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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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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斩帅夺旗的真干,或是彼此刀枪对练,又或是举石锁,练阵法,都还罢了,偏生就是不停的站啊转啊,几天下来,几乎要把人练的发疯!

只是太子殿下也是站在这寿皇殿的石阶之上,身形站的如标枪般笔直,要知道,这位爷可是正经的皇太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子,生下来就没吃过苦的金枝玉叶!

连太子都这么站着,还要不停指挥,甚至亲身示范,说起来是比众人累的多了……大伙儿吃再多的苦,又能怎么着?

这会儿,就是累的抬不起手指头来,只要太子还站在殿阶上,大伙儿就不能说半个字的孬话。

这,便是朱慈烺前期下的水磨功夫见效了。如果是上来就这么严练,就算他是皇太子,下头的人敷衍了事,出工不出力……他也不能用一个人的力量看住三百来人!

魏岳在一边看着,也是知道,太子这里是按的营伍兵制,每队十二人,每三队一旗,每旗三十七人,每三旗一局,官兵一百一十二人……以现在的人数,正好是调两队人在太子身边近侍使唤,剩下的人数是分为三个局,但现在尚未设局百总,也没有设把总等总,毕竟众人的身份最少也是小旗,魏岳等人原本就是百户把总,设官不平,还不如就凭训练来看成效,能服众,训练成绩好的,自然而然就是新的百总官了。

到了中午训练暂停,朱慈烺仍然站的笔直,其余众人却都是累的手指也快抬不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动作,转身,立正,再转身,立正……来回倒腾,把大伙儿累的却比斩帅夺旗还要累上那么几分。

好在伙食是十足的管够,说来崇祯年间的物价已经不能和万历年的相比,特别是现在漕运断绝,京师粮价已经是一石糙米也卖到四五钱银子,猪肉是三分一斤,盐和糖和猪肉等价,油就更贵,至于布匹棉花,岂是寻常人家置办的来?

不说是普通官兵,就算是京营武官,如果没有好生发,不曾出兵放马抢过百姓,喝过兵血,这日子也是过的很紧巴的。

况且现在已经有小半年没发俸禄,只是偶尔放点粗粮,或是当差应值的,一天百来个铜钱,买点糙米粮食,全家老小不饿死也就是了。

皇太子这里,原本也是供应有常,这些年皇帝没钱,内廷供奉只是一个字:省。

太监和宫女们吃的也不好,浣衣局饿死人也不是稀奇的事,内操这里,好歹皇帝注意,也能闹的饱肚罢了。

朱慈烺却是深知部下们想要的是什么,一天三餐大块肉大馒头管够,拼死弄到手的银子,图的就是上下归心,岂能在这上头勒掯?

……

等魏岳换了一身红色新军服,踩着舒适的皮靴,坐在局旗队伍里头的时候,眼前是大桶肉大碗饭,便是正经的武官,也是吃的眉开眼笑,见他坐下来了,王源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向他笑道:“魏哥,小爷对你的武功把式很是赏识,既然你来了,不如和小爷说说,咱们这个什么队列,又没甚鸟用,不如停了不练了吧?大伙儿跟着小爷,只要上阵就没有二话可说,拼死上便是了!”

这厮倒果然是十分的粗鲁率直,什么话也敢说,不过他的话四周的人倒都是赞同的样子,众人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却也是不住的点头。

果然这队列训练十分的磨人心志啊……魏岳微微一笑,道:“能叫你王源叫苦不迭的练法,你们敢说没用?”

王源乍听愕然,接着却是甩了甩脑袋,咧嘴笑道:“说的也甚是,俺什么也不怕,就是小爷一声吆喝,眼神一冷,手脚就没处放去了。再一走,必定乱了鼓点步伐,这军棍便要上身。说来也真是,俺打习武有成,这么多年,可没挨过军棍,这几天,可是把俺打怕了!”

