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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皇朝:弄权四小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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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亲手摘的,是我的心意嘛。漂亮吧,香吧?”她拉过他的手,直接塞到他掌中。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觉得很漂亮。谢谢!”他拿着花束,长臂一伸便将她拥入怀里,冷不防地在她粉颊上偷了一记香吻。
她显得有些尴尬,连忙逃出他的怀抱,认真地说:“墨,重阳快到了,我听爹爹说到时候家里会摆菊花宴的,一定好热闹。”
“那很好啊,你不就喜欢热热闹闹的嘛。”他微笑着把菊花放在鼻子嗅了嗅,唔……真清香!
“是啊,不过我也喜欢跟你一起过。”她望着那束菊花,无意中看到他潇洒的笑容,呆了一下。
“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愿意陪在你身旁,陪你度过人生的每一天。”他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的眼睛说。
傅雅轩垂下头,一颗心再次隐隐作痛起来,良久才抬起头,眨动着美眸:“墨,我们俩就提前过重阳,你明天陪我去登山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谢谢你!那我先去准备一些干粮。”她兴奋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个,然后转身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吧。”他追在她身后说着,摸着被她吻过的脸,他笑出声来,嘿嘿,以后都不洗脸了。
你送的都喜欢!(2)
“那……走吧。”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崔墨耀兴奋地加快步子追上她,跟她并肩而行,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刚才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哄回她,现在好了,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明明就是跟雅轩约好早上去登山的,但一大早上却找不到人了,崔墨耀着急得到处找她。别说是她,就连韵儿都没看见,她家里的人也没一个知道她的去向。
就在崔墨耀心急如焚的时候,韩高突然从外面回来,神色诡秘地说:“爷,王妃让我给你带话,她在城外的树林等你,让你独自一个人走路过去。”
这个女人又在搞什么鬼?崔墨耀不满地嘟哝一声,但还是出门去了。
按照韩高的传话,他来到树林,漫山遍野的繁花似锦,树木参天,日色丽和,山风中参着凉意。
崔墨耀走在野花丛,走入林中,只见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垂头人斜倚在树旁,似乎在细数着地上的野花。
她背对着崔墨耀,他只能瞧见她苗条的身子,和那乌黑的长长披落在肩头的柔发。
她似有许多心事,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了,凉风轻抚着她的发丝,她的头发轻轻飞舞着。
“轩儿……”
“表妹,你来了?”听到声音的人儿惊喜地转过身去,四目相撞,两人更是惊讶不已。
两人偕是一愣,半晌后,崔墨耀才说:“怎么是你?”
“我……是表妹约我来的,我以为……”伊玉兰吐吐吞吞地说着,发现那深邃的目光在望着自己时,声音更小了。
“这么说,她还没来?”他冷然问道。
“是的,表妹叫我在这里等她。她昨天旁晚的时候来找我,突然提起说要去爬山……”
崔墨耀突然明白过来了,傅雅轩并不是要爬山,而是故意在撮合他和伊玉兰,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轩儿不会来了。”他深邃的眸子黯沉下来,整张俊脸显得更阴郁了。
“为什么?”玉兰睁着美眸问。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被她给耍了。”他昂然说。
“那……表妹既然不来,我先走了。”伊玉兰不敢多看他一眼,低着头在他身边走过。
“慢着!”他出声喊住她。
她的脚步骤然停下,将手里的花揉碎,颤声问:“还有事吗?”
“既然是轩儿一番好意,我们不要辜负她了。走吧。”
玉兰终于回过头,扬睫注视着他的脸庞,心中忐忑不安,小脸绯红,心儿燥热,艰难地开口问道:“走?干什么?”
“去爬山啊,笨蛋。快点,趁现在太阳还没出来。”崔墨耀走在前面。
“哦!”玉兰站在那里,仍未能缓过神来。她没听错吧?崔墨耀要跟她爬山,就两个人?
