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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皇朝:弄权四小姐-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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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里,傅雅轩卸下一身的鬼衣服,一骨碌地躲进被窝里。
真有这么困吗?
崔墨耀带着疑惑,也躺下床,这才发现傅雅轩一直在抖个不停。
“你怎么了?”他捉住她冰冷的小手,关心地问。
“我冷。”傅雅轩缩进他的怀里,寻找一点温暖。
“别怕,有我。”他温柔的说。他永远都是她身后避风的港湾。
过了好一会儿,傅雅轩才终于平静了些,咬着的下唇也放开了,缓缓道:“墨,你相信吗?我真的见鬼了。”
“我相信,因为我也见到了。”他一丝不苟地回答。
“我还跟鬼说话了。”现在想起来,刚才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般。
闻言,崔墨耀只是表现得风轻云淡,道:“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萧远东杀害她的,因为萧远东是一名逃犯。”傅雅轩将自己与胡雨霏所遇,一五一十地跟崔墨耀说了个遍。
崔墨耀听后,亦是像当初傅雅轩初闻一样,大吃一惊,等他冷静下来,问道:“轩儿,你心里是否已有计策?”
傅雅轩看他的样子,仿似胸有成竹,便道:“你是否也已有计策?”
“咱们一起说。”
两个人在耳旁一起将答案说出,竟然是如此的一致,一字不差,他们夫妻俩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
路秋红来到这里以后,好像越来越懒了,还摆起架子来了。
都日晒三先竿了,她还不起来。
不过此间的主人不仅善良,而且待客周到,基本上客人在府里做什么,胡老爷都不会过问。
“咣咣咣!”傅雅轩又砸门了。
“吵什么吵?”路秋红的声音相当火爆暴躁。
“是我呀,秋红,你起来了吗?”傅雅轩的声音温柔得像黄鹂在歌唱。
“又想扮鬼来吓我?看我的笑话?你快走,我不想见你,顶多我不领那点薪饷。”路秋红不耐烦的声音透着门缝传出来。
“昨晚的事只是意外,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傅雅轩又道。
路秋红在心里冷哼一声,她被吓个半死,傅雅轩只说是个意外,简直太过分了,说什么也不可以这么快就原谅她。
果然不是好惹的。
“我要上街,你去不去?”傅雅轩总是懂得用什么来引诱路秋红。
路秋红的心已动了,可还是忍着,刚才才说不原谅她的,怎么可以轻易反悔。
她没哼声。
“听胡夫人说,这里的蜜汁火腿可好吃了,别处可是吃不到的。过了这个村,就再没有这个店了。”
哼,你不带我去,我可以让我的夫君带我去。路秋红这样想着。
傅雅轩又道:“你真的不出来吗?那我走了。”
果然有脚步声走远,然后再也听不见一点响声了。
路秋红一个人待在这房里,想起韩高昨晚说有两个鬼,越想心里越发毛,不禁打了个寒颤。
“傅雅轩那丫的,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太过分了,她就不能多问一句吗?”
路秋红嘴嘟嘟的埋怨着,缓缓打开门,一看,立刻愣住了,傅雅轩还玉树临风般站在门前,安祥地微笑地看着她。
糟,那不代表刚才她说傅雅轩都听见了?
霎时间,路秋红真的想找一堵墙来撞撞,可这里没有属于她的墙,撞坏了可是要赔的,她舍不得她口袋里的银两。
“你……你怎么还在?”路秋红垂着头,愣愣地问。
傅雅轩微笑道:“等你。”
“等我干什么?”路秋红低声问道。欠骂吗?
“等你去吃蜜汁火腿。”
顿时,路秋红眉开眼笑,恨不得跳过去抱住她就亲,兴奋地道:“那咱们走吧。”
傅雅轩却不动,又道:“一大早上的,人家的店还没开门呢。”
“那你找我干嘛?”路秋红的嘴噘得更高了。
“有一件事要你办,办成了,要吃多少的火腿都没关系。”傅雅轩拍拍她的肩,摆明要给她大便宜。
“哦,原来你不是诚心给我道歉的,只是想差遣我去做事。每次你有什么苦难脏活就交给我去做,哼,我现在告诉你,我心里很不舒服,我——不——干——了!”
吼完,转身进门,“砰”一响狠狠地甩上门。
傅雅轩呆立在原地,那甩门夹带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吹乱了她两颊旁的秀发。
她现在才终于知道,这路秋红果然不是好惹的。
下次她再也不敢了。
看来,此事唯有她亲自出马了。衰!