他浑身肌肉塞似生铁,又矮又壮,十分的强韧凶悍,这样的人物,倒是被军棍打怕了,众人一听,自是哈哈大笑起来。

魏岳也是微笑,转头也是正好看到微笑的李恭,两人都是心中有数的人物,当下彼此微一点头,均是会意。

大明军制,实在太过严厉,稍有不慎就是斩刑,杀或不杀,完全就看主官心情是否愉快。就算是百户把总一级的武官,上头的文官也是说杀便杀,不必忌惮什么。除了斩刑,就最多是肉刑,割鼻子割耳朵是常有的事,军中搞到肢体残缺的小兵举目皆是,根本不足为奇。

但这般残酷行军法,其实只是以恐吓为主,既无公平,也谈不上效能,所以满营少鼻缺耳的小兵,军纪却是一样的废驰无用。

内操这里,多半是京营官兵,这军纪训练就更加谈不上了,象王源这种世袭武官,又有一身本事,哪里受过这个苦来?但有错处,大排的军棍打上身来,任你是百户总旗,一个总不相饶。若是换了别的主帅,底下早就炸营,偏生下口处置的,是恩威德都已经竖起来的皇太子殿下,这军棍别人打不得,朱慈烺却是只管打,这般练法,这三百多人已经练的颇有章法,以魏岳这样的军官来看,实在是已经有了一支强军的雏形了!

原本挑出来的内操官兵,强则强矣,没有决心,骨子里也没有悍厉之气,更加没有这种号令森严,令行禁止的强军气质。

想到这里,魏岳也是暗自点头,心道:“小爷没有带过兵,倒是叫他独辟蹊径,想出这般的练兵法子出来。”

到了此时,王源自己也有点明白过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嘟哝道:“就是这站法立姿,投手投足,怎么克敌制胜?倒不如想点别的法子……”

他嘴巴很大,声音响亮,朱慈烺原本就在他身边不远处,此时听到动静,早就背着手笑咪咪的走了过来。

原本太子在众人心中,虽然敢作敢为,而且身先士卒,但还是太过仁德,性子是有点柔了。后来城头杀人,现在这三天练兵练下来,军棍打折了十好几根,到这会儿,大伙儿才知道这位小爷的风骨如何……敢情小爷是过必罚的主,性强刚毅坚韧,手中绝不饶人!

眼看太子近前过来,李恭忙踹一脚王源,喝道:“一嘴的肉还塞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再歇息一会儿就又得练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

提起继续训练的事儿,王源也就垂头丧气的多了,张开大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下肚。

朱慈烺站在他身后,笑道:“怎么,觉得练站法不管用?”

“是啊……站着能打到人?光是站着好看有甚鸟用……”

王源倒真的口滑,一张嘴便是说了出来。

只是看向四周人的脸色时,这粗直汉子也是吓的脸色发白,连忙整个人从地上弹跳了起来。

这厮只是大手在地上一按,人便已经站直,整个人绷的标枪也似,这一身功夫,反应,速度,都是极佳。

朱慈烺心里赞赏,脸上却一无表情,只淡淡道:“你这泼厮在这里动摇我军心,是何道理?”

“这……臣该死,自领五军棍吧?”

“嗯?”

“要不……十棍?”

朱慈烺微微一笑,向着王源令道:“不打你军棍了,不过,你随我来。”

太子要发作王源,一时三百余人俱是站了起来,众人脸上只是笑,却不知道太子要如何整治这个夯汉。

只见朱慈烺带着王源,一直来到这寿皇殿大院的另外一侧,却不知道与王源说了什么,各人但见这矮壮汉子不停的挠头,半响过后,却见王源开始扬尘带灰的向这边又走回来。

这走的姿式很怪,举手抬足,都是有股子刻意为之的味道感觉,手是抬到一定的高处,脚也是有一定之规,抬起落下时,朱慈烺还在一边不停的纠正着王源步速。

等到王源一路走过来,众人已经看的一脸怪异,看到王源又羞又恼,脸也涨的通红时,便是李恭这般深沉人物也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小爷,这个罚俺受不得……”走到近前,王源终于抵受不住,涨红了面皮,道:“不如打俺军棍得了。”