崔墨耀回头瞪她一眼:“快走啊。还有哦,你别老用那种很可怕的眼光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一点都不可怕。”是非常可怕而已。玉兰咕嘀着,终于移开脚步跟着他走。
你送的都喜欢!(3)
两人缓缓往山上走,伊玉兰身娇玉贵,平时出门不是乘车就是坐轿,哪里走过那么多路,但心上人在旁边,就是对她最好的鼓励。
崔墨耀走几步就会停下来等玉兰,相较于雅轩的坚强与毫气,伊玉兰就显得娇弱多了,她如一朵温室里的小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
这条路如果是崔墨耀一个人走,不需半刻便能到达山顶,且不费吹灰之力。但跟女子在一起,便要顾及到她的感受。
“你还能走吗?”他双手抱胸地看着气喘吁吁汗流颊背的她。
“我能走,没问题的。不过走得慢点,拖累了你。”她擦擦颊边的汗,歉意地说。
“没关系,不需要走得那么快。走得太快通常都会错过很多美好的风景。”他噙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摘下一朵山花,斜斜地插在玉兰的发上,很满意地看着更添风情的她。
看着她的样子,便会想起雅轩,美丽的菊花,瓣瓣都成了她的化身,令他几乎看得痴了。
玉兰没想到他会突然为自己戴花,更没想到他那眼神,好深情,她别过烧红的脸,但阻止心跳得飞快。
他突然叹了口气说:“秋天很美,这山也很美,虽然高不及五岳,秀不及九州,但这山花,这云海,充满诗情画意,富有浪漫色彩。”
伊玉兰嫣然一笑:“工洲还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改天我和你和表妹一起去玩。不过……像你,我想你大江南北没有什么好地方没去过吧?”
他无奈地笑笑:“我是去过很多地方,但那些地方基本都是很荒凉的不无之地。小时候就是待在皇宫里,像个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人人都想进皇宫,可一入宫门深似海。”
人站在山腰,望着脚下,一切都显得渺茫。
“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见她迈开步子往上走,他跟在后面走。
“不会啊,我身边的人都说我很傻。我很小的时候就被爹娘打扮成男孩子,跟着商队去过很多地方,但我长大以后,反而不能出去了,因为爹娘说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
“江湖儿女,应该不拘小节的。”
“我也这么觉得的,所以我很羡慕表妹,她可以生在武林世家,可以见识很多事,舅舅舅妈从不束缚她。”
“就是因为这样,她总是那么任性,让人头疼。”崔墨耀扯起一丝无奈的笑容。
“你这么疼她,终有一天,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她真羡慕表妹有个对她那么好的男人,若换着是她,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但愿吧!想起她的笑,她生气时的样子,现在想来,都是可爱的。这小妮子有时候就是心事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她心里空间是怎么想的。
“伊姑娘,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看他严肃的神情,玉兰有些适应不过来,怯懦地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在轩儿面前,我们就扮成很好的朋友,我们……哎,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崔墨耀很努力地想跟她说清楚,但说到感情方面,他无从启齿。
听到他这句话,伊玉兰的脸骤然沉了下来,她根本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难道他刚才对她的温柔,全都是假的?在他的眼里,就只有一个傅雅轩吗?
“你是要我扮作你的情人,去气气表妹,是这样吗?”
“你若觉得不妥,当我没说过好了。”他看着她灵秀的容颜有了怒意,心生愧疚。
伊玉兰抬眸凝视着那张俊脸,他是温柔的,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教她的心怎能不羡忌?