……
偌大的院子里,阳光直照,没有了晚上的阴森,倒是处处风景,别致的亭台楼阁,可以看出建造者别具一格的匠心。
傅雅轩转悠了很久,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看见了萧远东正瞧这边走过来,她左看右看,看到石亭上有一壶茶,眼珠一转,办法有了。
萧远东低着头走得匆忙,并没注意到院里面正有人瞧着自己。
“姑爷,走得这么匆忙要去哪里?”傅雅轩开口叫住他。
萧远东抬起头,一张笑盈盈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美丽的眼眸直瞅着他,好不天真。
“傅姑娘,有事吗?”萧远东不动声色。
“他们都讨厌我,谁也不理我,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喝茶。”傅雅轩在石亭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哀怨地瞅他一眼。
“怎么?跟崔公子吵架了?”他眯起眼睛,关心地问。
“吵架还好,最糟的是我发现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可吵的了。”一个极度哀怨的眼神。
“夫妻俩就好好地过日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烈酒放久了都会变成水。”傅雅轩叹了口气,又道:“算了,别提他了,你陪我喝一杯茶。”
说着,她递给他一杯茶,但不知怎的手一抖,那整杯茶都洒在他手背的护腕上,衣袖也湿了一大片。
傅雅轩连忙拿手绢帮他擦,嘴里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很抱歉,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不用了,傅姑娘。”
萧远东惊慌地拒绝,可傅雅轩却快一步脱下了他的护腕,令傅雅轩惊讶的是,他脱下护腕的手背,那手白皙光滑得像女孩子的手。
傅雅轩震惊得不能回过神来,萧远东拿开她的手,平静地道:“我回去换件衣服,失赔了。”
“哦,你慢走!”傅雅轩勉强地扯出一点笑意。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傅雅轩走走停停,身旁还有崔墨耀和韩高,至于路秋红在哪里?据韩高说她把自己反锁在屋内生闷气呢。
“怎么可能呢?他的手上真的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傅雅轩又停下脚步,扯着崔墨耀的衣袖就问。
崔墨耀摸摸她的脑袋,包容地道:“轩儿,这话你今天已经问了第十五次了。一路从胡府出来,再到天香楼,到这一段路,你一直都在问这句话,你烦不烦?”
傅雅轩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问道:“是十五次吗?你确定才十五次吗?有没有数少了?”
崔墨耀双眼一反,他真是败给她了。
傅雅轩又道:“墨,你说会不会是胡雨霏在骗我?”
崔墨耀沉思了一下,缓缓道:“她都死了,好像没什么理由要骗我们吧?除非她是不甘心萧远东另娶她人,所以陷害他。”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但鬼陷害人,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傅雅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双目充满憧憬地道:“我觉得胡大小姐应该喜欢像程公子那样的书生。”
崔墨耀讥讽道:“你见过程公子吗?”
傅雅轩摇摇头:“没见过,不过根据我超准的第六感,我觉得程公子应该是一个亭亭玉立,两袖清风,花拳绣腿,学非所用,一事无成……”
话未说完,她立刻发现两双四只眼睛在瞪着她,她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口误背了描写宁采臣的台词,
傅雅轩脑子一片混乱,道:“不对。哎呀,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不如我们再去问问胡雨霏吧。”
韩高瞪着眼睛道:“夫人,你还想见鬼啊?”他从来都不知道夫人的胆子如此大。
女人,有时候真是深不可测,特别是像夫人这般聪明无双的女人。
“我才不怕鬼,鬼都要怕我。”傅雅轩骄傲地扬起脸。
以后不准随便欺负我。
“可是……这蜜汁火腿……”如果不带回去哄老婆,只怕今天晚上他就惨了。不过碍于大男人的面子,他没把这话说出来。
“知道你疼你老婆,带上她一起去好了,免得她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迟早会气出病来。”傅雅轩大人有大量的说。
还不是你惹出来的。韩高嘟哝着。
……
回到胡府,路秋红吃完那美味的一大盘蜜汁火腿,气终于消了。
“这是夫人特意为你带的,看在她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韩高背着傅雅轩强迫他背的台词。
“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哎,看在这蜜汁火腿的份上吧,吃人的东西总是口软的。
话未说完,傅雅轩从门口一跃而尽,笑道:“秋红,谢谢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路秋红不服气地瞪她一眼道:“但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以后不准随便欺负我。”
“我从来都没有随便欺负人,我都说了,昨晚只是一个意外。”傅雅轩装得很无辜很无辜的说。
路秋红就是太了解她了,悠然道:“你呀,一对我好准没好事,说吧,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
“当然是好事啦。”傅雅轩笑得极甜美,如春日的太阳般温暖。
路秋红冷哼一声,摆明了不相信她,韩高已道:“夫人叫人一起去找胡雨霏。”
路秋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尖叫出声,怒道:“你脑袋有毛病还是鬼上身,你见鬼见上瘾了?”