“这个罚不仅你要受,怕是人人都要受呢。”

到这时候,朱慈烺却是无心和王源说什么了,在他的命令之下,调了一小队人在王源走过来的地方划了两条直线,接着又在直线之间画了一条垂直的连线。

再接下来,又是叫王源在连线之间来回的走,然后用白灰记下王源每一次步伐的落点,落点和落点之间的距离,也是相差仿佛。

如果有落点相差过大的,朱慈烺便是命王源调整重新再走过。

这样过了好一会子才算完事,等朱慈烺挥一挥手,叫王源下去时,这个铁汉已经累的要瘫倒在地上了。

第042章 好手

傍晚时分,朱慈烺召来一群武官,团团围坐在自己身边。

“打仗是要有个人武勇,比如人家一刀砍来,你挡的住,就保的住性命,挡不住,就叫人取了首级。”

当着这些个心腹武官,朱慈烺也没有那么多虚文,自己都是盘腿坐在地上,开头的话,就是叫在场众人精神一振。

都是武艺高强的人物,王源的拳法刀枪,李恭的梨花枪、魏岳的弓马骑射,无一不佳。这方面顶尖的人物,如何能不明白朱慈烺话语中蕴含的道理?

“但一个人打仗,靠的是自己的武勇,甚至斩帅夺旗,夺城先登,自己的武艺一定要精强。但如果是数万人之间的对阵,身为统帅,又该如何?”

“那便要讲求战阵之法了!”王源扯着自己下巴上不长的短须,插话道:“所谓阵而后战,就是因为人一多,就要讲个队形,人家一千,咱也一千,人家一千人都够着砍你,你阵形不好,一千人只好当六百用,岂不是天大的傻子?”

“嗯,对了!”

朱慈烺也是最近在京营中久了,才明白。古人也不全是傻子,为什么要讲什么狗屁阵法,还弄出那么多花哨的阵形来?其实也就是除了名将之外,在对临阵时的战阵掌握,一般人心中并没有感觉。

怎么把自己麾下这几千人铺排开,一般人做起来就难了,如果是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呢?

韩信的所谓刘邦能带十万人,并不是贬低,实在是这胯下侯精致的马屁啊……

“所以说,要做到对阵法的精确掌握,全军如一人,要方则方,要圆则圆,特别是临阵之时,有进无退,步伐相差仿佛……”

朱慈烺这回看着王源,笑道:“要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连走路也要练?”

在场众人,都是挺直腰杆,用敬服的眼光看向这位年不及弱冠的太子爷。

这位爷,除了身手越来越好,胸中这经天纬地般的文章,也是越做越好了。下午练走路的时候,步伐都是用从宫中急调来的腰鼓来控制,谁没有走在直线上,或是下意识的低头看路,要么步伐跨大了……军棍就会毫不留情的打在身上。

在平均每人挨了三五棍后,傍晚时大家都走的象个样子了。

这样练法,要说心里一点火气没有,也是绝不可能。但太子亲口解释,说的深入浅出,一下子就把道理给说明白了。

“怪了!”王源使劲扯自己的胡子,颇感苦恼的道:“为什么以前没有人练这个走路的法子?”

