮折银,至于百姓损失,也只好听这任之。
百年之下,所谓的一条鞭后,其实还是有大量杂税,倒是收取田赋用折色,不知道苦害了多少农人百姓。
现在京师已经失去,不需要北漕运粮,而南方近年贸易大行,百姓不肯种米,只愿种桑种棉,甚至江南一带,以银买米来吃,国家本源渐渐虚弱,这也是极为重要的原因。
再加上兑换不便,银两容易熔铸和兑换散失,在目前阶段,以粮交税,十分合宜。
最多施行三年,各地沸腾的物价,非被打下去不可。
而物价平稳,以银币流种,充实铜钱,国计民生,也就只会越来越富裕,绝无冻饿交迫的可能。
这是一个无形之中充裕国用,更也是涮新吏治的大文章!
而史可法直欲吐血的原因也是十分简单,这一篇大文章非自己想到,亦非内阁诸臣牵头,相反,从高弘图的态度来看,这一件事,又是只能追随在皇太子的身后了!
“此事由得户部吧。”
半响过后,史可法喟然长叹,只道:“铸币之事,到底有益于国计民生,吾不能阻矣。”
“宪之,难道只见于此乎?”
史可法的态度当然并不会叫高弘图奇怪,但,也不尽止于此。
皇太子的清江铸币局的铸币工艺高超,易于流通。这只是细枝末节,真正重要的内涵,却并不是在铸币之上。
什么国家掌握铸币和贵金属流通权,什么钱息收入,这只是区区小数。
对高弘图等人来说,这其中真正得要的,史可法倒并没有看的出来!
第254章 转折(34)
看到史可法的脸色,自是十分的郁郁不欢。
高弘图却是微微一笑,向着史可法道:“皇太子危矣。”
一句话却是说的史可法一征。
现在看来,皇太子样样事做的顺手,就是使团一事有点犯忌,但理在太子这边,就算是史可法自己虽然碰的灰头土脸,但私意并不曾有怨恨太子的地方。
要是真的派了个奸细往北京去,那才是真的误国误民,也误了自己一生的清誉。
后世人当然是知道陈洪范投降与暗中与唐起龙勾结的经过,但当时的人可不会清楚,众口烁金,万一人人都传言是他史阁部暗中纵使降敌,这一盆污水在身上,可怎么解释的清楚?
所以史可法的郁闷,只是感觉内阁权力被侵削而皇太子太过咄咄逼人之故。
若是万事可以商量,并且太子渐渐老成,而不是现在这样动辄就改祖宗先制成法,并且完全叫人跟不上趟,其实史可法倒是很敬佩太子在各种政务和军事上所展露的才干。
而高弘图一语,在他看来,自是有故作大言,危言耸听之感。
他不以为然的样子,自然也是完全落入高弘图的眼中。当下高弘图只是摇头,见史可法面露不解之色,高弘图只得苦笑道:“火耗!”
“火耗……”
史可法眼神之中还有一点迷茫,不过,毕竟是当国秉政的人,浑身一震之后,便是也恍然大悟。
当下便是连连点头,长叹道:“我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高弘图的神色也渐渐冷峻:“于国而言,是大好事,天大的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这件事而不能成功,就算以张江陵之才,也只看到一条鞭的好处而不见弊端,现今全天下人已经仰赖这件事发了多少年的财?一下子就彻底掐了,皇太子这是与天下九成的官员士绅还有炉房银商过不去,原本厘金之事已经得罪了太多人了!”
就算皇太子有崇祯的信任和庇护,但那又如何?
时间久了,三人尚且成虎,况且是天下人都与之为敌。
而今之势,除非皇太子有绝对撼动的威望,并且直接手握天下大权,掌天下劲兵,有不可动摇之势才能免祸。
就算如此,恐怕身后还会有小人一直造谣生事,当年神宗皇帝殷鉴尚且不远!
“吾等此时不能持门户之见,此大有益国计民生之事!”史可法的神色也是从迷茫再到坚定,向着高弘图,他一字一顿的道:“户部也要成立铸币司,此事内阁会向皇帝奏议,一力支持太子殿下的做法。”
有此铸币一事,不仅是方便了百姓交税或是用钱,对市场流通,商业繁荣,都有强大的积极意义。
史可法秉持国政,这一层是一早就想到了。
而最要关键和要紧的,也是高弘图论断太子危急的地方,便是因铸币之后各布政司,府、州、县,各级官府和与之相紧密相关的钱庄,炉房等一批产业链都会受到影响。
铸币之后,从此再无火耗!