韩高附和道:“对啊,大白天的说什么鬼话。”
“谁说要见鬼了?”傅雅轩挑眉问道。
韩高想了想,她真没说,可是……
“你不是说要要去问问胡雨霏嘛?”韩高理直气壮地道。
“对啊,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也该去探望一下她,这样,她才不会来找你们麻烦啊。”
崔墨耀接话道:“轩儿的意思是说去拜祭一下胡大小姐。”
傅雅轩一勾住崔墨耀的肩膀,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不像某些人,船头怕鬼船尾怕贼,又怕鬼魂又怕坟墓。”
“谁说我怕了。”路秋红扬起声音大喊。
“不怕就好了,我们走。”
……
傅雅轩按照韩忠所指的路,终于来到了胡雨霏的坟墓。
虽然已有一年的光阴了,但坟上没有一根草,干净整齐得就像新坟似的。
“爱女胡雨霏之墓……”
墓碑前,摆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还有茶水,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来拜祭过。
四个人庄严地立在墓碑前,注视着那墓碑上的字,脸上的神色渐渐凝重。
傅雅轩忽然走上前去,蹲下身仔细地看看那些贡品,皱了一下眉,伸出青葱玉手沾在那茶杯里,茶水仍温,她的脸色也变了。
崔墨耀问道:“有什么发现?”
傅雅轩沉吟道:“这茶还是暖的,说明刚刚有人拜祭过胡大小姐。”
崔墨耀不禁问出心中的疑问:“有人?那会是谁?”
路秋红洋洋洒洒地道:“胡夫人卧病在床,胡老爷一直在病床前守着,是不可能来看他的,二小姐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我们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她在屋里跟一群贵妇在打马吊。所以,来拜祭大小姐的,只有一个人。”
答案呼之欲出,韩高道:“程公子!”
傅雅轩凝着那墓碑,轻声问道:“会是他吗?”
“我们去看看这位程公子吧。”崔墨耀提议。
傅雅轩回头看他,紧皱的眉心终于舒展开来,对他温柔地微笑点头。
四人对墓碑深深一鞠躬,然后才离开。
在他们身后,墓碑旁边的大树后,缓缓地走出一条身影,手里提着一个竹蓝,望着那四条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
傅雅轩等人随便在街上捉了一个人来问,便问到了程玉林的家。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傅雅轩来到这个地方,就想到了这一句诗。
一座山头、一栋小屋、一弯流水、一畦田园,完全就是一副符合“陶渊明”精神的隐居圣地。
“请问有人在家吗?”傅雅轩的双手搭在那开满牵牛花的篱笆上,扬起清脆的嗓音问道。
等了一会儿,屋里一个老汉扶着一个老婆婆走出来,两老皆已银发苍苍,但身子骨看起来还挺硬朗,穿着一身粗布青衫,都洗白了。
看到四个陌生人,老婆婆笑了,是因为她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老汉更是热情地问:“姑娘小伙,你们有事吗?”
傅雅轩拉开竹篱笆门,扶着老婆婆,微笑道:“老婆婆,你是程玉林的阿娘吧?”
老婆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扬高声音道:“我是。姑娘你是来找林子的?”
傅雅轩温和地笑道:“是啊,我们是他的朋友,来看看他。”
老婆婆慈祥地答道:“他不在家,一早上就去了私塾。”
“婆婆,我扶你进屋去。”傅雅轩扶着老婆婆那满是皱纹的手,一时间心中的感慨良多,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已经有好久没见过爹娘了,不知他们现在都可好?