“戚少保的各种小阵,其实也很讲究。”朱慈烺笑一笑,向众人道:“不过我们是马军,现在也不必练那些了,时间紧急,我现在能磨练大家的,其实就是眼前这些。一个军人要令行禁止,不骄不躁,军令一下,唯知向前,这队列军姿行止之法,其实也是很要紧的……就是这样,大家散了吧。”

这也算是个小型的交心会,眼前这十几个人,除了几个老百户军官外,都是在训练中崭露头角被发觉的人才,他们在纯粹旧式的军队里没有出头,现在却被朱慈烺发掘提拔出来,满心满腹,也都只有效死两个字罢了。

当下全体起身,也并不跪拜,只是一起行了个军礼,然后便各自返回营房。

内操紧急,所以朱慈烺已经在万岁山叫人安排住处,皇城地方实在是大,住进几百人跟玩儿似的,撒一把沙子在沙漠中的感觉。

训练的事他很急,这几天是没白没黑扑在上面,看着他跟没事人似的,就是和一群军官说话时,也是面面俱倒,唯恐遗漏什么……但其实内心之中,也是急切的很了。

“魏岳留下!”

“是。”

等众人走后,朱慈烺先瞟了此人一眼……在下午的训练中,魏岳虽是后来的,不过配合度很高,虽然也挨了几棍,不过因为用心很深,所以学的很快,整个队伍中,就是他和寥寥几个人挨的打最少了。

他心中明白:“这厮……懂得我的心意啊。”

现在这会,练队列行止,日后当然也是有用,对近在眼前的大事,可能也有帮助。但眼前这支武装,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要把自己的权威深值入人心最深之处……还有什么比近代军队的养成训练法,更可以方便快捷的达到这个目标?

其心也深,其行也渐……穿越至今,朱慈烺在心术和行事上,也是渐渐和这个时代开始契合了……

“怎么样?”朱慈烺此时站起身来,站在高台之上,放眼向前看去,整个紫禁城是全在眼中。

在这种地方,原本是该有一股子豪气,但此时的他,是真的豪气不起来了。

整个禁城,看过去是萧瑟无比,永巷积雪当然全部打扫干净,但殿宇顶端却是斑驳陆离,格外添了几分凄惶。

时间已晚,禁城中到处都是行走的人群,在这万岁山上看过去,就如同一只只青绿白红的蚂蚁。

此时此刻,禁城之中,是否已经如他心愿,提前发动请迁南京之事?

搭上了王家彦这条线,自然而然的也是和李邦华等人有所联络,皇太子当然不便直接说什么话,但私下示意,却仍然是朱慈烺能够做到的。

此事关系极为要紧,要在以前,朱慈烺是根本联络不上这些大臣,大明祖制皇太子可以监国理政,但时势不同,从嘉靖之后,皇太子身份处境都很尴尬,绝不能公然插手朝政。所以朱慈烺被困在深宫里,说他能影响朝局,那是天大的笑话。

没奈何,皇太子只能抓这一小支军队,辛苦经营,甚至化装去打家劫舍,也是在制度之内,他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言。

现在这时候,终于是困龙也遇着了一点活命之水,这个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在他的授意之下,按历史的惯性,仍然是由左中允李明睿先进言,但底下的李邦华万不可提出太子南迁监国之议,相反,这个老臣一定要坚持与李明睿同议,只要李邦华和王家彦等众口一词,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一起支持南迁之议,则大事可成了。

现在离过年还有几天功夫,李自成还远在西安,再长的鞭也及不了。只要南迁定议了,年后大家搬细软,钦定跟随的大臣太监宫人等等,最多半个月,到明年一月之前,几千人浩浩荡荡往天津去吧……

时间紧急,朱慈烺又是行险暗中还有安排,所以南迁之事,绝不容拖延!

他能等到现在才问,魏岳已经是极佩服的了。当然,事情发展不会以朱慈烺的急切于否而发生变化,太子爷要是这一点城府心机也没有,那不如大家一起死求算了……

“回小爷的话……”魏岳现在也不再殿下长殿下短了,除了训练时外,也是用这种内臣的极亲近的称呼。

至于“主儿”之类的太监称呼,那是打死也不肯说的。

他欠了欠身,神色恭谨的答道:“回小爷的话,左中允李明睿已经上奏了。明日正好是朝议,左都御史李老大人,王侍郎大人,都会上奏……”