虽然在铸币之时肯定会有相当的火耗,但这个火耗在中央,在户部或清江的铸币局,已经与各地无关。
而等银币通行天下,辅之以少量的金币和大量的铜币,不论是大宗交易还是民间的小额交易都可以满足需要,到那个时候,炉房和兑换货币的钱庄当铺,无形之中就会受到重创。
这并不是关键,因为产业可以转轨或是升级,而真正蒙受惨重损失的,便是那些向来指着火耗发财的各级官员们。
收一万两白银的赋税,有的官儿能加到五分甚至更高的火耗。每年收税之时,就是这些龌龊官儿大发其财的时候。
火耗情弊由来已经非一日,自然也有不少雄才大志的想要改革,但这潭水太深太深,深的足以把任何人给淹死。
而且,各地情形不一,散碎银子的质量不一,火耗确实没有办法制定一个可以放之全国的标准。
于是,只能是看各官的良心与良知。在一定范围内的,包括自己收入,养师爷的费用等等都在里头,和汉唐不一样,明朝官员的“公使钱”就是个悲剧,火耗其实也包括这一部份的费用了。
没良心的,就是随心所欲的乱收,三年知府干下来,几万银子落袋是很轻松的事。
这个钱,还算是正经的收入,不算贪污和受贿赂。
当然,如果收的太狠,激起民变,或是扰乱地方弄的士绅们不满意,暗中鼓动本籍的言官参上一本,丢官也就是必然之事。
所以怎么收,如何收,完全就是一个大的业链,上下分润,是一个庞大的叫人难以想象的利益集团。
东林党不过就是一个江南,掌握的不过就是一些海贸与矿脉工厂,当初神宗皇帝要收商税就闹那么大的动静出来。
太子这个铸币一事,彻底从根源上把火耗征收这一个发财的大门路给免了。
再加上税赋改折色为本色,驿站禁止接待任何官员,只负责传递物品消息,哪怕就是北使团北上时,也是自己花钱吃饭住店,事后按每日用度核算后报销便是。
这一条,也不知道卡了多少官员的脖子。不论是收规费的地方官和吏员驿丞们,还是过路打秋风的官员,光是这一个规定,就已经使得天下人侧目了。
驿站系统糜烂至此,这么一刀切的搞法总比裁撤要好的多,毕竟驿站还在,马匹和驿夫也在,将来吏治涮新了,可以再从容恢复。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只是如此一来,太子得罪的人可真的是海了去了。而且,现在史可法也有点迷糊,改制到现在,算是把地方官吏伸手捞钱的门路给堵的差不多了。
再加上清江行营的那个什么“廉政司”,直属皇太子管辖,将来也不会受内阁和军务处来管,直属于皇帝或皇帝任命的大臣之手。
查贪肃奸原本是都察院的责任,在朝是都院,在地方是巡按,但时间久了,根本虚应故事,聊胜于无。
但廉政司一立,明眼人都知道,这个部门最少在相当时间之内,会是认真做事,绝不会敷衍了事。
种种迹象表明,这段时间以内,在大明当官的成本会非常高,而收益将会变的极低极低。
“唉,殿下这么弄法……”
史可法身为首辅,对铸币这样的大好事唯有支持,驿传、赋税、肃贪,哪一件大事都是在情理法上无可挑剔。
他身为国之首辅,总不能说由着官员们贪污去?
“瞧吧!”高弘图脸上的莫测高深终于完全消失,换上来的就是舒心畅意:“虽然这阵子咱们要跟着太子走,不过长久不了。老夫虽然佩服他,不过也是觉得,太子毕竟还是太年轻,太聪明了,锋芒太露了。其实这些事,若是换三十年来行,太子将会是千古第一圣君。现在么……嘿嘿,难了,难了。”
确实如他所说,这些大事如果坚持不下去,或是半途而废,太子本人或是被剥兵权,在东宫待罪,这样等若干年后太子即位就算最好结果,等那时候,朝野上下一心,自又有别的办法来敷衍对付。
世宗是何等样的精明人,开始的时候玩的内阁和整个中枢团团转,到最后,还不是被严嵩和徐阶等人玩儿的团团转?