这一路走来,见得多闻得多,更令她有故乡情怀,这里再赶几天的路,就能到达工洲了。
算起来,这一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时日,若非如此,他们早就到阳明山庄了。
一路上,崔墨耀都陪在她身旁,温柔体贴地照顾她,她想,几十年以后,当他们都老了,他们也会像这程老汉和程老太一样,一起搀扶着看日出日落。
小小的院子栽满了花草,屋里,小小的厅房,但每寸地方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老旧的家具,陈设简陋,老汉蹒跚着,给每个小客人送上茶水。
“老伯伯,不忙不忙,我们自己来就行了。”傅雅轩连忙扶他坐下。
老婆婆的一双眼睛,总是不住地往傅雅轩的身上打量,笑呵呵地道:“姑娘啊,你要是林子的朋友,就帮我这个老婆子劝劝他吧,他这个人死心眼,一条路走到底,从不会拐弯。”
傅雅轩连连点头,拍拍老婆婆的手背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劝他的。”
你不想报仇吗?
路秋红问道:“婆婆,你们今年高龄了?”
老婆婆笑容满面地说:“有六十了,不过身体都还好。你们瞧见了吗?外面园子里的花啊草啊的,都是我和老头子种的。”
傅雅轩道:“有很多很漂亮的花,还有些是罕见的草药呢。”
老汉笑道:“姑娘你真是个识货之人,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种的宝贝吧。”
于是,傅雅轩等人跟着老汉和老婆婆一起在院子里赏花品草,谈天说地。
直到太阳偏西,艄夫程大叔收工回家,看见家里来了客人,心里不由得惊喜,但当他看清那四个人时,惊大于喜。
他呆站在门口,看着四个年轻人和两个人坐成一排,谈天说地,夕阳辉煌的光线就落在他们的身后,那是一道如何美丽的风景?
终于,傅雅轩发现了程大叔,于是迎上前去,微笑道:“你回来了?”
程大叔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傅雅轩微笑道:“大叔你别介意,听了你说的故事,所以我想来看看程二公子。”
程大叔狐疑地打量着傅雅轩,对她的话半信对疑。
有防范意识,这很好。不然会令这个世界催生很多骗子的。
傅雅轩接着又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知道皇上爱惜人才,所以想鼓励程二公子上京考试。”
听她这么一说,程大叔这才放心,而且两眼放光,感觉弟弟遇到贵人了,殷切地道:“姑娘,我弟弟还在私塾,我带你们去吧。”
“那有劳你了。”
傅雅轩等人跟老汉老婆婆告别了以后,跟着程大叔踏上了另一条乡间小路。
……
在私塾里,傅雅轩终于看到了那个叫程玉林的书生,跟她想象中的一样,白衣胜雪,丹心欺日,行走伴儒风,言笑生春意。
放学了,学生们唱着放学歌,陆陆续续归去,程玉林走在教室里,打点着剩下的活儿。
傅雅轩、崔墨耀、路秋红和韩高缓缓走进去,静静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瞧着他。
他也看见他们了,迎出去谦恭地笑道:“你们有事吗?”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傅雅轩平静地道。
从她平静的神情,程玉林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将他们请了进教室坐,又分别给他们奉上茶。
傅雅轩亮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令牌,微笑道:“我是朝廷的钦差大臣,奉皇上之命到各地视察民情,前几天刚好来到这里。”
程玉林一愣,问道:“大人,我没犯什么事吧?”
他的憨厚,令傅雅轩忍不住“噗哧”一笑,道:“当然没有。我不是这么衰吧,我找上谁,谁就是犯事的,那就糟了,我岂不是衰神了。”
程玉林也忍不住憨憨地搔搔脑袋笑了。
傅雅轩喝了一口茶,便气氛也逐渐变得随和,她微笑道:“我们这些天一路走来,真的体会到了那句名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看来各位是收益匪浅。”程玉林微笑时的眼神天真,透着清澈。
这样一个人,就像是泉眼涌出来的泉水,从里到外干净透澈,一眼就能把他的整个心思看完。
傅雅轩也终于知道胡大小姐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穷书生了,虽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呆书生,却有他纯真可爱的一面。
“这个梅枫镇真的很漂亮很有特色,真是好山好水好地方,让人来了就舍不得走了。”
“大人就在这里多留几天,让我有机会带大人到处去游玩游玩。”程玉林真诚地道。
“我们现在住在城西胡府。”傅雅轩清脆的嗓音缓缓响起。
此话一出,程玉林的脸色陡然一沉,那种痛楚毫无掩饰表现出来,那种落寞无言能形容,他整个人陷入了自己的悲伤里。
“程公子,你没事吧?”傅雅轩以关心的目光瞧着他。
程玉林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我没事。”
“那就好。”傅雅轩付与他灿烂一笑,接着又道:“昨天晚上,胡大小姐给我托了一个梦。”
说着,她故意顿了一顿。
当听到“胡大小姐”四字的那一刹那,程玉林的笑容已定格在脸上了,接着笑容逐渐转为悲哀,嘴唇颤抖了一下,他的双手掩住脸,强忍着泪水,努力镇定着,终于又忍不住,掩住了脸,痛哭失声。
傅雅轩递给他一条白手绢,他接过手绢擦去泪水,力持平静,扯出一丝笑容道:“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我明白的。”傅雅轩朝他点点头。
“你继续。”
傅雅轩瞧了瞧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我刚才说胡大小姐给我托了一个梦,她说她是受冤而死,是萧远东谋害她的。”
闻言,程玉林沉思了一下,嘴唇动了一下,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傅雅轩一直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轻声问道:“你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
程玉林突然捉住傅雅轩的双肩,顺势往地上一跪,沙哑着嗓音道:“我想见她,我只想听她一面,大人……”
他哭了,说到后面一个字,声音都岔了。
傅雅轩懵了一下,心里只觉得难过,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那是一段怎样的感情?