说到这,魏岳神色也是一派轻松,微笑道:“一切都是按小爷的安排行事,不再留力,由冯公子暗中牵头联络,冯府二太爷虽然致仕了,但影响犹在,明日朝议,赞同南迁者必定一拥而上……这样情形下,皇上的心意就可以定下来,一切,就将如小爷所料般的进行了吧。”

“呼,应该如此了。”

朱慈烺也是长出口气,若是这般,大家就真的准备走路闪人了……现在北方这残破情形,这物价民生,这灾荒不断的,丢给李闯和建奴去折腾吧……南方有了主心骨,而不是福藩和潞藩争夺大位,情形恐怕也和历史上不相同吧?

有了江南财赋之地,此消彼长,底下的事,又该如何呢?

想到此,朱慈烺的脸上也是有了笑意……还真是很期待啊。

……

从万岁山上下来,朱慈烺还并没有急着去乾清宫。最近这段时间他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除了早晨的请安还不敢省事,晚上的时候,大半的地方都不去请安了,只是忙着自己的大事要紧,只是崇祯那里还简省不得,不过此时皇帝还在办事见人,总得天黑透了,再去请安为宜。

况且,他还有自己的事。

从东一长街出来,再到中左门,暮色之中,在残雪犹存的宫门殿阶上,一个锦衣卫校尉正哈着白气,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不停的走动取暖。

远远见了皇太子仪仗过来,那锦衣卫顿时小跑过来,就在残雪上跪下行了一礼。

“起来,起来!”朱慈烺笑着搀扶起这个姓李的伶俐校尉,笑道:“以后天天进来,不要讲这么多规矩了。”

“回小爷,臣可不敢……礼不可废啊。”

朱慈烺笑了一笑,直截问道:“今天怎么样?”

“从山西过来一队粮队,在他们住的客栈住了一宿,今天一早,就打德胜门出去,说是回晋省去了。”李姓校尉皱着眉,答道:“按小爷的吩咐,咱们没有敢打草惊蛇,只是继续围着他们下脚的地方就是。”

“好,你们办的很好!”朱慈烺展颜一笑,嘉奖道:“短短几天功夫,你们就能查出闯贼下落,而且布置得当,不愧是锦衣亲军,也不愧是亲军中的好手!”

第043章 军师

“那么,”锦衣卫小李向着朱慈烺请示道:“临来的时候,百户官呼延傲博叫臣向小爷请示:什么时候收网?对方人手多,也奸滑,小刘营是惯做探子的,时间久了,必定会发觉不对,亲军怕人手不足,万一走漏了,就是天大罪过,还请小爷及早示下,宜早收网为妥。”

这厮真是伶牙俐齿,很快就把这一套话说完了,而且,脉落清楚。

锦衣卫现在也是死老虎一只了,呼延和小李、高升这几个,只是这庞大机构最后的余辉罢了。

如果不是正好他们盯着闯营探子,又在朝阳门上被朱慈烺发觉,恐怕锦衣卫中尚有的这一点可用的人手,在未来的围城破城,再加上骆指挥降敌等诸事的摧折,最终也只能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人手不够,就再募集一些。”朱慈烺想了一想,指示道:“我还要靠他们传递些消息,也要看看,他们在京城内究竟做些什么……告诉呼延百户,现在尚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不过,人要替我盯紧了,到哪里去,见什么人,做了什么,都要打探清楚。”

闯营混入城中的探子少说也几十人,而且身份各异,并没有完全住在一处。

大约也是害怕被一锅端了,所以也是有这种狡兔三窟的做法吧。

“难是难了点儿……”

锦衣卫里现在得用的人手也不多,不过,小李咬着牙齿道:“请小爷放心,咱们几个只要接下这差事,一定给小爷办的汤水不漏!”

“嗯,好生办差,我会记着!”