“不,我答应你。”她无比坚定地说。
闻言,崔墨耀的神情在瞬间都沉了下来,不过,却又都立刻以从容的微笑掩去尴尬。
花有毒!(1)
好闷!来到古代一年了,还未能够习惯这里的生活,毕竟在现代活了将近二十年了。
“好想快点回去啊!老天爷爷,你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吗?如果我曾经做错了什么,我愿意改,我再也受不了这种生活了。如果要赎罪,这一年时间,什么都够了……”
傅雅轩坐在湖边的树荫下,抬头望着蓝天,一遍又一遍地问。
她静静地凝视着天空,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玉兰和墨才是天生的一对,难得玉兰能忍受那块冰,这样她要走也走得放心一点。
“小姐……小姐……”韵儿一连喊了几声,却未能拉回傅雅轩的思绪。
想什么那么入神呢?如此好的天气,别人都忙着出游,就连韩高那个木头人都约她出去秋游,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她不是约了王爷去登山。
韵儿跳到傅雅轩面前,扯开嗓子大喊:“小姐——”
这回总算不再被忽视了,傅雅轩整个人被吓得跳起来,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责备道:“要死啦,像个青蛙一样突然跳到人家面前,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韵儿扁着嘴:“青蛙?我哪点像青蛙?”某女差点晕倒,这么形容,还是第一次。
“不是青蛙你呱呱叫什么?”傅雅轩眉头一扬,粗声粗气地说。
“没办法啊,我叫了很多声,你都没听见。”
“有事吗?”她眼角的挑,眉梢微微上扬。
“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事?你在这里坐了大半天了,不闷吗?发烧了?”韵儿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额头。
傅雅轩反感地打掉韵儿的手,怒道:“烧你个头,一边去。”
韵儿嘟哝着,最终却没出声,也不知道哪得罪这个阴晴不定的主人了,只得低头而去。
今天的阳光真是灿烂得耀眼啊,崔墨耀和伊玉兰的笑声一进门就传至满屋,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说笑笑,俨然像一对亲密情人。
“好久没去登山了,虽然累了一点,但挺好玩的。还要谢谢你请我吃八宝饭,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八宝饭。”伊玉兰脸上漾着甜美的笑容,嫣红的脸蛋如盛放的玫瑰。
“我虽然对此类甜食毫无兴趣,但既然你喜欢吃,我自然愿意奉陪。”崔墨耀俯首凝视着身旁的美人儿微笑着。
“我对甜食岂止是赞不绝口,简直是魂牵梦萦,时刻难忘。下次我们还去吃。”伊玉兰低笑着,她说话的声音虽小,但每个字都恰到好处地传进傅雅轩的耳朵。
闻言,傅雅轩想到崔墨耀和伊玉兰一起吃八宝饭的样子,心里突然泛酸。
其实崔墨耀和伊玉兰一进门就发现了傅雅轩,两人向对方打了个眼色,要将这套戏做好。
这时,伊玉兰才望向傅雅轩,芙蓉带笑地说:“表妹,你是怎么了?不是约好的嘛,你不去也不说一声。”
“我身体不舒服就没去了,又不想扫你的兴。你们玩得还开心吧?”傅雅轩问了一句废话。
花有毒!(2)
“很好玩啊,你不去真是可惜了。那漫山的青葱绿树与多彩的山花,还有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简直是震憾,是美不胜收。”说起来,伊玉兰眉色飞舞,早就忘了爬山的苦,现在心中只有乐。
“你高兴就好。”傅雅轩用眼角瞟了崔墨耀一眼,只见他的目光一直放在伊玉兰身上,脸上带着笑意。
“高兴高兴,当然高兴。王爷太会照顾人了,若不是他背我,我想我是没有力气爬上山顶。”伊玉兰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崔墨耀,又迅速面带娇羞地低下头去。
傅雅轩简直气死,崔墨耀背伊玉兰?他曾几何时背过自己?
说完,伊玉兰又再强度一句:“没想到他这么细心体贴,谁嫁给他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崔墨耀并不擅长做戏,他一言不发地在旁边观察着傅雅轩的表情,每当伊玉兰说到甜蜜处时,轩儿的眉头便会皱起,他想,轩儿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傅雅轩突然站起来说:“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嫁他好了。”
所有人,也包括傅雅轩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句话来,气氛在一刻凝重起来。
半晌后,傅雅轩说:“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一切我都会替你们安排好,别担心。”
她轻拍了一下伊玉兰的肩,化为一团流云飘去。
这……戏还要怎么做下去?伊玉兰愣在那里,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还是崔墨耀先反应过来了,他朝傅雅轩离去的地方快步追了过去。
望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又看看自己孑一身,好似自己从来未曾与他们合群,由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人。
傅雅轩奔回房间,重重地甩上门,反锁上,然后倒在□□,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脸颊。
难过,心痛,不舍……原来这些情绪她都有,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明明就是她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为何一颗心却像被刀割般疼痛不已?
她强迫自己要想开一点,于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整理心中紊乱的情绪。
到头来,她还是绕回原点……只是,今后她还能在崔墨耀的身边尽情地撒娇耍赖吗?