也许她今天来错了,她实在不应该跟他提这个名字,这等于揭开他刚刚愈合的伤疤,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程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傅雅轩柔声安慰。
他拭去眼泪,点点头,哽咽着道:“对不起,我又失态了。”
他哭得伤心,本是傅雅轩意料之中的事,却似乎有些不合情理,于是,她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去拜祭过胡大小姐?”
程玉林抬起雾光灿灿的泪眸,有丝诧异的神情道:“我会每隔几天就去一次,怕她一个人在下面寂寞,总想去跟她说说话,但有时候碰上胡伯父和胡伯母,就没过去,因为胡伯父和胡伯母他们不喜欢看到我。我准备明天去呢。”
傅雅轩的心中有了更多的疑惑,又问道:“你最近的一次去是什么时候?”
“是五天前了,那天山上刚下过雨,每次下雨,我总是会想起她。”那怕是在陌生人面前,程玉林也毫不隐瞒自己对胡雨霏的深情。
到底谁是凶手?
闻言,傅雅轩苦起了脸。
韩秋红脱口而出道:“既然不是程公子,又不是胡老爷和胡夫人,也不是胡二小姐,那会是谁呢?”
程玉林惊讶地问道:“什么是谁?”
“没什么。”傅雅轩抢在路秋红前面回答,狠瞪了她一眼,路秋红无趣地垂下头,傅雅轩这才收目光,望向程玉林,缓缓道:“程公子,你觉得萧远东有可能是杀死胡雨霏的凶手吗?”
程玉林摇摇头,噙着湿红的眼眸道:“我不知道,但我一直觉得大小姐的死不是意外。”
“那你觉得那个萧远东的为人如何?”傅雅轩淡淡地觑他一眼,又问。
“这个……我不好说。”他一直谨记君子坦荡荡,不该说人是非。
“程公子,我现在不是要你说人是非,我知道你是个君子。可是,我现在是查案,所以你必须配合我,我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只有这样,我才能给胡雨霏伸冤,让她的灵魂安心地投胎,否则她就只能做孤魂野鬼。”
“她的灵魂是不是真的一直留在胡府?”他又再抬起头,悲伤的眼神里有一点期待的光。
“是。不过她不想见你。”傅雅轩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她死得这么冤,而你竟然整天这么颓废地活着,没有为她报仇,没有兑现当初对她的承诺,你这样就对得起她了吗?”傅雅轩愤怒地要骂醒他。
程玉林的泪又再悄然无声地滑落,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道:“我没见过萧公子,只是听大小姐提过,当然也听邻居乡里们提过。大小姐好像不大愿意提起他,提起的都是说胡伯父伯母很喜欢萧公子;至于邻居乡里们说的,都是他对大小姐很好,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胡雨霏有什么话都会对你说吗?”
他扬起一个浅浅的笑容:“算是吧,我们山盟海誓,我答应她考到状元就回来取她。可后来……胡伯父胡伯母有意招萧公子入赘,我们也曾反抗过,不过她是个孝顺女儿,后来我们都放弃了这段感情。”
好像很多恋人都遇到同样的难题,那就是在父母与恋人,亲情与爱情之间选择,到底为什么会常常出现这种状况呢?其实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但有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按照程玉林这样说,胡雨霏是心甘情愿与萧远东订亲的,可后来,又为何会发生意外?或者是如胡雨霏所说的杀人灭口?可萧远东的手背确定没有那个星形印记,这难道是胡雨霏在说谎?