对锦衣卫的人,朱慈烺少了一些威严,多了一些笼络的手段。银钱,也是给他们拨了很多,而且不必报销,随用随支。

这般散漫花钱,并且不去督管,是因为锦衣卫现在还只算是外围,这几个人,究竟如何,还要再看下去。

特务组织的人,善作伪,善叛卖,不是那么容易信任的。

但这么一句温语勉慰的话,眼前这二十来岁的小小总旗也是极感动了,打躬起身,眼圈也是有点发红,只道:“请小爷放心就是。”

说罢,也便大步而去。虽是一个伶俐小子,此时倒也走出了几分豪气干云的味道出来。

看着这锦衣校尉远去的背影,朱慈烺也是深吸口气……一切都是上了正轨,并且似乎在是按自己的安排进行着……但事情的发展究竟如何?

人事已经穷尽,这个时候,就是看天了。

……

“臣见过皇上!”

刘宗敏一抱拳,大大咧咧的就在李自成面前坐了下来。

李自成也是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原是想抱拳还礼,到底又想起了自己身份,只是手无意识的一挥,便又放了下来。

前几天已经议定,新朝国号就是叫大顺,闯王将在初一那天告天即位,登基大典,预定了是在打下京城后在紫禁城内再举行,但无论如何,闯王已经是新朝之君了。

“臣宋献策……”

“臣李岩……”

“叩见皇上!”

虽然还没有正式宣诏,而且诏书还在牛金星手里筹备书写,但御前的大臣早就已经改口,并且十分恭谨了。

一道无形的墙,已经立在李自成面前。

在刘宗敏身后,是一高一矮的两个军师,他们却不似刘宗敏那么大大咧咧的神色,两人都是老老实实的跪下叩首,行礼时也是十分的恭谨。

“唉,起来,军师,林泉,快起来!”

李自成确实还很不习惯被人跪拜,坐在御座上轻轻跺了跺脚,道:“咱们君臣天天见面,不要闹这么多虚礼了。”

“是,皇上天恩浩荡,不过臣等要恪守臣道才是。”宋献策眼神里满是精干,虽然又矮又胖,但身上似乎装了消息机关,整个人灵便无比,对李自成心思的揣摩,也是一般人远不能及。

他又有一套八卦五行周易的理论,很能自圆其说,闯营上下,对他的计谋不一定心服,但提起宋矮子的这一套本事,却是人人佩服,都说他是闯营的刘伯温转世,宋献策在闯营上下的地位,与其说是谋略,倒不如说是这一套江湖铁口的本事!

这自然是他的悲哀,不过,也是他的立身之本了。

至于宋献策身边的李岩,却是世家公子出身,允文允武,眼光超远,见解高明,胸中韬略惊人,又善驭下带兵,他麾下的兵马已经是闯营中最为精锐的一部。

对这样一个部下,便是李自成也常常感觉驾驭起来很是吃力,李岩所部,大半是河南和湖广一带的募兵,简直要自成系统,所以李自成最感威胁。而他对陕西籍贯的部将就没有这种感觉,李岩麾下才几千直属,而刘芳亮奉命预备向河北攻击的大军,已经超过七万人。

大将白旺,在襄、邓一带也有七八万的直属。

就是感觉不对啊……适才刘宗敏虽然是站着一揖,但李自成浑然不以为意,而李岩虽跪在身前,李自成的心中却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站着的象是跪着,跪下的,却象是在站着!

“军师,林泉,急着来见孤,有什么要紧事儿?哈哈,瞧你们的样儿,又要和孤说进兵的事儿?”

李自成强压住心中的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向着眼前两个正副军师笑着发问。

他生的浓眉大眼,身材魁梧,长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浑身都蕴藏着劲力,此时虽然将为新朝之主,但仍然是一身粗蓝布做的箭衣,右手也是按在腰间宝剑上。

只要一个不对,发力起身,就可以瞬息劈砍削刺!