她不禁怀疑,对于未来,她失去了信心。
有太多不安定的因子动摇了她的信念,尤其是这种时空错乱的身边,就像一道鸿沟,教她跨越不过去,只能遥遥相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时空的遂道吞没。
崔墨耀在门口站了一会,百种滋味在心,不愿多去体味,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轩儿,开门。”
望着那扇门,傅雅轩嘴角抽搐了一下,已泪眼朦胧,但终究没作声。
他来做什么?他现在不是应该跟伊玉兰在卿卿我我吗?她都让步到这样了,他还想要她怎么样嘛?
她不想再去理他,估计没有人回应,他就会走吧。
久久,崔墨耀等不到回应,又敲了敲门:“轩儿,我知道你在的,开门吧,我有话跟你说。”
花有毒!(3)
傅雅轩冷然说:“有话以后再说,我现在要休息了。”
刚才做戏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如果不解释清楚,这个小妮子不安的情绪一定会越发的扩大,直至不可收拾。
“你睡得着吗?”崔墨耀声音微扬。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滚一边去。”傅雅轩不耐烦地怒吼一句。
“我说开门,再不开我就砸门了。你想试试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吗?”崔墨耀狠狠地踢了门板一脚,门板晃了几下,灰尘粉末涮涮往下掉。
哼,霸道!不过傅雅轩深知,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终于,傅雅轩抹干脸上的泪痕,施施然地走出去开门,无精打采地倚在门上,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有几缕落在脸上,遮住了泛红的眼眶。
她头也不抬地说:“有话就说,快点说……”
崔墨耀突然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里,双唇狠狠地砸向她的小嘴,封住她将要出口的话。
傅雅轩双手不安分地捶打着他的背,可她那点绵力,根本就像在给他挠痒痒般,推也推不开的身体,躲也躲不掉的吻。
“唔……”身体因他的吻好像变得更热了,让她不适地轻声吟哦。
灵活的舌头狂肆地搅弄着檀口,在她的低吟下,擒住丁香,深深地攫取她的香甜。
“不……唔……”太过深切的吻让她不能呼吸,更来不及吞咽嘴里的唾液,唇舌被他凌虐着,唾液不由自主地从嘴角滑下。
直到快不能呼吸了,他才放开她。
“呼呼……”两道同样冷的目光对望着,仇视着。
半晌,崔墨耀先开口:“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好吗?”他的声音好温柔,软软的像是在哀求。
傅雅轩抿着下唇,转过身走进屋里,淡淡地说:“不是很好吗?”
“什么很好,什么很好?”他一个蹿步奔到她面前,抓住她的双肩逼视着她的双眸。
“放手!”这次她没有动,只是瞪了他一眼,那眸子里透着寒冰。
“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你令我觉得好陌生,到底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好吗?”他再一次拥住她,不同的是,这次很轻,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玻璃。
“我想什么?是你想我想什么吧?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已经厌倦你了,别人都是三妻四妾,凭什么你要特别一点?我已经厌倦你了,就是这样!”
“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过分了,我可以改。我会对你好的,我只会对你好。”
“对我好?我很感激你,对我好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这样对大家都好。玉兰是个好女孩,她很适合你。”她别过脸,躲开他灼热的眼神。
他斩钉截铁地说:“什么事我都可以迁就你,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我说出来的话,是不可能更改的。你就等着做新郎好了。”她倔强地说。
“我不答应。”他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那是我表姐,你要我食言吗?”她仰起脸,傲然说。
花有毒!(4)
“我不管,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比不上你的一个亲戚吗?”这一次他真的怒了,目光陡然变沉。
傅雅轩不再说话,小手抵开他的胸膛,他愣愣地看着她,而她转身往□□一躺,背对着他,再不说话。
“我在问你话。”他走近床沿说。
她不作声,只当作没听见。
“好,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后悔。”崔墨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旋身出门去时,狠狠地在门上踢了一脚,那沉重的响声在屋里空灵地回荡。
傅雅轩猛然回过头去,却见那条高挑的身影已经匆匆出门去,消失在视线里。
她缓缓坐起来,心里一阵空虚,茫然而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望着门外……