傅雅轩脑中的问题纷乱,案子仿佛也陷入了僵局。
缄默了半晌,程玉林又道:“其实我想萧公子一定也很爱大小姐,在大小姐死了以后,他一下子消瘦了很多,当时他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旁人是不会懂的。”
对于程玉林的话,傅雅轩又有了一个疑问:“既然他那么伤心,为何在胡雨霏尸骨未寒时,就迎娶了胡桃儿?”
“这……”程玉林不禁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才道:“其实萧公子到底是一个外人,一个流浪人,在胡府这样的大家庭,他一个外人,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傅雅轩细细地琢磨着程玉林的话,觉得他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在胡府这样的大家庭,萧远东寄人篱下,从胡桃儿对他的呼喝,就能觅知一二。
“大人,你可不可以带我进胡府,我想见她一面,我只想见她一面。”程玉林软弱地喘息。
“人鬼殊途,公子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傅雅轩实在想不到更好的话来安慰他,一对如此恩爱的恋人,从此天人永隔,在傅雅轩看过那么多生死离别后,对人生与爱情有了更多的感悟。
一场恩爱一场梦,一寸相思一寸灰。
何苦?
走的人已经走了,伤的人亦已伤了,活着,是为对方生命的延续,去看对方未看的风景,活对方没活出来的生命。
此去经年,他的哀痛,她再也看不到了,或许会在午夜梦回,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
傅雅轩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里,去思考一些根本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她到底有没有说谎?”她躺在□□不停地喃喃。
那紧闭的门和窗,一如她紧闭的心灵。
“想不到就别想了,你真当自己是包青天再世啊。”
崔墨耀的一句戏言,原本只是想让她轻松地笑一笑,哪知,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喝道:“你少瞧不起我,我一定会找出这其中的答案。”
“我是怕你太辛苦了。”崔墨耀心疼地说。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什么都别说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你现在做的就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鬼话你也信?你这么辛苦地去找答案,或许根本不会有答案,又或许找到答案,答案却往往会令你失望,何必?”
是啊,整件事里,没有任何人对胡雨霏的死亡原因有怀疑,也没有人对萧远东的人品质疑,单凭胡雨霏的鬼话,实在不能令人信服。
可傅雅轩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是个倔强的人,她认定了的事情,就要进行到底,无论是什么案子,牵涉的是人还是鬼,她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出去,我在想事情,少烦我。”傅雅轩将费力崔墨耀推出门外,并反锁上门,靠在门后直喘气。
“轩儿,你听我说。”崔墨耀在外拍门,他真的但心她用脑过度,压力过大会神经衰弱。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叫你别烦我,走!”房里传出傅雅轩的大吼。
看来她真是铁了心,崔墨耀也只好由她去了。
他走到亭中坐下,四面风景如画,皆因他的心情欠佳而黯然失色。
他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原因却又说不上来。
他轻叹息着,捻在手里的花渐渐蔫了。
“崔公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甜美清脆的声音缓缓地自崔墨耀身后响起。
可惜他已有妻。
崔墨耀缓缓地回过头,只见胡桃儿一袭粉紫衣裳,更将优雅的气质衬托出来,二八年华,青春亮丽,美貌果然是无人能敌。
她唇角扬着美丽的浅笑,眨了眨美眸,笑盈盈地看着崔墨耀。
“吹吹风。”崔墨耀淡淡一笑,面对外人,他的态度向来冷淡,丝毫不热络,如果她不是此间的主人,他才懒得跟她说上半句话。
“怎么一个人?你夫人呢?”胡桃儿四下张望,她曾注意过崔墨耀和傅雅轩几乎是形影相随,可今天,怎么只得他形单影只的落寞背影。
“她在屋里看书。”崔墨耀敷衍地回答,目光看着手里那朵蔫了的花,心中有一丝失落。
“什么书这么好看?天气这么好都不出来走走。”胡桃儿站在他的身后,静静地望着他颀长的身子,白衣如雪,那乌黑的长长的头发束起,随风飘散。
“她就那样。”他淡淡地回答。
“这里风挺大的,你凉不凉?你的衣服那么少,不会受寒吗?”她试探地去握崔墨耀的手,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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