皇帝自诩精明,但其实长居深宫,就是聋子与瞎子,太子现在久在于外,接触人多,知道的真信息也多,所以还能做一些大事出来,等二十年后,恐怕也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不知何故,史可法此时倒是只觉得心中一片苍凉,与适才那种不甘和不服的情绪倒是截然相反了。
良久之后,看着跳动的烛火,他才幽幽叹道:“吾等,尽人事,听天命吧。”
他这样的反应自也是在高弘图的意料之中,这个首辅,无急变,无远思,亦全无担当。公心正义倒是有一些,不过,于事无补。
当下只微微一笑,便是将此事揭了过去。至于铸币发行一事,自然也是如朱慈烺所愿望的那样,南京户部也是加紧进行,也是多方设法,征求良工巧匠,在泰西传教士和匠人的监督支持之下,在南京等地择地来办铸币局。
自崇祯十七年后,各地解来银两将不再熔铸成银宝官锭,而是全部以水力铸压,制成银币来发行天下。
至于少量的金币和开采铜矿多发铜币,亦是在缓步的进行之中。
到了此时,数月之间,皇太子也是给这个大明天下带来了数不清的变化,从内到外,从中枢到地方,几乎没有不曾改过的地方。
种种改变,也是带给人心极大的变化,所有人都觉得会发生点儿什么,结果到了这个时候,铸币之事一出,所有人心里也是明白,皇太子牌出到这里,如果没有化解之策,没有进一步更深的更好的办法之前,大约也就是在这种程度要止步了。
正是与所有人的想法想同,清江的牌出到这里似乎也差不多了。
毕竟这几个月来,皇太子无一日没有革新,到了此时,终究是渐渐沉寂下去了。
第255章 序幕(1)
从清江一直不停传出来的,便只是皇太子继续练兵,并且清江一带,每天炮声隆隆,而凡有自清江往返的,无不盛传太子在清江铸炮之多,造车之多,并且购买了大量战马的消息。
无论如何,天下战乱多年,有这么一支渐渐强大起来的武装,控制在淮河与长江上游,江南一带的生民百姓,大约可以安心。
而皇太子的形象,倒并没有因为这些金戈铁马的新闻而变的生硬起来,百姓们津津乐道的反而不是军事上的改变与见闻,相反,却是那些关于赋税,厘金,铸币等诸多与民生相关的大事。
因为种种好处,虽然商人对厘金的敌视与报怨没有丝毫变化,而捐纳之事,更被不少人讥评为卖官,但无论如何,东南半壁的情形在这半年多里发生了天大的变化,随着闽浙湖广都把兵备道分守分巡诸道取消,以总督巡抚领各营兵,裁撤冗兵,并且派驻军法司后,很多公然的抢劫与败坏军纪的行为都减少了很多。
再加上允许江南百姓以本色缴税,驿站等杂费取消,银元便民流通,在这几件大事之下,不满的只是官员和士绅,而皇太子的形象在普通百姓的心里却是变的仁德可亲,特别是在方以智等人新闻宣传之下,并没有刻意拔高和神化皇太子,反而是把太子每日情形都登在新闻之上,这样一来,皇太子的形象也就越发生动鲜明。
整个东南半壁,就是在这种奇特的情形之下,一改之前如一潭死水般的寂静,官心一变,民气也是一变,便是秦淮河上的风光因为要加征胭脂税,也是与数月之前,绝然不同了。
……
一转眼便至崇祯十七年的九月中旬。
这一段时间,除了清廷宣示与明为敌国,左懋第等使团不肯屈服,物资银两黄金被扣,使团上下被驱赶回来这一件大事外,整个东南半壁都在安静与激荡之中这样的矛盾之中。
在清江,行营和新军已经是天下瞩目的中心,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深刻的变化,只是这些变化有的迅速传遍大江南北,有的却是秘而不宣,只有身在清江行营之中的人才能知晓其中深刻的变化。
而与此同时,清军已经兵分两路出京,一路是阿济格领的西路军,由北京直入山西,预定的目标当然就是关中西安。
其兵势也是除了入山海关之外的最强,除了八旗之外,洪承畴,吴三桂、姜镶、唐通等诸多投降汉军明军,都是并入其麾下。
这些明军,也是除了南方少数几个镇外,明军营兵强镇之中实力最强的。不论是带兵的将帅还是军队的装备甲胃,还有骡马,训练,在这些硬指标上,这几部明军几乎可以与八旗相提并论。
如果不是算上全部主力,关宁精锐以一千对一千八旗,倒未必就没有得打。
这样的一支强军,人数在八万以上,旌旗如云,猛将如虎,旌旗指处,便是李自成为首的大顺军。
另外一路,则是多铎的南路军,不过相比西路军行进的迅捷,多铎的速度就要慢很多,到了九月中旬时,兵马主力尚在河北。
现在山东与河南一线,方孔昭与朱大典经营的都是十分活跃,山东一线,犹其出色。
朱大典的能力与经验都是第一流的,如果不是刻意压制了属下的进取心,还有在当初时并没有全力经略黄河以北,恐怕一直到临清和德州、济宁一线,包括登莱在内,山东绝大多数地方,都将是重回明朝治下。
不过这样自己一方吸引到的注意力就太大了。
清军可以由天津直接南下,而不是选择由河南迂回的道路,这样河南一带的闯军可以不受任何骚扰与攻击,这样明军方面付出的代价,未免太高。
现在的态式则是抢占了济南沿线,以徐镇为后劲,形成了一个半圆的战略整体,在进取和防守上,都有可乘之机。
可能也是顾忌到山东明军的方向,多铎的动作没有那么大,在他南下之前,饶余郡王阿巴泰也是奉命带本部佐领南下,连同辅兵在内,大约也就是五六千人左右的数字。
只有这支军马南下,护卫南征军的侧翼时,恐怕多铎才会大举南下。
不过,可想而知,清军南下的动作,绝不会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
……
“大雷,喔,哨长,已经查清楚了。奴兵一共十二人,距离咱们不到十里,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歇下了,他们十分骄狂,哨探不严!”