只见红花青树间,有亭翼然。一缕流泉,自亭边的山岩间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艳丽不可方物。
湖对面,后院的一角,开满了艳红的花朵,散发淡淡的花香。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此刻暮色渐深,明烛初燃,醉人的花香,随着温暖的风飘了进来。
没有窗户的地方,排满了古松书架。松木也在晚风中散发出一阵阵清香,书架的间隔,有大有小,上面摆满了各色各样的书册,大大小小的瓶子,有的是玉,有的是石,也有的是以各种不同的木头雕成的。
这些东西摆满四壁,骤看似乎有些零乱,再看来却又非常典雅,又别致,就算是个最俗的人,走进这间屋子来,俗气都会被洗去几分。
屋外面晒着草药,满是袅袅的草药香味。
此刻,傅定祉坐在室前的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本重重的医学大典,一字一字地琢磨着书中奥秘。
陆娇娇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只是觉得很好奇,这么简陋的地方,怎么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一角。
此刻,她顺着花径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路的尽头就是一间屋子,屋子四周栽满了花,非常艳丽夺目的花。
这种花陆娇娇还是第一次见,美丽的东西,总让人有沾染占有的欲望。
她弯下腰去,细细端详着,忍不住伸出手去……
就在她正要采花的时候,突然一个颀长的身影挡在她面前,眼里映入的是一张俊颜,吓得她跄踉退了两步。
“这花摘不得,有毒。”傅定祉好心提醒眼前这个唐突的客人。
这么漂亮的花,有毒?既然有毒,种在这里做什么?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敢情他们傅家的人都当她是白痴了?
陆娇娇双手抱胸问:“这叫什么花?”
“丹心海棠。虽然很漂亮,但毒性很强,只要被它的针扎着,便会中毒昏厥。”傅定祉耐心地解释说。
“我只听说过蛇虫之类动物的毒液能使人中毒,从未听过被植物扎了也能中毒。喂,傅定祉,你看我这个样子很好骗吗?”陆娇娇说话毫不客气,俨然一个女主人般。
花有毒!(5)
她的年纪虽然比傅定祉小,但她嫁过来后,傅定祉得叫她一声嫂子。
“我从来不骗人。你是想问我,既然有毒为什么要种嘛,我告诉你,最毒的毒药,往往就是救人的良药。”
傅定祉指着那边架子上簸箕上晒着的干花说:“将这些花采下来晒干,可治於伤,治气血亏损……”
“想不到傅二公子还是个大夫。”陆娇娇很不屑地说。
这句话听着是一句赞美的话,但傅定祉又岂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他转身走回台阶去坐下,拿起医书的时候,突然抬起头问:“我大哥不会娶你的,你还是不要再等他了。”
“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陆娇娇双手叉着腰质问道。
傅定祉摇摇头,如果陆娇娇那模样还叫不够漂亮,天下的女人,还有谁敢说漂亮?
“我大哥他是个很专情的人,他这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好,那就是我大嫂。”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世事没绝对!”陆娇娇高高地仰起下巴,一脸骄傲。
“反正我是劝过你了,你若一定要撞个头下去,我也没办法。”不再看她,傅定祉将神情投注到书里去。
“哼,假惺惺!”陆娇娇心里满不高兴的,傅家的人,除了老夫人以外,其他的人好像都不欢迎她,那态度简直称得上冰火两重天。
更气的是,傅定祉竟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真的老了吗?行情差成这样。
哼,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好歹我也是陆家的大小姐。
思及此,陆娇娇昂首挺胸阔步往回走,却不小心碰到路旁的丹心海棠,“嘶”的一声,裙摆被勾破了。
“啊!痛……”她惊叫起来,整个人都坐在地上,撕裂般的疼痛令她的泪珠夺眶而出。
闻声,傅定祉惊得抛下手里的书奔过去,他蹲在陆娇娇身旁,只见她被勾破的裙子,露出的白皙脚踝有一个黑点。
傅定祉褪下她脚上的白罗袜,用嘴去在她的伤口上吸,吸出一口血吐出来,再吸再吐……
陆娇娇痛得不行,烦躁不安,却又被傅定祉那莫名其妙的行为逗了,她诧异地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别动!”傅定祉按住她的脚,用力地吸,终于把那根罪魁祸首的刺吸了出来,他不停地吐着口水。
陆娇娇对他这种莫明其妙的行为感到生气,正要骂人时,只觉得头晕,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上来了。
“这花……真的有毒……”她的意识已渐渐模糊。
“现在你信了吧。”这回傅定祉终于可以为自己伸冤了,突然惊叫起来:“不好,我……也中毒了。”
“你笨蛋啊,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见过养狗被自己狗咬的,没见过养花被花咬的。
虽然骂他笨,但陆娇娇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动的,那个傻瓜明知道那东西有毒,居然还逞英雄地以身试毒,他若不是傻的,一定是疯的。
“我这是在救你,还要被你骂。”傅定祉愤愤不平地说。