而李自成又能按捺住自己,蓄积劲力,端坐不动,和人谈话时,似乎随时都要站起,但又总是端坐不动,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湛然,显露出极为精明的色彩。和他谈话的人,总是情不自禁的就被他的这些姿态所吸引,然后慢慢被他折服,那浓郁而土气的陕北口音,反而不是很要紧了……

这种雄主之姿,确实是当时农民起义的成百上千的首领们所缺乏的,也是李自成从普通的闯将一路扶摇而上之后形成,一半是刻意,一半是天赋使然。在他面前,不少明朝降官降将话都说不利索,就算是跟随多年的老部下,也经常觉得紧张害怕。

现在这种时候,敢在他面前说逆耳之言的,就更加没有几个了。

李岩却正是其中之一,闯军战略,天下人已经全都看了出来。不外乎就是渡河,夺平阳,再下太原,沿大同、武宁、居庸关一线,直薄京师。

当然,如果兵力雄厚的话,在晋北就能分兵,一部攻打边镇,一部直插紫荆关,两面合围,再加上河北一路,三路齐至京师城下,会师而攻。

这个战略,就是合力斩首,大明现在疆域仍然广大,说起来还有百万大军,亿兆生民。但北方空虚无兵,急切难调,而且打了十几年,在不停的宣传之下,李自成有天命的说法也被不少人接受。

这一次直攻京师,恐怕勤王之师就有限的很了。

夺京师,正大位,号令天下,江南湖广可传檄而定!

这就是李自成和牛金星、刘宗敏等人的想法,并且已经有了定论。

在李岩这边,却是极力反对。他建议李自成经营关中,派大兵剿灭左良玉,稳定湖广,派官理民,经营河南、山东、湖广与关中、山西等地,等一两年后,后方稳固,再从容夺取京师。

这样的战略,李自成正式称帝和入京的时间,就要推迟一两年的时间。

经过几次会议讨论,也是在陕西诸将的坚持下,更加有牛金星和明朝降官的支持,使得李自成已经下定了决心,过了年就进兵,绝不再拖延。

看着眼前两人,他心中也是嘀咕:“林泉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已见。宋军师还好些,不过总不及牛启东,这个丞相才是真正总是顺着孤的意思,拾遗补阙!”

“臣此来,是京中之事,可能会有变故。”

……

前方细作消息的汇总,推断,分析,这都是宋献策的差事,当然,李岩是他的副手也要分担不少。

得到京师探子送出来的消息,两个人都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如果真的掀起一股浪潮来,对闯王的大业,自是大为不利。

宋献策遇事还有些畏首畏尾,李岩却向来只知道秉直道而行,遇到事情,只要是该说的,就绝不会畏缩。

接到线报,他便对宋献策道:“军师,如果崇祯父子真的南逃,我看,大军不必轻出,可以先从容经略河南、山东,派设流官,剿灭官兵残匪,安靖地方,既然京师已经空了,咱们又何必急着去打?”

“此言有理。”宋献策点头道:“况且,京师上下还很担心东虏来犯,这一层也不可不虑。”

“是的!”李岩用力点头,道:“此事极要紧要,我们要立见闯王,分说清楚才是。”

见他如此,宋献策也只是微微苦笑。李岩什么都好,聪明天授,但事关自己,也是太不肯用心,或者是说,不大放在紧要处。

陕西诸将,对他这个很得民心的河南外籍将领向来忌惮排挤,闯王在用人之时还容让几分,做一个虚怀若谷的样子出来,现在眼看大业将成,李自成又哪有那么多的耐心,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一个不在自己体系内的外路将领的挑战?

只是事关要紧,他也只能跟随一起前来,却看闯王听了之后,将是如何料理?

第044章 变数

“李邦华这个老棺材瓤子……由他带头闹腾吧,此事孤已经有所准备,任由他们闹腾,不妨事。”

京中事态严重,闯营密探也不止老汪一伙,有很多消息都是直接来自高端渠道,汇总起来,稍加分析,就能知道是否属实。

象李邦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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