夜色之中,在靠近黄河的河滩地上,月色星光之下,如果不是在极近的距离观察,根本看不到一群人围住在河滩边上的一个土丘之下,这一队人大约是不到三十人,距离他们不到二十步远的地方,就是这些人的马匹,全部系在原地,马已经全部喂过豆料,几个穿着玄甲的士兵正在依次拉着马脖子,方便马匹把吃的豆料早点送到胃中。
这一队人的首脑便是队官吕大雷。
听到尖哨回报的话,吕大雷精神一振,环顾左右,压着嗓门道:“以我之意,奴兵人数不及我,又放松戒备,不始就今晚夜袭他们!”
“哨官说咋办就是咋办!”
“听哨官的!”
“干了!”
全是二十来岁的壮棒小伙子,先是吃一两五的训练饷,然后现在是转职成了正式的骑兵,除去自己的俸禄,还有出来打仗的行军盐菜银子,马匹的豆料银子。给的全是打宽了的,不黑心克扣也有剩余,不要说吕大雷这个哨官,就是普通的骑兵,每人一个月总有六七块钱的银元入袋。
和最早发行的标重的银币不同,军中直接发行的就是标明的一元和五角、一角的银币和辅币,银币钱息这一块,行营财税司和铸币局是志在必得。但开始发行要取信于民,所以只是标重发行,但军中发饷和官员俸禄就没有这种麻烦,直接下发就可以了。
反正成色够,每个月六七块钱到手,这在数月之前,这些大头兵是想也不敢想。
此时奉命从睢州过河,上头的意思就是做小股骑兵的骚扰,练兵为主,骚拢打仗为辅。这个大宗旨大前提之下,虽然过河好些天了,但除了杀了几个骚拢地方的杆子流贼外,所有的骑兵都是不曾捞到过仗打。
这些小伙子都是练了几个月了,从普通的农家子弟变成浑身肌肉,眼神锐利如刚出鞘宝刀般的军人,又是在马上苦练数月,马术和骑兵战法也是练了好久,所等待的,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个良机!
但睢州对面的奴骑实在太少,而且领军的是肃亲王豪格,此人做战经验十分丰富,而且持重不发,因为与多尔衮的矛盾极大,豪格不愿进取,但只愿守成便是。
所以这些天来,约束兵马,很少逾规越界。
敌人原就不多,又一直缩着防守,很少给吕大雷等人机会,这一下,清军反而成了乌龟,让这些才上阵杀敌的新军骑兵将士们都是十分的难受。
有敌在前而不能厮杀,所有人都是憋坏了。
所以一听说敌军只有十余人,连同吕大雷这个哨长在内,都是热血沸腾,直欲一战。
骑兵挑选,也是极为严格,有夜盲症或是短期内没有改善的都不能入选,此时这三十余人并不是全部来自一个哨,甚至不是一个队。
挑选北上精骑时,都是优中选优,三个营的骑兵,挑出五六百人的尖子部队,可是费了王源不小的功夫。
既然决定,这些精锐骑兵便纷纷牵出自己的马匹,整扎马鞍,勒紧腹带,自己也是检查兵器,做最后的准备。
整支骑兵过河,吕大雷这里应该是第一战,他们都是呼吸沉重,心中有一股强烈的自豪与使命感。
这么些天,军营中的教育也是深入人心,国家与民族气运,亡国与亡天下之分,也是沉甸甸的种在了这些青年人的心头。
吕大雷和自己的尖哨棚长在最前头,身后三十余骑,缓缓相随。
头顶是星空弯月,身边是蜿蜒流淌的黄河水,草泽在侧,林木相随,虽是九月夜晚,十分清冷的同时,还隐约能听到一些虫鸣声响。
走了数里地,就能看到一座村庄在烈火中焚烧,一股难闻的焦臭味道顺风飘过来,熏的人直想呕吐。
“这是奴骑造的孽。”领头的尖哨怒声道:“大伙儿一会杀奴,切莫心慈手软。”
“过河之后,见他们残害百姓多了。”众人都是面色铁青,纷纷答道:“东虏猪狗不如的东西,枉披了一张人皮,杀他们比猪狗还容易,猪狗又不会抢人杀人,烧人家的庄院房子!”