“你确实是很笨嘛,你不是大夫嘛,快点救我啊,我要……晕了……”她的眼皮却愈来愈重,思绪也愈飘愈远,最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大夫能救人而不能自救,我也……晕了……”临昏迷前,他仍感到安慰,这花的毒性确实很强,相信药性也一定很强。
她真的累了!(1)
陆娇娇还没醒来,就听见隐隐约约有人在说话,只是她懒得去分辨谁在说话,说了什么话。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小玉和小三小四守在身旁,较远点还有两个背影,一个是傅雅轩,另一个是……傅健飞,他们细细地在说着什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历经一劫,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见他们担忧的脸,她的心就泛起了酸涩。
“小姐,你醒了?”小玉喜出望外地惊叫起来。
众人齐齐向陆娇娇望去,脸上突然有了颜色。
傅雅轩走到床前,轻声问:“陆小姐,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到哪不舒服?”
陆娇娇摇摇头,除了四肢无力以外,全身并无不舒服。
这时,傅健飞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来,他有一种天生的侠客风范,仿佛举手投足里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磅礴的气势。
但此刻,他的脸上,有着旁人不易察觉的担心。
“陆姑娘,你的事我都听说了,你现在什么事情都别想,只管养好伤,不然我们傅家怎么向你父亲交待。”
陆娇娇很失望地敛下眼帘,原来他并不是在担心她是否危险,只是担心无法向父亲交待,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同为女人的傅雅轩,又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轻声安慰说:“陆姑娘,大夫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需卧床休息两天便可痊愈。”
陆娇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那……傅定祉没事吧?”
“二哥中毒比你深,现在还未醒来。”说起这事,傅雅轩的眉头不禁轻蹙。
“很严重吗?”陆娇娇心中有愧,傅定祉是因为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这辈子还能心安理得地活着吗?
“应该……没事,药已经吃下去了,能不能好起来,就要靠运气了。”想到二哥躺在□□那无助的样子,傅雅轩心泛酸意,却强忍着泪意。
“我想去看看他,行吗?”陆娇娇小心翼翼地问。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傅雅轩一口回绝。
“如果不是傅定祉,我现在可能已经无法在这里跟你说话了,所以,轩儿,请你务必让我去看看他。不然我不会安心的。”
禁不起陆娇娇的苦苦哀求,傅雅轩抬头看了傅健飞一眼,见他不作声,就自己拿主意了:“好吧,我扶你过去。但你千万别死撑,有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谢谢!”陆娇娇重重地点头,以示承诺。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傅定祉的房里,站了一屋子的人,傅雅轩和小玉搀扶着陆娇娇进去,傅健飞跟在他们身后。
傅雅轩低着头,不敢去看大嫂方钿的眼神,大嫂平时待她不薄的,而她竟然……哎!
陆娇娇在踏进屋的第一步时,就已经感觉到,原来很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她注意到,站在伊静身旁的女人,美丽而大方,端庄而高洁,如果她猜测得不错,这位就是傅健飞的结发妻吧。
她真的累了!(2)
而方钿也在打量着她,同样作为女人的她,也不禁惊叹,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确实很漂亮,男人见了无不心动。不幸的是,她要抢自己的丈夫。
她该如何?是应该顾全大局,对这位侵略者说欢迎光临,还是应该狠狠地反击,又抑或矫情地拂袖而去?
仔细想想,其实她什么都不必做,这件事交给傅健飞决定就好,女人能做的,也只能这样。
一切平静,看似无波无澜,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打不开的结。
陆娇娇不作多想,走到床前,看着躺在□□的傅定祉,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浓黑的眉毛,眼帘紧合,异常地安静。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他这么安静,她宁愿他跟她争执,责她骂她也行。
“傅定祉,你这个笨蛋,你不是大夫吗,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没叫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欠你一个人情?你这个笨蛋,快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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