半个时辰不到,在哨探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摸到另外一个庄子。
因为要在这庄子住下,这一队也是沿河巡逻的清军并没有烧庄,此时时辰不早,已经是正经的半夜,但隐约还能听到有笑声和哭声,还有一阵阵酒菜的香气。
“狗日的作死。”吕大雷这个纯朴厚道的庄户子弟,终于也是怒气勃发,紧了紧手中的马刀,低声喝道:“分成三路,包抄他们,要快,狠……兄弟们,杀奴!”
“杀奴!”
夜色中,三十余条汉子握紧了手中长刀,低声怒喝。
第256章 序幕(2)
低声的怒吼汇集成滚滚而过的闷雷,在村庄中围着篝火饮酒作乐的一队清兵全都跳了起来。
十来个个清军是穿着钉着铜钉的对襟棉甲,头上戴着顶着避雷针的铁盔,其中有一人头顶有黑缨,身后一面二尺方的背旗,每人手中的武器都是精铁打造,长柄挑刀,圆头铁锤,短斧、虎枪,再加上人人都背负的铁弓和装满了箭矢的箭壶撒袋。
一听到动静,所有的清军都第一时间跳了起来。
不管之前是怀中抱着妇人,又或是拎着酒葫芦在喝酒,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清军都是已经扑到自己的马前。
在适才取乐的时候,他们也是甲不离身,最多脱了头盔,武器和弓箭也都是放在身边。此时一动,便是已经迅速进入了做战状态。
吕大雷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气也有点喘不上来,尽管骑兵是经过了千百次的训练,又是精中选精挑了出来才能北上,而他更是新军骑兵中的佼佼者,这一瞬间,他仍然是觉得有点惊慌失措!
“一个拔什库,两个马甲,其余全是步甲,这一队清军实力并不强。兄弟们,莫慌!”
在吕大雷身边的尖哨棚长是孙传庭部下的老卒了,曾经在南原之战中打过,也曾奉命和孙传庭一起北上勤王,孙传庭被逮后留在了宣大效力,后来孙复出后,这个尖哨头目又加入秦军效命,然后一路从陕西辗转到了徐镇,又被调给平虏军当棚长到哨长一级的低层武官。
在平虏军中,相当一部份低层武官,都是这样的来历。
尖哨棚长的话一下子就安定了三十多个新军骑兵的心,在这一瞬间,吕大雷只觉得十分惭愧。
平时训练,所有人,包括尖哨棚长在内都是听他的指令,而在此时一接战,他却自己先慌乱了。
他屏住呼吸,感受着跨下战马以最快的速度急速前冲,所有人都是呼吸急促,似乎在身边就有一个小型的风暴在急速形成。
在这时刻,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身边是否有别人,也不知道战友在何方。
只有到了三十步不到的距离的时候,吕大雷才大吼道:“投枪!”
一边吼,自己便将手中准备了好久,已经握出汗水来的一柄投枪给扔了出去。
在吕大雷身边,所有骑兵已经跑成一个半圆的扇形,长久的骑兵训练使得他们的马术十分精良,在奔驰行进时仍然能保持一个比较完美的突击队列,而所有人都经历过投掷训练,在吕大雷下令的一瞬间,三十多柄投枪劈刀小斧都一起飞掷了出去。
这些兵器在半空中掠过,划出一个个漂亮的弧线,接着便是落在了已经乱纷纷骑上战马,正在调整位置,准备迎击的清军队伍之中。
“嗡……”
在武器的劈空声之后,就是惨叫声接连响起,这么近的距离又是大力投掷,尽管准头有限,毕竟是第一次真刀实枪的与强敌对战,所有人都慌了手脚,但毕竟距离很近,清军躲闪不及,有一柄斧头直接砍中了一个步甲的额头,两只眼睛都是飞了出来,在闷哼一声之后,那个步甲直接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立刻死去。
还有人被飞矛刺穿胸口,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惨叫着。
也有战马被武器伤着,不顾主人的拉扯,奋力跑向远方的暗处,一边跑,一边发出尖利的嘶鸣声。
短短一照面,清军近一半的战力就直接被毁损了。
带队的拔什库十分愤怒,两只小小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这一队骑兵是奉命出来巡逻,并不是什么严重的做战任务。
谁料一直胆小如鼠,只敢守城不敢野战的明军居然敢主动出击,一照面下,居然就毁了他近一半的部属。
不过这个拔什库坚信胜利仍然属于自己,连他在内,清军还有九人,对面明军也就三十人左右,根据以往十几年的做战经验,只要近身内搏,凶猛的杀掉几人之后,或是盯着明军的军官打,把保护明军军官的家丁或亲兵杀死,整个明军队伍就会崩溃!
他用满语大叫大喊,喝令所有人调整队形,向着明军骑兵迎战上去。
两支队伍加起来不过四十人不到的规模,不过人人骑马,马蹄声,嘶鸣声,加上人的吼叫声,一时间,其声震天,声势极为惊人。
被清军裹来的几十个村庄妇人都是衣衫不整,站在篝火边,看着明军冲杀而来,一个个如同做梦一般,只有发呆的份。
眨眼前,两支小小的铁流就碰撞在了一起!
战马喷着鼻,马蹄奋力扬起向前,第一次交锋将至,在临敌之际,两支队伍都是把马速带到最快。
快者可生,慢者必死!
“杀!”
临敌之时,吕大雷反而镇定下来,在他对面,是一个神色狞恶的清军马甲,手中是一柄沉重的虎牙刀,正气势汹汹,向他挥杀过来。
在建州部落,每个男丁成年之后都会进行考试,骑射和勇气,都是考试的内容。汉人或是奴隶,或是索伦、鄂伦春等族可能是跟役、有马跟役,而旗人合格的,就是普通的守兵,再上就是披甲人,也就是步甲和马甲。
在其中战斗经验最为丰富,也最勇敢,拥有最佳杀人技巧和年纪适合正在巅峰之上的,就会被选拔为红摆牙喇兵和白摆牙喇兵。
在这个时候,红摆牙喇兵已经取消,成为普通的披甲人。而白摆牙喇兵仍然存在,每个牛录只有几个或十几人,全旗的白甲兵最多三四百人,整个八旗,也就几千人左右的规模。
这支精锐才是清军中最恐怖的力量,所幸的是,今天的这个战场上,并不曾见到白甲兵的存在。
这也并不奇怪,河南现在并不是主要战场,在多铎南下前,也没有打决战和大战的打算。豪格的任务就是警备睢州一带的明军,没有进攻的计划和准备。
这种情形下,在普通的巡逻任务中没有白甲,自然是吕大雷等人的幸事。
“嗡!”
在双马即将交错之时,那个清军马甲已经预备挥刀,吕大雷闷喝一声,手中长枪向前猛刺!
一瞬之间,长枪如毒蛇般的刺中了那个马甲的胸口,直透而过。
“啊……”
对方在马上拼命呼喝纳喊着,惊天动地一般,此时有个明军将士赶了过来,手中马刀一挥,一蓬血雨之中,一个形貌丑陋的人头就飞了出去。
只有战马还在原地打着转,那个马甲的无头尸体狂涌了一阵鲜血之后,便是从马上载倒了下去。
“干的好!”
吕大雷面色苍白,身为一个本份老实的农家子弟,他以前杀过鸡,打过兔子,见过杀猪和杀牛,但自己和人配合杀人,这真的是第一次。
尽管心里十分难受,但也就只限于难受而已。
这一伙披着人皮的畜生,这些天把河南百姓祸害苦了。
尽管清军一再强调着强律,但这些野兽在历次入关时哪一次不是大抢大杀,烧杀淫掠无所不为,这军纪怎么可能就一下子变好了?
渡河之后,整村整村的被屠的景像,吕大雷等人都是见了多了!
“这人头还是哨长的。”那个明军将士调皮的一挥刀,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这马刀是精钢打成,甲仗局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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